論壇現場 每經記者 楊歡攝
每經記者 付克友 楊歡
在中國現有城市群中,誰的人口流動高?除了珠三角、長三角,位於西部的成渝城市群也名列前茅。與此同時,成都的城市中心度,也僅僅次於北上廣深。
“這比我們原來預期的要高。”12月2日,在北京舉行的2017鳳凰網財經峰會•中國城市百人(冬季)論壇上,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鳴表示,城市群已成為我國城鎮化的重要途徑,並呈現出了新趨勢和新特征。
在這次論壇上,來自政府、學界和企業界的十余位嘉賓進行了演講和對話,對“城市的躍升”進行分析,對“城市的未來”進行展望,希望在中國城鎮化的新趨勢中,尋找新時代城市群發展的新邏輯。
成都
中國城市空間有三大崛起
“世界經歷了三次城市化浪潮,前兩次中國都沒有趕上,而現在城市群已成為我國城鎮化的重要途徑。”王一鳴說,除了沿海三個比較大型的城市群,在內陸地區中國也形成了一些城市群,且具有相當的體量,“比如西部的成渝城市群,已經具有一定的國際競爭力”。
對此,中國社科院城市與競爭力研究中心主任倪鵬飛,也提出了類似的看法。他認為,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中國整體的崛起,中國城鎮化第一波的崛起,就是中國中心城市的崛起,中國東部城市的崛起,還有中國一線城市的崛起。我們現在正面臨著第二波的崛起,也是三大城市空間的崛起,包括:中部城市正在崛起和躍升,二三線城市正在崛起和躍升,成熟城市群周邊正在崛起和躍升。
而在中國城鎮化的新階段,城市群的一些大數據特征則和人們通常想的不一樣。王一鳴分析發現,就城市群的聯系度即人口流動量來說,成渝地區排位較高,在珠三角、長三角之後,但是超越了京津冀城市群。而作為成渝城市群的核心城市,成都的城市中心度,即作為人口集散的中心,更是僅次於北上廣深四個一線城市。“這跟我們原來常規的推理不一樣。”王一鳴說。
在城市群的新階段,中國仍然面臨加速推進城鎮化的任務。“中國2016年人均GDP是8000多美元,處在中等偏上國家的行列中,但是我們的城鎮化水平,比中等偏上國家的平均水平還要低不少。”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蔡昉說,中國目前57%的常住人口城鎮化率中,至少有1.7億人沒有城鎮戶口,主要是農民工。中國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從人均GDP8000多美元邁向12000多美元,需要在城鎮化上實現攀升和追趕。
崛起的城市:堅強、包容、公平
針對現在城市發展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倪鵬飛表示:“城市應該是堅強的。我們發現我們的城市不是堅強的,是脆弱的,看起來很光鮮,外面很光鮮,不能受一點風吹草動的沖擊,這是未來很大的一個潛在風險。”因此,他提出新的崛起城市,要變成堅強的城市。
堅強的城市,是包容的城市。城市的躍升,不僅是指城市變大了,城市變好了,或者是城市的產業升級了,更重要的城市要有更多的包容。
蔡昉分析了農民工在城鎮化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認為農民工進城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貢獻因素——農民工從農業轉向非農產業,改變了資源配置效率。而近年農民工進城趨勢正在放緩,現實中,農民工40歲之後返鄉的欲望逐年遞升。
“以農民工進城為主要推力的城鎮化過程,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做出積極的貢獻,改寫了我們城鎮化率,改寫了非農化率,改寫了基尼系數,改寫了人類發展指數,這是我們取得一切成就的源泉。”蔡昉呼籲,這個過程必須持續下去。
“中國的城鎮化發展是可以可持續的,但需要深入進行改革。”蔡昉認為,應該進行戶籍制度改革,讓農民留下來,成為城鎮戶籍人口,“這是最根本的一個改變”。
王一鳴同樣建議,采取一些公開、透明的積分制來逐步使外來人口能夠落戶。同時,要完善基本公共服務,解決好外來人口,特別是農業轉移人口比如子女就學,以及養老、醫療等社保體系的問題。
倪鵬飛相信,如果還像過去那樣把資源都集中在行政級別高的城市,公共服務、基礎設施沒有隨著市場、企業的需求擴散出去的話,那麽就很可能陷入“好的城市越來越好,其他城市卻不能一起編號”的陷阱。
倪鵬飛認為,要想避免這個陷阱,需要采用“圍魏救趙”的辦法,即在區域內加大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的投入力度,讓中心城市和周邊城市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相接近,這樣一來,人口、產業自然就會流動了,“這是一個總體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