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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報老闆落難 神秘身世曝光

2005-5-5  NM

五年內三度易手的《成報》,近日又傳會賣盤,事關有內地傳媒大亨之稱的《成報》老闆覃輝(覃音沉),在中國建設銀行前董事長張恩照因涉嫌受賄在北京 被「雙規」後,亦受到牽連,現正在北京被公安扣查,至今仍未公開露面。過去四年,覃輝在國內以「星美」品牌廣推電影院線,又入股北京飛騰影視基地,再殺入 香港買上市公司,幾年 之間聲名大噪。這位大陸神秘富豪,甚至曾與李嘉欣傳出婚訊。然而,他的上位之路與過氣上海首富周正毅一樣,靠的都是國家銀行這條大水喉。本刊直擊覃輝在北 京的老巢,揭開這位傳媒大亨的真正面目。上月中,身份神秘的《成報》老闆覃輝因涉及中國建設銀行、民生銀行等問題貸款,而被北京當局扣查。消息傳出後, 《成報》亦變得風雨飄搖,坊間更一度盛傳《成報》會在創辦六十六周年紀念日,即是五月一日勞動節,宣布結業。上週六《成報》終於準時出糧,粉碎執笠的傳 聞,但今年勞動節,《成報》員工仍然過得不是味兒。一名成報記者無奈地說:「我們現在只是等老闆遣散。」事實上,去年勞動節,《成報》爆發股權爭奪戰,員 工亦差點無糧出。過去一年,《成報》水緊問題浮現,不但出糧經常有遲無早,去年底更被業主入稟法院,追討在北角成報大廈的寫字樓欠租共二百三十萬元。覃輝 在香港控有三間上市公司:星美國際、星美出版及流動廣告。上週四,星美國際及星美出版股價分別急挫五成及四成,流動廣告則無成交。當日上午,星美系三間公司齊齊停牌,至本週二仍未復牌。

細 佬做擋箭牌星美系停牌令《成報》結業傳聞甚囂塵上,星美國際董事總經理黃勤道,上週五終於召開記者會,表示《成報》不會結業。黃勤道更即場打長途電話給覃 輝。不過整個電話對話,只有覃輝弟弟覃宏做獨腳戲,至於覃輝在哪,覃宏在電話答:「他剛剛離開辦公室。」雖然《成報》繼續營運,但公司財政卻十分拮据。《成報》每個月營運支出便要五百萬元。近年紙價急升五成,令《成報》更加吃力,單是紙價成本,每月便多使近六十萬。截至去年底的九個月,《成報》虧損七千一百萬,比上個年度多近六百萬元。覃輝去年入股《成報》至今,前後向公司科 水三千九百七十萬,作為股東貸款,可惜這些錢如泥牛入海。面對《成報》不斷燒銀紙,星美出版在過去兩年惟有不斷在市場抽水,集資共五千七百萬。奈何搵錢不 及燒錢快,《成報》截至去年九月底止,手頭現金只得三百四十萬。現時覃輝自身難保,甩掉《成報》是遲早的事。市場傳聞,內地有買家願意向覃輝收購《成 報》,但不願身份曝光,所以會由星美出版一名董事出面進行收購。星美國際董事總經理黃勤道上週亦承認,有買家洽購《成報》:「有部分是雪中送炭,有部分是 落井下石,看看有沒有平貨執!」事實上,星美出版上月發行一筆五千萬可換股債券,亦似賣盤先兆。覃輝用五千萬元向星美出版認購一批可換股債券,悉數行使 後,覃輝的持股量將由二成六,增加至六成三。

《成報》剩兩個月命這宗關連交易表面上是覃輝科水救《成報》解燃眉之急,不過這五千萬元中,原 來有三千九百七十萬是償還給覃輝的股東貸款,另外一百萬償還《成報》拖欠業主的租金,餘下不足九百萬,才是真正給《成報》的營運資金。這筆錢最多只夠《成 報》多玩兩個月。有從事收購合併的銀行家估計,這批五千萬可換股債券,是為覃輝賣《成報》鋪路。「買家只要向覃輝認購可換股債券,或待覃輝悉數行使後,再 一次過向覃輝收購星美出版的股權,到時覃輝便可以金蟬脫殼。」他說。覃輝透過在國內的星美傳媒及控制香港三間上市傳媒公司, 被冠以「傳媒大亨」的綽號,不過他的背景神秘,鮮有曝光,以往外間一直以為他來頭很猛,實際並非如此。一直以來,外間都傳聞他是中共領導人親戚,後台強 硬,然而這只是言過其實。與中共領導人有親戚關係的,實在是覃輝已辭世數載的妻子林青。林青是前國家主席李先念夫人林佳楣的姪女,覃輝與林青是中學同學, 畢業於北京清華園中學(已易名興起中學)。覃輝與林青在讀書時已拍拖,婚後育有一女。覃輝的家庭背景並不顯赫,其父母皆為工人出身。覃輝父親名覃作孝,母 親叫龐啟英,現年近七十歲。覃作孝與龐氏皆為重慶萬縣人,育有兩子一女,覃輝為長子,上有一家姐叫覃儉,弟為覃宏。覃作孝於一九五五年加入解放軍服軍役, 五八年退役後被派到航天部轄下的北京衞星製造廠工作,約在十年前退休,退休前職位為第七車間主任,屬於低級管理人員。龐啟英原在重慶萬縣教書,後隨夫到北 京衞星製造廠,在物資處任工人。

住七百呎單位覃作孝在北京獲分配了一個七百多呎的三房一廳單位,於八四年搬入,九十年代初覃家以二萬多元向 衞星製造廠購入。該單位位於北京海淀區蘇州橋附近的三義廟住宅小區,這兒的房子,已見失修剝落。記者到上址拍門,鄰居說覃家已於五、六年前遷走,該單位現 已出租。「覃作孝一家原都住這裡,後來覃輝結婚就搬走了。他間中會駕部奧迪(Audi)回來看父母。不過自覃作孝數年前搬走後,他就沒有回來。」覃家的鄰 居大多是衞星製造廠的職工,他們看着覃輝長大。有大陸報章報導覃輝大學畢業,並擁有碩士學位,然而鄰居卻未有所聞,只知他高中畢業後因父親的關係,被分配 到航天部五院工作過一小段日子,航天部下分一至五院及衞星製造廠。據了解,航天部五院全名為空間技術研究中心,主要管理及培訓科技人員,以及管理旗下出租 物業。覃輝在航天部五院,只是負責一般行政工作,並非如外界所想的高深莫測。覃輝其後下海經商做貿易及經營夜總會。

覃輝香港上市傳媒王國*覃輝若悉數行使$5,000萬可換股票據,持股量將為63.25%。

頂 級夜總會在北京,覃輝最廣為人知及最賺錢的生意,是在北京五星級喜來登長城飯店頂樓經營的「天上人間」夜總會。長城飯店是北京最早期的五星級酒店之一,九 十年代初北京娛樂事業剛起步,覃輝的「天上人間」以京城最高檔次的夜總會打響頭炮,「小姐」的價錢企硬最貴。「北京夜場的小姐大多是『飛來蜢』,不是直接 由夜場聘請。有些夜場為了吸引多些『靚女』來,會舉辦Lady's Night或贈送入場券給她們去disco玩。天上人間由於名字夠響,想入去搵食的小姐,反過來要俾一百元買入場券。去幫襯一次,酒水加貼士,合共要上萬 元,比其他夜場貴一倍。若要帶小姐出街,在『天上人間』要五千元,比起其他夜場只需千多二千元貴得多。」一名熟悉北京夜場的客人說。正由於「天上人間」名 字響噹噹,很多香港上市公司主 席在北京傾生意或想與官員打關係,都非到「天上人間」不可。覃輝透過這盤生意廣交人脈,與官商界建立網絡關係。已被撤職及雙規的中國建設銀行董事長張恩 照,便因此與覃輝成為「哥們」,即是稱兄道弟。北京夜總會的純利高達六成,業內人士估計,「天上人間」一年的純利,最少逾二千萬元。

天上人 間落閘自從覃輝出事後,「天上人間」已經停業,門口現已被紫紅色木板圍起,前放三個告示牌,中間一個表示「天上人間」於本年一月廿二日至四月停業裝修。場 內設施已被拆卸,只剩下鋼筋及石屎牆身。據悉「天上人間」翻新工程進度緩慢,與覃輝資金緊絀有關。未出事前大陸傳媒形容覃輝為人「低調」,但原來這並不是 他真面目。「他為人好囂張,不可一世,又粗口爛舌,得罪人多。他仗着與李先念有關係,廣交高官權貴,是一個高級擦鞋仔。」與覃輝認識的人士稱,七、八年 前,西城區公安局副局長在「天上人間」醉酒鬧事,其後更叫了防暴隊來掃場。覃輝透過關係網,結果把該名副局長撤職。覃輝生活奢華,擁有一部數百萬元的賓利 房車。他曾在長城飯店一擲過千萬元開法國餐廳,結果蝕本而回。另外,覃輝的私生活亦頗為人津津樂道,近年的傳聞是與前港姐李嘉欣訂婚,而較早前則傳聞與鄭 明明大女兒陳維蕊友好。覃輝大肆涉足傳媒,與內地電影業的改革開放有關。○二年內地影業進行大改革,由以往國家向戲院統一分發片源及安排放映時間,改為讓 私人投資者自設院線,及自行尋找影片播放。兩年後,內地進而頒布新例,讓外商在北京、廣州、成都等地投資戲院的持股上限,擴大至七成半,變相讓外資涉足內 地電影業。據香港一名電影公司老闆說,這兩項改革讓內地戲院成為外商必爭的肥豬肉:「內地的戲票無票價上限,有些重頭戲的票價可高達八十元。我計過,若每間戲院投資三千萬元,預計四年就可回本。」

變 身影城大亨眼見有利可圖,覃輝遂想出如意算盤:就是自行設立院線,將自己打造成傳媒大亨,吸引外國投資者「落疊」泵水入股戲院。於是覃輝在○一年成立星美 傳媒集團,而在內地人脈關係甚廣的他,亦在翌年搭上了國營的中國電影集團,共同成立中影星美院線;至○三年又成立星美影院發展公司,主力發展及重建國內戲院。覃輝可謂泊着大碼頭,事關中國電影集團是當時唯一有權入口西片的公司, 亦負責中外合作電影的管理和協調。在中影搭路鋪橋下,星美不斷在各地找來加盟戲院,又將成都、廣州等二線地方的殘舊戲院,改裝翻新為「星級」戲院,而此舉 亦慳成本,事關花費只需五、六百萬元,比建造一所新影院來得化算。至今星美在深圳、北京、上海等地已有加盟戲院近六十間,銀幕一百五十多個。為貫徹「傳媒 大亨」形象,二○○一年,覃輝更以星美傳媒名義入股北京飛騰影視基地六成權益,成功包裝成「影城大亨」。飛騰影視基地吸引了香港電影公司到來取景,如由劉德華及張栢芝主演的《老鼠愛上貓》,以及在亞視播映的《鐵齒銅牙紀曉嵐》等,大大增加了覃輝的知名度。建立起「影城大亨」形象後,覃輝下一步便是找外商注資。當時星美管理層不斷走出來大談公司鴻圖大計,而現時的星美國際董事總經理黃勤道,在年多前接受本刊訪問時亦說:「星美院線每年票房達九千萬,係國內其中一家最大嘅院線,好知名㗎!覃輝在國內嘅人脈關係亦好好,令星美在短短幾年就有咁嘅規模。未來我哋會繼續增加營運戲院嘅數目,並會搵外商洽談合作機會。」

周正毅與覃輝同路中人

今年初,星美便找來在韓國有百多家戲院的希爾公司合作,但由於星美堅持擁有控股權,雙方合作告吹。據知華納兄弟電影公司,亦曾與星美洽談合作,但未談罷覃輝已因水緊陷入困境。事實上,大陸翻版猖獗,肯花錢到戲院睇戲的人不多。去年底在北京海淀區開業的星美國際影城,由星美影院發展有限公司投 資二千八百萬元建成。該電影院有一千三百多個座位,但生意並不理想。上星期五晚上八時放映的港產片《三岔口》,只有約三十名觀眾,入座率只得一成。為了催 谷票房成績,該戲院不斷推出優惠活動,如送可樂、爆谷、戲票六折等。覃輝在北京飛騰影視基地的生意亦未能帶來盈利。飛騰成立於一九九五年,設施及可拍攝的 景點有限,根本未能吸引劇組及遊客。採訪當天,在此租地拍劇的劇組只有兩個,至於買入場票參觀的遊客更少,估計飛騰每年蝕千多萬元。覃輝經營的正當生意都 乏善足陳,背後靠山亦倒下來,導致傳媒大亨故事提早落幕。三月中,中國建設銀行董事長張恩照被免去職務,繼而在北京被調查兼受到雙規(即指定地點、時間交 代問題)。據北京銀行界人士稱,張恩照被捕後,他向公安交出一張列有逾一百個與建設銀行有不當交易的名單,覃輝亦在名單之內,公安遂於四月中扣查覃輝。近 日,大陸媒體紛紛揭發覃輝曾從中國建設銀行和民生銀行當中獲得巨額貸款,高達十億元人民幣。

上位方法曝光覃輝旗下公司在 北京的主要資產,如現為星美傳媒總部的四萬呎鵬潤大廈B座十九樓及飛騰影視基地,早已抵押給上述兩間銀行。至於其在上海江寧路的廿四層高酒店式公寓香樟花 園,更誇張地抵押三次,共向兩間銀行套得三億七千多萬元貸款。香樟花園地盤原是一個爛尾樓盤,○二年覃輝以久盛投資名義斥資二千八百萬購入,繼而轉到覃輝 在北京的旗艦公司卓京投資。及至○四年五月,這個物業獲建設銀行北京朝陽區分行,貸款一 億七千萬;三個月後,卓京再將物業按予民生銀行,獲得另外一億七千萬貸款;及至去年十二月,該物業再次按予民生銀行獲得三千三百萬貸款。這個以物業按揭獲 取銀行的貸款模式,相信就是覃輝這個傳媒大亨的上位之路了。除了上述大宗貸款外,覃輝旗下公司與不少銀行亦有往來。從去年底起,招商銀行、中信實業銀行等地方支行,陸續向覃輝旗下公司起訴追回貸款。覃輝的路途,與兩年前出事的上海首富周正毅相近,隨着關照他的前中銀總裁劉金寶被扣查後,周正毅亦相繼被拉,去年被控操縱證券公司股價及虛報公司股本,被判監三年,現正在上海服刑。覃輝與周正毅,最終殊途同歸。

張 恩照小檔案46年12月:出生,祖籍山東莒縣86年1月:任中國建設銀行上海市分行副行長87年6月:任中國建設銀行上海市分行行長99年9月:任中國建 設銀行副行長00年2月:前中銀總行行長王雪冰因涉紐約分行之違規貸款被調往建行,而張則升任中國建設銀行第一副行長。02年1月:王雪冰被撤職,因受賄 被判入獄12年。其後張恩照補上,任中國建設銀行行長。05年3月:因涉嫌觸犯經濟罪行被「雙規」;同時被撤去建行董事長及董事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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