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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的”中國合夥人“:如何讓音樂劇“飛入尋常百姓家”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5014163.html

“大千世界是個舞臺;所有男男女女不外是戲子;各有登場和退場;一生扮演著那些角色;七樣年齡分為七幕。”從嬰兒、學生、情人、士兵、法官、老人,到孩提時代的再現,莎士比亞的名篇《皆大歡喜》用舞臺七幕容納了整個人生。在歐美戲劇的發源之地,音樂劇早已成為文化生活必不可少的組成,而這一新興的文化類型在中國僅僅初露晨光。如何利用現代的商業管理讓這一傳統的藝術門類重煥新生、從陽春白雪飛入尋常百姓家?在文化產業的風口中,音樂劇能否抓住中國新興消費者的心?第一財經記者獨家專訪了七幕人生文化產業投資有限公司創始人及CEO楊嘉敏。

規模經濟降低音樂劇成本

音樂劇產業有著怎樣的收支結構?由於七幕人生定位於“漢化”海外經典音樂劇,因此版權引進、劇目制作和劇場租賃是音樂劇“海外引進+漢化演出”模式的主要成本項。七幕人生音樂劇高級制作經理、《我,堂吉訶德》執行制作人劉漢坤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目前比較大的成本是版權費用,根據作品的大小,購買版權能占到成本的20%~30%左右。再就是制作環節,包括主創、演員、樂隊、技術等人員的費用,以及燈光、音響設備的采購及租賃,服裝、舞美的制作費用等。另外,國內較大的成本項是劇場的租賃費用。因為音樂劇的呈現更加綜合化,除了演員、樂隊的表演及演奏,燈光音響、舞美服裝的呈現都需要細膩的服務劇本故事,各個環節也都需要平衡的資金投入,所以音樂劇的票價普遍會比話劇偏高。”

如何降低音樂劇的成本,進而為觀眾提供更親民的票價?七幕人生創始人及CEO楊嘉敏的答案是“規模經濟”。

“音樂劇是一個規模效應很強的行業。必須通過長檔期的演出攤薄前期制作成本和單場場租等運營成本,通過更低的票價吸引觀眾,反過來再促進演出的長檔期。”楊嘉敏指出,但在內容為王的文化產業,長檔期的前提是好內容。“電影即使口碑不好也會有觀眾追求輿論去觀看,但音樂劇每場只能覆蓋1000~2000個觀眾,前期宣傳只能支撐幾周的上座率,如果口碑不好很快就會傳播出來,因此只有非常好的演出才能有可能吸引新的觀眾。”楊嘉敏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

隨著規模和良好口碑的不斷傳播,良好的品牌也可以為音樂劇的現金流帶來直接的優勢。“初期發展可能需要投入大量前期成本做出劇目,然後慢慢回收,那麽項目現金流壓力就會比較大,也需要外部融資。但當品牌發展到一定階段,實際上就可以通過預售權益——比如以預售演出票、與票務網站的保底合作等方式先期收回成本。”

《我,堂吉訶德》經典劇照

音樂劇變現方式並不單一

劉漢坤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票房目前仍是音樂劇產業的主要收入來源。但隨著產業的逐步成熟,贊助和衍生品的開發也可以為這一文化產品提供源源不斷的收入。

“除了票房之外,衍生品是最常規的收入來源;第二塊就是贊助和招商的收入。因為音樂劇的觀看人群往往凈值較高,所以金融、汽車、化妝品、時尚品牌往往願意會做道具植入和贊助;第三就是大IP的延伸。比如《Q大道》積累了線下的幾十萬粉絲,就可以把毛毛錘的卡通形象進行獨立開發,比如做成微信表情;也可以做音樂、數字版權、實體CD的發行;甚至延伸到影視,開發真人加動畫的電影等。”楊嘉敏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

借鑒國際經驗,影像化的音樂劇甚至可以突破劇場的局限。“參考英國國家劇院NT Live的模式,可以把劇錄制成影像,然後在電影院播放。畢竟音樂劇主要集中在一、二線城市,通過影像化複制覆蓋到二、三線城市的更多觀眾也是很好的嘗試。”楊嘉敏表示。

“最大風險是選錯劇”

不過,即便是在音樂劇最為成熟的美國,音樂劇投資的潛在風險依然不容忽視。“百老匯是一個風險極高的地方,80%的劇目投資都是失敗的。音樂劇的最大風險就是選錯劇。”楊嘉敏對第一財經記者坦言。

對於將本土化海外成熟劇目作為核心模式的七幕人生而言,分析劇目的海外市場表現是選劇的第一要務。“以《我,堂吉訶德》的選擇為例,在紐約百老匯該劇早在60年代就已興起,百老匯歷經4次複排,包攬了最佳音樂劇、最佳詞曲等獎項。”楊嘉敏指出,同樣引進音樂劇後本土化的日本、韓國也具有參考價值。“在韓國,《我,堂吉訶德》演了10年,是觀眾心中海外音樂劇的前5名;在日本演了50年,男主角松本幸四郎甚至將堂吉訶德扮演了一生。” 

除了市場分析,在互聯網企業中流行的小規模試錯、快速叠代模式也可以應用於戲劇的選擇。“從小劇場開始嘗試是非常重要的。除非是《音樂之聲》這樣的知名劇可以直接在保利劇院上演,否則一般都會從容納200-300人的小劇場試演,根據觀眾的口碑和反饋慢慢放大到800、1000、1500人的劇場。”事實上,這也是成熟音樂劇產業的通用模式。甲乙丙丁工作室導演胡曉慶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在西方,一部新作品都會有試演tryout和預演preview。一部瞄準百老匯的音樂劇作品會先到紐約周邊的城市——比如波士頓和費城去試演,根據觀眾和業內人士的反饋對作品進行調整。之後,整個演出班子會到紐約劇場進行預演,直到首演。預演期間,導演、編劇、作曲和編舞可能還會繼續調整作品。因此,對創作團隊來說,劇目不到首演,這個創作過程一直是延續的。”

除了選劇,為了將海外成熟劇目真正本土化,還有諸多細節和挑戰需要完善。《我,堂吉訶德》男一號、堂吉訶德的扮演者劉陽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原版的《堂吉訶德》就用古英語寫就,如何讓中國觀眾理解其中的精神非常複雜。由於沒有先例,(七幕人生3號員工、音樂劇譯配)程何幾乎每天都在調整。”再比如,“《Q大道》中有一個角色是美國的過氣童星,如何讓中國觀眾看劇的同時接受到劇本原本要帶給觀眾的信息,公司內部可能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探討,最後聯想到國內的‘小龍人’,才完成了現在的翻譯並得到了觀眾的認可。”劉漢坤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

瓶頸是基礎設施和人才缺口

不過,作為一個傳統又新興的行業,音樂劇在中國的發展仍然受到基礎設施和人才匱乏等諸多因素的掣肘。劉漢坤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相對而言,目前中國的劇場硬件條件還處在比較落後的狀態。現在市面大多是老劇場或者改造翻修過的老劇場,硬件條件很難滿足大型音樂劇的演出要求,比如燈光的位置受限,或者劇場本身的硬件條件很難實現燈光、音響或是舞美的設計理念。因此,目前大多是迎合劇場去設計舞臺,而不是根據舞臺呈現去選擇劇場。”

與此同時,音樂劇人才的稀缺也成了行業發展的瓶頸。“由於舞臺360度的審視,而且無法NG,音樂劇人才在演唱、舞蹈、形體和戲劇表演三大塊都需要達到相當的高度才能演繹經典作品。但如果這三塊都有很高的實力,現場演出又不是報酬很高的職業,因此就會出現許多人才流失。所以音樂劇演員圈子不大,實力也是參差不齊。”劉陽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國內相對較短的歷史積澱和培訓體系也導致了音樂劇專業人才的稀缺。“在國外音樂劇比較發達的地方,在社會上很容易獲得演員訓練的機會。但中國的體系性會差一些,而且從業者也沒幾代人,退下去做教學的很少。因此,目前中國音樂劇的演員大部分還都是來自專業院校表演、演唱、或者音樂劇專業的學生。”

當然,不成熟才意味著機會。“在美國、英國、日本和韓國等音樂劇比較發達的國家,音樂劇的票房能占到電影票房的30%~60%;而目前中國音樂劇票房只占到電影的2%~3%,未來增長到電影的30%~60%還是有空間的,因為這是新的娛樂方式,也需要培育的市場。”對於未來,楊嘉敏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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