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KIZ Archives


深度!起底“魏則西事件”背後的莆田系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6/0502/155521.shtml

深度!起底“魏則西事件”背後的莆田系
葉靜葉靜

深度!起底“魏則西事件”背後的莆田系

這是迄今為止有關莆田系這一群體最全面、最深入的一次報道。

文 | 葉靜 編輯 | 劉建強

黑馬說:隨著大學生魏則西的逝去,百度的醫療原罪再次被大眾口誅筆伐。而潛伏在事件背後的莆田系也被推至風口浪尖,據騰訊科技報道,此次事件的涉事公司柯萊遜背後老板正是莆田人士陳新賢和陳新喜兄弟。而2013年,創業家&i黑馬深入莆田,揭秘了莆田系這個中國醫療史上這個最獨特的群體。這也是迄今為止有關這一群體最全面、最深入的一次報道。(註:原文發布於2014年3月。)

“所有莆田的醫療機構的朋友,沒有一個是學醫的,也不會看病,但是他們發展了民間醫療的事業。”自從與“莆田系”成立“中國醫健聯盟”,對這些“貼性病小廣告”起家的盟友,地產商馮侖不止一次公開贊嘆。

盡管馮侖發現的不是新大陸,盡管他的故事先抑後揚,但他的盟友們未必願意被如此渲染——本來從公開資料里,已經很難找到“新安國際”、“華美美萊”、“美聯臣”、“寶島婦產”、“瑪麗婦嬰”與莆田有什麽關系了。

無論是在國外註冊公司變換身份,還是斥巨資建立高端專科乃至三甲醫院,都顯示出“莆系”為以新面目示人做出的努力。當卓朝陽(安琪兒醫療控股集團董事長)以莆系“第三代”自許的時候,他或多或少有劃清界限的意思。

確實不堪回首。從旅館遊醫到進入公立醫院承包科室,再到自建專科醫院,30年間,莆系積聚了巨量財富,也留下了難以洗刷的汙名。對莆系中誌存高遠者而言,忘記過去意味著重生。

不過,與15年前被王海打假一擊即潰相比,莆系的中堅人物已為這一群體建立起了相當堅固的壁壘:創辦高端品牌的連鎖醫療機構,建立大型三甲醫院,獲得JCI認證(世界公認的醫療服務最高標準認證),得到主流資本的註資。事實上,無論你走入和美婦兒還是安琪兒婦產,即便有人不斷提醒這是莆田人開的醫院,也不會影響你對它做出的判斷。

創辦了莆系第一家三甲醫院的詹國團,15歲(1979年)即開始了遊醫生涯。“當初我為了填飽肚子當然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九幾年我成為中國的億萬富豪,我就算有錢的人,到現在我是有事業的人。”

那麽,據說擁有中國民營醫療大半以上資本的莆系,事業可以做多大?

前面有看上去正在深入的醫療體制改革,後面有緊追不舍的風險投資、地產公司,似乎莆系進入主流的大幕已經拉開。且不論公立醫院改制所涉利益重大其可行性幾何,即使醫療市場全面開放,多年來局限於經營男科、婦產、整形等專科的莆系,如何與外資機構抗衡?

繼續在上述技術壁壘低、風險小、市場需求旺盛、成本回收快的領域提供高端甚至奢侈服務,賺取高額利潤,是莆系可見的未來。

目前,在莆田,公認的三大家族是:詹氏(以詹國團家族為代表)、林氏(以林誌忠為代表)、陳氏(以陳金秀為代表)。在近三十年的時間里,莆田人締造了一個龐大的民營醫療王國。

640223

最後,感謝詹國團先生通過創業家&i黑馬第一次講述他所親歷的莆系30年變遷史。找到他,很不容易。

莆田系“帶頭大哥”詹國團:我這三十年

口述 | 詹國團

遊 醫

莆田人做醫療,我叔叔他們是最老的一代。

他們最早就是跑江湖賣藝,賣跌打損傷膏藥。晚上到村里,點一個電燈,變魔術、打拳、耍猴子,引全村的人都來看,然後賣膏藥。

1979年,我15歲,父親去世,我就也跟著叔叔們出來做。一個親叔叔,一個堂叔。那時候他們已經拿到了衛生工作者協會的證件,開始在旅館里治療皮膚病。拿到這個證件很難,全莆田也只有十個八個。但它只在當地有效,我們要跑到外地去,就必須有外地衛生機構的許可。有的地方批了,就合法,不批的地方,就不合法,但是不可能你不批我就不做,不批我也照樣做,在電線桿上做廣告。當時中國正在變革時期,這麽做確實有不合法的因素,但時間不是很長。

1979年到1990年這段時間是最苦的。我們全國都走遍了,最南的地方跑到海南島,最北的地方跑到哈爾濱、木蘭、佳木斯、齊齊哈爾。少的時候五六個人,多的話有十幾個,都是家族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堂兄弟。坐火車,我們三個人一個座位,一個人在上面睡,兩個人鋪幾張報紙,趴在座位下面睡。到一個地方,住旅館,貼電線桿。政府不抓,做一年兩年也有,政府抓,幾天就被趕走了也有。治皮膚病的藥膏,是在公立醫院配的。我們也會跟新華書店里治皮膚病的書學,都比較規矩,3克就是3克,2克就是2克,但為了見效會多放一點。

一般我們都住在車站對面,因為那里人流量最大,有很多來看病的。那時候劉永好正在賣飼料,我們曾經跟他的經銷商住在同一個旅館里。我們包了一間房給人家看病,他包一間房賣飼料。

那時候一年能賺幾千塊錢。70年代末 80年代初,一年能賺幾千塊錢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我是這個行業里第一個做電視廣告的人。八幾年,還是租旅館、貼電線桿的時候,我就做了電視廣告。當時做電視廣告、廣播電臺廣告,就有了好像代表政府一樣的公信力,這個道理傻瓜都知道。但貼電線桿只是自己刷刷寫寫,沒有多少本錢,做電視成本高啊。我覺得你投的越多回報不就越多嗎?公信力不就越高嗎?但拿這個錢去做這個廣告,要有勇氣。當初也不便宜,我一天能賺多少錢?早期在旅館里幾十塊錢、一百多塊錢一天就不得了了,一下子拿幾百塊、上千塊做電視廣告,到底這個錢能不能收回來?那我就有這個膽量,敢去做電視廣告。

第一個電視廣告是在連雲港電視臺做的,電視連續劇的插播,一千多塊錢,相當於當時我十幾天的收入。到處貼電線桿,累得半死,一天也來不了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做了電視廣告,人就排隊了,看不完了。電視連續劇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下來,播廣告,就不得了了。

我第一個去冒這個險,嘗到了甜頭。真正我們賺錢還得靠廣告。莆田醫療能活到今天,更多的還是靠商業炒作,靠媒體。因此媒體也可愛又可恨,因為好的也是媒體說的,不好也是媒體說的。

院中院

從旅館走到公立醫院去承包科室,我是第一個。

遊醫走江湖,有江湖的一套規矩,就是師傅帶徒弟。1985、86年,我就開始跑到公立醫院去做。我們在莆田註冊公司,以公司的名義跟醫院里簽科室承包合同。

從貼電線桿到公立醫院,就是從不合法到合法,這個我比別人先走一步。在旅館里做,一抓不就不合法嗎?我跟公立醫院合作,就不存在合法不合法——用公立醫院的牌子、公立醫院的醫生,所有的檢查設備、化驗設備都是公立醫院的,我只是承包嘛,不是我老板來看病。當時中國正在改革開放,在變革,什麽都要改革開放,國家也沒有規定說醫院里不能承包科室。

我們最早也是承包皮膚科的比較多。因為皮膚科不動手術,一般都是藥膏藥水塗一塗,要麽吃點藥,也不需要其它科室輔助,也不需要其它設備。而且皮膚科在公立醫院里本身是很小的科,不賺錢,那不就是一個負擔嗎?而我承包這個科室,固定每年給醫院多少錢,科室的醫生也給我,醫院里不發薪,我來付薪水,我是老板嘛。

這個醫院的醫生如果不夠水平,我就高價聘請其它地方退休的知名醫生過來。我們找報社做廣告,采訪什麽什麽有名的專家,宣傳什麽設備先進,打出去公立醫院的牌子,可想而知,對老百姓有公信力,都跑到公立醫院來看病了。

哪個新聞媒體廣告效果比較好,我們就加大力度投,如果不好就取消掉。因為每個病人來我們會問他一下怎麽知道我們的,一個月一統計,就很明了了。做任何事情,要善於去總結,你一總結不就出來了嗎?傻瓜都稀里糊塗做,自己的錢花出去,都不明白死在哪里不是傻瓜嗎?聰明的人錢花出去會達到效果,效果從哪來?從數據來,就這麽簡單。

因為有這樣的商業操作,只要醫院里能給我們莆田人承包的,我們都敢承包。承包費一年幾十萬,也有上百萬的,不一定,一個月一付。

跟公立醫院合作,搞好關系,不就了解醫院了嘛。我們發現公立醫院買不起設備, 買不起CT、彩超。改革開放初期國家也很窮,比如一個地區有五六家大的醫療機構,不可能五六家都買CT,只能給一兩家,大多數都沒有。我們跟院長關系比較好,他也希望買這臺設備,打報告要錢,結果政府沒有錢,而我有錢,買了這臺CT,就這樣合作起來,跟醫院分紅。開始是訂8年合同,前面4年二八分成,後面4年是四六,我占多它占少。過了8年,這臺設備就送給醫院了。

大概1990年左右,就幹脆投設備比較多了,前面是承包科室比較多。我自己還跟中科院聯合開發過激光機,治療前列腺肥大的,代替手術。我出錢中科院出技術,然後一部分賣到外面,一部分我拿到全國各地醫院去投資。

賣這個設備也很賺錢。本錢加上工錢,投資大概三五萬,在市場里可以賣到二十幾萬,大家分成,太暴利了。我們內部買大概10萬、8萬,我出錢開發的,肯定要便宜一點。

後來投資的設備種類就多了,有檢查的,有治療的,根據醫院的需要。不同的設備,不同的合作分紅方法。

投設備為什麽成功呢?打個比方講,我在10家公立醫院投資了彩超,每家醫院都只是給自己的病人做。我們這些經營的人腦子比較好,到其它小醫院,跟那些醫生和專家搞好關系,你介紹一個人到我這邊做彩超,我給你5塊錢。你在這兒上班一天才10塊錢,介紹一個人5塊錢,何樂而不為呢,這個設備又這麽先進這麽好?就變成我一臺設備投了很多家醫院。原來三四年才能收回本錢,我通過其它醫院的介紹一年不就收回本錢了?這臺設備賣給公立醫院比如200萬,我不要回扣,他120萬就賣給我。等到醫院看到我收回200萬,我已經賺80萬了。

1990年我去北京,打拼了3年,1993年 我就買了淩誌400,大哥大一部3萬多塊錢,,BP機4千多塊錢。開著車在長安街,派頭覺得很好。我的身家當時大概有1千萬左右。我在首都呆了10年,這是發展最快的時候,到1999年,我在全國已經有幾百家合作的公立醫院。

當初我把總部放在北京,那是政治大於經濟。我在全國做生意,各地的院長來北京開會,我好接待嘛。然後北京的中國中醫研究院,301醫院,不是在全國很有名嗎,我們在北京搞關系,把這些專家請下去,進行商業運作。1999年以後,都市場化了,商業的中心已經移到上海,在首都沒有什麽優勢,因此我把北京交給我弟弟看管,把總部搬到上海,同時我在香港設立了海外總部。

香港這個機構是免稅的,可以通過它抵稅。在香港註冊公司到國內投資,我也是第一個。我做了大家看著好,都跑到香港註冊什麽國際公司(i黑馬按:現在流行的註冊地是新加坡、加拿大等地)。應該講,到今天為止,我一直引領著整個行業的發展。因此這麽多搞醫的人,對我都很尊重。

出 國

應該講,沒有王海來打擊我,我也拿不到新加坡的PR(永久居留),不會去建新安國際醫院。從現在來看,我應該感謝王海。

我們跟公立醫院合作,用他們的醫生,從北京、上海請更高級的專家來,給醫院裝裝門面、打打廣告,讓更多的人來看病。他們就說你是假的。這個一報道出來,全國報紙都登了。有做假嗎?我自己最清楚,上面登這個假、那個假,其實根本沒有。你阿團一個人,這麽多輿論都攻擊你,你能心安理得睡得穩嗎?那時候我已經完成原始積累了,當然要考慮移民。

第一我們為了下一代,送到國外去學習,未來國際化。其二也是保平安,如果歡迎我回來我還是回來,如果有問題我就拜拜了在國外了。但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孩子。我不會跑路,到現在我不還是在國內做得好好的。

我最早想移去澳大利亞。我在香港有總部,就通過香港一個專業移民機構辦理澳大利亞移民。後來批下來我老婆不去,因為她怕到澳洲要住“移民監”。我打聽了一下,新加坡不用住“移民監”,就辦了新加坡投資移民。1999年到2003年,我在國外走。那時候政府就不允許在公立醫院里建立院中院了,都給清除出來了,然後允許你私人辦醫院了。我們這幫人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賺到了第一桶金,大家就都做民營醫院。我弟弟也在做,我的部下也在做,其他人也在做,我不做不代表莆田人不做。起初辦一家兩家,賺到錢了就再投,一直這樣滾動,才變成現在這麽多大中小型醫院遍布全國各地。

但是,我在國外走,更多地看到了中國的未來。1999年,我第一次去了美國。我們只聽新聞里說美國是紙老虎,去了才知道中國確實跟美國差距太大。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比利時、澳大利亞、加拿大、日本、韓國,這些發達的國家我都去過,一邊遊山玩水,一邊考察當地的公立醫院、私立醫院是怎麽發展的,考察他們的辦醫政策是怎麽樣的。我那時候就知道我們未來的醫療肯定要跟國際接軌,中國未來的發展跟國外一樣,因此我才會回來。如果當初我不去國外,只沈醉於在中國賺錢,我哪里有這個智慧?

三甲醫院

我那時候也在考慮,我們一生應該給社會留下什麽東西,給下一代留下什麽東西。所以2003年,我決定回來做三級甲等醫院。那年我39歲。

當時我們考察了東莞、深圳,還有寧波、蘇州、福州、嘉興,最後選擇了嘉興。首先是當地政府支持。是一個新的開發區,大概有三四十萬人口,沒有一個三級甲等醫院,只有衛生院。其二我集團就在上海,比較近。其三就是區位優勢。

新安國際醫院(創業家&i黑馬按:商務部和衛生部批準的首家民營綜合性國際醫院)。2005年動工,2009年開業,到現在我投資不到2億美金,大概10億人民幣。人家出過30億人民幣,我不賣。因為你建一家三級甲等醫院,講心里話,我的壽命都起碼折了5年。

做這麽大的醫療機構,我請了上千號人。我不可能開業當天去請人啊,起碼提前一年半年把這些人請到,都是公立醫院里我高價挖過來的。我推後半年開業,一個月工資都要幾百萬。錢還是小事,上千號人看不到開業的預期,人心都不穩,你做老板會不會頭大?吃不好睡不好。醫院開業要有很多驗收,不像五星級酒店住進來不滿意就不住,治病救人的地方開業可不得了。這是特殊行業,船大確實頭都大。

當時預期是4年持平,現在的情況是2014年會達到盈虧平衡,前面大概虧了兩億多,大概要十六七年才能收回成本。這是我投資最大、最虧錢的項目。

那時候大家都在做專科醫院,我在國外看到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最後做出來的作品也不一樣。我的家人、我弟弟、我叔叔,所有我的部下,當初沒有一個贊成的。事實證明,10年前我做的新安國際醫院,給我們行業爭了臉,不然你說莆田人都辦了幾千家醫院,沒有一家三級甲等醫院。我不就給莆田人爭了面子嗎?這就是我驕傲的地方。

有這樣的經歷,我才在這個圈子里有這個地位,我們同行業的人,隨便去問一個,沒有人不知道詹國團。我為什麽不接受媒體采訪呢?中國人,人怕出名豬怕壯,你本來是農民,你自己給提高起來,自己不認清自己就會失敗。我一直認為我是農民,先做好我自己,才能為我家人、為我周邊的人做貢獻。

我從醫療上賺到了第一桶金,我再辦這麽大的機構,第一我要回報社會,第二我要為自己留點什麽。因為人會死啊,新安會死嗎?新安永遠是詹國團辦的,無論誰經營都會記載著這是詹國團辦的。

人每個時期的想法都不一樣。當初我15歲、父親去世的時候,我為了填飽肚子當然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九幾年我成為中國的億萬富豪,我就算有錢的人,到現在我是有事業的人,跟錢就不搭界了。我能為社會做點什麽,為行業做點什麽,這跟錢不搭界了。這需要突破,就要多看書,多出去走,多去跟高人打交道,充實自己。你的想法也就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然後這個事業在那兒,今天不賺錢不代表明天不賺錢啊。

莆 系

莆系醫療第一代里,我叔叔六七十歲,退休十幾年了,最近幾年在家里蓋媽祖廟。第一代留下來能夠在醫療上面做的大的,為數真的不多,包括陳金秀(西紅柿集團創始人),林誌忠(博愛集團創始人)。

卓朝陽講的“三代”莆系其實是不對的,哪里有三代,我兒子也沒有做啊?應該是兩代。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看到第二代在規模、想法和實力上超越第一代的。卓朝陽,婦產醫院搞了幾家,效益是可以的,但規模不是很大,還有北京的林玉明,實際上都不可能跟陳金秀、林誌忠抗衡,還沒有能超越他們兩個的。即便有資本進去,還是借別人的錢把事業做大,陳金秀、林誌忠沒有資本進來也做得很大,效益很好。這兩個人在行業里還是不可撼動的。

莆系里也分派系。原來跟著我就是我的派系,原來跟著他就是他的派系。我在這個行業里影響這麽大,是因為我的派系最大,我的部下最多。所以我參股也最多,這個也投,那個也投。但不同派系之間,我不可能把錢投給陳金秀,陳金秀也不會投給我。

三個人里,我跟陳金秀的派系大,林誌的派系最少,只有他們的兄弟,沒有其他人。他賺的錢也排在第三位。

我帶出來的人很多,人名我就不講了。中國民營醫院里的老板,我不是錢最多的,但我敢講我帶的老板有錢的人最多。起初跟我出來一起做的嘛,做著做著有錢了,也自己做了。我手下的億萬富豪、千萬富豪、百萬富豪太多了,這是我最自豪的地方,不但我自己做好了,還帶動身邊的部下大家都做好了。

林玉明: 品牌是民營醫院必然要走的路

高起點

2002 年以前,我主要在山西銷售醫療設備,當時就感覺公立醫院對婦產科重視程度不夠,床位很緊張,有的病人還住在走廊里。如果我們能提供更好的服務,更加人性化,應該有很好的市場前景。

但當時大家都看好綜合性醫療(《創業家》按:這里指由幾個不同科室組合而成),都做小綜合醫院,我提出做專科醫院,大家都不理解。而且那麽多可選擇的科室不開,為什麽單獨選擇一個專業性特別強的?所以我們集團的人都反對,包括我的兄弟也反對。

第一家婦產醫院建在山西太原。房子是粉紅色的,醫院里有人彈鋼琴,像賓館,服務也很人性化,很受時尚年輕女性的喜愛。當時,辦這樣一個醫院大概要一兩千萬,基本上把我全部積蓄,還加上跟別人借的錢都投了進去。創業初期很艱苦,開業遇上非典,工資都發不出。後來,我們醫院經營不斷創新,客戶也越來越多,在當地有了很好的口碑。兩年後,投資就收回來了。

第二年,我們開始在重慶、武漢、天津等地擴張,與太原一樣,都叫“現代女子”。我的想法是在全國每一個地方都開一家。2008年,在資本進入前,我們已有8家醫院,基本都是兩年實現贏利。

第一家醫院創辦後,全國各地很多人都來參觀,有人開始模仿、冒牌。我們想保護,但有時力不從心。而且模仿者里有的還是朋友,不好打官司也不好罵,所以特別難受。我一直呼籲民營醫院一定要有自己的內涵,一定要提升管理,不要一味模仿。現在這種仿冒情況還存在,最近寶島醫院,就被人連LOGO都不改地仿冒。

莆系抱團,但抱團是指信息共享。抱團不等於不競爭,但不是惡性競爭。特別是前幾年,市場不規範,不正當競爭,搶地盤,吵架、打架的特別多。成立聯盟也是規範的意思。我一般不愛吵,愛模仿模仿,我的思路跟他們不一樣。你模仿我,我超越你,讓你永遠模仿不了。核心的東西不是好模仿的。

做高端品牌

民營醫院最大的問題就是口碑比較差,誠信有問題。這麽多年,我總把誠信放在第一位。第二位就是專家隊伍。我們對專家、技術非常重視,我們北京的專家隊伍,在搞婦科的民營醫院里是最強大的。第三,服務也很重要,要重視顧客感受,我們基本上采用酒店式的服務模式。第四,我們還通過JCI認證,保證醫療服務體系的品質。

創辦現代女子醫院時,國家對民營醫院管理特別嚴,我們沒有進入醫保(林玉明的助理稱,目前現代女子系醫院均已進入當地醫保),專家和醫生都很難請。我們最初的團隊,一是退休專家,二是廠礦醫院里出來的醫生,還有一些是剛從學校畢業的。

“現代女子”定位於中端,現在我們的“和美”品牌定位在高端。這個變化是適應社會發展需求及國家政策走向,目前北京、上海等地都在鼓勵高端醫療。在北京,我一個醫院(指和美婦兒)的投入要一億多,七八年才能收回成本。

這個沈澱的過程,非常痛苦。以前民營醫院通過廣告,能夠馬上上一個軌道,很快收回成本。我現在不一樣,沒有打廣告(《創業家》按:此處僅指和美婦兒,現代女子等仍有廣告投入)。理論上,創品牌跟做廣告不矛盾, 但廣告成本很大,往往一打廣告,就著急了,這個肯定不行。創品牌這條路,是非常艱難的。我要通過內部管理體系,通過對人才的培養,不斷沈澱。設備可以模仿,房子可以模仿,但是內在的管理體系,專家、服務體系,很難模仿。這個投入很大,回報很慢,但是有口碑的東西做起來,錢自然而然就來了。

品牌是民營醫院必然要走的路,不跟資本結合很難做出品牌。不能再靠虛假廣告走過去的老路,說難聽一點就是騙人。

與資本結合

在莆田醫療里,我有很多創新。第一個是開辦女子醫院專科連鎖;第二個是跟資本結合。應該來說,是比較超前的。引進資本時,我們有幾個想法 :一是通過外力來推動內部變革,讓自己更加健康;二是通過外力來推動行業發展。資本進來前,我們有8家醫院,現在有 30 家,從數量上來說是全國最大的專科連鎖機構。

資本進來,需要財務規範、管理規範。不規範的話,人家給你投錢,錢跑到哪里都不知道。一些人完全靠廣告,然後騙人,過度醫療,那投資者給你投資,不就是跟你一夥了?但規範的成本非常高。莆系里跟資本結合的還不是很多,一些是條件沒達到,一些是沒有意識,因為日子過得也很滋潤。現在,還是依靠短期行為的話,說嚴重一點,死路一條。

我是1969年生人,應該來說我算莆系第二代。我一出來就比較創新,對品牌比較重視,起點不一樣。目前莆系里,詹國團是做三甲醫院,通過土地跟醫院結合的模式來發展;我這邊做特色專科醫院,以數量來發展;林誌忠也有自己的特色。

莆系,以前大家不看好,口碑很差,這兩年是一個難得的調整機會,國家政策比較支持。

現在很多大公司都要進入醫療市場。我看好莆系醫院的未來,它更貼近市場,更了解中國。

卓朝陽: 我要顛覆和超越過去的莆系

口述 | 安琪兒醫療創始人 卓朝陽

為什麽做產科安琪兒怎麽做

安琪兒不是我的第一個。

我從四川大學畢業後,從事過一些醫療健康事業。但那只是在試水,經營幾年後覺得不是我想要的:能賺錢,但是得不到大家的認可,也得不到人家的尊重。我要做的就是今天的安琪兒,要得到四個認可:政府認可、同行認可、客戶認可、員工認可。

以前做綜合醫院,沒辦法做大做強,因為PK不過公立醫院。你只能做公立醫院里頭比較弱的那一塊,只能去做專科。

為什麽選產科?產科是醫療行業里頭最朝陽的,因為中國人講究傳宗接代。你說結婚為了什麽,為了下一代沒錯吧?拍個婚紗照花十萬八萬,辦個宴席花幾十萬,出去度蜜月花幾萬,那生個小孩花三五萬難道不應該嗎?我們要做婦產醫院里面最高端的。特別是80後和90後這些小孩,未來中國會迎來第三次、第四次生育高潮,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又宣布“單獨”可以生二胎,很高興。

2007年,我創辦了安琪兒醫療控股集團。2008年10月,我們第一家婦產醫院成都安琪兒誕生。我把安琪兒當成自己的小孩,從懷孕開始到出生,到未來用心去撫養他,讓他茁壯成長,任何人都不能去傷害他。

安琪兒怎麽做

做一個好醫院的困難,在於資金、經驗、人才和模式。

前面幾年試水,我積累了經驗,鍛煉了團隊。2007年後,我把對運營非常重要的核心團隊引入安琪兒。現在,我不缺資金、不缺經驗,最缺頂尖醫療人才。我們建立這個醫健聯盟,希望未來能把這麽多家的醫療資源捆綁在一起。而且,醫健聯盟已經有這麽多家醫院,未來我們能不能去收購一家醫學院或者與一家醫學院合作?

上一代的醫院,品牌不統一,模式不統一,標準不統一。現在我們從建院開始就要達到JCI認證標準,每家醫院以這個標準去複制。借用一個大學校長的話,光有大樓是不行的,要有大師。醫院蓋得再漂亮,修得跟園林似的,沒有用,一定要有人才。所以我們要建一個醫院用的房子,而不是建一個房子做醫院。它是從JCI這個根里頭生起來的。每一家醫院幾乎都用了兩年的時間精心打造,從硬件、環境到服務流程,全部跟以前的醫院不一樣。

從2008年建安琪兒到現在,五年時間,我們在成都、昆明、西安、重慶等四個城市做了六家醫院,有的已經開業,有的正在建設之中。

2010年,在鼎暉資本進來前,我把以前的醫院都賣掉了,只留下安琪兒。我們第一輪引入了鼎暉創投和清科,2013年聖誕節,我們又引進了紅杉資本。

做前面那些醫院時,我不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做安琪兒,我知道未來走向何方。引入基金,是為了規範企業,讓機構來約束我。機構進來,未來肯定要做IPO。我帶著我的團隊,一起朝著那個目標去做。

超越莆系

我為什麽做醫療?圈子決定命運。

首先,感謝上一輩遺留下這樣一個行業。任何一個行業,它原始積累時,都不是很規範。80年代的人出來是為了謀生,90年代的人想做自己的事業,2000年後的這代人想做自己的品牌。80年代是莆系1.0版本,90年代是2.0,2000年出來的這代人是3.0,未來如果能上市就是4.0版本了。上一代一些不規範的東西,我們不要去追究,我們講的是未來。

在莆系里頭,卓家是無名小輩。我父親是80年代的創業者,帶著家族里的一些兄弟出來打工謀生,最後變成建築公司的老板。放暑假的時候我跟著我父親,但我不想去當他的接班人。我創業的初始資金是跟父親借的十萬塊,其它是靠兄弟姐妹和朋友。從2001年到2007年,我差不多做了20家醫院,後來賣掉的時候大概值1個億。

現在,安琪兒的核心管理層來自臺灣、香港、美國、泰國等不同地區。既有來自醫學院的博士,也有念過商學院的金融界人士。其中也有我的同學。一個企業,應該用制度去約束人,而不是用家族去管理人;不能任人唯親,應該任人唯賢。

我希望未來安琪兒可以做成百年企業,成為民營醫院的典範。在莆系里頭,不是我一個人在變化,整個莆系人都在變化。我不能評價其他人,我只能評價我自己,我是莆系的一分子,但我要顛覆和超越過去的莆系。

打假第一人王海:九十年代的莆系

1998年,我們在打一種假藥。那種藥在藥店里買不到,不零售,只在一些醫院有賣,必須在那兒就診才給開。我們就安排人去就診,大概派了五六個,結果都有病,性病、淋病、尿道炎什麽的。

我們很害怕,馬上找了好幾家公立醫院去複診,都沒問題。我們就發現了醫療詐騙問題,就開始打醫院。我們開始更多地調查,在合肥、長沙、武漢、北京等五六個城市,跑了二三十家醫院。自調查及向藥監部門舉報後,有他們的內部員工開始爆料,說這些人大部分都來自於福建莆田,什麽詹氏、林氏等幾個家族基本上操縱了這個行業。

我和中央臺一起去了長沙,揭露了這個問題,並向衛生部舉報。衛生部在全國範圍內下文進行整改,但到了地方後的落實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因為調查中我們發現,當時地方衛生部門還是以承包為主,和這些建遊醫有非常密切的利益關系。衛生部和後衛生部聯合發文,表面上看起來聲勢浩大,基本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並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他們的方法很簡單:通過廣告,把消費者忽悠過來。還有通過醫托,把在正規醫院排隊的人忽悠到他的科室。當時他們大多是承包科室,也有一些承包婦兒中心,婦幼醫院,預防中心。

忽悠來以後,他把沒病的看成有病,有病的過度治療。正常的藥,消費者可以去藥店比價,不好騙,所以他們往往要求你使用醫院的制劑,而且要求把包裝什麽的都留在醫院,下次來的時候拿上次的單子取藥。手法上這是假藥,但這個假藥可能是真藥,比如青黴素,他可以編一個名字,換上包裝,對病人進行欺詐。還有一些假醫療器械,甚“微創手術”,就是在皮膚上拉一個口,因為本來沒病,實際上也沒做手術。

騙錢上有幾個技巧。一是所謂的醫導,你進了醫院後就有一個人形影不離,跟導購一樣,對你不停地洗腦、恐嚇——你這個手術必須得做,立馬簽字、立馬手術,要不然後果很嚴重——不給你獨立思考和尋求親朋好友支援的機會。同時通過醫導跟病人溝通聊天,掌握病人的收入情況,看人下菜單,制定收費方案。一般一次五六百,要十次一個療程才能好,騙個五六千。當時的收入比較低,現在就多了,騙五六萬。

莆系越做越大,是因為我們沒有常識。此外,制度設計也有問題。現在莆系一些人還是在騙,手法上沒什麽太大變化,只不過很多變成了私立醫院;還有一些騙子出國,搖身成了外資企業,聘請一些衛生局的退休官員作為他們的顧問,幫忙疏通關系。他們也收購藥廠,收購媒體,醫院規模越來越大,涉及領域越來越多。當時是以治療皮膚病、性病為主,現在凡是疑難雜癥他都治。不僅僅是莆田系,甚至其他系的騙子也開始這樣了。他們更加隱性化,很明顯要去掉莆系這種痕跡。他們一般註冊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名為什麽醫療公司、管理集團,還有的開始托管一些國有醫院。

莆系這種轉變,是中國特有的悲劇。中國走向市場經濟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法律有可能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應該通過提供正常的醫療服務來獲取利潤,而不是通過詐騙,否則他們的人生也不會得到別人的肯定。

馮侖、劉永好和莆系

只有在春節,分散在全國各地的開醫院的莆田人,才會集體返鄉聚在一起。

年初十淩晨三點,新年的鞭炮聲還未散盡,房地產商馮侖就匆匆從外地趕到莆田。6 個小時後,萬通和新希望合作的210億元地產項目即將在溫州舉行開工典禮,當地政府四大班子均將出席。

上午九點,馮與約定的對象,準時出現在莆田三正半山酒店。會議室的桌簽上,是公眾還很陌生的名字:翁國亮、林玉明、卓朝陽......在莆系內部,這些名字無人不知,他們被視為莆系未來的方向:翁國亮,旗下兩家香港上市公司,一個做醫,一個做藥;林玉明,博生醫療創始人,旗下30多家連鎖品牌醫院,獲鼎暉、建銀的風險投資;卓朝陽,安琪兒婦產創始人,獲鼎暉、紅杉的風險投資......

馮與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相識並不久。2013年7月的一次商務考察,以翁國亮為紐帶,馮侖、劉永好認識了翁的這群同鄉——莆系醫療人。車上馮聊起中國房地產業爆發前夕,他和王石等人發起中城聯盟(中國城市房地產開發商策略聯盟),很多會員抓住了房地產的黃金十年,成為巨頭。這個故事鼓動了所有人,遂有在醫療健康產業做一個類似聯盟的提議。如今,正是醫療健康產業爆發前夕。

3個月後,《國務院關於促進健康服務業發展的若幹意見》發布:1、加快形成多元辦醫格局;2、鼓勵企業、慈善機構、基金會、商業保險機構等以出資新建、參與改制、托管、公辦民營等多種形式投資醫療服務業;3 支持社會資本舉辦非營利性醫療機構、提供基本醫療衛生服務;4、進一步放寬中外合資、合作辦醫條件,逐步擴大具備條件的境外資本設立獨資醫療機構試點。

“這一政策解決了民營機構辦醫的幾大難題。”有20多年醫療產業經驗的翁國亮評價。“遊戲規則越清晰,可操作性越大。”醫健聯盟秘書長蔣濤說。蔣也參與了那次商務考察,並負責聯盟的籌備工作,在他看來,規則出臺後,投資人、實業人都看到了機會。

《意見》發布一個月後,聯盟正式成立。馮侖擔任聯盟主席,劉永好擔任名譽主席,連接莆系醫療資源的翁國亮擔任執行主席,首批14家會員中超過10家是莆系。按照蔣濤的說法,聯盟並不是專為莆系而設,但反映出一個基本事實,目前有發展前途的還是莆系醫院。

現在,馮侖要與聯盟成員就新會員的加入、主席輪值等問題進行探討,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實現聯盟的目標——“整合市場、優化資源、規避風險、協同發展”。

一位在場外等候董事長的助理提起了“詹國團”,傳說中的“莆系四大家族”之首,四大家族中,只有詹國團和黃氏家族的代表黃德鋒在場,另外兩大家族的負責人陳金秀 (西紅柿集團創始人)、林誌忠(博愛集團創始人)沒有參與聯盟。

中午12點,閉門會議準時結束。大門打開,通往午宴的路上,馮侖與一位下巴長痦的男人邊走邊聊。後者較之馮侖更顯黑瘦,腰板筆直,系一條深色圍巾,圍巾一角的“H”標誌顯示出他與房地產商許家印對某一品牌的共同愛好。這是一張莆系人人都熟悉的臉。他就是詹國團——莆系醫療模式的開創者。

午宴的主人是莆田市政府。作為各大醫療機構的負責人,莆系是當地政府的重要引資對象。詹國團承諾投資30億元的莆田新安國際醫院正在興建中。

三正半山及聯盟下午的會議地點晉江賓館,正同期接待莆田市兩會代表。莆系里不乏人大代表,如博生醫療創始人林玉明就是現任莆田市人大代表。早在十幾年前,“以詹國團為首的四大家族”為公眾所知前,詹國團就已擔任過一屆福建省人大代表。

莆田市主管衛生的副市長出席了下午的年會。主席臺較上午大了一圈,另外一些傳說中的莆系人物登場 :與詹國團一樣,他們大多黑、瘦,高顴骨、厚嘴唇,一臉嚴肅,步伐很快。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十幾歲就外出闖蕩江湖,但在講普通話的時候,都夾雜著很重的莆田鄉音。他們之間交流,只用莆田話。

與善用媒體宣傳旗下醫院不同,他們自身遠離媒體,並極力隱藏與旗下醫院的關系。這或許是常年半地下生存養成的自我保護方式。

醫健聯盟現有 14 家會員,掌管近千家醫院,近十萬員工,上百億資產。馮侖、劉永好的加入,不僅是生意互補,同時將他們帶入了主流。

年會現場,平安銀行與中國醫健聯盟簽約,給予後者100億元授信。在莆系各家機構的成長史上,能夠獲取銀行資金支持者寥寥。

“100億的授信,對中國醫療健康產業還太少”,名譽主席劉永好在隨後的演講中說,“中國醫療健康產業一年可能幾千億、上萬億的價值,所以這僅僅是個開始。”他帶來了好消息:“某保險公司,手里面有大把大把的錢要投,投哪呢?主要是醫療健康產業。其實很多金融機構都有這樣的目標,但人家要相信你、信得過你,我們以聯盟去對接就沒問題。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要成立一個醫健聯盟基金,基金是大家的,主要是鼓勵你、幫助你。基金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可以有一百億、一千億。”在推薦新希望副總裁、新希望旗下私募基金厚生資本合夥人王航時,劉沒忘提及紅杉的沈南鵬:“他是我的好朋友,追著說我要參加、我要參加、我要參加,連著說了三個我要參加......”

對於莆系,沈南鵬並不陌生。紅杉資本在2014年元旦前剛完成了對安琪兒醫院的投資。

聯盟的價值,不止於錢。聯盟成立第二天起,各地政府、企業就陸續表達了合作意願。不到三個月里,聯盟相繼趕赴保定、南寧等多個城市,與各地政府官員座談。

“我們還要組建醫療健康管理公司,建立醫療健康產業園區。”劉永好繼續展望。他透露,距離北京較近的某市,已經與聯盟簽約,提供上千畝地。

“我參與中國醫健聯盟,不是為了學看病,”馮侖說,“而是提供健康、醫療、養生以及相關產業所需要的特殊不動產服務,未來我們會學習了解醫療機構對不動產提出的特殊要求。”

年會後結束後,馮、劉先是趕赴東莊鎮——莆系醫療發源地,繼而趕赴福州,與當地省政府領導見面。年會召開後一個星期,中國政府高級官員來到莆田,考察當地民營醫療機構並和聯盟主要成員座談。據說,醫健聯盟已接受官方智囊機構委托,摸底民營醫院成長情況。

如果有人翻開歷史畫卷,也許會看見,三十多年前,同一間小旅館里,劉永好的經銷商在賣飼料,莆田人在幫人看病。

莆田
贊(...)
    文章評論
    匿名用戶
    發布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194532

    Next Page

    ZKIZ Archives @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