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 在體育創業的眾多賽道中,跑步領域尤為擁擠。
此前,與跑步一詞掛鉤的似乎只有跑鞋、音樂和不可隨身攜帶的PC社區。在傳統的認知里,跑步是一段“孤膽英雄”式的征途。
但現在,喊著“為大眾跑者服務”的創業者們,試圖用移動互聯網的思路重塑跑步興趣與圈子經濟的關系,並以一個健康生活倡導者的身份,試圖通過工具性產品輔助緩解跑步給人帶來的痛苦和不適。
跑前、跑中、跑後,從幫你推薦裝備路線到尋找跑友跑團,再到助你排遣寂寞(跑步娛樂化),他們的“關懷”無微不至。
現在,你只需要負責邁動雙腿,他們幾乎會幫你打理這項無法替代“工作”之外的一切。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市面上同時存在著不下140款跑步相關軟件。其中,運動社交領域尤為熱鬧。
這場2013年“揭竿而起”,2014年集中爆發,2015年正面規模性沖突的“戰爭”,進入了關鍵性的一年。而有機構甚至預測中國的跑步市場規模將超過300億元。
馬拉松賽事“傳教士”
田同生去年完成的馬拉松數量為16個。距離他65歲前完成個人百次馬拉松的夢想,還差30次。
63歲的他,今年要輾轉21個國家和城市來完成全年跑馬計劃。東京、首爾、名古屋,之後還要去英國、美國。路途的勞累,甚至超過了跑馬拉松本身。
田同生只是國內跑馬大軍中的一員。以馬拉松為代表的路跑運動在中國熱度越來越高,全國各地的馬拉松賽事風起雲湧。
田同生是被王石間接拖上了跑步的船。2002年,田同生為《IT經理世界》供稿期間采訪萬科,王石說他喜歡登山、挑戰高峰,田同生很向往但體能不行。
他想體驗這種對成就感的渴望,從此上了跑道。5公里、10公里,慢慢找到了方法和樂趣。2010年,田同生組建了一支28人的中國民間團隊出國參加瑞典馬拉松,這是他目標成為中國最具影響力跑步推動者的首次嘗試。
他把自己比作馬拉松的“傳教士”。
因為這些,他登上了央視紀錄片和《中國夢想秀》。此後,每天向他咨詢跑步問題的人絡繹不絕,“怎麽出國跑步”成了棘手問題。
“跑友圈很多人有出國跑馬需求,他們找到我說,想跟我一起出國跑,但我個人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幫忙訂票訂酒店。”他把跑步和出國這兩件事放在一起,最後演變成了基於社群的商業模式。
“跑的過程中就會產生消費,出國參加馬拉松比賽也需要訂機票和酒店、交報名費,在這基礎之上我們可以拓展出很多產品和服務。”
2015年5月,田同生與體育管理出身的常春一同創辦項目“跑哪兒”,為用戶提供海內外馬拉松賽事服務。這一想法得到了優客工場毛大慶的支持,給他投了500萬。
“我們不是跑步APP工具,不是賽事主辦方,也不是旅行社,而是社群。”田同生把這塊市場比作爆竹,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點燃它。
中奧匯跑也是一家專門從事跑步賽事組織工作的公司,總經理李長征告訴創業家,過去一年中他們完成了8場跑步賽事的組織工作。他預計今年接手的賽事數量會翻倍,“都要忙死了”。
“跑步者太多,賽事都不夠用”的市場信號或許對田同生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但對於剛剛起步的“跑哪兒”而言,等待著的將是服務研發、產品體驗等方面的多重考驗。
跑步APP:離錢最近的項目
相對圍繞單一賽事服務切入的創業項目,過去幾年,資本的錢大規模砸到了跑步社交應用上。
跑步APP這一被視為流量入口的領域,聚集了數量龐大的參與者群體。
申波算是這一領域的先行者。他創辦的咕咚最早從可穿戴設備切入,從2012年開始做跑步軟件,從軟硬件結合再到軟硬件分離,期間經歷多次轉型。
申波是學理工出身,曾擔任諾基亞、西門子中國架構主管。在他看來,“咕咚的團隊基因,更適合做互聯網線上運營服務”,這也使得他不滿足於只做跑步專項。
目前咕咚涉獵的項目包括跑步、騎車、競走、滑雪、爬山等。多項目覆蓋也讓咕咚成為業內用戶體量相對較大的一家。
悅動圈創始人胡茂偉在用戶激勵上推崇較為激進的“紅包戰略”。他是一個對數據極為看重的人,對創業家,他用了幾個數字來概括產品的業績和目標:“APP下載量達到6000萬;日活300-400萬;今年電商業務銷售目標是1個億。”
但並不是誰都抱有數據“野心”。梁峰在做“悅跑圈”前只是希望給跑步愛好者提供一款好用的工具和一個交流之所。“悅跑圈要聚合熱愛跑步的人,單純的用戶數量對我們的意義不大。”梁峰說。
梁峰透露,目前悅跑圈用戶數量約1500萬。這一數字甚至還不足個別同行的二分之一。
阿甘跑步創始人蔡邕對自家用戶量小的問題並不避諱:“我們有150萬用戶。”一定程度上,其現有用戶規模也與市場戰略密切相關。
蔡邕的戰略主要出於陪伴需要、基於安全考慮的定位需要和高端跑者需求。這決定他們不得不埋頭做一些偏“極客”的事兒,如3D場景直播互動、自主研發心率貼,以及尋覓軍用級的GPS芯片。
跑步APP是一個熱鬧的市場,它的背後是有著無限想象空間的市場誘惑。跑步是一項全民可以參與的大眾性運動,互聯網跑步正處上升期,是一個不斷增長的市場。胡茂偉認為跑步市場潛力極大,“千億不成問題”。
參與者眾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它離錢很近”。
參與采訪的公司們幾乎共同向創業家表達了類似觀點。“離錢近”有兩層意思,一是融資容易,二是變現不難。
“悅跑圈已經啟動了第五輪融資。”梁峰表示,自從完成第一輪融資之後公司就再也沒有寫過BP(商業計劃書),因為錢的事情“都是投資人主動找上門”。
去年年底悅動圈獲得B輪1億元人民幣融資。胡茂偉也同樣表示:“我們在融資方面花費的精力特別少,都是投資人找上來。”
而至於變現,跑步APP們通過聚攏的用戶,可以組織各種線下活動和路跑,從中收取費用;以及通過電商,銷售各種跑步服裝和用品;服務線下賽事的活動招商以及廣告,也是變現的一大渠道。盡管不肯透露具體數值,他們都表示並不擔心營收的問題,也有的公司表示自己已經盈利。
趨同的商業模式
隨著體育產業被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體育投資熱潮興起,創業者們不再關註如何起飛,而更多考慮該如何飛得持久。
持久的基礎需要模式和玩法的雙向創新力。
然而,在商業化探索上,幾乎所有運動APP的基礎商業模型都是基於廣告和電商。如線下賽事活動的招商,以及運動周邊的服裝、裝備銷售。
為了凸顯創新力,各家跑步APP們,也圍繞著自己的產品開發了各具側重點的增值服務。
咕咚主要依據自己的用戶體量,在廣告、電商等流量生意上下功夫。
悅跑圈通過舉辦線上馬拉松(線上報名線下參賽),以此切入線下業務,主要圍繞賽事以及未來的裝備數據挖掘價值;悅動圈則寄厚望於新上線的商城業務。
具有“極客”探索精神的阿甘跑步,還推出了“跑步直播”互動(跑步過程中好友與跑者通過音頻、表情等形式互動)。但多數同行並不認可這個,他們認為,社交性不應影響到跑步運動本身。
雖然各家在做不同的產品功能或趣味嘗試,但在模式上還並不具備獨特的突破性。
運動前的知識普及、裝備推薦;運動中的數據提供、分析;運動後的分享交流;仍舊是這些APP基本相似的主要功能。
蔡邕提出了一些阿甘跑步未來可行的商業模式,如私人教練、運動醫療,但他也坦言:“阿甘跑步就是一家剛剛啟動A輪的企業,現在還談不上盈利模式。”
這個市場還是全新的,現有的變現方式被廣為模仿借鑒,未來的模式設想尚不足以落地。
“有了用戶之後如何去創造價值,目前行業內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手段。”蔡邕如此表示。胡茂偉則更直截了當,認為模式創新並不容易。
所有的行業在風口上都會催生大批新創公司,體育產業同樣如此。“但大浪淘沙,最後可能只有行業前三能活下來。”胡茂偉說。
此前,懶熊體育創始人韓牧曾向創業家表示,競技體育追求更快更高更強,但等到產業發展就需要慢下來,一步一個腳印,“你既要懂體育又要懂商業”。
這句話也道出了互聯網跑步領域目前的尷尬——產業人稀少,互聯網人當道。而互聯網對體育產業的影響只限於流程跟體驗上,運動的本質不會因此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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