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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全港約有一萬輛客貨車在馬路上行走，當中一半，屬於隨傳隨到的電召類別。據行內表示，雖然有近百公司競爭，但七成生意，已落在五大公司手上；至於大眾常掛在口中的老字號雞記，原來早已不入流，現時僅得五十多部客貨車。 行內公認的貨van大王，是○五年才成立的勁達，旗下有六百部客貨車，每月穩穩陣陣收取六十萬元台費，勁賺三十萬元。 走進勁達的總部，記者第一個感覺是去了歡樂滿東華的捐款熱線中心，三百呎地方內坐了二十多個台姐，枱面擺放五十多部電話，鈴聲此起彼落，忙個不停。 未幾記者感覺有變化，喉嚨開始不適，才發現有濃烈尼古丁味。原來台姐們大多煙癮厲害，勁達老闆曹子堅笑言她們常借尿遁偷偷食煙，「以前台姐慣咗開工食煙，到依家都係咁，唔食煙好難做得長。」戒了煙的他，情願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透過玻璃窗觀察運作。 每部車台費一千元 台姐收到客人的叫車電話後，便交由另一同事以無線電報料，通知六百名司機有新柯打，收到的車資全數由司機落袋，而勁達每月只向司機徵收一千元台費。 就以六百架入台的貨車計算，勁達月入六十萬元，扣除種種開支後，穩賺三十萬元，相當和味。惟曹子堅坦言與一眾司機關係疏離，甚至間中出現對立，「司機無非為自己利益着想，成日想我加車費，又唔好收咁多車。」 好像採訪期間，攝影師要求他找幾部客貨車拍照，他拉了六名司機揸車前來，其間各人面黑黑，他亦識做減收二百元台費，以補償未能接單，「佢哋無着數出嚟，會 當你搵笨。若果無柯打俾佢，仲即刻轉台添。」他指管理龐大車隊十分困難，部分司機為了增加收入，更出賣車身作廣告，例如海天堂私底下租了數十架客貨車做流 動宣傳板。每部車廣告月費四百五十元，另加八張龜苓膏券，曹子堅明知此事，覺得未有影響車隊運作，才隻眼開隻眼閉。 禁台姐與司機私下接觸 但若真的影響實際利益，便絕不手軟，他寫了十九頁台規監管司機操守，例如客人攜有寵物上車，有些司機即擺出厭惡態度，假若被乘客投訴，司機便罰停接柯打一 天，若累積三名客人指定拒絕使用某車，更會即時革職。但有行內人指，曾有老闆因炒掉司機而被斬，記者問他擔心會被尋仇嗎？他即口沫橫飛，「佢哋夠膽咩？肯 郁手嘅人都為錢啫，佢哋夠我有錢？」 其他守則，包括嚴禁台姐與司機私底下有聯繫，「俾我聽到台姐留電話俾司機，即炒！」 原來，行內以往常有台姐收到長途筍單，便私底下告知相熟司機。他決定斬掉這陋習，讓司機公平競爭，甚至在觀塘及荃灣等旺區設立站頭，例如北角設於屈臣道， 按排隊先後接柯打。假如站頭無車，便以無線電嗌咪，途中誰人答應最快前往目的地為優先，遇有司機遲到，第一次罰停賽一天，第二次罰兩天，如此類推。 本身有一自用客貨車的裝修判頭鄭先生，四年前決定賣車，改為長期幫襯電召貨車，「養架車好重皮，又要煩四圍泊車，依家索性有需要先叫車。勁達好平，旺角去屯門只係收九十五元，仲幾乎實有車。」 頻頻送禮冧客 曹子堅為冧這批叫車常客，頻頻送小禮物，例如臨近年尾，便趕製年曆送給熟客，節日又會送上餅卡，「淨係派餅卡同月餅，每年都要幾萬蚊。」他甚至聘請一名職員，專責到工廠區定期洗樓做推廣，介紹旗下司機有月結或包車服務，賺到的生意全歸司機所有。 五年前加盟勁達做司機的阿達，以往揸開中港貨車，但因生意麻麻才轉行，見證着勁達變身龍頭的經過，「當年勁達係新台，只收台費四百元，我一直做到依家未走 過，記得最初只係得五十架車，生意只係一般，睇到佢生意穩步增加，愈嚟愈多車加盟，我哋收入都維持到，亦都儲到一批熟客，例如每朝早車啲水貨到火車站。老 闆仲收平我哋呢批老鬼，每月只收八百元台費。」 阿達指做客貨車司機自由度高，不想接柯打索性關掉無綫電，「我依家月入一萬四千元，目標係每日搵到一千蚊收入，足夠供車俾油錢賺生活費，今日三點鐘做夠，就去咗打麻雀，假期仲可以當私家車用。」 賣車創業 現年三十七歲的曹子堅，學歷只有中一，曾做過地盤，十多年前轉行做貨車司機，承接不少雜誌外出拍攝的工作，有幫襯了他十年的攝影師說：「阿Dee（曹子堅）以前做東方客貨車司機，我哋俾好多生意佢做，佢仲會幫手搬器材，就算搵佢無車，都即刻搵同事幫手。」 他一直儲資本，自○五年認為已有一班熟客，決定與負責管數的弟弟聯手以五十萬元創業，還破釜沉舟賣掉貨van，放手一搏。 他明瞭新公司知名度低，為令乘客踏出第一步嘗試新公司，最重要是收費吸引，故他格盡行家的收費後，定出全城最平車費，例如旺角去荃灣，其他公司普遍要五十元以上，有些更收六十元，惟勁達僅收四十八元。 而創業初期，他放棄在裝修原材料的集中地旺角及大角咀插旗，選擇以觀塘為總部，「旺角有成百間公司响度爭食，我再入去都唔會爭到好多，寧願側重外圍。」他 遂親自跑到觀塘、葵涌等工廠區，逐間工廠大廈派發印有車費的卡片，「唔係望第一時間叫我哋，放响第四都好啦，其他公司都有機會冇車，終有一日佢會打俾我 哋。」 起初新單不多，每月蝕約數萬元，幾乎令他彈盡糧絕，幸好守了一年才看見黎明，陸續多了一批新客穩定幫襯，才有更多司機加盟。 武林大會夾擊新公司 但他將賺到的台費，傾盡去改善無線電發射站，由原來僅租了三個天台安裝無線電發射站，負責覆蓋全港九，演變至現時租了十個天台，藉此增強接收訊號與司機溝 通，「單係租天台放無線電，每個月租五千元，已經五萬蚊，比行家多一大截。」記者希望參觀，遭他斷然拒絕，「我試咗好多個位置先搵到呢啲大廈，唔想俾同行 知道，只可以話你知愈高地方愈好，西環一個天台可以覆蓋到全港。」 雖然同行如敵國，但遇到利益一致，也可坐下來。兩年前幾間龍頭公司曾開武林大會，席上除了矛頭齊齊指向的士外，亦計劃日後有新公司進場，會聯手夾擊新公 司；其中有大台老闆更直言希望龍頭的勁達不要增加車費，以免掀起司機跳槽潮。曹子堅亦擔心加價流失大批熟客，因此情願靜觀其變，每月繼續穩袋三十萬元。 雞記沒落 雞記客貨車於七九年創立，於行內曾經紅極一時，旗下超過三百部客貨車，惟經過不同老闆轉手，風光日子不再，現只剩約五十部車，有行內人指：「時代唔同咗， 佢哋仲一成不變，價錢仍然收咁貴、司機態度差、星期日又提早休息等，而家只係靠個名氣食老本，生意萎縮，司機都走咗好多。」 坐白牌交通意外有危機 以往客貨車在機場兜客，引起的士業界不滿，○七年多部的士於機場慢駛抗議，要求政府立法取締客貨車，其後政府只將客貨車的停車位置，改到機場偏遠位置，杜絕了兜客情況。 事實上，如客貨車收費只載人的話，遇上交通意外，並不屬保險條款的保障範圍之內，除非客貨車同時載有貨物，車內的乘客才受保，惟現時法例存灰色地帶，未就貨物性質、大小、重量等下定義，故政府仍難以執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