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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百億先生的投資秘笈

來源: http://news.iheima.com/html/2014/0917/145735.html

i黑馬:今年41歲的張磊在耶魯可謂家喻戶曉。2010年,他宣布向耶魯管理學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捐贈寓意吉利的8888888美元,這是該商學院有史以來收到的最大一筆校友捐贈款項。
 
 
但出了耶魯大學,張磊則顯得名不見經傳。然而他卻在中國掌管一家資產達130億美元的基金————高瓴資本(Hillhouse Capital),主要投資中國的互聯網創業者與初創公司。該基金的名字就來自紐黑文的一條大街,它距離耶魯投資基金辦公室原先所在地只有一街之隔。該辦公室掌管著耶魯大學總額達200億美元的基金,正是在此實習時,張磊開啟了自己的金融生涯。
 
把張磊與美國上世紀70、80年代的金融家相對比,後者創辦了KKR與黑石(Blackstone)等龐大的上市私人控股公司,然而張磊本人不願與他們相提並論。張磊創辦了自己的投資公司,成為首批支持中國大陸互聯網創業者的私募基金公司,也許把張磊與矽谷的風投資本家相提並論更為契合。

1972年,張磊出生在中國中部河南省駐馬店市(Zhumadian)的一個村莊,他的家境並不算富裕;後以全省高考總分第一的成績考入人民大學(Renmin University),學習金融專業。
 
他曾想到國外攻讀研究生,卻苦於囊中羞澀。“我向美國大學的研究生院遞交入學申請的理由很簡單————我了解到它們是唯一能提供獎學金的研究生院。”他用略帶美國口音的英文解釋道。“我得到了耶魯大學的獎學金。不幸的是,到了耶魯後,我才得知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年期獎學金(整個研究生階段為期三年)。我急需找到工作,最後我在耶魯投資辦公室找到了一份實習生工作。”
 
史文森在這位真摯的學生身上看到了蘊含的巨大潛質,於是教給他各種投資技巧。在耶魯求學時,張磊就把史文森的著作《機構投資與基金管理的創新》(Pioneering Portfolio Management, An Unconventional Approach to Institutional Investment, 2000)譯成了中文,在此文中他開創性地將“fiduciary”和“endowment”這兩個詞翻成中文的“信托”和“承兌”。
 
在耶魯時,張磊如饑似渴地博覽群書。“當我獲悉企業年報是免費提供時,就向標普500的每家公司發文索要年報,”他說。“讓我難以置信的是,這些年報竟然是免費的,從管理層討論公司經營以及資本與股本投資回報的這部分內容中,我受益匪淺,這是非常好的培訓。”
 
他說自己曾一度對實習生工作感到了絕望,於是趕到波士頓一家管理咨詢公司去面試。這場面試註定無果而終。由於囊中羞澀,張磊預先要求公司支付其來回路費,而不是事後再報銷,要知道,事後報銷乃是通行做法。“對方問了我某公司應在某一設定區域內建多少家加油站的典型實例。我則反問對方,‘消費者為何需要加油站?’”

“仔細想想,這並非愚蠢問題。加油站的作用是啥?能改作它用嗎?比方說,這個地段是否更適合開雜物店?能轉行嗎?比方說由於電動汽車普及而不再需要加油站。但面試我的那位老兄同情地看著我說,‘您可能欠缺當咨詢師的能力。’‘一回遊’的面試我參加了真不少,但收到複試邀請的則廖廖無幾。”
 
這段有趣的往事揭示了高瓴資本的投資理念。“我們一直專註於公司的長期表現,”張磊說。“我們只問最基本的問題,而這通常能讓我們得到與眾不同的洞察力。”
 
張磊在七歲時就展露出經營天分。他家的房子位於京廣鐵路(廣州是中部南方的最大城市)的火車站旁邊。放暑假時,張磊就在車站旁排上小椅子,把自己的連環畫書租給候車旅客以及散步者看。
 
就在高中生張磊考入人民大學的那個暑假,他擴大了自己的租書生意。1990年,鄧(Deng Xiaoping)仍掌握著中國的最高權力,全民爭先恐後地掙錢————各種新雜誌都專門登載如何快速致富以及如何到深圳(Shenzhen)等飛速發展的經濟特區創業的故事,深圳在辟成經濟特區前10年,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張磊大量購進此類雜誌後再轉手倒賣。
 
張磊回憶稱:“剛開始租書時,我曾遭遇庫存問題,而且我發現自己掙的錢都花在給人買水喝上了。於是我決定只訂少量雜誌,然後看看哪些雜誌好賣。並且我還開始賣礦泉水、方便面以及湖南臘腸。如果幾樣東西都買的話,我會相應打個折扣。”開學到北京時,這位經驗豐富的推銷員已凈掙了800元人民幣(當時約合170美元)。
 
張磊說相對而言,自己的童年生活無憂無慮。他的父母那一代人經歷過文革(cultural revolution),但他1972年出生時,文革的動亂已接近尾聲。他說,父母親在文革中吃了不少苦頭,但他們總是樂觀向上,對往事從不提及。“我父母那一代人就沒有我們這樣的好機會,”他說。時至今日,自己的生活仍很節儉,幾乎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
 
如今,很多新近畢業於美國頂尖大學的中國學生選擇留在美國就業。唯一例外就是“princelings“————中國統治精英階層的子女,他們除了回國之外,別無選擇。移居海外的年輕中國人開始用美國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祖國。他們看到了國內的環境汙染、政治貪腐以及缺乏言論自由,擔心回到國內後難以適應。
 
但張磊說自己一直清楚有朝一日會返回國內。“我於2005年回國,”他補充道。從耶魯畢業後,他就職於華盛頓的一家新興市場對沖基金。“我當時就知道中國即將雄起,整個國家煥發勃勃生機,每個人都能發大財。國內湧現了眾多朝氣蓬勃的創業者與高科技創業公司。“一回到國內,史文森就從耶魯投資基金撥出2000萬美元起動基金,幫助他創辦高瓴資本公司,隨後又追加了1000萬美元。”
 
2005年,很多投資者還看不到中國大陸存在很多朝氣蓬勃的創業者與高科技初創公司。“以前往往都是全世界向學習美國,”張磊說。剛開始,很多人認為中國的網絡公司只是盲目模仿美國及其它國家的公司,並無獨創的商業模式以及原創技術。“但中國在很多方面跨越式地趕超了美國,在移動互聯網領域尤為如此,”張磊說。中國網絡企業的發展規模及發展速度獨步天下。如今,中國大陸約有6億網絡用戶,很快就會成為全球最大的電子商務市場。
 
張磊把一開始從耶魯籌集的大部分基金投到了中國最大的網絡服務與社交門戶網站騰迅公司。這是他開天辟地第一筆投資,也是回報最為豐厚的投資,盡管他說自己當時並不看好騰迅公司的QQ社交網絡平臺的發展前景。為了解騰迅公司的發展後勁,他實地調研了當地市場。“我當時認為:隨著用戶越來越見多識廣,就會擯棄QQ,轉而升級換代使用其它網絡服務,”他說。“但在國內,雖說並非人手一部手機或傳真,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QQ號。”時至今日,他仍繼續保有騰迅股份,騰迅已在香港成功上市。
 
待到中國企業家互相進行往來業務後,張磊就通常成了“退居幕後”的“推波助瀾者”。作為騰迅股份的長期持有者以及電子商務巨擘京東(JD.com)的首批投資者,他負責為兩家公司之間的戰略合作事宜出謀劃策。京東最近成功在納斯達克(Nasdaq)上市,在這之前,張磊就是京東的第三大股東。“兩者的合作意義非凡,”他說。“騰迅擁有電子商務平臺,而京東的網絡銷售非常出色,而且已經建立了完整的物流倉儲渠道,京東則一下子獲得了騰迅的龐大用戶群。”
 
“京東相當於亞馬遜(Amazon)與美國聯合包裹速遞服務公司(UPS)的二合一,”他補充道,這個實例生動說明了中國如何在發軔於美國矽谷的商業模式方面成功實現跨越式發展;同時解釋說中國國內並沒有與UPS這樣的公司,而中國的實體店零售效率遠遜色美國。
  
五月底,京東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市值達到260億美元————高瓴資本再次大獲其利。它2250萬美元的原始投資到五月底一下子變成了39億美元。(京東創始人劉強東(Richard Liu)如今是中國科技富豪榜的一分子,完全能比肩百度、騰迅以及阿里巴巴的創始人。)
 
張磊經常邀請私營企業主參加高瓴資本的非正式聚會,對方很多屬於科技類公司,是高瓴資本的咨詢及投資對象,其中很多公司即將上市。“本人投資組合公司里的企業主們可相互取長補短,”張磊說,並指出自己曾鼓勵京東與自己投資的某連鎖超市舉辦研討會。“線上與線下零售商相互了解學習對方的思維模式。”
 
他列舉了線下與線上公司互相學習的一個實例:張磊曾投資液體洗滌劑生產廠家藍月亮(Blue Moon),並讓其高管接洽京東。那場研討會讓藍月亮重新設計自己的補充包,旨在讓它們容易裝進京東的投遞箱。“現實生活中,大體量包裝在吸引消費者方面具有顯著優勢,但在線上銷售則屬劣勢,”他說。
 
張磊如今把中國的投資模式推銷至國外市場。“相比較臺式電腦拉動的美國消費模式,靠移動端拉動的中國消費模式更適用於新興市場,”他說。“中國與新興市場之間的社會經濟概貌更為接近。我們有能力幫助騰迅這類公司走出國門,快速促進其它新興市場的移動互聯網業務發展,其它新興市場也可借以實現跨越式發展。這是雙贏策略,我們正在改變亞洲內部貿易(Intra-Asian Trade)的發展格局。”
 
比方說在印尼,張磊撮合騰迅的微信(WeChat)移動通信平臺與印尼最大的媒體、電視以及付費電視集團Global Mediacom建立了一家合資公司。“如今的印尼酷似幾年前的中國,”他說。
 
張磊把自己視作東西方文化結合的產物。他的投資理念可概況為史文森的學說與中國佛教道家聖人學說的綜合。訪談臨近結束時,張磊又背誦了一些道家的名言。他對我說了不要刻意追逐過多機會的重要性。“弱水三千,”他一邊伸手取蘇打水,一邊吟詠道:“一瓢足矣。”
 
在旁觀者看來,張磊酷似巴菲特(Warren Buffett)————買入並長期持有股票的投資高手。(這兩位曾一起共進過午餐。)張磊引以為豪的是:高瓴資本的多數投資者是耶魯與其它一些大學的捐贈基金。他本人是耶魯亞洲發展委員會(Yale Asia Development Council)主席、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理事以及母校人民大學校董會的理事兼副董事長。他表示自己將捐出大部分財富。
 
看到自己已經遲到了下一場會面,張磊婉拒了再喝咖啡或茶水。臨走之前,最後說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話:“得有這樣的能力————不要急著感恩,”他說。“得集中心智,頭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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