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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2016年度漂綠榜：國企與外企領銜

（資料圖/圖）

（本文首發於2017年3月16日《南方周末》“3·15專題”，原標題為《2016中國漂綠榜》）

“中國漂綠榜”第八次與您見面了。2009年，南方周末首次將舶來詞“Green Wash”引入國內，此後每年年初，南方周末都詳細梳理上一年漂綠案例，集結成榜發布，以期促進企業環保自律，凈化行業。

漂綠，意指企業宣稱環保，卻言行不一。不同於單純的環境汙染事件，漂綠實質上是一種虛假的綠色營銷。

2017年，南方周末選擇在“3·15”國際消費者權益日期間發布2016年度漂綠榜，是因為不同於往年關註的石化、水泥等重工業行業，本期榜單將聚焦與你我衣食住行密切相關的企業。

經過近一個月的公開資料整理與采訪，我們遴選了20個較為突出的企業案例。自3月13日起，這份榜單在微信公號“千篇一綠”“南方周末”“健言”上進行了公開投票。截至3月15日中午12點，共有8319人投票。根據票數結果高低，現將前15個案例排序公布如下，後5個案例為晨鳴集團，速美環保和淘寶網，濟南正通、廣州大昌行喜龍等機動車檢測有限公司，中國重汽，中國一汽，全部案例請詳見上述微信公號。

“漂綠表現”為2011年南方周末發布的企業漂綠標準，包括十大項：公然欺騙、故意隱瞞、雙重標準、空頭支票、前緊後松、政策幹擾、本末倒置、聲東擊西、模糊視線、適得其反。

1 耐克

漂綠表現：前緊後松

回收塑料瓶再造世界杯足球服，耐克從來不缺可持續的目標，公司號稱希望在2020年以前業績翻倍成長的同時，減少一半對環境的影響。

然而，2016年7月，環保組織在全球發布了“去毒時尚榜”，針對19家承諾在其供應鏈中淘汰有毒有害物質的時尚品牌提出了“2020去毒計劃”、消除化學品PFCs（全氟化合物）和透明度（公布供應商及其排放危險化學品的信息）三個指標，多個服裝品牌表現較差，耐克的三指標都不合格。

耐克回複南方周末稱，將致力於2020年前繼續減少或消除PFCs使用，已與環保組織分享了相關進展。而環保組織則表示耐克只在榜單發布前與之聯系過，榜單發布後並未溝通過。耐克所依賴“有害化學品零排放生產限制物質清單”並不充分，淘汰PFCs的表現落後於其他簽署“去毒承諾”運動品牌。

2 中國鹽業總公司

漂綠表現：聲東擊西

央企中鹽公司是世界第二的鹽企，擁有全資、控股子公司46家。能效“領跑者”、余熱利用、種植梭梭，公司社會責任報告列舉了不少環保案例。但子公司排汙劣跡屢屢被環保部門通報。

環保部“2016年第一季度主要汙染物排放嚴重超標的國家重點監控企業名單”、湖北省8月發布的尚未完成整改的突出環境問題清單中，中鹽長江有限公司、中鹽宏博有限公司均在列。環保部第三季度通報中顯示兩公司整改完成，分別被處罰80萬和180萬元。

2月、4月，中鹽榆林鹽化有限公司因無環評手續新開挖鹵井等原因被多次罰款。8月、10月，中鹽昆山有限公司、湖南中鹽紅四方肥業有限公司也因環保問題被罰。

3 華北制藥

漂綠表現：模糊視線

華北制藥集團是我國最大的化學制藥企業之一，1980年代初就建立了專門的環境管理機構。2003年國家環保總局（即現在的環保部）制藥廢水汙染控制工程技術中心中試基地在此掛牌。該企業稱，自2009年以來，先後投入近5億元資金用於改造、研發治汙、無害化項目。2015年被評為河北首家環境管理自律體系建設試點單位。

然而，華北制藥卻被當地群眾反映汙染問題嚴重，投訴至中央環保督察組。2016年1月，河北省相關部門對華北制藥10家企業進行現場調查。發現存在不正常使用汙染防治設施、固體廢物未按要求進行處置、汙水超標排放、部分工藝尾氣無組織排放影響周邊環境等行為，其中有3起涉嫌環境違法犯罪，移交公安部門處理。

華北制藥相關部門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公司被查事宜均按要求嚴格整改並通過了驗收。

4 立邦

漂綠表現：模糊視線

油漆名企立邦承諾“絕不改變地球的顏色”，將“ECO（綠色、生態）”和“COLOR（色彩）”相結合，號稱以自然、經濟、責任三大循環為使命，全力開發低碳環保塗料。但立邦在中國的多家分公司卻登上了環保部門的汙染黑榜。

2016年3月，因未在密閉空間中進行產生含揮發性有機物廢氣的生產活動，立邦工業塗料（上海）有限公司被上海市環保局處罰4萬元；7月，因建設項目未經環保驗收即投產，立邦塗料（天津）有限公司被天津市環保局處罰3萬元。

立邦回複南方周末，上海工廠已全面整改並通過驗收。天津工廠已進行自查及整改，力爭在最短時間內全部符合政府要求。

5 康師傅

漂綠表現：本末倒置

康師傅的產品不只是方便面，還包括飲品及糕餅等。康師傅曾推出12克環保輕量瓶，以降低碳排放，旗下工廠還摘得中國飲料行業93個節水節能獎。

然而穿上“綠”色外衣的康師傅，在中國臺灣的實際環境表現並不好，在大陸也令人失望。作為康師傅集團飲品的生產企業之一，廊坊頂津食品有限公司因未經環保部門批準擅自建設年產一條1248萬箱生產線項目，於2016年1月被河北省環保廳檢查發現並處罰15萬元。事發後，據媒體報道，該公司正在履行相關整改程序。截至發稿日，南方周末記者致電集團總部和廊坊頂津食品公司，工作人員表示該項目正在申請中。

6 阜豐集團

漂綠表現：公然欺騙

中國發酵行業龍頭阜豐集團，是在香港上市的味精、黃原膠、氨基酸生產商。阜豐集團宣稱把“治理環境汙染，發展循環經濟”作為一項生命工程來抓，投資1.2億元的有機無機複混肥項目變廢為寶，解決了廢水對環境的影響，其內蒙古公司的味精行業高濃度廢水處理為國家級示範項目。

然而，集團旗下公司卻被群眾舉報，政府通報。2016年1月，新疆阜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被查出汙水處理廠酸化調節池未采取封閉措施，新疆環保廳責令整改，此案被環保部作為典型案例通報。4月和8月，新疆子公司又被烏魯木齊市環保局通報有指標超標。

無獨有偶，7月，內蒙古阜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被呼和浩特環保局開出25.2萬元罰單，原因也是超標排放。

7 馥華食品

漂綠表現：故意隱瞞

福建馥華食品有限公司號稱全國最大的“福州魚丸”生產基地。馥華食品在官網宣稱，福建省速凍食品的“中華老字號”，堅持質量基礎，提高品牌競爭力，實現可持續發展。

誰料公司卻因“一瓶礦泉水曝出的造假大案”被環保部作為典型案例披露：本該插入汙水處理池中的監測探頭，被放入了裝著清水的礦泉水瓶中。此外，監控總排口的自動監測設備的采樣管路被人為斷開，連接總排口的一端被人為封口，致使自動監測設備無法抽取總排口廢水；涉嫌篡改儀器參數，樣品消解加熱溫度和加熱時間設置低於正常值；甚至還將消防水排入處理設施氣浮池稀釋汙水。6月，該企業被列為省級掛牌督辦企業。5個月之後，福建省環保廳認定整改完成。

8 遠大醫藥

漂綠表現：聲東擊西

遠大醫藥（中國）有限公司的控股子公司武漢武藥制藥有限公司，在2016年3月、7月、12月，屢次因為汙水超標排放、不正常運行水汙染物防治設施等原因被當地環保部門罰款處理。

遠大醫藥在湖北陽新縣布局富馳醫藥工業園區，下轄包括武漢武藥在內的4家子公司，早在2014年、2015年該園區就因諸多環保問題被勒令整改。遠大醫藥在2016年5月公開回應稱，富馳遠大醫藥工業園的整體環保設施已於當月全部得到環保部門檢查驗收。2014年-2015年間，該企業投入約8500萬元用於環保設施建設。

9 燕京啤酒

漂綠表現：空頭支票

“清爽感動世界”的燕京啤酒獲得了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綠色食品認證，還被評為國家環境友好型企業，聲稱2016年上半年環保投入6328萬元，但這一年燕京啤酒旗下分公司屢有不佳表現。

2016年7月，燕京啤酒（曲阜三孔）有限責任公司、燕京啤酒（山東無名）股份有限公司未按時上報超低排放改造方案，被掛牌督辦。9月，燕京啤酒（山東無名）股份有限公司又因曝氣池、集水池產生異味，風機房無防噪設施，被通報限期整改；燕京啤酒（萊州）有限公司因直排未經處理的超標廢水，被處罰117.93萬元，其總經理和節能環保處副處長被拘留12天，7名有關責任人被給予警告等紀律處分。

10 迪士尼

漂綠表現：前緊後松

全球連鎖遊樂園迪士尼號稱“希望成為負責任的全球企業公民和環保楷模”，“致力於達到‘零’溫室氣體和廢棄物凈排放值，以及節約水資源”。擔心孩子吃土，上海迪士尼的土地被檢測了10萬多次。2016年8月，由迪士尼等機構聯合出品的自然電影《我們誕生在中國》頗受歡迎。

然而電影上映不久後，環保組織發布報告，稱迪士尼的服裝授權、供應商存在因未批先建、超標排放等被環保部門通報的違規記錄。此後，環保組織與迪士尼相關負責人進行了後續的會談，與美國總部建立了聯系，迪士尼確認了3家授權、供應商，但未告知後續跟進。南方周末記者申請了後續情況的采訪，迪士尼表示正在準備材料。

11 三菱重工

漂綠表現：適得其反

三菱重工空調系統有限公司是世界500強、日本企業三菱重工業株式會社的中國子公司，近年來推出了一系列空氣凈化器，聲稱能將甲醛等空氣有害物質“一網打盡”。

然而，2015年7月，三菱重工旗下空氣凈化器產品SPA-582AC、SPD-511AC因虛假宣傳，被天津市河北區市場和質量監督管理局罰款4萬元。時隔一年，SPA-582AC因甲醛凈化能效不合格，再次被質檢總局通報，責令停止生產和銷售不合格產品。就在通報下達之後兩個月不到，三菱重工將同型號產品帶入學校，聲稱給孩子們“健康的空氣”。

質檢總局通報的不合格產品檢出率為24.6%。，還包括豹米空氣凈化大師噪聲不合格，貝昂家用空氣凈化器連續騷擾電壓、連續騷擾功率等。

12 蘇州吉姆西、蘇州金龍等新能源車企

漂綠表現：適得其反

作為自帶環境友好光環的戰略性新興產業，新能源汽車長期享受著財政補貼。然而，23家企業集體陷入“騙補”醜聞。

因有牌無車、有車無電、標識不符等行徑，2016年9月，財政部通報了相關騙補行為。其中，蘇州吉姆西和蘇州金龍（海格客車）的情節最為嚴重。蘇州吉姆西虛報1131輛銷售量，騙得中央補助2.6億元。蘇州金龍為未完成生產的千余輛汽車申請機動車行駛證，騙補5.19億元。工信部取消吉姆西整車生產資質。蘇州金龍、深圳五洲龍、奇瑞萬達和河南少林被按問題金額50%處以罰款，取消補貼資格。2017年全國兩會，財政部部長肖捷表示已追回新能源汽車騙補資金和罰款約23億元。

13 農墾糖業

漂綠表現：模糊視線

廣西農墾糖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大型國有企業，號稱以制糖業為載體，積極發展循環經濟產業。集團有6家制糖企業通過了ISO14001環境管理體系、綠色食品認證。然而，其下屬企業紅河制糖有限公司和金光制糖有限公司卻遭受了環保處罰。

紅河制糖因廢氣超標，於2016年2月被廣西來賓市環保局處罰5萬元。金光制糖未報批環評，就開工建設5萬頭高檔肉牛養殖及屠宰深加工項目，並建成了4個鋼架結構養殖棚主體部分，於9月被南寧市西鄉塘區環保局下發了限期辦理環評審批手續的通知和處罰。南方周末記者致電紅河制糖，相關負責人表示，已投入1200多萬進行整改，現已整改完畢。

14 雷士照明

漂綠表現：本末倒置

雷士照明是中國照明行業領軍企業。在企業宣傳中，雷士照明積極參與環保，在地球一小時熄燈活動中，提倡從日常的節能環保小事做起，普及使用LED節能照明產品。在“99公益節”中，為“種樹人的霧霾之戰”募款，在寧夏固原種植枸杞樹。

然而，在2016年4月，雷士照明旗下的重慶雷士照明有限公司因廢氣治理設施受損，導致酸性廢氣未經處理直接進入外環境，被重慶市環保局罰款3萬元。事發後該公司立即進行維修。這並非重慶雷士照明首次受罰，早在2013年，該企業就因未取得環評擅自建設並投產被罰款8萬元。另外，雷士照明自稱“光環境專家”，卻多次被抽查出其質量產品不合格。

15 四川省機場集團

漂綠表現：聲東擊西

成都雙流國際機場隸屬於四川省機場集團有限公司，後者正在建設更大規模的天府國際機場。集團領導曾表示，在綠色機場方面，將大量利用建築新材料、光伏發電、雨水收集、處理和循環再用等技術，建設一個環境友好、低碳節約、可持續發展的新機場。

在打造新機場之時，2016年9月，雙流機場卻因“弱光子人體安檢儀”引發爭議。安檢儀廠商宣稱儀器“相比於傳統的人工安檢，具有效率高、方便、快捷”。然而，“弱光子”實際上是X射線，安檢儀為電離輻射設備。隨後，環保部複函四川省環保廳稱，對未經許可違法生產、銷售、使用X射線人體安檢設備的單位，責令立即停止違法行為。隨後，四川環保廳責令雙流機場立即拆除X射線人體安檢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