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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慈欣、寶樹、吳巖,這些科幻作者怎麽看 《星際穿越》 ?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4/1123/147905.html

i黑馬:21世紀的科幻電影,最重要的是什麽?諾蘭也許會回答:參與感。

\這個導演以拍攝燒腦片著稱,“燒腦”的一個顯著特征是,觀看時“需要大量思考才能明白”。於是,對他的新片,5月便有人開始了“科普蟲洞黑洞,備戰星際穿越”。11月12日,《星際穿越》公映,當天的豆瓣評分就達到了9.2分,第二天是9.3,險勝諾蘭4年前的那部《盜夢空間》(9.2分),更遠勝於去年的《地心引力》(7.8分)。然而,在國外著名評論網站Metacritic上,《星際穿越》的評分只有74分;與之對照的,《地心引力》有90多分。《星際穿越》在中國的流行讓人有點看不懂,尤其考慮到,電影里還有堅實、嚴肅的科學內核。

 

讓人看不懂的狂熱

在那本《星際穿越中的科學》里,《星際穿越》的科學顧問、理論物理學家基普·索恩寫了電影在物理科學上的兩條原則:“這部電影中不能有任何元素違背現在的物理定律,以及我們對這個宇宙的已知認識。電影中那些關於我們目前尚不甚明白的物理定律,以及真實宇宙的大膽設想,必須有某些‘受人尊敬’的科學家曾經暗示過其可行性。”

就這樣一個故事簡單、背後的科學道理繁難無比的科幻電影,很難想象,可以在中國流行成這樣。

海量的中文影評中,有人提到,“諾蘭能為如此硬核如此嚴肅的科幻拉到這種級別的投資和制作,實乃我輩科幻迷之幸。”於是,某家媒體的報道開頭便找了個理由:《星際穿越》的上映,“最激動的卻是三體迷”——他們激動地討論這部電影,以及,這部電影展現的《三體》拍攝的可行性(某著名影評人語),全然忘記這並不是一個由知名科幻作品改編的科幻電影。根據統計,近5年來,排名前30位的科幻電影中,大部分都並非改編,而是原創電影,只有5部改編自小說。

科幻作家又會怎麽看這部電影呢?我問《三體》的作者劉慈欣,怎麽看《星際穿越》與《三體》的關系,他用慣常的那種北方人的平緩語速回答,“沒什麽關系呀。”

劉慈欣是在電影上映那周的周末晚上才看了,距首映已經過去4天,地點是在一家小影院,“沒什麽人,普通銀幕,沒有IMAX。”

而在11月初剛剛拿到了星雲獎的年輕科幻作家寶樹,則是特意趕在上映那日的晚上去了影院,人很多,“快坐滿了”。

“看之前,我以為它會是一個以星際穿越為主的,會出現外星人、外星怪獸之類的一個故事。看完之後,確實有點跟想象的不大一樣。”寶樹給這電影打了四星,算優秀,但不算完美,然後被人埋怨,“如此神作你只打了四星,豈不等於是罵。”

作為科幻作家,也是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科幻的教授,吳巖對這電影的感覺也是類似的。他說,“每個片子出來的時候都會有一些期待,創意上的超越、特效上的超越,但這個片子,我感覺創意和特效都沒有(超越)。”

問題拋給劉慈欣,他仍然是那麽漫不經心地說,“肯定是近年來比較好的一部科幻片,但不像網上說的那樣好,它是一部很優秀的科幻片,但沒覺得有接近偉大的感覺,到不了那一步。”“它的優勢在於,這是個比較純粹的科幻電影,整個內容比較集中於科幻的表現。”

同時,這讓人想起了其他好的科幻電影,比如《2001太空漫遊》,“《星際穿越》讓人確信,《2001太空漫遊》只有一個,不可超越。”劉慈欣說,近年比較好的科幻電影還有,“《盜夢空間》,也是諾蘭的,就比這個好。《地心引力》也不錯。”他認為後者“富有詩意”。

 

科幻片的追求

科幻片是電影史上出現最早的類型片。早在1902年,梅里埃那部16分鐘的科幻電影《月球旅行記》就上映了,而且取得很大成功,號稱巴黎萬人空巷。從那之後,電影人認識到科幻可以為電影提供更好地呈現特效的空間。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科幻電影成了試驗場,不少電影人做了很多有著豐富的特技、卻不註重講故事、更談不上內涵的不入流的科幻電影。大約在1940年代之前,科幻電影被認為是非常低俗的片子。五六十年代開始,有些人開始想把科幻電影拍得好一些,開始嘗試討論一些有點深度的東西,比如《地球停轉之日》。但總體來講,當時的科幻仍然屬於B級電影,故事簡單,拍起來快,成本便宜。

這一切偏見終結於1968年。鬼才導演斯坦利·庫布里克用了4年時間拍出《2001太空漫遊》,一下把科幻電影提升了一個檔次。它展現了科幻電影可以充分表現的宏大價值觀,“不是人際關系,不是愛什麽的,而是宇宙。”吳巖說,“當時的庫布里克並沒有把《2001》當作科幻片來拍,而是希望借這樣一個片子來表現自己的價值觀,非常宏大的價值觀。”

《2001太空漫遊》之後,科幻電影變成一個可以表現得比所有的主流片更恢弘價值觀的“高級電影”。之後是1977年,喬治·盧卡斯的《星球大戰》系列,“那是個讓科幻電影回歸大眾的片子”,用各種特效,展現電影人的視覺夢想。此後,《銀翼殺手》、《黑客帝國》、《阿凡達》……雖然導演們仍在努力讓科幻電影看上去更有深度,卻已經不再有電影能達到庫布里克的高度。

吳巖認為,“今天,好的科幻電影需要既能滿足人的夢,又能有點高大上的精神追求,這次的《星際穿越》就是希望做到這兩點。然而,遺憾在於,它在這兩方面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創新。”

即使如此,在科幻電影史上,“《星際穿越》大概能排到前幾十,前五、前十肯定排不上”,嚴蓬這樣評價這部電影,他是時光網高級編輯、資深科幻評論家。在豆瓣網上,他也給《星際穿越》打了四星,雖然,“毫無疑問,《星際穿越》是近年來最具野心、視野最宏偉、涉及科學和科幻構思最深入的科幻電影。”

微博上,科幻作家韓松則感慨,“《星際穿越》這部電影,讓人感到恐怖”,西方可以拍出這樣好的科幻電影。韓松說,科幻電影中,特別要緊的是哲思,“那是一種對人類未來命運的終極關懷”——那是類似宗教的東西。

對這種哲思,寶樹表達了自己的理解,“在西方,更寬泛一點講,這是一種對終極問題的追問。宇宙的起源、時間的起源,有沒有神?這類問題。他們有這樣一個情結,去探索世界的彼岸。對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另外一邊,他們有很強烈的探索欲望,這表現在很多方面,科幻小說、宗教、哲學很大程度上都是這類東西的表現。在中國,對這類東西的探索就要稍弱一點……”他覺得,“我們的傳統文化要更入世一點。”

同樣的問題拋給劉慈欣,他的回答是:“科幻文學的核心靈魂就是人對於宇宙、對於大自然的那種向往、敬畏感,對新世界的那種向往的感覺,這些感覺都有點類似於一種宗教感情的感覺。但它們不是宗教,是一種類似於宗教的感情吧。”他說,“科幻是需要一種科幻情懷的。我覺得,中國的科幻電影,可能最缺的就是一種科幻情懷。我覺得諾蘭就有這種‘宗教’情懷。”

\科幻作家劉慈欣

劉慈欣談 《星際穿越》

人物周刊:作為一個科幻電影,《星際穿越》在中國這麽火,你怎麽看?

劉慈欣:說明科幻電影在中國越來越受到歡迎了吧。《盜夢空間》、《變形金剛》、《地心引力》的票房都很高。

人物周刊:怎麽看《星際穿越》的故事?

劉慈欣:如果作為一部科幻電影,它的意識還是比較超前的;但如果是作為科幻小說的話,像這樣的科幻小說多的是。它里面描寫的情節、題材、科幻創意呀,在科幻小說中都很多,包括它進入黑洞的那個場景,就與我們國家70年代末的一部科幻小說《飛向人馬座》類似——那部小說是被稱為中國科幻之父的鄭文光寫的,最後的情節也是借助黑洞引力。

人物周刊:怎麽看電影里的時間?

劉慈欣:科幻中經常有這種情節呀,時間是科幻中最常見的一個題材。《星際穿越》中也一樣嘛,時間把人和人分開了。它把一部分生活和另一部分生活在時間軸上拉開了,女兒變得歲數比父親還大。如果時間再發展,再長一些、流逝速度再快一些,人和人就分開了,永遠無法再見面了。

不過,電影里面那個星球上為什麽時間流得那麽慢,我沒看明白。它是不合理的呀。電影里說,離黑洞那麽近,黑洞的引力使時間變慢,但那個星球上的引力不是跟地球上也差不多嘛。(這個問題在下一篇文章,物理學家李渺解讀《星際穿越》里會有解釋哦)

人物周刊:怎麽看電影中的人物?

劉慈欣:整個電影里,都不是什麽太鮮明的人物。我談不上喜歡哪個。這是個典型的科幻片兒,人物在里面不是太鮮明的。

人物周刊:怎麽看電影中的父女之情?

劉慈欣:作為一個父親,我完全理解他呀。為全人類做事情,一個人首先要盡的是他作為一個家庭成員的責任,他要對孩子盡責,為父母盡責,為愛人盡責。然後才談得上對全人類盡責。如果那種連自己的親人都照顧不了的人,還談得上什麽更多的東西?我一直這麽認為。

人物周刊:怎麽看電影里友好的宇宙?

劉慈欣:它畢竟是一部科幻片嘛。描寫的並非真正的太空,真正的太空比《星際穿越》要險惡得多。比如穿越黑洞,當你接近真正的黑洞時,你就完了,或者被潮汐力拉成一串分子,或者被輻射殺死。你根本不可能接近黑洞,更不可能穿越黑洞。當然,在電影里,黑洞可以是很溫和的,那麽一個飛船就可以接近甚至穿越黑洞,這在真實的宇宙中肯定是不存在的。所以,電影描寫的宇宙不完全是那種真實的宇宙。

人物周刊:怎麽看文學和電影之於科幻?

劉慈欣:文學和電影講述科幻的區別在於,電影是用畫面去表述,而畫面是文學所沒有的一種東西——科幻中的很多場景只能用電影來表現。當然,有些作家、評論家誇大文字的作用,認為文字多麽多麽了不起,多麽多麽神奇,其實,單靠文字,有些場景,特別是科幻中的場景,再高明的文字也表現不出來,只能靠畫面。所以,我覺得科幻更適合於電影和電視來表現。

留白?那是無奈之舉。留白有什麽用呀,有些東西,科幻中的畫面,用文字根本就沒法描述。就說《星級穿越》里的黑洞,對黑洞一點概念都沒有的人,單用文字,你能讓它想象出這種東西來嗎?但(電影里那個畫面),不用多看,就看一眼,勝過多少文字。而且這個跟人的欣賞能力還無關。即使對黑洞全無感覺的人,只要看一眼那個黑洞,它必然就會有震撼。

在科幻中,在圖像面前,文字是軟弱無力的。

人物周刊:怎麽看《三體》拍電影?

劉慈欣:我當然希望。每個作家都希望他的作品會拍成電影。


《三體》作者劉慈欣對話百度吳恩達:人工智能會成為人類性伴侶嗎?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0622/156827.shtml

《三體》作者劉慈欣對話百度吳恩達:人工智能會成為人類性伴侶嗎?
周超臣 周超臣

《三體》作者劉慈欣對話百度吳恩達:人工智能會成為人類性伴侶嗎?

人工智能再美好,我還是想要一個人類老婆。

文 | 周超臣

“我覺得現在人工智能價值非常大,不過也有一點炒作,所以很多人開始比較難理解人工智能跟人的腦是有什麽關系的。它是一個巨大的神經網絡,不過其實這些神經網絡跟人腦的關系是非常非常少的。”

這是百度公司首席科學家吳恩達在回答劉慈欣時說的一番話。

讓我們把時鐘撥回到2016年4月15日的晚上,在北京朝陽區的某個錄制間內,百度科學家吳恩達和《三體》一書的作者劉慈欣坐在一起,在主持人梁冬的循循善誘下進行著陌生而客氣的互動,背景板上印滿了“百度”和“百度凡爾賽計劃”等字樣。

4月1日,百度啟動了一項“凡爾納計劃”,該項目集合了吳恩達、劉慈欣、David Brin、劉宇昆、陳楸帆、姚海軍等在內的著名科幻作家和百度科學家,探討研究人工智能、語音識別、基因工程等在未來的應用。

這幾乎是一場缺乏觀眾的對話,跟我們日常看到的大會現場高朋滿座不同,場下沒有觀眾,只有工作人員,幾位被邀請的媒體和自媒體人從另一個房間里圍觀了這場充滿人工智能氣質的對話。

但把這場對話隨便放在任何一個會場(比如正在火熱召開的中國互聯網大會上),想必都會引起媒體和業內的興趣——吳恩達、劉慈欣兩位在各自的圈子里備受矚目的人物聊著最熱門的話題。

至於這場對話的視頻為何過了2個多月才被放出來,如果你還記得5月份百度遭遇了一場什麽樣的公關危機的話,那麽答案不言自明。

人工智能成為人的性伴侶是一個趨勢?

談到人工智能會給人類帶來什麽價值時,吳恩達說,他希望用人工智能創造一個更好的社會。

人工智能會對社會產生什麽影響?劉慈欣說:“我作為一個寫科幻的作者的感覺,從比較科幻的角度去審視人工智能對未來的影響,我覺得我們現在低估了人工智能對未來的影響。就是我們現在談到人工智能對未來的影響,都是一些很具體的影響,比如說我們有更智能的駕駛,我們家里面可能有機器人的保姆,改變我們的生活, 還有機器人的您剛才說的那個Personality,個性化的教育。”

接下來則是一個很有挑戰性、也是媒體不厭其煩提及的問題——機器人未來是否會成為人類的老婆?

當梁冬拋出這個問題後,我們期待這個困擾著人類倫理道德的問題能得到一個不一樣的解答。

劉慈欣作為科幻小說作家展現了他大膽的想象力,他非常肯定地回答道:“額,(機器人未來會成為人類的老婆)這個其實不是開玩笑。人工智能真的發展到一定程度,它成為人的性伴侶這可能是從根本上改變人類文化的一個趨勢,這個不是開玩笑。 ”

他認為,人工智能發展到最後,很可能把90%甚至更高的人類的工作全部代替掉。

吳恩達則表現出一位科學家該有的嚴謹,他說:“不過它真實可以做的事,其實是非常小的。”不過,他相信人工智能在未來可以改變人類的生活方式。

百度在做什麽?

百度是目前國內在人工智能領域最激進的科技公司,我們已經從各種場合聽到百度CEO李彥宏關於人工智能的探討,無論是在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上,還是在貴陽數博會上,無論是面對總理,還是面對企業界,他現在開口必談人工智能。

而談到人工智能時,百度又必談無人駕駛。

百度在無人駕駛領域的策略堪稱激進,其去年12月宣布路測成功,一個禮拜後就把它開到了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現場,李彥宏親自給習近平主席講解百度無人駕駛汽車進展的照片幫助百度膨脹了在無人駕駛技術上的野心。

吳恩達說:“現在我用我自己最多的時間是做兩件事,一件就是有關語音的工作,語音識別,語音合成工作;第二就是自動駕駛,這兩種都會改變人類的工作的本質。我覺得醫療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教育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他認為,在這個世界里,最重要的不只是能做事,也需要理解什麽事是應該做的。“我們可以用語音講話,跟電腦用語音交互,它會跟真人講話一樣自然,這會完全改變我們跟機器交互的辦法。我覺得自動駕駛也是對人有非常大的價值,我覺得我們的社會有很多不同的部分,比如說醫療、教育、金融,都可以用技術來完全改變。”

吳恩達強調,未來無人駕駛將會比人類駕駛更安全,因為無人駕駛汽車不用擔心酒駕、分心這樣的事情。

人工智能會擁有自主意識嗎?會威脅人類嗎?

關於這一點的討論已經相當之多,但是你總是會忍不住把這個問題不厭其煩地拿出來,尤其對面還是這樣一位人工智能領域的專家時。

“其實我覺得人工智能,有一個我們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就是,人有Intelligence(智能),也有Consciousness(意識),人工智能現在是有Intelligence,不過沒有Consciousness,我們在歷史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的,可能未來我們會得到一個技術的突破,讓電腦也得到這個Consciousness。”吳恩達說。

吳恩達認為當前思考這個問題還為時過早:“其實我覺得電腦得到自我意識,這種技術還是那麽遠,所以我現在還是不太擔心,那可能是一百年後,也可能是一千年後。”

作為著名的科幻小說作家,劉慈欣則給出了不一樣的憧憬和理解:

“首先我聲明我是一個樂觀主義者,而且是一個很徹底的樂觀主義者,但是我的樂觀不在於對人性的善上面的樂觀,我對它我完全不抱任何希望,而且說是把人的善投射到包括人工智能這樣的技術上,我也完全不抱希望。

但是為什麽我還抱有樂觀的態度呢?我的樂觀是從另一個角度,不同的渠道來產生的。還是回到人工智能的話題上,首先我認為像吳老師說的,人工智能離那個威脅到人類具有自我意識,同時又足夠高的智能威脅到人類,還是個很遙遠的事情。這個防範強人工智能對人類造成威脅,有多種多樣的方法,有很多的措施,包括把最終的電源掌握在我們手里,那再高的人工智能一斷電什麽也不是了對吧。其實從我們的生物界看來,我們人類的智能遠遠高於螞蟻,但我們到現在,也遠遠高於蒼蠅,我們早就想消滅蒼蠅了,甚至我們現在是沒有辦法去消滅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去統治它。”

你認為拔掉電源能消滅人工智能的威脅嗎?再上訴到文中的一個問題,你會像劉慈欣一樣樂觀地認為人工智能會成為人類性伴侶嗎?

人工智能再美好,我還是想要一個人類老婆。

三體 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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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慈欣之後 80後女作家郝景芳《北京折疊》再獲“雨果獎”

繼劉慈欣之後,又一位中國科幻作家獲得“雨果獎”!

有科幻界諾獎之稱的2016年科幻界”雨果獎”,8月21日美國堪薩斯城舉行頒獎典禮,中國科幻女作家郝景芳憑借《北京折疊》(Folding Beijing)獲得最佳中短篇小說獎。

本屆雨果獎參賽的中國作者眾多,包括劉慈欣的《黑暗森林》、以及長期受媒體支持的科幻作家陳楸帆等,都遺憾未能突圍出線。

郝景芳與劉慈欣也是多年好友

從2006年開始寫作至今,郝景芳的作品並不多,她的科幻作品,也僅有長篇科幻《流浪蒼穹》(曾分作兩部出版);兩本短篇科幻小說集《去遠方》和《孤獨深處》。此次雨果獎獲獎作品《北京折疊》也收錄在《孤獨深處》中。

《北京折疊》由一位在不同空間中穿梭的垃圾工“老刀”展開,描繪了不同階層的生活樣貌和心理狀態,將現實中的階級鴻溝化作了科幻作品中相隔離的物理空間。

網上曾經有一篇《白天是清華金融女,晚上是宇宙學女神,一枚清華“學渣”的逆襲史》的文章,在郝景芳今年獲雨果獎提名的消息後,幾天內被刷了屏。

2002年,郝景芳獲全國中學生第四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2006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物理系,2006-2008年就讀於清華大學天體物理中心,現為清華大學經管學院在讀博士生。

郝景芳以《谷神的飛翔》榮獲2007年首屆九州獎暨第二屆“原創之星”征文大賽一等獎,又以《祖母家的夏天》榮獲2007年《科幻世界》科幻小說銀河獎讀者提名獎。

郝景芳的獲獎感言:

對我來說,獲獎並不是完全意料之外。實際上,剛才我還在考慮自己去“雨果獎落選者”派對上的樣子。獲獎者派對,落選者派對,我都不知道自己更期待哪一個呢。科幻作家很喜歡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不管好壞,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會討論采取什麽戰略應對外星人等等這樣的問題。基本上可以說,他們生活在無數平行宇宙之間。在《北京折疊》這部小說中,我提出了未來的一種可能性,面對著自動化、技術進步、失業、經濟停滯等各方面的問題。同時,我也提出了一種解決方案,有一些黑暗,顯然並非最好的結果,但也並非最壞的:人們沒有活活餓死,年輕人沒有被大批送上戰場,就像現實中經常發生的那樣。我個人不希望我的小說成真,我真誠地希望未來會更加光明。


劉慈欣:白宮索要了多套《三體Ⅲ》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21611

劉慈欣(資料圖/圖)

“十年前我剛寫《三體》的時候,沒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2016年 10月21日,劉慈欣和閻連科等中國作家一起參加法蘭克福書展時說。《三體》的第11個外語版——德語版出現在今年的法蘭克福會展中心展臺上。面對七千多個展臺,閻連科說他感覺“就像鄉下的孩子進了北京城” 。

“中國的阿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 ”——法蘭克福書展的海報上這樣介紹劉慈欣。《2001太空漫遊》是阿瑟·克拉克廣為人知的作品,他被稱為三大科幻小說家之一。

在此之前不久,今年10月10日,中國國家國防科技工業局探月與航天工程中心邀請劉慈欣為中國火星探測工程的“形象大使”。

去年《三體》英文版在美國科幻文學大會上得到了“雨果獎”。該獎項和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無關,而是為了紀念美國科幻作家雨果·根斯巴克。美國總統奧巴馬去年冬天在夏威夷度假時,就隨身攜帶了英文版的《三體》。

在法蘭克福書展後,劉慈欣接受了南方周末的專訪。

劉慈欣(資料圖/圖)

南方周末: 奧巴馬讀《三體》這件事,你能說說所知道的情況嗎?

劉慈欣:他肯定是看過的,白宮的人還找到出版社要了第三部的英文版。那時第三部還沒有出版,他們還買不到。第三部要了好多套,不止是給奧巴馬。我們很吃驚,不知道要那麽多套幹什麽用。但是奧巴馬沒有對此發表過評論,白宮的人也沒有,所以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看這本書。奧巴馬看《三體》,是出於興趣呢?還是想借此了解中國未來的某種想象?我說不清楚。但他能看這本書,我覺得是件好事,從小的方面來說是對書的宣傳,從大的方面來說,如果這本書能讓他對於人類跟外星文明接觸這個問題有更多重視的話,那這可以算是這本書所取得的一個成就吧。

南方周末:英文版的《三體》你覺得怎麽樣?你還在學習英文嗎?

劉慈欣:《三體》英文版翻譯得很好。我現在沒有必要再去學英文,能看懂書就行了,像我這麽大歲數還去學英文幹什麽?讀任何原著,包括英文原著會給我帶來創作的新思路。如果已經有中文版了,我就讀中文版。那些還沒有翻譯成中文的,我會去讀英文版。我去年讀了一部小說,叫“The Astounding, the Amazing, and the Unknown”(震驚、好奇和未知),印象很深,講的二戰時期美國軍方把科幻作家們都集合起來,讓他們用科幻的想象,來創作一種高科技武器的故事。讀英文書會比讀中文書慢一些,吃力一些。我去讀的原因也很簡單,沒有被翻譯過來,我就只能去讀英文版。

南方周末:除了地球文明,你相信有地外文明嗎?如果有,他們之間是怎樣的距離呢?你會以什麽角度觀察不同文明?

劉慈欣:從科學角度上談,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沒有發現外星文明,也就沒辦法知道我們離外星文明究竟有多遠。我自己會以一個現代人的目光去觀察不同文明,而不止是東方人的角度,畢竟我受的教育不完全是東方的教育。學到的科學知識,閱讀的科幻文學,都是西方的舶來品。站在更遠的角度上看,如果把全宇宙比作一個城市,比如北京或者紐約——法蘭克福有點兒小,銀河系就只是城市里的一棟大樓,而太陽系只是這棟大樓的地下室,至於地球,則是地下室里的一個儲物櫃。地球上的文明就像一個櫃子里的文明。傳統文學的角度往往是描寫櫃子里發生的事,而科幻文學的角度是用想象力幫助人們打開櫃門,走出大樓,到城市的超市和公園到處去看一看。

南方周末:你說嚴肅文學描述的是人類在櫃子里的事,科幻文學寫的是人類走出櫃子。你怎麽定位科幻文學在整個文學中的價值和地位?

劉慈欣:科幻文學可以超越其他文學的在視角上的限制,有更廣闊的時空視角。比如傳統文學寫的是人與人的關系,人與社會的關系,科幻文學還可以描寫人和大自然的關系。現實主義文學主要描寫現在和過去,科幻文學可以描寫未來。

南方周末:你有沒有科幻文學作為類型文學,終究低於嚴肅文學的憂慮?

劉慈欣:我沒有這方面的憂慮。畢竟科幻文學既可以是類型文學,又可以是嚴肅文學。科幻文學在世界範圍內有不同的傾向,在美國偏類型文學,在歐洲偏嚴肅文學。這種傾向性不止是在科幻文學領域,其他藝術領域其實也一樣,比如歐洲更多文藝電影,美國更多大眾電影。其實,即便是作為類型文學,也並不比所謂的主流文學要低。無論是主流文學還是類型文學,都會產生經典和平庸的作品,不存在誰高誰低的問題。在全球範圍內,嚴肅文學和科幻文學通常來說並不會發生太多的關系,它們是兩個領域,相互之間並不太會註意對方。

南方周末:你認為中國的科幻文學出現得是不是晚了些?

劉慈欣:不算晚吧,科幻文學畢竟都有近二百年的歷史了。中國的科幻文學在清朝末年就出現了,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科幻文學,不能算出現得晚了。翻譯外國的科幻文學可以說是中國科幻文學萌芽,最開始翻譯凡爾納的作品,以及一些日本科幻作家的作品。中國本土創作的第一部科幻文學,據考證是荒江釣叟的《月球殖民地》。清朝末年出現了大量的科幻小說,其中比較著名的作者,比如梁啟超就寫過科幻小說《新中國未來記》,他在小說里想象了未來發展得很強大的中國。還有一個描寫上海世博會的科幻小說。這個趨勢一直發展到民國時期,五四之後不知道什麽原因,科幻小說的數量就相對較少了。五四之前的那個階段,可以被看作中國科幻小說的第一個繁榮期,能考證到的有上百篇。

南方周末:在你看來,中國早期的科幻小說和現在的科幻小說有什麽變化?

劉慈欣:那時的科幻小說被當作抒發強國夢的一個工具,主題大多是設想未來的中國多麽多麽強大,怎樣戰勝了世界列強,立於世界民族之巔。當時的作者對於現代科學並不是很了解,小說出現的科學混雜著很多舊的迷信的東西。故事性不強,可能是因為急於表達強國夢想。這批作者對於西方的強盛持以羨慕的態度,他們迫切地希望把西方的強大科技引介到中國來。那個時候的科幻寫作很難發現稱得上是很經典的作品,更多的意義應該是文獻價值。現在的科幻寫作並不存在過渡的使命。當今國內的科幻寫作風格多樣,幾乎一個作者一種風格,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現在國內的科幻創作。現在的科幻小說會比以前難寫。因為科技現在已經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不像以前那麽有神秘感。現在的科幻想象差不多處於一種瓶頸的階段,飽和的狀態。我的科幻小說會有這樣的難題,對於別的科幻作家,也許可能並不犯難。

南方周末:換言之,人類已經打開了櫃門?人們對櫃門外的世界不再有新鮮感了。

劉慈欣:我所說的櫃門,是指地球的大氣層。人類打開這扇櫃門了嗎?現在全球有七十多億人,可目前為止上過太空的只有四百人,而且人類足跡所到的最遠處只不過是月球。我們完全沒有打開太空的大門。更多人想要走出這扇門,只能靠想象。而想象並不能算是真正打開這扇門,可你又不能親自去太空一趟。打開櫃門換句話說就是飛向太空,只能靠科學家和工程師的努力,由國家和政府來實現。飛向太空並不是科幻作者力所能及的。科幻作者能做的,是讓人們產生對宇宙和太空的興趣,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又可貴的努力。

南方周末:你的小說里似乎有一種進化論,宇宙文明進化論,強調弱肉強食。你曾用計算機語言做了一個宇宙文明模擬器,這個模擬器描繪高級文明消滅低級文明從而升級。

劉慈欣: 那是很早的事了,當時用的還是刀子系統,沒有圖形界面。當時為了學習C語言的編程語言,加上對於科幻的興趣,就編了一個這樣的模擬器。假設宇宙中的每個文明就是一個點,每個點只有參數,沒有內部細節。這就符合從遠處觀察宇宙文明的狀態。站在足夠遠的地方,觀察到的宇宙文明,就只是一個點,看不到它的內部細節。每個星星就是一個一個的點,你看到的文明其實就是星星。只有你站在地球上,你才能看清地球的細節。

南方周末: 你在小說中的理論,多次提到用各種簡化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比如宇宙由高維向0維跌落,宇宙重生。你喜歡建模推導或者說是運算化的方式來寫作?你在小說中的理論,多次提到用各種簡化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某個程度上,你是在借助工具思考問題,在你看來,技術的進步是解決複雜問題的出口嗎?

劉慈欣:科學技術的進步是解決複雜問題最有效的辦法。但是,越先進的技術,它負面的危險性也就越大。正確的技術發展趨勢,應該是盡量的去避免負面因素,去避免它所帶來的危險。具體用什麽樣的方法來避免,這個問題對我而言太複雜了,我說不清。

南方周末: 除了避免技術發展的負面因素,在小說里,星球為了生存,另一個措施是主動攻擊潛在競爭者,它和一些現實不無暗合。當小說里的“降維理論” “黑暗森林法則”在商業領域被視為一種成功學信條時,你怎麽看這種解讀?

劉慈欣:小說寫完以後,它就屬於讀者了。讀者覺得小說有意思的話,會解讀出自己的東西來。這在我看來是很正常的文學閱讀的結果。但是讀者解讀出來的,並不一定是作者就想到的,對吧?科幻小說的作者最大的精力,往往是思考,怎樣用想象力來構造一個好的故事。讀者解讀出來的商業方面的內容,可能跟讀者的身份有關。自然就會有經濟學或者社會學的解讀。但我在小說中,什麽學都不想介紹。我想的,就只是講一個好的科幻故事。我從科學中尋找科幻資源,基於對科學的想象力來構造創作,並不是用科幻小說來普及科學。用科幻小說來普及科學,我認為這其實也是做不到的。

南方周末:你自己會關註最新的科學科技動向嗎?

劉慈欣:很關註,十分關註。宇宙學,物理學,航空航天,人工智能。這些我都在關註。感興趣是我關註科技的最原始的動機。一些感興趣的新資訊,就有可能運用到我的下一個作品中。關註科技動向,本身就很有意思。

南方周末:你怎麽看待《三體》在後來預言了一些科學發現。

劉慈欣:說中了,我自然會高興,但心理其實很清楚,這並不說明作者在專業方面多麽有遠見,多麽有預見力。這很可能只是一種巧合。我在小說里描述的是科學的方方面面,肯定會有巧合。舉個例子,一個手表沒有電池,即便指針不走動,每天都能有兩個瞬間與現實的時間點吻合。既然我在小說里寫了那麽多的科學想象,未來的某一天哪個剛好實現了,也很正常。我們只是寫科幻小說的,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學者。

南方周末: 《三體》主人公的身份為什麽有這麽多的變化,從國民到世界公民再到地球人,甚至到人類之主的巔峰狀態,然後突然從小宇宙的所有者墜向滅亡。小說主人公以上帝般的悲憫,最終卻把世界推向毀滅。為什麽你設計了這麽多種身份?

劉慈欣: 主人公的身份,其本身而言只是一個符號。它這個符號代表我們普世認為最正確的道德體系。我的考慮是,價值觀和道德體系並不是絕對的,它是不斷在變化的,道德標準應該是隨著人類所處環境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每個時代都有適應那個時代的道德體系和價值觀。如果我們把道德體系和價值觀視為僵化的不變的,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這也是我在《三體》第三部想要表達的主題。

其實我所有的科幻小說,都只想表達一個東西。就是想講一個好看的故事,讓讀者興奮,感到震撼。至於這個故事寫完後想表達什麽,我真的搞不清楚。別人想怎麽解讀都可以。我的註意力只在把故事寫得好看,我並不會先把主題想清楚之後才去寫。

南方周末:飛向太空,在宇宙中遨遊,可以說是一種美好的願景。你的小說中,人類飛向太空之後,為什麽卻寫末日景象和人性陰暗?

劉慈欣:我從來沒有一篇科幻小說寫的是人類努力飛向太空卻把自己導向毀滅的。《三體》中,導致人類毀滅的,不是人類飛向太空的種種努力,而是外星人的入侵。而飛向太空恰恰是從毀滅中逃脫的唯一辦法。至於飛向太空之後的各種副作用,其實理解起來很正常。畢竟各項事業都有可以想象或者想象不到的副作用。

南方周末:前段時間一部大學生短片《水滴》勾勒了你對《三體》電影的理想,《三體》 電影剛籌備時,小說還沒有受到這麽密集的關註。現在電影面臨很大的壓力?

劉慈欣:我對《三體》電影的期望是,它應該是很好看的,要有科幻的感覺。導演和制片是否有壓力,你要去問他們,我不知道。《三體》電影作為一個電影項目,跟其他很多電影項目一樣,有一個統一的媒體發言人。我作為制作團隊的一個成員(電影總監),有的時候去談它並不合適。

另外,《球狀閃電》的電影項目正在運作,我的工作會涉及劇本策劃和特效概念設計。特效概念設計就是把文字可視化,告訴特效團隊,希望他們做出什麽樣的東西。比如說一個外星飛船,你在小說里看不出飛船是什麽樣子,但電影里你就能看見。

南方周末:因為電影人身份,會比以前看更多的科幻電影嗎?

劉慈欣:其實差不多。我以前看的科幻電影就很多,量就很大。現在因為精力有限,看得比較累,可能比以前都還少了。影視化的工作會占用一定的寫作時間,但這些工作都得去做。我會盡力去把小說變成電影,但最終能不能成為電影,做主的不是我。專業的團隊是導演編劇這些人,我發揮的是一個科幻作者的作用,最終的創作者肯定不是我自己。今後我的主要精力肯定還是會放在寫科幻小說上。

南方周末:你近幾年的身份有里新的變化,從工程師副業寫小說變成科幻作家副業拍電影。最初工程師狀態下的寫作和當下的寫作有什麽不同?

劉慈欣:做工程師的時候,工作會占用大量時間,寫作只能在工作之余。現在我不工作了,就把時間花在寫作和電影上。現在寫的並不比以前慢,比如《三體》,從有想法到寫完,大概是十年時間。《三體》醞釀了大概五六年的時間,中間不斷構思和查資料,覺得成熟以後我跟出版方商量,他們覺得也可以,然後我就開始寫了,大概寫了三四年。《三體》寫完後到現在,只過去了短短五六年時間,這些時間我寫了其他東西。

南方周末:但是五六年過去了,除了《三體》,大家談論你其他作品相比就少得多。你會覺得遺憾嗎?

劉慈欣:大家對《三體》關註和討論那麽多,我其實還是很高興的。每個作品被寫出來,當然是希望有人關註的。我也希望大家會關註我的其他作品,但並不是我希望就行的。比如要拍成電影的《球狀閃電》有二十萬字,我很難用一兩句話說清楚。這部小說講的是,科學家解開球狀的閃電這個自然之謎的過程。

南方周末:航空與航天中心在10月10號發了個新聞,你的一個最新身份是中國火星探索的形象大使。

劉慈欣:這個活動才剛剛開始,目前只確定了人選,沒有進行實際的活動。11月長征五號發射時可能才會有活動。我很高興能獲得這個稱號,因為對於航天事業太空探索我有很大熱情。這個活動跟之前別的活動帶給我的感覺是不太一樣的,別的社會活動可能總是覺得很煩,可能不願意參加,不願意把自己的精力放到那些事情上面。但這個活動是例外,我還是很願意的。我一聽說新華社找我,我立馬就答應了。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到目前為止我很高興能有這樣的一個身份。能為航天航空事業做任何一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對我來說都是很高興的。但火星探索形象大使具體是做什麽的,估計還在策劃中,我還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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