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接“北京時間”:有人猶豫有人懷疑,但瑞士用了飛毛腿
從北京西二環到北部郊區,瑞士聯邦主席多麗絲・洛伊特哈德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之旅在和時間賽跑。
13日,在釣魚臺國賓館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之後,這位留著金棕色短發的主席又攜手丈夫出現在了慕田峪長城,一襲簡潔的中國水墨絲綢連衣裙搭配上燦爛的微笑,似乎都在表達同一個信號:中國,你很重要。
衣如其人。這位女主席第一天的著裝也經過了精心選擇。她告訴第一財經記者,長城上的裙子是從中國買了絲綢,然後找自家家族企業加工制作的;而在會見商業代表的晚宴上,她也精心挑選了中國設計師定制的刺繡西服。

精心準備的並不僅僅是服裝,還包括一個帶著明確推介目標、包括6名重要官員的7人濃縮訪問團。
晚宴上,洛伊特哈德專門告知第一財經記者:很多國家沒有高水平的基礎設施,或者完全沒有基礎設施,“我們覺得,從亞洲到歐洲,對於區域貿易和全球貿易,‘一帶一路’倡議會促進並產生新的就業機會”。
“這也是為何我們非常支持‘一帶一路’倡議。”她說。
這個全球最富有的中立國度,在過去30多年一直親近中國並取得豐厚收益, “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他們再次搶灘戰略先機。
有備而來的主席團7人行
到達中國第一天,瑞士聯邦國際金融事務國務秘書約克·加瑟爾在接受第一財經獨家專訪時明確表示,瑞士可以在“一帶一路”方面做很多,不僅具備如何選擇大規模基礎設施項目的知識,還可以為如何正確投資做準備,並為這些大型基礎設施進行風險管理。
在兩天的峰會議程結束後,記者獲悉,瑞士政府和私營部門意欲在“一帶一路”不同階段特別參與的事項包括:項目融資、發展和建立創新型基礎設施、對新建基礎設施的保險和再保險。
在一個小型新聞發布會上,洛伊特哈德具體解釋說,很多“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缺少資金,瑞士會提供基礎設施融資;跨境建設涉及多國標準,成本巨大,應該在這些方面做好政策協調,還要保證項目的可持續性、對環境友好。
她尤其對第一財經記者強調了以下要點:透明、與國際規則接軌,以及防止項目腐敗。
而陪同參與的瑞士外交部政治處亞太地區國務秘書助理喬納斯·馬塔斯則向第一財經透露,除了出席的28位國家領導人共同認可的聯合公報,瑞士只簽署了一份投融資方面的文件。“畢竟我們只是一個7人的小團隊,主要關註點還是在項目融資方面。”
他簡要地判斷說,這是非常務實的計劃,中國也直接在很多國家註資了合作項目,“我確信,這些項目會起飛”。
洛伊特哈德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瑞士是亞投行的創始成員國,通過亞投行內部,瑞士會支持這些項目實現,但這些項目目前都在計劃階段,當項目進入融資階段瑞士會跟進。“現在來探討具體的項目還太早,因為這些項目都必須由中國及其他創始成員國一起籌劃,然後我們會跟進,看世界銀行、亞投行或是其它商業銀行能否安排項目融資。這也是世行等多邊機構的通行流程。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們也可以參與進行指導。”她說。
處於歐洲大陸腹地的瑞士,以高端制造業和服務業聞名於世,極度依賴國際貿易和投資,一直對各國商業采取並支持高度開放政策。

與多個國家到論壇前一天匆忙趕至北京金融街亞投行“拜碼頭”不同,早在4月中旬,瑞士財政部長於利·毛雷爾等就已先期帶隊來華走訪多地,並拜訪了財政部、銀監會、央行和亞投行等機構。
彼時,中國化工集團公司430億美元收購先正達之舉獲得中美歐三地反壟斷機構放行。
“如果能夠更好地開發中國市場,這家公司將獲得全新的增長潛力。從這個角度看,我們對這項收購表示支持,也對這家企業未來的發展充滿信心。”毛雷爾告訴記者。
“我們收獲了中國的信任”
2007年,一些西方國家推行貿易保護主義時,瑞士成為歐洲率先承認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的國家之一,2013年,瑞士成為第一個與中國簽署自貿協定的歐洲大陸國家,當年兩國貿易額增長迅猛,達到近600億美元,同比增長126%。2015年,瑞士再次申請成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亞投行)創始成員國。
在此次論壇召開前最後時刻,美國宣布派代表參加“一帶一路”論壇,引起輿論關註。洛伊特哈德在到會第一天,就對第一財經記者說,“我會聽他們(美國)說什麽。” 但是兩天後,她回複記者說,美國代表既沒有出現在晚宴、午宴,也沒有出現在論壇上,“所以我沒有見到他們”。
事實上,馬塔斯作為“更合適的人選”,見到了與之級別對等的美國代表。
瑞美兩方談了阿富汗問題,以及共同關註的朝鮮半島問題等。
“(面對機遇)有人會猶豫,有人會懷疑,有人卻認可。如果你可以首先加入,就可以影響進程。我們也收獲了中國的極大信任。”馬塔斯說。
“我相信中國和中國‘一帶一路’論壇將會在歐洲範圍內引起討論,因為既有前來參會的東南歐國家,也有沒來的,它們需要內部商議這些。”
“我們非常相信中國希望讓所有國家都來,這個倡議、論壇都是開放的。” 他說。
對他而言,更緊要的事情是,拿著這份務實的計劃回到瑞士後,與中國駐瑞士大使探討後續進展並召開座談會,告知中瑞企業概念並介紹商機。

春江水暖商先知
不論政界如何判斷,敏銳的商界人士早已有了自己的表態。
馬塔斯評論說:“美國會支持這個倡議。因為你要知道,商界的人才不管政府怎麽想,如果他們看到了商機,他們一定會來。我們的參與,也是為我們的企業打開大門。”
瑞士私人銀行隆奧(Lombard Odier)董事局主席奧柏安不僅參與了前期走訪中國央行等機構的活動,也獲邀全程參加了“一帶一路”高峰合作論壇。
他對第一財經記者說,投入基礎設施的資金都是促進實體經濟發展的,會產生真正的效益。回到瑞士後,他會努力說服自己的客戶參與到“一帶一路”項目的融資中來。
“進入一個項目越早,風險越大,但是回報也越大。”這位銀行家總結道。
而在“一帶一路”論壇召開前夕,在洛伊特哈德見證下,中糧集團總裁兼中糧國際董事長於旭波就與瑞士日內瓦州輪值州長兼該州經濟與安全部長莫迪特(Pierre Maudet)在北京簽署了一項諒解備忘錄。
根據備忘錄協議,日內瓦州政府會協助把公司全球總部遷往日內瓦的中糧國際在瑞士拓展業務,並提供友好的商業環境。4月24日,中糧國際宣布將該公司總部遷至瑞士日內瓦,並在當地設立全球業務和貿易總部。
於旭波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這個項目整合了已收購的鹿特丹公司和日內瓦公司,以及幾年來共計500億瑞郎的營業額。
中糧國際此次將全球總部遷往日內瓦,主要的考量是要為2014年收購的尼德拉和來寶農業,打造一個一體化的總部管理平臺及全球總部。此前,中糧國際在鹿特丹和日內瓦之間考慮了半年,出於區位優勢、人才、未來全球競爭格局的整體考慮,最終在3月底決定將總部設在日內瓦。
上海瑞士中心主席莫西·尼古拉斯也敏銳地嗅到了“一帶一路”倡議的商機,他正著手一個中瑞低碳項目。
15日晚,在使館VIP區,他對記者表示,對該倡議非常樂觀,也會與瑞士駐華大使本人確定涉及倡議的具體項目。“節能領域肯定包含在其中,因為這正是主席在政府中的責任之一。”他說,“我認為,這會為瑞士在華企業創造機會與中國企業合作,增添更多的瑞士元素。”

不論如何,商界的逐鹿已經開始。結束會議行程,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洛伊特哈德,已換上瑞士本土設計師品牌Akris的飄逸連衣裙,配上設計摩登的耳環,坐下來看了一場融合了中瑞兩國品牌、面料和中國原創設計師的時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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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展灝談在瑞士的營商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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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1-01-30 19:04:082011-1-1 HJM
1983 年至今,我已從事鐘錶業數十年,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經常比別人先走一步,包括堅持生產高品質手錶。平價表有太多競爭,且難以確保自己的貨品最便宜,不斷降低價格更只會讓自己虧本,所以要努力鑽研,為產品創造附加值。
統籌:陳志輝教授(中大EMBA課程主任)
主持:駱國安(EMBA 2010)
嘉賓:劉展灝(運年表業集團董事總經理)
筆錄:謝冠東、林思明
劉瑞士並非我的家鄉,但除了香港和內地,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瑞士。我在1983 年創立運年表業有限公司,距今已二十七年了,創業前于酒店業工作了四年,亦從事了十載鐘錶業才創業,屈指一算,已有三十年鐘表業經驗。創業初期只做 OEM(替客戶加工),公司規模很小,只有一、兩名客戶,但兩、三年後業務開始上軌道,我決定要實踐我的目標:生產高檔次及高品質的手錶。中國內地的鐘錶業並不發達,而香港則大量出口廉價手錶,那是只以價錢去競爭,長遠必遭淘汰,故我希望開設一家較另類的表廠,制造高檔手錶。當時不被看好,很多人覺得瑞士已壟斷了貴價表的市場,但我卻認為香港的貴價表仍會有銷路及客戶。1990 年,有80 至90%的香港同業把生產線遷往內地,因為內地的土地、薪金都較便宜,當時,我的表廠經營了將近七、八年,內心亦有掙扎,要不要到內地發展呢?最後我堅持留在香港,以香港作為生產基地,同時在瑞士多開一家表廠。很多同業、朋友都認為我的做法跟社會大勢背道而馳,雖然有不少香港企業在瑞士設立分公司,但它們多從事貿易或仲介生意,香港不少上市公司也在瑞士設分公司,但主要進行研發或商務代理,不是以生產為主。
親身往瑞士設鐘錶廠
我認為,在瑞士設廠有其優勝之處。以往在香港裝表,有一些客戶會要求Swiss made ( 瑞士制造),即是機芯要瑞士出品,其他配件不論是日本、泰國、台灣還是內地都沒問題,準備好所有配件後,再集體運往瑞士,由當地的assembler(裝配廠)裝配。根據瑞士法例,只要表芯是瑞士出品, 就是Swiss made。當OEM 的客戶提出要求,我們便會這樣造表,但維修率卻非常高。若我運送1000 只表到瑞士裝配,成品運回香港作final QC(最後品質檢查),至少有300只表會出現問題,需要更換表面、玻璃或表殼等,成本很高。我付款給瑞士的subcontractor 進行裝配,但成品出現問題,對方卻不肯免費維修,因為瑞士對鐘表技術頗為自負,不肯承認錯誤,我又不想浪費時間跟對方理論,寧願自行維修,結果損失很大,故1990 年便決定自己到瑞士開廠。
法國波爾多出名紅酒,日內瓦以貿易聞名, 而La Chauxde-Fonds 則是瑞士的鐘錶業之都,很多大牌子都在該地設廠,包括Rolex、Breitling、TagHeuer、Corum、Ebel、芝柏(Girard- Perregaux) 等。我在一幢四、五層高的工廠大廈租了5000 呎地方, 聘請了十多名當地工人,雖然投資額不大,但瑞士政府卻給我優質服務,反觀香港政府對鐘錶業的支持力度就有所不如。瑞士的顧問每月薪酬大概是萬多元瑞士法郎,當地政府的優惠是讓我免費向顧問諮詢一年,每有不明白之處,我都可找他商量,對方亦很樂意幫忙,另外,政府亦常派人來表廠瞭解我們的需要,很是貼心。
瑞士政府積極協助小企業
剛開設了表廠數周,瑞士的政府官員便約見我,希望瞭解我的情況及困難。La Chaux-de-Fonds 冬天降雪不斷,雪堆比人還要高,工人從巴士站步行到工廠上班需時約五分鐘,他們感到很辛苦,我便向官員反映,怎料不到一個星期,政府便把巴士站搬到工廠門前。瑞士政府十分關注及體恤小型廠家,借此吸引外資,制造就業機會,而又不用擔心被指官商勾結、利益輸送(衆笑)。
九十年代瑞士經濟低迷,鐘表業亦陷于低潮,很多表廠因而倒閉,所以瑞士政府也不明白,為何我這個香港人竟來設廠,還愈請愈多人,甚至連周末也要加班。其實是因為香港人做事比瑞士人勤奮,我不是指瑞士人懶惰,只是他們的生活習慣與我們大相徑庭,這點容後再跟大家分享。香港人在瑞士開廠有優勝之處,我們往往能在亞洲區接單,面向全世界的客戶,另外,瑞士人的靈活性亦比我們低,故我的表廠吸引很多瑞士傳媒、銀行家來探訪。
初到瑞士,適逢八九民運,很多人以為我的目的是申請瑞士護照,而瑞士護照很難申請,往往要等候多年,但我到埗不久,瑞士政府已向我派「定心丸」,承諾會先給我A visa,五年後再給我B visa,只要繼續留在瑞士開廠,五年後便能正式成為公民。但我向當局表明:我到瑞士是為了投資,不是移民;如果我想移民,早就到加拿大了。不過對方仍半信半疑,認為我會改變主意,硬是要給我visa(衆笑),還給我一大疊表格,結果我也沒有填。時至今日,我的表廠已開了二十年,如果想成為瑞士公民,早就成功申請了。
瑞士生活難適應
我到瑞士設廠,亦在那里租了房子,買了車,定居了一年多,每個月只有一個星期在香港。我發覺兩個地方的做事方式有天壤之別,初時也很不習慣,例如香港人的工時較長,一大早上班,到七、八時也不願放工,但瑞士人五時便會放工;另外,瑞士人不肯在周末加班,但我又有貨需要趕工,便請求員工加班。最後,十多名工人中有一、兩名答應。雖然我不懂裝配手錶,也回來陪他們一同工作,後來有更多員工願意周六加班,在瑞士是前所未有的。只要跟員工好好溝通,他們便會理解,但總不能長時間加班,不然員工便會要求工廠多聘請人手來分擔工作。瑞士工人的福利亦很優厚,現在內地最低工資由900 元增加至1000 多元, 香港工人的平均薪酬則是7000 至8000 元,而瑞士呢?是5000 至6000 瑞士法郎。故我只聘請十多名員工,如果以他們的薪酬在內地聘請人手,可請到超過一千人呢!瑞士工人不僅薪酬高,每年更如學生般放暑假,7月中開始便放三個星期大假,聖誕節亦有十至十二天假期,複活節假也比香港長。另外,瑞士實行flexible working hours ( 彈性上班時間),上下班時間沒有限制,每天只要做足八小時便可以了,做老闆的也不可幹預,硬性規定上班時間。這跟富士康那種半軍事化的管理截然不同。
但瑞士的生活頗為沉悶,在那里長期工作對我來說是一種懲罰。瑞士有三種官方語言——德文、法文、意大利文,而生產鐘表的區域則以法文為主,雖然我年輕時學過法文,但只是半桶水,而當地的新聞都是以法文和德文報道,我根本看不明白。在瑞士居住,最怕過周末,我大多會回公司工作一陣子,再四處逛逛,但那個小鎮沒什麼好逛,百貨公司四時便關門,周日更全部都關店,整個鎮一片死寂,幸好還有一家中國餐館,讓我獨佔一張長枱吃飯(衆笑)。參觀雪山,每周都上山也會厭倦,所幸那個小鎮鄰近法國邊境,周日我便駕車到法國,漫無目地開車,看見餐館便走進去,裡面多聚集了一堆老年人,我這個中國人一進去,人人都盯著我。
在瑞士生活,前後轉換了三、四所公寓,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晚歸,吵醒鄰居。所謂的晚歸不過是十時左右,我回家洗澡,鄰居便用掃帚拍我的門,投訴我的水聲擾民(衆笑),在瑞士十時便要上床睡覺,連走路也不可以呢!香港人實在難以適應當地的生活,除非你嚮往悠閑寧靜,故工作了一年多,我便找一位當地的中國同事幫忙,但他半年左右便辭職了,因為瑞士員工認定他是我的線眼,是來監視他們的,結果大家合作得不愉快。瑞士人很保護自己,只要是一門專業,他們便會認真看待,特別在鐘錶方面自視甚高,認為自己的鐘錶技術冠絕全球,不過我也認同瑞士人造鐘錶,是不同于一般視鐘表為生意的人,因為對他們來說,鐘錶制造是瑞士的國技,是一門藝術。
Swatch 的成功之道
香港鐘錶以數量、速度及價錢作競爭,瑞士鐘錶則以品牌、複雜性和市場策略取勝。三十年前,香港鐘錶對瑞士鐘錶造成不少打擊,特別是瑞士的平價手錶,很多因而倒閉,導致大批鐘錶技工流失,他們必定很痛恨香港。現在只有大牌子仍留在瑞士設廠,這啟發了我們:瑞士因為香港步步進迫而轉投高增值生產,從事品牌和市場策略,只出產卡地亞(Cartier) 、Omega 和伯爵(Piaget)等貴價品牌的手表,價值數十萬至數百萬不等。為免遭到淘汰,香港表廠亦應朝此方向發展。你們可能有疑問:Swatch 和天梳(Tissot)不是平價品牌嗎?
目前全球的鐘錶業由數個集團壟斷, 包括Swatch Group和法國的Richemont Group。Swatch Group 旗下的品牌有Omega、浪琴(Longines)、雷達(Rado)、天梭、Breguet、Hamilton、Certina 等, 另外,Swatch Group 亦會制造表芯,瑞士有超過80% 表芯由SwatchGroup 制造,幾年前它突然宣布停止出售表玉,引起極大回響,連瑞士鐘錶業界也因此控告它壟斷市場, 最終Swatch Group 繼續出售表芯,但卻減少數量,可想而知它的影響力有多大,它的表芯非常專業。很多表廠只負責設計手錶的外型及款式,表芯則向Swatch Group 購買, 除了表芯, Swatch Group 也會生產表針。十多年前, Swatch Group曾一度陷入低潮,故出品平價瑞士表Swatch 打救自己,以塑膠手錶作賣點,大大加強了公司的利潤和財力,得以重整旗鼓。現在它成為全球最具規模的鐘錶集團之一。
Richemont Group 也是大型鐘錶集團, 它旗下的品牌都耳熟能詳: 卡地亞、江詩丹頓(Constantin)、伯爵、Montblanc、Dunhill 等, 均是首屈一指的貴價表。雖然Richemont Group 原本不生產表芯,但近年已開始收購一些會制造表芯的品牌公司。Rolex 及Tudor(帝陀)屬於另一個集團;還有PP(Patek Philippe),都是享負盛名的鐘錶品牌。
剛才也提及,瑞士政府非常支持外資投入,對鐘錶業的發展很有幫助,但瑞士的處事方式亦相對保守,十年如一日,變動極小。瑞士的另一優點是注重環保,卻不會矯枉過正,不像內地般要封殺兩高一資(高耗能、高汙染和資源性)的行業。鐘錶業需要電鍍,瑞士政府不會打擊電鍍行業,只要工廠遵從汙水處理的條例,便可繼續營運。其實,瑞士和香港頗為相似,人口相約,瑞士六百多萬,香港七百萬,兩者都缺乏豐富資源,但發展都很理想。瑞士有名的行業包括鐘錶業、藥業、機械業、旅遊業、食品業等,它並不追求高新科技,只集中發展傳統工業,鐘錶不過是機械表,已有多年曆史,賣得如此高價,實有賴于市場策略和推銷技巧。總的來說,瑞士的營商環境確實不錯。
比較香港員工和瑞士員工
林國仁你剛才提及,到瑞士設廠前找瑞士的公司裝配手錶,結果大量成品需要維修。在我們心目中,瑞士人的鐘錶技術應該很了得,為何他們所裝配的手表會如此失敗,而你後來親身到瑞士發展卻又成功呢?
劉雖然瑞士是鐘錶王國,但當地亦有很多中小企。Subcontractor接了訂單,不代表所有工序都會在工廠進行,如果有太多訂單,員工又不肯加班,工廠唯有著員工把手錶帶回家裝配,但員工把手錶帶回家,不代表他們會親自裝配,他們可能會交給鄰居處理(衆笑),他本身就是不想加班嘛,結果就像往時香港人「穿膠花」,人人都可以做,很難控制貨品的素質。
另外,瑞士和香港工業都面對同一問題——缺乏年輕人接班。瑞士的情況已比香港好,當地有傳授鐘錶技術的專科學校。裝表需要眼明手快,雙手要敏捷靈巧,故香港以前只會聘請年輕女工,現在沒有人入行,則四十歲也要請;瑞士工人平均年齡三、四十歲,本身的動作又比香港人慢,瑞士人裝表要戴著放大鏡,左看右看,看似很認真,但認真不代表他看得到(衆笑),所以單論裝配技術,香港絕不比瑞士差。香港女孩子很快便可以裝好五十只手錶,但瑞士的婆婆嬸嬸(衆笑),老半天只能裝好二十五只,她們薪酬高數倍,生產力卻低一半,成本自然高,間中效果欠佳亦是意料中事。不過受限于生產地的法例,為了讓手錶蓋上Swiss made 的標志, 一定要交由瑞士裝配。我們在瑞士設廠後,當然不會讓員工把手錶帶回家里裝配,而香港的生產部經理也前去幫忙,為新工廠確立制度,並將香港的生產模式帶往瑞士。瑞士的新工廠跟香港的工廠無異,只是生產地點改變了。
為何不往內地而往瑞士設廠
梅俊傑當大部分香港同行都制造平價表,為何你會毅然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到瑞士設廠呢?第二,瑞士專門生產高檔表,但香港和內地仍在制造平價表或組裝手錶,停滯不前。它們可有機會和你們一樣,朝貴價表的方向發展?
劉我們要全面而長遠地分析業務前景, 1983 年至今, 我已從事鐘錶業數十年,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經常比別人先走一步,包括堅持生產高品質手錶。平價表有太多競爭,且難以確保自己的貨品最便宜,不斷降低價格更只會讓自己虧本,所以要努力鑽研,為產品創造附加值。正如香港人購物和吃喝,未必會選最便宜的一家,不論平價、中價、貴價,都各有市場,最重要是找出營運路向,為自己定下目標。我在1990 年到瑞士設廠,目標就是制造貴價表, 而非平價的OEM,故1991、1992 年我便開始收購不同品牌做branding,並在1993 年進軍內地市場,設立辦事處去推廣自己的品牌。所以,我在十多年前已預計內地將會是龐大市場,並好好思考發展路向,當然我不會說現已進入成功階段,因為從商就像革命,要長期作戰,但我早已定下目標,並有清晰的概念和信念。
另一個問題:為何香港只能做代工, 做OEM, 不能像瑞士般做品牌?因為瑞士有祖蔭,只要是Swiss made 的手錶必定較值錢。同樣品質的手錶,Swissmade 的值30000 萬,香港制造的值8000 元,內地制造的則只值3000 元,只是Swiss made 這個品牌已為手錶增值了不少。正如女裝,made in France 和Italy的當然貴得多;手袋隨處可見,但Prada 卻這麼昂貴,不就是品牌效應嗎?瑞士手錶愈來愈昂貴,最初只售幾萬元,現在已售幾十萬、幾百萬元,雖然銷售量比1990 年下跌許多, 但價值卻上升幾十倍。香港的手錶暫時仍追不上瑞士,在未來五十年都無法趕上,因為要改變的是整個鐘錶業以及其配套,要制造一種氣氛,讓人感到香港的鐘錶品牌系出名門,認同香港是出產高檔手錶的勝地,此絕非易事。有朝一日,如果香港只制造貴貨,不造平貨、假貨、劣貨,便能慢慢追上瑞士。
產品可以傳統,但設計必須創新
林肇琪研究Swatch 時,該集團的主席表示,若鐘錶業沒有創新,便會衰亡。瑞士鐘錶業歷史悠久,innovation 對鐘錶業有多大影響?香港鐘錶業也有同樣危機嗎?
劉我們永遠都需要創新,我亦十分信奉創新,產品可以舊,但設計不能舊。有很多人認為工廠已經式微,不能繼續下去,但我可以斷言,工廠一定可以繼續發展,只在乎由誰來管理、怎樣去營運。因為每天的衣食住行所需,如椅子、衣服、眼鏡、鞋子等,全都由工廠制造出來。雖然制衣、鐘錶、玩具等都是傳統行業,但我們可在設計和物料中加入創新元素。以鐘錶業為例,表芯等同人的心臟,藏于體內,既然別人看不見,改變也沒用;但是,表的外形就需要創新,瑞士那些售價幾十萬元的手錶,其皮帶和鋼料都是用最新的物料,這種創新值得香港的鐘錶業界學習。任何行業都需要加入創新的元素,制衣也是一種舊行業,但早前台灣出產了一種「無縫衣車」,縫出來的布料看不到車線,這就是創新。
工業接班問題大
駱國安劉先生剛才提及,鐘錶業愈來愈少人入行,會否影響瑞士鐘錶的未來發展?創新無法延續,是不是一大挑戰?
劉即使鐘錶業加入了創新元素,在年輕人眼中,它仍是一門傳統行業。時下的年輕人在想什麼,我們這種年紀實在不能理解,很多年輕人不願入行,有時連鐘錶老闆的第二代也不願意接手。他們偏愛資訊科技、股票基金等行業,因為較刺激,賺錢亦較快。當年長一輩紛紛退休,瑞士將要面對人才短缺的問題,雖然當地有專科學校,但不代表就讀人數足夠,即使進了學校讀書,畢業後也不一定會長期留在鐘表業發展。瑞士鐘錶發展得如此理想,是因為上一代願意花很多時間研究,不像香港的工廠,只知道接訂單和出貨賺錢;但若然瑞士鐘錶業沒有接班人,也不會有新的研究,這對行業會有很大影響。當然香港亦有同一問題,現在長沙灣的工廠想以 6000 至7000 元的起薪點聘請年輕人,訓練他們裝表,也沒有人肯應徵,他們寧願到Starbucks 工作,也不想在工業界發展, 其實Starbucks 不過是現代版的茶餐廳罷了,我心想:那又有多少東西可學呢?年輕人投身工業,也許更有前途也說不定。
陳志輝 香港中大文學EMBA課程主任 謝冠東 文字工作者
瑞士名表的發展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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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2-06-19 00:02:28http://wenda.tianya.cn/wenda/thread?tid=6fb9fae676c3dcf0
瑞士手錶講究打磨、倒角,講究製作工藝的精細以及家族傳承,但是石英錶後來者居上曾經打敗機械表,那正是瑞士手錶的艱難時期。而後斯沃琪集團的海耶克成為拯救瑞士手錶的英雄,上世紀80年代初,機械表重新贏得市場。更重要的是,經此一役,瑞士手錶重新確定了自己牢固的地位——如同法國香檳、德國的汽車,瑞士成為高檔手錶的「原產地」。
時間的藝術
30歲生日那天,我在北京的賽特購物中心,趴在玻璃櫃檯上第N次打量那塊手錶。我兜裡揣著一沓子現金,營業員過來的時候,我說,我要這塊手錶。手錶的價格是8000元,當時我的存摺裡一共有1.5萬元,也就是說,我用自己一半的儲蓄購買了一件奢侈品。這塊手錶此時就在書桌上,分毫不差地走著,但我已經很久沒戴過——它更換過兩次電池,進行過一次清洗,現在看起來有點兒落伍——表盤太小。更慚愧的是,這是一塊石英錶。
大多數手錶愛好者的第一塊手錶都是有故事的。康威凱的第一塊手錶是2000年在世都百貨買的,肖邦CLASSIC163154,花了1.5萬元。他當天就拿到王府井亨得利鐘錶店,讓店員給鑑定一下,亨得利鐘錶店的港方經理李添霖用放大鏡一看,頗為讚許。這款肖邦——機械表、貴金屬錶殼、鱷魚皮錶帶,設計非常簡潔。康威凱後來撬開來看裡面的機芯——積家849的超薄機芯。
台灣廣告人許益謙說,他的第一塊手錶是雷達,那塊表上有一個會動的船錨裝置,啟發了他對機械的愛好。他說自己最想買的一塊表是百達翡麗的3919, 「製表工業有所謂七匠,包括製表匠、制鏈匠、設計工匠、金匠、寶石匠、琺瑯匠等,百達翡麗的可貴之處在於諸多複雜技術都在一個廠裡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石英錶曾經打敗過機械表,1964年東京奧運會,精工表是官方計時器。1967年在紐氏天文檯鐘表大賽中,日本石英錶走時精準、防磁防震,獲得極好的成績。1973年爆發了石油危機,奢侈品急劇萎縮,瑞士很多工廠被美國人和中國香港人以低廉的價格收購,而後,斯沃琪集團的海耶克成為拯救瑞士手錶的英雄,上世紀80年代初,機械表重新贏得市場。更重要的是,經此一役,瑞士手錶重新確定了自己牢固的地位——如同法國香檳、德國的汽車,瑞士成為高檔手錶的 「原產地」。
石英技術在上世紀60年代也算是一種高科技,如今的瑞士手錶中也能見到高科技材質的影子——鈦、陽極去氧化鋁,其加工成本絕不比金子便宜。香港的鐘泳麟先生認為,這股高科技風潮有可能對瑞士手錶的傳統再構成一次破壞,而《國際精表》雜誌的編輯總監劉微先生分析:「手工製表已經流傳了幾個世紀,高科技材質也就才那麼幾年,它能有多久的生命力?越是高科技的產物換代越快,我們需要的是百年後還能依靠手工重現的機械手錶。」他說,「朗格表的一個芝麻鏈就含有639個零件,這遠遠比高科技表付出的精力、物力更多。」
2007年夏天,在瑞士的沙夫豪森,我們參觀萬國表IWC的博物館,裡面最吸引我的藏品是「二戰」時期德國飛行員佩戴的腕錶,他們的飛機被打落,遺骸中發現的IWC還沒啥損壞。這個品牌總有那麼點兒德國特色。一位高級管理人員向我們講述萬國表的歷史傳承,會議室下面就是一個小小的錶店,我們在錶店裡耽擱了一個小時左右,幾位同伴翻來覆去地看,在買與不買之間猶豫,最終一位年輕男士買下一塊,「我可以傳給我兒子了」。促使他下決心買下這款手錶的原因,是他剛得了一個大胖小子。
十來年前,翻看外文雜誌,我注意到百達翡麗的廣告,畫面上是父子或母女,廣告語是,你不能真正擁有一塊百達翡麗,你只不過是為自己的孩子照顧這塊表,你只是在開創自己家的傳統。2008年,百達翡麗在北京舉辦了一次小型展覽,主題正是這組「傳承」廣告。這一年的巴塞爾鐘錶展上,百達翡麗的總裁菲力·斯登(Philippe Stern)帶著他的兩個孫子出現在展台上,菲力·斯登說:「對自己的家族忠誠,就是對客戶的忠誠。我小時候,家族企業還很多,突然之間,它們就全部消失了,而且是在同一時期內消失的,是1975年到1985年間。」
那正是瑞士手錶的艱難時期,而後更多的瑞士手錶是以奢侈品集團的形式營銷。2009年1月,歷峰集團主辦的國際高級鐘錶沙龍在日內瓦舉行,集團旗下包括卡地亞、江詩丹頓、萬寶龍等17個品牌。《時尚時間》雜誌主編潘箭說:「手錶工藝在兩三百年前就已經完備,現在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創舉。瑞士手錶是講究打磨、倒角,講究製作工藝的精細,但更重要的是,它們確定了手錶作為奢侈品的遊戲規則。」潘箭那天戴的是一塊自制的手錶,天津手錶廠的陀飛輪,表盤、錶帶則是在德國朗格錶廠定做的。他說:「我們並不是做不出好的手錶,而是我們不會做奢侈品。」
在資深手錶評論家皮埃爾·馬亞爾(Pierre Mailard)看來,2009年很可能「手錶泡沫」會破滅,支撐他做出這個判斷的是這樣一組數據——2009年1月,瑞士手錶出口就降低了21.5%。這意味著相比2008年1月,瑞士少出口了86萬隻表。出口價超過3000瑞士法郎的手錶表現比其他手錶要好一點,但仍然降低了14%。他在自己的文章中說——中國,這個對於瑞士手錶來說處處是黃金的地方也縮水了42.6%,而新加坡則下滑超過了60%;瑞士手錶的第三大市場日本,下降了24.2%。他認為,超豪華製表和時尚大眾市場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瑞士手錶大面積放棄中間市場時,中產階級也被剝削得最為嚴重。
鐘錶專家丁之方先生認為,20年前,瑞士手錶定價往往從消費者能承受的「底部」考慮,近年來則爭相探索表迷願意付出的「上限」是多少。他說,目前的經濟形勢可能會有超值的好貨。2008年,瑞士鐘錶出口到香港地區的總額超過20億瑞士法郎,位列全球第一;中國內地6.23億瑞士法郎,位列第七,與 2007年相比增長58%,相比2006年增長130.6%,增長率連續兩年排名第一。10年來,中國大陸市場的瑞士手錶消費狀態都呈現快速增長的趨勢。
百達翡麗4年前在上海的外灘18號開設第一家專賣店,去年在北京「前門23號」開設第二家專賣店,中國區品牌經理高虹說,「銷售狀況令人吃驚地好!當然,我們的手錶從來都是服務於極少數人,這極少數人並不能反映經濟形勢的變化」。儘管內地這兩家專賣店裡,手錶的價格還是比香港要貴一些,但這並不妨礙有錢人在這裡購買,他們的累積消費會使自己成為VIP客戶,從而在申請某些特別表款時更為便利。「百達翡麗的產量每年只有3萬塊,而全世界想要表的人又那麼多,自然會出現等待的狀況。去年百達翡麗推出超級複雜功能的Ref.5207P,市場試水,只在日內瓦總部銷售,結果又有人批評我們的做法。」
康威凱的收藏品中有一塊1912年18K金的百達翡麗懷錶,從日內瓦寄過來的證書,OWNER一欄裡寫著康威凱的名字,「百達翡麗也不是神,它就是堅持了100年以上,讓你享受到代代相傳是怎麼回事。表的易損部件壞了,拿到瑞士去修,能查出當年是哪個工匠裝的這塊表。這個工匠留有這塊表的易損部件,把它換上就是了。瑞士手錶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和這種傳承關係很大」。康威凱原本在銀行工作,現在已經進入手錶行業,2009年是他第8次去瑞士。詢問他對這次巴塞爾表展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他說,是「豪雅推出的手機」。康威凱分析,2002年豪雅進軍眼鏡行業,當時就透露要進入手機領域,這說明手錶品牌早就意識到,許多消費者自打有了手機之後,就不再需要手錶來看時間,這對低檔手錶構成極大的衝擊,手錶將完全成為一個奢侈品行業。
我的第二塊「豪雅」間隔了10年才到來,那是在瑞士的雪山上買的,4000多元,比國內市場要便宜1000多元。我把它當成送給自己的40歲禮物。這還是一塊石英錶,這不是說我就不熱愛機械表,愛從來都是有代價的,高級機械表的入門價格是3萬元到5萬元,複雜功能的手錶就更高了。手錶消費是物慾的,但也是一種精神的。說的玄虛一點兒,手錶消費和時間感、和每個人的生命感覺有關。科學家說,地球上的生命就像一個交響樂團,按照上天的節拍奏樂,太陽、月亮的運行,反映在昆蟲總數的起伏之中,反映在全球有生命物體的活動之中,一切都是時間上的圖案。在用以描述這些圖案產生的理論框架裡,時間總是向同一個方向走,在這支時間之箭上刻著無止境的變化,有些是你看不見的,比如細胞分裂的不斷進行,這些時間上的圖案不僅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生命的基礎。「宇宙在時間上普遍地、單向地前去,朝著一個更大熵的可能狀態,在這個過程中,滔滔湧出細巧有序而瞬息即逝的生命圖案。」
那些喜歡古典音樂的人也許會選一塊馬友友代言的勞力士,那些對太空探索好奇的人可能會選一塊歐米茄登月紀念款,那些熱愛航海的人也許會選一塊沛納海,那些喜歡科學的人也許會選一塊IWC的「加拉帕戈斯」群島。手錶是一個表露身份的細節,是一個不該忽略的裝飾,但一旦和我們的情感相關,它就是一件藝術品。
每一門手藝大概都有這樣一種人,他們視自己的手藝為一種涉及靈魂的東西。在鐘錶製造業,這個人就是菲利普·杜佛。他站在瑞士鐘錶的眾神殿裡,不是作為一個品牌,而是作為一個人,一個真正的製表大師。他一年只做十幾隻表,卻是世界上最好的純手工機械表。
從伯爾尼到Le Solliat要坐將近3小時的火車,所以我們一早就出發了。早晨7點的火車站特別冷清,火車站所有的鐘錶都已經往後撥了一小時。從這天凌晨起,歐洲全部改用夏令時,為了節省天光,所有人都丟失了一小時。據說一開始瑞士人很反對夏令時,因為對時間動手腳,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接受的。最終的妥協,是因為他們的火車時刻必須與德國、法國相一致。
一趟火車剛好停站,車廂裡只有寥寥幾個人。燈光是很暖和的橘黃色,一個中年人在燈下埋頭讀報,一個年輕男人在敲筆記本電腦,連鞋子都脫了,一對情侶在喃喃私語,一個少女靠在咖啡杯旁睡著了。我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我不是在看著一列清晨出發的火車,而是窺見了某個人家傍晚的客廳。
一個多小時後,火車在Le Day中轉,空氣中寒意漸濃,沿路的鐵軌開始出現積雪,越往前,積雪越厚。我知道,我們已經接近汝拉山谷了。半小時後,我們終於進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也許是因為雪的緣故,一路上有一種讓人陶醉的空曠感,這種感覺在瑞士非常罕見。天空是淡青色的,遠處大塊的云層壓得很低,與雪地融為一體,雪松之間偶爾閃過幾幢零星的農舍,幾乎被半埋在雪中,顯得格外的小,像雪世界玻璃球裡的景象。
200多年前,這些農舍就是瑞士鐘錶業最初的源頭。瑞士最早的製表大師都是汝拉山谷裡的農夫,他們有兩個共同的特點:第一,手很靈巧;第二,很無聊。漫長的冬季,大雪封山,無事可做,就做一些精密的鐘錶打發時間。他們最擅長的是做複雜的機芯,不僅小巧,而且精準,做好以後就賣給當時一些大的品牌。這個山谷裡生產的音樂盒也負有盛名。
火車在一條大湖前面停住,這條湖已經完全被冰凍住,空氣異常清冽。小村莊沒有出租車,我們正打算步行前往,恰好遇見菲利普的助手來接我們,是一個清瘦的年輕人,名叫馬克。
車子繞過一個巨大的停車場,竟全是法國的車牌。馬克告訴我們,這個村莊裡有6200多人都是鐘錶工人,其中4000多人是法國人。因為這裡的工資比法國高,所以很多法國鐘錶工匠每天開車穿越法瑞邊境,來這邊工作。附近有很多大品牌的製表工廠,愛彼、寶鉑、寶璣,獨立機芯廠Frederic Piguet,專業生產防震器的KIF,還有一些很著名的獨立製表師,比如Romain Ganthier。
一路上,他把這些工廠一一指給我們看。車經過一幢漂亮的藍色建築,寶璣的藍色指針正優雅地指向10點10分,但馬克告訴我們,這裡其實不是寶璣的工廠,而是一家機芯工廠,寶璣的工廠很早就搬到巴黎了,但他們不願讓人們知道寶璣原來已經不在瑞士,於是就保留了這樣的一個外觀。
最後,車子在一個石頭結構的房子前面停下,前門有些破敗,一塊小小的黃銅牌子上寫著「菲利普·杜佛,製表師」。
聽到聲響,菲利普·杜佛從工作台前起身與我們打招呼。他穿著一件白色工作服,白頭髮,白鬍子,很和藹,看上去像一個聖誕老人。前額戴了一個小型放大鏡,那是製表師最重要的工具。我們握手,那是一雙老工匠的手,顯然經過了歲月的磨礪,很粗糙。
他說,這裡本來是一所學校,他的女兒們小時候就在這裡上學,改建以後因為房租便宜,他就租下了當做工作室。房間大概不到100平方米,因為擺滿了各種製表的機械和儀器,顯得很狹窄,但一切乾淨有序,並不給人擁擠的感覺。他的工作台正對著兩扇寬大的玻璃窗,屋外是一大片空曠的雪地,天光漫射進來,屋裡的一切擺設都顯得很生動。
「我們的工作需要充足的光線,因為必須把視線集中在很小的東西上,很傷眼睛。不時地看看外面,激活一下視野,感覺很好。你能感覺到季節的變化。冬天的時候,有人會在這裡滑雪,再過一個月,冰雪就會全部融化,草木重新長出來,到時候會有牛在這裡吃草。」他聳聳肩膀說,「有牛的時候,我就沒法工作了,它們不肯安靜。」
菲利普試圖為我解釋工作台上的工具,那些排成一列、大小不一的鑷子、起子、銼刀、撬刀都是干什麼的。工作台正中位置躺著一塊懷錶,用防塵罩蓋著。他解釋說,這塊表是老買家送過來維修的,「機械表和車一樣,需要維修,需要加油,但只要五六年做一次維修,它可以維持到永遠」。
那是一塊非常漂亮的懷錶,是他20多年前做的,具有大小自鳴三問功能,全世界只有五隻,這一隻屬於一個文萊人。
菲利普撥動懷錶上方的一個撥柄,懷錶開始打簧報時,噹噹是報時,叮咚叮咚是報刻,叮叮則是報分。他解釋說:「把這個表打開,你也許只看到一些簧條、音錘、齒輪,但這些簧條、錶殼甚至錶殼材質的選擇,都會影響它的音質。問表的錶殼就像小提琴的木身。」
三問表與陀飛輪、萬年曆一起,被視為機械表的三大技術高峰,造價十分昂貴。但那時候,菲利普還是一個無名小卒。三個女兒還小,他的積蓄只夠做完機芯,沒有餘錢完成外殼的部分。他試圖賣掉那個機芯,但沒人願意買一個新人的表。賣給大廠商似乎是唯一的出路。於是,他拿著這塊機芯找到了愛彼,他們給了他 5塊表的訂單,這一做就是5年,「每一塊表要花上2000個小時的工作」。
周圍靜極了。雖然這幾天我們已漸漸習慣瑞士的安靜,但這裡的靜,彷彿又有不同,是一種萬籟俱寂的味道,讓人想起「千山鳥飛絕」之類的詩句。在這樣的靜謐裡,我感覺自己漸漸靠近了瑞士的靈魂,安靜,緩慢,好像時代的變遷與這裡沒有任何關係。只有一個老製表師和他的徒弟,世界就這樣實實在在地傳承下去。
「只有兩個人,不覺得孤獨嗎?」
「30多年了,一直都是一個人工作。孤獨不是問題。」他巡視屋內,說,「以前這裡有5個人,但他們待了一段日子,都走了。現在的年輕人沒有膽子。」
菲利普就出生在這個村莊。他年輕時出去看過世界,在法國、德國、美國工作過一段時間,但一生絕大部分時光還是在這裡度過。「這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你們看到那個大湖了嗎?夏天可以游泳,冬天可以滑冰。春天到了,沿著河岸可以撿到野蘑菇,秋天我會去河對岸的樹林裡打獵。我有三個兄弟,一個妹妹,大哥去洛桑學印刷,父母要支付他的火車票和住宿費,但他們只能支付一個孩子走出這個山村。我讀書不好。父母說,你必須學一門手藝。」
「我的選擇不多,農夫、木工或者去技術學校。那時候我對摩托車很感興趣,就想學機械。我去考試,老師說,你的頭腦OK,手也OK,就是數學不大好。那好吧,我就學了製表。所以,並不是我選擇了自己的職業。」
但是,做一個獨立製表師,卻是他自己的強烈意志。「為別人做表是很難的,我是指心理上。你用一年的時間,你把自己的一部分放進一塊表裡。一切都是你做的,但別人簽下了他的名字。你甚至不能提,這是你的表。」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那些大企業對他的表的不尊重。他們隨隨便便就把他的一塊表扔進口袋裡,跟鑰匙和手機放在一起。他的另一塊表被拿去做展覽時,竟和幾塊表一起擱在一個塑料袋裡,一路上生生給撞壞了。「我寧可掃大街養活自己。」他說。
1978年,他正式成為一名獨立製表師。一開始接的活主要是修復古董表,他的客戶大都是拍賣行或博物館。如果是20世紀初的表,他能修得跟新的一樣,非常完美。如果是16、17世紀的表,他能讓它們再走動起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但要恢復準確性卻是不可能了。
「那些都是非常昂貴的古董表,十之七八來自汝拉山谷,都是歷代製表大師的作品。有些是簽了名的,有些沒有,但我逐漸摸索出每個大師不同的風格。它們的功能非常複雜,精巧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有些部分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有一些傳統工藝,失去了就是永遠失去了,尤其是70年代,在日本石英錶的衝擊下,瑞士的鐘錶業幾乎死掉了一大半,有些東西再也無法恢復過來。我這些年所做的,其實都是在試圖學習和恢復那些汝拉山谷已經失傳的工藝、技術和知識。如果你聽到別人談技術創新什麼的,一定要警惕,陀飛輪、問表都是200多年前發明的,我們今天所做的,只是利用現代科技,把那些複雜功能做成更小的尺寸,從懷錶變成手錶,如此而已。」
從15歲到60歲,菲利普一共做了165塊表。1982年,他完成了世界上第一個具有大小自鳴三問功能的腕錶。兩年後,愛彼才開始做同樣功能的腕錶。
1996年,他推出一款Duality腕錶,是世界上第一隻配備了雙擒縱調速機構的腕錶。它的原理是將兩套完全獨立運行的擺輪和擒縱器,通過一個安裝在四輪上的精密微小的裝置進行整合協調,從而增加手錶的準確性。在Duality之前,擒縱系統的革新已經停滯了很多年,瑞士一本權威鐘錶雜誌將這一發明與200多年前寶璣發明陀飛輪的成就相提並論。
2000年,他推出了Simplicity,這是他返璞歸真的一款表。沒有陀飛輪,沒有萬年曆,甚至沒有日期,它只有一個功能——報時。他說,這就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手錶,追求的是純粹和可靠性。
他手上就戴著一塊Simplicity,序號000,是2000年的原型,白金的錶殼,底蓋是藍寶石水晶,可以看到精美的手動機械機芯,夾板上裝飾有傳統的日內瓦波紋。我手中握著那塊表,只覺得溫潤如玉,簡潔乾淨到了極致,其他表都成了庸脂俗粉。
這塊表他已經戴了9年,但看上去就像全新的一樣,看不到一絲磨損的痕跡。最初,我們只是驚嘆他的技藝高超,直到後來在沙夫豪森採訪IWC的製表大師柯特·克勞斯,他手上戴著一款達·芬奇萬年曆腕錶,才一年多,但錶殼已有明顯磨損。那時我才明白,工業化生產出來的表,和自己一點一滴手工打磨出來的表,哪怕都是自己的設計,自己的心血,感情上也是不一樣的。
「手錶的價值,除去這些白金的錶殼,是在極微小細節上花費的時間。很多細節並不提高手錶的準確性,比如手工打磨倒角,讓它圓潤柔和,或者把邊棱磨得鋒利如刀。但對我來說,做表必須這樣,機芯、表盤、錶殼甚至每一個螺絲和凹槽都必須是我用一雙手親自打磨的,每一個細節都要完美,哪怕它隱藏在肉眼根本看不見的哪個角落。機器是做不出來這種感覺的。」
「我管Simplicity叫『自私的表』。一個人買這樣的表,是為自己買的,他不會走到街上去炫耀。每天晚上,你給它上發條,看著它,聆聽它,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好像有一種生命在裡面,是只為你而存在的。所以,買這個表的人,他們理解它。」
「我做的每一塊手錶,我都知道它們在哪裡。所有買過我的手錶的人我都認識。每到聖誕節,他們會給我寄聖誕卡。我到日本的時候,人們會過來看我,和我一起待上10分鐘,聊聊他們的表,讓我覺得很溫暖。」
菲利普與日本有一種奇怪的淵源。他的表有2/3是被日本人買走的。日本人尊稱他為「瑞士的士郎正宗(Masamune)」。士郎正宗是日本13世紀的鑄劍大師,據說他用400萬層的鋼鑄造寶劍,他的劍表達了一個人對於完美的絕對意志,因而具有某種神性。
菲利普並不瞭解士郎正宗,只知道他是個造劍的,想必劍造得很好。不過,他認為,日本人是懂表的。「日本是一個高科技國家,但內心又依戀著傳統,這一點和瑞士很像,也許這也是我的表吸引他們的原因。」
「我的表與奢華無關,它是藝術,就像畫畫一樣。」採訪已近尾聲,菲利普拿出一個煙斗抽起來,房間頓時瀰漫著淡淡的煙草味道,他說,「30年前,百達翡麗也是這樣做表的,但現在,成本太高了,他們必須降低成本。」
事實上,Simplicity是他終於得到商業回報的一款表。以前,他的表太稀少,太珍貴,絕大部分人只能望洋興嘆,但Simplicity的價格在4.8萬到6萬瑞士法郎之間,在高端機械表中只能算中等價位。
「事實上,這是第一次我可以戴自己做的表。以前,我買不起我自己的手錶。我做一個手錶要9個月,我不能為我自己工作9個月。」在 Simplicity之前,他戴了很長時間的斯沃琪:「我從1978年開始獨立製表,直到2003才第一次達到收支平衡。我今年60歲了,我不知道到了 65歲,退休了以後該做什麼。所以我現在就得開始存一筆錢,你知道,養老用。」
我注意到他的工作台上擺著一張照片,是一個年輕女子抱著一個嬰兒。他說,那是他的女兒和外孫女。他有三個女兒,大女兒也是製表師,原先跟著他學製表,但父女一起工作也許不是件好事,兩人的個性都很強。最後他女兒也離開了。
「也許你的外孫女將來能繼承你的衣缽。」我安慰他說。
「一個人不能期望太多東西,會失望。」他笑著說,但臉上漸漸顯出寂寞的神情來,「說實話,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繼承我的衣缽」。
火車站有一個半廢棄的候車室,我們在那裡看到一個老舊的古董掛鐘,還在走著,但比準確時間快了兩分鐘。我們正驚訝於瑞士居然還有不准的鐘,為我們送行的馬克突然面露傷感,他解釋說,以前,每個火車站和郵局都有這種掛鐘,它們走時極準,每月的誤差只有3至5秒,比手錶要準確得多,所以附近的居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到這裡來跟這個鐘對一次時,才不至於耽誤了火車。候車室旁邊的一個小屋子,原先就是給火車管理員住的,他每天專門負責維修這個鐘。現在,瑞士的火車站已經全部換上了走時精準的石英鍾。這種掛鐘逐漸被廢棄了。那個小房子裡住著的人,也與火車和鐘錶都毫無關係了。
2 :
GS(14)@2012-06-19 00:03:20瑞士鐘錶製造業
提起瑞士,恐怕所有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想到手錶。的確,手錶幾乎已成為瑞士的某種象徵,這也是瑞士人最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手錶為瑞士不僅帶來了無盡的商機,也為瑞士帶來了莫言的榮譽。在世界鐘錶業數百年的發展進程中,瑞士手錶曾攀上風光無限的頂峰;也曾滑落至衰退的低谷。靠著瑞士人那種精益求精、不落人後的性格,瑞士始終將鐘錶王國的桂冠牢牢地戴在自己頭上。
手錶的出現是人類社會文明和進步的標誌,它使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時間是一種度量衡單位,而手錶卻是劃分時間的工具,時至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如果沒有時間的刻度,如果沒有計量時間的工具,恐怕誰都無法想像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模樣。從第一隻手錶的面世起,手錶的創製及生產都基於一個簡單而機智的發明,這就是「彈簧」,它能夠收緊並儲存能量,又能慢慢地把能量釋放出來,以推動手錶內的運行裝置及指針,達到顯示時間的功能,手錶內的這種彈簧裝置被稱為主彈簧(Mainspring)。
瑞士鐘錶業最早出現於16世紀中葉的日內瓦,製表業很快就風靡日內瓦,成為一門新興的、獨立的手藝。到16世紀末,日內瓦製表業就以其質量聞名。隨著行業規模的擴大,日內瓦製表藝人決定組織並規範他們的行業,並於1601年創建了日內瓦製表協會,成為世界首家鐘錶行業協會。當時,錶廠已多達500多家,這迫使一些人移至人口較為稀少的城鎮。日內瓦北部的汝拉山區逐漸成為製表藝人生活和生產的理想場所。1665年,在汝拉山區誕生了一個名叫Daniel Jeanrichard的人,他後來成為一名金匠,組織了鐘錶生產部門。1741年他去世時,納沙泰爾汝拉山區已有了數以百計的鐘錶行。
早期的鐘錶十分昂貴,只是皇室貴族用以顯示身份的奢侈品,其首飾的作用多於報時的功能。他們甚至煩厭每日多次去上發條,而且早期鐘錶準確程度較差,直至16及17世紀因製表工藝的不斷改進,才提高了報時的準確性。1675年出現了一項技術的突破,就是「平衡」(balance)彈簧,此彈簧是用以調整傳統主彈簧因運行波動而產生的不平衡,加裝了此平衡彈簧終於使鐘錶的準確度大大提高,一天的誤差不足五分鐘。
18、19世紀,製表技術開始突飛猛進,1690年第一隻雙行針的鐘錶面世,1770年,Abraham-Louis Perrelet創造了「永久性」的鐘錶,這就是現代可自行上弦手錶的先驅。1776年,第一隻有著三支指針的鐘錶面世,確定了現代手錶的基本結構。1842年,Adrien Philippe發明了垂式上弦鐘錶,此君也是著名的Patek Philippe手錶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在同一階段,製表業開始生產複雜的鐘錶和引進特殊的部件如永久性日曆表及秒錶等。
18世紀的一位傑出的人士,Abraham-Louis Breguet (1747-1823),被譽為最偉大的製表匠。他生於瑞士的納沙泰爾,一生中的大部份時間卻身處法國巴黎,在法國大革命爆發前,他是最頂尖的鐘錶匠,專門製造貴族化的珍貴稀有款式,供應皇室成員及貴族商賈。他有名的顧客包括路易十六的王后瑪麗·安東瓦內特、拿破崙和約瑟芬,及美國的喬治華盛頓總統等。
當法國大革命爆發後,法國社會及人民都處於動盪而紛亂的時期,Breguet如日中天的事業似乎就要因此而停頓,但不平凡的 Breguet運用他機靈及成熟的交際手腕,不久就與新政府的成員成為朋友,反而為他增加了另一批新的顧客。 Breguet的一項偉大發明就是「陀飛輪」(tourbi1on),此機械裝置可以補償鐘錶在處於不同水平位置所產生的誤差,使鐘錶走時更為準確,陀飛輪裝置是被高度推許的發明,現今只出現於頂級價格的手錶中。
Breguet同時還製造了一個可以連續運行60小時而不需上發條的鐘錶,另一項發明是萬年曆(perpetual calendar)裝置,可以自動調節月份及年份,連閏月亦早已計算在內,此性能亦為現代手錶所樂於採用。從當時的技術來看,上述發明都相當先進。
Breguet逝世後,隨時代的轉變,一場無可阻擋的製表工業革命悄然降臨。經濟領域的需求量大大增加,產量也隨之猛增。1825年,世界上第一條蒸汽火車鐵路在英國誕生,隨後,新建的鐵路在歐洲及美洲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人們對於可攜帶的準確計時工具需求越來越大。鐵路把各地連接在一起,同時也帶來時間差異的問題,於是標準時區首先出現在美國,其後歐洲直至全世界都設立了時區標準系統,從事國際貿易及經常旅行的人士,都提高了對時間的重視,對鐘錶的需求日益增加。1800年世界總產量達到二千五百萬隻,其中瑞士鐘錶佔了產量的三分二,超越了英國而領先世界。
19世紀,瑞士及美國的工廠已進行機械化大批量生產手錶。美國的 Waltham鐘錶公司是其中的代表者。他們成為採用先進而精密的機械製造鐘錶技術的先驅。美國鐘錶高水準的成就甚至引起瑞士同行業的妒忌。但瑞士以其更精密、更先進的機械及技術、富於經驗的設計師及工人,終於擊敗了美國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瑞士製表的技術提供了多樣化的功能及設計款式。瑞士製表廠決心走向改革創新之路,提高產品檔資,對技術精益求精。例如百達翡麗(Patek Phi1ippe)就以歐洲皇室名字來命名其鐘錶系列,推出了維多利亞女王型(Queen Victoria)、阿爾伯特王子型(Prince Albert)及其它名字響亮、型號獨一的鐘錶,專供皇室、富商購買。
在進入20世紀時,瑞士引進了兩個偉大的表匠Pierre Frederic Ingold和Georges-Auguste Leschot發明的新技術,即可快速和精確生產帶齒輪的夾板和主夾板並發明了可替換的內部零件,為鐘錶生產的規模化和標準化鋪平了道路。
到20世紀初,瑞士已經是世界鐘錶業的領頭羊。這時腕錶開始流行,並逐漸取代懷錶的地位,1906年,卡地亞(Cartier)應著名的飛行家Alberto Santos-Dumont要求,製造了一隻腕錶,使他在駕駛飛船途中,亦可方便地看時間。此一創新十分成功,卡地亞更於1911年正式生產Santos-Dumont型腕錶供應上流社會的人士,這是第一款公開發售的商業型號。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各國軍方意識到「免手提」腕錶的重要性,這才啟發了一般民眾對手戴腕錶的熱切需求。20年代未,腕錶的產量已大大超越了懷錶,除了方便的因素外,可外露的特點更是顧容購買手錶時的重要考慮因素之一,由此推動了各式各樣的外觀設計以吸引顧客:正方形、蛋形、圓形,甚至三角形的設計紛紛出現,再加上各種特意的裝飾,手錶已成為一種令入眼花繚亂的商品。1926年,發明了第一塊自行上弦的腕錶,從1960年起,傳統的圓形表樣普遍受到接受。瑞士對腕錶的進一步改進,就是把懷錶所具有的計時、日曆、陀飛輪及自動發條裝置加以微型化,而裝設於腕錶上。
1952年在美國、法國和瑞士生產出第一塊電子錶。1967年,納沙泰爾的電子鐘表中心開發出第一塊石英手腕錶,並在1970年以不同瑞士品牌的名字開始大量生產。自此,新的技術開始快速開發。
1970年代,由於太空及電腦科技帶動了人們對高科技的興趣,就像其他新興的科技產品一樣,石英科技開始主宰手錶工業,人們開始厭煩機械手錶需要每天去上發條,而工業界也有悲觀的人士認為機械手錶勢將沒落。結果到了70年代末,一些企業家開始察覺到一個奇怪的現象,一些舊款的機械腕錶逐漸地在市場上消失,一兩年前不被一顧的舊表已靜躺在收藏家的保險箱裡 。但不為人知的事實是:消費市場正在自行調節,為機械手錶的重臨醞釀條件。
以日本為代表的石英手錶對瑞士手錶工業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在70年代中期,很多人都認為瑞士鐘錶業已處於垂死掙扎的最後階段。由於各國的鐘錶行業都轉向電子計時技術,似乎只有瑞士鐘錶業沒有搭上這班車,並感受到全面衰退的嚴重威脅。在身陷危境的25年裡,瑞士鐘錶業從根本上進行了重整,並重新奪回了在70年代危機前的地位。
時勢造英雄,同樣也適用於瑞士製表業。1978年,瑞士鐘錶業受到來自日本競爭的巨大壓力。 Ernst Thomke博士積極研究對策,他要求技術人員研製出一款比日本表更好、更纖巧的石英錶。六個月後,瑞士微電子集團(SMH集團)的表芯部門生產出一款只有2毫米厚的表樣原型,是當時世界上最薄的石英錶。最後生產出來的型號,更是減去了51個零件,表芯藏置於一個防水的膠殼內,而且防震、耐用、低成本,最重要的是價錢低廉,他們稱之為斯沃琪(Swatch),斯沃琪表一經推出,便風靡全世界,成為老少皆宜的產品,自此成為世界上最暢銷的手錶,直至今日。1998年,瑞士微電子集團乾脆把集團的名字改為斯沃琪集團。
80年代,收藏古董手錶的熱潮在世界各地全面爆發,著名的拍賣行更是專設部門處理這一新興業務。人們開始懂得去欣賞機械手錶的製作工藝、研究各個不同表匠的獨特發明、設計與及個人化的風格、鐘錶的發展及歷史等。名廠及有特別功能的舊款式鐘錶價格逐日飈升,新一代機械手錶的來臨已指日可待。
至80年代末,瑞士錶廠開始生產一系列高價位的機械手錶,受到廣泛的歡迎,這一潮流遂得以逐漸壯大,一些結構複雜的機械手錶再次得到認同。如勞力士、百達翡麗這類公司一直信守只生產機械手錶的宗旨,經過石英錶熱潮的洗禮後,機械表銷量回升,重拾了昔日的尊貴地位。就像勃浪帕愛(Blancpain)手錶所自誇的那樣:「自1735年以來,世界上從來不曾有過一隻勃浪帕愛石英錶,日後為什麼要有呢?」
為了在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戰勝競爭對手,瑞士製表業通過不斷的技術革新,取長補短,先後推出一系列技術新品。1979年,Ebauches公司/ETA公司生產出世界上最薄的表,僅0.98毫米;1982年,浪琴公司生產出高精確度的模擬石英錶; 1988年,瑞士Le Phare Jean d'Eve公司生產出第一塊不需要電池的自動石英錶,通過手腕的運動提供動力;1988年,ETA公司生產出世界上最複雜的石英天文計時機芯;1991年,Ronda公司開發出可使用20年的鋰碘電池石英機芯;1992年IWC公司生產出世界上最複雜的機械腕錶,共有750個零件,21種功能。
至此,瑞士製表業的出口呈穩定上升趨勢,從1985年的43億瑞郎增長到1997年80億瑞郎。其中成品手錶佔據最大部分,約佔出口總值的90%,其它10%分別為機芯、錶殼、鬧鐘和大、小時鐘等。而塑料產品的數量超過了鋼產品,但從出口值計算,鋼產品佔據出口額的一半多。
在過去的幾年裡,瑞士手錶生產數量的91%為電子錶,只有9%為機械表。但是產品出口產值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機械表佔總銷售值的48%,與電子錶幾乎平分秋色。 一個普遍現象是:瑞士機械表經常以貴重金屬或寶石作為裝飾物,銷售對象是上層消費群體。從出口手錶的平均價格中就可看出這個理論的正確性:每塊瑞士手錶的平均價格為235瑞郎,而日本表的價格為23瑞郎,香港表的價格為9瑞郎。瑞士手錶出口價格高出世界手錶平均價格(54瑞郎)近4倍,從這個比較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瑞士手錶的價值。
瑞士手錶銷售的足跡遍佈全世界,瑞士手錶業95%的產品供出口海外,1997年,以價值計算,出口產品的39%銷往亞洲和大洋洲,36%銷往歐洲,15%銷往北美,6%銷往中東,3%銷往拉美,1%銷往非洲。
瑞士向中國和香港出口手錶情況一覽表
單位:瑞郎
年代
向中國出口總值
向香港出口總值
1993年
29,839,559
1,320,549,647
1994年
55,644,314
1,506,213,418
1995年
32,248,252
1,422,029,790
1996年
7,485,106
1,324,324,761
1997年
48,493,873
1,390,268,758
根據瑞士鐘錶協會公佈的數字:1998年瑞士手錶生產總量為3390萬隻,產值82.36億瑞郎,手錶出口總值為75.71億瑞郎,遠超其競爭對手香港(9.22億瑞郎)、日本(6.61億瑞郎)、德國(3.9億瑞郎)等,穩居世界第一位。 瑞士手錶的銷售市場主要是:美國(16%)、香港(12.9%)、日本(9.3%)、意大利(9.3%)、德國(8.5%)、法國(6.1%)等國家和地區。將元件、時鐘出口等計算在內,1998年,瑞士鐘錶業出口總值84.22億瑞郎,佔瑞士各行業出口總值的7.3%,為瑞士第三大出口行業。
瑞士鐘錶行業目前有近600家公司,職工約34000人。大多數公司都是中小型生產商,平均僱傭60人左右。多數公司只進行成品表生產,零配件由專業廠家供貨。也有部分公司除成品表之外,也自行生產零配件,但是在過去的幾年裡,這類公司的數量呈下降趨勢,原因是他們所提供的款式只能小批量生產,在利潤上無法與大規模生產的公司相提並論。
產品多樣化是瑞士手錶業取得成功的基石。隨著世界經濟的持續增長,一些地區的購買力繼續增強,瑞士手錶業對產品的思考已經走在時代的前列。未來瑞士手錶業的挑戰在於滿足消費者的期望,提供全方位的可靠產品。
名牌戰略是瑞士手錶的另一致勝法寶。瑞士各手錶品牌質量穩定、性能可靠且各具特色。那些享譽國際的著名品牌都沒有放棄「瑞士製造」的標誌。名牌與「瑞士製造」標誌互為支持,為消費者提供了最佳的品質保證。
在瑞士手錶業中,除品牌外,手錶製造商生產地也成為重要的標誌:或是在手錶上標出「瑞士製造」(Swiss Made),或是更準確地地理位置的描述如日內瓦。品牌名字吸引購買者的注意力,標出原產地則更具說服力,並可防止其它國家的廠商仿製產品。
瑞士手錶是世界上被仿造最多的產品之一,這當然是成功的代價。盜版的方式有多種多樣,盜品牌,盜表款,盜金屬上的品質證明標記,盜「瑞士製造」或原產地字樣,甚至盜一些技術詞語如精密時鐘等字樣。假冒產品對瑞士手錶業造成嚴重損害,不僅使其收入減少,而且對整個品牌產生不利的影響。不足為奇的是,整個瑞士鐘錶行業為同這些行為做鬥爭付出了巨大努力,以保護自身產品的價值和消費者的信心。
保護「瑞士製造」標誌,與防冒者做鬥爭是瑞士鐘錶協會的主要任務之一。這一斗爭需要運用各國的法律及國際協定來執行,其中包括瑞士與歐洲數國達成的雙邊協定、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及世貿組織制定的多邊協定-TRIP協議。瑞士立法機構更是以身作則,通過法律武器來行使保護職責,1992年8月28日新制定的「商標及原產地標誌保護法」加強了民事及刑事懲罰的力度。瑞士海關對進出口及轉口貨物實施更為嚴格的監管。
如何確定「瑞士製造」(Swiss Made),這是一個十分有趣而又眾說紛紜的話題。在瑞士製造的表擁有「瑞士製造」棥癝wiss made」這一名稱(或其簡稱「瑞士」 棥癝wiss」),這不僅僅是標明製造者或銷售者國籍的商標。這一標牌(用法律術語來說應該是「原產地標誌」)在全世界範圍內享有很高的聲譽。
幾十年來,「瑞士製造」已在人們心目中建立起高品質的形象。它既代表著可信的技術質量(準確、可靠、防水、耐熱),又是美觀(優雅與新穎的設計)的代名詞。它是傳統工藝與現代技術的結晶。
瑞士有關法律規定對「瑞士製造」做出了比較詳盡的解析。在「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中,詳細規定了可使用「瑞士製造」的手錶所必須達到的要求。這一條例的基本原則是:判斷一塊瑞士表的質量要看其有多少工序是在瑞士境內完成的。即便有時需使用部分外國部件,但表的機芯及整體組裝,以及對機芯和成品表的最終檢驗都必須在瑞士境內完成。瑞士產的零部件還必須佔到50%以上的比例。
——使用條件:
根據瑞士「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的第1條款,只有滿足以下三個條件,方可在外表使用「Swiss made」、「Swiss」或其它含「瑞士」一詞的表達方式,即:
機芯為瑞士產;
組裝在瑞士完成;
生產者的最後檢測在瑞士完成。
——瑞士機芯:
根據「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第2條款,對瑞士機芯的定義是:
機芯組裝在瑞士完成;
機芯的最後檢測在瑞士完成;
除組裝價格外,機芯中的瑞士原件價格至少佔全部原件價格的50%以上。
如果機芯為瑞士製造,而整表不是在瑞士組裝的,則「瑞士」標誌只能出現在機芯中的一個元件上。表的外表上只允許使用「瑞士機芯」(「mouvement suisse」或「Swiss movement」)字樣。「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的第3條款規定,「機芯」一詞必須完整地拼寫而不能使用簡稱,且必須與前面的「瑞士」一詞使用同樣的字體、字號和顏色。
——「瑞士」標誌的使用範圍:
根據「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第5條款,「瑞士」標誌除使用在手錶上以外,擁有這一標誌的品牌還可以在銷售、促銷、宣傳、廣告、說明書、發票及商業函件上使用這一標誌。
——錶帶
只有在手錶及錶帶均為瑞士製造的情況下,才能在錶帶上標明「瑞士製造」。只有主要工序在瑞士完成且實現價值50%以上的錶帶方被視為瑞士製造。
如瑞士產錶帶被用於非瑞士表上,則只可在錶帶上明確標出錶帶為瑞士產,例如:「瑞士錶帶」(bracelet suisse)。
——表盒
用於表盒上的「瑞士表盒」(Swiss case)標誌的使用條件是:
主要工序在瑞完成;
組裝及檢驗在瑞完成;
至少50%的生產價值在瑞士完成。
如盒上標有「瑞士表盒」,而內裝非瑞士表,則必須將表的機芯或整表原產地標誌貼在表的外殼上。
——「瑞士石英」(「Swiss Quartz」)標誌
這一標誌經常被外國生產者用在表面上,以說明使用的機芯是瑞士製造的。而根據「表類『Swiss'標識使用條例」的規定,只有瑞士原產表才有權使用這一標誌。
——「瑞士原件」(「Swiss parts」)標誌
當手錶機芯使用的原件為瑞士產而裝配在國外完成時可使一這一標誌。但它只能出現在機芯上,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用於表的外部。
在保護這一原產地標誌方面,瑞士鐘錶協會所起的主要作用是:1、根據聯邦議會授權解釋這一標誌的使用範圍;2、對侵權使用行為進行干預和制止,以保護「瑞士製造」標誌的名譽及品質形象。
對於中國消費者來說,「勞力士」即是瑞士手錶的極品。其實不然,在瑞士眾多的手錶品牌中,很多表無論價值還是製造工藝絕不在「勞力士」以下,只是在世界範圍內廣大消費者中的知名度不如「勞力士」而已。
在全世界不同市場上,每個品牌均有擁有不同的認知度和名氣,而瑞士的廠家均擁有一個或一個以上的品牌。因此,要列出一個「著名」品牌的單子是很難的,即使羅列出來也無法保證客觀的尺度。豪華表在瑞士及世界手錶業上可能地位更特殊一些,那些在日內瓦及Vallee de Joux生產的牌子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根據瑞士製表協會提供的材料,在一般情況下,瑞士市場習慣上根據售價將表分為四個檔次:
1、廉價表 出口價在100瑞郎以下
2、中檔表 出口價在101瑞郎至500瑞郎之間
3、高檔表 出口價在501瑞郎至1500瑞郎之間
4、豪華表 出口價在1500瑞郎以上
實際上,每個品牌的手錶都有自己在市場中的定位,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品牌為了市場需求或廣告需求及其他因素而生產一些與其市場定位不相符的產品,如生產高檔表或豪華表的廠商有時也生產一些價格較低廉的產品,而一些生產低檔表或中檔表有時也生產一些豪華表。
為了對瑞士手錶的品牌有更好的瞭解,我們將市場上比較常見的部分手錶品牌及錶廠的發展歷史做一如下簡介(勃浪帕愛、雷達、歐米茄、浪琴、天梭等品牌介紹另見本章斯沃琪集團簡介):
CHOPARD (蕭邦表)
1860年,Louis-Ulysse Chopard在瑞士汝拉山地區設立了一所小規模的製表廠,直到1920年,他的兒子開展了鑽石裝飾手錶的分支業務,並移師日內瓦。其後,來自德國的 Scheufele家族收購了 Chopard ,並創製了他們的主力系列 「快樂鑽石」(Happy Diamonds),在水晶表面下裝有七粒可以自由流動的鑽石。近年來又推出了一款男士手錶系列,並命名為L.U.C.,以紀念公司創辦人L.U. Chopard。今天,蕭邦表是瑞士眾多璀璨明珠中最閃亮的一顆。
PIAGET(伯爵表)
1874年由 Oeorges Piaget創立,現在公司的掌舵人Yves Piaget仍是其家族成員。伯爵表的「豪華珠寶」(Haute Joaillerie)型號因它新穎的設計及超薄的表身而聞名。伯爵表的宗旨是追求品質上的完美,而非以數量為先,因此所有產品都是小量生產令其形象更為高貴罕有。1980年它成為瑞士著名的奢侈品公司 Richemont集團的一員。
CARTIER(卡地亞)
自從1847年Louis-Francois Cartier從巴黎著名珠寶匠 Adolphe Picard手中收購了他的工場之後,Cartier的名字差不多已成為豪華瑰麗珠寶首飾的代名詞。1904年,他的友人 Dumont要求為他製作一隻準確的手錶,Cartier於是聯同另一位瑞士友人Le Coultre設計並製造了一隻準確的時計表。其後他又發明了Tank式設計,並採用了來自瑞士最高質量的表芯零件,自此 Cartier便踏上了鐘錶業成功之途。
PATEK PHILIPPE(百達翡麗)
百達翡麗是瑞士手錶中最尊貴的品牌之一,公司於1839年在日內瓦成立,創辦人 Antoine de Pradwdzic遇上了法國手錶匠 Adrien Patek,併合作製造出工藝細緻的手錶。他們總共得到了500多個獎項。客戶亦包括不少皇室貴族。1932年,Stem家族接收了此公司,並繼續其手錶發展的方向。1932年推出的 Calatrava系列迄今仍是最受歡迎的設計,百達翡麗的品牌也至今屹立不倒 。
3 :
GS(14)@2012-06-19 00:03:37瑞士手錶等級分類 瑞士名表排行2007-02-19 20:27因為習慣於將勞力士,iwc等稱為一類表,所以 把檔次高於勞的表稱為特級表。分類依據主要是錶廠的功力,品牌的檔次價位,沒有考慮錶殼材質的因素。
1.特級表:以製作複雜功能表見長,打磨考究,充份顯示錶廠的技術實力,品牌含金量極高,產量有限,價位多為十萬元以上。
百達翡麗;愛彼;江詩丹頓;a.lange&soehne;寶璣;roger dubius豪爵;parmigiani帕瑪強尼;寶珀(複雜款,普通款為一類一);雅典(複雜款,普通款為一類一);frank muller法蘭穆勒(複雜款,普通款為一類一);glashuette original格拉蘇蒂(gub39自動機芯及女表為一類一);芝柏(複雜款,普通款為一類一)。
2.一類一等:適合中國高薪層身份的經典表。
勞力士;iwc萬國;積家;卡地亞;蕭邦;伯爵。
3.一類二等:適合中國高薪玩表人。
增 智(真利時);kelek;崑崙;daniel roth;gerald genta尊達;union(德國);chronoswiss瑞寶;panerai沛那海;歐米茄;dubey&schaldenbrand杜彼蕭登;ebel玉寶。
說明1:許多同一品牌產品有差異,所以按其比例區分,列為特級的說明其以複雜功能表見長,而且複雜功能表在其產品中佔相當比例,或者機芯打磨夠水準,品牌定位高。如雅典,法蘭穆勒普通款雖以eta2892為基礎但不影響整體形象。格拉蘇蒂推出幾款陀飛輪,飛返倒計時,雙鵝頸微調機芯後已擺脫gub39機芯普通形象,可以與lange分廷抗禮。
iwc也以複雜功能表見長,但其多數產品相對普通,所以列為一類一,積家同理。蕭邦因擁有luc自家芯同時珠寶表品位高所以列一類一。
增 智本來可以更高,但還需新總裁的努力。kelek技術是特級,機芯材料是二類。danielroth靠設計。gerald genta雖有複雜限量款,畢竟不是主流。union機芯與打磨一般,但全部自家芯還有複雜功能款。瑞寶機芯普通,但有創意和功力,新單鈕計時碼表又拿瑞士腕錶雜誌大獎,有前途,可躋身一類。歐米茄本來只能算二類,有了同軸擒縱和3303機芯可入一類。玉寶靠的是尚算自家機芯的計時表。
4.二類一等:用eta的中堅力量,多偏於eta高級芯,有一定改造與打磨工藝或設計著重突出,佔據中檔偏高級領域,適合中國中產階層有性格人士。
百年靈;帝舵(借勞力士的光);tag heuer豪華(豪雅);paul picot;martin braun;名仕;艾美;porsche design保時捷(綺年華代工,設計取勝);ikepod(設計師表,多數天文台級);alain silberstein蕭伯斯坦;eberhard(機芯改造功能強,chrono4令人驚豔);vulcain凡爾根(自家鬧鈴芯);bvlgari寶格麗;hublot;ventura(設計師表,多數天文台級)。
5.二類二等:用eta中低級芯的中堅力量,改動不大,打磨一般,工具性強,價位五千至一萬五左右,適合中國百姓階層消費。
雷達;摩凡陀;eterna綺年華(品質與保時捷有差別);xemex;revue thommen梭曼;perrlet;schwarz etienne;浪琴;fortis;minera;jacques etoile;daniel jean-richard;德國:tutima帝瑪;sinn;nivrel(少數還用lemania8810的品牌);muehle;nomos;rainer brand;hanhart;stowa(joerg schauer);sothis;temption。
說明2:二類表中不乏有高級品,例如2892加萬年曆模組的或用增 智機芯的,價格也不菲。主要還是參考其綜合水準及市場定位。
6.三類:用eta基礎芯的平價貨,但質量有保證,正宗廠家品牌,價位多數萬元以下,為玩表人的基本款式。
oris豪利時;天梭;hamilton漢米爾頓;mido米陀;zeno;marcello c;davosa;德國的一些搭載eta(包括7750,unitas)的小品牌,如limes,kaufmann,laco等等。
7.四類:仍在世的被亞洲買下的歐美老品牌和一些只針對亞洲市場的低檔品牌,用eta廉價芯或日本芯,質量還說得過去,一二千元左右,中國平民階層最常接觸的「瑞士表」大都屬此列:
梅花;英納格;羅馬;西馬;依波路;百浪多;艾其華;doxa;sandoz;尼維達;奧爾馬;bulova寶路華等等。
還有一些瑞士石英錶應屬四類:swatch斯沃奇;certina雪鐵納。
德國junhans寶星原子表。俄羅斯飛行計時碼表(仿瑞士7734芯)。
8.五類:精工;西鐵城;東方(雙獅);卡西歐;俄羅斯飛行鬧鈴表和羅斯托克(過去的軍表)。
說明3:貴朵和grand seiko 沒有接觸過,可能是日本人自吹自捧,也可能被有的表友過分詆貶, 想最多可能歸入二類表。
9.六類:中國大陸表。此類表從前被抬高,現在應該回到它應處的地位。不過 更希望看到中國製造的一類表品牌, 說會有這一天嗎?
附註:由於大量瑞士表小品牌的絕跡和法國表英國表(目前多少有一些)的稀少,使 的分級變的容易。總體看當今表壇的級別陣營還是清晰的,低偏中級,中級和中偏高級被eta佔據
著,使得 最適合這種檔次的人實際選擇空間並不大,可見如今機械表製造業的窘境,可想swacth集團的霸氣!
列出的品牌參考了瑞士腕錶雜誌,多數為機械表。有幾類品牌表沒有列入:
一.大部份獨立製表人作品:因為不如法蘭穆勒已具規模,且隨意性大,有複雜功能款,也有簡單款,不易評定。如矯大羽既有千金難求的陀飛輪,亦有eta芯加個招牌表面。
二.尚不為國內甚至國際表友熟悉的品牌,宣傳相對低調,集中於某個小圈子。如:
graham;urban juergensen;kurth(德國家族製表師傅,用庫存老機芯限量產表);harwood(發明自動轉子表老品牌),bovet播威。有的機芯來源不詳,質量難評。
三.時裝首飾文具類品牌表:不以鐘錶製造見長,多請人代工,質量參差不齊。如登喜路;萬寶龍;buchrer寶齊萊(錶店名);harry winston;tiffany蒂凡尼;路易威登;香奈爾;gucci古馳;esprit等。這類表在國內迷惑性極大,有人認為筆好衣服好表就一定好,雖然有的牌子表做工上乘,機芯也好,但 的觀點是:作為一個懂表的人不會去買非專業表品牌。就像 戴勞力士錶,如果帽子也戴勞力士廠紀念品 會覺得很傻一樣。 認為全身上下穿戴一個牌子的人不是員工就是沒品。
四.多如牛毛的石英錶品牌,除幾個有影響的外都未列出。通常eta芯的檔次高於日本芯的。都屬五六類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