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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秘哥的奇幻歷程》(8) Persuit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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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榮大奮戰的日日夜夜是IPO生涯中值得永久懷念的一筆,但有時連在榮大皓首窮經的機會都是一種奢望。

你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嗎?在榮大鏖戰到凌晨2點,而機票是清晨8點的。這時,你會慨嘆命運之無常:回家吧,到家就3點了,洗完沒睡2、3小時就得起來奔機場;留在榮大吧,得熬到6點才行。

於是,鐘點房這種讓人充滿想像的工具(嘿嘿,你懂的),我有幸嘗試了,至少它可以讓我們「面目一新」、「容光煥發」地去見證監會的領導。但如果是在世博會期間,那就只有睡澡堂的份了,所有的賓館都客滿,連招待所都沒門啊!介紹你一個好去處,離上海榮大大約3、5公里的東方路上,有家叫「雅典皇宮」的大浴場,78元浴資+20元過夜費,不僅可以舒暢地洗上一把,而且還能酣睡到黎明。把滿箱的材料放在後備箱裡,然後哥兒幾個「坦誠相見」,再一字排開睡在一起,鼾聲此起彼伏,何等壯觀!

從榮大到富凱,這是人生最壯麗的一段歷程。世界上有兩種「美景」值得欣賞,一個是一隊隊花枝招展的空姐提著輕巧的旅行箱,列隊走在候機樓的通道中;另一個是一群群同樣穿得人五人六的老老少少,拖著沉重的56吋行李箱,試圖衝過富凱那道「時開時閉」的玻璃閘門(不好意思,每次一個,含行李,且必須行李先行!)。

但送進富凱的材料,除了封卷的以外,其他都要在過會後由公司自行處理。初審會+發審會,齊刷刷的二三十本,還有北京備戰期間留下的十多本,所以發審會當天,公司通常會再帶上2、3個空箱子,不管過不過,都得把材料馱回來。

盛夏時節,對於住慣了海邊的上海人,北京實在是太乾了。大家在短短慶祝完之後,就都坐飛機回去享受鮮花相迎的接機儀式了。留下的除了依然爛醉如泥的X律師之外,就只有我和老W了,我倆的任務是負責銷毀所有在京遺留物資,就像兩個炸橋掩護的志願軍戰士。

為什麼要選擇銷毀?

知道這幾百公斤的紙張帶回上海需要多少行李費嗎?知道它們是公司的貨運司機開著600的大奔(只有大奔裝得下,貨車進不了北京市區)不遠千里送過來的嗎?知道這許多的稅務資料複印件一旦賣掉,有多大的風險嗎?碎紙機?準備搞壞多少台?

燒!只有就地銷毀!

在五環之內,如果燃起這把衝天大火,你就眨眼從准上市公司的高管變成縱火嫌疑犯了。根據有經驗的人介紹,要跑到六環外的京津冀三不管地帶才能燒。

將近50℃的地面溫度,一望無際的空地上,兩個神秘的人正在焚燒一本本的資料。這回,老W水汪汪的小褲衩不見了,因為他連皮帶都燒斷了,躲進小車匍冷氣、喘大氣去了,留下我繼續,直到全部燒完,直到我把「鞋底燒穿」。

不久,一個驚雷炸響,瓢潑大雨不期而至。這些智慧(對不起,打錯了,是紙灰)隨著雨水融進了親愛首都的沃土、匯入了美麗祖國的大江大河……

老W就是這樣一個實在人,就像幾乎所有我認識的財務總監,讓人感到一種踏實、沉穩和精明。雖然有些董秘並不喜歡財務總監,認為他們不是一類人,但我卻天生對財務人士有著好感,把我領進這道門的師傅就是位資深的財務總監,在我人生迷茫時給予我最大幫助的也是位財務總監,而現在,這位財務總監注定要與我攜手走完蕩氣迴腸的IPO之路。

老W的精明沉穩並不意味著圓滑,他是公司裡僅有兩個敢與老大吵架的人之一。有一次,老大突然CALL我,氣咻咻地告訴我:「這傢伙,他居然敢掛我的電話!」我估計老W又在攔老大花冤枉錢了,心底暗笑我們這位老大實在可愛,嘴裡忙不迭地說:「我幫您聲討他!」

但在某些場合,老W卻又乖得像只小綿羊。老W的口頭禪是「這個這個那個那個」,每說一句都會有,語言表達上實在不敢恭維。上會前集訓時,總算給老大逮到「報復」的機會了,他暗地裡告訴考官(不上會的中介機構人員友情客串):一定要好好整!

一幕幕捧腹的場面呈現了:四人幫進場,其餘人一切順利,但每到老W回答問題,考官就喊CUT,然後是考官罵完,四人幫內部繼續數落。老W則漲紅了臉,繼續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過會那天,我們被安排在11點左右進場。進場前5分鐘,老W卻不見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聽說過有在會中暈倒的,難不成還有逃跑的?正在大家到處尋找之際,他連滾帶跑地回來了,此君如廁去矣。一旁的L保代幽幽地嘀咕了句:「這傢伙自打進了富凱,已經上了6趟廁所了!」

其實,IPO就需要這樣一位實實在在、精明沉穩但又不遷就、能看到自身不足並努力改進、又能充分拉高腎上腺激素的財務總監。有一次,我半開玩笑地問老大:「如果再過一次會,沒有財務問題,你願意選我還是老W作搭子?」

「老W!」老大不假思索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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