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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跌下神壇: 「滅掉一個公司的,不是競爭,而是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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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拉里·佩吉(Larry Page)將迎來38歲生日。而在此一週後,這個Google的創始人之一要接替埃裡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坐回Google的CEO之位,領導Google的產品開發和技術戰略。

佩吉上一次任Google CEO的時間是十年前。現在,經歷了漫長的準備期之後,施密特卸下了「成人監護者」的重擔,而佩吉也結束了輔導課,準備應對Google所面臨的嚴酷挑戰。

兩個月前,施密特在Google發佈2010第四季度財報時,宣佈了此消息。他的Twitter頁面個人簡介也改為:4月4日前,Google CEO;之後,前任CEO和執行董事長。

週一倫敦、週二慕尼黑、週三蘇黎世、週四達沃斯……接下來的新崗位,對施密特而言也許並不輕鬆,他在Twitter上數著自己走向新崗位要趕的場。對佩吉而言,壓力可能更大,因為互聯網已經不是十年前的互聯網。

三十年風水輪流轉,放在互聯網,輪迴的時間更短。過去30年,已經有IBM、惠普、網景、微軟、英特爾、雅虎、Google、蘋果……先後在我們眼前閃耀過。此刻,不少人正掐著分秒計算,Facebook有效訪問量全面趕超Google的時間還有多長。

Google神話

1998年,佩吉與他的同學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在一個科技論文的數據庫索引管理項目中,利用數據挖掘,開發出一個叫作BackRub的搜索引擎。一開始,他們準備將這項技術賣給網絡公司。 推銷不成,他們自建公司,佩吉任CEO,並將搜索引擎取名為Google。

1999年末,作為引入風險投資公司KPCB和紅杉資本各1250萬美元的融資的條件之一,Google得尋找一位外部人士擔任CEO。他們最初的目標人選是時任蘋果CEO的斯蒂芬·喬布斯,最後在2001年找來了施密特。

10年過去,Google員工從200人增加到2.44萬人,收入從不足1億美元上漲到300億美元。儘管競爭對手不斷出現,2011年2月它的市 場份額還是佔到了65.6%(市場研究公司comScore的數據),是第二名雅虎的4倍多。搜索關鍵詞、基於內容的展示廣告,佔到Google收入的 96%左右。

2005年12月的《連線》(Wired)雜誌上,凱文·凱勒赫(Kevin Keleher)撰文《誰在害怕Google?每一個人》。他列舉了Google已經和將要涉足的領域——視頻、分類廣告、電信、操作系統、印刷物、電子 商務等,幾乎要挑釁信息技術產業中的每一家公司。

事實如此,除了搜索和廣告,Google還推出了郵箱系統Gmail(2004)、電子地圖 Google Map(2005)、收購在線視頻網站YouTube(2006)、手機操作系統Android(2007)、瀏覽器Chrome(2008)、在線免費 辦公軟件Docs(2009)、觸摸屏手機Nexus One(2010)。當然,還有一些如Buzz、Wave等半途而廢的項目,以及正在進行中的數字圖書館計劃和無人駕駛汽車等等。

秉持「不作惡」原則,Google無疑是有史以來互聯網企業中最具創新精神的一家,它不僅把搜索和廣告做得風生水起,順便也把原有IT企業的業務做 得更好且免費,還有諸如開源的Map幫助人們重新看世界、Android等改變了行業生態,甚至把觸角伸到了和互聯網相關的通信、能源領域。

2010年第四季度的財報顯示,Google以25.4億美元的淨利潤創下單季紀錄,營業收入達到84.4億美元,同比增26%,環比增長16%。

不過,這份財報同時還寫到——「我們的業務正面臨來自各方面的可怕競爭,特別是那些試圖用網絡信息連接用戶並提供相關廣告的公司。」這些競爭者中, 排在第一位的是雅虎和微軟的搜索,第二位是旅遊、求職、健康類垂直搜索引擎和電子商務網站,來自Facebook和Twitter等社交網站的競爭被排到 了第三位,但也許,它們才是Google最可怕的對手。

可怕的新對手

2004年8月,Google成就了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大一單互聯網企業IPO,募資19.2億美元。也是在這年2月,哈佛學生馬克·扎克伯格 (Mark Zuckerberg) 在宿舍裡開啟了Facebook註冊邀請。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出生於1984年的年輕人,6年後就有了5億註冊用戶。在2011年的白宮宴會桌上,他和喬 布斯一起,分別坐在美國總統奧巴馬兩旁。

就像當年Google從搜索開始進入互聯網,然後取代了微軟的位置一樣,Facebook從社交網絡進入互聯網,它甚至都沒有去搶Google的核心業務——關鍵詞廣告(AdWords) 和面向網站的廣告服務(AdSense),卻很有可能不費一兵一卒打敗它。

回頭看互聯網的發展,後來居上者,從來不是通過正面競爭從原先的第一名那裡搶到位置,而是另闢蹊徑,創造並滿足了一種新的用戶需求,建立自己的王 國。這本不是一場零和遊戲,不過由於這場遊戲的裁判是用戶,而用戶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他在哪一家停留更多時間,商業利益也會隨著用戶的轉移而遷徙。

此前搜索引擎領先於門戶網站,因為門戶向所有用戶提供同樣的信息,而搜索引擎則可以將用戶指向他們想要瞭解的信息。對廣告主而言,搜索廣告可以把產品信息更精準地推送給客戶。

現在,社交網絡不僅能提供互聯網上的信息,而且是用戶熟人圈所關注的信息,將現實中的人際網和互聯網結合起來,比搜索引擎更具交互性。而廣告主的產品信息,通過圈子的力量、口碑傳播得以推廣,社交網絡蓋過搜索引擎也是情理之中。

具體來看,Google搜索是抓取全世界的信息,並通過一套算法幫助人們更便捷地找到有用的信息。Facebook和Twitter則是讓用戶生產 信息,並通過彼此的熟人關係來獲取。而且,Facebook不對搜索引擎開放,Twitter只是部分開放,這讓搜索引擎好不尷尬。

更讓人無奈的是,在增強用戶黏性方面,社交網站建立在開放平台之上,背後是難以計數的獨立程序人員或者公司,開發出層出不窮的應用,滿足用戶需求。而Google則主要是靠9508名(截至2010年12月30日)工程師的生產力。

市場調研公司comScore的數據指出,2010年8月,全美互聯網用戶在Facebook上停留時間為4110萬分鐘,佔到該月用戶互聯網停留時間的9.9%,而同期人們在Google上停留時間為3980萬分鐘,其中還包括YouTube。

手忙腳亂的追逐戰

施密特在Google官方博客中闡述管理層變動原因稱,是為了「簡化管理結構、加快實施決策的步伐」。確實,他們在社交網絡方面不僅後知後覺,而且手忙腳亂。

Google的三駕馬車(施密特、佩吉、布林)都是計算機科學家出身,讓Google帶有強烈的技術色彩,哪怕是給員工提供優渥工作環境,也是基於 事實、數據和分析,得出這樣更有利於提高工作效率的結果。社交網絡的草根、非技術主義,和他們過往的經驗是如此背道而馳,以至於Google一直沒有找到 互聯網和社交網的結合。

2009年5月發佈的Google Wave,是Gmail和Gtalk的合體,Google本想讓它作為一個開放平台,讓開發者提供基於Wave的各種衍生產品,Wave還支持開放通信協 議,Google有計劃讓它開源成為互聯網通訊平台。可惜,很多用戶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反應平平,該產品在2010年底結束服務。

2010年2月推出的Google Buzz,可在Gmail郵件服務中同他人分享各類信息、自動加載好友的活動信息。但Buzz上大部分信息都是由機器自動發佈的,而且常用Gmail聯繫 人列表會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公佈在Buzz個人頁面,這甚至讓Google陷入了一場集體訴訟。

Buzz和Wave的嘗試失敗,一再表明Google還停留在按照技術派思路去做社交網絡的事情。不過,從2010年開始,就有傳聞說Google 在開發新的社交媒體Google Me,最新消息是這一產品將在今年5月發佈,而且名稱改為Google Circles。這個時候再推出類似Facebook的社交媒體,聽起來並不現實,在起點上至少就與之有5億用戶的距離。

移動互聯網將是社交網絡另一個更重要的陣地。Google在4年前就已經佈局,Android操作系統佔據移動互聯網終端,順勢可以帶動Gmail、Adsense。雖然這並不是專門針對社交網絡而來,但是很有可能為Google融合社交網絡開闢一新路。

2009年9月推出的定位服務Google Places,也許是Google目前產品中最容易對接社交服務的。它可以幫助商戶建立自己的網頁,並在網頁上顯示它們的位置、所處街道的景象、客戶對服 務或商品的評價,商家還可以通過自己的Google Places網頁打廣告。再加上Google Map和Android的龐大用戶數,這是定位服務(LBS)不可多得的組合。要知道,Foursquare等定位服務公司眼下正是硅谷紅人,甚至被認為 是又一個Google或者Facebook的苗子。

而此時,Facebook已經將目光投向了社交網絡之外,它要做郵箱,也要做搜索,大有橫向發展為又一個Google之勢。這就好像過去十年,Google提供互聯網服務以取代桌面軟件一樣。在此期間,Google也許還有時間為搜索加入更多社交內容。

施密特曾在三年前接受《紐約客》採訪時表示,「滅掉一個公司的,不是競爭,而是自大。我們掌握著自己的命運」。眼下掌握Google命運的,是二次 出任CEO的佩吉。《連線》雜誌網站最近摘錄了史蒂芬·列維(Steven Levy)即將於4月出版的《谷歌是如何思考、運轉,並塑造我們的生活?》一書中部分內容,其中寫到——對佩吉而言,唯一真正的失敗就是沒有去嘗試冒險。

列維在書中認為,佩吉「與眾不同,他將具有比爾·蓋茨、斯蒂芬·喬布斯一樣的影響力。沒有人能像他那樣整合谷歌的野心、道德觀和世界觀;與此同時,佩吉顯得古怪、自大、神秘。在他的領導下,谷歌將更難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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