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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域性風險”提了四年,這次央行為何不再談及

“守住不發生系統性區域性金融風險的底線。”2012年以來,這一表述出現在歷次政府工作報告、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十八屆三中全會、“十三五”規劃建議及綱要中。但在央行上周五發布的二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下稱“報告”)里,其中的“區域性”被刪除了,成了“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除此之外,央行的這份報告還釋放了大量信息,包括在報告的專欄中稱,“若頻繁降準會大量投放流動性,促使市場利率下行,加上其信號意義較強,容易強化對政策放松的預期,導致本幣貶值壓力加大,外匯儲備下降”。這被部分人士解讀為央行“隔空回應”了發改委政策研究室此前“降息降準”的建議。

“把‘區域性金融風險’刪去是一種科學的糾正”、“降息對資產價格,尤其是房地產泡沫具有明顯刺激作用,因此目前沒有降息的必要”……第一財經記者就上述令市場“腦洞大開”的報告熱點采訪了多位首席經濟學家,試圖給市場描繪一張“貨幣真相解析圖”。

“區域性金融風險”4年來首次被刪

不同於2012年以來的表述,央行報告里多處提及“金融風險”時未提“區域性金融風險”,均是“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區域性金融風險”被刪是因為目前不存在區域性金融風險嗎?

“我認為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報告忘了寫,是偶然現象,雖然概率極小,但是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第二種是,這一表述從2012年開始已經說了4年,央行對它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針對以上疑惑,麥格理集團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胡偉俊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中國出現區域性風險的概率不大,也許從政策制定者的角度也看到了這一點。他認為,目前中國出現系統性金融風險的概率遠大於出現區域性風險。換句話說,當前更應該關註系統性金融風險。

“這是金融發展的結果,過去我們的互聯網金融不發達,所以區域性金融風險比較明顯。”海通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李迅雷告訴第一財經記者,“隨著金融的發展,現在金融的區域概念越來越淡,大部分的金融都是全國性的,金融的業務、交易都是在全國性地發生。”

華融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伍戈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現在金融風險系統化的特征更為明顯,把“區域性金融風險”刪去是一種科學的糾正。

“一直以來,區域性金融風險的概念是有問題的,一般而言,國際上認為風險都是系統性的,因為金融風險一旦爆發,比如股災、匯率波動很難想象這些都是區域性的。這次的表述更為科學。”伍戈表示,“目前我國實體經濟壓力不小,債券違約等各種風險正處於高發期,金融風險系統化的特征更為明顯。”

“現在中國存在的風險主要是資產泡沫還有債務,所以現在債務風險點主要是信用債和銀行的壞賬。資產泡沫的風險主要是房地產和股市。”李迅雷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不用過多擔心匯率風險,“在所有的風險當中,匯率的風險是比較低的,匯率所對應的風險是外債,中國的外債算比較低,所以基本上不存在匯率風險。”

東方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邵宇也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現在局部區域風險還是有一定釋放的空間,一部分傳統資源型企業、資源型區域可能會面臨信用風險上升和違約等,這有可能成為較大風險的源頭。

“一方面,央行對打破剛性兌付,以及風險釋放的容忍程度在增強;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國家重點發展區域、核心國家戰略的地方,可能出現風險的概率就會上升。”邵宇表示,如果央行允許一部分區域風險暴露,央行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系統性風險方面。系統性能夠影響全國市場——匯率、房價、股市、債市。當然,哪里有泡沫哪里的風險就會更大。

資產泡沫到底在哪里

談到系統性風險就不得不提資產泡沫。值得關註的是,報告首次提到“抑制資產泡沫,降低宏觀稅負”。這似乎呼應了不久前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在“降成本”方面提到的“抑制資產泡沫”。

雖然報告未具體指出泡沫存在於哪些方面,但此前多名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的分析人士均認為,房地產確實存在泡沫。

“最重要的還是杠桿作用,因為房地產作用是雙重的,新房銷售會帶來經濟增長;如果存量房產炒作,泡沫會增加。”邵宇表示,“央行宏觀審慎操作對降低杠桿有一定作用,因為剛進行過首付的調整,顯得政策過於頻繁,但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做總量的風險管控。”

伍戈認為資產泡沫不僅僅局限於房地產。“從上半年看,資產在包括房地產、螺紋鋼、債券等市場之間不斷流動,很難講一定是哪個市場有泡沫。”

伍戈表示,由於缺乏實體經濟的投資機會,資金轉向了資產市場,在特定時間有特定市場,不僅僅局限於房地產。

李迅雷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銀行壞賬對應的是債務風險,還有信用債。“《人民日報》5月9日的權威人士訪談中提到了房地產泡沫。前不久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主要是講資產泡沫風險,這也是長期存在的,短期內不會立刻爆發,所以現在直接體現為金融市場過度活躍。”他說。

李迅雷解釋,所謂的金融市場過度活躍是指當前一些銀行的通道業,比如銀行委托理財等方面過度活躍,也就是說,現在大量資金集中在金融領域里,表現為M1(狹義貨幣)的規模過大、增速過高。本來以為錢到了企業這個層面,應該是跑到實體經濟中去的,沒想到企業存款大量增加後,也去投資理財,這樣的情況我們叫脫實向虛。第二方面的表現是,民間的理財機構越來越多,這些也是通過各種加杠桿的方式來吸納社會資金。第三個方面表現為,債務、債券的違約,信用債的違約,主要集中在國企、央企。

專門談及頻繁降準的弊端

央行報告還在“專欄4資產負債表與宏觀分析”部分提到,“若頻繁降準會大量投放流動性,促使市場利率下行,加上其信號意義較強,容易強化對政策放松的預期,導致本幣貶值壓力加大,外匯儲備下降”。

這令人想起發改委政策研究室前不久發文建議“擇機進一步實施降息、降準政策”。但文章發布當天晚些時候,這一表述又被刪去。

“央行對降準備金的考慮,也是對前期發改委建議的呼應。從職能而言,發改委談論降息降準是超越其職能範疇的,每個部門應各司其職,發改革不應該過多談論央行的事。”伍戈將報告中這一專欄解讀為央行對於發改委“建議降準降息”的回應。

也有經濟學家認為央行所用的“頻繁降準”說法有另一種深意。

“強調頻繁運用的不合理,但是我認為在合適的時候應該還是可以的,這個屬於對時機的把握要有藝術。”中國銀行國際金融研究所副所長宗良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這個實際上是央行做出的一個解釋,在目前由於我國的匯率、流動性、外匯儲備的增減,這幾個方面的聯系日益緊密,總量的貨幣政策,尤其是存款準備金政策運用是比較慎重的,“不會輕易用,至少不會頻繁使用。”

至於關於降息降準的必要性,伍戈認為,目前我國經濟處於適度區間,“上半年GDP增速處於6.7%的水平,目前沒有降息降準的必要。但如果下半年經濟進一步下行,如何進一步適應銀行間流動性的需要,適時降準,或者適時提供其他貨幣政策工具的操作,是一個逆周期調節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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