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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表情包,還怎麽愉快地聊天?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8746

由“一臉懵逼”衍生而來的“喵魂”版“七個葫蘆娃懵逼”。喵魂臉上的迷茫、驚訝和訕笑,也是作者“喵魂”和她同齡人的內心寫照。(喵魂供圖/圖)

“奧特曼是一個宇宙英雄,不能露牙齒不能有舌頭,不能脆弱、不能哭。”日本人十分重視IP表情的“純潔性”。

2015年,日本社交軟件LINE從表情包上獲得的分成達到18億人民幣。

而在中國,由於糟糕的版權環境,表情設計變現幾乎只有一條路:先不計代價,混個臉熟。

“這場勝利屬於所有戰鬥在前線的中國網民。”時隔半年後,王尼瑪向南方周末記者這樣氣勢恢宏地總結發生在2016年年初的“帝吧出征”事件:“臺灣同胞們沒料到的一點,就是我們網絡文化的氛圍和成長力,已將他們甩開了不少個身位。”

“帝吧”,是百度最熱門貼吧“李毅吧”的別稱。2016年1月20日,因為臺灣藝人周子瑜的“不當言論”,“帝吧”網友在社交網站臉書上,用表情包在臺灣相關方面主頁沖鋒陷陣,發動論戰,史稱“帝吧出征”。

王尼瑪曾在自己的脫口秀“暴走大事件”中詳細描述了這場出征:“由前將軍暴走漫畫領銜的表情包迅速占領有利地形。隨後,左翼殺出了左將軍天線寶寶、車騎將軍雪姨……一招招表情包如水銀瀉地,打得對方毫無反抗之力。”

的確,在“鬥圖”方面,臺灣網友完全不是對手,當晚,他們很快放棄對抗,紛紛收下了來自對岸的表情包。而王尼瑪的“暴走漫畫”表情系列,在此役中立下汗馬功勞。

2008年,王尼瑪在微博上貼出了“暴走”表情包,與其他本土新生網絡表情一道,改變了中國網民只有QQ小黃臉可用的歷史。

如今,中國已經成為一個網絡表情大國。2016年除夕,QQ原創表情單日發送量達到破紀錄的5.33億次。

“我覺得現在的局面很有機會超越日本,”騰訊社交網絡事業群增值產品部總經理劉憲凱對南方周末記者說,“也只有日本是值得超越的。”

“暴走漫畫”早期作品“開心”。(暴走漫畫供圖/圖)

“你畫出了我們心中的躁動”

自媒體“新世相”在2016年7月19日發起了一項“24小時不用表情”的實驗。五千三百多個參與者中,30%的人都挑戰失敗了。有網友在體驗報告中寫道:“她說,你今天說話我怎麽都聽不懂。”

在挑戰中失敗的近一千六百位網友,大多是因為下意識地使用了QQ小黃臉。這套中國最有名的網絡表情,自2003年被開發後,已陪伴網民13年。

大多數離不開小黃臉的網友們,並不真正了解小黃臉的魔性所在——這些在手機屏幕上邊長不足2毫米的表情,能夠傳達超乎人們想象的信息量。

QQ小黃臉的設計師會研究人的每塊面部表情肌肉,對應到小黃臉上。“比如哪一塊肌肉笑起來是哈哈大笑,哪一塊是微笑,哪一塊是比較含蓄的,最後都會反映在‘像素級’的察覺上面。”劉憲凱說,“在小黃臉表情里,就連眨眼睛其實都不止一種眨法,有比較俏皮的,也有比較不屑的。”

“表達極致情緒,靠文字遠遠不夠。”2011年,新成立的微信表情團隊沿用了QQ小黃臉,其負責人對南方周末記者說,“表情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事實證明,要表達極致情緒,靠小黃臉也遠遠不夠。於是,從2006年開始,網絡上出現了一大批包括喵魂、小幺雞等在內的設計師表情包——它們和只能“表達”人類共同情感的小黃臉不同,講究的是個體的情緒“發泄”。

喵魂永遠裹著浴巾,露出深深的乳溝,脖子上頂著一個圓圓的貓頭,咧著大嘴,神情詭異。它臉上的迷茫、驚訝和訕笑,是高中少女王雅文的內心寫照。也是王雅文同齡人內心的鼓噪與困惑。

2006年,王雅文還在讀高中。和同齡人一樣,上課時她偶爾神遊天外,在課本和作業本上偷畫些奇怪的小人,排遣莫名的焦慮和無聊。在班上,王雅文是“作業本畫家”中的佼佼者。她畫的貓頭小人,每有新作產出,總被廣為傳閱。王雅文也把自己當名人,每畫一個,她都整整齊齊地剪下來,貼到自己的作品集里收藏起來,這就是喵魂的雛形。

王雅文至今沒學過專業美術,如果說在創作喵魂時她用到了什麽繪畫技巧,那都是來自對各種漫畫雜誌的臨摹。2009年,喵魂應征成為百度貼吧唯一的系統表情,成了貼吧網友最熟悉的面孔。從此,王雅文以“喵魂”的名號行走網絡江湖。

喵魂的大多數表情都是笑,笑意中帶著謎一樣的諂媚、挑逗或者猥瑣。有一次,看著一張神情懵逼的照片,喵魂才思泉湧,一口氣畫出了喵魂版“一臉懵逼”“二臉懵逼”“葫蘆七兄弟懵逼”,自己對著屏幕笑了一天。喵魂畫不了傷心,她曾畫過一個看上去在齜牙傻笑,兩只大眼睛卻充滿血絲、欲哭無淚的表情,喵魂畫完心里堵得慌——而這,也恰恰是許多現代人不願承擔精神壓力的寫照。

另一位設計師劉倩最初創作小幺雞,則是因為煩透了鄰居家養的雞。這只咖啡色的小肥雞長著黑種人的厚嘴唇,它標誌性的表情是自以為妖嬈地跳鋼管舞。2015年,電影《五十度灰》的女主角曾在推特上使用過小幺雞跳鋼管舞的表情。

2006年,劉倩回丈夫的湖北老家生娃休養。鄰居家的雞成天聒噪不休,讓劉倩心神不寧。伴著雞叫,劉倩憤憤地在日記本上畫下一只小肥雞。在她筆下,這只小雞坐在馬桶上,滿臉便秘的痛苦。醜化小雞成了劉倩每天發泄的方式,幾個月下來,煩人的“小幺雞”已經畫了滿滿一冊。

2009年,劉倩的丈夫李輝發現了塵封在日記本里的小幺雞,發到微博上。朋友們看了難以接受,紛紛“艾特”劉倩:“太惡心了。”但這只“惡心的”小幺雞卻受到兩位繪本畫師的怒贊:畫出了我們心中的躁動。

2015年春節前,微信員工向表情設計師征集紅包主題的表情。劉倩投稿的表情成為爆款:小幺雞抓起滿桌的百元人民幣撒向空中,再陶醉看著這些鈔票繽紛飄落。這一回,小幺雞的原型是劉倩自己,她照著自己缺錢的眼神畫的。

也是2006年,設計師郭征開始設計他赤膊上陣的“炮炮兵”表情系列。相比喵魂和劉倩情緒驅動的畫法,郭征逐漸註意到用戶們對於“無意義表情”的需求。在社交軟件上,人們除了互道“你好”、“再見”,表示“我很生氣”之外,很多時候還需要沒話找話。

郭征為此設計了一款表情:炮炮兵打飛機。表情里,炮炮兵朝天上開機關槍,一架飛機應聲墜落。當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打飛機”可以用來暖場。現在,平均每天,微信用戶會用到200萬次“打飛機”。

炮炮兵表情包入駐國際社交軟件LINE 時,為了照顧一些國家的接受尺度,不得不做了部分修改。比如,為露出股溝的小兵(左)穿上四角褲(右)。(郭征供圖/圖)

就服中老年表情包

喵魂、小幺雞、炮炮兵都早早地被QQ和微信引入表情商店,成為這些平臺的“官方表情”。

要想成為“官方表情”,必須濾去不雅內容。喵魂曾經摸索過審查的邊界,吐槽的表情里甚至不允許出現“臥槽”“靠”這樣輕微的粗口。她後來設計的喵魂握著一把草,沒有配上“握草”兩個字,這才獲得通過。“反正你覺得特別搞笑的那些都不能放上去,放的都是一本正經的。”劉倩也對此深有同感。

表情設計師機機先生接觸過日本同行,有了對比,他覺得中國設計師挺自由的。

機機先生2015年春節設計的一個表情廣為流傳:紅衣小男孩雙手高舉金元寶,頂著金光閃閃的“恭喜發財”。這成為微信用戶討紅包的經典表情。(機機先生供圖/圖)

機機先生是“有機表情”的設計師,2015年春節,他設計了一個紅衣小男孩雙手高舉金元寶,配上閃閃發光的“恭喜發財”,這是當時微信用戶討紅包的經典表情。

一位日本設計師曾來中國見機機先生,對方驚訝地發現,中國的表情人物竟然可以拿著酒杯叼著煙,還可以問“約不約”。

“涉黃和暴力的底線是不能破的,但年輕人喜歡的二次元里,有一種‘汙’,這是很含蓄的表達,我們是可以接受的。”劉憲凱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QQ表情的尺度。

機機先生諳熟“汙”的表達,2016年6月,他又開發了“撩漢”、“撩妹”的主題表情包。

網絡流行語“撩”,通常指有技巧地與陌生異性搭訕。“你不能太露骨。太露骨就容易招人討厭,但又不能太木訥,還是要有一些趣味在里面。”機機先生在看瓊瑤劇時無意中發現,劇中的臺詞直接拿來,都特別適合“撩”:“我的所作所為都是情不自禁。”“我想和你看星星看月亮。”“好甜,這不是蜜,是你的嘴。”

金庸武俠小說里也有許多臺詞可供改造,被機機先生也用在表情里:“少俠留步,可否一約?”“快躺下,我給你運功療傷。”“你太汙了,貧僧救不了你。”

中國與國外表情環境更重要區別在於,在日韓等網絡表情產業發達的國家,表情只能從軟件上購買;而中國社交軟件的用戶,可以添加自定義表情。中國表情圈,把這些自定義表情稱為“野表情”。

“野表情”並不意味著隨心所欲。盡管目前各大社交軟件對“野表情”都不特意幹涉,但日常的內容審核,已經足以對不合適的內容進行過濾。相反,因為摒棄了許多審美上的條條框框,以及擁有著官方表情包所不具備的個性化便利,“野表情”激發了極大的民間創造力。

自認為在官方表情中難逢對手的喵魂,如今只服“野表情”。

廈門設計師表情娘擅長制作真人明星的自定義表情——她拒絕將自己的作品稱之為“野表情”。

表情娘做明星表情,靠的是閱片無數。每天,表情娘都在重溫周星馳喜劇電影以及《還珠格格》《新白娘子傳奇》等經典電視劇。每部影視劇要看兩遍,先流暢地放一遍,摸清劇中精彩的場景。第二遍快進,找到相應片段,來回捕捉最動人的瞬間截屏。“小時候看審美不健全,長大回頭來看,會發現很多好笑的點。”

《還珠格格》中的“爾康”,是真人表情制作界公認的富礦。表情娘曾經做過9張爾康的表情系列:發怒時的爾康不顧左臂纏著繃帶,張牙舞爪向前沖;恍然大悟的爾康張圓了嘴巴,雙眼眨個不停。表情娘選取這些片段,自稱是因為“演的方式特別好”,但周傑本人並不領情。“他覺得他認真地在創作,而我們拿來玩。他覺得不太配。”

微信表情團隊也曾打過真人表情包的主意,他們邀請鄧超、楊穎、鹿晗等明星拍攝照片,制作授權表情包,以6元一套的價格在表情商店里出售,買賬的人並不多。

“一個明星特別火,不代表他的表情包就好玩。”表情娘認為網民更希望在表情包里看到明星的另一面,“如果只要帥,只要美,那跟那些時尚雜誌拍一組大片不就OK了?”

在自定義表情界,中國的中老年人開創了另一座高峰。即便是日韓這樣的表情強國,也極少有專供中老年人使用的表情包。一對60歲的韓國夫婦曾經曬出他們的聊天記錄,兩人用的網絡表情跟年輕人毫無差別,充滿了低幼的賣萌。

山東棗莊的吳叔,是中老年表情界的先鋒人物。吳叔今年50歲,他從10年前就開始上網瀏覽時事新聞,有時也跟同齡人在QQ上閑聊。直到2015年,他“感覺不對了”:“年輕人發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表情,很多同齡的朋友理解不了。我覺得這樣不行,就決定自己做。”

吳叔讓16歲的侄女教自己使用PS軟件,學會了一些簡單操作後,他就開始制作表情包了。

在QQ上,吳叔給南方周末記者發了一個剛做的表情:一朵朵紅花綠葉和一黃一藍兩只蝴蝶,亭亭玉立於橙黃色的虛化背景之上,整張圖片的最頂層,懸浮著大號的紫色藝術字:“周末愉快!吉祥如意,事事順心,幸福安康,開心每一天喲!”

做這張表情,吳叔只用了十幾分鐘,其中將近十分鐘,用於在百度上一頁頁找圖。而專業設計師做一個表情,動輒需要一小時甚至長達一天。

最近侄女愛看網劇《余罪》,吳叔聽說了,就找來主演張一山的圖片,熟練地把人物圖像摳出來,換上藍紅的純色背景,配以紅玫瑰或者滿屏愛心,再放上醒目的彩色大字:“群里的朋友你們好”、“滿天的繁星是我對你的思念”。

吳叔把表情發到微博上,年輕的網友們紛紛留言,半調侃半真心:“確實就喜歡花花綠綠的”“默默存了”“非常完美”。

表情娘對此表示很服氣:“它本身的效果是很low的感覺,但是好笑,好笑就有人用、有人傳播,這就夠了。”

炮炮兵打飛機的表情,每天會被微信用戶使用200多萬次。(郭征供圖/圖)

等你有名了,幹什麽都掙錢

在日韓等表情產業強國,一款網絡表情走紅,能夠帶來巨大的財富。2015年,日本社交軟件LINE僅從售賣表情收入中獲得的分成,就高達18億元人民幣。

中國的表情市場卻成長緩慢。微信2013年推出表情商店時,曾經嘗試把所有表情付費使用,每套6元。3年以後,付費表情已被削減為極少數。在QQ的表情商店,也只為QQ付費會員象征性地提供一些專屬表情。

“QQ更早的時候是PC端的軟件,而PC端十幾年來都是免費使用表情的。所以在QQ用戶眼里,表情是免費的,這個概念是根深蒂固的。”劉憲凱對南方周末記者分析。

2015年,微信表情團隊為入駐設計師開通了打賞功能,用戶可以自願酬謝,一些受歡迎的表情包,在微信商店里每個月能獲得的打賞已經超過十萬元。聽上去令人振奮,但對於文創體系更為完善的日韓而言,他們更看重的是表情包背後的收益。

表情設計師機機先生在社交軟件陌陌主管網絡表情時,曾找日本卡通大IP奧特曼合作,開發奧特曼表情。獲得日方授權後,陌陌的設計師做了一套奧特曼表情,沒想到日本版權方不予通過,要求重大修改。

“奧特曼是一個宇宙英雄,不能露牙齒不能有舌頭,不能脆弱、不能哭。”機機先生回憶,當時日方要求奧特曼的沮喪脆弱等負面情緒表情,不能超過表情總數的20%。

“他們對於IP的保護和設計規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會列明這些設計的要求,除此之外,你不能做其他事情。你設計好的每一個東西都需要發回總部親自確認,其實在效率上是非常差的。”劉憲凱也跟日本人打過交道,他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但是這能保護IP的純潔性,能確保IP長期發展。他們自己做更多周邊的時候,粉絲的認可度不會變化。”

然而IP的版權保護,在中國原本就是個問題。如今已經如日中天的表情包界“大佬”王尼瑪和他的“暴走漫畫”團隊,在依靠表情包殺出一條血路之前,曾經十分認真地把主營業務和精力放在簽約有潛力的漫畫作者,培養自己的漫畫師上,然而不成熟的版權環境,讓他們“在這條路上飽受打擊”。

機機先生曾發現,有網店拿自己的表情印T恤和手機殼賣錢,“我們自己做的,是用絲網機套版打印上去,他們都是用數碼噴繪、熱轉印,質量很次的。”機機先生想點舉報,但在舉報事由里沒找到“侵權”選項。

無奈之下,大多數的中國表情包設計師,變現之路都“很中國”——先混個臉熟。

綜藝節目在後期制作時會用到表情包,稱為“花字”。劉倩曾在電視上看到綜藝節目擅自使用她的小幺雞,急了:“他們摳圖沒摳好。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可以給一個原文件!”

其他表情設計師不像劉倩這麽寬容,曾有一個很火的辯論節目使用了眾多網絡表情,設計師們打算聯合起來起訴這個節目。小幺雞在這個節目里被用得最多,但劉倩很猶豫要不要參與起訴。“這個節目挺火的,放上去挺好。但這幫朋友也是好朋友,他們要告,你搞不一樣,就會怪你。”劉倩最終也在起訴書上簽了名,官司最終勝訴,劉倩獲得了一萬元賠償金,她至今念叨的是:“為了一萬塊錢失去這個宣傳的機會,很可惜。”

喵魂設計的表情有時也會被一些微信公號和綜藝節目默默使用。“那些大公司覺得,表情不給他們用的作者就是傻x,”喵魂無奈地對南方周末記者說,“等你有名了,幹什麽都賺錢。”

事實未必如此,很難想象“野表情”的創作者們,能從他們廣受追捧的表情中獲利。劉倩的小幺雞算得上有名,有出版社找到她,想出一本以小幺雞為主角的漫畫。從沒做過“漫畫家”的劉倩“趕鴨子上架”,開始畫書。最後這本書銷量並不好。

劉倩靠小幺雞獲得的收入,來自一些商業廣告,按項目大小,每次五萬到十幾萬。對於這位生活在河南的個體戶設計師來說,她似乎感到滿意。

創作了“炮炮兵”的郭征,從一開始,就把炮炮兵免費提供給各類論壇和社交軟件。每年國慶,郭征都會推出專題表情包,組成炮炮兵“指尖閱兵方陣”。逢年過節,郭征也要忙著策劃應景的表情包。這些做法,推動著炮炮兵的“臉熟”。

2009年新中國成立60周年,炮炮兵入選了國家文化出口項目。2015年,郭征公司所在的常州市,也把炮炮兵作為了征兵形象代言人,用來代替“保家衛國”的傳統標語。

時機漸漸成熟,郭征的炮炮兵甚至出口海外。他申請入駐國際化社交軟件LINE。第一次審核時,LINE官方工作人員提醒郭征,炮炮兵赤裸上身屬於大面積裸露,在一些信仰伊斯蘭教的國家可能會被下架。郭征決定對這一部分不做修改,他沒想到,炮炮兵在伊朗很受歡迎。郭征猜想:“是不是因為那些地區不管是暴亂也好什麽也好,人們的情緒很壓抑。而炮炮兵不是一個正統的兵,拿這種搞笑的東西反而可以緩和他們的情緒。”

依靠海外市場收費和商務合作,現在,炮炮兵的表情包已經換取了百萬級的收入。郭征的公司也已完成了B輪融資。這輪融資之後,郭征開始為炮炮兵開發同人視頻、書籍和周邊產品——這一系列嘗試依然充滿著風險,另一款在“臉熟”上不輸炮炮兵的表情包,就曾在日複一日的周邊產品開發投入中,虧損了近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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