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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理性的市場奢侈地生存 一只花蛤

來源: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9b8db20102wbm9.html

最近我一直在學習行為經濟學,這是一門生機勃勃的學科。行為經濟學發軔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其創立者主要有理查德·泰勒、丹尼爾·卡尼曼和阿莫斯·特沃斯基等。行為經濟學將心理學引入經濟學,拓展了研究的視野,是對傳統經濟學特別是有效市場假說理論的全面反動。

傳統經濟學認為人在經濟活動中是理性的,因此就有了“理性經濟人”一說。但是行為經濟學通過實證研究,發現人在經濟活動中表現出太多的非理性。傳統經濟學理論的核心前提是,人們在做選擇時會遵循最優化原則,會基於“理性預期”,但實證證明這個前提是有缺陷的,人們遇上最優化問題時往往無法解決它的問題,甚至離尋找解決方案還差得很遠。並且,人們在選擇時並不是沒有偏見的。過度自信是與生俱來的性格特點。

泰勒在《“錯誤”的行為》一書中將心理學引入投資領域,通過提出以下一些問題:股市反應過度了嗎?價值股比成長股的風險更大嗎?股價都是合理的嗎?說明普通人在經濟活動中很少具有理性,即使有,充其量也只是“有限理性”,與“理性經濟人”之說相去甚遠。

1、股市反應過度了嗎?

那是肯定的。以交易量為例,如果是投資者是理性的話,那麽證券市場的交易量則不會很大。實際上,應該沒有什麽交易量才對。而事實上,股票的交易量特別在牛市中會大得驚人。這與投資者的過度自信有關。泰勒認為,用過度自信解釋高交易量極為合理,但似乎無法證明它的正確性。

而實際上過度反應的間接證據早已存在。這就是價值投資法。證明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投資大師本傑明·格雷厄姆。格雷厄姆在世的時候,在最後一版《證券分析》中列了一個表格,用於說明他的投資方法的效用。從1937年開始,格雷厄姆選取了道瓊斯工業指數中的30只股票,根據市盈率對它們進行排序。之後,他構建了兩種投資組合,一種包括市盈率最高的的10只股票,另一種包括市盈率最低的10只股票,最終他證明了便宜的股票不僅跑贏了昂貴的股票,而且領先的幅度很大。從1937年到1969年,如果在便宜的股票組合上投資1萬美元,那麽其價值將會漲到6.69萬美元。但如果將1萬美元投入到昂貴的股票組合中,只能漲到2.53萬美元。如果購買全部30只股票,總價值將增長到4.4萬美元。

格雷厄姆從行為學角度解釋了他的研究:便宜的股票不受歡迎,而昂貴的股票深受投資者喜愛。當然,格雷厄姆也指出,我們是可以跑贏市場的,不過無法做到一直保持這種成功。“由於疏忽或偏見導致的價值低估可能會持續一段時期,讓人難受,這種情形同樣也會出現在由過度狂熱和興奮引起的股市暴漲階段。”這就是說,類似於20世紀90年代末科技股泡沫發生時期,昂貴的科技股的價格不斷上漲,而那些價值股則蟄伏不動,使得價值股的投資表現十分糟糕。

但是在20世紀70年代,代表傳統經濟學的有效市場假說依然無視格雷厄姆的實證研究,認為價值投資法不可能奏效,但事實並非如此。有一個名叫喬伊·巴蘇的會計學教授發表了一篇有關價值投資法的論文,全力支持格雷厄姆的投資策略。巴蘇在他的論文結尾這樣寫道:“就我所研究的長達14年的股價而言,有效市場假說也許並不能描述人們的投資行為。”

戴維·德瑞曼,著有《逆向投資新策略》,他是第一個用心理學來解釋價值效應的人。他認為,投資者傾向於根據最近的情況去預測未來。泰勒順著德瑞曼的思路,做了一個合理的假設:“市盈率效應”是由過度反應引起的。因為投資者對股價的未來增長過度樂觀,市盈率高的股票(即成長股)價格才會漲得過高;而投資者過於悲觀,又導致市盈率低的股票(即價值股)的價格跌得過低。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實際上是完全成立的),那麽價值股的高收益和成長股的低收益將呈現趨均數回歸(即均值回歸)的現象。連續幾年表現優異的公司就會頂著“好公司”的光環,並且將會繼續快速成長,而連續幾年表現糟糕的公司就會被貼上“差公司”的標簽,似乎一事無成。這種印象加上做出極端的預測傾向,那麽趨均數回歸的條件就成熟了。最終,那些差公司看上去並不那麽差,它們的未來可能會表現得非常好。

2、價值股比成長股的風險更大嗎?

不會。泰勒自己也進行實證。泰勒把紐交所所有的股票按照它們在某一段時間內的表現進行排序,將表現最佳的股票稱為“贏家”,將表現最差的股票稱為“輸家”。然後把最大的贏家和輸家分為兩組,對比它們在未來的表現。如果市場是有效的話,那麽兩個投資組合的表現將會同樣好。但如果過度反應假設成立,那麽輸家將跑贏贏家。最終的結論是,輸家的收益比大盤高出約30%,而贏家的收益比大盤低出約10%。

毫無疑問,輸家組合中的股票若單獨來看都是有風險的,其中的一些公司甚至可能會破產。按照資本資產定價模型衡量,如果輸家股票的貝塔值很高,則其風險也很高;贏家股票的貝塔值較低,其風險自然也很小。但是泰勒以三年期建立了贏家和輸家組合,發現贏家組合中各只股票平均貝塔值為1.37,而輸家組合中各只股票平均貝塔值僅為1.03,這說明贏家組合實際上比輸家組合的投資風險更大。泰勒總結道,不管用什麽方法測量,價值股的表現都勝過成長股。

3、股價都是合理的嗎?

不一定。但是有效市場假說會認為股價都是合理的。為此諾獎得主羅伯特·席勒曾經在1981年發表了一篇論文,駁斥了這種謬論。

席勒收集了從1871年以來的股價和股票紅利信息,然後從1871年開始,對每一年都根據歷史數據預測未來的股票紅利,即如果某人購買了那時的股票投資組合,預測他未來能夠得到多少股票紅利,這是一種“事後合理”的預測。席勒的方法是,通過觀察實際支付的股票紅利,並將其貼現到某一年。長久以來,股價呈上漲趨勢,席勒調整了這一顯著趨勢後發現,股票紅利的現值非常穩定,但股價卻波動很大。這篇論文的標題就是“股價是否波動太大,此後的股票紅利變化已經無法解釋這種波動?”

席勒是對的,金融市場果然波動很大,就像1987年10月19日的“黑色星期一”,一天下跌幅度超過20%,星期二反彈了5.3%,星期三再反彈了9.1%,但26日星期一又下跌了8.3%。這種劇烈波動變化只能以投資者反複無常的態度即“動物精神”來解釋,但是難以證明股價都是合理的。恰恰相反的是,市場經常會對股票進行錯誤定價。而投資者即使知道了錯誤定價,這種價格也依然會繼續存在下去,甚至變得更加錯誤。要牢記一句話,價格通常都是錯誤的,有時還錯的很離譜,這就給了聰明投資者以極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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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總是這樣,有時反應過度,有時又反應不足,但不管是過度還是不足,大部分人並沒有跑贏市場。市場反常現象頻繁,有時還相當怪異,非理性者眾而理性者寡,在這種情況下,賺錢是有可能的,但十分不容易。因此投資者應該避免在市場過熱時將資金投入其中,但也不應該期待通過短線操作而獲得收益。因為即使是專業投資者尚不能總是做出正確的判斷,而況普通的投資者?

在一個非理性的市場中,能夠生存下來就是一種奢侈。有人問著名的投資者塞思·卡拉曼,若格雷厄姆-多德仍然還活著,他們會有什麽建議?卡拉曼答,他們建議的重點可能是,不要擔憂明天或下周的股票交易價格,應該需要擔憂的是企業和股票在三五年之後會怎麽樣、如果你今天購買的某只股票永久損失的可能性很小,而5年內翻番的可能性很大的話,你應該著手去做。這可能是在這個充滿非理性市場中奢侈地生存下來的最好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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