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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根本問題穿透中國經濟迷霧

來源: http://www.gelonghui.com/portal.php?mod=view&aid=2806

五個根本問題穿透中國經濟迷霧
作者:李從國


要看透紛繁複雜變化無常的中國經濟,必須要有一雙能穿透迷霧的眼睛。


  我們天天在談改革、論發展,天天這樣觀點那樣觀點,這種思想那種思想,這種說法那種說法,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來扯去,扯不出個所以然來。


  問題出在我們對很多問題的看法只停留在就事論事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層面,只看得見表面看不清實質。


  只有看清了根本問題,才能對現實經濟生活中鋪天蓋地的經濟政策和措施作出基本的判斷:哪些是在往前走,哪些是在猶豫;哪些是既得利益在作怪,哪些是不得已而為;哪些事能順利暢快,哪些事只能力不從心;哪些是在改革,哪些是在倒退;哪些事該推波助瀾,哪些事該退避三舍。


  作為經濟改革發展“新常態”的總方針,是針對吃老本爭利益的末路經濟走投無路而提出來的,其核心是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一個不具備健康可持續兩個基本條件的經濟體,死亡滅亡是必然的,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從全局的、整體的、宏觀的根本和層面上看,經濟要進入新常態,必須解開中國經濟的五大死結。


  這些死結不解開,生產力無論從制度層面講還是技術層面講都難以得到有效的解放,人的活力就激發不出來,經濟生活只能在傳統的吃老本爭利益的低級層次兜圈子,直到崩盤、窒息。


  五大死結如下: 


一、重不堪負的巨大的財政負擔


  在日常生活中人們切膚深刻地感覺到,中國的官最多,中國的官權力最大,中國的官惹不起。從數量分析角度看,中國官民比,即吃財政飯準財政飯的人與其他人群的數量比例,全世界最高,高得驚人。


  以1999年統計的官民比為例:中國是1:30人(有人稱為1:26,整個7000萬左右人),印尼是1:98人,日本是1:150人,法國是1:164人,美國是1:187人。比例最高的們列第一中國的官民比,是第二名印度的3倍。


  過大的官民比必然導致行政成本的巨大,大得國民經濟難以承受。全國人大代表葉青曾在人大會上的建議中列出多組相關統計數字:從1978年至2003年的25年間,中國財政收入從1132億增長到3萬億,約28倍。


  同期行政管理費用則從不到50億升至7000億,增長達87倍,而且近年來平均每年增長23%.行政管理費占財政總支出的比重,2003年已上升到19.03%,遠遠高出日本的2.38%、英國的4.19%、韓國的5.06%、法國的6.5%、加拿大的7.1%、美國的9.9%。


  葉青說,28年里,中國公務員的職務消費增長了140倍多,所占全國財政總收入的比例也從1978年的4%上升到2005年的24%.而在國外,行政管理費一般只占財政收入比重的3%至6%。


  以下是世界主要國家的行政管理費(或曰公務支出)在國家財政支出中的比重:


  德國(1998年)2.7%
  埃及(1997年)3.1%
  英國(1999年)4.2%
  韓國(1997年)5.1%
  泰國(2000年)5.2%
  印度(2000年)6.3%
  加拿大(2000年)7.1%
  俄羅斯(2000年)7.6%
  美國(2000年)9.9%
  中國(2000年)25.7%


  要使約7000萬人(相當於兩個半澳大利亞國家人口)吃財政飯準財政飯的人口先有飯吃,其中的一部分還要吃得好,還有一小部分人不僅要吃好喝好想吃啥吃啥還要拿得多拿得好,就成了政府考慮決定一切經濟政府最初的出發點。


  這樣的出發點一開始就緊緊地掐住了國民經濟科學布局的喉嚨,為此出發點所付出的努力幾乎把所有的政府都折騰得筋疲力盡。
  對絕大部分地方官員來講,最無奈的、最煩惱的,就是如何保證基本的財政收入,一開始就非常過分的財政收入。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地方經濟的扭曲不能全怪官員無知無能,而是官員沒有選擇然而必須要努力達到的可以拖死人的畸形財政。


二、權力對市場的擺布堵塞了經濟創造的源頭活水


  權力本身是對自由的否定,進而是對創造的否定,對市場的排斥。問題在於由於歷史發展水平層次的限制,我國仍舊處於權力社會的落後發展階段。只要權力不被關入制度的籠子,市場註定是不能完整發育起來的。這既是邏輯,亦是歷史,更是現實。


  經濟的本質是資源優化配置,經濟的意義在於創造,而無論是資源配置還是創造,都離不開在規則之下的市場自由競爭。


  因此在權力社會的發展階段,中國的經濟本質上講是沒有源頭活水的,很大程度上只能停留在吃老本、爭利益的落後發展階段。這一點從根本上掐住了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命脈。


三、權力通吃必然加劇兩極分化


  中國最富裕的,不是商人,而是權貴。這方面是不會有統計數據的,但只要腦袋正常不進水,誰都不會否認這一點。


  光從被抓出來的貪官們的依法數字,百萬級的算是小蒼蠅,是小兒科,千萬級的才算是像樣的貪汙,上億級的連小科級幹部都可以實現,而百億級千億級的也並不鮮見。


  更讓人不願意聯想的是,被抓出來的貪官到底只是事實上的貪官的多少分之一。


  這不需要去深究,“你懂的”。只要權力沒有有效的約束,絕對的權力就是絕對的腐敗。只要權力不愛約束,權力的貪婪就不會有滿足,肥肉上添膘雞腳上剮油就是必然的,兩極分化更是必然的。而兩極分化,是制造社會動蕩的禍患,也是國民經濟畸形的表現。


四、精神食糧天生枯竭抑制了精神經濟的成長


  人類幸福是由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偶合而成的。中西文化交流中西方文化特別是科學技術的流入,配以宏量資源環境人心的消耗,中國人前幾十年所生成(不是創造)的物質財富,可以說是過去一切時代的總和。但精神財富近代以來一直在萎縮。


  之於精神、文化、思想而言,權力社會一貫是任性的,只聽想聽的,不僅不聽不想聽的,而且不準說不想聽的。


  基於此,建立在獨立思考百花齊放基礎上的精神食糧生產,一直處於撂荒之中。而且近幾十年來,隨著社會從農業化向工業化的轉型,人心基本上都被物欲占領了,精神家園幾近崩潰。


  今天,電影市場被剛勁威猛的歐美大片、溫柔多情的韓劇統治了,動漫片被日本壟斷了,國內的影視產品99%以上是遙控一點著就換頻道。中國幾乎不生產精神食糧了。


  如果要用一個景象來描述中國精神食糧生產狀況的話,完全可以這樣來比喻:如果把精神食糧生產比著美術繪畫的話,那麽只準用墨筆劃,只準在宣紙上畫,而且除墨汁之外不準添加任何顏色。


  此外的油畫、乃至各家各派、水彩畫、版畫等規定之外的東西,統統嚴禁。這樣一來,百花齊放的美術囚死在只“只能水墨,不準其它,毋須多言,不能爭論”的筐筐里了,就從根本上窒息了。


  渠道壟斷了,思想禁錮了,不準說話了,哪來的精神食糧生產,哪來的精神經濟繁榮。


  對一個現代國家而言,排斥、扼制國民經濟半壁江山的精神經濟的發展,將會有一個什麽樣的後果,表現出什麽樣的畸形、荒蕪和扭曲,是人們實在不願去想象的。


五、政府事實上充當絕對大老板,全面扼殺了經濟的活力


  做生意的人深知,生產銷售每一件商品,自己只能獲得整個利益鏈條上的不到1成的利潤,大量的利潤一定是要讓給其他參與者的。否則生意就做不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條。


  假如一個生產商對應著1萬個零售商,生產商生產100萬個商品,如果一個商品有10元利潤的話,生產商每件產品只賺1元,可獲得100萬。而且1萬個零售商,每件商品賺9元,銷售100件產品可獲得利潤900元。


  總利潤(100萬乘10元等於)1000萬中,生產商只拿1/10,9/10是要拿給與其合作的1萬個零售商的。總體上統計,生產商的利潤也比每個零售商多得多得多。


  但具體到每件產品,生產商拿的卻只是利潤的1/10。這樣一來,生產商靠薄利多銷賺錢,商家靠經營多家產品賺錢。這樣生產才能做得下去。



  這里我想要說明的是,對中國經濟而言,政府猶如獨家生產廠家,企業猶如天文數字的零售商,在一個政府和無數企業之間的利潤分配,應該是企業得大頭,政府得小頭,這樣的經濟才進行得下去。

  但實際經濟生活中,對每個企業而言,最大的老板不是董事長,而是政府。政府在微觀上的每個點上都要吃大頭,不出一分錢吃大頭。眾所周知,中國的稅費是全世界最高的。


  就一個企業而言,所獲得的毛利中約60%是要以各種稅費加上不能明說的費用交出來的,自己得的是小頭。


  整個社會經濟的任何一個細胞,政府都拿大頭。這種政府具有獨立壟斷裁量權的經濟,政府想拿多少走就能拿多少走的經濟,本質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經濟的內含,從根子上扼殺了企業的活力。


  更讓人痛心的是在這“60%”當中,真正能用於政府收支的大約只有一半至2/3,相當一部分是通過各種渠道和形式流入了個人的腰包里。


  最後的結果是貪官們富了,百姓窮了,政府則成為背黑鍋的冤大頭,代表社會正能量的精英們肩上的擔子越來越沈重。這種邏輯不打破,經濟怎能健康!


  現代經濟學里有個著名的定律,叫做拉弗定律,或者叫拉弗曲線。說的是拉弗在餐廳吃飯時,突然發現了一條稅率與稅收的關系定律,用餐巾紙畫了下來,於是成名。


  內容是高稅率不等於高稅收,稅收的最高點對應的不是稅率最高點,而是一個恰當的稅率。稅率提高到一定程度後,再提高會扼制市場活力,縮小稅基,相反會減少稅收,得不償失。


  只可惜拉弗定律這東西在我們炎黃部落里,不靈。“只要辦企業政府就是大老板”,已經成為固若金湯不能越雷池半步的鐵律,不管這個“鐵律”對整個經濟體系,整個宏觀經濟起什麽作用。


總結


  當然,死結不等於崩盤,亦不等於死亡。就像癌癥不等於死亡一樣。五大死結雖是國民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的死敵,但對既得利益者而言,經營死結仍然是快樂的。猶如馬瘦了可以放血吃肉熬骨湯,馬死了可以賣馬皮。



  對於既得利益者而言,是完全的短期行為,好馬病馬都可以經營,可以獲得。故一定意義上講,中國宏觀經濟是不折不扣的“帶病經濟”,而且還有些“病入膏肓”的意味。

  然而從本質上看,從長遠看,上述五個死結不解開,中國經濟無論從道理上講還是從事實上講,都永無出頭之日。


  我們今天研究這樣那樣的問題,如果不是有助於上述五個死結的解放,都沒有研究的意義,更無爭論的必要。


  今天的新一屆政府,處在前幾十年各種矛盾和問題集中爆發的時期,所面臨的問題之多、困難之大、形勢之嚴峻,可以說是改革開發以來最嚴重的。


  從三年來的執政方針和施政措施看,所付出的努力是非常巨大的,整個經濟的元氣得以恢複,呈現很多轉陰還陽的好兆頭。然而問題的積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解決起來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中國經濟的新常態之路,還將會有很長的路要走,很多的改革要突破。


  路漫漫而修遠兮,仍需改革來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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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從國,經濟學博士,轉自公眾號:花博士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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