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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冬季達沃斯論壇的召開背景，較往屆有著更戲劇性的一面◎ 財新特派記者 張遠岸 王力為 黃山 發自瑞士達沃斯戴著會議胸牌的VIP 們、往返主幹道的擺渡車、數不清的各種派對、隨處可見的高大瑞士警察，每年的1月下旬，白雪皚皚 的瑞士小鎮達沃斯都要上演這樣一幕。 但很明顯，2015年冬季達沃斯論壇的召開背景，較往屆有著更戲劇性的一面。一方面是油價下跌給全球經濟複蘇步伐帶來的助推作用，另一方面則是全球複蘇日益不平衡：歐元區推出的每月500億歐元的主權債務購買計劃，表明歐元區面臨的巨大通縮壓力，日本央行為實現“安倍經濟學”2% 的通脹目標，繼續量化寬鬆政策，而新興市場在美聯儲今年可能加息的大概率背景下出現的貨幣貶值、資金外撤，都使得全球經濟增長的不確定性增強。 此外，包括烏克蘭危機、ISIS 極端組織的坐大、伊朗核問題、敘利亞內戰、伊拉克內部動蕩、中東問題等一系列地緣政治挑戰，也為2015年全球經濟複蘇投下陰影。 也因此，此次達沃斯論壇將主題定為“全球新局勢”，包括危機與合作、成長與穩定、創新與產業、社會與安全四部分。而在論壇發佈的《2015年全球議程展望》中，將這四部分細化為2015 年全球亟需關注的十大趨勢，其中，收入差距和失業問題排在榜首，突出了這兩大問題的嚴重程度。 “按照目前財富分化的趨勢，我們將看到全球1% 富人的財富等於剩下99% 人的財富，我們將陷入極度不平等的境地。”會議共同主席之一的樂施會執行董事Winnie Byanyima 表示。 無疑，作為討論全球議題最重要場合之一的達沃斯論壇，往往有著恢宏的敘事方式。但再宏大的敘事，也需要重要人物到場的配合。2014年的達沃斯，一定程度上成為當時中日兩國爭取國際聲援的競技場，而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現身和英文發言，為當時日本在國際上得分不少。彼時，中國只有外長王毅作為中國的主要代表與會。 但很明顯，2015的達沃斯中國不再缺位。作為今年與會最重量級嘉賓，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的到場，成為本屆會議的最大亮點，這也是達沃斯歷史上中國國務院總理的第三次與會。而達沃斯也因此進入中國時間。在李克強的隨行人員中，還包括外長王毅、央行行長周小川，企業界代表則有華為創始人任正非、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等。 中國新常態的回聲 本屆論壇共同主席之一、來自巴西ItaúUnibanco 公司的首席執行官 Roberto Egydio Setuba 表示， 中國經濟減速對全球大宗商品價格的影響是長期性（permanent）的。同為論壇聯合主席之一的英國Alliance Trust 的首席執行官Katherine Garrett-Cox 則指出，中國經濟降速是結構性而非周期性的，“不過即便7.4% 的增幅對世界其他國家而言也是值得豔羨的。”在1月21日的發言中， 李克強稱，當前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經濟由高速增長轉為中高速增長，發展則必須由中低端水平轉向中高端水平，為此要堅定不移地推動結構性改革。2014年中國政府就是按這個思路來做的，面對下行壓力沒有採取強刺激，而是力推強改革，尤其是政府帶頭改革，大力簡政放權，激發市場和企業的活力。全年GDP 增長4%，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最高，更重要的是城鎮新增就業1300多萬人，超過上年。“在經濟增速放緩情況下，就業不減反增，登記和調查失業率都下降，CPI 上漲2%，低於年初預期目標。這表明出台的一系列宏觀調控政策是正確有效的，結構性改革邁出重要步伐。”會後一位外國前政要稱，李克強講話中有故事、有打比方，便於西方觀衆理解，尤其是滑雪的比方。李克強稱，瑞士是滑雪勝地，滑雪的三要素是速度、平衡和勇氣。“對中國經濟而言，就是要在保持中高速的增長中，平衡好穩增長和促改革、調結構的關係。”無疑，李克強的到來，不僅向世界傳遞了國內經濟發展前景的清楚信息，同時也表明中國願意與世界進行接觸，重視多邊場合的態度，有助于緩和近年來關於中國外交日益強硬、挑戰國際秩序的形象。 在達沃斯主會場的國會中心內，可以容納1800人至2000人的會場座無虛席。這對見慣了大場面的達沃斯並不常見。最早到達會場的觀衆包括前世行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格力董事長董明珠、澳大利亞前總理陸克文、亞行行長中尾武彥等，足見他們對李克強講話的期待和重視。 除了李克強的講話外，其他中國官員也是達沃斯大家追逐的對象。在主題為“市場波動成為新常態”的討論中，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成為被提問最多的討論嘉賓。就近期驟然提高的全球市場波動性，周小川表示，半年前，多位央行行長曾聚在一起討論為什麼全球市場波動性那麼低，但現在的情況一下子變了。原因有三，一是可能與國際地緣政治變化相關；二是與大宗商品近期走勢有關；三是隨著美聯儲退出量化寬鬆政策，升息開始納入美聯儲的考慮。 市場參與者仍然記得2013夏季的新興市場資本流出，現在市場又開始關注（資本流出）這一風險。 同樣，在會議首日的“財新辯論：中國作為全球投資者的影響力”環節中，包括國際金融公司（IFC）首席執行官蔡金勇、格力董事長董明珠、前世行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南非貿工部長戴維斯（Rob Davies）、巴克萊銀行前CEO 戴蒙德（Bob Diamond）在內的嘉賓紛 紛對中國企業走出去以及相應的對外投資發表見解，也成為最受與會聽衆追捧的環節之一。 長青達沃斯 達沃斯之所以成為達沃斯，歷經45年不僅不衰反而愈久彌新、與會重量級嘉賓有增無減，不無秘訣。其中一個關鍵就是其議題設置總能抓住當下最重要的事件和趨勢，同時議題繁多，無論興趣專長如何，“總有一款適合你”。 比如，除了主會場數百場的討論活動外，很多與會組織和機構也紛紛舉辦 各自分會，召集與議題相關的各種利益相關方參與。以1月21日上午的防治埃博拉病毒早餐會為例，討論請到聯合國、美國以及疫苗研發機構的代表，同時參會觀衆也不無來自此前遭受過埃博拉病毒肆虐的國家代表，如烏幹達。這些人員的存在，使得討論非常具有針對性，方方面面都有涉及。比如烏幹達的代表就強調抗擊病毒過程中社會動員的必要性：強有力的社會動員機制，才有可能從根本上遏制病毒的傳播並最終將其馴服。而來自非洲其他國家的代表也指出，阻止醫生、護士等專業人員的流失以及保證嵌入式的醫療能力，是解決包括埃博拉在內的肆虐非洲大陸傳染病的根本所在。 此外，偏隅山區小鎮，使得與會人員能夠集中精力就影響人類發展的重大議題進行深入討論，而無需擔心大城市噪雜環境所帶來的牽扯。同時，作為以西方主導的以經濟金融為核心的論壇，達沃斯論壇政治色彩較淡，反而容易成為不方便接觸雙方舉行對話，向世界政商領袖傳遞信息的渠道。 2014年的達沃斯，出任伊朗總統不久的改革派總統魯哈尼，就借助達沃斯論壇一角，向世界展示其解決核危機以及國內改革的決心。而去年作為二十國集團峰會東道國的澳大利亞總理阿博特，也借達沃斯闡述澳大利亞在G20的主要議程和任務，等於提前進入議題設置和預熱階段。 達沃斯論壇開到今天，已然成為全球政商領袖最重要的年度聚會之一。而與時俱進、保持論壇的高端精英形象，是達沃斯賴以生存並可持續發展的兩大法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