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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老鋪 陳李濟爭產風波

2011-11-08  NM




擁有四百年歷史的古老藥廠陳李 濟,最近爆發一段爭產風波,令這間在港沉睡近百年的老店,突然甦醒起來。陳李濟原由陳、李兩家所創辦,今次站出來要分產的,是來自廣州的陳家,爭產數額涉 及一億二千萬。今年九月,兩位自稱是陳李濟後人的陳剛和陳家順(譯音),突然入稟高等法院,向香港陳李濟藥廠有限公司及 廿四位有關人士,追討兩人應佔香港陳李濟財產的權益,掀起一場爭產的序幕。陳剛與陳家順原是兩父女,而爭產的導火線,是九七年五月,香港陳李濟將旗下兩幢 物業,西環卑路乍街一五五號廠房,以及上環皇后大道中二○六號寫字樓,以一億二千萬元出售。由於陳剛並非香港陳李濟的股東,所以上述交易分紅時,並未取得 分毫。而陳剛興訟的爭拗點,便在於香港陳李濟的註冊股東,只是陳、李兩個家族,陳謙牧堂及李敬慎堂的信託人而已,公司的資產及利潤,身為陳家後人的他,有權分享。對於突然殺出一個陳剛,香港陳李濟的數位陳姓董事, 均表示不認識他。如陳家第十二代傳人、現時負責陳李濟柴灣工廠生產事宜的陳衍權,帶點不屑地說:「我不認識他們(陳剛父女),連名字都未聽過!」記者追問 另一位同在該藥廠返工的陳衍樟,答案亦是一樣:「我不知道他們是誰!」記者翻查陳剛報住的元朗地址,原來那只是他的貨倉。於是唯有跑到陳氏家族鄉下,南海 縣河清鄉求證,終於找到答案,陳剛父女確是陳家後人。

陳家爭產鄉里皆知「陳謙牧堂共有三房人,至今已繁衍到第十四代。子孫人數以千計,有些 留在鄉下,有些到了廣州、佛山,亦有移民外國的。」屬大房第十二代的陳慶波(六十歲)向本刊解釋,「香港陳李濟那班姓陳的,屬第三房;而陳剛則屬大房,他 上一輩一直在廣州,直至七、八十年代他才到香港發展。」原來,河清鄉裡姓陳的族人,都曉得陳剛。他於九八年四月,曾回鄉發起成立「陳謙牧堂追討委員會」, 集結在鄉下、廣州和佛山的陳氏族人,向香港陳李濟追討出售物業後的利潤,目前委員會已有三、四百人。「我哋想搞清楚,陳李濟是陳、李兩個家族一齊擁有的, 而並非一小撮人擁有。他們(香港陳李濟董事)只是『揸庄』,負責業務運作而已!」身為追 討委員會副會長的陳慶波,說時語調激動,「香港陳李濟,是廣州總店於一九二二年在香港成立的分店,資本來自總店,所以賺到的錢,陳、李兩族所有人都有權 分!」原來,擁有四百年歷史的陳李濟,一直奉行祖傳家訓,由陳、李兩家各佔一半股權,兩家各派一人擔任司理和副司理,大家權力均等,處理藥廠一切決策。而 所得利潤,由陳、李兩家對分。其中陳家將所得先均分三房人,然後每房按男丁再攤派;而李家則全以男丁人頭攤分,數目分明。

解放割斷兩店關連 今次爭產源起,在於八十年前陳李濟向外擴展業務,「紮根廣州的陳李濟,不斷派族人到外地開分店,如第二房人到上海、新加坡,而第三房人就到了香港。」陳慶 波說。陳家第十代傳人陳少泉,與李家第九代傳人李澄秋,從廣州來港開設陳李濟,並先後買入皇后大道中及西環卑路乍街物業,購買人以陳謙及李敬名義登記,取 陳謙牧堂和李敬慎堂的簡寫。「香港陳李濟成立之後,廣州店負責國內市場,香港店則專攻海外市場,兩店各自產銷,自負盈虧。」曾在香港陳李濟打工近四十年, 現已退休的康叔說。雖然兩店獨立經營,但香港陳李濟每月都會將盈利一部分,寄返廣州陳、李兩家的聯絡人,再轉派給族中各人,大家稱之為「月銀」。解放後, 廣州陳李濟被收歸國有,廣州店與香港店從此斷絕關係。「五二年香港陳李濟申請商業登記,註冊成為香港陳李濟,之後仍繼續每月定期寄『月銀』回廣州。」康叔 續說。

有限公司確定股權直至七三年,讀過番書的李家新一代上場,力圖革新,將香港陳李濟註冊成為有限公司。「當時公司好保守,員工仍然用毛筆同打算盤,買賣貨全部用現金交易。」曾參與改革的李家後人,李立本律師說,「要改革,第一步便是將partnership(合夥人)轉為有限公司,方便同銀行融資。」而香港陳李濟的股份,是按當時商業登記上,註冊合夥人而分發。其中第三房的陳家有十人,各佔百分之五;李家則有三人,各佔一成七。而兩幢物業業權,繼續由陳、李兩家後人,以個人名義代公司持有。「七五年香港陳李濟有限公司全面接管藥廠業務後,每個月百多元的月銀便沒有了!」陳慶波提及「斷銀」便氣難平,「那時聽聞他們想賣掉兩幢物業,於是在廣州教書的陳樹文(大房第十代),便與香港方面理論,並入稟法院禁制他們出售資產。事件最後不了了之,而兩幢物業也沒有賣掉。」

出售物業即時分利無風無浪的過了十二年,李家三個後人均表示沒有興趣繼續打理陳李濟,李立本形容:「當時的情況,是公司有深厚基礎,但無發展空間。」於是李家把五成中的三成三股權,轉讓給陳家,公司從此由陳家獨掌大權。而奉行了三百八十多年的合營規條亦打破。九五年,香港陳李濟舊調重彈,為出售物業而部署。首先,公司將 兩幢物業業權,由私人名義轉入香港陳李濟,並向稅局繳付了一百萬元印花稅。然後於九七年五月樓市高峰期,將西環及上環物業,分售予泛海及力中集團,套回一 億二千萬元,「所得的利潤,早已經分晒啦!」一名知情人士說。香港陳李濟出售資產消息傳開,再度挑起廣州陳家族人的怨憤。今次接棒打官司的,是陳樹文的兒 子陳剛。「他原本提議追討委員會,在香港成立一間公司,然後向政府申請法律援助打官司。但委員會有幾百個會員,要通過申請法律援助的資產審查(最高十七萬元),不知道要等多久;加上我們始終在國內,難以經常和香港律師見面討論。」於是,陳剛就以十五歲女兒陳家順的名義,申請法律援助;而自己則自掏腰包,請律師追討。

百 年老店垂垂老矣「香港陳李濟明明是分店,資本是廣州公家的。所以賣資產,陳、李兩家人人都應該有錢分!」陳慶波重申。然而香港的李立本,卻堅持廣州與香港 早已分家:「兩間店一直無賬目來往,各自產銷,賺蝕互不相干。賺的時候無分過錢,蝕的時候廣州亦沒有揼錢下來。至於月銀,只是一種傳統,我們視為 pocket money給鄉親,完全無法律責任……就算他們認為股東只是信託人身分,他們姓陳的,都無可能告埋我們姓李的啦!」陳剛父女入稟狀,至今仍未排期聆訊,香 港陳李濟一方只靜觀其變。爭產案一出,這間百年老店突然又出名起來,可惜陳李濟生意規模,經已大不如前。「九十年代的陳李濟發展平平,甚至可以說逐漸萎 縮。它現時在香港的營業額,我估計一年只有數百萬元左右。」一名中成藥批發商說。而負責廠務的董事陳衍權,拒絕接受本刊的採訪。

中 國三大名藥店廣州陳李濟具有源遠歷史而仍流傳至今的中國名藥店,就只有三間,分別盤踞於北京、杭州及廣州,其中又以廣州陳李濟歷史最悠長,凡四百年。陳李 濟創立有段古。話說明朝萬曆二十六年(一六○○年),商人陳體全,收妥貨銀乘船回廣州時,匆忙間把貨銀遺留船上,被同船的南海同鄉李昇佐拾獲,李路不拾 遺,在碼頭等候陳體全折返,二人於是結成深交。陳體全於是把一半貨銀,投入李昇佐在省城大南門經營的中藥店,雙方訂下「本錢各半,利益均霑,同心濟世,長 發其詳」的合夥契約。店名則取二人姓氏,再加上寓意同舟共濟、濟世為懷的「濟」字。陳李濟首創蠟殼藥丸,使成藥能久存而不變。而奠定陳李濟地位的,則是同 治皇帝因服用其「追風蘇合丸」後,治癒其風寒腹瀉,皇帝御賜杏和堂招牌,並欽定陳李濟的舊陳皮,為廣東省每年進奉慈禧的貢品。

北京同仁堂有 三百三十年歷史的同仁堂,以烏雞白鳳丸最馳名,其發展歷史更是早前電視劇《大宅門》的藍本。創辦人樂顯揚,祖傳三代均是名醫,傳到他更被康熙封為吏目,管 理太醫院。其間他收集古方及宮廷秘方研制新藥,並於一六六九年成立同仁堂。據文獻記載,該堂所製的女金丹,曾助康熙寵妃產龍子,深得皇宮中人愛戴,同仁堂 於一七二三年被指定為御藥供應商。成為皇宮御用,其利在於免息預領藥金,方便資金周轉。而平民認為皇帝買的必屬佳品,自然爭相購買。但弊處在於藥價受皇宮 所限,不能因應藥材市價而調整。貴價藥品,愈賣愈蝕,埋下同仁堂破產的伏線。一七四四及四八年,同仁堂兩度向朝廷借款;多捱六年後,樂家終於要將同仁堂租 予世交孫世基經營。其後樂家中興,並得道光皇帝批准,隨市價調整官藥,同仁堂得以壯大,成為北京、通州及天津三地的藥王。可惜隨後百年,中國連年戰亂,同 仁堂亦大起大落。共產黨上台後,同仁堂國有化,亦打斷了與樂家的關係。

杭州胡慶餘堂被列為國家級中藥博物館的胡慶餘堂,是由紅頂商人兼江南 藥王胡雪巖,於一八七四年所創辦。胡的外室劉芙蓉,家族開設「劉敬德堂」藥房。他見中藥大有可為,於是廣集藥方,並請江浙名醫研製成藥開辦胡慶餘堂,取其 「積善人家慶有餘」的意思。那時已發達的胡雪巖,辦藥號首講排場。胡慶餘堂位於大井巷昊山之下,是上山參拜必經之路;而且面向西湖,河坊兩邊商鋪林立,遊 人不斷。建築方面,選用江南上等紅木,前鋪後廠。堂內鎦金描彩,走廊的紅木板聯,刻上藥用材料及藥性;涼亭掛有印上民間故事的宮燈,藥櫃整齊排列。門面功 夫做得好,還要配合真材實料。胡派人從各地藥農直接入貨,減低成本兼保證質優。例如去山東買驢皮、淮河買生地、四川買麝香,甚至連輔料都指定用廣東陳三年 「陳皮」及紹興「三年陳」燒酒。胡為研製「大補全鹿丸」,自置鹿場養梅花雄鹿。胡雪巖深懂得包裝宣傳。開業之初,連續於《申報》登廣告;又設郵購服務,碼 頭派藥,及送新藥免費試用三年。每逢煉製補丸必大鑼大鼓,公開殺鹿及老虎,取其貨真價實。顧客入門,員工必主動起身招呼,不可背對客人。而他最絕的,莫如 在科舉期間,派予考生「十全大補丸」。左宗棠出征時,他派給士兵「胡氏避瘟丹」,以防水土不服,因此與左氏成為深交,屏除很多生意上障礙。又派「諸葛行軍 散」予曾國藩軍隊,獲曾稱讚為忠義報國之士,朝廷其後賜予二品官銜,故有紅頂商人之稱。時至今日,胡的三子胡大均,只收取胡慶餘堂招牌租用費,大股早歸國 有,而經營權則歸關門弟子馮根生,即「青春寶」集團旗下。馮於五年前接手該店,推行現代化改革,扭虧為盈,利潤過千萬;近日更進軍香港,與港商合作在灣仔 開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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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茶只占一% 就能合法標示「產地台灣」誰讓享譽百年的老鋪涉賣假茶?

2014-09-22  TCW
 
 

 

「台灣製造」商品又掉漆!士林地檢署調查,多家知名茶行涉嫌以低價進口茶偽裝台灣高檔茶牟暴利,連百年老鋪「嶢陽茶行」也涉案!茶農憂心,政府再不把關,台灣茶的形象將被摧毀。

撰文‧鄭閔聲

「堅持傳統工法的小農,這幾年的生存空間,一直被工業化大量生產的進口茶壓縮……」周末傍晚,一位獲獎無數的製茶業者,坐在昏暗狹小的店面裡感嘆著。他拿起剛燒開的熱水熟練地沖洗茶具,然後抬起頭說:「進口茶不是不好,只是不該被當成台灣茶賣;政府再不解決假冒台灣茶的問題,就等於摧毀老祖先留給我們的茶文化。」九月五日,士林地檢署認定,多家知名茶行涉嫌聯手在中國購入低價茶葉,再輾轉運往東南亞取得產地證明,循正常管道進口台灣後,竟偽裝成高檔台灣茶販售,不法獲利至少上億元。儘管多數業者被檢方約談時矢口否認,但這起偽冒事件,勢必再次重挫消費者對「台灣製造」商品的信任。

公開的祕密?

偽冒茶氾濫,百年老店淪陷整起假茶事件之所以受到注目,最主要在於遭檢方約談的茶商,在業界皆非沒沒無聞,其中,又以多次入選台北市十大伴手禮的百年老店「嶢陽茶行」最負盛名。負責人王端鎧雖對檢方表示,「只是向上游進貨,其他都不知道。」仍被諭令以三十萬元交保。

嶢陽茶行的歷史,可回溯至清朝道光年間。一八四二年,祖籍福建安溪的王擇臣飄洋過海來台定居,並於彰化鹿港開設三元茶莊,販售家鄉出產的鐵觀音與烏龍茶,在台灣士紳階級之間頗受好評。事業有成的王家衣錦還鄉前,還在鹿港文武廟正殿捐獻兩支樑柱,回饋鄉里。

一九二一年,王家第三代王淑景繼承祖父手藝,在廈門創立嶢陽茶行,產品不僅銷遍中國東南沿海各省,就連新加坡、越南、菲律賓等國華僑也趨之若鶩。日後因中國戰亂不斷,嶢陽在一九三七年轉往香港開設分公司;一九五三年,台灣嶢陽茶行正式成立。

這家歷史超過一百七十年的老字號茶商,目前由第六代王端鎧經營。二○○四年出任嶢陽總經理的他,改變長年以批發為主的營運模式,以創新思惟打造品牌形象並積極拓展門市,試圖融合東方文化與西方時尚。

王端鎧成功地讓消費者相信喝茶也可以很「潮」,但百年老店的深厚基礎,才是嶢陽能與同業區隔的無形資產。

「歷代傳人秉持百年傳承精神與製茶工序,以對茶的高度鑑賞力,由挑茶、選茶、焙茶到評茶,每個步驟都充分傳達對茶葉品質的堅持。」這段充滿自信的文字,正是嶢陽網頁上的「自我介紹」。

連一家公開宣示「售出的每一包茶,都是百年茶行信譽保證」的業者,也被捲入偽冒茶風暴,可以想見,市面上琳琅滿目的「高級台灣茶」,名不副實者勢必不在少數。儘管檢方將偵辦重點放在業者引進了依法禁止進口的中國茶葉,但隱藏在事件背後的真相是,偽冒高檔台灣茶的越南茶早已在市面上流竄多時,政府部門卻毫無因應作為。

根據財政部關務署統計,一三年台灣進口茶葉超過三萬公噸,其中有七成以上來自越南;而農委會評估,台灣茶葉年產量僅約一萬五千公噸。也就是說,在市面上流通的越南茶數量,已超過土生土長的台灣茶,但政府並未追蹤進口茶葉流向,當然無法在第一時間掌握混充進口茶的廠商。

進口茶去向不明

歸類工業產品,無品管認證「我們從七、八年前就聽說有人在賣越南茶,也找過農會與鎮公所反映多次,希望政府能管一管進口茶葉賣到哪裡,公布買進口茶的廠商,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一位在杉林溪經營茶園的茶農無奈地說。

「政府必須落實履歷認證和溯源系統,才能確保消費者買到貨真價實的台灣茶葉。」長年投身茶文化推廣的非常境界文創執行長田竹英指出,台灣各地農會與地方政府已陸續推出茶園證與產地標誌等認證機制,確保茶葉來源,但這些機制只是鼓勵性質,並未強制執行,對進口茶葉也沒有相應的品保認證,才讓業者有機會以進口茶葉魚目混珠。

對此,農委會茶改場副場長陳玄表示,農委會對於台灣生產的茶葉,有各種產銷輔導與分級機制;然而,進口加工用的大宗茶葉,過去被歸類為「工業產品」,並不適用於類似制度。

台灣區製茶公會總幹事范德光則強調,台灣烏龍茶的外形、品種與風味,與進口茶葉有市場區隔,且進口茶葉絕大多數為大宗商用茶,不可能加入混充為台灣烏龍茶。

不過,也有專家指出,絕大多數的越南茶,其實是由台灣廠商栽種的台灣品種,除了農藥殘留與生產流程管控的差異之外,無論外觀、風味都與國產茶十分近似,就連行家也沒有把握能喝出其中差異。

茶齡超過四十年的台灣伍中行董事長吳傑熙,就曾與兩位專家花了一個下午不斷反覆沖泡、品嘗,試圖找出阿里山與越南烏龍茶的細微差異,結論卻是「真的分不出來」。

正因消費者無力辨識,政府監督機制的責任相形之下更吃重。偏偏在業者與專家眼中,商品端標示管控不力,正是造成混充茶亂象的另一癥結。

「政府不但沒有追蹤進口茶流向,連產地標示也不嚴格要求,我們隨時可以在市面上看見售價比產地收購價還低的『台灣茶』,一般小型茶農或茶商該怎麼生存?」吳傑熙直言,進口茶不一定就是劣質茶,但政府單位對標示不實的業者視而不見,放任低成本的偽冒茶流竄,對堅持不賣混充品的茶商是重大傷害。

規範變「洗底」

來台加工就可視為台灣茶

事實上,政府並非沒有規範,只是規範得令人匪夷所思。根據監察院二○一○年的調查,主管食品安全與標示的衛生署(現衛福部)竟認為,茶葉只要是在台灣混裝加工,即可依「實質轉換地」原則,將產地視為台灣,無論原始茶葉來自何地、比例如何摻配,就算只混入一%台灣茶,茶葉產地也可標示台灣,形同大開方便之門,讓業者將進口茶葉「洗底」,成為高檔台灣茶。

即使監察院早已發現問題,並對衛福部、農委會提出糾正,但四年過後,政府機關對國產茶的「規範」方式,依舊沒有任何進步。

陳玄指出,台灣茶葉用量龐大,加工「拼配」在所難免,只要進口茶葉在台灣完成的重要製程或附加價值率超過三五%,即可視為「實質轉型」,在包裝上標示為「台灣茶」。但「實質轉型」的認定細節,他則表示農委會與業界尚未完全達成共識,仍須持續溝通。至於拼配茶產地與比例標示,則依經濟部標準局規定辦理,農委會未明確規範。

范德光則認為,進口茶類經過台灣的優良技術加工拚配,再以台灣茶名義高價輸出國外,能賺取龐大外匯,台灣不應將機會拱手讓人。

但一位多次獲獎的茶農痛批,「政府的怠惰不作為,將賠上台灣茶形象。」當有廠商開始將成本低廉的進口茶葉,以國產茶名義傾銷回台,勢必危及既有業者生計,並造成負面連鎖效應,「如果觀光客知道他們買的茶,其實不是來自台灣,台灣茶的市場價格當然會掉;茶行為了生存只能繼續壓低成本,最後不管哪裡出產的,都只會是廉價茶了。」吳傑熙也舉不產茶葉卻以「英式紅茶」聞名全球的英國為例,強調品質分級與認證機制的重要,「我們必須承認,台灣人喝的茶葉有一半以上是從國外進口,只要政府對茶葉的產地、品種、風味、農藥殘留、加工方式都訂出標準,就能有效區分『台灣烏龍茶』與『台式烏龍茶』,不但能讓消費者放心,更能帶動台灣茶葉精品化,提高附加價值。」有人以「全世界的港口,就是台灣茶的分布座標」,形容台灣茶如何暢銷全球,曾幾何時,卻連台灣人都無法確定,自己喝的是不是正港的台灣茶。將「結合茶藝與產業文化,形塑『台灣茗茶』優質形象」列為二○一五年年度焦點施政目標的農委會,是否應該提前展開行動,挽救岌岌可危的台灣茶形象?

進口茶近七成,有多少偽裝成國產茶?

——2013年各國茶葉在台市占率越南 22050公噸49.1% 台灣 14718公噸32.8%

中國8%

斯里蘭卡5.3%

印尼2.2%

其他2.6%

外國進口30187

+ 台灣自產14718

=44905 (公噸)

資料來源:

農委會、財政部關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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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一之軒專賣幸福感 屹立35年 精算每款麵包上架績效 老鋪年吸五億元

2015-11-16 TWM

「一之軒」三個字給你的印象,是麻糬、桂圓蛋糕、還是香蔥麵包? 雖然沒有冠軍達人加持,親民又溫暖的品牌形象,深植人心。 背後的推手廖明堅,卻一路走得兢兢業業:「烘焙業在台灣,一分一秒都不能鬆懈。」一之軒是駐足台北市師大路的三十五年老店,從傳統陽春麵包店一路進化成以 桃紅色調吸睛的時尚烘焙店。老闆廖明堅並非一路順遂,他體察市場變化、抓準消費者口味,也能從錯誤中學習,化逆勢為優勢,靠一顆一顆麻糬明星、平價麵包開 創出連鎖王國。

走進門市,架上一個個渾圓柔軟的波羅麵包、底部油煎酥脆的香蔥麵包,或是鹹甜鹹甜的麻糬,不禁食指大動,毫不猶豫地抓了一、兩個到結帳台,掏錢時沒有太多心理負擔,只等不及地一口咬下去。

這就是一之軒的品牌力量:親民的幸福烘焙。當其他老牌如新糖主義、惟客爾、可頌坊、丹比喜餅都黯然消失時,一之軒仍屹立不搖街頭,全台十三家門市、今年業績上看五億五千萬元,還打算每年以兩家的速度擴店。究竟一之軒是如何走出今日的局面?

重紀律 固定晨操、處處貼標語關鍵在於不斷「學習」。第一次和廖明堅見面時,拿到他的名片,頭銜不是創辦人,不是總經理,竟然寫著「總學習長」,他靦腆地 笑說:「活到老學到老,人得不斷學習,不進則退。」第二次約在總部碰面時,一進到電梯,就看見貼著精神標語:「本月一詞:謙虛。」早上九點鐘一到,廣播喇 叭傳出晨操音樂,廖明堅站在辦公室區開始揮舞臂膀帶著員工做早操,然後熟練地拿出當天的剪報,分享熱騰騰的觀點。在內勤辦公室,處處貼滿財經雜誌的好文剪 貼或公司標語:「翻轉一之軒,改變看得見。」不僅學習的衝勁,彌漫公司之中,走到會議室,牆上掛著「員工自律信條」、「龜毛條款」,載明不得遲到、不得收賄等規範,以及「一之軒憲法」,規定公司舉債金額不得超過資產的三成、不得做本業以外的經營或投資、不得有公司婚外情等,這些條例綱要全都出自廖明堅之手,處處可見他形塑公司文化的企圖心。

廖明堅戰戰兢兢的危機感,源自於早年差一點滅頂的教訓。

一九八○年,畢業自中興大學法商統計系的他,在熙來攘往的師大商圈開設第一家現烤麵包的烘焙坊,因有別於「師傅在後面做、小姐在前面賣」的傳統單店經營方式而大受顧客歡迎,他嘗到了日進斗金的滋味。

或許是成功來得太容易,他得意之餘開始高速展店,短期內開出十三家門市,還另外投資兩家泡沫紅茶店、兩家餐廳、一家中央工廠。

擴張很快,業績卻未等速跟上,過度擴張的苦澀立刻迎面襲來,他嘗到財務周轉不靈的苦果,那陣子,「凌晨三點半電話響,我只敢叫家人接電話,轉告電話那頭說我不在家。」他形容,深皺的眉頭難忘當年的惶恐。

專賣烘焙機器的新麥機械董事吳曜宗和一之軒合作了三十年,與廖明堅也從客戶變成好友,在廖明堅周轉不靈時,他二話不說就借予資金,「廖明堅即使在事業谷 底,奮鬥專注的心、對待員工和供應商如家人的情誼都沒有變過。」此後,廖明堅常把「少年得志大不幸」掛在嘴邊,時時警惕自己要一步一腳印,永續經營。

九六年,他將店面收到只剩三家, 重新學習財務、人力和品質管理。首先,他退一步檢視自己的產品,發現一之軒的產品太單一,「每天這麼多的來客數,我們只能賣麵包嗎?」拚逆轉 靠招牌麻糬 甩滅頂危機他尋找第二類品項,決定請師傅學習製作當時正夯的「曾記麻糬」,沒想到研發相當成功,按壓會回彈的韌度,創造了一之軒麻糬的特色,讓顧客愛不釋 口,一天可賣出一千多顆,隨著店面增加,如今每天出貨至少一萬顆。

接著,搭上周休二日的國內旅遊風潮,廖明堅複製開發麻糬的模式,循著找出「台灣人喜歡又熟悉」的糕點思考,陸續開發「桂圓蛋糕」和「綠豆冰糕」成為明星伴手禮。

如今,光是伴手禮就占一之軒營業額的三五%,其他為麵包四五%、蛋糕一五%,相較初期大部分都賣麵包的業績,整整翻了一倍。

二○一二年起,廖明堅啟動一之軒轉型,門市以桃紅明亮的時尚感一新耳目,並在女兒廖珮綺建議下,跨入客製化的喜餅市場,形象的翻新加上門市裝潢氣氛的提 升,都為一之軒帶進新客源,儘管門市僅十三家,業績與擁有二十餘家門市的連鎖同業聖瑪莉、順成蛋糕相比,不遑多讓,顯見一之軒的單店業績貢獻度遠大於前述 兩家。

今年才被延攬到一之軒擔任品牌技術營運副總經理的劉慕孝認為,一之軒從小小烘焙店做到連鎖規模,很多管理制度都是一路慢慢加上去的,感受「廖總經理很有求知欲」,不論對國外建立品牌的方式或是同業作法都求知若渴。

衝績效 麵包上下架分秒精算廖明堅總是保持對市場的高度敏銳,當麵包達人吳寶春獲得世界麵包冠軍,市場開始流行歐式麵包時,歐式麵包立刻取代門市枱面上一 半的台式麵包;但當他發現業績不如預期後,立刻著手調整產品,更為此花了半年時間,才找到歐式、日式和台式為「二:二:五」的黃金比例。

麵包架的學問,還不僅如此。他拿出一張產品表單,分類上的A產品屬於明星商品,全天都得販售;C產品只在尖峰時刻販售,上下架時間都得記錄;而有保鮮時效的產品,例如沙拉麵包只能離開冰箱四小時,時間到了就要下架。

透過這張表單,他有效管理兩百多款產品的尖、離峰與上、下架流程,更藉以監控門市的商品去化速度。同時,運用大數據分析,還能在第一時間掌握每家分店的銷售數字、熱銷品項的個別變化,進而作為採購或是業務了解的判斷依據。

身為日本「經營之聖」稻盛和夫「變形蟲理論」的信徒,廖明堅將中央工廠、門市的前店後廠分拆為兩個利潤中心,並保留三成的淨利給各自的利潤中心分享。如此一來,前店後廠便會主動關心自身的績效。

他舉例,門市因為向中央工廠進貨,就會關心進貨成本是否高於同業;而門市後廠的師傅也會注意前場的銷售情況,一看到架上空了,也會主動增產。同時,也讓員工會動腦筋思考如何降低進貨成本、降低損耗,而不是打卡下班就算了。

廖明堅直言:「我們贏別人的,就是當烘焙業的門市平均損耗率達五%時,一之軒得以控制在三%以下。」原來,比別人少二%的耗損,就等於比別人多二%的利潤,一之軒的勝出祕訣盡在其中。

惜人情 傳統單店附近絕不拓點今年十一月,一之軒甫進駐桃園第一航廈,更將在師大商圈再開轉型店,擴店動作頻頻,廖明堅卻將成長功勞歸功於「人」。

他回憶今年年初,師大總店的鄰近老店俊明行店東二代,突然問他要不要租下店面,他相當詫異,長年自用不租的店面怎麼同意出租了?

原來是信守承諾的老闆在過世前交代兒子,如果打算出租,就優先租給廖明堅。

一之軒在師大路一開三十多年,與老鄰居都有好交情,店旁巷子裡的一位店東老友也曾很有義氣地告訴他,「曾有烘焙坊要以五十八萬元的高額租下他的店面,他拒 絕了,原因是一之軒就開在隔壁,競爭會影響老鄰居的生意。」這位老鄰居後來把店面租給服裝店,每月店租收入整整少了十萬元,類似的事情都讓他心懷感恩。

如今,他拓點也將心比心,如果旁邊有傳統單店,他絕不開店,「我不能讓一個家庭沒飯吃。」每到發薪水之前,面對三六○位員工,他不時會看著薪資表思考:「這個人有沒有家庭?這份薪水夠他支撐養家嗎?」有時候不禁添加一些金額。

廖明堅說:「這是經營的背後,許多人看不見的辛苦。」打滾商場三十五個年頭,他經常自省,一之軒何德何能有今天?人人都很努力工作,為什麼老天特別眷顧他?

「我想這是一種使命,要我把這份幸運來幫助更多的人。」一個麵包在廖明堅眼中,撐起的不只是一個品牌,更編織出一個推己及人的世界。

撰文 / 許秀惠、黃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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