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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莫瑞試圖證明華爾街宣揚的投資哲學能夠讓投資人的資產增值速度超越大盤,不幸的是,他最終發現「超越大盤」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在他的遺作中,歸納 出讓投資人避開華爾街陷阱的投資關鍵。 撰文‧楊卓翰 因腦癌而走進生命最後半年的華爾街銀行家高登.莫瑞,反思金融市場上主流思惟,凝聚成一套「反華爾街式」的投資邏輯。這些邏輯並不複雜,也不像我們常見令 人興奮的投資機會。莫瑞用平實的文字講述一套簡單,卻讓他在華爾街投資銀行打滾二十五年才領悟到的道理。 《今周刊》特別在莫瑞去世後、中文版發行之際,獨家專訪該書共同作者丹.高迪,為我們解說書中提出的四大關鍵,以避免落入莫瑞口中的「華爾街陷阱」。 「告訴你一個簡單的數字,這個數字你不會在金融機構的文宣上看到。」高迪一開場就指出赤裸裸的現實:「一九九○年到二○○九年,美國標準普爾五百指數的年 化報酬率(每年的大盤報酬率)大約是八%。而投資股票型基金的平均報酬率,在扣除手續費、稅率等交易成本後,僅有三.二%,只比通貨膨脹率來得高一點而 已。」別把「超越大盤」當成目標這個令人錯愕的結果,有二個根本原因。首先,華爾街銀行的目的並不是讓投資人賺錢,而是吸引投資人下單,以賺取手續費。 「他(莫瑞)在那樣的環境工作了二十五年,了解這個遊戲規則並不適合散戶投資人。在下單或贖回一來一往之間,大部分的投資人就把利潤全部送回銀行了。也因 此,我們會有這套可以說是『反華爾街式』的投資邏輯。」莫瑞的經驗告訴我們,多數人投資失利的另一個原因,在於我們想預測股票市場的走向,但結果卻總是令 人失望。 「當莫瑞聽到那些華爾街頂尖的基金經理人自己也摸不清頭緒時,他了解市場沒有永遠的超額報酬。如果你知道了什麼消息,很快別人也會知道,結果就是一窩蜂地 買進或賣出,造成價格超漲或超跌。」高迪解釋,「很多研究顯示,投資人在跟隨潮流的過程中,買高賣低,是因為他們都沒有建立自己的投資紀律:投資人一再地 被壞消息嚇到而在跌時賣出,被好消息激勵而在漲時買進。」以﹁再平衡﹂擺脫買高賣低要從總是買高賣低的陷阱中脫離,莫瑞和高迪建議投資人做好固定的投資部 位計畫。 「第一,你可以利用被動型的指數型基金,建立起不同的持股結構。例如五○%的標準普爾指數基金,和五○%的道瓊指數基金,各一萬美元。」接下來很重要,也 是最困難的:「你要不斷地『再平衡』(Rebalance),保持這個比率。」高迪說。 他接著指出:「投資是一件違反天性的事。我們習慣在上漲時加碼,因為我們覺得它會繼續漲。不知不覺中,你就追高了。這就是散戶賠錢的癥結!這時你就需要用 再平衡來自動停利。」舉例來說,當一萬美元的標普指數基金淨值提高了,變成一萬五千元,你應該將五千元的獲利出清,以固定比率分配到你的資產配置裡。「這 麼做的話,你就是自動停利。每一次你的賣出,不是因為你覺得價格要反轉了,而是因為手上的部位結構改變了。」同理,當資產價格跌落時,你為了再平衡,就會 強迫性地買進便宜的資產。 ﹁違反天性﹂才能持續獲利「再平衡要求你做違反天性的事情。當市場大跌時,每則新聞都是利空,你的每根神經都要你賣出。但再平衡卻要你買進。」在平衡的過 程中,買進的永遠是表現不好的資產,賣出的永遠是已經上漲的部位。跟隨市場進行調整,就是莫瑞和高迪所稱的「被動投資」。 但是為什麼被動投資這麼難做到,而市場上的主流仍是主動選股?高迪指出,全球金融市場裡有八九%的資產是主動投資,只有一一%的資產是被動投資。 「這是因為我們總認為主動出擊一定會有收穫。社會告訴我們,如果你夠努力,一定會成功。莫瑞說過,雖然這種思考方式是華爾街的共識,但是金融市場並不這樣 運作。我們有前車之鑑,主動選股的結果,幾乎無法贏過大盤。」高迪回答。 「當然我們看到極少數像巴菲特這樣的人表現很好,但其他人都不是巴菲特。」莫瑞和高迪認為,購買主動型基金,除了大盤的系統性風險外,還得承擔基金經理人 選股能力的風險。投資人無從得知經理人未來的表現,又要付出較高的管理成本,拉低報酬率。和被動基金相比,自然很難勝出。 波動小的資產整體報酬才高在建立被動投資的策略後,問題還是回到:要買什麼?對此,高迪認為,以長期投資來說,投資人應該優先選擇成本低廉的資產。 「以基金來說,主動型基金一年的成本就要比被動型高上一%至二%,以長期來說,這一點小錢將有可怕的複利效果。」高迪說。 第二,他指出,在長期投資下,波動幅度低的資產會比波動大的整體回報來得高。「這和我們一般的認知不同。因為在累積最終收益時,不是決定於平均報酬率,而 是實際的複利。」依照高迪的計算,當資產價格跌落五○%時,它需要再漲一○○%才能攤平損失;但跌落八%時,只要再漲八.七%就能攤平。這就像龜兔賽跑, 最後贏的會是步伐緩慢卻穩定的烏龜。 華爾街銀行家在死前留下的投資概念,並不難理解,甚至有些老生常談。「沒辦法,因為真理總是如此。」高迪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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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兩年多的奇美電兩大股東爭執大戲,終於在許文龍家族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畫下句點。宣布退出後的第三天,許文龍在自家宅邸拉琴、宴客,透露出他的好心情。他很清楚,無法再為奇美電打拚,只能選擇放手。 撰文‧賴筱凡 五月十八日,就在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捐贈博物館的那個下午,一場小型演奏會緊接著在許文龍家上演。琴聲如訴,緩緩自小提琴弦上滑出,就好像許文龍這天的好心情一般,在他心裡,企業是一時的,唯有博物館與醫院之於社會的貢獻,才能長存。 這是奇美實業宣布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的第三天,許文龍表現平靜,「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了。」貼近許文龍身邊的人士透露,奇美電與群創合併走一遭,經 歷整合問題、美國反壟斷訴訟案,乃至於龐大的債務問題,五月十五日奇美實業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許文龍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 據了解,許家不得不壯士斷腕,從去年奇美實業年報可窺一二。過去石化業有「北台塑、南奇美」兩強,奇美實業更是公認的幸福企業,但去年在龐大轉投資的業外 損失拖累下,竟繳出五十年來最大虧損成績單,在本業獲利僅七十一.九七億元,不若前三年的逾百億元水準,認列投資損失達一一九億元,最後每股稅後虧損達 二.二一元,原來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的那把火,已經燒到奇美實業。 幸福企業五十年首見虧損 二○一一年,面板業的景氣蕭條,等不到面板報價回穩,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時任奇美電董事長的廖錦祥,為了奇美電銀行聯貸,擔心到耳中風,「他們都很清 楚,聯貸案這關不過,奇美實業也會被拖下水,光看他們手上奇美電股票幾乎都質押,就曉得壓力有多大。」知情人士透露,即使奇美電與群創合併,但給許文龍家 族的壓力未減。 眼看奇美電虧損累累,奇美實業只好進行內部大瘦身,「只要資源重疊的部分就整合,cost down再cost down。」奇美實業的員工私下抱怨,「虧錢的明明是(奇美)電子,卻連(奇美)實業也要一起苦。」對於奇美實業五十餘年的幸福企業員工來說,「打從○八 年金融海嘯,奇美電大虧開始,奇美實業就不再幸福。」確實,過去一年來,奇美實業的營運費用大幅削減,以前一年營業費用得支出一四八億元,去年縮減到八十 六億元。「(奇美實業總經理)趙令瑜上台後,整頓得很厲害,但一切還在常軌。」貼近許家身邊的人士不諱言,趙令瑜節省支出不遺餘力。 一頭灰白頭髮,面對記者追問,趙令瑜總是秉持著低調原則,一貫的笑容、快步離開,但奇美實業上下都知道,這位從基層做起的總經理,採購人員在他眼皮底下,很難搞鬼。 如果年輕三十歲 就跟它拚不過,奇美電的虧損壓力越來越大,即使奇美實業的塑化本業撐住,卻挺不住轉投資的虧損一再擴大。 甚至,奇美電兩大股東之間的矛盾,還倒打奇美實業一巴掌。 奇美電內部人士透露,在群創班底進入奇美電之後,奇美電董事長段行建把採購、財務等大權一手攬,過去奇美實業提供奇美電需要的塑化原料,可是,去年奇美實業送去的報價,居然被打回票。 這看在老奇美人眼裡,幾乎是大忌,「或許兩家公司的關係不若以往,但面對奇美電這種態度,奇美實業能忍嗎?」對此,奇美電發言人陳彥松回應,任何採購案都有其程序,奇美電不會因供應商不同而有差異,實在無需擴大解釋。 隨著外界不斷用放大鏡檢視奇美電兩大股東的關係,許文龍家族與鴻海之間的裂痕更大。就在奇美電董事會召開前兩周,許文龍家族的代表直接向段行建開口,決定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段行建馬上表達挽留之意,卻已留不住許家要退出奇美電的決心。 「我很清楚,如果今天年輕個三十歲,還可能跟它(面板)拚,但我已經八十四歲,能做的有限。」許文龍曾私下和身邊的人如此透露。 最終,奇美實業不得不放手,「或許(許文龍家族)退出,對奇美電好、對奇美實業也好,許董、廖董都比以往寬心得多,所以還能釣魚、拉琴,心情也不像去年跟著銀行聯貸起伏。」知情人士說。 面對外界猜測是否要將股權轉手中資,或讓奇美電引入其他策略聯盟對象,許家人揮了揮手,「許董的立場很清楚,他是重然諾的人,答應銀行團的(對奇美電)增 資都會繼續做,其他的就留給段總安排。」許文龍八十四歲的人生,從石化業起家,拓展到電子產業,要投入面板業時,他曾問當時奇美實業總經理何昭陽一句: 「賠了,會不會影響到奇美實業?」何昭陽很明確地回答,「不會。」然而,時光移轉,面板景氣不再如他們當年所想,奇美電的百億虧損終究還是燒到奇美實業門 口,為奇美電、也為了奇美實業好,許文龍的面板大業最終還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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