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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礦世界的權力遊戲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33745

2016年9月28日,四川巴郎河口礦場。巨大的熱量和機器的噪音讓人無所適從。(視覺中國/圖)

(本文首發於2018年3月1日《南方周末》)

“一幣一別墅”的財富神話依然在幣圈里廣為流傳,不斷有新的投資者躍躍欲試。但其實,從礦機廠商到大礦場主,再到礦池,這個小圈子已經形成了一個穩定的權力結構。

制售礦機、挖礦、建礦場、搭礦池,“礦圈”成為區塊鏈世界里另外一條發財之路,礦機也成為一門鮮為人知的“大生意”。

按照比特幣發明者中本聰的設想,理想的狀態應該是“去中心化”的,算力分散在全球各地。但是,與去中心化背道而馳,礦池是絕對的中心化,越來越多的礦機接入到礦池里。

“如果說炒幣是一條不歸路,那麽投資礦機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回收成本只是時間問題。”深圳愛播時代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鐘熙算了一筆賬,一臺礦機每天200元收益,120天可以回本,之後就是利潤了。

2017年10月,鐘熙在主業之余,加入了挖礦大軍,並迅速成為礦圈大佬,他在江西、四川、貴州等地運營著多個大礦場。

其實這個“穩賺不賠”的生意仍然依賴於幣價的持續高漲。過去兩個月時間,比特幣幣價從15000美元跌到了10000美元左右,甚至一度跌破6000美元,使得礦機回本周期延長,如果一直跌下去,盈利也就遙遙無期了。

在比特幣問世4年之後,也就是2012年,可以量產的礦機才出現。在此之前,挖礦主要是私人行為,家用電腦就可完成。“那時,家用電腦就是印鈔機,每天都能挖出不少比特幣。”資深數字貨幣玩家、早年賣過礦機的黃世亮向南方周末記者回憶。

礦機出現後,挖礦開始“社會化”,出現了礦場和礦池,挖礦成為一件集體工作。單獨的礦機被礦場托管,就像生產線上的工人,只要擺在那里,就可以每天領薪水。

制售礦機、挖礦、建礦場、搭礦池,“礦圈”成為區塊鏈世界里另外一條發財之路,礦機也成為一門鮮為人知的“大生意”。

中國則成為全球最大的礦機生產地。從2012年開始,在中國誕生了一批礦機生產商,如生產烤貓礦機的深圳比特泉有限公司,還有現在赫赫有名的比特大陸、嘉楠耘智和億邦通信。在深圳華強北,到處也都可以看到外國人帶著翻譯詢問礦機價格。

近期,比特大陸CEO詹克團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這個成立僅4年的創業公司,2017年的營收規模約25億美元。比特大陸號稱全球最大的礦機生產商,他們的螞蟻礦機一直都是幣圈和礦工世界的硬通貨。

與幣圈一樣,礦圈也需要信仰——要堅信礦機每天機械地數學運算能夠創造巨大財富。

不過,與比特幣所宣揚的“去中心化”背道而馳,礦工的世界正在走向“中心化”。礦機銷售商自己建礦場,投資者買完礦機之後,又被銷售商托管;而生產商則自己建礦池,又將礦場給管起來。

這種“中心化”的過程,使得礦圈的財富被少數人攫取,鐘熙要想進入到核心圈子,也並不容易。

“抄底”礦機

2018年2月3日下午,在位於深圳市南山區鐘熙的辦公室,1994年出生的劉彬彬前來詢問礦機的行情,他打算入手500—1000臺螞蟻礦機。這是一個大單子,當時螞蟻礦機S9的市場價是17000元左右,500臺就是850萬元。

在礦圈,不少礦工,尤其是大礦場主,他們既用礦機來挖礦,也會倒賣二手礦機,鐘熙就是這樣。2017年12月份,比特幣價格大漲,礦機成為搶手貨,誰有礦機,誰就有發言權。

劉彬彬的這單生意最終沒有談成,他希望14000元可以拿貨,這與市場價有差距。不過,10天之後,當他再次詢價時,一臺S9價格已經超過2萬元。

礦機的價格與幣價成正比。在幣價下跌時,礦機的價格也隨之下降,以螞蟻礦機S9為例,它在最高位時可以賣到32000元。不過,與炒幣不同,礦機的價格要相對穩定一些,不會像幣一樣,暴漲暴跌。

“幣價可以一天跌三成,我以前炒過股,心理受不了,礦機的漲跌則要小很多,慢很多。”深圳偉信科技有限公司CEO丁楊從2017年11月份開始在華強北賣礦機,但是他從不炒幣。

在丁楊看來,如果說炒幣是賭博,那麽炒礦機就更像是炒股票了。

他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炒幣快進快出,賭的是運氣;炒礦機則不是,礦機每天都會有收益,就像股票分紅;等使用一兩年後,遇到牛市,還可以轉手再賣一個好價錢。

丁偉有一個公式,可以算出礦機應有的市場價,即礦機日收益×回本周期。目前市場預估的回本周期是在120-180天之間。

“按照這個公式,一臺S9礦機的市場價應該在12000元左右,真實價格確實高出了應有價格。”丁楊說。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就像很多股票的價格要明顯高於其真實價值。

三個月前,媒體的報道讓深圳華強北再次被人們關註。根據媒體報道,當時華強北的礦機生意一片繁榮,就連路邊拉客的人也把口號從“手機、電腦”變成了“礦機、礦機”。

但是很快,市場就變得冷清了。尤其是年前,詢問礦機的人明顯少了很多,除了春節的因素外,就是那個時候幣價太低,新投資者不敢入局,礦機持有者又囤貨,不願低價出售。

在幣價下跌的那幾天,不少人看到了抄底的機會。但是,想要抄底並不容易。劉彬彬就有這樣的感受,他一直沒有遇到一個可以給他大量發貨的老板,只有幾個急於套現的人願意先給他提供少量礦機。

在傳統市場中,很少有哪類設備可以像礦機那樣被“炒”——流入市場之後,價格受新舊影響小,反而會在投機者的熱情和幣價的漲跌中,上下波動,甚至用了一年的舊機器,再賣時,比買時的價格還高。

這或許與礦機的銷售模式有關。礦機屬於期貨,剛出場的礦機,購買者要先付款,一個月或者更長時間後,廠商才會發貨。目前,知名的礦機生產商,如比特大陸、嘉楠耘智、億邦通信等,就是這樣出售礦機。

“買礦機的時候,價格是25000,等收到貨時,價格跌到2萬,銷售商們肯定不願意低價賣,只會等到價格漲起來再出手。”丁楊說。

此外,比特大陸的一位內部人士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目前礦機廠商多采用“直銷”模式,直接在網上出售,不建立經銷商和門店。“生產商只會給一個出廠價,流入市場後,價格就不再受控制了。”該人士說。

礦機往事

同幣圈一樣,礦圈也基本上處於“原始狀態”——買與賣之間,是簡單的錢貨交易,只要有錢,有實力,就可以從生產商那里買到礦機,甚至個人都可以成為生產商的大客戶。

2017年8月份,全球排名前三的礦機生產商嘉楠耘智申請新三板掛牌,在它的招股書上,透露一個“秘密”。2017年1月—4月,它的前五大客戶中,有四大客戶都是“個人”。

這四個人的拿貨比例占到了他們總銷售額的31.45%。唯一的法人客戶是廣東訊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位列第四,占比僅4.93%。在2016年的前五大客戶中,也有三大客戶是“個人”,占所有銷售額的33.01%。

這也意味著礦機會直銷到“個人”手中,但是他們或者轉售,或者用於挖礦,就不得而知了。

比特幣最初的價格是0.0076美元,這是根據當時挖出一個比特幣耗費的電量計算出來的,這也是比特幣原始的生產價值。中本聰在寫白皮書時曾解釋過,CPU的時間和電力消耗就是生產比特幣所需的資源。

白皮書規定,每天可以挖到的比特幣數量是恒定的,並且這個數量每4年都會減半一次,直到2040年2100萬枚比特幣被挖完。後來,當幣價上漲,挖礦的競爭開始激烈,只有提供更大算力的礦工,才能挖到當天的比特幣。

就像淘金熱一樣,當一個金礦被發現後,人們想到的是要更新設備。2010年之後,更高性能的顯卡挖礦開始取代CPU挖礦成為主流。

2012年11月28日,比特幣首次減半。不少礦工開始意識到升級設備的緊迫性,要想在當天有限的幣量中挖到更多,就必須讓設備更加先進。

根據多家比特幣社區記載,當時,國內外的一些比特幣愛好者開始研發專業的礦機,最終在這場研發競賽中獲勝的是網名為“烤貓”和“南瓜張”的兩位中國年輕人,二人分別畢業於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他們研發出來的ASIC(集成電路)礦機,算力是顯卡的千倍,一臺礦機在當時,一天可以挖出十幾個比特幣,屬於核武器式的升級。

“南瓜張”本名張楠賡,後來創立嘉楠耘智,成為幣圈和礦圈中的大佬,該公司在2017年年中,申請新三板掛牌。

而“烤貓”則成為了幣圈的一大未解之謎。根據《財經天下》的報道,鼎盛時,“烤貓”的礦機曾占據全網算力的三成。但到2013年10月,烤貓的礦機在研發上遇到瓶頸,未能及時生產出二代芯片,而被競爭對手比特大陸和嘉楠耘智迎頭趕上,烤貓礦機也開始走向衰落。

2015年,烤貓失蹤,時至今日,仍然是個謎,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尚在人間,關於他失蹤的原因也眾說紛紜。同時,越來越多的人已經開始忘記他的真名——蔣信予。

資深數字貨幣玩家黃世亮曾在烤貓的公司任職,與烤貓相熟,他也見證了礦機的繁榮過程。

回顧那段激動人心的往事,黃世亮認為,礦機的產生屬於數字貨幣的必然,當人們意識到比特幣的價值之後,總是會有天才出現,使生產效率得到質的飛躍。“機械化肯定取代手工操作”。

為何最大礦機公司會誕生於中國?丁楊表示,這也許是運氣,在當時競爭激烈的“軍備競賽”中,誰先有了技術突破,就馬上流行開來。

礦場“私募”

當專業礦機進入礦工世界之後,挖礦才成為一門真正的大生意。

如果說炒幣是一個低門檻的事情,幾百塊錢就可以入場,那麽挖礦則是一個高門檻行業。一臺礦機的售價至少要兩萬元,要想在這個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則需要充足的資金。

從2017年10月開始接觸礦機生意的鐘熙,迅速通過“資本運作”,成為了深圳市新晉的礦工大佬,在江西、貴州參與著幾個大礦場的運營。而他的生意經就是礦場“私募”。

“朋友剛開始自己買了幾十臺,不到三個月就回本了。後來我們評估了一下,沒有比這個投資回報率更高的事情了。”鐘熙說,朋友這次成功的投資案例,迅速在他的朋友圈里傳開。

他們想把生意做大,於是就在朋友之間進行“私募”,每人拿出幾十萬、幾百萬,合股開礦場。大家的熱情很高,第一期募集到的錢就超過預期三成。第二期募資,規模就達到了第一期的五倍多。

募集到的錢,主要用於購置礦機和開礦場。所謂礦場,就是建立一個很大的IDC機房,那里會提供礦機位置,排風系統,以及必不可少的電力供應。由於礦機噪音大,排風多,大部分礦機都在礦場里運行。

南方周末記者在采訪過程中發現,不少礦機銷售商,既銷售礦機,又建有自己的礦場。當礦工向他們購買礦機時,他們就會建議礦工把礦機放到自己的礦場里托管。

當礦工付款之後,銷售商會把礦機直接運到自己的礦場,然後根據礦機的算力,給礦工分紅。

礦場是食物鏈上遊一個重要的存在。他們主要通過收取托管費、電費來獲利。市面上,一臺礦機被礦場托管,平均每月要向礦場繳納500元左右的費用。不過,一臺礦機(以螞蟻S9為例),在幣價10000美元的情況下,每月的收益在4000元人民幣左右。

由於礦場大多建立在水電站附近,直接將水電站里的電接過來,電價很低。但他們收取的電費,則按照市場價來定。對於礦場來說,每月收取的電費,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丁楊就有自己的礦場,他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他們的礦場不收托管費,只收每天消耗的電費即可,一臺礦機每個月的電費可收600元左右。

“其實,礦場最賺錢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偷算力’。”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礦場場主向南方周末記者道出了其中奧秘,比如,礦場會私自給礦機多開幾個程序,來挖別的幣種,但是只給礦工算一個幣種的錢。

這幾乎是礦圈公開的秘密,礦機無處安放,只能在礦場托管,即便是發現算力被偷,對於礦工們來說,也無能為力。

不過,開礦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媒體援引行業網站Digiconomist的數據稱,挖礦產業已經占全球電力消耗總量的0.17%。除了充足的資金外,電力資源就是最大的限制因素了。

“未來礦場的競爭會聚焦在水電站上,誰擁有水電站,誰就擁有建礦場的主動權。”鐘熙說。礦場一般是逐水而設,國內大部分的礦場,都分布在四川、貴州、內蒙古、湖北、新疆等閑置水電站較多的地方。

2018年2月3日,劉彬彬來找鐘熙詢問礦機行情時,鐘熙開口就問:“你買那麽多礦機,有水電站嗎?”劉彬彬的回複是,他的朋友在湖北宜昌有一個閑置的水電站可以使用。

2016年9月27日,四川一礦場,一排風扇用於在機器運轉時散熱。(視覺中國/圖)

算力“中心化”

礦場的主要作用,是給分散的礦機提供一個運轉的地方。但真正起到整合作用的則是“礦池”。

所謂“礦池”,可以簡單理解為“合作挖礦”。礦工和礦場們,把算力交給礦池,由礦池作為唯一的地址,來接入數字貨幣網絡進行挖礦,再按照礦機的算力,給礦工分發紅利。

礦池的歷史要比礦機更悠久。2010年11月,名為Slush的礦池出現,它的官網在今天還寫著是“世界上首個礦池“,這個稱號也被幣圈所公認。與礦場相比,礦池的搭建需要一定的技術,門檻相對更高。

國內一家知名礦池的負責人向南方周末記者解釋礦池的原理。他把挖礦比作買彩票,一個人挖,中獎的概率很不穩定,可能今天中了10萬,以後半年都不中。

“把買彩票的人聚到一起,統一買,無論誰中,根據出錢比例來分成。在幣圈,礦池就發揮這個作用。”該負責人說。

礦機連接礦池並不複雜,根據各大礦池的操作指南,一般只要幾步就可完成,然後就根據自己提供的算力,從礦池獲得收益。礦機就像一個站在生產線上的工人,每天領取固定的薪水。

掌握巨大算力和眾多礦機的礦池,在幣圈和礦圈都有著絕對的發言權。比如,如果要發行新的數字貨幣,或者要主導比特幣分叉,一般要獲得礦池的支持,沒有礦池的支持,新幣種沒人挖,也就沒有了意義。

此外,當一個搶手的新幣面世時,礦池也可以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礦工,快速打包,在這些新幣的搶購中占得先機。

2017年6月份,SNT和EOS兩大代幣發行時,南方周末記者就見證了礦池搶購代幣的場景。由於投資者太多,很多個人投資者無法將資金打入到指定位置,但一家礦池的負責人,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完成這一操作。

按照比特幣發明者中本聰的設想,理想的狀態應該是“去中心化”的,算力分散在全球各地。但是,與去中心化背道而馳,礦池是絕對的中心化,越來越多的礦機接入到礦池里。

2018年1月18日,康奈爾大學計算機教授埃敏·允·西拉什等5人合著一篇論文,直指兩大數字貨幣比特幣和以太坊背後存在隱性的權力結構,挖礦過於集中,其中比特幣50%的算力被四大礦池所控制。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存在。4年前,以太坊創始人Vtalik在寫以太坊白皮書時就註意到了這個問題,他寫道:“這個問題可以說很嚴重,在本文寫作時,最大的兩個礦池,間接地控制了大約全網50%的算力。”

直到今天,這個問題也沒能解決。一位以太坊白皮書的早期翻譯者向南方周末記者無奈地表示:“這不是技術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隱性的權力結構

在礦圈,食物鏈頂層就是礦機生產商。目前,公認的三大礦機生產商均位於中國。他們通過生產銷售礦機,獲得大量的利潤,同時也涉足礦場和礦池的建設,布局在整個幣圈的話語權。

螞蟻礦池是全球排名前二的大礦池,它的算力占據全網算力的17%,但根據工商資料,該礦池是由比特大陸一手創辦;嘉楠耘智的幾位投資人,同時也是杭州礦池科技有限公司的投資人,後者有自己的礦池Hash和挖礦平臺,不過礦池已於2017年底停止運營。

億邦通信則在內蒙古呼和浩特市、烏海市,新疆準東經濟開發區成立了三家區塊鏈公司。億邦通信的一位銷售人員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他們在這三地都有礦場和挖礦業務,但這些礦場也已全負荷運轉,沒有機位可以托管新的礦機了。

“我們正在俄羅斯的伊爾庫茨克搭建新礦場,那里電費低很多,新礦機可以在那里托管。”該人士說。

在礦機廠商之上,則是芯片巨頭的收割。“礦機的核心技術在芯片上,誰有礦機芯片,誰就可以生產更多礦機。”丁楊對南方周末記者說,芯片主要掌握在幾家巨頭廠商手中,如臺積電、英偉達、AMD等。

從2015年開始,臺積電一直都是嘉楠耘智的最大芯片供應商。2015年,嘉楠耘智從臺積電采購的芯片,占據嘉楠耘智所有采購量的69.62%,此後這個數據一直維持在60%左右。嘉楠耘智的大部分利潤,均被臺積電賺走。

2018年1月18日,在臺積電第四季度財報的說明會上,董事長張忠謀就稱,雖然今年的移動業務前景較弱,但公司的營收依然會增長10%—15%,關鍵因素之一就是持續穩健的加密貨幣開采對芯片的需求。

在礦機廠商之下,則隱藏著另外一種權力結構。嘉楠耘智2017年的招股書上,透露了這個秘密。2017年前4個月,嘉楠耘智的前五大客戶中,有四大客戶屬於“個人”。而根據公開資料,其中有三人均是幣圈鼎鼎大名的“腕兒”。

第一大客戶吳鋼是最早的一批礦工,後來創辦了Haobtc,該公司擁有一個全球前十的礦池;第二大客戶林誌鵬是小強礦機的創始人,很早便從事礦機的生產銷售,其與第六大客戶謝維欽,一直是合作關系;第三大客戶王晉創辦了幣圈資訊網站比特幫。

這些大客戶均不是單純的礦工,他們都在幣圈擁有著自己的影響力。機械運轉的礦機給他們帶來收益的同時,也帶來了話語權。

據比特大陸一位內部人士介紹,比特大陸的大客戶中,也多為幣圈的大佬。不過,比特大陸官方婉拒了南方周末記者的采訪,該公司公關部回應稱,由於與客戶簽署了保密協議,該方面內容不方便透露。

“一幣一別墅”的財富神話依然在幣圈里廣為流傳,不斷有新的投資者躍躍欲試。但其實,從礦機廠商到大礦場主,再到礦池,這個小圈子已經形成了一個穩定的權力結構。

新入局者,大多只能做被收割的“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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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偉達公布挖礦芯片收入:首季2.9億美元,預計第二季度下滑

英偉達的挖礦芯片業務收入一直是業內關註的焦點。英偉達在最新一季的財報中對這一神秘業務首次做了披露。

英偉達發布的2018財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與挖礦相關業務收入強於預期,達到2.89億美元,不過警告稱,第二季度該業務收入會大幅下滑。

第一季度,英偉達營收由去年同期的19.4億美元增長至32.1億美元;凈收入由去年同期的5.07億美元大幅增長至12.4億美元,每股盈利由去年同期的79美分漲至1.98美元。

英偉達股價在財報公布前創下新高,報收於260美元,不過財報公布後,股價出現回落。英偉達市值目前已接近1600億美元。

英偉達創始人CEO黃仁勛在財報後的電話會議中表示:“虛擬貨幣挖礦在本季度催生了大量的GPU需求,也推高了GPU的價格。這導致大多數遊戲玩家因此買不到最新的GeForce芯片。”

受到挖礦需求增加的影響,英偉達的GeForce芯片一直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黃仁勛在今年3月GPU技術大會時曾向第一財經記者透露,英偉達已經關註到市場的這種供不應求的狀態,並且在今年一季度,一直在致力於解決供貨的問題,以滿足不斷增加的客戶需求。

英偉達首席財務官Colette Kress預計,第二季度挖礦業務收入將大幅下滑65%至1億美元。“今年早些時候出現的供應緊張問題即將得到緩解。上一季度拿不到貨的玩家,本季度將會在合理的價格買到我們的芯片。”

不過知情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目前市場上已經出現了幾十個挖礦專用的ASIC芯片,這從一定程度上將緩解市場的需求,也會減輕英偉達第二季度的供貨壓力。”不過該知情人士指出,使用同樣的芯片挖礦的人越多,挖礦的效率會越低,難度也就越大。

投資研究機構伯恩斯坦分析師Mark Li發布最新報告指出:“虛擬貨幣挖礦業務的爆發令挖礦技術的更新快於預期。相比較而言,這對於ASIC芯片的威脅更大,因為GPU比較靈活,你可以用它來挖各種虛擬貨幣。”

伯恩斯坦表示,目前比特大陸是ASIC市場上的巨頭,不過這一技術將很快面臨大量的競爭者。

此外,英偉達數據中心業務在本季度錄得銷量翻番表現。在傳統的遊戲業務方面,英偉達遊戲芯片收入大增68%,創下17.2億美元的新高。黃仁勛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遊戲業務是英偉達的核心,表現強勁。我很高興玩家們馬上就可以拿到我們最新的GeForce芯片了。”

在汽車業務方面,英偉達收入增長4%至1.45億美元。英偉達表示,該業務未受自動駕駛測試暫停的影響。今年3月,在Uber發生自動駕駛致死事件後,包括英偉達在內的多家企業暫停了自動駕駛在公共道路上的測試。

針對自動駕駛的發展,黃仁勛還是堅持此前的路線圖。他向投資人重申:“無人駕駛出租車將會在2019年左右推向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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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手札:三個關於挖礦的故事

1 : GS(14)@2018-01-07 12:15:27

在人們還相信舊金山有很多舊金的年代,不少人帶着發達夢去挖金。有個無名小伙子心生一計,論體力他必定輸蝕他人,搶金一定不夠無數競爭者搶,所以他放棄手拿鐵鏟挖金賺大錢,改在礦場賣水賣食物,做礦場周邊生意。自然地,所有挖礦者都成為他的常客,日復日年復年光顧。結果,能靠挖礦賺錢的人沒幾多,反而賣水賣食物的小伙子穩定地賺到盤滿缽滿,成為淘金潮的意外大贏家。這是挖礦的第一個故事。在資本市場盛行的年代,盛產一種叫ibanker的生物。他們發現世界各地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礦場,蒙古啊、西伯利亞啊、馬達加斯加啊,生產很特殊的煤、天然氣、頁岩氣之類的東西。開採這些天然資源要大量成本,概念是有,但缺少資金,所以他們把這些礦資產包裝上市,大力吹噓其故事前景。為了令故事看起來真實一點,他們花了大量心思做估值報告,邀請分析員和媒體人參觀礦場,請他們食好住好。有的更絕,連小國的總統也請過來做路演。結果,這些礦成功集資後,多年後都沒有被開採,但ibanker透過推銷這些礦股票賺到盤滿缽滿。這是挖礦的第二個故事。在科技超越到發現虛擬貨幣、加密貨幣的年代,透過去中央化的區塊鏈技術,很多人透過炒作投機賺錢,也有人買最強的電腦、花大錢去挖礦淘貨幣。大家不知是誰發現這東西,聞說是日本人,但大家很想炒作這些東西賺錢。即使不炒作的,也會去一起研究,參與討論。炒作這些虛擬東西,要求一定程度的技術和知識,所以有聰明商人不直接參與炒作,反而收錢開班授徒、收錢推銷採礦機,做周邊相關概念的生意賺錢。這是挖礦的第三個故事。
Cult片之王牟敦芾在80年代拍了一套戲,叫《打蛇》,人蛇帶着相信鑽石山有鑽石的希望,偷渡來香港。你覺得這個故事很荒謬嗎?我唔覺喎,我覺得現實仲荒謬。三個礦故事都講出一個道理,礦本身有無價值,賺唔賺到錢,不是太重要,唯一賺錢的方法,就是透過推銷這些礦的概念,營運周邊生意,那就穩賺無疑。《Wolf of Wall Street》入面,Jordan和Mark Hanna的對話最值得回味:「Nobody knows if a stock is going up, down or fucking sideways, least of all stockbrokers. But we have to pretend we know.」「Name of the game, move the money from your clients pocket into your pocket.」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渾水專業投資者、上市公司執行董事、90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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