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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歲史丹佛金童 會變階下囚嗎?


2010-8-27  TCW



如果這是一個劇本,故事中的主人翁──張心望,畢業於建國中學、台大電機系;只花九個月,他就拿到史丹佛大學電機碩士的文憑;碩士畢業第一年,當別人還是職場上的菜鳥,他已經在創業、做生意。

二○○六年,當年他才二十九歲,就獲得王雪紅外甥、王永慶外孫陳主望的信任,最後,成為王雪紅旗下一名大將,創立亞洲第一大的娛樂內容產業平台……。這會是一場好戲!

然而,劇本在下半場卻出現急轉彎,高潮在觀眾一陣錯愕中戛然而止。

二○○三年,張心望接受《商業周刊》採訪,成為封面故事《一億人生》中最亮眼的明日之星,問他需要多少存款,下半輩子才能過無憂無慮的人生,他說:「五億美元。」

他接著又說:「一個人要成功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質,像那些明星球員,最後兩秒鐘出手不手軟,越需要他的時候他越強壯。所以,我們一定要搞到遍體鱗傷才會成長。」對於張心望來說,當時的他,就像要征服全世界。

在國中老師眼裡他父親是中將,母親栽培影響深

而張心望的人生,就像一列特快速列車,一路都在趕。

夢想,對張心望來說,完全不缺乏。缺乏的是一個舞台,一個機會。

在創業之前,張心望的紀錄好得令人印象深刻,家世、學歷、人脈,這三張黃金門票,讓同年紀的人看了嫉妒。張心望的父母都是醫學院畢業,他的父親,官拜中將,曾是總統醫療團隊的成員,他的姑姑,更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

「他父親沉默寡言,跟他個性完全不一樣,但他母親待人非常熱絡,他受母親影響很深,」張心望的國中老師呂寶採觀察,張心望國中時,母親就找當時台北工專的老師,親自指導他。

張心望家裡,擺著一部大鋼琴,「我出國後就沒再練琴了,」他說,但他曾在接受本刊採訪時,隨手一彈,不用看譜,就彈出一曲蕭邦的作品。

在史丹佛大學友人眼裡他邊玩邊拿史丹佛文憑,非常聰明

即使在台大電機系裡,張心望的表現也同樣顯得突出,「他很聰明,」張心望大學同學回憶,他可以一面玩課外活動,一面沒日沒夜的做自己有興趣的計畫,做CPU、寫軟體,他在大學時常拿工程師學會的研究獎。

畢業那一年,全班只有三個人進入史丹佛大學電機系攻讀碩士,他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一畢業就創業。

王家第三代、KKBOX創辦人簡民一是推薦張心望給陳主望的重要關鍵人。一位張心望在史丹佛大學的朋友得知雙方即將對簿公堂的消息時,仍不敢置信,「他是 我們這一輩裡最優秀的人,」他強調,「他非常,非常,非常聰明。」張心望在史丹佛大學念書時,經常去滑雪,卻照樣九個月拿到文憑。

「他到Standford(史丹佛大學),教授對他的印象,也是很smart(聰明)、很有能力,我在很多場合都有聽到(過)他。」陳主望說,有這一群菁英背書,陳主望把張心望納為每天通話的好友,透過陳主望的介紹,他得到王雪紅的資金支持。

這樣的人,為何會讓自己的事業一夕面臨危機,甚至連夥伴的信任都保不住?

在媒體聚光燈下他表明不愛守規矩,只想做大事

「我有一個壞習慣,我從小到大,沒有很守規矩,我不喜歡follow(遵守)現成的遊戲規則,但這跟誠信無關,」他說。

「我會看,怎麼衝比較兇、比較快,為了有效率達到目的,我可能會有些變通,我會有些思考,怎麼快速達陣?」他說。

野心和速度,讓張心望的人生路一開始就與眾不同。

二○○三年的那次採訪,當時他說,「搞一票大的,反正『nothing to lose』(沒什麼可損失的),成功,這輩子就結束了。」錢不是重點,重點是大事。

這一次,本刊記者再重提這段採訪,張心望口氣不變,「我只想do something big!(做點大事)」他說,「錢不是我的重點……別忘了,我要的不是那五億美元,我的goal(目標)是球隊!」

他「敢衝」的個性,國中就已經有跡可循。

他曾經在採訪中回憶,「我國中時,每次週末,最精彩的下午三點鐘,因為後面是河堤,這邊是永春那一派,反正他們每個禮拜天下午固定在我們那邊開幹,那個不是開玩笑,下課去看,地上都是血耶!那是真的拿刀砍的耶!哇,那多精彩啊,真的是這樣幹。」

「我們在那邊被勒索,……一開始會忍嘛,忍到一個階段就抓狂,抓狂就把人家打到送醫院,什麼都來了,從此以後沒人敢惹你。然後你就會體認到,生存是OK的,不管你念不念書,其實還是要懂得生存。」他說。

「當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要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幹他,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人家就不敢來弄你,然後你一定要讓他付出很慘痛的代價,讓他知道,搞你的成本很高,他就不搞你,去搞別人。」張心望曾說。

再提起國中的往事,他只淡淡的說,「我當然會修正,人在成長的時候,會越來越圓融,這些事情是一定會有的。在這件事情上,狀況可能不是這麼單純,對方不是小流氓,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對方是我的恩人。」

張心望追求十倍速成功的人生,盡力尋找每一個可以更快的機會;他現在每週打球,身體壯得像條牛;大學畢業時卻被判免役,一畢業就能出國讀書,省下當兵的時間;念史丹佛大學時,他也選擇不寫論文,只求在最短時間內拿到學位,因為他的目標就是創業。

「我當時想,有一天搞一個Google,」張心望說,他創業時,畫出的願景更是驚人,威望第一次開記者會時,張心望端出的計畫,是要做一個整合遊戲和電影產業的數位內容通路,「在計畫上,我們的規模,比iTunes還大。」

更大的目標,不忌諱偏鋒的做法,一步步將張心望推到爭議邊緣。「我要的就是衝刺,」他說,「Tim(陳主望)也鼓勵我衝,」他認為,他和新經營團隊之間的差距,就在於一個是按程序經營,一個是創業團隊用急就章的方式衝市場。

「你可以說我不會賺錢,說我管理不好,但是,只要有誰說我手腳不乾淨,我就告誰!」他說,「我有這個必要手腳不乾淨嗎?」

採訪中,我們問張心望,過去幾年威望的營收、獲利如何?他只表示,財務的控管都由總公司(指王雪紅的投資公司)負責,他連財務報表都沒有,問他,不拿財務數字,如何跟董事會報告?張心望只表示,「新創公司制度還不成熟,董事會報告,其實『有點像進度報告』。」

「過去幾年,你為什麼不領薪水?也沒有公司股份?」本刊記者問,張心望表示,王雪紅曾經答應要給他股份,「公司創立之初有一個口頭agreement(協議),這是開公司的條件嘛!」卻遲遲沒有下文。

張心望表示,「有薪水,我當然會希望領薪水,」他說,「Tim也說這個一定會給啊,一直都是這樣子說的啊!」他也抱怨,「你薪水先放一邊,那股份呢?你都沒有處理啊,都沒有處理啊!」

甚至他反而說出一些他自己「倒貼」威望的情節。張心望說,當初公司資金見底時,為了維持公司營運,他向親戚借了近一百萬美元週轉,「還錢」是採訪中,一再出現的主題。

「只要再撐幾個月,公司就起來了,」張心望說,過去半年,電影《鐵娘子》( The Iron Lady)等片的票房大好,「CatchPlay(威望)的品牌已經起來了,」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拿著公司財報解釋,他的商業模式究竟是什麼?王雪紅花這 麼多錢投資市場,她拿出的十幾億元,究竟何時可以回收?

張心望仍然充滿鬥志,「長輩告訴我,你沒有挫折過,不太可能真的成功,」他說,「現在看起來,真的挫折來了。」

在前員工眼中他對自己太自信,想同時扶植自己事業

他和威望之間,目前雙方爭議的重點是,張心望究竟要不要接受競業條款限制,張心望明確表示不願意離開電影發行產業,「現在不做電影,你叫我吃什麼,不現實嘛!」

一位威望的員工觀察,「他(張心望)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他以為他能夠一面把威望做起來,一面又能扶植自己的事業。」

提到王雪紅、陳主望,張心望卻異常低調,「他們是我的恩人,他們說什麼,我都接受,」提到張孝威,他則表示「Harvey(張孝威)的專業我非常佩服,但這不代表我能跟他共事。」

張心望的策略已經浮上檯面,儘管低調,但他不會放棄跟老東家競爭,戰與和之間,張心望仍是亦正亦邪,游走在標準之間。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不會選擇先做一般工作,再創業?」本刊記者問,張心望回答,「我覺得(自己缺乏的)是discipline(紀律),應該要有的 rule(規則)還是要有,不能太偏鋒,所以,這半年我也在修正這些事情。」但,他又說,「邊做邊學,也不是不好的方法!」

威望的經營責任,究竟該由誰負責?只有在法庭上能找出答案。但,只求成功,游走灰色地帶的爭議手法,卻終究讓張心望輸掉了股東的信任。

所有的好牌原本都在他手上,卻因為「偏鋒」兩個字,前功盡棄,失去股東信任,和陳主望訴訟收場,張心望要再找到下一個大舞台,難度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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