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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克吉:從「最優秀財長」到印度總統

http://magazine.caixin.com/2012-08-03/100419206_all.html

  7月25日,印度迎來了第13任總統——來自國大黨領導的團結進步聯盟候選人普拉納布·慕克吉(Pranab Mukherjee),將接任印度獨立以來的首位女總統帕蒂爾(Pratibha Patil)。

  世界對77歲的慕克吉並不陌生。慕克吉縱橫印度政壇40餘載,曾擔任過外交部長、國防部長和財政部長等要職,是名副其實的政壇元老,也是印度少有的能夠獲得各黨派支持的政治家。由於在印度政壇擁有深厚資歷,慕克吉認識所有政黨領導人。在選舉中,他不僅得到了團結進步聯盟內部黨派的支持,還有來自印度共產黨(馬克思主義)等左派政黨的支持,甚至連反對派組成的全國民主聯盟內部一些黨派也給他投了支持票。選票統計結果顯示,慕克吉獲得了接近70%的選票,以絕對優勢當選。

  印度總統每屆任期五年,由議會上下院和各邦立法機構選舉產生。憲法規定,印度總統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和武裝部隊統帥,不代表任何黨派組織。總統一職基本上是象徵性和榮譽性的,總理掌握大部分的行政權力。但總統可能在組織政府的過程中扮演主導角色。

  由於受到經濟增長放緩和腐敗醜聞的影響,預計印度執政的國大黨很難贏得2014年議會選舉,屆時可能沒有一家政黨能贏得絕對多數。因此,印度媒體對慕克吉的期望很高,認為他「將成為一個偉大的總統」,在2014年大選後組建政府時發揮重要作用。

仕途沉浮

  慕克吉的政治生涯始於1969年。他幫助一位獨立候選人組織遞補選舉的競選活動,結果大獲成功。時任印度總理英迪拉·甘地(Indira Gandhi)對慕克吉的才能頗為賞識,慕克吉因而加入印度國大黨,隨後當選聯邦院(印度議會的上議院)議員。1973年,慕克吉出任英迪拉政府的工業發展部副部長。

  英迪拉對慕克吉有知遇之恩,慕克吉稱她為導師,並曾向媒體表示:「我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從我的導師英迪拉那裡學到的。」

  1982年,46歲的慕克吉被英迪拉任命為財政部長。在擔任財長期間,他提出了印度第一個政府年度預算,並任命如今的總理辛格(Manmohan Singh)擔任央行行長。慕克吉改善了當時印度政府的財政狀況,在其任期內印度沒有提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貸款的最後一筆11億美元。1984年,《歐洲貨幣》將他評為「世界最優秀財長」。

  1984年10月,英迪拉遇刺身亡,其長子拉吉夫·甘地出任看守內閣總理。慕克吉在權力鬥爭中失敗,被免去財長職位,並於1985年被開除出國大黨。1986年,沮喪的慕克吉成立了自己的政黨國民社會黨(Rashtriya Samajwadi Congress)。不過,到了1989年,慕克吉與拉吉夫達成協議,國民社會黨被國大黨合併,慕克吉重返國大黨。

  1991年5月,拉吉夫遭遇自殺性爆炸襲擊身亡後,國大黨影響力不斷下降,並失去執政黨地位。國大黨推舉拉吉夫遺孀、意大利裔的索尼婭·甘地為該黨主席,但被婉拒。

  1991年6月,拉奧出任總理,自1947年印度獨立以來幾乎一直執政的尼赫魯-甘地家族暫時告別了政治舞台。拉奧上台後,任命慕克吉為大權在握的計劃委員會副主席和商務部長。與此同時,時任財長的辛格向國會提交了一份改變印度命運的預算案以及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措施,從此印度走上了經濟高速發展的道路。

  1995年,慕克吉擔任外交部長。在他的帶領下,印度成為東盟的「全面對話夥伴」,這也是拉奧1992年「向東看」外交政策的一部分。1997年,索尼婭·甘地正式加入國大黨,1998年4月出任國大黨主席。慕克吉是將索尼婭推向政治舞台的幕後功臣,因此被她稱為導師。2004年,國大黨獲得大選勝利,作為黨主席的索尼婭表示放棄總理一職,並提名辛格出任總理。

  今年7月中旬,辛格登上了《時代》週刊亞洲版封面。然而,封面上辛格黑白色的照片被打上了紅色的「後進生」標籤。自2009年辛格進入第二個總理任期以來,印度經濟一路下滑。作為亞洲的第三大經濟體、全球最大的新興市場之一,印度過去20年中保持了平均7%的高速增長。2004年-2008年間,印度GDP平均年增速更是高達9%。但今年一季度,印度的GDP增長只有5.3%,創2003年以來新低。同時,印度的通脹水平不斷攀升,今年5月份的通脹水平超過了10%;印度盧比也大幅貶值,從年初至今對美元的貶值幅度超過了15%。

  當時擔任印度財長的正是慕克吉。經濟學家和企業家指責慕克吉的「政策癱瘓」導致印度國內外投資的大幅減少,中產階級對稅負和燃料價格陡增不滿,窮人則對食品價格飆升和福利計劃中的貪污醜聞感到憤怒。

  今年3月,穆克吉公佈政府預算,提出了包括「一般反避稅法」以及「回溯徵稅」在內的稅法修改方案。此提案一出,來自英國、美國、日本、新加坡等的七大工業聯盟,代表25萬家國際企業致信總理辛格,對印度的投資環境表示極為擔憂。

  在各方壓力下,慕克吉最終宣佈推遲實行「一般反避稅法」,並承諾對「回溯徵稅」進行澄清和修正。

  「回溯徵稅」法案規定,對1962年起發生的涉及印度資產的跨國公司收購兼併交易徵收資本利得稅。首當其衝的是英國沃達豐(Vodafone),2007年為了進入印度市場,沃達豐從香港和記黃埔(Hutchison Whampoa)手中收購了印度和記埃莎(Hutchison Essar)通信公司(現名沃達豐埃莎)67%的股權。根據「回溯徵稅」法案,沃達豐須繳納給印度政府高達26億美元的稅額。

  業界人士批評,慕克吉的政策與其在上世紀80年代早期推出的政策如出一轍。如「回溯徵稅」法案在1983年政府預算中就提出過,還有今年提高煙草稅的舉措,也是1982年-1984年間政府預算中出現過的「老把戲」。此外,慕克吉雖未捲入政府波段資源分配、賤賣煤礦資產等一系列醜聞,卻遭到民眾「不作為」和「無能」的指責。不少人批評這位當年的「世界最優秀財長」是1991年印度經濟改革後「最糟糕的財長」。

工作狂

  1935年12月11日,慕克吉出生在印度西孟加拉邦一個小村莊,直到現在他都還帶當地口音。慕克吉的父親卡瑪達在印度獨立時期是一位備受尊敬的「自由鬥士」,在英國監獄被關押了十多年。

  慕克吉曾就讀於比爾普姆的蘇芮·維德雅瑟格學院,後在加爾各答大學獲得歷史與政治學雙碩士學位,之後又取得法學學士學位。畢業後他沒有子承父業,第一份工作是在加爾各答郵電局副會計主任辦公室當辦事員,此後又當過大學老師和記者。1957年,不到22歲的慕克吉結婚,育有兩子一女。

  慕克吉個子不高,只有1.52米,但精力過人,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有時甚至能一天工作16個-18個小時。慕克吉的兒子阿維吉特說,他都想不起父親上一次休假的時間:「我記得上一次我們家庭野餐還是1996年。每次我計劃一起做點什麼,他總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慕克吉期望在當選總統後能有更多時間寫日記、讀書並完成他的自傳。不過,上任第一天晚上他就有四個會晤:會見旁遮普邦、那加蘭邦、北阿坎德邦和梅加拉亞邦的首席部長。如果繼續這樣忙下去,願望怕是難以實現了。

  普拉納布•慕克吉

  印度第13任總統。1935年12月11日出生在印度西孟加拉邦,曾獲加爾各答大學歷史學和政治學雙碩士學位。1969年加入印度國大黨,並當選聯邦院議員。1982年至1984年首次出任財政部長,1984年被《歐洲貨幣》雜誌評為「世界最優秀財長」。1995年擔任外交部長,2004年出任國防部長,2009年-2012年,再次擔任財政部長。2012年7月當選為印度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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