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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無人機飛過新疆的田野

無人機從民用向商業領域發展的步速之快就好像上世紀80年代蘋果電腦的產生——不僅滿足了愛好者的需求,也在專業領域產生商業價值。

到新疆,天山腳下的南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和碩縣,這里沒有一望無際的沙漠和草原,只有遼闊的農田和莊稼。

一號機待命、一號機起飛、一號機返航、一號機完成作業,這是這幾天在農田里出現最多的聲音,來自一個小小的無人機操控屏幕。

通過與當地農戶面對面地談話,看過新疆農村真正的模樣,了解到農民的實際需求,你才理解為什麽無人機農業植保擁有廣闊的市場。

農民:從不相信到依賴

從尉犁驅車至食葵主要種植地巴音郭楞的和碩縣烏什塔拉鄉約一個半小時,中途沿著戈壁走好幾段荒路才能抵達。這樣偏僻的農村,似乎很難能夠和高科技聯系起來。

“用無人機打藥”,兩三年前對於當地的農戶來說,還是一個非常新鮮的事,很多農戶表示“當時我們都不相信”。從去年開始,田間地頭已經隨處可見無人機的蹤影,農戶對於高科技的接受程度,反過來令農業無人機制造服務企業直呼“不相信”。

烏什塔拉新成立的一個合作社由6個種植大戶組成,擁有8萬畝農田。農戶王鐵軸負責其中的500畝食葵地。食葵是向日葵的一種。作為當地的主要作物,又有較高的經濟價值,一些原先種植棉花的農戶也開始大量種植食葵,這令食葵的植保需求迅速增加。

30年前,王鐵軸從河北來到新疆做工程,卻因客戶付不了錢拿田做抵押而當上了農民。他放棄了幾年前的棉花種植,轉而種食葵。對於選擇使用無人機做植保,王鐵軸的想法很開放:“技術總是越來越進步的,我想試試。”

第一次用無人機打藥,是因為王鐵軸發現自家食葵地里犯了棉鈴蟲,大葉子被咬得都是窟窿。於是王鐵軸買了2萬多元的農資藥物殺蟲。但是,向日葵已經長得有一人高,而且非常密集,人很難進去,更別說拖拉機了。這時他聽說“鄉里來了好多UFO(無人機),打藥效果非常好,能夠進入到人進不去的地方”。為了不浪費2萬多元的殺蟲劑,王鐵軸決定試一下。

第一次打藥後,王鐵軸跑到地里一株一株地檢查食葵上的棉鈴蟲,結果發現治蟲效果不錯。這以後,他開始依賴於無人機打藥。

“農民的訴求很簡單,就兩個:一是無人機打藥有沒有效,二是價格是不是便宜。”極飛無人機首席運營官鄭濤說,“每畝地打藥多少錢,用無人機劃算還是用人工劃算,他們一算就明白。”

目前極飛的無人機打藥費用是8元一畝地,以一戶200畝地的農戶為例,打一次藥的成本是1600元,不到兩小時就能搞定。如果用人工,200畝地至少要4個人作業3天才能搞完。以每人每天工錢100元來算,也需要1200元。雖然無人機打藥的顯性成本略高,但是一方面效率高質量好,另外一方面也避免了人進入農田對作物的損傷,這種人為的損失一般會影響作物總產量的百分之十。

常紅善是另一片食葵地的承包戶,經營著1500畝地。這兩年每年凈收入都過百萬,毛收入能超過300萬。老常對打藥的事絲毫不敢怠慢,一年固定兩次無人機打藥。他唯一的擔心是“忙季時無人機約不到,要提前很久預訂,而且不能保證準時”。

“病蟲一來根本等不起,別說晚兩三天,就是晚兩三個小時作物都可能面臨絕收。”老常說,明年還要種植進口食葵,每畝地的成本高達5000元,比現在高了幾倍,收益自然也高了。老常已經預訂了明年的無人機和藥水。

“無人機打藥雖然比較貴,但是不用無人機你根本沒法打(藥),只能讓蟲子吃,吃剩多少就只能賣多少,而且用無人機藥效也更好,每年能增產20萬至30萬元,多的時候甚至能到50萬元。”老常心里的一筆賬算得一清二楚。

企業:摸索新模式

“農戶口口相傳的力量特別強大,看到一家在用無人機打藥,鄰居就會觀望,下次來的時候,也都要求要打,經常我們出去作業一戶人家,結果被農民拉著不讓走,挨家挨戶打過來。”極飛的鄭濤無奈中透著驕傲,“我們一開始低估了農民的接受度,在新疆只雇用了40名員工,現在我們的員工人數已經增加到了500人,根本打不過來。”

鄭濤自曝三年前還對農田一無所知,還差點農藥中毒。但不到兩年,他就把極飛在新疆的運營從南到北逐漸鋪開。“當時我們去考察農田的時候,農民真的是每個人背個打藥壺在地里面走。我們就想既然我們有無人機,能不能試一試改變這種老土的方法,解放勞動力呢?”

2015年,極飛全年在全國無人機作業面積達56萬畝,隨著極飛與支付寶的合作深入,也將成為幫助支付寶在農村推廣的有力夥伴。目前農戶已經可以通過“滴滴打無人機”的在線呼叫方式預訂無人機植保服務。

極飛摸出了一條只屬於自己的獨特的生存發展之道——盡管一架無人機售價高達10萬元人民幣,但是它專註於無人機植保服務。

無人機一次最多裝藥6L,按照每畝300ml計算,最多能噴灑20畝,如果能夠完成既定500萬畝次的目標,預計收入為4000萬元,而極飛今年的目標是通過2000架無人機的服務實現1.8億元收入。

極飛的服務費是8~10元/畝,考慮到農業生產是高密度、低頻次、周期性的工作,作業量隨季節變化,主要集中在5~10月,為了讓員工在農閑時間“有活幹,有績效”,極飛采取了跨區域、跨緯度調度作業的方式延長作業周期,冬季在全疆無作物的時候,極飛新疆基地也擔負起大規模培訓和規範全國植保作業人員的任務。

“事實證明專註於小農戶,由點及面是目前最為可行的模式。小農戶風險成本低,更願意嘗試,而大農戶更多采取觀望態度。把小農戶連成片了之後,我們的運營成本就自然降低了。”鄭濤說。

極飛還在探索更加智能的機型,如何做到更快速和精準地調度作業設備和作業團隊,也是極飛正在探索的方向。在鄭濤看來,現在的無人機還需要運到某個地方,扛到地里,都是因為飛機還不夠智能。他設想未來只要設定地點,無人機就能自己找到作業的農田。

據鄭濤透露,電池技術對未來無人機的智能化起到關鍵作用。目前極飛的無人機續航時間約25~30分鐘,未來續航里程如果增加的話,能夠更加有效地去運營管理整條服務鏈,節省物流成本。

深入田間地頭,了解農民的實際需求,目標就是用科技的力量真正地改變農業,這是極飛希望實現的目標。

農業無人機的技術核心分為飛行技術和植保技術兩塊,極飛在無人機飛行技術方面的積累時間較長,但在植保相關技術和核心噴灑系統的積累時間才3年。要建立一套不同作物在不同防治時期的無人機定量防治的規範,需要專業的農業技術人員做大量的試驗,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完成。

極飛在新疆一共有10個無人機作業隊,每個隊有10個小組,平均每組4~5人,在每年4月初到9月底的忙季每組每天能打上500畝地。

由於農藥對溫度有要求,大多數的打藥都從傍晚開始,有些藥需要在太陽落山後才能打。這也決定了“晝伏夜出”是服務隊的工作性質。

“我聽說有玩無人機還能賺錢的工作,就很想試一試。”王宇邊開車邊說。但是加入極飛後每天駐紮在地里,晚上沒有地方睡,只能睡在農民家的院子里打地鋪的生活和他當初的想象天壤之別。“我覺得現在也挺好,雖然辛苦,但是在外面也比較自由,漸漸也就習慣做一個農民了。”王宇說。

來自城市的王宇以前對農業幾乎一無所知,通過半年時間的培訓,他不僅會調配農藥的濃度,而且能夠給農民建議什麽樣的作物應該用什麽藥劑殺蟲,在什麽時間噴灑效果最好。

和碩的向日葵地到了下半夜就開始被漫天的繁星覆蓋,月亮下去後,晴朗的夜空可以看到銀河。

漆黑的夜里,如果你用相機對著田間正在飛行的無人機長時間曝光,就能看到畫面中兩道長長的、筆直的紅色飛行軌跡。這是無人機兩側的紅色信號燈飛過後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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