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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風不起浪，要搵錢不單是大隻的對沖基金猛寫報告，聲線微弱的小股東亦開始蒲出來維權。從事裝修及翻新工程的創業板股仔艾碩控股（8341），其幾個小股東竟罕有地召開記者會，指公司業績走樣，要求撤換所有董事。坐在他們身旁的，是幫手打仗的「股壇壞孩子」、禹銘投資董事總經理李華倫（Warren Lee）。李華倫接受《壹週刊》訪問時笑言：「通常主動搵我都係衝動消費，我收得唔平，但保證物超所值！」

李華倫代表作，遠的有一仙收購、迫使中巴（26）派八億元特別股息，近的亦有為翠華（1314）、聖馬丁國際（482）、及丹楓（271）對手做財務顧問，通通都有打交場面。今場最新的戰役，按股數勝算幾近零，但李華倫的葫蘆裡，其實賣緊幾種藥。

最近無論外國還是內地的沽空機構，都游來香港搵食。既有「葛咸城」打殘瑞聲科技（2018），又有「烽火研究」狙擊科通芯城（400），加上本地薑如「亞皆老街基金」搞㷫中巴（26）、丹楓（271），要搵錢就要主動出手，攻其不備。艾碩一批小股東，亦深明此理。

「禹銘咁出名，我哋點會唔識搵佢幫手。過去九個月，艾碩收益真係慘不忍睹呀！」艾碩小股東曾憲海，對《壹週刊》記者無奈地說。配售上市不足半年的艾碩，在二月公布第三季業績，九個月虧損約八百三十萬元，收益按年減少三成四，毛利更大跌達四成四，而且無披露毛利跌幅超過收益跌幅的原因。曾憲海及另一小股東陳癸波等共五人，輾轉間相識並得知大家共持逾一成股權，決定召開股東會，要求撤換七名董事︰「作為小股東，我哋愈來愈擔心公司營運。我哋唔係要做正義先鋒，只係希望透過召開股東大會，引起其他小股東關注公司營運，亦令公司更加了解小股東對公司的憂慮。」

這五名小股東都是專業投資者，當中曾憲海及陳癸波有超過二十年投資經驗，各自持數隻創業板股仔，亦有投資藍籌股、物業。因為艾碩有政府工程，業務吸引，且價錢唔貴，故以配售價0.84元認購艾碩，上市後股價曾高見5.02元，較配售價升接近五倍。即使現時股價回落至2.6元，但他們賬面仍賺兩倍，請得起李華倫出手有餘。食埋創業板轉主板這條水，屆時又較易出貨，相信是他們忍手不沽的主要原因。

不滿通函內容

李華倫收到柯打，熟悉條例的他，想到這一條「行使股東權利」，要求撤換所有董事。當艾碩收到此書面提議後，亦作出「反擊」。公司於上月二十四日發出通函指，是五名小股東拒絕與管理層見面，只安排禹銘與公司顧問會晤，公司並已經申請將股票停牌，疑似「阻嚇」他們表達意見。李華倫理解為何公司感到他們有敵意，但他不滿意該十二頁的通函、只有半頁呼籲股東不要罷免董事︰「其實都無解釋點樣不利公司發展，應該花多少少篇幅去解釋，咩人離開會對公司有害，通函對股東才有用。淨係得一面話你反對，因為有害，我覺得唔夠。」至於小股東拒絕直接與公司會面，李華倫解釋，是防範與管理層單獨會面會構成內幕消息交易，小股東便不能買賣股份。而且小股東希望不單止他們，而是所有小股東都能聽到公司解釋業績倒退的原因。

開股東會如飲茶

只佔一成股份的小股東，顯然勝算不大，但今次開股東會，李華倫另有收穫。艾碩公司通函提到，第一大股東陳少忠反對小股東的提議，但第二大股東、持有36.75%股權的廖掌乾，拒絕表明其投票意向︰「之前完全唔知大股東同第二大股東可能不是完全一致，現時是否一致都未知，要舉手當日才知道。」屆時每項章程議決的支持及反對票數，將成為他們行下一步棋的「大數據」。小股東陳癸波認為，今次未投票「已經贏咗」，因為已帶出小股東對股東權利的關注。李華倫解釋，今次行動有更高層面的意義，希望藉此改變市場風氣︰「如果市場接受了要求開會好似約你見面咁、好似飲茶咁，好平凡，小股東要求開會就開會，甚至大家可以傾哪裡開、通函書仔要不要顏色等，很友善開個會，大家變了有互動。若做到這效果，對香港資本市場有很大基本上的改變，股東跟管理層關係也會更好。」

識英雄重英雄

過去李華倫有「股壇壞孩子」、「證監煞星」的稱號，最鍾意打交，例如為翠華（1314）股東不和引發的全面收購、為聖馬丁國際（482）處理證監會查詢及為盈德（2168）抵抗敵意收購等等。他笑言：「來搵得我的，都係好implusive（衝動），而且打交要短時間作決定，唔似IPO慢慢磨。呢啲打交我最鍾意，我收得唔平o架，而且無得分期付款，但保證物超所值。」在訪問中他罕有盛讚證監會最近做得好，尤其是去年才上任、曾任職加拿大法規執行部的香港證監會法規執行部執行董事魏建新（Thomas Atkinson），認為近期證監會在對付老千股上有進步；最近發出的執法通訊（Enforcement Reporter）也提到，將重點打擊上市公司做假交易、及是否胡亂發新股等等。李華倫認為可令市場對細股恢復信心︰「以前有很多公司，市值很低、很抵買，你未必夠膽買，因為我一買，明天又一供十、大折讓供股。點抵，都愈來愈唔抵。但依家證監會出咗預告︰『邊個亂來，我會睇住，甚至唔俾你做！有人會保護小股東！』」對李華倫來說，也會發掘到另一條財路吧！

撰文：黃嘉慧攝影、攝錄：關永浩、林金展[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