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蚊三份!任配任搭!」《壹週刊》於今年四月,揭發全港有超過四十間分店的「蔬菜王國」家農,由名叫簡利珍的八十後內地女子「揸fit」,並以低價速銷進佔各區,被同行質疑:「啲菜無可能咁平!」簡利珍獲建華集團董事長、「豬肉大王」文卓培(培哥)撐腰,平價租鋪,發展如日中天!事隔三個月,家農的平價菜繼續來源不明,但同樣經營手法已伸展至:賣雞,並進化為:「四十蚊買農場走地雞一隻,送你十蚊現金券!」本刊放蛇再揭,簡利珍原來要求供應商,不要於包裝上印有「此日期前最佳」(best before)。此舉已觸犯食環署條例,而且,動機成疑。 揸瑪莎拉蒂的簡利珍,於短短數年間,以不同商號開了四十九間家農分店,不過風光背後有不少小本經營的菜檔,因其大劈價而被頂死;而平價菜源,亦相當神秘。其後簡利珍被本刊發現,她與由領展(823)外判街市養肥的「豬肉王」、建華集團創辦人文卓培關係密切。四月受訪時,她更溫馨地稱文卓培為契爺,親口向《壹週刊》承認:「契爺有鋪會照顧我先,租金按金都會平俾我!」得街市霸權優勢的她愈做愈富貴,在Facebook上不時展示巨鑽及名錶。事隔三個月,奇女子於社交網絡上已變得低調,再沒瘋狂炫富;原來她正在兼顧賣雞,心已雄起來。 唔生唔熟反應兩極 就在上月,簡利珍於深水埗開了新店,名為「家農優質果菜×勝哥火鍋專門店」。該鋪光猛企理,同出一轍用大聲公轟炸式宣傳。不同的是,該店除了蔬菜、竟放了一個雪櫃賣雞。而在北河街另一邊的分店,同樣有雞的蹤影。記者到現場買雞,只見雪櫃放了近二十隻雞,體積比一般冰鮮雞更大,每隻大約兩斤重。雞皮呈黃色,跟熟雞沒大分別。記者把雞隻拿上手細看,發現外面的密封袋內仍有空氣,為半脹狀態,亦即沒有真空包裝,摸上手雞身極為冰冷及堅實。職員指,這隻鹽水熟雞來自梅縣,可存放在冰箱長達七至十天,食用前要先解凍,再把雞隻蒸至全熟。「四十蚊一隻重送你十蚊菜,你想要咩都得!」現場不少師奶指食過翻尋味,大讚:「隻雞好食!好過買新鮮雞!」店員親口承認:「得八成熟,算唔生唔熟嘅,因為要喺內地過關所以要先過過(滾)水。回家要翻煮,雞肉仲係鮮嫩。」如果全熟才再加熱,肉質會變得嚡口。四十元有雞有菜,在百物騰貴下確是吸引,因此儲落不少捧場客。但有拖着兒子的年輕夫婦則表示有保留:「價錢算平,試就唔會試啦。我認為雞隻煮熟晒會好啲,半生熟嘅我驚易變壞。」也有激動的老伯直斥:「食垃圾做咩?食垃圾不如返大陸買!」北河街街市內的雞販也聞之色變,大多不欲多評家農定價,而主要賣冰鮮雞的何增記檔主只回應:「佢賣嘅雞同我哋唔同,但賣菜同時賣雞理應係唔合規格。」 蝕本價出售搶佔市場 雖然雞檔檔主認為菜檔賣雞屬違法,但一向精於計算的簡利珍,卻巧妙地避過條例,「攞正牌」地搶雞販生意。根據《食物業規例》(第132X章)規定,任何人士如有意在本港的樓宇內售賣新鮮、冰鮮或冷藏家禽,必須在開業前向發牌當局申領「新鮮糧食店」牌照。記者向食物環境衞生署發言人查詢,對方表示家農出售的雞隻,屬預先包裝的熟肉,「不屬限制以內」,毋須申請牌照。對於記者再三追問,家農職員強調雞隻只有八成熟,要再煮才可進食,那到底「熟肉」的定義是什麼及是否適用在這情況下,食環署發言人只「遊花園」地回應:「有巡查過知道佢哋無違規,但佢哋點聲稱我哋控制唔到。」記者其後走訪超市,不難發現有已調味之全熟雞出售,但定價比家農的貴近兩成;位於荃灣的Taste更有售多達四至五款之熟雞,定價為四十五元至五十元不等,只有數量不多、快將過期的雞隻才會劈價至三十五元,但價錢都不及簡利珍定出的「四十蚊隻雞!回贈十蚊菜!」吸引。香港冰鮮禽畜業商會主席郭時興指,現時冰鮮雞入口已被熟雞取代,後者每日入口量約有三至四萬隻。「香港人工、地方租金貴,熟雞嚟就唔使太多工序,加熱就可以食或賣。加上熟雞可退百分之十三稅,比冰鮮雞退百分之五多。」並指他入口的熟雞,來貨價大約是二十七、八元,還未計其他開支;對於家農以平價賣雞兼送菜的做法表示驚訝,以「真係好抵」作形容。 根據家農雞的包裝,記者到訪裕豐食品(香港)有限公司,工廠位於荃灣。記者以零售商身份,指希望了解雞隻價錢及詳情。迎門的是裕豐老闆李淦基的姐姐,她即席打開單位內雪房,拿出兩隻已雪至結冰的熟雞向記者展示。「我哋平時交俾餐廳嘅熟雞,就會係依家咁得透明袋包裝,但如果你係零售的話,我哋可以按你要求加靚仔啲嘅包裝。」她指交給酒樓或食店的貨多數只用透明袋,因他們會即日處理及加工煮成不同菜式出售;而零售商多會要求裕豐加以具詳細資料的包裝。李小姐一邊講解,一邊把雞隻上磅,每隻也有超過兩斤重,跟家農出售的體積相近。「批發價大約係四十至五十蚊一隻。」這比家農現正出售的價錢貴約十元!李小姐強調此價是一向的批發價。「佢(簡利珍)呢個價位賣,一定蝕,但嗰個人做生意嘅手法唔同。」有員工指簡利珍曾親口承認每日都蝕緊,「但佢要先打開呢條路,打開後可能慢慢加價上去都唔奇。」 欠食用日期非真空包裝 李小姐指與簡利珍的合作,是由長駐內地的弟弟李淦基負責,雞隻會直接從內地運去家農分店,不會經過香港工廠。「八成熟係客要求唔要咁熟,我就做到無咁熟。」她指八成熟雞的好處就是肉質較滑。「八成熟如果係短時間內賣就得,例如日日清嗰種,但如果去貨唔夠快要放一段時間,雪櫃又唔夠凍嘅話,就可能會有血水滲出嚟。」她更指一般大公司或零售商,也會要求有食用日期,但是簡利珍卻非此慣常做法。「係佢要求(唔打)嘅,咁佢唔打起碼唔使下下睇日期做人,過咗期就賣唔到。」根據《食物及藥物(成分組合及標籤)規例》(第132W章)(《規例》)的規定,除非獲得豁免,符合《規例》預先包裝食物定義的食物,須加上適當保質期的可閱標記或標籤,如「此日期前最佳」(best before) 或「此日期或之前食用」(use by)的日期。食環署回覆指,家農所出售之熟雞並不屬規例附表4所載可獲豁免的項目,並指若有店鋪違規出售,最高可被判罰款五萬元及監禁六個月。 三日發臭 而對比超級市場售賣的同類熟雞,均有先進行真空包裝,家農卻缺少此重要步驟,郭時興透露此做法不常見。「在店鋪賣嘅大多數係真空包裝,因未知幾時賣出;交俾食店嘅先無,因為佢哋好快處理。」香港專業教育學院應用科學系講師方麗影博士指,以非真空包裝方式存放未全熟之肉類,確實有風險。「因部分煮熟,係有兩成未煮熟,高溫至包裝過程當中一定有個溫度下降,如果處理得唔太衞生,例如搵牛角扇吹涼雞隻,都係可能會交叉污染。」她指雞隻在部分煮熟部分未煮熟下缺乏真空包裝,這樣的儲存是不太理想。「放喺四度或以下,都可能頂到一陣,但如果放喺二十多度、潮潮濕濕、溫溫熱熱嘅天氣,三、四日就有機會臭。」她提醒,如打開包裝後發現雞隻骨腔內有異味或腐味,則明顯不能食用。 簡利珍在輝哥家 過去四個月,簡利珍加速擴張,多開七間分店,當中四間位於屯門良景街市、太和街市及青衣長發街市,全屬領展旗下、由建華全權管理的爭議場地。位於太和廣場內的太和街市,前身原是領展首個八達通應用街市,建華從領展手中把其接手管理後,隨即在一五年七月進行翻新,重新開業後被指加租超過一倍,變相趕走不少舊商戶。兩年後的今天,家農以新成員姿態在太和大舉插旗,分別開設家農蔬果及家農草藥兩分店,同於街市當眼位置,前者獲得「服務之星——最佳商戶」之一頭銜,十分威水;後者則為前所未有的新商號,明顯走較高檔路線。其除有售一般蔬菜外,更引入紅衣花生、鐵棍淮山及標榜來自韓國的紫番薯,進一步擴闊客路。家農的戰場,依然在地鋪,以平價搶客的方法長做長有。本刊翻查最新分店——「家農優質果菜×勝哥火鍋專門店」的商業登記,發現該店以爵爺火鍋食品作登記法團。該公司為李文偉全資擁有,另有一勝哥火鍋分店開於上水龍豐花園。李文偉的登記住址位於屏山獨立屋,由他於一六年十一月以一千七百多萬買入。記者到訪該址希望查詢其與家農的合作詳情,應門的為一女傭,她隨即引路至獨立屋的內門,只見迎接我們的,竟然是赤腳站在屋內的簡利珍,未見李文偉蹤影;但當記者問到她是否簡小姐本人,她卻支吾以對:「咩事?我唔清楚。」並不願回答有關家農的所有問題。有圖有真相,不單是平價雞或是簡小姐的感情生活,是短福還是長禍仍有待觀察。 建華揸鋪全面睇 建華(街市)管理有限公司,是建華集團控股有限公司全資子公司,其除了承辦領展旗下十個街市成為「管理層」外;建華勢力更進一步顯現在各區,其以不同公司名義持有眾多地鋪,當中不少用以經營自家品牌的豬肉檔,部分則租予家農旗下分店,可見二人關係密切。 建華集團旗下菜肉檔王國 建華集團的「揸fit人」文卓培、文景華及凌偉邦分別身兼多間街市零售品牌的公司董事,以豬肉起家的他們勢力之爪早以延伸至菜檔及凍肉鋪;如今家農貫徹同樣手法打江山,以極街坊商號及名字開設無數分店,市民走進街市以為幫襯小商戶,可能也只是進貢予同一公司。 鮮肉(16個商號)利豐鮮肉、冠華鮮肉、冠一鮮肉、建華農牧、新界佬、領鮮、兩益鮮肉、三有肉枱、順景肉枱、順華、順昌、喜臨門、順得、葵喜肉枱、葵盛肉枱、茂發肉枱 蔬菜及水果(3個商號)建華農牧、新界佬、肥仔記生果店 家農旗下檔口(10個商號)家農果菜、家農蔬菜、家農喜臨門、利豐(茂發)蔬菜、家家富鮮果、家旺蔬菜、家喜蔬菜、小辣椒、天天優質果菜、家農草藥 鮮魚(2個商號)三哥鮮魚、二嫂鮮魚 凍肉(3個商號)牛丸哥哥、魚肉大皇、順景肉食公司 豆品(1個商號)豆腐主義 麵包(2個商號)包點先生、Qun Qun Pan 撰文:黃綺敏攝影、攝錄:財經組協力:李海澄[email protected] |
來自捷克的三十二歲靚仔男神Tomas,擁有四個碩士學位,曾在十五個國家留學。兩年前,他為爸爸整理遺物時,發現爸爸生前無交保費導致保單過期,又過了索償期限未能取回賠償金,保險費即是白供。為此他一六年來港,創立首個「保險錢包」應用程式CoverGo,一方面針對「孤兒單」、即無經紀跟進的客戶,統一管理手頭所有保單;另一方面讓經紀提供顧問服務,達到matching效果。現時CoverGo有四名投資者,曾做過銀行及保險顧問的Tomas,幾經考慮,決定跨越歐洲隻身來到香港創業,全因看準香港地小市場大,「其實香港人很叻,很多人都了解保險運作並會投資,適應新事物能力高,我們只需幫助他們管理。」我點sell?化繁為簡 CoverGo設用戶版及保險經紀版,前者用戶上載保單照片或輸入資料至app,就會自動分析其內容、保障範圍及計算保費等,即使手持不同公司保單亦可在同一介面總覽;後者保險經紀透過登記用戶,便可成為保險顧問。這時用戶可選擇任何一位保險顧問,為其保單提供專業意見和銷售產品,亦即是matching。今年二月發行至今,CoverGo有一千人下載,五百名登記用戶,其中有五十人登記成為保險顧問,算在起步階段。CoverGo另一特點,是涵蓋廿四個保障範圍,供客戶就相對保單諮詢顧問,除了一般的醫療危疾保,它亦包含藝術、船隻、高爾夫球、寵物等特別保險資料。「我發現香港人,每個用戶平均持三份保單,亦有用戶持超過二十份保單!根據應用程式數據,超過六成用戶上載人壽保單,包括養老金、退休金和投資,約一成用戶對藝術保險等特別有興趣!」營運CoverGo頭六個月,Tomas只是食老本,從過往工作積蓄中投資十萬美元,與同伴共同開發。創業團隊八人,包括本地和外國員工各三名,Tomas要馬不停蹄、與不同保險公司及創業人士見面,「香港的金融科技比歐洲好,銀行公司亦會主動投資相關發展,可見未來發展潛力,因此現在是最好時機推出程式。」 有關係就沒關係 Tomas識講八種語言唯獨中文除外,言語不通,加上跨越中亞隻身來港,無人無物的Tomas直言,沒有想過香港保險業如此重視關係,因此他決心貼地「靠關係」,「現在已有五十個保險顧問登記成為CoverGo用戶,他們多由保險公司或朋友介紹,我每月亦會跟他們定期面談,聽取對CoverGo的意見。」不過並非所有經紀登記後都能成為顧問,Tomas會在面談時,從經紀的言行、業務實踐理念及過往經驗等,篩選信譽良好的合作夥伴。顧問必須提供詳細資料包括保險登記號碼、所屬保險公司等,確保不會濫sell保險。 「其中有一位登記顧問不經轉介直接與我們聯絡,但見面後我們決定不與他合作,因為他似乎只着重銷售保險。」若同一間保險公司太多經紀申請加入CoverGo顧問團隊時,會篩選平衡利益。曾經有某公司經理跟他會面後,帶整個團隊使用CoverGo以表支持。CoverGo現在有免費及繳費版(繳費版分一百或二百元),功能相對增加,如不限客戶及保單數量及與客戶對談等。Tomas為應用程式加裝銀行加密技術,只有保險經紀和客戶對資料有控制權,例如改動或刪除資料,而在任何情況也不可分享或洩露予第三方,以保障私隱。從試驗到正式推出,CoverGo雖然未有競爭對手,亦非一帆風順,「不同階段面對的困難有所不同,最大的挑戰就是尋找夥伴。」他續說:「歐洲人較勇於冒險。」生於東歐的Tomas也勇於挑戰,想同步發展馬來西亞、台灣和香港。應用程式年頭在港推出,本月亦將於台灣及馬來西亞推出。那會否重返歐洲?他就說未想過,「歐洲保險市場很成熟,並有不少應用程式協助處理保單,競爭較大。」相反東南亞的保險市場潛力大,增長亦較歐洲快,因此先以香港為據點。作為本港首創保險錢包應用程式,CoverGo正準備申請專利,保障技術和概念。Tomas又指,現在正研發自動索償功能,即是在app按個掣即可接駁保險公司索償,他希望未來加入更多功能,令應用程式更全面。 專家點評 K金融達人葉浩文博士(Kirk) T:CoverGo創辦人Tomas Holub K:平台最大的特點是把保單數碼化,偏向人工智能方面發展,那會否威脅並取代保險經紀? T:CoverGo不是要取代他們,反而給予經紀更多自由度和時間接觸客戶。因為客戶喜歡實際與經紀溝通,加上經紀的意見複雜,人工智能難以做到。 K:作為金融科技公司,關鍵在於技術,你多有信心產品最終能在行業中佔據主導地位?CoverGo有申請專利嗎? T:我們是科技創業,員工有超過十年保險及科技經驗,因此對他們很有信心。雖然CoverGo沒有專利,但我認為速度對於科技發展很重要,現在CoverGo是全港首創科技,市場上獨一無二的地位,因此這是最大的優勢。 K:我很意外,因為很多創業公司都以中國市場為目標,為何你們選擇東南亞? T:CoverGo有很大的擴展潛力,而香港的保險市場很大,加上地方小方便溝通和容易得到反饋。我們沒有作任何宣傳,因此發展較緩慢。 終極談判 十分滿分我會給七分。因為現時保險業的金融科技較為落後,而保單持有人都面對不少問題,如手續繁複等,CoverGo就能把這個痛點解決。加上它使用大數據和運用數碼化元素,是很受投資公司和基金歡迎,所以將來若繼續融資能令其走得更遠。我認為在未來一年至年半,對CoverGo來說是重要的時限,讓用戶感受這個產品是否能幫助生意上的進展,和提高利潤。 專家錦囊 Tomas提過CoverGo並沒有專利,我擔心會有競爭對手抄襲。當然他們是First Mover(先行者)有優勢,但之後的競爭者只要改良產品,就能把他們現有用戶轉移。因此最好有專利,確保用戶忠誠度,並不斷優化產品,保持競爭力。至於未來發展方向,就視乎用戶和行內業界認同,可能有傳統保險經紀不接受新事物,因此推廣及教育工作很重要,未來才能做大做遠。 撰文:李海澄 攝影、攝錄:關永浩 |
香港人生活節奏急促忙碌,工作之餘,又要拼書展,又要跑動漫展,關注的新聞及股票亦日日新鮮,什麼流感、狙擊大酒店(45)、東方海外(316)及《壹週刊》賣盤,漸漸拋諸腦後,上週關注或已是兩間非上市公司,一是以逾六億支特級蠔油價錢,破紀錄買入倫敦商廈的李錦記;另一是正申請主板上市,由無到近億港元收入的「毛記電視」母公司毛記葵涌,兩則新聞亦令一些人或上市公司感覺「葡萄」! 今天不是要分析沒有上市的李錦記或仍未上市的毛記,而是想到讀者及記者最近詢問到的土地問題,嘗試以上週刊發年報的匯漢控股(214)及其同系泛海集團(129)及泛海酒店(292)作分享說明。 土地物業怎分類 有讀者及記者詢問收購土地物業的金額龐大,在財務報表上應怎分類入賬?土地物業的分類入賬,簡單可從定義及計量入手。以收購土地物業並不作為出售或轉售用途來分析,匯漢就根據會計準則的定義,把土地物業分為兩類:「投資物業」和「物業、廠房及設備」。簡而言之,投資物業包括出租、持有作資本升值及出租並持有作資本升值的物業;物業、廠房及設備中的物業包括自用物業,如廠房、寫字樓及酒店。收購土地物業的金額普遍是收購時的公平價值,同時成了歷史成本及初次計量的入賬價。投資物業和物業、廠房及設備的初次計量入賬價,大致相同;但兩者在年結的賬面值,卻有不用後續計量方法。以匯漢的物業後續計量為例,投資物業是「按公平價值列賬」,換言之,投資物業的市價變動,無論升跌,都會反映在財務報表上。反之,匯漢的物業、廠房及設備,與大部分上市公司一樣,是「按歷史成本減折舊及減值虧損列賬」,換言之,物業的市價變動不會反映在財務報表上,僅在物業市價下跌引致減值虧損,才會在財務報表上做減值虧損。 低市賬率是信心問題? 匯漢持有泛海國際52%權益,而泛海國際再持有泛海酒店64%權益,兩者都是匯漢的附屬公司。在匯漢綜合了泛海國際及泛海酒店的財務報表中,投資物業和物業、廠房及設備的賬面價,分別是82億港元及80億港元,佔總資產逾一半;但在匯漢總負債不足94億港元及股東權益逾116億港元下,匯漢的市值不足20億港元,以股份上週收市價計算匯漢的市賬率,僅0.17。不只匯漢,同系泛海集團及泛海酒店的市賬率,以股份上週收市價計算,也分別僅0.17及0.28,相信在地產及酒店股中算是偏低,當中是否反映了一些市場上的信心問題?匯漢及同系公司去年盈利增加,但削減末期息;同時,在2010年收購的澳門土地權益,竟在今年初被政府收回,而要作出悉數約8億港元撥備。市場上的信心是對土地物業資產值,是對公司,還是對管理層,有時並不容易分開。小股東可「葡萄」其他地產及酒店股的同時,或也可慨嘆又是土地物業問題惹的禍! 林智遠 Nelson Lam執業資深會計師,會計專業發展基金主席,最愛與太太旅行,出名講 talk及撰寫大學會計書,其著作已被翻譯成不同語言。目標以淺易簡單的方法,使牛頭角順嫂也能看懂會計數字和陷阱。 |
筆者一直相信,財富是相對的,投資者只要避免過分貪婪和恐懼,認識清楚投資市場的歷史數據,在數據的平均位或以下入市,便能夠跑贏大部分人,每年取得至少10%的回報。 過去兩年,雖然英國脫歐公投和美國總統大選出現意外結果,本地樓價屢創新高,但依然提供不少機會讓投資者入市,建立投資組合,為退休作好準備。 2015年4月,港股急升,恒指衝上28,000點,之後在高位徘徊三個月,到7月便開始大幅下滑,很快跌穿23,000點,這正是開始入市的好時機。其實,港股過去十年,有波幅無升幅,恒指平均位一直維持在22,000點附近,因此投資者只要在23,000點水平開始分階段吸納優質藍籌股,手上股票平均在21,000至22,000點水平,便能跑贏大部分投資者(包括基金經理)。 隨着港股見頂,本地樓價在2015年9月見頂回落,當時中原指數接近147點。樓價持續下跌多個月,到2016年3月跌至127點,之後大致在這個水平徘徊五個月。直至2017年7月,因英國脫歐公投出現意外結果,市場憧憬美國延遲加息,加上內地資金搶高地價,本地樓市從低位反彈,至今回升近三成,中原指數升穿160點。 事實上,去年3月至7月正是首置者,或者「落錯車」的人最佳入市機會。當時中原供樓負擔比率已由超過50%,回落至42%的水平,正是過去20多年的平均數,樓價屬港人可負擔的水平。 還記得當時市建局推售屬現樓的煥然一居,市價不過每呎12,000多元(以實用面積計),提供14%折扣後只售11,000元,竟然有大量準買家放棄揀樓。今年4月,市建局重售未能出售的單位,每呎已升至16,000多元,當日放棄揀樓的準買家,現在肯定後悔不已。現在樓價飛升,已脫離一般市民購買力,卻看見大量人排隊認購新樓和「納米樓」,實在感到可悲。去年11月,特朗普在總統大選中勝出,市場認為美國加息步伐加快,美國10年期國庫券息率由7月的1.32%急升至2.64%,上升一倍。美息颷升,債價急跌,去年11月至今年3月,不少本地大藍籌公司發行的10年期債券價格下跌,息率回升至4厘以上水平,亦正是長線投資者入市買長債收息的好時機。3月過後,長債息率回跌,已很難找到有4厘息率,由大藍籌公司發行的債券。 至於外幣,筆者特別喜愛購買紐元,因為除了定存有約2厘息外,匯價已跌穿過去數十年平均5.5港元兌一紐元的水平。筆者在2015年9月開始入市,當時匯價跌穿4.9元。之後紐元回升,便趁定期存款到期沽貨。過去兩年,發覺每當紐元匯價回落至5.4港元以下,便會反彈至接近或超過5.7港元,故此紐元在5.3港元水平便值得考慮吸納。過去三年,人民幣兌港元已從高位下跌一成多,今年2月至5月似乎已跌定,在1.12至1.13港元水平徘徊。在這水平購入人民幣,定存每年收息4厘,亦是值得考慮的中風險投資工具。投資者過去兩年若能夠把握上述入市時機,理應可以建立一個包括物業、股票、債券、外幣和人民幣的穩陣投資組合,不會繼續持有大量港元,購買力不斷被通脹侵蝕。 新書推介 林本利曾任教於理工大學,現為專欄作家及教育中心校監( http://www.livingword.edu.hk) 作者網誌- http://lampunlee.blogspot.hk/ |
劉曉波過身、四名立法會議員被DQ、在人心已不能再虛怯的時間、在風雨飄搖的星期一早上,壹傳媒集團(282)宣布:出售《壹週刊》。集團發公告指,擬以五億元作價,出售香港《壹週刊》及台灣《壹週刊》等雜誌業務予商人黃浩財團。交易的金額,未能把《壹週刊》無形價值反映出來,這二十七年來,《壹週刊》無懼打壓、冒着風險揭露社會不公、官商勾結以及富豪醜聞。同事雖擔心飯碗不保,但更在意《壹週刊》會否走樣,能否為市民繼續發掘真相。本着「不扮高深、只求傳真」的《壹》仔精神,本刊獨家揭露這單交易的來龍去脈。 加入《壹週刊》二十二年的總編輯黃麗裳,最能代表員工的心情。這幾天流過不少眼淚,除了痛心、沮喪,她同時感到無奈︰「這個決定不是我們控制之內,找哪一位買家不是我們控制之內。」她無奈說:「《壹》仔精神無o架啦,玩完。《壹》仔精神是某個時空、某個階段、有某些人走在一起的一種精神。環境都不同了,而這種《壹》仔精神已經過去了。」說起《壹週刊》,她感觸指︰「我為有份參與《壹週刊》的同事,為《壹週刊》過去的努力,感到很驕傲。」說完,忍不住再啜泣。至於曾任《壹週刊》總編輯的《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九一年已加入《壹週刊》。他上星期尾才收到《壹週刊》賣盤的消息,直言「不捨得」、「難過」。對於潛在買家是黃浩,他第一反應是「吓?!」,並續說:「因為他都有興趣搞雜誌,但不明白他為何又有興趣,連我們《壹週刊》都買。究竟他想如何經營?是否對傳媒有那麼大承諾?我們都不知道。 」 揸穩招牌 還原這個賣盤的時序,不單是《壹週刊》的員工,就連管理層,對公司要棄守《壹週刊》都被蒙在鼓裡。早於二○一三年,黎智英已向《壹週刊》管理層警告,如雜誌見紅,只能容許做到二○一四年九月。二○一四年佔中爆發,《壹週刊》上下只顧新聞採訪工作,未提及執笠。在佔中後廣告收入急轉直下,加上傳媒生態轉變,《壹週刊》虧損嚴重,多次裁員,同事「守」得相當艱苦。據了解,就在今年四月中,黎智英與部分公司高層聚會,指雜誌已做不下去,並提出新穎的外判方式經營:「大部分工序要盡快outsource(外判)出去,剩番十幾二十人。Cut書、只做digital、我哋要自己揸住《壹週刊》個招牌先有得做!」 要發生總會發生 言猶在耳,到五月中,有《壹週刊》高層收到消息,指有一名買家正洽購本雜誌,該買家正是黃浩。由於心存疑惑,故向集團高層查詢,促成六月初黎智英的一次飯局。這次飯局多名集團及雜誌高層都有出席,包括行政總裁張嘉聲,飯局上黎智英指:「我點會賣俾黃浩呀!」有份出席飯局的《壹週刊》總編輯黃麗裳聽後,心中憶起九五年入行時,黎智英也說過不會賣Giodano的一番說話。黎智英這次說話時的語氣,令人已有思想準備。翻查資料,一九九五年十月,黎智英曾出售近一成的佐丹奴股權,並聲明半年之內不會再賣手上其餘股票。但到了一九九六年二月,半年期限未到,他竟在倫敦市場沽清全部佐丹奴股票。其後黎智英解釋,是因為政治原因影響公司前景,寧願劃清界線。《壹週刊》高層加速進行改革,希望能扭轉大股東的決定,包括聘請自由工作者,裁減個別員工等,希望能交出一條可行的方案,讓《壹週刊》保留下來,直至上週五,有高層收到消息落實賣盤給黃浩,頓時覺得愕然。 杯也倒瀉 本週一,在員工大會舉行前,一手策劃及執行賣盤的行政總裁張嘉聲,先會見《壹週刊》的主管。其間總編輯黃麗裳激動得多次拍枱,連枱上杯水也倒瀉,執行總編輯殷明偉痛哭流涕。二人多番質疑黃浩的財政實力,張嘉聲解釋:「佢提出想買已經唔係第一次,我哋每次都要佢顯示實力。最近佢以四億元賣走《都市日報》,買《壹週刊》嘅錢就來自呢度。」其間他亦有承認集團管理層經營不善,《壹週刊》月蝕幾百萬,傳媒界的經營環境異常艱難。有員工慨嘆:「今次係犧牲《壹》仔,救同系嘅《蘋果》。」黎智英在本刊的專欄《事實與偏見》,以「歷史將在香港的一邊」為題,撰寫約四百字短文,首次親自表達對出售《壹週刊》的感受。他以三句短句:「賣仔莫摸頭。」、「賣《壹週刊》是不可逆轉的宿命。」及「要發生的事情終要發生。」為開首,表明出售《壹週刊》是勢在必行。他指傳媒正在經歷劇變,但《壹週刊》所面對的衝擊不止於資訊科技革命,還有其他同業沒有遇到、在採訪及廣告面對的杯葛制裁。他又肯定員工二十七年來的貢獻,讓《壹週刊》在香港歷史寫下一頁,並指在未來「踏着樂觀的步伐與科技共舞,與文明、進步的香港昂首開創明天。」 至於獨立股評人、持壹傳媒百分之五股份的David Webb,以電郵回覆本刊查詢指,對交易不作任何評論,只說如果進行出售(不論現有買家或另一個出價更高的買家),希望新老闆明白《壹週刊》的編採自主及文化,是其價值的重要部分,應予以保留。 筆錢用兩年 根據交易詳情,壹傳媒指,董事會及股東已接受了黃浩為大股東的公司W Brothers Investment Ltd.所提出的收購,以五億元出售台灣及香港之《壹週刊》業務,以及一系列已停刊的雜誌,包括《忽然1周》、《Next+One》、《ME!》、《壹本便利》及《Face》。交易預計於九月底完成,五億元當中已包括預留作未來雜誌業務發展之一億八千萬元,行政總裁張嘉聲指:「呢筆錢可用一至兩年。」是次交易買方已支付一千萬「誠意金」,到八月中簽約落三千萬之大訂及盡職審查,一切順利後會在九月尾正式接手《壹週刊》。壹傳媒股價受消息刺激急升,一批董事手頭的股份亦水漲船高,其中行政總裁張嘉聲持百分之二股份,由上週四收市至本週一公布賣盤消息計,賬面已賺六百萬元。雖然壹傳媒連續兩年錄得虧損,但今年二月公司仍向他授出五百萬股購股權,每股行使價0.373港元,本週二壹傳媒股價0.4元。對於有員工質問黃浩資金來源,及公司決定是否只是向錢看時,他說:「如果公司係為錢,就唔會有今時今日局面,為錢唔會搵黃浩,為錢收維穩費已夠。」 前車可鑑 過去的確有不少人對傳媒有興趣,其中最經典又變成笑話的一役,是出售亞視。二○一○年初,以二十億元購入亞視五成股權的內地商人王征,揚言以二十年打造亞視成亞洲CNN。在其執掌期間,曾有亞視員工投訴王征要求新聞部員工,做知客應酬他的朋友。不到兩年,王征已四出尋找潛在買家求甩身,包括嘉華集團主席呂志和、英皇集團主席楊受成、恒基主席李兆基以及金利豐集團行政總裁朱李月華等等,但都未能成功。一四年王征更停止注資及拖欠租金。其後爆出的買家身份,愈來愈「搏大霧」,當中包括胡景邵旗下公司滙友資本,以及青島中金集團的董事長司榮彬。而此「中金」並不是另一家國家級的「中金」。一六年司榮彬在記者會中,刻意展示一箱五百萬元現金及一張五百萬元支票,以示有能力營運,不過就被同場眼利的記者,發現該批一千元大鈔底部,夾着不少一百蚊紙,及有疑似白紙;一六年四月亞視正式熄機。 外判成風 截至今年3月底,壹傳媒全年虧損3.93億元,為兩連蝕,較去年同期虧損的3.25億元,增加6,800萬元。收入僅17.84億元,按年減少23%,主要受累於印刷刊物在香港及台灣的廣告收益大幅下跌。佔總收入6%的書籍及雜誌廣告收入,錄得1.1億元,按年急挫66%。而近年致力發展的數碼業務卻由微賺3,516萬元,變成蝕124萬元,反映經營環境困難。本刊再訪問張嘉聲,他重申,集團不想賣《壹週刊》,但《壹週刊》的經營狀況惡劣,一年虧損數千萬元,成為集團的財務負擔。加上在數碼化策略上,《壹週刊》在互聯網的發揮力跟報紙有所不同,集團希望把資源重新分配在增長潛力較高的項目上︰「例如在《飲食男女》,我們已經有全盤計劃,將於下半年執行。例如我們在做《紅頁》,《紅頁》是『蘋果動新聞』其中一個服務。」他又指交易洽談到這階段,他們有信心可完成,假如不成功,集團內部會再看有無其他方法。被問到《蘋果日報》會否繼續推行外判以節流,他強調外判計劃跟今次交易完全無關係,並會謹慎去實施︰「要對我們《蘋果》和其他產品的品質保證,關乎《蘋果》和的聲譽,我們一定會很小心去做。」 黃浩大計 成為《壹週刊》準買家的黃浩,另一邊廂心情興奮地回應傳聞。「如果無心做就唔會用咁多錢買,坦白講呢個投資對我嚟講並唔小。」他指自己在澳洲讀書買《龍虎門》時意外見到《壹週刊》,一看愛上。「我鍾意佢(《壹週刊》)敢言、誓不低頭、為民請命,佢做緊嘅嘢就好似蝙蝠俠同Ironman所做嘅嘢,我係Ironman同蝙蝠俠嘅粉絲,所以我鍾意《壹週刊》。」被問到接手後會否干預《壹週刊》多年來的編採自主,黃浩笑指:「過去四年你可見《都市日報》繼續保持綠色無變紅色,將來都唔會變。」黃浩強調是次交易,並非想單買《壹週刊》的空殼及招牌回來。「我依家買嘅係整個《壹週刊》,因為佢做得好,《壹週刊》是邊個做得好?就係同事做得好,如果裁走了佢哋又有邊個做?」但他坦言,在財政角度上,有時裁員是無可避免,但如何也希望接收所有員工。「當然人選擇你時,你都選擇人,有啲同事可能跟唔慣新老闆就離開。有啲可能大家溝通唔到,我都無法讓佢留低。」他指在《都市日報》用了足足整個星期會見各階層及職位的員工,此舉將會重複套用在《壹週刊》之上,以了解各員工想法。 《壹》仔救亡路 自從《蘋果動新聞》面世,創網絡新聞先河,已成大勢,《壹》仔亦步亦趨,於2013年起試行新聞影片,當時基本只做當期週刊內容,將投訴、封面、壹盤生意等欄目化為影片,當時《壹》仔Digital News只得不足十人,經不斷發展,推出自家新聞app《壹週Plus》,顧名思義,雜誌以外延伸內容,影片內容亦開始增加。一年後,Digital News已漸具規模,在眾多大事上,亦緊貼至最前線,包括14年雨傘革命期間,各同事夜以繼日留守公司至四時,又製作不同形式節目,如旅行特輯,時事論壇,專題如《香港重案》、《煮場真味》等,吸引不少觀眾收看,更在2015年突破100萬下載大關。《壹》仔娛樂獨家片段,如馬賽豔舞流出、郭富城女友曝光,更錄得200萬點擊,在網絡發展佔一席位。不過公司政策在16年尾有變,推出motherlode,將《壹週刊》內容於《蘋果日報》平台同時發放,即時新聞內容重疊,加上讀者口味不斷變化,廣告收入不斷縮小。想救,已是回天乏力。 黃浩買不起的壹仔精神 壹傳媒集團行政總裁張嘉聲向壹傳媒工會表示,《壹週刊》不會賣給紅色資本,「肥佬黎唔會賣屎忽。」今次收購,源於黃浩近年多次主動向公司提出買《壹週刊》,他認為對方是比較中立、「冇政治agenda」,但難保證對方會堅持新聞自由,「唔可能expect有黎智英 2.0」,他指黃浩會主力發展娛樂版。惟被網民戲稱為「Wrong Hole」的黃浩與娛樂圈中人關係一般。他開設的餐廳「台灣一品花雕雞」曾遭本地樂隊LMF成員炮轟賬單多收二千多元,該店強烈否認。又曾捲入「迷幻飯局」事件,涉及徐濠縈與何超儀等人。之後徐濠縈在IG貼上黃浩大頭照,李璨琛太太梁志瑩留言鬧爆:「人渣中之敗類。」黃浩出席一婚禮時,又有人不滿他多事而發生爭執,事後黃浩報警聲稱被曾志偉摑了一巴,有指黃浩曾說:「我搵咗差佬嚟,你都冇符,你班友仔同我玩嘢,佢好大×鑊。」又試過在中環一間餐廳內與娛記發生衝突,記者入內拍照,惹來黃不滿,黃四次向對方吐口水,他事後解釋「緊張就容易流口水」。黃其後因而被捕,要罰款及守行為。在澳洲讀書的黃浩,曾在新加坡的唱片公司工作。○四年回港發展,做過多次生意,不過最終都是賣盤收場,部分更捲入官非。○七年,他找來風水師陳振聰透過助手以三千萬元買下「鮨久」日本菜生意,並分他兩成股份,餐廳後來因陳振聰牽涉的龔如心千億遺產案,在○九年結業。玩完餐廳,開始搞傳媒,一三年用兩億元收購《都市日報》,更曾揚言會上市。但不久就遭賣家指他違反合約,並入稟追討九千萬元。黃浩其後反指賣家違反收購協議,曾入稟高院要求對方賠償,據悉金額約1.2億元。黃浩於一五年十月曾接受本刊訪問指已和解:「其實原本大家關係好好,係溝通上出現誤解。我親自同對方傾,七日搞掂!」本月初,他公布以四億元出售《都市日報》,但至今市場仍未清楚買家身份。 被追債往績 黃浩收購壹傳媒的野心,在一五年早見端倪。當年《忽然1周》停刊,黃浩即聘請該刊物舊班底發行《E週刊》。據公司註冊處資料,他曾開設「蘋果日報集團」及「壹傳媒集團」等公司,惟現已轉名為Batman Limited 同 E Shop Limited。壹傳媒非執行主席葉一堅回應指事前並不知情,雙方亦無合作,更指:「係咪等我哋執呀?」黃浩去年更以十一萬五千元投得「NEXT」車牌,奪《壹》之心路人皆見。他曾接受本刊訪問指:「 《E週刊》邊夠你哋打,你哋咁多年,有咁嘅成績,我行另一條路。」《E週刊》創刊後約半年經營便出現問題,一書四冊變成三冊,一年內兩度裁減合共三分之二人手,部分員工要減薪。現時《E週刊》只剩下約十名員工,位於觀塘的辦公室,月初更遭業主入稟高院,追討三個月的租金及逾百萬服務費及相關利息,並要求《E週刊》即時交還單位,黃浩於二月時已辭任公司董事。現時黃浩與家人住大埔比華利山豪宅,裝修得美輪美奐,經常在傳媒面前炫富,翻查資料,黃浩手頭只持有一個比華利山別墅物業,一四年以二千八百萬元買入,向星展承造按揭,至今仍未贖回。黃浩多次接受傳媒訪問時均表示,他曾在樓價低位時買入擎天半島、君臨天下和凱旋門等豪宅,轉手勁賺。但本刊翻查黃浩名下的物業買賣記錄,卻不見蹤跡。 親建制撰文撐警 黃浩買《壹週刊》,聲稱會保留《壹》仔精神。他旗下的報紙、雜誌又經常標榜自己中立,然而一家卻是前特首梁振英女兒梁齊昕的好朋友,近年經常出入禮賓府開party,更獲CY兩夫婦招待。他在內地亦有一定人脈,表姐是八十年代的內地影星于莉,過往曾從事演唱會籌辦工作的黃浩,一○年接受本刊訪問時曾指聽聞其表姐有軍方背景,更曾協助他向文化部解決大陸演唱會的批文問題,其接送的車甚至安裝了「警車燈」,「過關直行直過。」一四年佔領運動發生前,黃浩離奇地與太太徐淑敏一同出任兩個紀律人員工會會長。當中海關關員工會曾參與各海關工會的聯署,支持人大為立法會議員宣誓釋法。鮮有談論政治的黃浩在佔領運動期間,亦曾在《都市日報》撰文為警察辯護:「我們香港警察相當克制,甚至連自己尊嚴都拋下。警察也是人,也有兒女家庭,為何要受氣?」彷彿屈小姐上身。《壹週刊》過往以調查和踢爆起家,向來暢所欲言,對地產商以至政府都毫不留情批評。員工質疑新老闆黃浩過往的背景,擔心言論被親建制勢力控制,部分員工已表明:「唔會幫佢打工。」 經典27年無悔 當編輯部為《壹週刊》迎來廿八周年之際,卻驚聞噩耗,二十七年金漆招牌被賣走,脫離「肥佬黎」黎智英的壹傳媒。頃刻間,二十七年往事,二十七年經典,像電影畫面一幕幕展現。肥佬黎受八九「六四事件」影響,九○年創立《壹週刊》,《壹》仔一直堅持「不扮高深,只求傳真」信念,開創踢爆文化,最「耍家」的偵查和踢爆報導,更是讀者茶餘飯後熱話。《壹週刊》從來就是「惡」,只信真理,得罪人多,稱呼人少,就算富豪、名人都冇面俾,就是不畏權勢的態度,就算近年被政治打壓,杯葛唔落廣告,黑社會恐嚇,國安拘押,大是大非面前仍然決不賣賬,堅持踢爆下去。或許常常會聽到人說「《壹》仔Book A」和「《壹》仔Book B」,《壹》仔初期出書一冊,後來分開兩冊,Book A專門報導時事新聞和財經專題,Book B以娛樂新聞為主,狗仔隊揭秘滿足讀者八卦心態。 踢爆先河 每個社會都有「都市傳說」,但《壹週刊》不會人云亦云,面對社會光怪陸離的流言,揭露真相就是《壹週刊》使命,要數《壹週刊》先驅報導,便是九二年九廣鐵路(KCR)廣告鬧鬼傳聞。九十後未必睇過該廣告,只要你在YouTube打「九廣鐵路廣告」便能觀看,甚至近期一套港劇,均參考當年靈異事件,話說廣告內幾個小童笑臉迎人,搭膊頭扮火車在叢林間穿梭,但怪事便接連發生。當年流言四起,有人聲稱廣告內無端端多了一個小孩,疑似是邪靈,有傳言廣告小孩撞邪,拍攝後統統離奇暴斃。上網還未盛行,以訛傳訛就像病毒,在社會迅速蔓延,《壹週刊》是首間傳媒揭穿流言,記者調查得知廣告內的童星是從大陸招募過來,於是遠赴北京片廠,找到了童星,逐一訪問他們,證明他們並不是鬼。曾任時事組副總編輯的「堅哥」葉一堅回憶說:「我哋搵番晒大陸嗰啲細路仔,嗰期踢爆封面賣到加印,以前消息唔流通,太需要報紙雜誌存在。」 直擊江湖仇殺 九十年代至二千年代,香港社會經歷動盪不安,一是黑幫互相廝殺,二是省港旗兵食大茶飯,縱使身處險境,《壹週刊》依然以搶獨家新聞為己任。九十年代澳門一片腥風血雨,炸彈通街放,澳門官員當街被槍殺,亂象環生。《壹週刊》記者走進濠江風暴圈中,記者馬劍興憶述說:「當時租住澳門富豪酒店,同事輪流駐守,半個月至一個月才回香港一次,晚上在酒店房間,我們有一部無線電接收機,可以聽到澳門警察當局突發消息,知道有人放炸彈,若有任何暴力事件,便立刻衝出去。試過一次突發事件,電單車爆炸,成班行家去採訪炸彈爆炸之後的情形,突然間第二個炸彈爆炸,連環炸彈設計,專登炸記者,所以有記者受傷,當時澳門猶如戰場。」另一方面,打劫金鋪、綁架富豪,是港人九十年代的集體回憶,頭號賊王張子強連環綁架李澤鉅、郭炳湘,贖金高達十億,他的獨家新聞,是傳媒兵家必爭的對象。後來張子強在大陸被捕,案件在廣州法院審理,吸引大批中外記者在旁守候,負責記者說當時有很多便衣公安在附近游走,就是想拘捕記者,張子強最終被判死刑,全行傾巢而出直擊他被打靶過程。「當時廣州市有一個刑場,之前所有行家躲在山頭草叢內,希望影到張子強被打靶的過程,後來公安搜山,將所有記者趕走,我們還有一個同事在山上,他在山上捱了一整晚。」人力物力傾巢而出,就是為了一張獨家新聞照片。「一係帶獨家回來,一係帶辭職信回來。」當年跑大陸新聞的記者,為爭北京附近張北地震的獨家報導,更向負責的主管立軍令狀,當年記者就有這種豪氣。結果記者帶了獨家料回來,肥佬黎即場有大筆獎金。 肥佬開會爆粗 其實《壹》仔每期由商討故事題目,報導出街,直至到鋤書會,每次都做到一絲不苟,《壹週刊》開會壓力大,幾乎行內所有記者都知。創刊初期,肥佬黎會親自出席開會,葉一堅就說:「如果上版隻古仔唔好,肥佬就會話×!」「壓力真係好大,我們剛剛鋤報時,腳都軟呀大佬!佢話你隻古仔一流呀,失眠睇就啱晒呀,即係話你隻古仔悶呀。」開會「互片」的文化,讓編採部員工將故事精益求精。 肥佬黎賣掉一手栽培的親生仔,他星期一只透過壹傳媒高層放話:「是傷感的。」 對工作二十多年的記者來說,一直覺得自己和肥佬黎是共同體,在《壹週刊》工作是為道「氣」,那是《壹》仔天不怕地不怕的文化,今天肥佬黎是傷感的,我們,卻是惘然的,二十七年! 撰文:編採部 攝影:攝影部 | ||||
前鄉議局主席劉皇發,於上週六病逝,終年八十歲。鄉紳間有一句說話,最能體現他的「王者本色」:「感覺政府在新界有難題,只要找劉皇發,便可迎刃而解了。」 劉皇發的成功,並不是偶然。在80年代,中英前途談判,港英政府需要一位重量級人馬,周旋於中方及鄉紳之間,是為天時。當年市區地早已成熟發展,開闢屯門、元朗等新界地是理所必然,劉皇發為發展商鋪橋搭路,是為地利。劉皇發有個人魅力,能做到兼顧各方利益,面面俱圓,獲大多數原居民信任,正是人和。 時機加際遇,造就了一代「新界王」。而晚年的劉皇發,仍有江湖地位,並力捧長子劉業強繼任鄉議局主席,延續王朝。只是鄉議局的角色,今時今日已大不如前,運勢將盡。隨着劉皇帝駕崩,新界王朝的勢力亦告瓦解。 錢銀女人 劉皇發的政商界往事,固然精彩;但甚少人談及的感情事,一樣引人入勝。劉皇發是罕有沒三妻四妾的新界人,他老婆吳妹姝,是青山灣的水上人,由媒人介紹與劉皇發結婚。她鍾情跳社交舞,經常出席舞會,數年前《壹週刊》曾跟着劉皇發游早水,吳妹姝陪伴在側,其間發叔篤一篤老婆的面珠,兩人在鏡頭前打情罵俏。「新界王」的老婆,也有角色,她是前特首梁振英老婆唐青儀的手帕交,有傳二○一二年她們與曾德成妻子等人,一起到澳門觀音堂借庫。與劉皇發一樣,吳妹姝亦愛打麻雀,而四太梁安琪則是她的麻雀腳。 花名大波萍 二人結婚數十載,甚少緋聞,但劉皇發亦有紅顏知己。這名曾被外界封為「劉皇發好朋友」的女士,叫余紅萍(Ada)。由於年輕時身材出眾,樣貌娟好,認識她的人均形容她:「珠圓玉潤,身材好好,人又熱情。」早年活躍於馬圈的簡炳墀,更為余紅萍改了個花名「大波萍」。對於劉余二人的關係,劉皇發曾笑說:「有人想幸災樂禍,話我有二奶。依家做生意的,有不少是女性,我唔可以避免接觸到。最怕影響到人家女仔的家庭和諧,Ada Yu係我生意partner!」 九七年,劉皇發與余紅萍,以七千五百萬元共同買入紅山玫瑰園,各佔一半股權。後來再以一億九千萬元,買入力寶中心二座九樓,余紅萍今次只持有少數股權。可惜,除了玫瑰園豪宅,趕及在樓市爆煲前售出而有所斬獲外,力寶中心物業則被銀行收回。 余紅萍又名余伊婷,今年約五十歲,也是有夫之婦,曾任屯門仁愛堂總理。她丈夫陳篤,曾經與滙豐銀行前副總經理劉智傑,合資開設好盈集團,專做金融、期貨生意,但公司現已告解散。余紅萍的人際手腕相當厲害,近年亦是「股壇玩家」簡志堅的知己好友。不過她與劉皇發的友情,未有因此中斷。根據資料顯示,目前劉皇發與余紅萍同任董事的公司有六間,除了會展及力寶單位損手,其餘三個物業,包括兩幅元朗地,均有獲利,賬面共賺4,299萬元,十分和味。余紅萍申報地址,為會展廣場辦公大樓十四樓,該物業曾由劉皇發、余紅萍、劉業強等人任董事的大天有限公司,於九四年以4,120萬元購入,曾按揭予道亨銀行未有贖回。 劉業強繼位 劉皇發與結髮妻子吳妹姝,育有兩子三女,其中,現年五十歲的長子劉業強已接棒。劉業強畢業於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經濟學,與老婆葉愛愛育有一子兩女。一三年,他獲委任為全國政協委員,現出任行會成員、立法會議員、屯門區議會議員及屯門鄉事委員會主席等。一五年,劉皇發表示不角逐連任鄉議局主席,由劉業強接任,基本接下發叔的重要職位,但威望當然有所不及。長女劉麗芬及老公黃汝坤,則幫發叔處理龐大土地;但去年兩人與妹夫同被揭發,於元朗大棠持有的土地非法填土及填塘,被要求還原,但限期滿一年仍未處理。幼子劉業光,是聖保祿醫院骨科醫生,較為低調。二女劉麗華,經營珈琳幼稚園,發叔亦有打本。三女劉玉蓮,則是設計師,老公為離島區議員余漢坤。○二年兩人結婚,於尖沙咀洲際酒店筵開七十席,當日前特首董建華、曾蔭權、前律政司司長梁愛詩、賭王及四太等人,都俾面出席。 有權勢有財勢 劉皇發早在二十四歲已當選龍鼓灘村村長,八○年起已擔任新界鄉議局主席,一直至一五年。有權勢就有財勢,適逢政府及發展商想加速發展新界,劉皇發協助周旋於鄉紳及原居民之間,起了重要橋樑角色,如魚得水。早於七八年,李嘉誠已透過劉皇發做游說工作,減少村民對興建青洲英坭廠的反對聲音,令廠房順利在八三年建成。其後由長實投地興建屯門雅都花園,八七年開售,並把商場及停車場兩部分,交由劉皇發代售。到九二年,長實讓劉皇發與珠海市政府駐港機構珠光集團,以四億七千萬元,內部認購全幢嘉湖山莊賞湖居二百多個單位。當時消息一出,即惹來外間非議。據土地註冊處資料顯示,當年購入賞湖居全幢的景怡有限公司(Top Ease Limited),於九二年一月成立,分別由兩間公司持有,同年八月轉讓給珠光集團及宏景投資(Grand Gain Investment Limited),股權為六四比例。後者宏景投資由劉皇發及余紅萍持有。那時正值樓市升溫,兩年後劉皇發陸續出售嘉湖山莊單位,套回三千八百萬賬面利潤。一○年,劉皇發持有逾百年歷史的元朗大橋村項目,獲城規會批准重建為四幢二十七層高住宅大廈,項目旁邊為長實的樓盤世宙,項目亦落實與長實合作。除了長實,發叔與新地關係亦密切。一○年,本刊曾爆出發叔為了幫新地開發屯門的百億豪宅地盤,利用自己區議會主席的權力,沒有讓反對工程人士會上發言,又假造民意,誤導區議會贊成興建通往樓盤的必經之路。新地其後刊登聲明否認跟劉皇發利益輸送。但同年發叔就斥資一億一千多萬,購入新地元朗YOHO Midtown共二十四個單位,其後五個單位以「摩貨」形式出售,獲利一百零廿七萬元。 囤地百多幅 劉皇發於九十年代,已報稱持有二、三百幅農地,不少是七十年代收購回來,每呎只是幾元。二○一○年,擔任行政會議成員的他,申報擁有達六百四十六幅土地,當中最少一百八十七幅土地由他全權持有,大部分位於屯門,其他由他與妻子、或其他有關連人士所持有。在新界東北發展區,他持有最少三萬七千呎土地,在東涌擴展區內也有二十多至三十幅地皮,若政府要發展,向劉皇發收地無可避免。近年他身體欠佳,其家族成員着手放售部分地皮。今年五月,中國海外集團就以合共五億九千萬元,向劉皇發購入屯門龍鼓灘近三十六萬呎地皮。劉皇發曾擁有多匹馬,包括金龍船、猛龍船、龍船義浩、大龍船、真龍船、龍船快、驪龍及龍船鼓響等,但大部分已退役,只有龍船鼓響及龍船尚有參加賽事。早年他購入屯門咖啡灣地皮自建豪宅,名為「天佑居」,與家人同住,屋外不時泊滿名車,包括勞斯萊斯及平治等,多掛着「8222」或「2888」的車牌。劉皇發無論出生、發跡、以至壽終正寢,皆在屯門。 恩怨情仇 有「新界王」稱號的鄉議局前主席劉皇發,自前年七月陪同長子劉業強出席鄉議局會議後,便沒有再公開露面。一直有指發叔健康欠佳,這一年多來,他都是在屯門青山灣天佑居大宅內休養,並有醫生和護士照顧。本週日凌晨,發叔病情轉差,最後在家中與世長辭,享年八十歲。其兒子兼鄉議局主席劉業強晚上在大宅外表示,對父親離世感痛心,他說發叔去世時安詳,所有家人陪伴在側。他又稱讚父親為國家、為香港、為新界貢獻良多,稍後會公布身後事安排。 最年輕村長 劉皇發是屯門龍鼓灘龍鼓灘村原居民,家境清貧。中學畢業後,他曾經耕田,又曾任職九廣鐵路油漆工人,其後在元朗經營雜貨鋪。發叔由寂寂無聞到變成新界皇帝,叱咤新界半個世紀,全因一生中有多次轉捩點。上世紀六○年時,劉皇發獲得當時著名鄉紳陳日新的支持,令到當時年紀輕輕的他(二十四歲),得以當上龍鼓灘村村長,成為當時最年輕的新界村長。這是發叔人生第一次轉捩點,他由一名無名小卒,開始踏上從政之路,在鄉事圈子中嶄露頭角。 靠攏政府上位 到了七十年代初期,做了多年村長的劉皇發漸漸上位,當上了屯門鄉事委員會副主席。這時,發叔意識到要更上一層樓,就要靠攏政府。其後,他成功游說龍鼓灘村民,低價出售地皮予政府用作英軍操炮區,發叔此役一舉成名,令他得到政府賞識,成為日後投身政壇的踏腳石。翌年,他更獲政府委任為太平紳士。這是發叔第二次轉捩點,他在新界的聲望日增,成為新界人與政府溝通的橋樑。八○年,四十五歲的劉皇發終登上鄉議局主席寶座,開始統領新界數十年。自此,他的仕途扶搖直上,不但出任屯門區議會主席,更加衝出新界,獲政府委任為立法局議員。這時候,劉皇發猶如新界的土皇帝,很多新界的發展政策,政府都會向他諮詢意見。當新界出現任何問題時,政府亦會請求發叔幫手解決。 愛做和事老 「喺鄉事同政府之間,發叔不時能令政府政策作出讓步,或作出調整,令到雙方更加接受,就係佢成功嘅地方。」自○四年起,幫劉皇發做了多年選舉工作的元朗區議員周永勤表示,發叔一向喜歡擔當「和事老」角色,幫各方面找出共通點解決問題,新界人當中,也只有發叔有此號召力,別人無法取替。「其中一個例子,大嶼山曾試過封山,發叔親自乘直升機搵大和尚釋智慧,最後終能解決事件。」○二年十月時,寶蓮寺因不滿政府收地發展昂坪,計劃封山七日。由於事態嚴重,劉皇發便夜訪寶蓮寺董事局,在他努力斡旋下,時任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局長孫明揚其後得以與寺方開會,政府答應考慮修改昂坪發展藍圖,寶蓮寺才暫時擱置封山行動。 丁權納入《基本法》 全港共有二十七鄉,合共七百多條村,鄉事關係錯綜複雜,要令一眾新界人馴服聽話,一點也不容易,「單係新界西已有十八個鄉事會,每條鄉其實都有兩、三股勢力。不過就算佢哋如何水火不容,發叔跟每股勢力都合得來,令佢哋信服,發叔就能夠團結不同嘅力量。」周永勤說,劉皇發對每個鄉每條村都做到持平包容,任何一方要他幫忙,他也會想盡辦法幫手。發叔離世,新界不少鄉紳都告訴記者,新界從此難以有人去凝聚各方勢力,當大家各為利益爭奪時,新界力量勢必瓦解分離。香港回歸前,劉皇發更把握了一次黃金機會,令所有新界人都對他言聽計從。回歸前,他擔任基本法起草委員會的港方委員,成功爭取把「新界原居民的合法傳統權益受香港特別行政區的保護」,納入成為《基本法》第40條,讓「丁權」順利過渡至回歸後,有中央官員更說第40條就是劉皇發。新界丁權一直惹人詬病,但劉皇發卻成功將新界人最關切的傳統利益保存下來,令他在新界的地位更加鞏固,無人夠膽向他挑戰。此後整個新界,基本上已是劉家王朝。而屯門和元朗的江湖猛人,也十分尊重劉皇發。去年七月,鄉議局討論有成員出戰立法會地區直選問題,元朗猛人田雞東就喪鬧何君堯,質疑他的參選資格。有消息指,田雞東不滿有人早前奪去屯門鄉委會主席職位,而替發叔出頭。而新義安屯門話事人跛榮,一三年十二月涉及洗黑錢案上庭時,竟然請得劉皇發做其辯方證人。有江湖人稱,在元朗和屯門,真正能夠做到官商鄉黑大融合,只有發叔一人。 獲頒大紫荊勳章 鄉議局變成劉家天下,劉皇發做了三十五年主席,所以九七前和回歸後,他都憑功能組別鄉議局組別,自動當選立法會議員。另外,在曾蔭權擔任行政長官時,劉皇發更曾進身行政會議成員。○五年時,劉獲頒特區政府最高榮譽的大紫荊勳章,以表揚他對香港社會的貢獻,他也是首位新界原居民獲此榮譽。雖然劉皇發在新界呼風喚雨,但他始終沒有政黨背景,在立法會難免會孤軍力弱,所以在九三年時,他加入自由黨成為創黨成員,「發叔有自己一套策略,因為當時鄉議局只有佢一名立法局(立法會前身)議員,佢要張學明籠絡民建聯,佢自己入自由黨,當時自由黨都有唔少議員,而鄧兆棠當時嘅港進聯有四名立法會議員。咁樣加起來,(鄉事)喺立法局便能影響二十多名議員。」周永勤分析說。 幫唔少泛民人士 周永勤又說,劉皇發很喜歡幫人,以前每日都有很多不同層面的人,跑到他的辦公室要求幫忙,「發叔嘅處事方式,係盡量將敵人變朋友,絕對唔會令朋友變敵人。」周又說,劉皇發除了會幫建制派人士外,原來還幫過不少泛民主派的人,「唔少泛民主派議員,發叔私底下都不時幫佢哋。如有些在大陸做生意出現糾紛,犯咗事,賭輸錢等經濟問題,好多麻煩事,發叔都有喺背後出手幫忙。」他又讚揚發叔為人包容不記仇,「例如喺鄉議局內,有人明顯有野心想做主席,或另有企圖,不斷累積勢力隨時會叛變,發叔其實知道嘅,但佢會選擇利用對方嘅力量,去鞏固鄉議局同新界人的力量,所以發叔為人好包容,以及忍耐力好高。」周永勤又說,○八年時自己沒有跟隨發叔退出自由黨,但發叔沒有怪他,「以後過時過節,佢都會送禮俾我表達心意。」 發叔有功有勞 劉皇發病逝,震動整個新界。上水鄉事委員會主席侯志強透露,多年來在鄉議局跟劉皇發合作無間,又一向以「發哥」稱呼他,可見兩人關係非淺。侯志強認為,在這數十年來,發叔在鄉議局「有功有勞」,在一些大是大非事情上,發叔必定站在新界人一邊。「特別喺回歸前中英談判時,發叔帶領鄉議局第一個人站出來,支持香港回歸,堅定愛國、愛港、愛鄉。佢又成功爭取將『新界原居民的合法傳統權益受香港特別行政區的保護』,納入成為《基本法》第四十條,保障咗新界原居民傳統權益。」侯志強認為,這些功績奠定劉皇發成為新界龍頭大哥的地位。 排解新界糾紛 另外,侯志強最欣賞發叔有承擔,「不論與政府、區、村或係鄉嘅大小問題,發叔總會站出來說話,解釋俾村民聽。新界人新界事都由佢來排解糾紛,主持公道,猶如『新界和事老』。」他說劉皇發凡事肯站出來和肯承擔,令他的「新界王」地位穩如泰山。對於劉皇發病逝,侯志強說:「個心好唔舒服,畢竟大家相處咁多年。」雖感惋惜,但明白這是生老病死,在所難免。他又形容兩人相處好比兄弟,「當佢係大佬,十分尊重。」平日,他偶爾和發叔相約在新界行山,研究風水福地。他又指兩人從沒有爭吵過,因彼此沒有利益衝突,而自己亦一直支持發叔。 為人疏爽唔孤寒 在侯眼中,發叔為人十分疏爽,並形容他是個「吃四方飯」的人,不跟人斤斤計較,很多事情都拍心口包辦,對人絕不吝嗇。他指發叔願意聆聽、付出時間和精神,又願意投放金錢和資源,他認為這是發叔成功的地方,更笑言:「如果發叔請飲支汽水都難,跟侯志強好過啦!」政壇是非多多,發叔總是平常心對待,「有咩唔啱傾到啱。」遇到反對,發叔也總是「先禮後兵」,這政治手腕,令發叔身邊朋友比敵人多。侯志強對新界未來發展十分有信心,他指自己將一如既往,繼續支持劉皇發兒子,鄉議局主席「太子」劉業強。「希望佢做得更好,更上一層樓。」劉皇發數年前已處心積慮交棒給長子劉業強,而劉業強前年亦順利當上鄉議局主席,但鄉事中人昌叔認為,劉皇發逝世,劉家在新界的影響力會逐漸減少,劉家王朝亦會慢慢消失,「失去劉皇發,新界無人再有此力量,可以協調各方勢力。以後新界各個鄉有可能各自為政,新界佬團結形象不再。」 新界王金句 替劉皇發打工多年的元朗區議員周永勤表示,發叔在做人處事各方面,都有不少金句,令人津津樂道。 為政不在多言發叔認為很多從政者說話太多,但其實很多都沒有實際作用,他認為最重要是把事情完成。 水上扒龍船,岸上有人見意指做事堅定流,有否揸流攤和陽奉陰違,旁人最是清楚。此外,周永勤說發叔喜歡做和事老,把大家之間的矛盾變作共識,經常說:「莫將好事變壞事,要將壞事變好事。」他又喜歡結交朋友,「把敵人變朋友是叻仔,把朋友變敵人是蠢仔。」而對於所有開罪他、中傷他的人,發叔均一笑置之,「我唔怪佢,佢唔識諗,傻傻哋。」而發叔亦經常教人不要鋒芒太露,他這樣說:「槍打出頭鳥,唔好叻唔切,要識保留實力。」 撰文:財經組、程志康、非從攝影:攝影組、海江田、韋平[email protected] |
緣起緣滅,《壹週刊》經歷廿七年高山低谷,上週賣盤消息一出煙花放盡,走到這一天,肥佬黎最後說感到傷感,我們感到迷惘。廿七年了,往事像電影畫面一幕又一幕,這一週都在我們夢中徘徊。《壹週刊》陪伴港人,九十年代股樓齊升、泡沫爆破捲起九七金融風暴、沙士肆虐本港、自由行湧港引發中港矛盾,金融海嘯直撲埋身、佔領行動、689撕裂香港……《壹週刊》見證美好的時代,也經歷最壞的時代,一路走來。易主在即,走向新一天,《壹週刊》前員工、政經各界名人、讀者親筆來信,有讚有鬧,有愛有恨,有笑有淚,都是數之不盡的懷念。《壹週刊》屬於回歸前後的時代產品,屬我們那些年的集體回憶。在《壹》仔工作過的人,都帶有傲氣,《壹》仔的精神,有多種說法,有Trial and error,也有不扮高深只求傳真,也有不畏強權追求真理,也有做新聞不計成本……無論如何,《壹》仔精神,已深入香港人的基因。 週日,與家人在外晚飯,老媽子一坐下來便向老豆遞上上週二的報章說:「你睇吓呢個黃麗裳,拍晒枱鬧老細,咁都得嘅?」上週一,的確是有情緒;回想過來,就是肥佬黎「縱壞」我,廿幾年以來,一直給予自由的空間,讓我可以「想做就去做」;「想做就去做」這口號像是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廣告,週日晚特意從YouTube搜查,原來就是一九八二年總督香煙廣告;再看李怡去年《世道人生》專欄,他指出此廣告對鼓勵人們憑自己的自由意志去做想做的事,應該說起了積極作用,後來有人批評說,難道壞事都去做嗎?於是廣告的口號改為「應做就去做」。其實肥佬黎一直費煞思量為《壹週刊》轉型,亦給我空間和信任管理《壹週刊》。對賣盤的安排我早已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掀動如此洶湧的情緒,說話亦可能傷害了老人家的心。在《壹週刊》廿二年所見的肥佬黎,即使要分手,並無虧待伙記,與人為善的宗旨並沒改變。本週的「感言」也是由老闆提議的,開放平台讓同事們發洩也好,發言也好;昔日茶水部的瓊姐、美術總監康少範、總編輯李志豪、專欄作者蔡東豪,他們離開了已一段日子,然而對《壹週刊》的回憶總是快樂的。 有寃情必搵壹傳媒爆料 對《壹週刊》壹傳媒的感覺是又愛又恨,點解呢?我由十二歲入娛樂圈,直至我廿幾歲,未有《壹》仔和《蘋果》之前,成個娛圈生態環境不是這樣的。是怎樣的呢?是很和諧的。大家的關係很密切,很多事情是可以暗中擺平的,即是某人的私隱被揭發,有報紙和雜誌將要刊登,你是可以通過相熟友誼關係,將事件平息,新聞從此便不會出街。就算有人識黎智英阿媽,跟她是雀友,都無法擺平事件的,壹傳媒會依舊爆料,你識邊個都冇用,對娛圈生態環境造成傷害,令到大家也人心惶惶。我自己跟朋友吃飯,聽到他們鬧《壹週刊》,我便會問他們一個問題,問了他們,他們便會默不作聲,問題是這樣:如果你有一個很大的寃情,你要去爆料,你會搵邊一個傳媒爆料?有邊一個傳媒你認為唔可以被擺平的?係唔可以被收聲的?你會搵邊間?佢哋都話會找壹傳媒。 江湖人又愛又恨 聽到《壹週刊》賣盤的消息,唔感到突然,因為我知道《壹週刊》捱得好辛苦。講真,我好欣賞《壹週刊》記者的拼搏精神,好多人見到《壹週刊》記者,便會喊打喊殺,我對《壹週刊》又愛又恨,愛是因為敢言,恨的是文字誇張,唔係嗰樣又話係嗰樣。你們曾經報導說我是拆彈專家,第一,我一直沒有自認拆彈專家,我只是在背後平息很多風浪,因為我相信以和為貴。法律上我都叫人認罪,不要浪費政府資源,最近我也勸一個年輕人認罪,不要打官司,因為你有犯事,當然沒有做就不要認罪,有做我便幫你求情。你們報導我的專訪後,有沒有好處?有!因為很多人欣賞我,但有些人感到不舒服。江湖人士唔鍾意《壹週刊》,因為你們報導他們之後,警方會加以留意他們,你們報導一定誇張,平實不好看,誇張便對他不利,好像某個大佬只有五十個手下,但你說他有幾千個手下,香港警察一定留意他。 不畏強權講真相 我幫《壹週刊》寫專欄差不多超過十年,最重要此書為何那麼有性格,經營二十七年,最重要是體現老闆肥佬黎個人性格的一本書,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的信仰是什麼價值觀是什麼,隨着《壹週刊》的新聞,評論和資訊風格很認真表現出來。一個傳媒如果缺乏個性,我覺得在世界很難生存。如果你沒有個性,你無需要購買一本週刊或一份報章閱讀。《明報》有查良鏞的個性,《工商日報》有何鴻毅、何世禮的個性,同樣,壹傳媒亦有黎智英個性。如果你想要沒有個性的傳媒,你自行上維基百科或滾動新聞,這就是告訴你客觀的事實是如何,壹傳媒的《壹週刊》對香港新聞有很大貢獻,首先用封面故事告訴你,不扮高深,只求傳真,他撕毀了很多道貌岸然偽精英的面具,告訴他們在現實生活,他們也不是太中環,也不是太多光環。二十多年在黎智英的領導或作風下,我認為使命差不多,賣盤是無可厚非,這是集團業務重組,週刊在此世界很難生存,全世界有很多新聞消息發放,手機即時能觀看,怎會等一星期才買書。賣盤後希望新東主有新的辦法及新的性格,將這本著名雜誌再度投胎帶到第二個階段,我自己覺得,我看了《壹週刊》那麼多年,感覺是很開心的。 新界佬鍾意睇 作為《壹週刊》《我係新界佬》節目的主持人,我就欣賞《壹週刊》這個突破做法,幾新鮮,多一個渠道俾人了解新界人的想法。無論報章還是雜誌,都應能提供多些選擇給市民。《壹週刊》是創新和多元化的,我對賣盤感到可惜,但也明白媒體經營環境嚴峻,第一是報導和精神,第二就是講盈利,營運不到也要倒閉。內容最重要,不然和《大公》《文匯》有什麼分別,我不會買這些一言堂的報章來看,讀者對於媒體的報導,不一定全然相信,都會有獨立思考,《壹週刊》未來的發展,應繼續容納不同聲音,意見照常發放出來,由讀者自行判斷。 歸家無路落花流水 傳來賣盤的消息,很痛心。幾個月前,舊同事WhatsApp 我前總編輯房換成雜物房的照片,圖片說明:人走茶涼。我又不是NBA球星,退休後球衣不用高掛體育館。更加不用立個紀念牌匾,貪大吉利是?看臉書,一眾舊高層中層甚至僅僅沾上邊的KOL,個個現身,分析《壹》仔死因,又《紐約時報》又Amazon,又timing又hitrate,假如他、她還在《壹》仔的話,一定唔會……假如黑澤明(Akira Kurosawa)還在世的話,以上說詞,應該可以再拍一部《羅生門》。可惜這世上已不存在如果假如應該一定了。《壹週刊》每一期每篇報導,都是各同事努力的成果,共榮共辱,不是什麼筆神筆聖筆仙神童說了就算寫了就完。政策混亂朝令夕改庸碌無能看風駛?侮辱斯文爭權奪利,基本上全部可以套用在《蘋果日報》和《壹週刊》高層身上,我也曾是高層,沒有誰比誰清高。廿五年多的工作生涯,樂多於苦。很榮幸和你們共事︱︱娛樂組、生活組、+ONE、時事組、攝影組、美術部、製作部、發行部、行政部各同事。也很懷念已不在世的製作部同事大力、Mark哥和司機英強;沒有你們也沒有今天的我,但某些高層,最好一生都不要再見了,聽到個名都想嘔!我知道,很多同事都對賣盤的事傷心失望,我也是。假如你問我《壹週刊》的精神是什麼,我不會說是trial and error,也不是不扮高深只求傳真又或超越表面知得全面。十多年前一天,討論的內容已沒有印象,只記得黎生跟我說:「阿豪,做人要有良心,要humble。」良心,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humble,終生不忘。這也應該是《壹週刊》甚至是做人的精神。 《壹週刊》是一種價值觀 關於《壹》仔,從大班介紹梁天偉給肥佬,準備組織班子出版《壹》仔開始,我將大量它的腦力,時間放在《壹》仔上;它被出賣,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切割吧,也或許是一樁好事,長痛不如短痛,對肥佬這個人,不應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壹」字出自他手筆 記得創刊不久,讀者會有意見說《壹週刊》賣的是一種感覺,我說是一種價值觀。易手在即,很多曾經在當時熱火朝天的《壹週刊》工作過的員工,各自緬懷他們的「歡樂時光」。直到今日肥佬黎這種價值觀並沒有改變,但香港生態變了,變成兩批球迷在大混戰,紙媒經營變了,廣告商變了,讀者變了,員工、前員工都變了,瓊姐也退休了,菠蘿包也不見了。今天肥佬黎快將做契弟,但很多人已經搶先他一步,快快樂樂地做契弟去了。 茶水部總管 已退休的「瓊姐」,得悉《壹週刊》賣盤,只懂說「可惜」兩字,她總是把同事掛在口邊:「同事對我好好,個個冇擺架子,喺《壹週刊》做咗廿幾年,有時發夢都夢到返工o架。」以前每週在公司推着手推車,放上厚疊疊的《壹週刊》向同事派發,她說:「嗰時本書好厚,推都推唔郁,好重o架,咪搞到腳都傷埋,有同事叫我搵後生仔幫手,我話,公司有糧出俾我,我返工就要做,收得人工就做番咁多嘢!」退休八年了,瓊姐雙腳沒有再腫,沒有再痛。本週一早上,她預備了老照片在大快活等候舊同事,豪氣地從銀包拿出錢來說:「食咗早餐未?我請你食。」臨別時閒話家常說:「唉,我個姪女讀書揀科,揀讀傳媒,揀錯科,呢行冇前景!」 美術部的十八年 時任18年的歲月,眼見一代又一代的同事,離開回來又離開,各有所求,各取所需;互擁山頭卻又互相踐踏;多不勝數的職銜、臃腫的架構,到現在《壹週刊》由人才濟濟至人腳凋零!我不懂經濟,我不懂市場,這就是一間公司由興轉衰必經的過程嗎?在兼職期間放下身份看《壹週刊》,看到一隻難以轉身的巨象倒下了奄奄一息。一邊有人用心去拯救,同時亦有爪牙寄生蟲要把珍貴的象牙摘下!不賺錢的生意,被賣掉或被砍掉我沒意見!在互聯網的巨輪下走不在前只有被淹沒是事實!但什麼hitrate點擊content farm動呀郁呀過癮呀都黑布蒙頭全遮蓋了肥佬眼睛,有人正視過問題嗎?VR看看鹹片還可以,有沒有人去反對過用來看新聞?管理高層有沒有去正視自己外行人處理內行事?有沒有犧牲情操為公司甚至退位讓賢?《壹週刊》曾經人才輩出,康生吳生張生孔生楊生阿左豪哥細良陳惜姿值得尊敬,還有全能的插圖組、阿火阿朱阿誠Burnard!近來看了很多報導,無論是肥佬,各始創人,同事們,甚至是現在買家,不約而同說《壹週刊》是人才做出來的!今天,人呢?難怪我喜歡看《Walking Dead》,起碼還有點人情味! 享受新聞工作團隊精神 剛從外地回來,踏足機場看到的第一條新聞是「《壹週刊》」賣盤,實在感到有點詫異,也慨嘆在這個資訊年代,傳統媒體所面對的挑戰和衝擊是何等快速。雖然在「《壹週刊》」當攝影記者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但那三年多的經驗,仍有深刻記憶。「《壹週刊》」創刊時對新聞圖片的要求,可以說是承接了八九年當時在港的報章電視,所連載北京學運的新聞影像所帶出來的餘波。那些新聞影像,挑動着市民的神經,所謂有圖有真相,相信那是自六七年暴動後,新聞影像連繫市民大眾反應的力證。六四後,新聞界發覺新聞影像的重要,紛紛成立新聞攝影部門,提高新聞攝影的質素。而新成立的《壹週刊》對新聞影像的要求更加嚴格,不單是要真相且要震撼讀者的心。《壹週刊》掌握了在圖像的世代,影像對人所帶來的改變,帶動香港的中文媒體對影像的變革。我最回味是當時的團隊合作,編輯、記者、攝記與設計會一起討論採訪的內容、重點,圖片的處理,版面的設計該如何配合等。特別是埋稿的日子,我們會待在設計師旁邊,有些時候甚至通宵等候版面排出來,看到了才安心回家休息。很享受新聞工作那份團隊精神,互相配合,「執生」。 粟米汁阿姐 於○八年,周建華自認能做到肥佬黎於文章提及對開果汁店的三大要求,於是在元朗頂手開飲品店,雖有利錢但不能發圍,因此把鋪出讓,在荃灣重新開創自家品牌「2+3粟米汁」,但幾年間虧蝕過百萬。一二年接受本刊《壹盤生意》訪問,標題為《錯信肥佬黎「秘笈」師奶搾出淚》,肥佬黎親自指點「不能勉強」,結果她一哭成名,不少客人主動搵上門。壹仔賣盤,阿姐反而愈做愈有起色。現時於一田百貨、點點綠、千色店及五十多個零售點皆能見到粟米汁的蹤影,她說有今天的成績全賴壹傳媒,對於《壹週刊》即將賣盤,她顯得非常愕然,「佢真係賣咗呀?幾時賣呀,點解我唔知?」並覺非常惋惜,「始終係我哋香港,點講呀,跟咗香港人咁多年,每一樣東西唔見咗都係好可惜。」她的經歷與黎智英相近,家人同是地主,但被批鬥,產業都被共產黨沒收,「我好明白佢點解辦報紙,我對黎生所做嘅感同身受。我好佩服黎生,佢有一股鬥志,同成個政權鬥落去。」對於偶像這一步,她雖然不禁神傷,但堅定地說:「佢做所有決定,我都支持。」 第一代實習 「每星期微服出巡,去出面搵一間好食嘅餐廳,寫佢最出名嘅招牌菜;唔好因為對方請你食而去寫,一定要自己發掘或朋友食過覺得好食。之後再顯示身份、派卡片、叫攝影去。」他以「新鮮」、「好玩」去形容這暑期工,最難忘是公司的美式辦公室文化︰「每日十一時左右,就有阿嬸問今日出唔出街,如果你留喺辦公室,就問午餐食乜,俾我選擇。同佢講咗,午餐就會送到枱面。」下午茶時間,阿嬸又推車仔出來:「有點心食,有蛋糕食!」年少的他亦非常仰慕創辦人黎智英︰「當時佢係superstar,等於依家請馬雲、馬化騰嚟分享嘅級數!」 幫壹仔上市 李華倫最難忘是很多親中人士致電百樂門出版老闆蔡世亮,「叫蔡家唔好賣俾你哋,因為你老闆(黎智英)係壞蛋。」不過Warren與同事認為,電話不是真的由大陸政府打來,只是所謂親中派人士打來,不足為懼︰「最好笑係,我們講咗一句說話,其實你要搞死黎智英好易,全香港醫生唔准睇佢就可以!做咩搞我們?你唔好叫律師唔幫佢上市?點會叫我?我只是其中一個,即係唔好睇到我哋咁大。」得知《壹週刊》賣盤消息後,Warren大感意外︰「我以為佢寧願執咗都唔賣,三億又唔係多錢。」 體驗人生 「夢想成真進入時事組實習,《壹週刊》係我唯一一本每週必買雜誌,即毋須準備面試都過到骨。」當時仍是《壹週刊》盛世,高手如雲、「做古仔」資源充足不在話下,最令未見過世面的她驚嘆的,是茶水間每天也有供應不絕的香蕉及茶包。實習前後廖麗濤跟過劉細良和謝志榮,印象最深刻是跟進一位廿多年前工業意外中嚴重灼傷,一直未痊癒、需追討賠償的中年男子個案。「超過一個月嘅採訪中,我多次跟住佢進出醫院、法庭,聽佢歷盡磨難嘅故事,係初生之犢真正體驗人世間悲歡冷暖荒謬嘅一課。」這篇故事最後寫成一篇四版長稿,那是其於《壹週刊》唯一的一篇。「匆匆一段於此嘅日子,係我咀嚼至今嘅記憶,無論《壹週刊》係咪存在、面目會否全非。」 壹仔大地之母 我九○年一月十九日加入做總編輯秘書,由那天起,幾乎每個鋤書會我都坐在黎生旁邊。每次臨開會前都特別緊張,要在傳真機旁邊等林振強批閱上期書的comment,半個鐘前收不到,就要打長途電話到新加坡追,一收到就要即刻影印。後勤員工已經如此緊張,編採部壓力更大。有次突然有班人走上辦公室,在reception隨意破壞,扑爛電話,我在辦公室全部親眼目睹,但我沒有怕,因為《壹週刊》就是不怕得罪人。這種《壹》仔精神,至今未變,也是我一直留在這裡的原因之一。廿七年來由華蘭中心到蘋果大樓,經歷過幾朝總編,每一個新同事都是我為他搞文件,我帶他行一轉公司,花名都是由此而來。由九十年代的光輝歲月到近年走下坡我都歷歷在目,一五年大裁員那天,我一日就要填三十張表,送走三十個人。今日的結果,早已心裡有數,但賣盤前一晚,發完電郵通知大家要開員工大會,仍是整晚無法入眠。畢竟我在這間公司經歷結婚、生仔,除了屋企外,這間公司就是我的全部。 有一種「吉屎」 我在《壹》仔工作超過十年,二○○七年離職。由菲林年代去到數碼年代,由跑記招變成跟蹤偷拍。如果不是這份工作,我不會周遊列國偷拍跟蹤,用爛過兩本passport,人生有三次正日生日是在出差中的飛機上度過。那個年代Book B粒粒巨星位位勁人,老總採主編輯記者攝影美術research校對司機到秘書,各人盡忠職守,期期搏命,唔係講笑。做得《壹》仔,就是不甘於隨波逐流,人寫你寫人影你影,所以先有咁多獨家新聞經典封面。有一種「吉屎」叫《壹》仔精神,喺度做過嘅人就會有,就算離開,也一直存在,入晒血。我走咗十年,仲喺度,哈哈。加油,《壹》仔精神。 睇專欄等聖旨 《壹週刊》一向給我的感覺,就是傳媒界暴龍。即用它拉丁文名Rex的解釋,王者。我第一次聽到《壹週刊》這名字,就是初中時,長輩討論「譚惠珠的士牌」。自己最touched一次,就是二○○○年我廿三歲參選立法會時,《壹週刊》訪問同報導,是唯一一個傳媒機構沒當我是小丑,細心分析我的政綱。大約十年前,我成為《蘋果日報》員工後,《壹週刊》更成為必讀。因當時大力推行改革的黎智英,會透過他的每週專欄,直接向我這些集團當中的「紅衞兵」,鼓勵「破舊立新」衝擊官僚。煙格、canteen中常聽到人問:「今期聖旨有乜order?」不過有如當年的暴龍,《壹週刊》遇上了「互聯網」這太空隕石。好料被抄、被盜,無得防,希望《壹週刊》同事能再迸發那耀眼光芒。 訪問拍足三天 回想二○一三年一個早上,有一位途人經過我間簡陋裝修嘅店鋪門前細心閱讀易拉架內容,之後問什麼叫做洗樓王,究竟怎樣做,我向他解釋我們的服務。之後他就表露身份,原來他是《壹週刊》「壹盤生意」的財經記者,想和我做個創業訪問,當時我心裡有點無奈及驚訝,自問公司未完善及亦不是什麼大生意。沒有受訪經驗的我,上網查閱,原來他們亦做過好多個關於創業的故事!當年接受訪問,一連拍攝三天,簡直令我畢生難忘,他們的團隊非常專業而且拍攝認真,當訪問報導出街後公司發展也順利推到另一個階段!萬分感謝《壹週刊》長期為基層發聲及尋找年輕人創業故事報導! 留下只有思念 二○○八年,《壹週刊》編輯Alpha Choy找我在財經版寫一個全新的專欄,我的反應是:需要時間考慮,因為要扮有矜持。真正的第一個反應是心裡大叫一聲:終於有機會在《壹週刊》寫專欄。幾年前《壹週刊》Book B舉辦一個比賽,讀者拿出創刊號,即是許冠文做封面的那一期,可參加大食會。我想參加,但想到專欄作者的身份,免得給人家覺得私相授受,最後沒參加。但我真的收藏着《壹週刊》的創刊號,我曾經告訴Alpha,由創刊開始,我未曾錯過任何一期,即使出差,也會找人買,他好像半信半疑。作為專欄作者,從來沒有人提點我,應該寫什麼,什麼不可以寫,我覺得我知道,因為我是《壹週刊》的讀者。寫了七年,心裡只有這兩個字:榮幸。寫專欄的回憶有很多,多至不知從哪裡說起,回想開始的時候,有一件有趣的事。二○○八年最重要的財經事件,是影響全球的金融海嘯,我寫過多篇文章,其中一篇評論對沖基金輸打贏要的惡行。對沖基金贏錢的時候,收客戶2and20,袋咗笑呵呵,但原來通通都是大牛市坐順風車,人贏他們贏,人輸他們輸,完全起不到對沖作用。 我用一個「別開生面」的形式,道出對沖基金的荒謬,是虛構一封對沖基金執笠之後,寫給客戶的道別信。收信人是黎智英,這篇文章的標題是,「Dear Jimmy」。文章指出,黎智英是執笠基金的客戶之一,他收到這封信,得到他同意刊出,這一切完全虛構。沒想過加進「以上情節全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的字眼,我以為讀者睇得出。寫之前我沒想過要知會黎智英一聲,更沒想過要得到他的同意,我覺得我知道,因為我是《壹週刊》的讀者。雜誌出街當日,朝早收到黎智英的fax,大呼寃枉,他說很多朋友找他,搞到好煩,他向我澄清從沒幫襯這對沖基金。我打了幾個電話,得悉中環人的而且確奔走相告,大家在估黎智英輸咗幾多,更加有人聲稱起底,刮到執笠對沖基金的底細。嘩,好玩啊,這不就是當年奧遜威爾斯火星人襲地球的小型翻版?Alpha即找我,話黎智英好緊張,解釋自己真係冇輸錢,忽然間Alpha被捲入事件,他「禮貌地」請求我在下期專欄澄清。我不太願意,因為這件事咁好玩,澄清好像變得冇型,但想到不想連累Alpha,最後寫了幾句。這件事對我的啟示是,《壹週刊》的專欄作者真的寫乜都得,寫之前我真的沒考慮過可能會得罪黎智英,寫之後從沒想過會被算賬。發生這件事之後,我更加清楚,可以肆無忌憚。我覺得我知道,因為我是《壹週刊》的讀者。這件事發生在將來的《壹週刊》,後果將會是什麼?唉,這時候不敢想將來,個心好唔舒服,我覺得我不再知道,因為我不會是《壹週刊》的讀者。 不為廣告妥協 鄺頴萱,壹傳媒雜誌廣告部前一姐。98年加入,03年離開。十年前和丈夫劉細良創辦上書局,寫書出書。 在壹傳媒的日子裏,記得的大部分是黎智英說話。當年我是壹傳媒集團雜誌廣告部的負責人,二千年股災,廣告收入首當其衝,長和系旗下一直封殺壹傳媒,由於我曾在和記電訊工作,於是就貿然向黎智英建議,既然生意如此不濟,不如搏一搏去問長和系攞廣告,安排一次見面,「你只要在場出現,其他一切我負責,包括向對方跪玻璃認錯,……下刪五百字。」話口未完,肥佬黎已連珠數落:「你點解認為咁樣做人哋就會俾廣告你?我哋從開始都冇佢哋嘅廣告o架啦。」言下之意是「有什麼好妥協!」剛加入《壹週刊》的時候,遇到工作難題去問他,回覆是:「請你回來,是幫我解決問題,而不是帶問題俾我,你記住,你唔識嘅我都唔會識,出去自己諗掂佢!」「公司幾千人,人人有問題都走來找答案,每人就是來跟我說話五分鐘,我一天有七十二小時都唔掂」。「我問問題,要的是答案,不要同我解釋,做好了的事不用解釋,去為未完成的工作解釋只是掩飾!」年少氣盛,對他說的不認同,心裡抱怨,及至離開壹傳媒集團,每每想起他的說話,才體會其道理。《壹週刊》其實不是死於廣告,而是死於政治封殺。感謝肥佬黎不只給了我機會,也給了香港人機會。 哀悼香港 劉細良,97年入《壹仔》,02年離職,06年曾蔭權當政年代,任中央政策組全職顧問,14年創辦網媒《城寨》。 我九七年加入《壹週刊》當編輯,《壹週刊》是肥佬黎的化身,合二為一,不可分割。九十年代的肥佬黎,精力過盛,挑戰成規,吹水搗蛋,語不驚人死不休,有個人魅力,是天生的群眾運動領袖。他在香港掀起的是一場持續廿多年的傳媒運動。但跟隨肥佬黎是痛苦的、愛恨交纏,沒有中間路線。一方面他鼓勵你去闖去拼打破框框,但另一方面高度競爭壓力,令人透不過氣,燃燒殆盡,那些年《壹週刊》銷量超過廿萬,何等風光!我在《壹週刊》的日子,剛好遇上肥佬黎傳媒運動的高峰期,也認識過他的少年時代(心態上,不是年齡上)。而那時候的香港,是容得下肥佬黎的香港,政務司司長曾蔭權還會在官邸宴請我們,肥佬黎在席上還可以公然質問曾蔭權為何眷戀權位,應該請辭以對抗董建華的倒行逆施,為香港留下一點Legacy !哀悼《壹週刊》,也是哀悼香港。 從這裡開始 《壹週刊》白頭宮女秘書Grace揭起一本本陳年相簿,興奮地比劃着:「塊冰雕好大,好巴之閉o架!」1990年3月15日,《壹週刊》創刊號面世,這天在君悅酒店的創刊酒會相,同事也未見過,Grace好好保存至今。當年李柱銘張浚生,言笑晏晏賀《壹仔》;黃霑林振強,和41歲的肥佬黎攬頭攬頸。《壹週刊》,是這樣開始的。 撰文:編輯部[email protected] |
香港土地問題嚴重,一到假日不少公園都擠滿人,搵個地方hea吓真係咁難?事實上不少酒店、屋苑、商場範圍內都暗藏一大片土地,大家都有權使用,這叫公共空間。 現時,全港私人發展項目中的公眾休憩空間約有六十二個,合共超過三十萬平方米。雖然總有一個在左近,然而市民卻「得地無所用」! 香格里拉集團旗下,新開張位於紅磡的嘉里酒店一、二樓估計近萬呎的平台原來是公共空間。本刊發現,公共空間標示牌被暗藏在花盆邊的牆上,並不顯眼,記者多次前往發現不但甚少市民使用,而一樓更被酒店佔用搞收費活動,二樓則被鐵馬圍住,記者拍攝更被保安員驅趕。 事實上,審計署三年前曾列出十個使用率低的公眾休憩空間,記者再走訪這些地方,情況依然未有改善,有的更是重門深鎖。公共空間,是發展商為獲得更多豁免計入總樓面的面積,而劃出予市民使用作為交換。 然而實際情況是在發展商諸多阻撓下,市民根本不容易用到這些空間。 位於紅磡碼頭附近的香港嘉里酒店今年四月開幕,這塊臨海靚地是一一年由香格里拉擊敗長實及新地等多個大財團,以逾二十三億元奪得,更是香格里拉集團繼「港格」、「九格」及今旅酒店之後,旗下相隔近十年後再開設的新酒店。酒店找來已故賭王傅老榕孫兒傅厚民(André Fu)設計,大玩urban resort style,sell空間感,更有一個連接海岸線的infinity pool。 酒店的四間餐廳和一間酒吧,全部都有戶外用餐區。一、二樓亦有一個估計近萬呎的綠色平台,站在這個露天平台上放眼遠望,是維港景色。天色晴朗,微弱的海風拂面,踏着腳下的小片草地,配上藍天白雲,打卡一流,是帶小朋友嬉戲、情侶散步的好地方。記者多次前往這個「秘密花園」,遊人稀少,偶有酒店住客行來行去。而事實是這個露天平台花園,你和我理應不用花費一分一毫,都可以享用。 標示暗藏花盆邊 酒店二○一三年向城規會申請規劃許可時,建議把一樓和二樓平台開放給公眾,城規會批准申請時亦列明條件,指酒店應依照建議,於合理時間內向公眾開放。記者翻查酒店地契,發現並沒有把平台花園列明為公共空間(open space),只當作公用平台花園(communal podium garden)及公用空中花園(communal sky garden)。作為公用平台或空中花園的好處,是可獲豁免計算入總樓面面積。記者現場觀察發現,告知市民這是公共空間的提示極少。酒店地下有扶手電梯可進入平台花園,扶手電梯旁的牆上刻有指示,標示平台上有酒店的餐廳,但並沒有提到平台上亦是公眾休憩空間。記者四圍望,終於找到唯一一個標示,原來就在扶手電梯旁的樓梯左右兩排花盆邊的牆上!然而指示只列出開放時間及寫着「一樓休憩空間」,並沒有「公共」二字,意思含糊。另一個近華信街的出入口的外牆上,更只有列出酒店各個餐廳及設施,沒有提及公共休憩空間。在酒店附近上班的謝先生,經常經過酒店附近,卻不知道原來酒店平台有一個公眾可使用的花園,「我以為呢度(指平台前樓梯)上去全部都係酒店嘅範圍,冇諗過係公共空間。」事實上,在這個大面積的公共空間內,草地上連一張椅子也沒有,對市民來說,十分不便。 公共空間被佔用 上週六,記者再次前往嘉里酒店,公共空間卻被酒店據為己用。其中,一樓草地放置了一個超大型充氣笨豬跑裝置,小朋友在上面彈吓彈吓,想玩的話需要付至少一千六百八十八元,購買酒店的夏日住宿套票,或是成為酒店住客,才有資格玩。同屬公共空間的二樓平台,更被鐵馬圍封。記者闖入鐵馬範圍、走進這個「被私有化」的二樓平台,牆上寫着「公眾休憩空間」的牌,記者開始拍攝不久,便被保安員阻止,指平台是未開放,要先申請才可拍攝。奇怪的是,記者於同日下午再到訪時,這個平台又再「變」成開放空間,職員變臉指:「係呀,呢度係開放o架,你可以坐o架。」然而,鐵馬卻一直未被移走,記者只能自己移開鐵馬走進這個二樓平台。記者曾致電酒店,以市民身份查詢,職員指二樓平台將留予餐廳自用。關注公共空間的民間組織「拓展公共空間」副秘書長黃佳能指,市民不應當私人物業中的公共空間是恩賜,因為這些設計本是政府與發展商之間的公平交易。公共空間政策由八十年代開始,原意是為了在滿布高樓大廈的城市中留有公共空間,於是與發展商協商,以獲取更多發展面積作為鼓勵,要求發展商劃出公共空間的部分,讓發展商有好處的同時,市民又可在密集城市中有舒展的空間。發展商熟悉遊戲玩法,黃佳能指很多時地契可能只寫上要「容許(permit)」公眾進入公共空間,並沒有列明細節,容易出現灰色地帶。市民不易使用其公共空間,因可減輕管理的責任及支出,對發展商來說自然是好事。記者曾向酒店及地政總署查詢,但截稿前未有回覆。 柏濤灣消失的公共空間 自○八年時代廣場被踢爆將公共空間出租圖利後,地政總署及屋宇署曾公布在私人發展項目內的公共空間名單。但公共空間被佔用的情況沒有太大改善,政府遂在二○一一年制定一份《私人發展公眾休憩空間設計及管理指引》,列出公共空間的要求,包括一般情況下需開放不少於十三小時、公共空間的標示須清晰顯眼等。惟此指引並無約束力,作用不大。長實的西貢柏濤灣,由高衞物業管理有限公司管理。根據地政署資料,屋苑內有約逾萬六平方米的公共休憩空間,比兩個標準足球場的面積還要大。一四年審計署曾發表報告,不點名批評十個公眾休憩空間使用率低,柏濤灣是其中之一。報告指,多次到訪都發現通往行人徑和公眾休憩空間的入口閘門均關上,閘門上還有鐵鏈鎖上。事隔三年,記者再次前往上址。從三育書院沿柏濤徑走了不久,出現一個半開的閘門,其中一塊告示牌寫着「攜帶狗隻使用公共休憩空間注意事項」,原來這裡就是通往公共空間的行人通道。記者走進閘門再一直往前走,通道像行山徑,地上有落葉和掉落的樹枝,左邊是屋苑的鐵絲網圍欄,裡面是個小斜坡,沿路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雜草和樹木。上週三十七度高溫之下,記者走了十分鐘,滿頭大汗,終於看到「公共休憩空間」的指示牌,滿心歡喜以為到達,卻發現又有一道被鐵鏈鎖上的閘,根本不能內進。記者向保安查詢公共空間位置,保安稱屋苑是私人地方,不准外人進入,更指有關其公共空間被霸佔的報導為「錯誤報導」。但地契列明,該公眾休憩空間需於任何時候向公眾開放,屋苑涉嫌違反地契。想知這個消失的公共空間是什麼?根據地契所列的公共空間範圍,從衞星圖所見裡面大部分是長滿雜草和大樹的空地,完全未能發揮公共空間的意義。 會員優先 創價學會 即使公共空間入口沒有上鎖,公眾也未必容易使用。早前被指疑涉慈善機構董事違規支薪的宗教團體香港國際創價學會,九三年向政府交出舊有大埔山南路地段,並補地價五千四百七十一萬元獲得這個四萬三千多平方米的新地段作為文化康樂中心,有面積約一個標準足球場的公共空間,提供如運動場、燒烤爐、遠足徑等設施,可說是康樂設施最多的公共空間。 記者曾於平日下午視察,大閘開放,閘旁的牆上貼了數個牌子,包括門牌和寫着「不准單車內進」及「不准攜帶犬隻入內」的標示牌,中間還有一塊字粒密密麻麻的牌,走近一看,才知原來這塊牌是「公眾使用開放範圍及戶外設施的行政及管理守則」。現場所見,有兩個燒烤爐,但沒有椅子,記者曾嘗試預約上週日BBQ,但職員指已被會員租用。 記者星期日下午三時多到訪,大閘已關上,職員指星期六日是會員優先使用,不會對外開放。不過記者見活動已完結,職員亦拒開放,「呢度六點都閂啦。」但根據閘門外的守則及地政總署文件,星期日的開放時間是上午十時至下午六時。然而中心守則列明,學會有使用公共設施的優先權,如中心經理認為設施使用人數已滿額,有權阻止任何人士進入設施,市民權利就是如此容易被剝削 荷李活華庭走160級樓梯才到 儘管公共空間位於市區,要到達也不是件易事。位於上環的私人屋苑荷李活華庭,由房協發展,內有約一千四百平方米的公共空間。這個空間位於第五層及第六層,想去這個公共空間,就要點腳骨力了。其中一個位於皇后大道中的入口,升降機因維修費高昂停用十多年,只有從升降機旁邊的樓梯走一百六十多級才可走上去。即使你有腳骨力,也未必去得到,因為樓梯旁也沒有任何有關公共空間的指示牌,要差不多走到頂後,才有一塊牌證實這裡是公眾休憩空間,證明你沒有走錯地方。氣喘吁吁的走到了這個平台,先坐下歇息一會。這裡有些桌椅,亦有遮陰的地方,風吹來的時候頗為涼爽,有些清潔工人乾脆坐在地上乘涼。除了他們,就只有一個居民坐在這裡整理剛買的東西。其實這平台的出入口連接荷李活道,在出入口的牆上貼了「休憩公園」的指示牌,但荷李活道人流較少,花園使用率也不高。反而附近的急庇利街休憩處和荷李活道兒童遊樂場,面積都比荷李活華庭的花園少一半,但兩處的使用人數都比較多。 新城市廣場第一期石屎中的高爾夫球場 沙田新城市廣場的三樓平台有個「史諾比開心世界」,吸引不少人經常前來與史諾比、查理布朗拍照。但原來除此之外,廣場還有個甚少人知道的「秘境」:根據地政總署文件,新鴻基地產旗下的新城市廣場有四層綠化天台,均為公共空間,分別位於三樓、五樓、七樓和九樓 平台。 當全港的康樂設施供不應求,位於新城市三樓的「遊樂場」卻冷冷清清。所謂的遊樂場本是網球場,現在只餘一塊空地,地上畫有跳飛機的框框,場邊有十多張長椅,空無一人,連指示牌也沒有標示。上到五樓平台,右面是一片綠化天台,分為兩層,鋪滿人造草皮,面積相等於兩個籃球場,平時放學時間會有些學生使用。五樓平台的另一邊,就是一個高爾夫球場,面積比一個籃球場略大,但記者多次前往,都未發現有人打波。 廣場的七樓平台節日時偶爾會有擺設,平台設有不少長椅,平時亦可上去閒坐,但採訪當日所見人流並不多。至於九樓平台,則要經由七樓平台角落的樓梯才可到達,但平台並沒有任何設施,只像一個普通的天台。商場中亦沒有足夠的指示,標明公共空間的位置,若不夠八卦,也不會知道原來除了「史諾比開心世界」外,還有如此多的空間。 撰文:鄭靖而 攝影:林金展、葉漢華 資料:資料組 |
兩年前的大時代,雞犬皆升,這隻沉睡中的「牛」終於有甦醒的跡象。其中一隻恒大(3333),主席許家印年初捲入「肖建華事件」後重生,公司股價年初至今翻了三倍,上週發盈喜加上大摩唱好,短短幾日急升了三成!市值升至二千八百億元,更帶挈捧場揸其股票債券的好友大劉甘比,賺多一筆。歌舞昇平背後,恒大正在走上一條搖搖欲墜的鋼線。本刊記者到瀋陽、成都以及周邊城市直擊,發現有部分項目發展多年,因資金問題已經停工;有部分則因執意在邊緣城市建設上千萬呎的大型樓盤,現已淪為死城,這些資料,都不見在年報或恒大公司展望中提及。恒大一向撐起股價、撐起公司的方程式,就是不斷發債,將資金買地起樓,套現後再買地起樓發債,炮製一個貨如輪轉、盈利不斷增長的神話。只要資金回籠、因停工或滯銷稍有差池,恒大不斷向前的資金鎖鏈,便有機會骨牌式瓦解。 近日恒大股價暴升的背後,存在一班外資及中資角力。翻查港交所上週的披露交易記錄,投資者透過多間外資證劵行於上週沽出恒大股票,包括滙豐、德意志、摩根大通等,恒大的沽空比率亦不斷增加。而部分中資如中銀國際證券則在掃入股票。其中被指為大劉甘比「御用證券商」的天發證券,幾乎天天買入托價。早在去年底,已有基金睇中並狙擊恒大。由前野村及里昂分析員成立的GMT research,曾狙擊國藥控股(1099)、中國光大綠色環保(1257)及中國光大國際(257)等。去年十一月,GMT發表報告指,恒大正採取一個「起咗等運到」(Build it and they will come)的模式,有接近五分之一的物業已完成,但沒有出售,累積了不少「死資產」或沒用的資產(dead asset)。這些資產佔恒大總資產(不包括現金)達三分之一,但財務報表沒有進行任何減值(write-down),而減值規模應是一千五百億,超過了恒大一半市值。 瀋陽停工爛尾 《壹週刊》記者走訪了瀋陽及成都,了解虛實。記者往瀋陽西南邊走、兩個半小時便到達屬於工業區的營口恒大江灣,兩名駐守的職員說售樓處已經停止運作。目前江灣建有五幢大廈,所有單位窗戶都封着玻璃膠紙,顯示大廈空無一人,而其他地方已經長滿雜草,沒有施工跡象。據知這裡是地區政府為吸引恒大來發展,地價半賣半送,但最終並無完成發展。離營口恒大半小時車程的營口恒大城,原是由三幅地組成的超巨型屋苑,佔地一千六百多萬呎,一○年開始發展,一三年入伙。職員帶記者走到樓盤的模型,吹噓綠化環境多好、樓盤有多好賣時,記者問到模型後方六個矮矮的地基,將來會有什麼發展,他坦白說:「現在那邊還未有規劃。」恒大城本已大縮超過三分一,現在地盤原能建十四幢大廈,開價四百多元一呎,但現在原來有六幢已煞停。已建成的八幢只有一幢售罄,另一幢正開售,其餘六幢都閒置在「曬太陽」。屋苑外圍二十多個商鋪,原預計去年六月底開業,但到今天為止,九成都無開。僅有開業的少數鋪頭中,藥房老闆百無聊賴趴在沙發上玩手機,他說對現況有點失望,說話都有點沒精打采,「我來了三年,當初買這個鋪位是覺得便宜,恒大的樓正常應該也可以。但現在感覺發展得很慢,這裡價錢也不貴,一個單位三十多萬,但你看這裡什麼人都沒有,連對面那塊地恒大都不發展,給政府收回了。」 成都不遑多讓 瀋陽在內地東北,樓市可能有所不及。只可惜記者來到樓市火紅的一線城市成都,境況其實一樣。恒大在這裡有個山水城,不過位置偏遠,由成都機場出發,車程約一小時。甫踏進山水城,有巨型雕像、池塘、涼亭等,環境優美。不過,再一直向前走,卻只見丟空了的建築物,路上不時有「正在施工」的路牌豎立,但現場不見任何施工人員,工程的材料包括階磚、歐式廊柱隨意堆放在地上。這裡的人表示,原來這狀況已維持了四、五年!本來規劃的面積是五百萬平方呎,後來大減至十五萬平方呎。僅有如空殼的建築物,本來是酒店,但據悉恒大之前因沒有資金而停止,現場還有「會議中心」、「運動中心」、「娛樂中心」、「溫泉中心」……的指示牌。根據「成都恒大山水城網上售樓部」,山水城本來有溫泉旅遊度假中心、商務會議中心及五星級酒店等設施,但現在起了一半已荒廢,只剩下住宅。而恒大的公司網頁,亦相應不再提及。記者再去距離成都市中心約一小時車程的恒大御景半島項目,這裡有一塊面積三百五十乘一百五十公尺的地被荒廢,長滿野草、積滿污水,並由恒大的圍板包圍着,似被丟空多年。附近地產經紀指恒大將來會在那裡發展商場,不過附近樓盤早於二○一○年已發展,事隔七年才興建商場,經紀指恒大想確定入住率及資金到位,才再開展。「爛地」隔壁有一「恒大影城」,全幢三層,第一至二層全是貼上「招租」海報、空置的鋪位,商戶寥寥可數,人流十分稀少;恒大最喜歡在住宅項目內,加入其他自營物業(self-operated properties),例如戲院,不過,同時亦因興建太多商場及停車場,需求跟不上供應,難免都被空置。 資產價值成疑 恒大在北京、上海、廣州等二百四十多個城市,已發展七百多個項目,在建的有五百八十二個。今年三月,恒大公布一六年全年業績,總資產達到一萬三千五百億,核心盈利二百零八億元。這些數字,大到難以分析,亦不知道已停工或根本難以賣出去的樓盤,如何入賬。記者走訪瀋陽及成都兩地,發現恒大興建的項目,都有類近特色。恒大樓盤都佔地廣闊,行走整個項目需一至兩個小時。例如是成都恒大山水城,佔地面積達一百七十七萬平方米。項目一般亦由多個部分組成,除了住宅外,會有其他設施如會議中心、酒店、商店街及宴會場地等。位於成都周邊的恒大金碧天下,項目內還自設有小學、中學及大學,而高中及大學會在今年招生。不過這些項目離市中心偏遠,整體感覺就相當荒蕪。亦由於位置偏遠,樓價又不低,資金回籠速度較慢。在瀋陽的司機說:「當地人普遍的人工只有二千多元,賺四千已經能過很舒適的生活。」若是買恒大在瀋陽的九百呎單位,大概八十萬人民幣,即是他們廿六年的工資,不算便宜。若是走到較遠的營口,價錢平一半,但就鬼城處處,「房子太多了,賣不動,很多只能賣一半。」 永不發展 而在瀋陽做了多年的士司機的陳先生說,恒大很多樓盤都是比較偏遠的地方,「營口這個恒大城,是要配合政府,想將發展帶到來這邊,我剛與在恒大城的保安聊天,他觀察恒大樓盤,一般都要五至八年才會多人起來。」營口恒大城的藥房老闆更說萬達的樓盤更厲害:「有萬達的地就是市中心,萬達在哪,市中心就在哪。」基金GMT稱,這類項目為「度假村式發展項目」(resort-style developments),一般是位置偏遠、多位於郊區及跟市中心有一定距離的項目。出現的原因,是恒大在二○○七年至二○一二年間,買入太多便宜又不具價值的地皮;地皮面積太大,也需要多年時間分期發展。他們估計恒大在大型度假村式的發展項目,所興建的酒店及相關設施花費約一百億,惟大部分這類項目規劃做得不完善,認為永遠也不會被完全發展(never be fully developed)。 避過一劫 表面上,今年是恒大主席許家印的豐收年。上半年淨利潤將超過二百億,已經超過了去年的整年數字。今年一月,有消息指明天系的肖建華,被「強力部門」由香港帶回大陸協助調查,後來更傳出許家印被列入反貪腐重點調查名單之中,甚至指許家印已「被失蹤」。不過今年三月,他出席全國政協會議,亮相人前,富豪間對他的議論才慢慢消失。當時有外媒關心內地房地產的風險,詢問房控怎樣影響恒大融資。許家印未有直接回應,只讚國家的調控措施:「非常正確和合理的……中國房地產一定能非常健康地發展。」與此同時,恒大日前亦發盈喜指半年純利暴升兩倍,主要由於物業平均售價提升,完成全部永續債贖回,提高股東應分配利潤,及後獲投行大摩的祝福,上週股價急升兩成,週四最高見24.1元,創上市以來新高。不過高增長背後,恒大的高負債一樣為人詬病。根據年報,恒大總負債達到$11,583億。一年單是銀行貸款的利息開支,已達二百六十億元,亦即是說,每日還息已要七千一百萬元。恒大撐起公司發展的基本模式,就是發債、買地起樓、套現後繼續發債、買地起樓。恒大項目發展年期長、資金回籠慢,故「借錢」及以長債冚短債,是其重要「延命」的方案。恒大一向愛發優先票據籌旗,今年便發行了六筆美元優先票據,三月共二十五億美元,其中三年期的息率為7%;六月共三十八億,其中八年期及六年期息率分別為8.75%及7.5%,部分現金將用作償付一六年前發行的高息短期票據。 中斷永續債 今年,恒大部分財技改了新玩法,六月時,提前贖回全部、總額高達1,129億元的永續債,改為引進投資者。由於計入永續債的話,恒大淨負債比率達到565%,不單高風險、發債成本大,而且息口重,改為引資可將恒大重回「爆煲水平」以下。今年一月,恒大集團旗下附屬公司恒大地產,引入305億元戰略投資者,五月再度引入395億元,其中如深業集團控股子公司茂文科技,出資五十五億元,佔恒大地產股權2%。與此同時,港交所股權披露顯示,截至七月十九日,劉鑾雄及甘比目前共同持有5.02%恒大股份,進身第二大股東,早着先機「買定貨」。故此股價造好,除了令主席許家印身家水漲船高外,最高興莫過於「鋤D會」成員如華置(127)劉鑾雄(大劉)、新世界(17)鄭家純及中渝置地(1224)張松橋等。華置由今年四月至七月中,已斥資八十一億元購入六億六千萬股恒大股份。以買入平均價12.3元計算,截至上週四收市(23.8元),只需幾個月時間,華置賬面已賺七十六億元。許家印之所以入到「鋤D會」,全靠楊受成穿針引線。○八年,恒大上市前財困,許家印仍幾乎每星期到彤叔大宅,跟他們「鋤大D」和「鬥地主」,足見鋤D會成員無論在鋤D會還是股市上都「甚有默契」。因此○九年十一月恒大上市之時,鄭裕彤及大劉分別出資五千萬美元,成為基礎投資者。在恒大投資推介會當日,二人聯同楊受成、張松橋、星島何柱國等城中富豪,紛紛前來撐場,甚至一向低調的李嘉誠亦派出長實執行董事葉德銓做代表。富豪們異口同聲表示會出手認購,在名人效應下,恒大公開發售首日,孖展額已超過十五億元。 大劉對數 「鋤D會」賭局不只於大宅內一齊打牌,還有各成員在資本市場的籌碼。一名鋤D會成員指:「他們不時在股票市場互相幫助,又會益對方。有時見佢哋互買對方股票或項目,賬面賺蝕不重要,只是對數。」股票、債券只是其中一部分,「鋤D會」成員在地產項目亦會緊密合作。最經典是一五年十一月,恒大以高價一百二十五億元收購大劉的灣仔美國萬通大廈,去年十二月大廈已改名為「中國恒大中心」。當時淨負債比率已非常高的恒大又獲大劉通融,成交時只需支付四成交易價,餘下六成攤開六年支付。知恩圖報的許家印,亦大量收購另一友好鄭家純的新世界旗下內地項目。一五年十二月,恒大就向周大福企業及新世界中國收購多個項目,涉資超過四百億元。同月,恒大向新世界、周大福企業、中渝(1224)等,發行十五億美元的七釐可換股證券,其後更將向周大福等發行的可換股債券條款調整為不換股,以及把息率由七釐調升至九釐。去年五月,華置為「友好」恒大接盤,以六十九億元購入恒大持有的盛京銀行(2066),每股購入價為十二元,變相幫恒大套現。到今年三月,華置再向甘比出售該批億股盛京銀行,代價與華置購入價一樣。但當時盛京銀行股價為7.26元,較12元已折讓39.5%。不過由於出售盛京銀行,華置於上月派發特別中期股息。由於甘比持五成華置股份,因此可獲二十八億元特別息,令其變相以「折扣價」購股。到本月十一日,甘比以每股6.6元大手減持部分盛京銀行股份,因股價已跌,賬面蝕了十一億。不過其實同樣在今年三月,甘比牽頭家族及投資友好,已認購了十億美元、恒大2024年到期、息率9.5釐的債券。他們除了每年收息高達9,500萬美元(約7.4億港元)外,據悉該批債券債價上市首週升超過一成,甘比賬面已賺超過八億元;加上入股恒大股價爆升所賺,大劉甘比也拿到了相應的回報。掌握不到「對數」的精髓,蝕底的仍是小股民。 撰文:孫樂祈(瀋陽)、王敬蓮(成都)、黃嘉慧插圖:詹震寰[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