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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for Fun Why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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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設計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了不起,但你總會在見到它的第一眼就會心一笑,或者很大聲地笑出來。這種設計會存在於各種你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物品中,除了好玩,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將它們歸成一類,我們就姑且稱之為「Fun Design」吧。


  比如你在右圖看到的這調味瓶,設計師色鑫甚至被朋友調侃出了「要讓媽媽繫著圍裙,在廚房裡轉上一圈,再往鍋裡撒鹽」的用法。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根仙女棒,而用法也正是這樣。


  這是一個看著動畫片就蹦出來的創意。色鑫都已經記不清是哪部片子了,只記得當仙女棒和調味罐的兩個想法在腦中碰到一起的時候,他立馬就在紙上畫下草圖,然後花了一個晚上做出了設計稿。靠靈感來設計是色鑫最喜歡的工作方式—「靈光一現的創意總是既能打動自己,又能打動別人。」


  每天睡覺前,色鑫都會記得放一個小本子在枕邊,若是晚上夢見了有趣的事情,就可以在醒來時把夢境畫下來。一次他夢見小時候在東北鑿冰釣魚的場景,醒來就畫出了一隻水晶魚缸:從上往下看,就像鑿開的冰窟窿,魚在裡面游著。他還會定期整理這些夢,給最喜歡的幾個畫上錐形的記號,以備沒有靈感的時候翻看。不過靠靈感來完成的這些設計都只是色鑫的業餘之作,他的主業曾經是摩托羅拉的手機工業設計師—你知道,自從摩托羅拉裁員事件之後,這就是「曾經」的事了。


  在Fun Design的設計師圈子裡,根據夢境來做設計的人並不止色鑫一個。當然,前提是你的夢要足夠有趣。澳大利亞設計師Sophie Farquhar一直記得小時候那個留著口水的夢—她睡在一片鋪滿了黃油的土司面包上,蓋的是意大利麵做的被子,枕頭也是黃油做的。這是她現在設計的Bed Toppings床單系列的雛形—這個床單品牌已經有4種款式,你可以分別躺在一盒巧克力、一個沙丁魚罐頭、一隻鉛筆盒裡,或者躺在草地上,蓋著滿是鮮花的被子。


  但Bitplay設計公司做的那個可以被一槍打倒的燈「BANG!」,雖然就像翻版了每個小男孩都曾有過的打滅路燈的壞孩子幻想,卻不算是一個突然想到的點子。「最開始我們只是在討論開關一個東西有哪些不同的方法,」張珈偉說。他是這家只由三個設計師組建的台灣設計公司的老闆,那時他們剛組建公司,需要設計出第一個產品來開張,但還沒人知道那會是什麼。


  這場討論的初步結果是以槍擊中開關的方式來控制電源,就像打靶一樣,靶心是開關。這至少實現了遠距離控制開關的設想,但張珈偉和同事們覺得這還不夠有意思。接下來的幾次討論,才出現了用槍直接打燈,使其熄滅的新想法。這之後,他們更進一步地希望燈被打滅時有被擊倒在地的動態,不過這一點因為操作上容易損壞燈泡而被否定了。最後,一個折衷的方案是,被擊中的檯燈罩歪向一邊,像頭耷拉下來的樣子。


  對於張珈偉來說,好產品的標準就是自己會不會喜歡,會不會一看到就興奮地想要買來送人。這是一個很模糊而主觀地界定,似乎無章可循,不過他知道怎麼樣做出那樣的東西來。


  「要把真實的感覺做出來,產品才會有好玩的地方。」張珈偉一直在提醒我們注意「BANG!」被打滅時迅速低頭和被打醒後慢慢抬頭的速度是不一樣的—「如果你是被打倒在地之後醒來,不可能是馬上跳起來的,只能是慢慢地爬起來。」


  而他們用來打燈的那把手槍,也是根據一把真槍的輪廓做出來的。不過張珈偉在這裡控制了這把槍的逼真程度:「我們的槍要長得像槍,但又不能太像真槍,它需要是一個符號。長得像槍,是要讓每個人看到它就能直接拿起來扣動扳機;不能太像,是不要讓用戶分心去研究槍上的細節,而忽略了槍燈的整體概念。」


  但另一個台灣設計品牌Urban Prefer卻不會在「好玩」這個點上糾結那麼多細節。工業設計部設計總監陳志和給他手下的設計師們列了一張表,上面有三十多種產品設計的切入方法,「做設計的時候經常就是自己坐在那邊畫,很容易忽略掉很多東西,這張表就像一個reminder一樣能夠提醒你。」這張表上包括了功能、實用性、材質、顏色、造型、與使用者互動等方面,幽默並不排在特別靠前的地方。「Fun之於我們的設計,就像是一碗牛肉麵裡加了蔥一樣,它可能是稍微提味一點,讓你覺得更容易接受。」


  Urban Prefer執行工業設計師陳政隆的作品「COIN 4」就是在這個設計方法表的指導下完成的。設計的初衷是要找到一種用隨身的小物件就可以把iPhone支立起來的方法。「我們在考慮這個設計的時候,市面上已經有兩種支立iPhone的方法。一種是iPhone殼之外的周邊產品,它們佔空間又容易丟。另一種是直接做在iPhone殼上的支架,但它們又很容易損壞。所以我們想能不能利用隨身攜帶的東西跟外殼做一個搭配,很容易使用,也不會忘記它。硬幣就是我們想到的身上最常有的物件。」


  當你從身上找出一枚硬幣,隨意插入COIN 4上的縫隙中,把iPhone支立起來的時候,確實會為它解決問題的巧妙性會心一笑的。這種藏在功能背後的幽默感是這個創意與生俱來的。要證明這一點,你只要看陳政隆在完善這個設計的過程中,只是修改了幾十稿插硬幣的縫隙的線條組合,以達到最適合品牌風格的圖樣。


  香港品牌ZAN'S的創始人Florence Wong也是用類似的方法做出了「蜂巢吸管冰格」。甚至在看到產品之後你都能倒推出她當時的想法:浮在飲料上面的冰塊只會讓上半部分冷卻,下面還是熱的,如果讓冰塊包圍吸管,喝到的飲料就可以均衡地涼下來了。「如果你能在生活中找到一些不方便的地方,然後嘗試去解決這些問題,那就能做出很好的設計。在有了這樣特別的功能之後,再給它一個美麗的外表,就能做成一個又有用又好看的產品。而且如果它解決的是很多人的問題,那就會很好賣。」


  你要在淘寶上找到這些好玩的(也許還帶點古怪的東西)並不難。


  2007年,周毅就開了一個叫作「愛稀奇」的網站,上面都是他從國外的創意、設計類博客或者設計公司網站上看來的「小玩意兒」。但隨著發佈的內容和到訪的瀏覽者越來越多,周毅總能聽到一個問題:「這東西不錯,哪兒有賣?」於是2008年,他找到了幾件產品的代銷公司,開了同名淘寶店。


  代銷意味著不便宜,而不便宜是周毅和買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周毅曾經賣過一款叫作「收集陽光罐子」的太陽能燈─你讓那個罐子形狀的東西曬夠太陽,晚上它就會發光。但這個看起來很浪漫的創意在代理商加價之後售價398元,比英國本土的售價貴了一倍。周毅決定跳過代理,自己控制售價體系。雖然這樣會增加庫存風險,但價格下降,也會拉動銷售。現在,「收集陽光罐子」在愛稀奇淘寶店標價269元,最好的時候,一個月能賣出30個。


  愛稀奇現在一共出售300種創意商品,供貨商達到50家至60家。相繼有設計師找到周毅,希望以這裡為銷售和推廣的起點。周毅是一個「正版潔癖患者」:他認為自己的消費者裡面,因為質量而考慮購買正版的人群不到一半,大多數人都只是因為有「正版潔癖」,哪怕消費不起也要買正版。對於籍籍無名的新產品而言,擁有獨一無二的創意才是關鍵,而另一個比版權更重要的事情是:把創意變成產品。


  這看起來是再基礎不過的事情,但很多創意不過就是一個創意而已。色鑫做出將仙女棒調味瓶生產出來的決定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這期間他還特地向公司請了3個月的假,待在深圳的工廠裡,盯著調味瓶模具的開模。


  他在摩托羅拉時,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設計師,從產品概念出來之後,畫完草圖,再做出3D方案,任務就算基本完成了。只要跟工廠確認好設計方案,剩下的生產,工廠會嚴格按照設計的要求來完成。


  但輪到自己生產調味瓶時,不僅要自己仔細檢查每一次出來的樣品有多少瑕疵,還需要跟工廠確認下一步改進的方案,而且因為他的訂單量不到5000個,這在通常都接10萬級訂單的工廠很難有話語權,他甚至因為工期和質量問題換了合作的工廠。這是他第一個從設計稿變成現實的產品。在試圖量產的這大半年裡,他將那些詢問哪裡可以買到調味瓶的郵件陸續整理好,覺得等到自己要正式開賣的時候一定還派得上用場。但要怎麼去賣,他好像還沒有靜下來認真計劃過。


  張珈偉以為自己有足夠經驗,已經將「BANG!」在量產中可能遇到問題的很多細節都砍掉了,「燈上其實還可以加更多東西的,比方說不同角度的旋轉、不同顏色,但是我們都不要,因為知道那會在生產時造成更多的麻煩。」但他們還是為了布制燈罩和塑膠燈座這兩種材質不同的部件能夠呈現出統一的白色,在工廠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調顏色。


  「我們發現設計在整個環節中居然是比重很輕的一環,都開始懷疑自己還是不是設計師,我們公司還是不是設計公司了。」作為設計師,張珈偉和他的同事曾經一直認為設計是產品生產最重要的環節,但目前從時間上來看遠不是如此。他們往往是花1個月時間設計一個產品,然後花上1年才能量產出來,再花上半年才能鋪好銷售渠道。結果就是,這家成立了2年多的公司,目前在市面上銷售的產品還只有兩個。


  「設計師往往過於專注設計本身,而且因為推廣的投入很多,牽扯的精力也大,他們往往不能兼顧好。」周毅說,「工業設計師要真正參與量產,需要很多包容。」他的意思是,因為預算,要允許成品比設計稿質量下降一些。


  不過話說回來,考慮到預算的設計,才應該是好設計。即便設計師不能像蘋果一樣在工藝上有強勢的話語權,也可以在idea階段就儘量考慮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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