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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香港股壇有一對活孖寶——禹銘集團主席馮永祥及董事總經理馮耀輝，專門在股壇興風作浪；他們創出的每股一仙收購疊水上市公司「茅招」，已經讓市場中人引為經典，監管機構聞之色變。

這 對股壇雙煞潛伏經年再度出招，竟然是要「從良」。最近二人收購創業板公司大中華科技，並引入集空調與熱水爐於一身的環保節能項目，揚言要深入大陸，為「人 民服務」。馮氏二人接受本刊專訪，笑言是「馮兩老」，並由「股壇壞孩子」榮升「股壇壞老爺」；但從兩人大談投資智慧及對地產、股市的策略已可看出，無論年 齡變化、手法如何，兩人渴望從市場搵大錢的野心及欲望，始終不變。

馮氏孖寶自去年辭任禹銘後，久無「佳作」，直至月初兩老出手，透過去年入股的創業板公司大中華科技，收購製造節能設備的快意集團，並將公司改名快意節能，正式出山。

過 去在股壇，往往出其不意的馮永祥及馮耀輝，這次宣傳亦同樣出位。頭炮是於本月初，邀請記者們到馮永祥位於半山中峽道三號、市值逾三億元的豪宅出席記者會， 會上馮永祥聲言這次是「為人民服務」，又笑言若出售業務，「賣女可兼送岳母」云云。上週四，二人又展開第二擊，於香港大學擺陣，找來教授即場示範之餘，同 場加映上市公司利福國際董事總經理劉鑾鴻（細劉）及爪哇控股主席呂榮梓父子撐場。馮耀輝坦言早一日急call富豪好友來大開眼界，「本來謝清海（惠理集團 主席）及周安橋（九倉中國置業副主席）都想來，但臨時唔得閒！」

馮氏引入的「熱能收集空調熱水器」（中），可透過圖上的空調所排出的熱氣製造熱水，即是集空調與熱水器於一身，用家可獨立使用冷氣、熱水及暖氣，又或同時使用。

大雞食「大米」

兩場「真人騷」過後，大中華科技股價急升七成，較馮氏孖寶於去年五月以每股七仙、總代價近七千七百萬元入股五成股權，股價急升近兩倍，二人賬面勁賺一億多元，可以先為自己的荷包「服務」。

然而，馮氏的目光豈會如此短淺，要食的當然是大茶飯。上週四，馮永祥及馮耀輝在位於怡安華人行的辦公室接受本刊專訪時，聲言這發明是要走向全世界的，並大談這神奇發明的功能。

原 來這個由快意註冊專利的「熱能收集空調熱水器」，能夠將冷氣排出的熱氣收集，將熱氣製造熱水，即同時兼具空調及熱水爐兩項功能。快意於九三年，由香港人梁 顯庭創立，中山設廠，客戶來自香港及內地。馮氏旗下位於薄扶林的服務式住宅大廈，已安裝有關設備，環保之餘，每年還慳近二十萬元。馮耀輝興奮地說：「而家 唔好叫我哋『股壇壞孩子』嘞，我哋現在係『教父』，係出來傳道傳福音的！呢個產品係對全人類的一場革命！」若找到電器生產商如「樂聲牌」合作投產，前景將 一片光明。

這次大中華科技以總代價八千九百多萬元，購入快意六成多股份。不過，快意去年收入只一千五百萬元，並蝕九萬多元，規模細小，相較 馮永祥與馮耀輝在股壇及地產界的身份，似乎「大雞食細米」喎。對此馮耀輝瞪大眼說：「係大米嚟嘅！你知唔知，美國能源部想花八百億搞節能，但最後只使到五 十億元左右，總統都要發老脾呀！又講吓中國，有幾多按摩及三溫暖呀！呢個發明就好用了！」一向少說話的馮永祥亦附和說：「講環保係要俾錢嘅，呢個發明環保 節能得來仲可以慳錢，即係不用付鈔的環保，點會無前景呢？」

馮氏孖寶（右一、右二）搞環保，城中富豪紛紛撐場。左三為利福集團董事總經理劉鑾鴻，左四、五為爪哇控股主席呂榮梓父子，左一為禹銘投資現任主席李華倫。

太多資訊折磨自己

馮耀輝說，要大搞快意，第一步是回內地找發改委傾談，第二步是在國內找合作伙伴。他還不自覺地爆粗抱怨，以往十年每天朝早八點才起床，但由於要回中山廠房，故晨早七點便「彈起身」工作。這時在旁的馮永祥，則耍耍手表示，自己絕不「落場」。

這對活孖寶的「新作」，令人期待。事關過去二人雖經常誇誇其談，令人質疑，但往往又真的無寶不落，在股壇及地產界狙擊搵食，已賺個盆滿鉢滿。

今 年五十八歲的馮永祥，父親正是於七、八十年代叱咤股壇的一代股王 ——新鴻基證券創辦人馮景禧。九七年，馮永祥將老父創辦的新鴻基證券出售予李明治，只買回集團旗下的新鴻基工業，與他在新證拍檔多年，大他五年的「大孖」 馮耀輝，齊齊過檔並改組為禹銘，專狙擊一些錢多兼股東不和的公司，在股壇搵食。後期二人減持禹銘，現馮永祥只持有禹銘不足一成股份，聯合集團進身禹銘大股 東。去年二人更辭任禹銘職位，只着手搞旗下主力地產業務的私人公司禹銘物業管理。馮永祥說，每次「轉型」都把握了當時經濟的最好時機。

「我 唔敢話自己識睇市，但我的確係九七年金融風暴前，賣走新鴻基轉做收租；今次金融海嘯，我都唔想話自己咁叻睇到咩嘢，但賣走禹銘後，個市又係跌咗。可以講， 在金融波動時，capital market（股票市場）衝擊可以好大，相反做地產，永遠有租金做safety cushion（安全墊）。」

他說自己的投資信念只有一個：「Don't confuse us with fact。我參與呢行咁多年，已有自己嘅見解，我唔會日日睇新聞，或者日日睇股票機，咁會干擾到自己。」馮耀輝亦附和說：「你睇我哋張辦公枱，係無電腦嘅，我哋唔會吸收太多資訊去折磨自己。」

逆市中的安全墊

然 而，要有「斬獲」除了要有投資智慧，亦要有幾分技巧。前年七月，馮氏二人以三點七億元，向禹銘購入旗下康恩發展六成權益。康恩主要持有旺角中心、旺角銀城 廣場，以及銅鑼灣「Timeplus」三個商場。將地產項目收歸私人旗下，轉頭不足數個月，這三個項目便以二十八億元的高價標售。

這三個項 目因未有人出到價仍然在手，現已成為禹銘物業管理的「金蛋」。馮永祥最擅長將旗下物業重新包裝、翻新增值，最後善價而沽「宰割」，其中他在訪問中談得最多 的，要算是旺角中心。「我哋早年以十一億元買番來，收租金二百二十萬一個月，回報兩釐，經過大鋪拆細鋪等重組後，而家已收五百五十萬租金一個月，回報升至 六釐，再一次印證物業喺逆市中安全墊嘅作用！」

馮耀輝在旁亦不忘「賣花讚花香」：「旺角中心真係唔愁租o架，申請入場就好似考試咁。你哋雜 誌早前都介紹過啦（按：第一○○八期《壹盤生意》），兩個o靚妹賣衫月賺三十四萬元，呢個場真係體現咗香港人做生意嘅拼搏精神。」馮永祥則說：「我同個女 行呢個場，一個袋上市時賣二百蚊，十日之後再睇，已經鬥平鬥到減咗六十蚊嘞！我真係服晒呢班後生。」

一年內樓市續升

故此二人 絕對睇好地產後市，馮耀輝分析道：「我哋唔識分析市道，只係講下自己嘅策略。我哋一座大廈收五百萬元租金，一年半前用來還四百萬元息，一百萬元本。喺香港 息口愈來愈低下，今日倒番轉只需還一百萬元息，四百萬元本。我哋寧願還番俾銀行減債都唔投資，就係因為出面無好嘅投資機會！

「我哋睇到好多人『海嘯式』咁還錢，銀行嘅借貸額收縮得好緊要，甚至要追好客借錢，啲『水』無定走谷晒入樓市，未來十二個月內，呢個情況都唔會改變。」不過他不忘補充：「睇好還睇好，我無叫大家買樓呀，我哋趁高位放貨唔會話過你知啦！」

至於對股市睇法，兩人異口同聲說：「問四叔啦！」馮耀輝還鬼馬說：「要我大力推薦嘅話，只需買一隻，8032（大中華科技）！」事實上，兩人聲稱要減少用腦，「等副偈襟玩啲」，已極少接觸「江湖」中事。

現 時這兩兄弟生活逍遙，馮耀輝最忙的，是四出搜刮紫檀和黃花梨木明式家具，還特別買下荷李活道一個單位擺放。採訪當日他便將搜集得來的五十年代古董粉盒及唇 膏放在辦公枱上，又向記者大派剛找到的津巴布韋面值一百萬億元的紙幣。至於馮永祥，他說：「我喺澳洲有一個農場，養了一千隻和牛，每年都會去度假一次。」 他經常到深水灣與富豪打高爾夫球，進行「高球外交」。

馮永祥一向行事「反叛」，八五年他父親馮景禧突然腦充血逝世，馮永祥臨危受命，掌管由 老父、李兆基及郭得勝（新地郭氏三兄弟的父親）共同創立的新鴻基證券。然而他卻於九六年，將新證三成三股權賣予聯合集團李明治家族，令新證老臣子及市場中 人唏噓不已。不過城中富豪仍然「俾面」馮永祥，而他對李兆基等長輩亦很尊重，上月便飛往北京見證四叔捐四億元給北京大學及清華大學，並出席以李兆基命名的 學苑及大樓奠基儀式。

一仙事件最介懷

縱觀過去在市場多年，兩人至今對○二年的一連串一仙收購事件，備受外界非議，最為耿耿於 懷。當年禹銘接二連三，以每股一仙收購疊水上市公司；其中最出位是以此收購坐擁四十億龐大資產的中華汽車，還承諾日後會將中巴現金盡派、資產拆骨變賣，甚 至赤裸裸表明收購成功後會拿一億元作董事袍金。此事最後以失敗告終，證監會為此特別修訂《收購及合併條例》，阻撓再提一仙收購，馮耀輝至今仍憤憤不平。

「一 仙收購又唔係犯法，有咩問題？證監開頭係有意見，但私底下讚我哋真係為股民做事。我哋唔係鑽空子，係按本子辦事。你哋○二年訪問我，跟住話我哋係蠱惑孖 寶，『蠱惑』兩隻字，講到我哋黑社會咁。想當年呀，我哋千辛萬苦將壹傳媒上市，當時因為黎智英嘅大名，無人敢接呀……」這時馮永祥打斷道：「講咁多舊事做 咩吖！我哋有恩於佢哋，佢哋照係咩都寫晒出來，伸隻手去就咬我一啖，我唔想做潑婦呀！」的確當年壹傳媒想上市，屢試屢敗，很多投資銀行都受到壓力縮沙。然 而禹銘多年來最賺錢一役，亦正是九九年幫壹傳媒借殼百樂門上市，這對孖寶還私人落袋兩億幾。

搵錢無分年齡、手法；「馮兩老」現時手頭有十數 幢物業，身家達二十九億元，但講到搵錢永不言倦；訪問到最後，馮永祥說的一番話，最能表達這對兄弟的心聲。他說：「最近我同一位世姪講，在商界打滾最緊要 有PHD，P是poor（貧窮），H是hungry（飢餓），D是determine（決心），要對金錢好餓好餓，好有搵錢嘅渴望同野心，先可以在商界得 到成功。到我而家呢個年紀，我依然係好poor同hungry！」

馮耀輝簡歷

洋名：Peter

出生年份：1946年

婚姻狀況：已婚

學歷：McGill University理學士、Northern University理科碩士及工商管理碩士

工作經驗：

73年加入加拿大帝國商業銀行

81年加入東方匯理銀行

89年被馮永祥挖角加入新鴻基證券

90年協助新鴻基工業上市，並出任董事總經理

08年辭任非執董，與馮永祥共同入股大中華科技，齊齊拍住上

馮永祥簡歷

洋名：Tony

出生年份：1951年

婚姻狀況：結婚3次

學歷：於加拿大University of Waterloo受教育但未畢業

工作經驗：

73年加入新鴻基證券

86年任新鴻基主席兼董事總經理

89年成立新鴻基工業，並於翌年上市

96年馮出售新鴻基證券三成三股權予聯合地產

97年出任新鴻基工業主席，並易名禹銘投資

08年辭任禹銘主席，入股創業板公司大中華科技

09年收購製造節能設備的快意集團，正式「出山」

繼去年能源、高收益債、新興市場貨幣上演大暴走，資產價格波動劇烈，年初，金融市場也波動異常，歐洲幾家銀行股還破底，未來會脫序演出嗎？

回顧二0一五年，能源、高收益公司債、新興市場貨幣這三個資產類別，陸續上演了大暴定的戲碼，資產價格出現異常的激烈波動，令人看了膽戰心驚。如今，金融業似乎也有步上後塵的跡象。

以今年二月十一日的全球股災而言，摔得最慘的就是歐洲金融股，連國際貨幣基金都表示擔心，認為歐洲金融股若維持孱弱，可能影響整體經濟的復甦力道。

雖然目前的可能性還不大，但如果金融業真的如上述三類資產一般，資產價格發生脫序演出，那麼，對實質經濟和全球金融市場所帶來的衝擊，恐怕會比先前的情況更加惡化。

所謂「脫序」(unhinged)，是指某個資產類別的基本面支撐點崩解，導致市場一有風吹草動，資產價格便過度反映。脫序現象持續越久，越會降低市場投資意願；而越少人投資，少數資金對價格的影響力增加，則資產價格波動的幅度自然越大。

在此情況下，就連資產類別裡的優等生也無法倖免，於是，更增加了這個資產類別出現大震盪的風險。

隱憂？黑天鵝干擾過度反映加大波動幅度

能源市場(尤其是石油)、企業垃圾債(即所謂的高收益債)、新興國家的外匯市場，去年就是落得這般田地，價格總是對消息面過度反映，市場一片腥風血雨，而且直王今日，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

現在，烏雲籠罩到金融業，多天來金融股股價波動出現異常，大漲大跌，股價走勢呈現下滑。這主要是受到三個因素影響，以下現象都會形成惡性循環，加深負面效應。

首先，在低利率環境(包括歐洲與日本的負利率)之下，這些成熟經濟體的債券殖利率曲線逐漸呈水平態勢(編按：代表長期債券的利率與短期債券利率差距縮小，意味市場看衰經濟前景)，銀行業者基本的借貸能力降低，使得業者維持穩健獲利的能力越來越弱化。

第二，經濟成長腳步持續緩慢，同時商品價格又大幅跌落，衝擊到銀行業者的貸款品質，業者手中的壞帳比率可能快速向上攀升，進而影響獲利及市場對銀行業未來的信心。

第三，監管單位持續釋出這樣的訊息：政府過去的救市方案，引發極高爭議(編按：如搶救「大到不能倒」的銀行)，投資人必須了解，未來政府不會再當它們的靠山。影響所及，股、債兩市人心惶惶，市場稍有動靜，就可能撤離資金。

跡象!銀行股慘跌歐洲金融機構受創最深

這三個因素在歐洲尤其明顯，當地金融機構的受創程度，也比其他地區高出許多。此外，在歐洲央行的極力推動下，歐洲的銀行業者體質雖然已經漸有改善，但在幾個方面還是落後美國同業，例如：增加資金緩衝、改善旗下資產、提高資訊透明化的意願。

二月初，法國、德國、瑞士有幾家銀行的股價慘跌，寫下數十年來新低紀錄。部分銀行高階主管不得不站出來向市場喊話，強調銀行的財務狀況無虞，甚至還有一名政府官員出面幫腔。有一家銀行則有實際動作，祭出買回自家債券計畫，提振債券價格。

然而，相較於能源、高收債、新興市場外匯三類資產類別，銀行業目前的基本面大致還算穩健；但隨著波動性越來越大，未來幾周會有何走向，仍然需要密切觀察。所幸，目前狀況和二00八到0九年重挫全球經濟的金融海嘯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免驚!基本面穩健不致上演金融海嘯戲碼

但無論如何，金融業倘若真的進一步脫序演出，資金流入企業與家庭的速度將減緩，而國際貿易融資的成本會提高，且取得資金更加不容易。此外，證券商調整庫存的意願可能進一步降低，讓希望調整投資組合的投資人無計可施。

整體而言，銀行業者當前的困境雖然不小，但還算是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一旦情勢急轉直下，對於成長牛步的全球經濟恐怕是嚴重打擊，而對今年開春以來，表現飄搖的金融市場，亦是一大利空。如此風險，此刻的全球經濟與金融市場實在承擔不起。

金融業倘若進一步脫序演出，資金流入企業與家庭的速度將減緩，國際貿易融資的成本將會提高。

譯者·連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