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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千元股王到雞蛋、水餃股 一位太陽能廠財務長的沉痛控訴

2012-8-27  TWM




曾經,他看著一家太陽能廠坐上千元股王,又看著它股價跌到只剩十元,這是一齣台灣太陽能產業的悲歌,他預言台灣太陽能產業還會更慘,到底他看到了什麼?

一位太陽能廠財務長最真實的告白,揭開台灣太陽能廠不能說的祕密。

撰文‧賴筱凡

他,一家太陽能大廠的財務長,在太陽能產業工作超過五年,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曾經擁有夢想的產業,輕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這個產業,還會更 慘。」他的話,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在太陽能產業深耕多年,他看到了許多旁人看不到的產業惡習,「如果只有一家太陽能廠這樣,或許,我去其他家太陽能廠,還 能延續對太陽能的期待。但就是因為太了解這個產業,所以,這已經不是一家公司的問題,而是整個產業裡的人,都是如此。」在他口中的惡習,一言以蔽之,說穿 了就是「炒短線」。這位太陽能廠財務長,參與過太陽能廠登上股王那段最輝煌的日子,但也親眼看著從雲端跌落,最後慘虧易主。他選擇說出實情,只希望可以對 台灣太陽能產業的重新解構,發揮影響力。以下是他的沉痛控訴。

工程師看股價報酬率比生產良率還勤我剛進太陽能廠的第一年,記得那是太陽能產業還在起步的時候,全球油價狂飆,我們都知道能源有限,石油有一天會耗盡,而 太陽每天都會升起,這是不會改變的定律,這就是我們對太陽能夢想的開始。我們以為有朝一日,太陽能可以變成全人類的主要能源,而不僅是替代能源。

現在聽起來,好像很可笑,因為太陽能原料多晶矽價格崩跌,太陽能發電成本大幅下降了,但太陽能終舊還是替代能源。

大部分人剛進太陽能廠工作時,都對太陽能有著憧憬,我也有。所以,我以為太陽能產業裡的人,都追尋著太陽能將變成主要能源的夢。不過,很快地,我的夢就醒了。

你問我為什麼?很簡單,如果你看到太陽能廠裡的那些工程師,每天早上看股價看得比研發進度還勤,關心手上技術股的價格漲跌,遠比關心研發良率、轉換率還認真,你還會覺得他們對這個產業有熱情嗎?

昱晶、益通坐上股王,這一切來得太快,那是機會財啊!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這才是台灣太陽能廠的夢,把太陽能變成主要能源才不是他們的夢想。台灣太陽能廠老闆的夢,是如何讓自己的公司成為下一個昱晶、益通。

所以,太陽能大好時,他們拚命擴產,反正機器買進來,就是印鈔票的開始。你以為他們每年花一○%營收投入研發,但我告訴你,真正用在先進技術開發上的經費,連一塊錢都沒有,研發費用全拿去擴產了!

結果,就是現在你們看到的台灣太陽能業悲歌,產能過剩、供過於求,買一片就賠一片;簡單來說,就是短視,只想炒短線。

老闆簽購料長約炒短線 跌進錢坑對於台灣太陽能廠來說,能在市場籌資,拿到錢就買機器、開始生產;至於深耕技術?別傻了,反正設備廠會把技術教你。景氣好時,台灣太陽能廠就靠著 這種炒短線的方式賺錢,沒料就簽購料長約,長約一簽、消息一出,股價隔天馬上連漲兩根停板,老闆們心裡就爽兩天。

長約這種東西,市況熱時,當然很好,但市況差時,就跟毒藥沒兩樣。前兩個月(多晶矽)價格(每公斤)可能還有一百美元,三年、五年長約的簽法,就是一年遞 減兩成,今年一百美元、明年就算你八十美元。但市場真的是這樣嗎?當然不是,因為三個月後多晶矽價格只剩下五十美元。

現貨市場可以買到五十美元,太陽能廠卻要用合約價的一百美元購料,很痛;但長約預付貨款都給出去了,不拿料就等同違約。所以,現在景氣不好,只能等著慘賠一屁股。

台灣太習慣靠著量產來快速致富,DRAM、面板是如此,LED、太陽能也是一樣;「四大慘業」的技術都在別人手上,我們只要想辦法快速量產、提高良率,再 來就是cost down(縮減成本)。這種作法讓台灣的DRAM、面板廠可以領先,那是因為大陸沒有做,或者技術差我們很遠。可是,太陽能這關,我們與大陸是站在同樣的 起跑點,人家胳臂比我們粗,又有政府支持,台灣想靠量產贏大陸,慘狀就是現在這樣。

所以我說,台灣太陽能產業還會更慘,炒短線心態一天不改,台灣太陽能產業怎麼會有希望,因為能像台積電,真正砸錢下去開發新技術的公司,真的太少。或許,我們只能把希望放在台積電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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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觀光局金牌導遊的沉痛告白 宰殺陸客 台灣旅遊業玩完了!


2012-11-05  TWM
 
 

 

年薪百萬元以上,曾經榮獲觀光局頒發金牌的導遊,為何做不下去?

隨著陸客來台人數遽增,華語導遊成為搶手熱門行業,但看似風光的背後,卻有不堪的一面。

本文是一位資深導遊,看盡陸客團光怪陸離的亂象,不得已退出市場的沉痛告白。

整理‧賴琬莉

拜託!拜託!請救救導遊!看著台灣旅遊業向下沉淪,我很心痛,既然改變不了,只好選擇離開。說來很諷刺,我曾經因為服務陸客,受到兩岸媒體及觀光客好評,獲頒交通部觀光局的金牌導遊,但現在我只能無奈退出市場。

「大刀」,是旅遊業界的行話,指一層一層宰割、剝削陸客的那把刀,也就是指銷售業績很好的導遊。但夜深人靜,我捫心自問,我是導遊,應該以服務為首要天職,何時變成昧著良心,逼著客人購物的業務?

﹁業者要賭,為什麼要導遊一起陪葬?﹂台灣旅行社惡性競爭,低價搶陸客團,結果入不敷出,最後只好靠購物佣金支撐。台灣哪一家旅行社不賭團?陸客買多就賭贏,買少就賭輸。九月初,觀光局修法開放旅客購物佣金可抵扣團費,旅行社賭更凶,推出零團費招攬陸客。賠錢生意沒人做,砍頭生意有人幹,最後就是購物行程排更多,佣金抽更凶,如此一來,怎會有旅遊品質可言?

台灣不肖旅行社要賭,為什麼要導遊及國家形象跟著一起陪葬?旅行社接低團費的團,給導遊薪資低,還要導遊幫忙代墊費用,逼著我們宰殺陸客。大陸有十三億人口,旅行社不怕陸客不來,但最後,不僅賠上台灣的國家形象,連我們導遊的尊嚴也蕩然無存。

外界不知道,陸客來得越多,台灣導遊收入越差。二○○八年七月,剛開放陸客登台旅遊,團費還是每人每天八十美元,導遊按行規慣例,與大陸領隊平分一天五十人民幣的小費,以一團三十人,八天七夜行程換算下來,都有基本的二、三萬元的收入,那時,導遊一個月領七萬元以上收入,很正常。

這幾年,陸客團從每人每天八十美元團費一路下滑到六十美元、四十五美元、三十五美元、十八美元,甚至零團費;導遊的收入也每況愈下,先取消小費,改採每天二○○○元出差費、然後減為每天一五○○元、再降到每夜一五○○元(編按:大陸團一般八天七夜,按夜計算會少一個工作天),最近某家旅行社接零團費的旅遊團,八天七夜竟只給導遊一五○○元。

導遊工資比超商打工還低,只好全靠陸客購物的退佣賺錢,完全良心放一邊,銷售掛帥。其實,購物行為沒錯,但是要合理,不是像現在貪圖高額佣金,旅行社逼導遊把四、五流的商品吹捧成高檔貨,價格比外面貴上十倍、百倍。

﹁不用多久,﹃台灣阿珍﹄就會出現!﹂三年前,我帶陸客團到台東的珊瑚店,以我八年的導遊經驗,一看店內珊瑚就是台灣進香團的等級,但卻要講成是台灣國寶。當場我覺得客人看我的眼睛像神審判,我感受到他們開始懷疑、不信任,甚至生氣。雖然我嘴巴照講,但內心卻羞愧得無地自容,那天是我導遊生涯的黑暗日。

當晚,我輾轉難眠、內心煎熬,如果陸客是我的親人,我絕對不會要他們買,旅行社簡直逼良為娼。之後,我慎挑旅行社帶團,但慢慢的,每家旅行社大同小異,市場就是低團費,靠購物抽佣的旅遊團當道。

按照目前的行情,一般購物站退給包括旅行社、導遊、領隊、司機佣金高達五成以上,八天八個購物站是常態。陸客會問:「每個景點都趕客人,但去購物店怎麼待那麼久?」台灣的旅遊業已經向下沉淪。

台灣旅遊業正走向香港化。為了吸引大陸觀光客,香港推出許多號稱「零團費」的低價旅遊團,導遊全靠遊客消費的回扣謀生。一○年七月,一支七分鐘錄影帶曝光,讓香港旅遊當局臉上無光。

影片中,香港女導遊阿珍,不滿陸客進了珠寶店沒消費而發飆,連珠炮的大吼:「現在是你們欠著我的,不是我欠你們的,我給你吃、給你住,現在是你們不付出,你這輩子不還,下輩子也是要還出來,人就是這樣子的,你花一點錢開心一下,有什麼所謂呢!」阿珍辱罵遊客的惡行,震驚中港台三地,我斷言不用多久,「台灣阿珍」很快就會出現。

﹁整個旅遊界,現在就是劣幣驅逐良幣!﹂去年九月,我在高雄看見一團陸客老人團,也就是業界說的「夕陽紅」,導遊服裝不整就算了,在購物店門口,還對著團員大吼:「你們是豬,叫你們買不會買啊?買這些連付我薪水都不夠。」看到這幕景象,我知道台灣旅遊業玩完了,因為正常旅行社不會請這種人,整個業界就是劣幣驅逐良幣。

我曾帶過某省的官員團,業者毫不手軟照宰,那次到阿里山買茶葉,買回去泡的茶葉有霉味,與現場喝的不一樣,我被團員吐槽:「沒義氣,你賣給我什麼茶葉?」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再有信任,他們一定心想:「台灣的導遊就是賣假貨。」但導遊在這場賽局,只是被分配者,根本無力改變什麼,請觀光局自己摸摸良心,台灣哪來這麼多好茶葉,業界都心知肚明,很多都是國外進口,混著台灣茶葉賣。

幾年下來,陸客也略知台灣購物的黑幕。今年七月,大陸網友上網貼了一篇﹁﹃暢遊台灣﹄台灣旅遊指定購物店全解﹂,從牛樟芝、高山茶、鑽石、珊瑚、大理石工廠,以及台灣特產店,大陸網友的評價就是「貴」,末了還說,台灣最好的商店是「機場免稅店」。所以,現在大陸的沿海陸客團,購物金額都不高。

除了要推銷「物非所值」的商品,導遊的收入沒有保障,常做白工;此外,台灣導遊常被大陸領隊欺負,行程中遭撤換,毫無尊嚴。前年,有一團天津陸客來台旅遊,隨團大陸領隊每晚喝醉,早上遲到,竟氣台灣導遊不掩飾,挾怨打電話回天津打小報告,要求更換導遊。

全團陸客群情激憤,說可以換領隊、司機,就是不能換導遊,最後,該名導遊還是被換掉。行程最後一天,整車團員請導遊吃飯,聞訊而來的旅行社副總經理,毆打導遊,鬧到警局,隔天,剛交保的副總經理直奔天津向接團旅行社請罪。

你看,旅行社為了賺人民幣沒有對錯是非,這也是台灣旅遊業的悲哀。這些光怪陸離的現象,我看得實在心灰意冷,決定退出。

﹁希望能再驕傲地說﹃我是中華民國導遊﹄﹂說實在,會來當導遊的人,內心都懷有浪漫、熱情的性格。八年前,我也是想有什麼工作可以看全世界,又有錢賺,才轉行考導遊執照,一頭栽進旅遊業。從out-bound(台灣國外旅遊團)做起。

四年前,開放大陸來台旅遊,華語導遊成為熱門職業,大家又一窩蜂投入考執照,去年領有華語導遊執照人數近萬人,市場導遊人數激增,為了有團帶,導遊只好任由旅行社擺布,領微薄的出差費、昧著良心賣東西,甚至代墊費用、旅行社還延遲付款。萬一碰到像華曜旅行社倒閉狀況,只能自認倒楣,淚水往肚裡吞。

過去,台灣旅遊市場以日客為主,那時導遊會利用閒暇到圖書館查資料,充實知識,見面還會互相分享,真的是落實民間外交工作。反觀現在帶陸客團的導遊,見面就問:「你這團做多少?」現在新入行的導遊,先教他們產品特性、銷售技巧,真是令人感慨。

那些懷抱理想進入這個行業的年輕人最可憐,就像白布丟到大染缸,你說像現在宰殺陸客的行為,與詐騙集團有什麼兩樣?很多旅行社會說,反正以前東南亞團也一樣,香港現在也是零團費靠購物補貼,我想要說,台灣為什麼要比爛、比差勁?

台灣有美景、美食、濃厚的人情味,以及保留優良的中華文化,但這些軟實力正一點一滴流失,不肖旅行社把台灣的形象都賠進去。也許是我錯了,不應該這麼有榮譽感,把國家看得這麼重,錯得讓自己沒飯吃。但我多想有一天,能像過去一樣,驕傲地大聲對旅客說:「我是中華民國導遊,很高興為大家服務。」零團費時代,

導遊收入自己賺

目前陸客團費行情混亂,九月初,觀光局開放佣金可抵扣團費後,某家接陸客前10大旅行社,私下將陸客粗略分為三個地區,依旅客購物能力,訂定不同的遊台團費,並給導遊不同的薪資。

第一區為東北、華北、內蒙、西北、北京與天津等省市,旅客購物能力最好,零團費,完全由購物佣金抵團費,導遊沒有出差費;第三區為福建、廣東及廣西等三個省市,旅客購物能力最差,團費一天30?40美元,導遊一夜出差費約1500元:其餘省市列為第二區,團費一天20?30美元,導遊一夜出差費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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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出走上海的高階白領沉痛告白 請給我一條回台灣的路

2012-11-26  TWM
 
 

 

她,原本從沒想過離開台灣,卻被迫在職涯的第十年出走上海。

她,原本只想在海外工作三、五年就回台灣,現在覺悟,這是一條沒有選擇的不歸路。

台灣為何留不住只想在家園安穩過活的年輕人?十年後,我們有能力給她一條回家的路嗎?

撰文‧方德琳

三十三歲的楊麗玉已經工作十一年。這十一年恰巧是台灣薪資凍漲,房價物價卻節節高漲的失落年代。不過,積極樂觀的楊麗玉從來不認為自己會被環境打敗。

她努力自我投資,留職停薪去念全程都是英文授課的交大GMBA(全球企業管理碩士),同時去北大交換學生一年。念書時還曾與同學組隊,到上海交大參加「海峽兩岸MBA創業競賽」得到冠軍。

國際化的語言能力,創新的專業能力,積極認真的態度,每一樣都小心翼翼、腳踏實地準備。但是,如她這樣的人卻在台灣找不到滿意工作。

二○一一年,她被迫離開台灣,隻身到上海去。

「我的家人、朋友都在台灣,台灣生活環境也比上海好,誰想離鄉背井?」訪問中,不時有這樣感傷時刻。不是每個外移人都只想著高兩倍、四倍薪水,更多人是因為台灣沒有他們發揮的舞台才出走。

楊麗玉就是這種環境下無奈的出走者。以下是她接受本刊訪問,述說她離開台灣的心情:我二○○四年進入華航當空服員,其實華航工作還算不錯,薪水有六、七萬元。但我想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只能端茶送水的空姐而已,為了轉職,我在○八年去交大念MBA,然後努力找管理方面工作。

二十二K,讓我決定離開台灣○九年找工作的這一年,讓我覺得在台灣找工作真的是太難、太難、太辛苦了!

我訂的條件是,只要工作有potential(潛力),薪水不要低於五萬元就可以。我丟了幾乎上百封履歷,丟完後三天內會打電話去確認人事部門是否有看到。大部分公司總機就回絕了,少部分真的會轉到人事部,有幾家會直接叫我去面試。

我去了KMPG(安侯建業聯合會計師事務所)、英特爾等等面試,都算是一線公司,但最後都沒上。可能大部分是我不夠好,但像英特爾本來已經很有機會,結果也不了了之。

我在英特爾面試了三關,老師和同學都很看好我,沒想到最後公司要做決定時,政府剛好推出一項政策,叫作二十二K。二十二K一出來,英特爾告訴我,他們不要我了。

跟我上同一門課的學妹,她完全沒有工作經驗,馬上被英特爾找去面試而且錄取,她那個工作就是我本來要做的。

我應徵的是行銷經理,原本開出來的薪水是七萬元。學妹告訴我,她真的就只拿二十二K,還與其他台大、政大學生共同做這個工作。所以英特爾很可能是用二、三個二十二K來取代我本來那個位置。

我聽了真的很傷心很傷心。因為鎖定外商就是覺得他們會沿用母公司的政策,福利會比台商好,但沒想到連外商都淪陷了。這不該怪英特爾,商人一定跟著政策改變,這其實是政府政策的問題。

這整件事太血淋淋了,我深刻地了解:情勢大過人,不管你這輩子再怎麼努力,念了最好的學校,投資自己再多,當大環境是這樣,你永遠都不可能贏!我告訴自己:楊麗玉你要發光發亮,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找出路。

台灣都只想要便宜勞力

後來,我投了很多海外工作,包括東京、新加坡,最後在一一年來到大陸,只因為剛好這裡有機會,而且我不像很多台灣人那麼排斥大陸。

我現在年薪比以前高,希望盡快可以達到二百萬新台幣,我不是想炫耀:「哦!我來到大陸才一年,就把自己看這麼高。」說實在,二百萬元在這裡很普通,我只是想對大家說,台灣整個薪資環境太糟糕了。

國家幫你訂了一個畢業生就只值二十二K的政策,商人又不是白癡,當二十二K已經是標準,難道他們會主動幫你調高?一年後,商人就被寵壞了,他們覺得什麼東西都只要二十二K,政府最好無限制地扶植。

台灣真的太短視近利,當企業覺得背後有個媽,自己也不會求上進。大陸不同,你想要二一一(編按:大陸進入二十一世紀,國家重點支持的一百所大學)?那就得多付二千元(人民幣),要北大清華,就要再多二千元。企業的HR(人資部門)都很清楚,你給不了,人就不會來。

大陸這裡常說,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最貴!大家都在搶最好的人。我在交大念書時,曾經到北大交換學生一年。北大大四學生就有很多實習機會,世界五百強的公司,像LV、嬌生、路透……都來學校辦宣講會,爭取學生去實習。

這些大公司必須上網填資料,聽從學校安排,時間到了才可以來。我參加過五場,感慨很深。舉例來說,路透培育一位人才,所投資的三年計畫非常清楚。第一個前半年帶你去新加坡,後半年帶你去雪梨看他們的新聞中心,同時輔導你考CFA(特許財務分析師)證照,錢都是公司出,還給你宿舍和薪水。

海外工作,是一條回不了家的路第二年帶你去紐約與倫敦,目的是要把你訓練成可以做財經新聞的人。他們還有系統可以做交易,你不想做新聞,想轉到財務領域也可以。第三年,你可以選擇一個定點工作,他們會根據你的專才分派。一個人經過這三年,就算本來是蠢才,也會被train(培訓)成人才!

但在台灣,學校要請企業來宣講,公司姿態都很高。他們會想,來學校做宣講,不但要花錢,還可能只招募到一、二個人,划算嗎?而且他們開出來的package(條件),那叫package嗎?根本只想免費得到人力而已。

我去hTC(宏達電)面試過,一個月薪水五萬元,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在大陸是不加班的,大陸人也不喜歡別人加班,真要加班一定有加班費。或許大陸有很多問題,但是他們真的很保護勞工,這裡的勞工輕鬆很多。不過,我在上海付出的代價也很大。上海的空氣和水……就不用講了,我可以去買很貴的機器來濾淨水,但是我不能帶空氣濾清器到處走來走去。

在台灣,有爸媽有朋友,還有乾淨的環境,比較沒有毒的食物,如果不是因為二十二K讓我了解到形勢比人強,我真的也不想出來。剛來上海的前三個月,人家問我:「你會在上海多久?」我都說:「三、五年後就要回去了。」現在,你再問同樣問題,我不會回答你什麼,但是我的心都在流淚,因為這不是一個我能選擇的問題。

一年前,做這個決定時(指到大陸工作),並不知道我會回不了家。現在只有一個情況可以回家,那就是要賺到足夠的錢,要退休了……(啜泣),這是一條不歸路。

我在華航的同學飛了九年,現在還是經濟艙空服員。大陸空服員飛一年就當座艙長。當然他們座艙長很資淺,台灣座艙長超強,什麼地方沒飛過,什麼倒楣事沒碰過,什麼客人沒接待過。我們很強沒錯,但這就是問題,這是一個怎樣……怎樣不流動的環境。

如果我現在回台灣,一定還是經濟艙服務員,說不定還是最小的,被人呼來喚去。然後想的事情就是,「咦,我今天應該從第幾排開始送餐比較好?先送麵包還是後送麵包好?」想事情都很小。我現在想事情至少都要想華東區,就是以上海為基準,旁邊山東、南京、江蘇、杭州都要考慮進去。

我剛進上海這家公司就可以參加很多大事。公司買飛機,就去瑞士參加接機,看飛機從組裝好到內裝,最後整個產權交接。我合作的對象有中國人、美國人、法國人,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把這整件事弄好,最後把飛機飛回上海。如果我還在台灣做,到退休都不可能參加接機,而這裡半年就讓我做這些事,完全是不一樣的待遇,不一樣的眼界。

希望政府可以重視,然後去做點什麼人的想像力受大環境影響很多。我第一份工作在奧美廣告,薪水二萬八千元,那時候想,如果一個月賺四萬元,一定可以過得很爽。我到華航第一個月,薪水還花不完,那時候想,怎麼六萬元這麼多,未來一定是很好的生活。現在,我一個月賺得比以前多,但會想:哎呀,如果一個月再多賺一倍才算好吧!(笑) 這真的很可怕,這不是好事;但另一方面,你會永遠有往上的動力。

回首看事情都是兩面的,看到台灣畢業生拿到三萬元薪水,就說自己是精英中的精英,公司超讚超好,心裡感覺實在……。台灣人沒有野心了,不敢有野心。

我從淡江畢業起薪是二萬八千元,現在台大畢業生出去也才二萬八千元。但是,我已經畢業十一年了!這十一年就像報導說的,薪資都沒有漲,這應該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吧!這不是合理的事情吧!

我真的希望政府可以重視這件事情,然後去做點什麼。老實說,現在做都已經太晚了,但開始做總好過什麼都不做。我願意接受採訪,也是私心想,希望台灣可以變成一個比較好的地方,十年後讓我有回家的路。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們把這條路找回來。

楊麗玉

出生:1979年

現職:(上海)法商達索航空首席空服員chief flight attendant 經歷:奧美廣告、中華航空公司服務員學歷:交大GMBA(全球企管碩士)、淡江英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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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臉面對年輕人 一位退休老師的沉痛告白……不要為了領這些錢,犧牲下一代

2015-01-12  TWM
 

編按:年金改革,軍公教被視為最大反彈者;不過,卻有一名退休老師,頂著白髮,公開支持改革。他,說出其他人不敢說的實話……。

我叫陳彩仁,今年七十歲了。我就是別人眼中吃國家、喝國家的公務員。我以前在台北市介壽國中教童軍課,五十五歲退休,現在我拿的退休金,月俸加上一八%優存,一年可以領八十四萬元。算一算,一個月六、七萬元,與退休前的薪水差不多。先前另有一個半月的年終慰問金,還有三節獎金,反正很多。

我要說,我拿這個錢,真的一點尊嚴也沒有。尤其是年終慰問金,站不住腳嘛!退休了還有年終獎金,現在財政也不好,居然還有公務員要再爭,反對年金改革,還要用選票來懲罰、威脅,這對公務員的形象很不好。

國家如果有錢,不會虧待我們。更何況,公務員從來就沒有被虧待過。我家八個兄弟姊妹,加上親戚有十個軍公教人員,退休後每個人每年拿八十四萬元來算,一年就拿國家八百萬元。十年,算一算,國家就給我們家八千萬元,快一億元了。

一個學校的退休金就好幾億 財政怎麼不會倒我們介壽國中的老師大概一百四十幾位,我前一陣子參加學校的退休聯誼會,退休的就兩百多人,退休的比學校裡面的還多!光我們學校老師的退休金,一年就要花幾億元?所以,年金一定要改革,我之前就跳出來講,公務員退休金對國家財政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包袱。

去年,光退休軍公教的年終慰問金就要兩百億元,軍公教的退撫金也要九百億元,結果今年基礎建設預算卻越來越少。公務員領這麼多,很多都出國去玩,錢也沒有花在台灣,沒有效嘛!看不出對台灣的就業有幫助,對經濟成長也沒有幫助。

這件事去年已經很嚴重了,總統馬英九說要改革,結果遇到選舉,又停下來,真的是讓人很失望。軍公教的年金,本來就應該要改,你看先進國家,公務人員退休都沒有領那麼多,頂多領薪水的七、八成。台灣這樣,財政怎麼不會倒?

公務員為了幾萬元 造成年輕人仇恨上一代而且,最重要的,這樣對社會也不好,對年輕人更不好。這些錢,不都是年輕人在扛嗎?我退休了領那麼多錢,結果我以前的學生剛大學畢業,出去領兩萬二,這像話嗎?我都沒有臉面對他,台灣的社會是靠他,靠年輕的一代,結果上一代卻一直在扯後腿,年輕人怎麼服你?

軍公教是知識分子,應該要讓社會和諧,你應該第一個跳出來,說支持改革;結果沒有,還緊抓著退休金、年慰金不放,說是自己的權益。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幾萬元,讓台灣整個社會衝突,讓年輕人充滿了恨。你逼到年輕人,就變成世代衝突,這個社會就沒有互信,蕩然無存!

我跳出來講,還上電視,也受到很大的壓力。有些人就指責我,還有人說年慰金會砍掉都是因為我,罵我混蛋、說我沽名釣譽,各式各樣的都有。但是我覺得,就算被罵還是要出來講,也許會讓一些人再多想想。

其實,像我這樣想的人不少。我身邊的朋友與以前的同事都是公務員,都很支持年金改革,也很佩服我敢出來講,不怕「晚節不保」。主要是,我也想讓年輕人覺得,這社會上還是有一點正義,大多數人還是關心這個國家、關心下一代。我已經七十歲了,這些事情,老實講都快與我無關了,這我看得很開;但是我就是看不過去,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麻木不仁,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年金改革真的實現,不要再為選票,犧牲下一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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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琪沉痛告白:我們活在很髒的空氣裡

2015-04-06  TCW
 
 

 

台北市市長夫人、也是小兒科主治醫生的陳佩琪,四年前罹患了肺腺癌,雖然不能夠確定自己的病是不是空氣污染所引起,但罹癌後,她更加關心空氣污染對生活環境造成的影響。

最近,她背著小包包到幼稚園健檢,發現接近四成的小孩都有過敏的症狀,她擔心下一代的健康,憂心的說:「空氣污染,是一個政治問題,大家應該更嚴肅來面對。」以下是她的第一手觀察及告白。

健檢發現肺部白點,我們夫妻真的很「休克」

二○一一年,在一次例行的員工健檢中,我發現我得了肺腺癌,那真的很偶然,因為過去幾次健檢,腦、肚子、骨盆腔,我都做過MRI(磁振造影),但是從沒想說要去做肺,那一次就想說做一下肺部的檢查,當時原本是要看心臟的鈣化指數,沒想到醫生卻看到了我肺部有白點。

這個發現真的是讓我們夫妻都覺得很「休克」,因為幾乎是無預警,我不斷回想,到底有什麼高危險因子讓我會罹患肺腺癌,想了很久,真的想不出來。

因為一般女性得到肺腺癌的平均年齡大約是六十歲,但那時我才五十歲。我不吸菸、也沒有二手菸的問題,並且也不是天天煮飯,就算有煮也都是用小火少油,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親都八十多歲了也都還很健康,所以我並沒有癌症危險因子。

我的生活作息正常,生活環境就跟一般人差不多,上班的交通工具就是搭公車、捷運跟走路,也沒有騎摩托車,我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得肺腺癌。

一開始我拒絕承認是肺腺癌,想說肺結核早期也是白點,但這個位於右上肺,大約○.八公分的陰影,胸腔科醫生從白點有毛邊判斷是肺腺癌,醫生看到白點的位置,就跟我解釋,因為氣管接著就是右上肺,醫生一看就判斷誘發因子跟吸入的空氣有關。

從開刀的病理切片來看,醫生說,肺泡裡面有一顆顆的碳化粒,但是我小時候住在澎湖,十九歲到台北來之後,也不是住在工業區,結果像我這樣生活在都會區,住在住宅區的人,肺泡裡都有黑黑的碳粒,這表示我們生活的地方,其實是一個空氣很髒的環境。

開刀之後,拿掉了右上肺葉(我們人體肺,右邊三葉左邊二葉),由於右上肺大約占了二○%的肺功能,肺活量一下子少掉兩成,所以生病之後,我身體變得比較容易累、跟人講話或走路也會比較喘,現在透過運動,有比較改善一點。

現在我除了定期追蹤,出門就一定戴口罩,很多人都說,戴口罩很悶很麻煩,但是我已經習慣,出門不戴反而覺得很奇怪,甚至平常我在家也是戴口罩在煮菜的。

你知道得肺腺癌多悽慘?當肺腺癌擴散出去會喘的時候,甚至到肺癌末期會吸不到空氣,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掐著你的脖子,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且人的肺切掉就沒辦法再生,如果一個肺腺癌患者又復發的話,一個人有多少的肺可以割?所以大家還是不要嫌麻煩,戴口罩保護一下自己,總比得癌症好。

小朋友呼吸聲粗糙,我知道,這些都是過敏兒

這幾年來,空氣污染嚴重,除了成人罹患肺腺癌人數越來越多,我在小兒科也看到一些變化。我記得二十年前剛進到小兒科實習的時候,小兒過敏氣喘很罕見。

但現在我在門診看到過敏兒越來越多,小孩氣喘比例越來越高、症狀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容易控制,很容易復發,而這些呼吸道疾病也都跟空氣有關。

前幾天我到幼稚園做幼兒心臟病篩檢,我聽心臟就會聽到肺,正常人的呼吸聲是很微弱很細緻的,但是過敏的人呼吸聲就是很粗糙的,結果我聽了很多小朋友的呼吸聲之後,發現有接近四成的小朋友有痰聲或是呼吸聲音很粗糙,可見得現在有很多小朋友都有過敏的症狀。

小朋友氣喘要是沒有控制好,長大了之後肺功能就會不好,老了之後因為氣喘造成肺纖維化之後,會沒有肺活量,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過去台灣罹患肝癌的人很多,很多肝癌的人都是出生時,母體垂直傳染,成為B肝帶原,長大後很容易就會罹患肝癌,但這部分透過施打B肝疫苗,已經改善很多,像這種B肝轉變肝癌的問題,可以透過醫療行為解決,這是醫療的問題,但空氣污染,就是一個政治問題。

因為當我們周遭的環境,工廠一直蓋,經濟成長,但是工廠造成環境的破壞、空氣的污染,危害到民眾的健康,所以民眾的健康、環境的維護、經濟的成長,這三者之間如何拿捏,這已經不是醫生可以解決的問題。

所以說,有些癌症是醫生的事,有些癌症是政治人物的事情,當研究顯示,台灣的女性普遍有肺腺癌基因的問題時,我們空污的標準是不是應該要定得更嚴格,進一步降低誘發因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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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中校長的沉痛憂慮:現在的國高中生,恐怕有1/3碰過毒品 失控的毒癮世代

2015-04-27  TWM  
 

 

「大家一起試看看吧,一次就好,沒試過哪會知道有什麼感覺……」有如魔鬼化身的白色粉末,正利用青少年渴望同儕肯定、追尋刺激的特性,從黑暗中悄悄潛入校園。

因為價格便宜、取得管道多元,擴散速度超乎你我想像,看似無害的一口菸、一杯咖啡,很可能就讓心智未成熟的學子,從此陷入毒癮深淵。

對抗K他命的戰役,需要關心台灣下一代的我們,一同挺身而出。

撰文.鄭閔聲、何欣潔 研究員.曾乙申一個過來人的告白:校園買K太方便 學長姊帶頭吸!

我叫小光(化名),今年二十三歲。我本來連菸都不抽,只是喜歡打撞球。在球場,我常看到幾個朋友聚在逃生梯,分享看起來有點不一樣的香菸。當時我才十六歲,因為好奇隨口問了一句「那是什麼?」朋友回答我:「就K菸啊,要不要試試看?」我雖然不喜歡抽菸的感覺,但還是試了,第一次抽有一種暈暈的、放鬆的感覺,持續了十幾分鐘吧。因為滿舒服的,之後就一直抽下去,慢慢習慣這種感覺。

吸K菸不像搖頭丸或安非他命那麼興奮,但吸久了還是會上癮,好像變成一種習慣動作。一般來說,一克的K他命最多可以做成十支K菸,一支K菸成本頂多四、五十元,非常便宜,連學生也負擔得起;學校裡還有人把K菸一支一支拿來賣,K他命才會這麼氾濫。

K菸抽久了,也在外面認識了一些人,我開始拿藥賣給同學;但我沒有在賣K,因為K很容易拿到,有時連好學生也跟著一起抽K菸,所以沒什麼好賺的。我都是賣二級毒品,例如安非他命,因為這種東西不容易拿到,也比較危險,才有賺頭。

我住台北市,根據我的經驗,台北碰K的小孩最多,因為台北的酒店多、夜店多、幫派也多。有的學校因為在校園裡就有吸菸區,滿十八歲的學長姊就會帶頭在校園裡抽K菸,學弟妹看到好奇就會想試,和我當初第一次抽K菸的情況一模一樣……。

全台都淪陷!

「若強制勒戒 校園會少一堆學生」「我們可以清楚看見,K他命確實在年輕人間流行。這種藥物十幾年前就進到台灣,但沒有人會特別想賣給學生。這幾年商業規模到了一定程度,販賣者想拓展客源,校園裡的學生就成了可以開發的銷售對象,逐漸形成一種新的供需模式。」置身補習班林立的台北市南陽街,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成癮防治科主任束連文,正憂心忡忡地分析青少年濫用藥物的嚴重性,他所看見的K他命擴散現象,與小光的故事不謀而合。

K他命不僅在都會區氾濫,連中南部、甚至花東地區都被K毒攻陷。距台北四百公里的屏東恆春,一位擔任教職超過二十年的國中老師,也目睹了類似問題:「這幾年有些學生為了家計,假日到墾丁大街的酒吧打工,或在海濱幫忙開沙灘車打工;有時我會發現,只隔了一個連續假期,甚至一個周末,那些學生回來上課時,眼神都變了。原來是有些客人玩毒品,一個順手就分給年輕的工讀生,邀他們『一起嗨』。」一位屏東的國中校長也沉痛地告訴我們,「如果好奇抽過一次K菸也算,現在的國高中生,恐怕有將近三分之一,甚至更多,都有沾過。如果吸K他命要送強制勒戒,校園會少掉一堆學生!」 曾販毒入監的小光則說:「我覺得比三分之一更多。」媒體也曾報導,台中市吸毒學生恐達三至四成,高雄市前鎮分局警察更曾遭販毒青少年反嗆:「班上有過半同學用過毒品,學校裡買毒的同學超過百人,你要一個一個抓嗎?」問題嚴重程度,遠超過官方掌握數字。

來到後山花蓮,長期輔導保護管束少年的社工師林劭宇也觀察到,在「台灣最後一片淨土」上成長的青少年,正被來自外地的毒品侵蝕,「因為觀光,這幾年花蓮發展得很快,工作機會多了,但毒品也變多、變便宜了,K他命、K菸就在社區流竄。」毒品與藥物濫用問題一直存在於人類社會,從來不曾根絕,台灣也不例外。過去一個月,陸續發生女大學生開慶生派對大嗑搖頭丸,結果不幸暴斃;一名年輕男子因嗑藥失去理智,持刀殺死祖父母後,還企圖焚屍滅證等與毒品相關的案件,在在讓人驚覺,國內毒品氾濫已經到了瀕臨失控的程度。

更使人不寒而慄的是,在這些事件中受毒品影響的,絕大多數是年輕世代,他們很可能自未成年就養成濫用藥物的習慣,卻未受到應有的關注與輔導,最終在成年後釀成憾事。毒品就像青少年成長歷程中的未爆彈,若不及時拆解,未來恐將有更多案例意外引爆,讓社會付出慘痛代價。

毒成長快!

大多自中國走私而來 便宜又易取得「在各級毒品當中,K他命、一粒眠這類三級毒品,無論案件數或查獲量成長速度都是最快,一級毒品海洛因這幾年反而有明顯下降的趨勢。」談起青少年毒品問題,法務部矯正署台北少年觀護所副所長許國賢指出,新接觸毒品的未成年人士,多以取得容易、價格相對低廉的K他命為主;因此,K他命供給及需求皆大幅成長,施用者年齡也有下探趨勢。

四月十三日,立法院教育及文化委員會邀請行政部門,報告遏止青少年毒品吸食和藥物濫用相關作為,法務部次長吳陳鐶在會中表示,去年政府查獲的毒品總量為歷年新高的四三三九.五公斤,來自中國的K他命高達三千公斤;警政署數據顯示,過去十年青少年涉及三級毒品人數成長十五倍;教育部統計,二○一四年有一千七百名學生被通報藥物濫用,有近九成是使用三級毒品。

毫無疑問,K他命就是台灣當前最「流行」、也最常被青少年濫用的毒品。但請注意,上述資訊還只是被「查獲」的冰山一角,每年實際流入市面上的毒品數量,以及吸食的青少年人數,絕對比官方統計更駭人聽聞。

不易被察覺!

控制好劑量 行動不會出現異狀K他命的學名為氯胺酮(Ketamine),是一種非鴉片系麻醉藥物,在常溫、常壓下呈白色粉末狀,原本是用於動物麻醉。K他命從上世紀末開始,成為狂歡派對上常見的迷幻藥物,讓人產生快樂與不真實的感覺,被美國、英國、加拿大等國列為「危險精神科藥物」管制。

台灣目前將K他命列為三級毒品管制,製造、運輸、販賣、大量持有轉讓,皆依《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科以刑責;但被驗出吸食或持有二十公克以下K他命者,僅處以行政罰鍰與最高八小時的毒品危害講習。正因為吸食罰則相對輕微,讓K他命被視為尋歡作樂的催化劑。

「K他命在醫學上屬於『俱樂部型用藥』(容易在酒吧、夜店濫用),藥效來得快,代謝速度也快,使用者經常是在酒精或其他物質的催化下,尋求短暫的快感極大化。」旗山醫院精神科主任謝遠達在台北市服務時,就曾遇過許多因腹痛、頻尿求診的年輕男女,這些人不會承認使用禁藥,醫療人員也無計可施。

使用K他命將近十五年、已動過兩次膀胱手術的小天(化名),早期常因胃痛、下腹痛求醫,醫師也以為他的症狀是腎結石造成,從未懷疑他吸食K他命。小天說:「用K只要控制好劑量,還是能像正常人一樣行動,不會被看出異狀。」但他沒想到,後遺症卻是如此嚴重。

K他命之所以被列為三級毒品,是因為它的生理成癮性並不明顯,但這不等同「拉K比用其他毒品不傷身體」。束連文指出,濫用K他命可能造成記憶力及智力衰退、情緒不穩定、心臟機能受損、膀胱病變等嚴重後遺症;只是多數使用者因初期症狀不明顯而難以察覺,一旦意識到身體出狀況主動求醫時,幾乎都已演變為不可回復的永久傷害。

其實,青少年並不是不了解K他命對身體的危害,根據衛福部發表的《國民健康訪問暨藥物濫用調查》,十二到十七歲的青少年中,有近九成知道使用非法藥物會使人上癮;九五%認同使用非法藥物會對身體和精神造成傷害。但這樣的認知並不足以嚇阻青少年使用非法藥物,根據同一份調查,六六%的青少年,首次使用非法藥物的動機是「好奇或趕流行。」成癮難戒斷!

連要開刀的病患 手術當天都在吸台大兒少暨家庭研究中心執行長張淑慧分析,K他命在年輕世代盛行的原因是年輕人叛逆、追求流行的心態,她常見青少年在同儕間炫耀使用禁藥的經驗,讓K他命儼然成為流行象徵,「吸食安非他命或其他毒品需要使用器具,K菸卻只是輕輕吸一口就有感覺,追求刺激的孩子,常忽略了這件事對身心的危害。」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昆明院區護理部防疫專案組主任莊苹也認為,一九九四年之後出生的年輕人,屬於網路原生代,他們對網路資訊與網友的信任,可能更勝於父母師長的意見;因此有時分享毒品並不是存心害同學,完全是一種與好朋友分享的心情。

「多數青少年都認為吸個一、兩次不會上癮,隨時想不碰就可以不碰,這些人都低估了K他命的心理成癮性。」束連文分析,所有迷幻藥的作用都是刺激腦神經中樞,只要人腦記住受刺激得到的快樂,會像是被綁架一樣,不斷想重溫這種感覺,形成了俗稱的「心癮」。八成以上使用者,難以脫離K他命的掌控。

二十三歲的小全,四年前在派對上接觸了K他命。一開始,他只在與朋友同樂時分享;但一年多前因為失戀,他選擇用藥物創造的幻覺世界逃避現實,成為K他命的重度使用者,再也收不了手。「其實不是每次拉K都有感覺,反而像是時間到了覺得該吃飯,有時走在路上看到便利商店,就會不自覺走進廁所來一管。」不到一年,小全就開始出現頻尿的現象,但他不以為意,「我覺得K是比較『低階』的毒品,不會太傷身體,何況我都還能正常工作。」一直拖到出現劇烈腹痛與血尿,才主動就醫,醫師診斷後發現他膀胱嚴重潰爛,必須立刻進行手術,讓小全震驚得當場連話都說不出口。

即使付出了慘痛代價,小全還是難以抗拒K他命的致命吸引力,接受手術當天,他躲在廁所用掉身上最後一點「存貨」;手術過後躺了三天,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找藥頭「補貨」。如今被家人強制送到戒治機構戒毒的小全,被問起難道從來不想戒毒時,只是面無表情地說:「當然會想,我每次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但永遠都有下一次……。」「除了吸食成癮造成的生理傷害之外,不當使用非法藥物造成的法律後果,甚至進階使用安非他命、海洛因等毒品的狀況也不能輕忽。」束連文直言,青少年濫用藥物造成的控制力減退、情緒不穩定,經常導致不當行為甚至犯罪;絕大多數觸犯《少年事件處理法》,或有犯罪之虞的青少年,都有濫用藥物的行為。

犯罪關聯高!

成績好、家庭正常 也不乏吸食者張淑慧也分析,青少年初次使用藥物的高峰為七到八年級,也有從國小就吸食K他命的案例,平均成癮年齡則為十七.三歲,年齡層恰好與青少年犯罪高峰期重疊。

根據司法院統計,○四年,全國各地方法院少年暨兒童保護事件終結案件,為三○六九二件,一三年則增加至三九一二五件。也就是說,全國有犯罪之虞,或實際犯罪送少年法庭審理的案件,九年增加了二七%。

「青少年不具經濟能力,若習慣使用藥物,就必須設法尋找收入來源,直接導致許多竊盜案件。意思就是,濫用藥物通常是進一步犯罪行為的跳板。」社工師張進益根據多年輔導「非行少年」(有犯罪行為或有犯罪之虞接受觀護處分的青少年)的經驗,得出這樣的結論。

曾販毒的小光也指出,藥頭為了拓展業務,還在校園中部署「業務代表」,主動兜售,或初期免費提供K他命給學生,一開始是「免費」,但之後你要再抽,「就去拉更多同學一起來買啊!」原本只是在撞球場好奇抽了K菸的小光,就是依循著類似的模式,一步步從拉K走向吸食、販賣安非他命,最後進了勒戒所。

過去的學術研究多認為,濫用藥物的青少年,多半來自破碎家庭,或是學業成績不佳、有情緒管理障礙;但曾任桃園市社會局局長的張淑慧直言,這項論點在K他命問題上並不適用,因為她任職時發現,疑似吸食毒品青少年中,就不乏家庭功能與在校表現皆正常的案例,「我認為K他命是『無特定高風險群』的藥物。」「我曾經遇過一群在學校表現良好的孩子,因為想幫同學慶生,買了一堆K他命,排成『Happy Birthday』字樣,大家同時吸掉,結果因為搞不清楚劑量,當場昏倒在KTV包廂。」一位執法人員強調,雖然施用毒品的案例仍以行為偏差青少年居多,但絕不是「成績好就不會碰毒」。一位台北市立明星國中教師也透露,校內有學生因濫用藥物遭列管。

儘管教育部長吳思華強調,去年被通報濫用藥物的學生數,比一二年高峰期已明顯下降,顯示學生吸毒已獲得控制;但第一線的社工師與教育人員,對這樣的數據普遍高度存疑。

淪陷太容易!

先給你免費試用 之後就無法自拔在台北市西門町一帶工作的莊苹就透露自己常在路邊,甚至便利超商前,就看到青少年公然吸食K菸,「你聞到燒塑膠的味道,那就是了。」社工師林黃翔也說,他認識一個朋友,在看似單純的便利商店打工,但因為店址在台北市林森北路,認識在酒店上班的員工,「混熟後,對方邀他來店裡玩,順便請他抽一根免費的K菸,結果就掉進去了。」遠離特種行業較多的台北,K他命氾濫現象依舊存在,只是樣態稍有不同,有時候是透過同儕團體影響,也有透過陣頭接觸染毒。

「地方上的陣頭出巡遶境一次就是好幾天,大人有時候就會拿K菸給小孩子抽,當作獎勵。一、兩次下來,有的孩子就被陣頭拉走,再也不回學校上課。」屏東一位資深教師感嘆。

謝遠達在高雄服務期間,也經常耳聞幫派集團把K他命當成「甜頭」,吸引經濟狀況較差的偏鄉學生替他們辦事,有人畢業後因此染上毒癮,或直接加入幫派。

為使台灣的下一代免受毒害,有立委主張將K他命提升為二級毒品,讓吸食者強制接受勒戒,以提高嚇阻力。但這項看似最直接的解方,卻遭到絕大多數專家否決,他們共同的觀點就是「重罰治標不治本」。

許國賢指出,K他命的生理戒斷症狀不明顯,使用者對藥物的依賴主要來自心理因素,將吸食者送進類似監獄的勒戒所,並不能達到「教化矯治」的效果,反而可能在勒戒所內結識其他毒品犯,產生更嚴重後果。

謝遠達也認為,與其讓濫用藥物的青少年進勒戒所,從此被標籤化,不如理解青少年吸食K他命背後的因素,並提供協助。束連文更直言,把K他命列為二級毒品只有短期效果,不久後一定有新配方的迷幻藥問世,「難道政府能一直重罰下去嗎?」教育是根本!

提升K毒等級治標不治本 抓不勝抓所有專家一致認為,從教育做起,在青少年心中種下面對藥物的正確意識,才是控制毒害的根本之道。「教育絕對不是在課堂上放一放影片,重點是要找出對的方式,用在對的人身上。」許國賢說。

「這個東西,可以讓你得到快樂,我可是看在你是我的好朋友,才分你用的!」四月中旬午後的桃園市立龜山國中活動中心,稚氣未脫的七年級生,正席地而坐,欣賞著紙風車劇團演出的反毒戲劇《拯救浮士德》。經驗豐富的兒童劇演員,正用誇張的肢體動作,吸引觀眾注意,並趁機灌輸拒絕毒品的概念。

儘管學生的反應相當熱絡,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卻感嘆,這個因他親眼目睹鄉間毒品充斥,而發起的「拯救浮士德計畫」,始終未獲得政府充分支持;劇團向各校提出巡演計畫時甚至經常碰壁,而最常得到的拒絕理由就是:「我們學校沒人吸毒,不需要看這部戲。」「計畫開始以後,有越來越多朋友告訴我,毒品問題比想像的更嚴重,有私校教師說,全校幾乎有一半的人在吸毒,有名校畢業的學生不慎染上毒癮,讓全家得了憂鬱症;但更多人還是選擇忽視,認為這種事不會發生在自己孩子身上。」李永豐說。

與紙風車合作的元大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楊荊孫認為,製作反毒劇是「傻子才會做的事」。對此,李永豐苦笑:「這是黑暗中的微弱燭光,只要火還沒有熄,就還有機會被看見。」毒品與毒癮患者,永遠躲在社會的幽暗角落,難以被人察覺;但越來越多跡象顯示,這片陰影的範圍正持續擴大。毒癮並不是可以透過隔離根除的生物傳染病,而是一種必須被人性手段控制的社會現象。面對這項危機,你可以選擇冷漠,但沒有人得以永遠獨善其身。

長期吸食K他命 膀胱嚴重萎縮

──K他命小檔案

毒品分級 第三級

別名 愷他命、K粉、克他命、K仔吸食方式 口服、鼻服、菸吸、注射吸食後症狀 產生歡愉、快樂、酒醉感,以及與現實脫離狀況,也會有噁心、視覺模糊、暫發性失憶及失去平衡等。

吸食副作用 心跳過速、血壓上升、肌肉緊張而呈陣攣性運動等。

濫用後遺症 可能罹患「慢性間質性膀胱炎」,變得頻尿、尿急、小便疼痛、血尿、下腹部疼痛,嚴重者甚至會出現尿量減少、水腫等腎功能不全的症狀。

K他命等三級毒品 近年吸食人數暴增──近年三級毒品吸食疑犯人數吸食K他命人數,近年攀上高峰,但專家認為,被警方查獲者只是冰山一角,實際數字肯定更加驚人。

校園染毒 三級毒品最嚴重──近年台灣學生各種毒品濫用人數95%知道吸毒有害 仍因好奇淪陷──青少年藥物濫用大調查Q1三大取得毒品地點(K他命)

路邊 30.3%

朋友住處 21.2%

電玩店/遊樂場 12.1% 註: 警方表示,路邊是青少年被查獲毒品最多的地點,但實際上較常吸食的場所,仍是朋友住處或電玩店、遊樂場。

Q2毒品來源(K他命)

朋友53.7%

毒販39%

自己販賣7.3%

Q3吸食原因(複選)

好奇 66.7%

放鬆自己/解除壓力 14.2%

因為朋友有用 13%

娛樂助興 11.7%

Q4首次吸食與成癮年齡

平均12.5歲初次吸食毒品

平均17.3歲毒品成癮

Q5藥物濫用傷害認知

認為對身體有害95.5%

認為無害1.1%

不知道3.4%

Q6藥物濫用成癮認知

認為會成癮88.8%

認為不會成癮6.5%

不知道4.7%

資料來源: 衛福部《國民健康訪問暨藥物濫用調查》(2009年)、《全國物質使用調查結果》(2014年)毒品,就是這樣入侵校園的

──拆解K他命供應鏈

9成來自中國走私

據法務部統計,2014年政府共查獲3000公斤中國走私K他命;警方評估,國內K他命有9成來自中國。

在台加工、分裝

走私K他命進入國內以後,部分販毒集團會在台灣加工廠「混K」(混合一粒眠或以其他成分稀釋純度)、「分裝」(摻入飲料、製成咖啡包等)。

毒品變種包裝:

● 發泡錠

● 咖啡包

● 奶茶粉包

● 花草茶包

● 果凍

● 甘草粉包

「業代」校園攬客

加工後的成品,會分批交給各級藥頭銷售,除了與固定特種行業店家配合,也會委託「業務」尋找銷售對象。部分藥頭會以分紅鼓勵業務衝高銷售數字,業務因此大力吸引未成年學生嘗試。

價格:

● 下游K他命價格約每公克300到500元,大量購買可再議價。

● 每支K菸50元到100元不等。

整理:鄭閔聲、曾乙申

父母注意!孩子「拉K」的警訊──判斷孩子染毒徵兆與輔導方法Q1如何判斷孩子是否接觸K他命?

身體異常

精神恍惚

眼神不集中、目光呆滯、眼圈發黑

未感冒但經常

流鼻水、吸鼻水

常打哈欠

異常

體重變輕

常跑廁所

常昏睡、難叫醒

房間異常

桌上、房間發現

異常白色粉末

出現燒塑膠氣味、小夾鏈袋、錫箔紙、吸食器(改裝的鋁箔包)

行為異常

● 不允許父母進入房間,做事鬼鬼祟祟,經常出門整夜未歸。

● 睡眠時間減少,或睡眠習慣改變,食慾變差。

● 頻繁索取零用錢,信用卡卡費暴增。

● 走路步伐不穩當,說話口齒不清晰。

● 易怒、暴躁、猜忌多疑,並有侵略性。

Q2若孩子染毒,家人如何因應?

● 避免過度自責與指責。

● 協助孩子接受醫療戒治,規律作息。

● 了解毒品來源與交友情形。

● 與學校春暉小組老師一起輔導。

● 尋求專業諮商,改善親子互動模式。

資料來源:教育部紫錐花運動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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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呼籲》「釣魚一世人」的許文龍竟釣嘸魚 台灣海洋已經得了慢性病!



2015-08-10  TWM

愛魚成癡的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釣魚經歷至少三十年,有一日出海釣魚,卻空手而歸,從此,他站上海洋保育最前線,勸導漁民、推動立法,他看到了什麼問題?

撰文•何欣潔

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熱愛釣魚,人盡皆知。接受《今周刊》專訪時,他一開始還略顯疲倦,一談起釣魚的樂趣,臉上便流露出如少年般的開心笑容,「釣魚就好像 追女生,一開始牠不理你,後來願意來咬一下餌,最後慢慢會上鉤。釣到魚的那一刻,比交到女朋友還開心!」許文龍出海的好幫手邱燦明,同時擔任他的陸地與海 上司機,原本是奇美集團的基層員工,「創辦人發現我會釣魚,特別把我帶到他身邊,陪他釣魚。」三十年來,邱燦明每天幫許文龍蒐集各方魚況,諸如哪個釣點今 日豐收、哪個釣點魚況不佳、明日的海洋氣候等資訊,替他安排出海行程。

決定出海後,邱燦明會事先設定座標,透過GPS定位系統直抵當天的「戰場」,再用儀器定位,防止船隻被海流帶離最佳漁區,最後再用魚探機觀測,讓許文龍無後顧之憂地享受釣大魚的樂趣。

利用高科技釣魚,要滿載而歸並不難,但許文龍有他的堅持。「他會看魚的大小,花身雞魚超過十五公分才帶回家,太小一定放掉。釣了十隻就覺得可以了,會出發到下一個漁場,絕不戀棧。」邱燦明說。

許文龍甚至說過,「死後就燒一燒,撒在安平外海就算了。」認為自己這輩子吃魚,死後就該把肉身貢獻給魚的子孫,互不相欠。「他對魚的愛,真是無人能及。」邱燦明觀察。

他出海釣不到魚,驚覺海洋枯竭此外,「他常用手捲線釣魚,可以直接和魚拉扯、互動,那種感覺他最喜歡。」若遇上天候不良,不能出海,就會到魚塭、山裡、溪 邊釣魚,就算下雨也澆不熄他的熱情,「撐著傘也可以釣!」邱燦明笑說。許文龍最喜歡的是海鱺,其次是花身雞魚,煙仔虎、鬼頭刀也是他的心頭好,「鮸魚、沙 腸仔也都很不錯。」為了釣魚,許文龍買了三艘漁船,其中一艘四十四呎的大船專門跑澎湖。邱燦明透露,許文龍接待貴客的方式之一,就是請對方釣魚,日本友人 來訪,都會一起到澎湖東吉、西吉處船釣,「除了那邊是優良漁場之外,也因為台南的海域越來越釣不到魚了。」二○一二年某日,許文龍出海釣魚,卻發現一條魚 也釣不到,空手而歸,他說:「海洋枯竭的現象是慢慢發生的,魚變得越來越少,也不是哪一天才開始。」但眼見連一條魚都釣不上來,還是心頭一驚,「釣魚一世 人,還沒遇過這種狀況!」邱燦明說,「第一次釣不到魚那天,他很驚訝,轉頭問我,為什麼魚不見了?我說,因為漁民愛使用三層流刺網(對海洋哺乳類殺傷力 大),魚看到環境不佳,不願意來覓食。」許文龍聽了心情低落,搖頭感嘆,「政府為什麼不願把保育政策做好?」還有一次,許文龍發現遠方有漁民在撒網,趨前 一看,發現網子裡的魚都很小,不到五公分,他非常傷心,把邱燦明拉到一邊說,「你叫他把魚放回去,這兩千塊給他。」漁民收了錢後,卻說,「這些小魚只要有 人買,就有人抓,錢是給不完的。」兩人只能無言以對。

眼見在海邊一個一個勸說漁民的效果不佳,許文龍親自奔走,邀集頂尖的海洋、環工專家,在一三年成立台灣海域保護及監測協會,疾呼「台灣海洋得了慢性病!」盼政府重視海洋枯竭危機。

他邀集專家救海洋,揪出兩大殺手執行長王幸男說,協會成立後,才知道台灣海洋的狀況比想像中更糟糕,「台灣海洋有兩大殺手,一是河川汙染,二是保育機關權 責不清,出事找不到人負責。」王幸男舉例,漁業署每年編列預算,投下人工魚礁,試圖吸引魚群重新聚集,「卻沒有對魚礁區域進行後續監督、管理,漁民知道這 裡有魚礁,就拿網子來不停地撈。」結果不但沒有達到復育的目的,反而讓該處的生態再遭重創,「但中央、地方各部會都沒人要管,嘉義地區甚至還偷偷開放合法 電魚,這樣下去,台灣怎麼會有前途?」台灣海洋問題千頭萬緒,但協會專家有共識,未來先推動「台灣汙染河川及景觀整治條例」草案立法,向國發會爭取預算, 將所有民生與工業汙水截流,經過汙水處理,才能排放進海中,從源頭拯救。

不願眼睜睜看著心愛的海洋走向死亡,八十七歲的許文龍仍不打算從海洋保育的前線退休,試圖發揮一己之力,讓他最愛的魚群能繁衍不息。

許文龍

出生:1928年

現職:奇美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台灣海域保護及監測協會發起人經歷:奇美集團創辦人、總統府資政

學歷:台南高工機械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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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沉痛告白:負利率救不了經濟 實施近四年 貸款沒升溫 民眾借錢卻更難

2016-02-29  TWM

丹麥二○一二年中實施負利率。從這負利率施行最久的國家中,可以觀察出幾個重點: 貸款沒有明顯飆升,銀行沒有墜落谷底,但一般民眾想要借錢,卻更難了。

「這種作法,根本無助於刺激經濟!」烏爾里克(Ulrik Norgaard)這麼說。他曾擔任丹麥金融監管局局長,現職則是丹麥銀行協會執行長;在這個形同「銀行同業公會」的組織裡服務,烏爾里克深切了解丹麥銀行業的營運狀況,以及銀行對當地景氣的貢獻。

而他口中的「作法」,就是現在被許多國家視為刺激經濟強心針的「負利率」政策。

一月底,日本央行無預警宣布實施負利率,加上已實施負利率的歐元區、丹麥、瑞典、瑞士等國,以及傳言中可能陸續跟進的加拿大、挪威、以色列等,屬於「非常規」貨幣政策的負利率,眼見就要成為一種「新常態」;它對經濟刺激的效果、對銀行業的傷害、對個人理財行為的影響,瞬間成為全球熱門議題。

其中,丹麥是實施負利率最久的國家。二○一二年七月,丹麥央行為了保護匯率,宣布將利率調至負值,除了一四年四月到九月期間,曾短暫將利率由負轉正之外,其餘時間利率皆在零以下徘徊。

研究負利率,丹麥是一本活生生的教科書。為了解負利率環境的實際影響,本刊特別採訪丹麥當地多位金融從業人員及一般民眾。而要勾勒出四年負利率所打造的千奇百怪金融大觀園,首先,得從銀行業的困境開始說起。

現象一:

不敢讓客戶分攤成本

龍頭銀行一年損失百億元

按照丹麥銀行業國會遊說團體的說法,一五年,負利率已經造成丹麥銀行超過十億克朗(約五十億元新台幣)的損失;但當記者聯絡丹麥最大的銀行丹斯克銀行(Danske Bank),公關主管雷斯(Kenni Leth)給的數字,卻比銀行業遊說團體要誇張許多。

「因為負利率,過去一年,我們的存放款利差損失約達二十億克朗(約一百億元新台幣)。」雷斯舉例,目前的房貸產品中,若採用固定利率,三十年期以下的房貸利率接近零,若採用浮動利率,則客戶每月的房貸支出已是「本金攤還部分『減掉』利息」。也就是,銀行從貸款客戶拿回的錢,會比借出去的錢還少。

「放款要貼錢,但存在我們銀行裡的錢,即使『負利率』,我們還是不敢跟存款戶收取費用。」雷斯無奈地說。烏爾里克則表示,「對丹麥的金融業來說,關鍵的決定就是到底要不要讓客戶來承擔負利率的成本。」他指出,負利率雖上路近四年,但目前丹麥銀行多半尚未對個人存戶收費,「即使是利率最低的活期存款,現在銀行大多還是將利率訂在零的水準。」這些說法,凸顯了兩個事實:首先,負利率的確會對銀行業帶來極大的經營壓力;其次,部分論點擔心負利率會造成一般民眾的定存賠錢,但從丹麥經驗來看,這種情況尚未普遍。

現象二:

民間理財需求暴增

銀行資產管理部門比重增

有趣的是,雖然承擔了可觀的利差損失,但平心而論,銀行業似乎也混得不差,至少丹斯克銀行就適應得很好。

在負利率上路之前的一一年,它的全年淨利是十七億克朗;但到了一五年,獲利卻高達一三一億克朗,翻了七倍不止。這也反映在股價上,一二年年中,丹斯克銀行的股價大約九十克朗,現在可是翻了一倍,在一八○克朗左右徘徊,公司市值甚至比德國最大的德意志銀行還高出一些。

丹斯克銀行雖在存放款利差的損失頗重,短期間內也沒有打算向存款戶收費,那麼,它如何消化負利率的副作用?

「我們有效擴張了資產管理部門的營收比重,也降低了對利息收入的依賴。」這是該行總裁勃根(Thomas Borgen)的公開說法。由此,不難理解負利率環境底下對一般民眾理財行為的影響──在定存利率偏低的情況下,民間理財需求攀升。

從事行銷工作的二十多歲丹麥年輕人侯山提(Santi Roc Castells)就對本刊記者表示,「存款沒有利息沒差,比起來,我更擔心低利率環境造成的房價上漲。」追求更高報酬空間的理財行為,成了負利率環境所引導的行為轉變之一。

除了資產管理部門營收擴大之外,丹斯克銀行在負利率期間獲利飆高的另一原因,是「我們同時提高了資本市場操作、加重證券投資業務。」勃根的說法,透露出丹麥銀行業者在負利率罩頂之下,營運方向的調整是增加資本市場的活躍度,藉此取代傳統穩定的借放款業務;然而,這也象徵銀行業的營運風險正在上升。

於是,負利率政策對經濟刺激效果的大哉問,在此有了一個具體明確的實證解答。

現象三:

降低放款風險

銀行挑優質客戶借錢

理論上,由於中央銀行開始對銀行的超額準備金(編按:銀行存放在央行帳戶內,超過法定準備金的部分)收取費用,因此會提高銀行將手中資金貸放至民間的意願,從而刺激景氣;但丹麥實施負利率近四年的結果卻顯示,當銀行被迫將獲利來源轉向高風險的資本市場投資操作之後,為了降低放款風險,反倒會減少銀行對一般民眾與中小型企業的借貸意願。

「負利率的確改變了丹麥銀行業的放貸行為,」烏爾里克說,「但,這種改變絕對不是更寬鬆,而是業者更傾向借錢給優質客戶。」他表示,根據一五年歐盟對歐洲各國銀行的一項整體調查發現,長期困在負利率環境中的丹麥銀行,對優質顧客的貸款意願明顯高出其他地區。

「依據我的觀察,丹麥銀行業在優質客戶的競爭確實比過去來得大,他們能夠得到的融資選項,也比以往還要誘人。」烏爾里克指出,負利率帶來的寬鬆效果,範圍僅限於「原本就不太需要資金」的優質企業或民眾,「相對的,當銀行更加挑三揀四,那些原本就不容易貸款的客戶,也就成為負利率的受害者。」

現象四:

年輕人借錢更難了

整體借貸並未顯著提升

侯山提對這個說法感同身受:「若你現在已靠房貸買了房子,那很好;但對我這個年輕人來說,現在要申請房貸越來越難,你必須很努力向銀行證明自己有穩健的經濟能力。」但在另一方面,銀行業者最愛的優質客戶,一路以來卻也沒有太強烈的資金需求。烏爾里克解釋,就算利率很低,但由於整體經濟前景並不看好,無論企業或家戶對於增加借貸仍然有遲疑。

「整體來說,四年負利率下來,丹麥的民間借貸情況並沒有顯著攀升。」烏爾里克歸納結論,需要錢的人,難以從銀行手中取得資金;銀行樂於借錢的人,卻又沒有資金需求,這是他認定負利率政策無助於刺激景氣的根本原因。

撰文 / 蔡曜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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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裔長輩歧視黑人後代沈痛呼籲終結種族分歧

1 : GS(14)@2016-08-11 06:08:29

華人在美國偶爾會遇到被種族歧視的遭遇,但其實華人本身也可能是歧視別人的一方。一場「反歧視黑人」的運動正如火如荼,而主導運動的正是一群亞裔人士,包括很多「ABC」(American Born Chinese,美國出生華人)等在當地成長的亞裔移民後代,他們決心呼籲上一輩放下長久以來對黑人族群的歧視和積怨。駐三藩市記者:唐芷瑩「爸爸、媽媽、叔叔、姨姨……我們要談談」、「我們欠他們太多了」……在美國成長的一眾亞裔後代在影片中,讀出一連串沈重心底話組成的公開信。內容指他們的上一代均為移民,甚少關注黑人權益,甚至對他們偏見重重。比如,第一代亞裔移民認為,既然亞裔能「憑努力於美國社會向上游」,非裔沒法如此只是「咎由自取」。而移民第二代在成長過程常接觸非裔同儕,知道種族歧視議題沒有這麼單純,故無法認同上一輩的態度。公開信運動「Letters for Black Lives」發起人許小姐(Christina Xu,音譯)現居紐約,一直是維權運動「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支持者;但近年她意識到,要譴責的不僅是白人對黑人的歧視。她尤其不忿去年華裔前警員梁彼得(Peter Liang)被判誤殺黑人格利後,華人要求對梁彼得輕判,她認為反映部份華人鼓吹特權。目前她的信件已被翻譯成許多不同語言。華人進步會與多名市民,周一於三藩市花園角(Portsmouth Square)為近年命喪警察濫暴的受害者點起悼念燭光,並讀出該封公開信。悼念的死者包括灣區居民非裔的伍茲(Mario Woods)、拉丁裔的尼圖(Alex Nieto)及華裔的Errol Chang等人。參與悼念活動的17歲準大學生謝家欣(Eliza Xie)對《蘋果》表示,自己對活動訴求身同感受,「我經常與媽媽吃飯時,問她對黑人的偏見何來?她會答『總覺得他們看起來很壞』。我覺得這樣(對他們)很不公平,是歧視。我忍不住反駁她,向她解釋,不可因個別不好的事件而一概而論」。家欣稱校內的黑人和華人通常都是各有各玩,欠缺交流,認為這種隔膜於社會上更明顯:「大眾看到亞裔不會視我們為危險人物,但看到黑人就會有這種感覺。雙方繼續這樣(互相視而不見)下去,距離會永遠存在。」史密斯(Sarah Smith)雖不是亞裔,也特意來支持一班活動。提到近日在要求罷免市長李孟賢(Recall Ed Lee)的行動中,有非裔人士抹黑華裔,她表示:「我知華人對此很憤怒,但希望他們明白,反市長這個運動本身非基於種族分歧,(罵華人的女士)只是個別人士。」她呼籲華裔在享受社會資源之餘,回饋社會,推動種族團結:「他們可以享受經濟、居住和就業安穩,是不同種族共同努力換取的。」大會指2016年初至今,全國因為警察暴力喪生的人數已達645,其中8月又再添15名亡魂,情況非常嚴峻。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international/art/20160811/1973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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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球﹕最沉痛跌浪也不逾14個月

1 : GS(14)@2019-04-01 12:15:45

https://www.mpfinance.com/fin/da ... 6991&issue=20190401
【明報專訊】恒指在今年首季終錄得三連升,月線圖連續出現3支陽燭,形成「三白兵」或三個白武士的利好形態,根據技術分析,後巿如非有新的極利淡消息,股巿應已確認見底,不過「三白兵」也可解讀為大巿已超買,不排除出現調整。

相信大家都認同,去年中港股巿曾長時間下跌,主因是出現了中美貿易戰且拖累實體經濟,但貿易戰的不利影響似已淡化,其實技術分析有一個名為Coppock curve或Coppock indicator(音譯為估波指標)判斷股巿底部的方法,乃由一名受教會委託為教會財產進行投資的經濟學者E.S.C. Coppock於1992年所創,有關指標往績不俗,比如曾測中2008年金融海嘯後的見底時間,如依隨入巿並持貨至今,賺幅應以數倍計。

這裏篇幅所限,難以詳述「估波指標」的計算方法,不過可說說當初Coppock曾問教會人士的經驗,一般當親人逝世要多久時間才會完全走出悲痛的陰影,獲回覆約為11至14個月,Coppock便以此作為指標的最重要計算參數。其實,當有不利消息導致股災,除非再有極重要的新不利消息,又或整個巿場已出現結構改變,否則其不利影響最久也應在11至14個月之間被消化,就如金融海嘯發生後第14個月,全球股巿便已見底。

將估波指標應用於港股,去年1月見頂後大跌,理論上在去年12月至今年3月間如不再破底,貿易戰的不利影響應已被消化,即恒指約24500點應已變成「鐵底」。

明報投資及地產版資深主編

[陸振球 主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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