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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我的“扇貝”?獐子島驚爆“黑天鵝”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092

獐子島

10月31日獐子島最新新聞發布會:

公司董秘孫福君先發言道歉,稱這次事件為20年未遇,主要原因是冷水團。

孫福君表示公司已經采取積極措施挽回損失。預計未來幾年會穩定。政府正在想辦法,幫公司爭取政策,如降低海域使用金等,此前是60元一畝,現在正在爭取10元一畝。

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給股東道歉並表示:"此事給公司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但包括公司、政府在內的各方已經在第一時間行動,盡量降低損失。"同時公司會加強O2O等營銷模式的轉型,爭取在電商等方面取得重大突破。並加強團隊建設和內控制度,力爭2015年實現穩產。
華會計師事務所做專項說明,稱他們也進行了實地查驗,對多個點位監測,發現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

10月30日晚間,獐子島爆出黑天鵝,幾年前在海里播下的蝦夷扇貝都不見了,計提近8億壞賬。因此前三季巨虧8.12億,而公司去年凈利才0.9億。海里養了個泡影,重倉的社保基金、平安壽險、人保壽險全部“躺槍”。

“詭異冷水團”來襲,獐子島業績大變臉

獐子島公告,因為北黃海遭遇異常的冷水團,公司105.64萬畝海洋牧場遭遇滅頂之災,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業績“大變臉”,由上半年的盈利4845萬元轉而變為虧損約8.12億。

據公告表述,今年9月15日至10月12日,公司秋季底播蝦夷扇貝存量抽測發現部分海域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異常,公司於10月14日向交易所申請了停牌,並邀請海洋科學家和會計師到現場進行系統調查。

公司稱,根據公司存量抽測結果、中國科學院近海觀測研究網絡黃海站監測數據及開放航次調查數據,以及《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會議紀要》,綜合判定公司海洋牧場發生了自然災害,災害主要原因為北黃海冷水團低溫及變溫、北黃海冷水團和遼南沿岸流鋒面影響、營養鹽變化等綜合因素。

這場“詭異”的冷水團讓獐子島蝦夷扇貝遭受了滅頂之災。根據公司抽測結果,公司決定對105.64萬畝海域成本為73461.93萬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放棄采捕、進行核銷處理,對43.02萬畝海域成本為30060.15萬的底播蝦夷扇貝存貨計提跌價準備28305萬元,扣除遞延所得稅影響25441.73萬,合計影響凈利潤76325.2萬,全部計入2014年第三季度。而對於放棄采捕原因,公司稱因為畝產過低,所以放棄本輪采捕。

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度業績大幅變臉——前三季實現營業收入19.93億元,同比增長6.75%;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虧損8.12億元,同比下降1388.60%;基本每股收益虧損1.14元,同時,公司預計全年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虧損7.7億—8.6億,而公司2013 年度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9694.28萬元。

對此,有網友評論,公司等待這個冷水團已經很久了。同時也有很多投資者認為這是“藍田事件”的又一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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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股份曾經創造了中國股市常盛不衰的績優神話。這家以養殖、旅遊和飲料為主的上市公司,一亮相就顛覆了行業規律和市場法則,1996年發行上市以後,在財務數字上一直保持著神奇的增長速度:總資產規模從上市前的2.66億元發展到2000年末的28.38億元,增長了9倍,歷年年報的業績都在每股0.6元以上,最高達到1.15元。即使遭遇了1998年特大洪災以後,每股收益也達到了不可思議的0.81元,5年間股本擴張了360%,創造了中國農業企業罕見的“藍田神話”。

當時最動聽的故事之一就是藍田的魚鴨養殖每畝產值高達3萬元,而同樣是在湖北養魚,武昌魚的招股說明書的數字顯示:每畝產值不足1000元,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這個比同行養殖高出幾十倍的奇跡的破綻。

中央財經大學財經研究所研究員劉姝威寫給《金融內參》的《應立即停止對藍田股份發放貸款》最終引爆了“神話”的破滅。

鑒於此次事項對公司影響非常重大,獐子島決定10月31日繼續停牌,11月3日開市起複牌並發布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主要內容。

行業分析師:驚呆了,不科學

據中證網采訪一位長期跟蹤獐子島的行業分析師稱,“農業分析師都在討論這個事情,我們也都驚呆了。

這位資深分析師表示令人吃驚的理由有三個:“第一,這件事情肯定不正常,以前都沒出現過這種事情,怎麽一瞬間就出來了?第二,此次出事的海域中有2011年就底播的種子,到今年已經3年了,為什麽到了收獲期突然出現?此前公司的監測制度哪去了?這讓人非常不解。第三,到底是因為自己養殖不當,還是確實是天氣的原因?”

底播技術顆粒無收VS全球化

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總是暢想這碧波之下的豐碩,如今換來的是大幅減值計提,讓人無奈和無能為力。被傳播的神乎其神的底播技術如今看來幾盡顆粒無收令人噓噓不已。“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種相對粗放型的經營方式水到底有多深,誰也無法講明白。

然而就在不就之前,公司還宣布“全球化”戰略邁出新步伐。加拿大當地時間10月20日上午,獐子島集團北美合資公司“CAPITAL SEAFOOD INTERNATIONAL INCORPORATED”舉行開業慶典。,10月29日,“獐子島集團·豐海通商股權轉讓簽約儀式”在大連舉行,集團宣布並購日本豐海通商90%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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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院否認為獐子島扇貝絕收“背書”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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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徐燕燕

扇貝到底去哪兒?冷水團是不是致死扇貝的“元兇”?

10月31日獐子島集團召開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同時發布的一份來自中科院海洋所的會議紀要,被認為是權威科研機構對此事件的定災證明。

11月5日,《第一財經日報》向中科院海洋所求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負責人稱,中科院海洋所沒有為此次獐子島8億扇貝絕收事件做定災調查。

此前本報記者采訪多位海洋生態和環境以及貝類養殖的專家均稱,這份會議紀要並沒有說北黃海冷水團是導致扇貝絕收的直接原因。“我們當時只是一個會議紀要,也不是定災證明,里面沒有涉及到災害,也沒涉及到扇貝死亡。”前述中科院海洋所人士稱,“(海洋所)之前也沒有介入他們這件事(扇貝絕收),是他們(獐子島公司人士)過來,在我們所開了一個會,目前我們掌握的資料,還是他們在會議期間發布的會議紀要,目前我們也僅僅是到這一塊,沒有最新的相關的資料。”

本報記者也從知情人士處獲悉,中科院海洋所在出具會議紀要時,並不知情是作為獐子島扇貝絕收的定災使用,並打算於近日再次對此事件作出說明。

但相關人士告訴本報記者,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接受新華社采訪時稱,中科院海洋所為此次事件定災。他稱,“冷水團這個事,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不認為就是我們這次災害的主要原因,不是有檢測平臺麽,有數據嗎,發現異常之後,把數據提供給了海洋專家,根據檢測平臺的數據,來分析這種狀況,通常有可能什麽原因。”

10月31日,獐子島在發布的《關於部分海域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核銷及計提存貨跌價準備的公告》中表述,“經過交流和討論,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專家對獐子島海域底播蝦夷扇貝畝產下降的原因達成如下共識。”

11月1日,本報記者采訪了中國海洋大學副校長、水產養殖專業研究領域的專家董雙林。他稱,在中科院海洋所出具的會議紀要中,並沒有闡釋蝦夷扇貝直接致死的原因。他發現,在公布的報告中,主要是對水文條件的測定,而缺少了一項重要指標氧氣。

董雙林告訴本報記者,獐子島是受冷水團影響的邊界地區,一般情況下,不會離獐子島太近,偶爾會上來。一般而言,沒有太大問題,不會特別強,就怕冷水團帶來的特別因素,比如缺氧,或者溫度變化太劇烈。

“長江口岸經常出現大批貝類死亡,大部分是因為缺氧。冷水團有可能導致缺氧,但是沒有證據。”他稱。

亦有其他水產養殖專家表示,此前未聽說冷水團導致蝦夷扇貝絕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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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貝不見了,市場驚呆了獐子島自導自演“圈海”大戲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05360

2014年11月3日,大連獐子島,海面上正在作業的漁船。 (CFP/圖)

“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背後,不是概率上的“黑天鵝”,而是上市公司獐子島的“圈海經”:利用會計準則相關規定中的漏洞,加上投資者慣性思維里的邏輯盲點,獐子島一手伸向金融機構,一手伸向資本市場,把“圈海”變成了一筆“超級生意”。

分析師們“驚呆了”

2014年10月30日晚間,上市公司獐子島(002069.SZ)在如期披露三季報的同時,發布公告稱:因為北黃海遭遇異常冷水團,公司105.64萬畝海洋牧場遭遇滅頂之災,受此影響,公司前三季業績“大變臉”,由盈利變為虧損約8.12億元。

消息發布當晚,中國證券網便在相關報道中引述一位長期跟蹤獐子島的行業分析師的說法,“今晚農業分析師都在討論這個事情,我們也都驚呆了。”

獐子島的主要產品為蝦夷扇貝,30日晚,獐子島發布了包括中科院海洋研究所會議紀要在內的多篇公告釋疑,並於次日組織了網上專項說明會,但同樣被“驚呆了”的投資者們仍然不依不饒地要求“提供死亡扇貝屍體”作為證明。

對此公司董事長吳厚剛表示,公司已對相關海域進行了存量調查、會計師監盤,“不存在欺騙”,並表示歡迎投資者前往公司調研。

而在其後前往獐子島展開“尋貝之旅”的《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報道,據當地工作人員介紹,今年扇貝撒苗“比往年略少”,但對於突然絕收的原因,從海洋養殖專家到上市公司審計會計師,依然無人能夠說清。

對於上市公司業績變臉前夕還在“強烈推薦”的行業分析師們而言,“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似乎是這場投資“滑鐵盧”最容易接受的解釋:除了概率上的“黑天鵝”,很難解釋包括諸多知名券商和社保、保險等風格穩健的機構投資者,會共同踏入這個莫名其妙的財務“陷阱”。

然而依然有更多的投資者和市場人士對這場過於離奇的“滅頂之災”提出質疑:多家媒體現場調查時發現,在獐子島附近的養殖戶們從未聽說“冷水團”之事;中國海洋大學副校長董雙林則表示,冷水團“並不能解釋清楚蝦夷扇貝死亡的直接原因”。

與此同時,離奇絕收背後的財務處理流程也引發了業界關註,財務專家馬靖昊表示,對於獐子島的魚蝦扇貝等產品,由於無法準確核實真實數據,因此只能通過前期投入的真實性來估算存貨。同時審計機構應出具保留意見,以客觀說明審計機構“搞不清楚”真實存貨。

而在此前多年的審計報告中,審計機構都出具了無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

更大的質疑則來自投資機構內的研究人士:早在2012年7月,深圳上善若水投資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投資總監嶽大攀便在財新網發表專欄文章,直指獐子島可能是“又一個藍田股份”。

嶽大攀在文章中分析了獐子島最大的資產——存貨中的“消耗性生物資產”——在2012年前後的不合理變化,以及公司近年超常舉債、高管離職等反常現象,明確提出“有九成把握”認為獐子島大股東涉嫌長期占有上市公司資金,並將相應占款計入“存貨”導致存貨畸高。

對於文章中的指控,上市公司從未做出正面回應。而在此次巨虧爆發後,這篇文章再度成為網絡轉載的熱帖。但對於普通投資者而言,文中大量的專業術語如“消耗性生物資產”、“利息支出資本化為存貨”依然難以理解,因此也不容易看明白文中所指控的實質內容。

為此,南方周末記者梳理了獐子島自2006年上市以來的所有年報和招股說明書,意外地發現:上市公司獐子島多年所經營的,並非常規所理解的海產養殖,或財務專家所質疑的“圈地蓋樓”,而是“圈海”生意。

2013年10月27日,大連,獐子島漁業工人向海洋牧場播撒蝦夷扇貝幼苗。 (東方IC/圖)

“圈海模式”與“滅頂之災”

據2014年中報內的“抵押資產情況”顯示,截止到6月30日,獐子島以總計約178萬畝海域使用權,及20萬平方米土地和12萬平方米房產,合計抵押融資約22.7億人民幣:其中長期借款約8億人民幣,短期借款約14.7億人民幣。

這意味著獐子島將其宣稱擁有海域使用權的350萬畝海域中,近50%用於抵押融資,並以此建立起了龐大的資本運作平臺。

這一龐大的海域資源,正是過去數年中獐子島以“海上圈地”模式所囤積而成。

在2006年9月首次上市的招股說明書中顯示,公司擁有海域使用權的養殖用海面積僅為65.6萬畝,此後一路飆升:從2008年的110萬畝,躍升至2010年的285萬畝,再躍升至2013年的360余萬畝。

這一“圈海模式”顯然很受資本市場青睞,在2014年6月國信證券的研究報告中,以贊賞的口吻寫道:“2013年底,獐子島海域控制面積分別是(同行企業)好當家、東方海洋、壹橋苗業的85.4倍、97.2倍、87.5倍。”

而諸多投資機構和行業分析師,更是從這一迅速增長的海域控制面積,和與之相應的苗種投放成本增幅,推算出獐子島在其主打產品蝦夷扇貝“播種”面積迅速擴大的情況下,其後續盈利爆發式增長的種種樂觀預期。

南方周末記者向多家券商研究員了解到,對於魚蝦扇貝等海產生物,由於無法進行實地產量考察,因此行業研究人士大多通過相關企業的控制海域面積和種苗投放成本,推算出單位海域的種苗投放密度,再按照行業內的常規產量推算未來的總產量與估值。

在這一測算模式下,獐子島過去數年控制海域面積的劇增,與其投入成本的迅速增長顯得“絲絲入扣”:自2007年開始,公司歷年的“消耗性生物資產”規模迅速增長,短短數年內便從上市之初的2.8億元膨脹至2013年底的21.3億元。

按照公司財報中的會計解釋,所謂“消耗性生物資產”,就是公司的主打產品扇貝、海參等的養殖成本,如苗種費、設備折舊及員工薪酬等。

而在此前多年的財務報表中,公司也不厭其煩地在每一次“消耗性生物資產”暴增的數據後邊做出解釋:“主要系消耗性生物資產——蝦夷扇貝底播面積及苗種投入增加所致。”

於是投資者們看著上市公司“圈海”規模不斷擴大的同時,與之相應的苗種投入規模也在大幅增長的“合理邏輯”,滿懷期待地等待著“播種”收獲的季節以及隨之而來“業績驚人”的盈利增長。

然而,隨之而來的消息卻難以令人滿意:在連續五年大幅提高底播面積和苗種投入後,獐子島在2011年因“臺風損失”業績與利潤雙雙低於市場預期;並在2012年一季度因蝦夷扇貝“單位畝產急劇下滑”而再度帶來業績大幅下滑。

2012年年報中,公司再度將預期業績大幅下調,並宣布是因為“臺風影響和扇貝歉收嚴重”。實際上從此時開始,便已有市場研究人士將獐子島稱為農業分析研究員的“滑鐵盧”,並提醒投資者要小心。

到了2013年年報公布時,凈利潤僅比同期略降8%的獐子島,再度被投資者們期待著“收獲季”的到來,多家券商和投資機構從2013年底便開始預期上市公司業績“增速加快”並“強烈推薦”。

而到了2014年年中,當獐子島在中報里“不負重望”地宣布營業收入同比增長10.33%時,即使連最謹慎的券商分析師也忍不住在研究報告里給出了“增持”的評級。而關於公司業績“恢複性增長”、“結構性改善”甚至“資金期限錯配”帶來的增長預期及邏輯分析更是說得像模像樣。

即使在凈利潤同比依然下滑8%的情況下,獐子島的股價卻從2014年3月底12元的低位,迅速被拉擡至8月份的近16元,並在略作調整後,在10月8日一舉沖上16.68元這一寓意吉利的盤中高位。

而獐子島也順勢於2014年中發布了高達10億元規模的定增融資計劃,並獲得包括平安、興業等機構投資者的踴躍認購。

短短數日之後,獐子島宣布“因擬披露重大事項”於10月15日停牌:半個月後,一場全無預兆的“滅頂之災”,令滿懷期待的投資者欲哭無淚。

影響獐子島股價的兩個關鍵指標 (何籽/圖)

“消耗性生物資產”的秘密

早在業績大幅下滑的2012年,市場中便不乏指控上市公司“財務操縱”的質疑,如嶽大攀的文章里,更直指獐子島將是下一家“藍田股份”。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市場中的一片質疑之聲,既未引來上市公司的澄清與辯解,也未引發監管部門的公開調查。直至此次公司聲稱遭遇前所未見的“北黃海冷水團”,從投資者到市場各方人士依然莫衷一是,難辨真偽。

南方周末記者為此細查了獐子島自上市以來的財務報告,發現嶽大攀指出的“消耗性生物資產”不合理增長的現象,不僅存在於文章所提的2011和2012年,而是從公司上市伊始便一直存在。同樣反常的是,對於這一“不合理”的財務現象,無論是負責審計的會計師事務所,還是相關監管部門,從未公開對此提出疑問。

反複搜尋之後,南方周末記者在公司上市早期年報的會計解釋里,終於找到了這一“不合理增長”的源頭:在2006年年報中,上市公司宣布將於2007年1月1日按照財政部頒發的新會計準則編制報表,在新準則帶來的差異分析中提到:

“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第5號-生物資產》的規定,公司生物資產按照成本模式進行後續計量,不影響公司當期損益。”

關鍵在於這個“後續計量”,這意味著按新會計準則規定,公司在扇貝等“生物資產”的養殖成本(即“消耗性生物資產”)上的投入無論多高,都無需計入當年的公司經營損益,而是在產品收獲後一並計算——而按照扇貝的生長周期,這一成本結算周期可能長達數年之久。

而在按照新會計準則編制報表的2007年年報中,出現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變化:在公司扇貝養殖面積擴大的同時,公司經營的管理費用卻蹊蹺地出現了大幅下降:從2006年的7143萬元降至2007年的4418萬元,下降幅度高達38%。

對此,年報中的相關會計解釋為:由於公司在本年度將繳付的海域使用金“計入消耗性生物資產的成本中”,而以前年度則全部計入管理費用中,因此帶來管理費用的減少。

按照前述會計準則及相關會計解釋的邏輯,上市公司大手筆“圈海”背後的財務處理模式已經呼之欲出:由於“圈海”所需的海域使用金等成本投入,可以全部記入“消耗性生物資產”,並無需在當期計算損益,因此公司可以大規模投入“圈海”資金而無需擔心因經營成本過高而造成當期虧損。

而大規模的“圈海”投入的另一面,則是作為公司存貨的“消耗性生物資產”估值的迅速膨脹——在這個奇特的“負債資產化”模式下,獐子島所投入的每一元“圈海”成本,都會被投資者理解成能帶來巨大收益的“苗種投放”等“生物資產”。

更加有意思的是,由於新會計準則中“生物資產”無需計入當期損益,而使得並非“生物資產”的海域使用權等管理成本,無形中獲得一個“分期攤銷”的會計處理空間。

在這一模式下,即使公司為“圈海”而在前期付出了巨大成本,但在相關的海域使用金等成本支出上,卻可以體現為與“圈海”規模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幅增長。

據公司財報顯示:在2006年到2011年期間,獐子島的“圈海”面積從65.6萬畝劇增至300余萬畝,相應的“消耗性生物資產”規模則從2006年的2.8億增加到18億元之巨;但公司所公布的海域使用金金額,卻僅從2008年(2006、2007年無數據)的2527萬元,略增至2011年的3449萬元。

在2011年的年報里,上市公司的海域使用金被列入“預付金額第一名”,並明確標註為“待攤海域使用金”。而在此後數年年報里,再也沒有出現過“海域使用金”的具體數額。

神兵天降“冷水團”

在這一堪稱精妙的“負債資本化”會計處理模式下,一場規模空前的“圈海遊戲”拉開了序幕:一方面上市公司通過將已確權的海域使用權抵押獲得的資金,大規模投入後續的海域使用權收購與兼並;另一方面,則將海域使用權等收購成本納入“消耗性生物資產”分期攤銷,並借此向外界展示自己日益龐大的“苗種投放”規模。

從2006年到2013年期間,公司宣稱擁有海域使用權的控制面積從65.6萬畝飆升至360萬畝,而其中的數次規模躍升均與其“消耗性生物資產”估值的急劇提升相呼應:2009年公司控制海域面積從150萬畝躍升至285萬畝,在海域使用金僅略升1000余萬元的情況下,“消耗性資產規模”卻從2008年的8.9億元,飆升至2011年的18億元之巨。

但是,正如那句著名的電影臺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盡管在前期的“圈海模式”下,獐子島圈占了同行企業所不能企及的海域規模,但是海洋畢竟不是土地,既不能在上面蓋房出售,又不能借地價的上漲而轉手獲利。

與此同時,前期“圈海”所投入的巨額成本,盡管以“消耗性生物資產”的名義未被計入當年財報損益,但巨額的銀行抵押貸款及其高額利息,依然在實實在在地侵蝕著企業的財務健康與資金鏈管理。

從2011年開始,上市公司便已經陷入了“借新還舊”、“借短還長”的資金窘迫狀況:不但大量發行短期融資券償還到期借款和股東分紅,而且有息負債的期限不斷下降,“短借長投”模式下極易造成企業經營的現金鏈斷裂。

公司2014年三季報顯示:公司短期借款從年初的15.3億元驟增至26.8億元;長期借款則從3.4億元增加至7.2億元左右。

應付賬款(2013年底投入蝦夷扇貝苗種款)從年初的近2.6億元降至1.5億元。以本期償還的到期短期融資券為主體的其他流動負債,則從4億元驟然降至50萬元,降幅近100%,顯示公司前期的短期融資已基本償付完畢。

數據顯示,公司前三季度僅銀行借款金額便增加了15.3億元;在償還前期應付賬款及負債等款項後,籌資活動產生的凈現金流近7.7億元。

不無巧合的是,這一籌資規模恰好與公司發布的虧損公告中三季度凈利潤的虧損總額7.6億元大致相符——似乎公司管理層在冥冥中早就預見到了三季度的“意外巨虧”,並提前籌措好了相應的儲備資金,從而令前期負債累累的公司順利地躲過了現金鏈斷裂的另一場“滅頂之災”。

但在資本市場中,上市公司多年累積的龐大“消耗性生物資產”遲遲未能兌現為業績與收益,不但引發了市場投資者的多方質疑,而且引發了公司股價的大幅波動,也對公司的日後融資頗為不利。

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上市公司都不得不對前期“圈海”所累積的巨額“暗債”做出交待。

此時“生物資產”的另一重妙用就體現出來了:土地和海域是不會逃跑和“失蹤”的,但生物卻會“意外死亡”,而大洋深處的海底生物,更是可能死得“屍骨無存”——比如被“冷水團”沖到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於是在2012年的上市公司年報中,一個此前從未出現的神秘概念首次登場:那就是“北黃海冷水團”。

在上市公司2011年之前的所有年報中,無論是經營分析還是投資警示,都從未提到過“冷水團”對公司海產養殖的危害,甚至沒有出現過“冷水團”這個名詞。

在2011年年報的“養殖敵害、自然災害及海水養殖病害風險”分析中,公司鄭重其事地提到在確權海域內敵害“棘皮動物大面積爆發”,將會給公司養殖品種帶來極大危害。

而在當年乃至此前數年的自然災害風險里,均只提及“臺風、風暴潮、氣候異常”等自然災害,以及赤潮、溢油等環保事故可能為公司造成嚴重經濟損失。

然而到了2012年,在連續兩年因為“臺風”原因而造成業績大幅下滑之後,估計自己也覺得了無新意的上市公司管理層首次發現了“冷水團”這一神秘的自然災害。

在2012年年報的“釋義”里,首次出現了“冷水團”的概念。在關於“畝產”的解釋里這樣寫道:公司底播蝦夷扇貝的年平均畝產“受水深、水溫、冷水團、底質、敵害”等自然環境和生態環境影響較大。

在其下更有明確的關於“北黃海冷水團”的解釋:“存在於北黃海深底層溫度較低的那一部分水體”。

而在其後的年報說明里,公司更表示已請中科院考察船對相關海域底質和水文等環境要素進行全面勘察,並同樣鄭重其事地宣布:公司在獐子島海域構建了北黃海冷水團監測潛標網,對底層水溫變化實施24小時不間斷監測,提升海域環境的監控能力。

然而在如此嚴密的監控之下,“二十年不遇的冷水團”依然突破重重關卡,成功地為獐子島此前數年投入的8億元“消耗性生物資產”帶來了屍骨無存的滅頂之災——此時“冷水團”這一概念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先見之明”:多年負責公司審計的會計師事務所有關人士親赴現場對養殖海域進行了多點位的實地查驗,“發現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並為此在災情說明會上做了專項說明。

倘若是2011年的“棘皮動物大面積爆發”而為扇貝帶來滅頂之災,公司管理人士難免就要面對審計師的質疑:即使被“棘皮動物”吃掉了扇貝,仍應留下大量死殼,何至於“網不到東西”?“冷水團”的及時出現,顯然恰如其分地解決了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而在此次獐子島巨虧事件中,以“會議紀要”的方式為上市公司出具科學論證說明的中國科學院海洋研究所,是中國國家級海洋科學研究的重要基地,同時也是在“國際海洋科學領域具有重要影響的研究所”。其出具的科學論證,自然受到市場的廣泛尊重與認同。

然而南方周末記者據公開資料檢索發現,中科院海洋所早在2008年4月便與上市公司共同成立了“海洋健康養殖聯合實驗室”,其後更有多項合作項目,甚至連獐子島2010年度的半年工作例會都在海洋所召開。

在2009年至2012年以“黃海海洋觀察站建設”項目為支撐的課題研究中,獐子島漁業集團便提供了450萬元的科研經費。

而在2012年3月召開的2011年度工作會議中顯示,聯合實驗室在創制鮑和扇貝新品種、扇貝病害預警和建立海洋科學觀測研究平臺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並對獐子島海域的環保災害(如溢油)和生物災害(如海星)的防治提出了具體方案。

自2012年3月之後,中科院海洋所的官方網站內,便再未檢索到跟“獐子島”有關的任何合作內容。

南方周末記者在中科院海洋所的官方網站內檢索時發現,幾乎所有跟“獐子島”有關的信息內容均已無法打開,但通過百度快照等方式,仍能在其他網頁上找到當初的合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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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的巨虧謎團:究竟是誰動了我的扇貝?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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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騰訊財經,授權華爾街見聞轉載。

獐子島位於大連港向東56海里,這個距離換算成乘船時間,需要3個小時。

偏遠的海島因為上市公司獐子島(002069.SZ)發布的2014年三季報,被推上風口浪尖。10月30日,獐子島稱其2011年和2012年播種在海里的蝦夷扇貝,因受冷水團影響遭遇滅頂之災,105萬畝海域“受災”,計提壞賬近8億元,前三季度虧損8.12億元。

市場一片嘩然。媒體與投資機構紛紛踏上這片島嶼,開啟“尋貝之旅”。隨著調查的深入,獐子島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逐漸被揭開。

一股“冷水團”激起資本市場的註意力,同時也在揭開海島與企業的往昔,翻起獐子島內部的種種沈屙。

2012年的一次舉報

自上世紀80年代從日本引進蝦夷扇貝品種後,獐子島便開啟了30余年養殖歷史。但獐子島至今仍沒有形成完全閉環的產業鏈,雖然擁有自己的苗種基地,但部分蝦夷扇貝苗種依然需要向外采購,才能滿足自身底播養殖的數量需求。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對騰訊財經表示,在2011年,80%到90%的苗種是由公司采購而來。

由於掌握著每年高達數億元的苗種采購經費,負責采購的人員責任重大。

2012年3月,獐子島內部人士舉報,稱有員工在蝦夷扇貝苗種收購過程中收受賄賂。當年3月28日,大連市長海縣公安局立案調查此事。

多位獐子島內部人士向騰訊財經確認,被舉報對象是時任獐子島集團養殖事業一部副總經理的吳厚記,此人常年負責在海洋島收購苗種。

在吳家三兄弟中排行老末的吳厚記,當地人習慣稱之為“吳記”,他大哥為吳厚敬,二哥即為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

舉報發生後,吳厚記被公司內部處理。他手下的至少兩名工作人員,其中包括至少一名會計,被移交司法機關,並於2012年7月被宣判入刑。獐子島董秘孫福君未向騰訊財經透露這些工作人員的罪名。

據了解案情的人士透露,其中一名會計跟隨吳厚記前往海洋島收購苗種,負責記賬。“吳厚記和苗種老板談好之後,他檢查每箱苗種數量,然後計入賬本。”一個問題在於,由於收購的苗種太多,無法做到每箱都檢查。

吳厚記負責采購多年,“一般都是他和賣苗業戶商量好價錢,然後他(吳厚記)說有多少苗,會計就記多少苗。”另一位熟悉案情的人士告訴騰訊財經,收苗過程中,最不可控的問題不是種苗的數量不對,而是“死亡率”帶來的操作空間。當年收苗是在11月份,溫度較低,扇貝苗會出現死亡情況,因此公司會允許種苗存在一定的死亡比例,但“死亡率很難準確認定,所以操作空間非常大。”

在采購完苗種之後,帶有活水艙的播苗船載著苗種,行駛向指定底播海域,把苗種撒向茫茫大海。

“這期間播的是啥東西,誰知道?”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在接受騰訊財經采訪時表示,吳厚記已經在2012年因被內部處理,而離開公司。對於受到處理的原因,孫福君稱,這是源於2012年的那次內部舉報,公司認定其在整個收苗和播苗上負有管理責任。

此次導致獐子島巨額虧損的蝦夷扇貝種苗,於2011年和2012年進行底播。在三年前,恰是吳厚記帶領的團隊負責蝦夷扇貝苗種采購。

2012年撤換掉吳厚記之後,獐子島開始對采購環節進行改進。

孫福君對騰訊財經表示,目前每年收苗的人員都要輪換,“避免一個人長期在一個地方,而且組成的組織相對是隨機的,這樣加強了我們人和人之間的監督。”

同時,獐子島開始加大自育苗種力度。董秘孫福君介紹,2012年開始,外購苗種占比開始下降到60%到70%。

孫福君稱,現在每筆苗種采購都通過銀行走賬。但對於2011年獐子島購苗合同,孫福君表示,財務雖有留底,但無法向公眾展示。

他表示,每年春季和苗種供應商簽訂意向合同,到11月份收苗時,需要稱重量,同時抽檢苗種質量,最終的采購依據是以收苗環節的發票來定。

“這些發票財務都會留底,作為原始記錄。”孫福君表示。

但當騰訊財經詢問是否會展示這些原始采購憑證,孫福君回答:“從一個公司來講,它有自己的規則,也有一套內部和外部管制機制,請大家放心。”他表示,獐子島的財務部門會履行驗證采購憑證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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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團之謎

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吳厚記團隊成員當年的違法行為,與獐子島此次蝦夷扇貝“受災”有直接關系。獐子島的官方解釋中,自然氣候成為罪魁禍首。10月31日,獐子島關於海洋牧場災情說明會的公告稱,本次災害的主要原因是北黃海冷水團溫度異動。長海縣作為蝦夷扇貝的主養區,浮筏養殖以一齡貝為主,重要原因是到了二齡時,因水溫波動、高溫等因素會導致大量死亡。即:從生物特性來看,蝦夷扇貝越大的個體對水溫異常波動的耐受力越差。

公告中提到,2013年進行底播的蝦夷扇貝未受影響。

騰訊財經註意到,“冷水團”這一名詞曾在獐子島2012年年報中出現。獐子島具體解釋了這一名詞,稱其為“存在於北黃海深底層溫度較低的那一部分水體”。同時,年報把“冷水團”列為底播蝦夷扇貝產量的影響因素之一。

不過,獐子島董秘孫福君在接受騰訊財經采訪時稱,冷水團並不是導致巨虧的唯一原因。他表示,此次巨虧是多種因素引起的,包括冷水團、底播深度以及海洋容量等。

“冷水團會導致海水變溫、低溫、營養鹽變化,蝦夷扇貝生長周期縮短。”孫福君表示,此次冷水團異動全部發生在水深大於45米的海域,而這個深度對於蝦夷扇貝的生長風險更大。

據獐子島鎮政府趙姓工作人員介紹,蝦夷扇貝是從日本北海道周邊海域引進,在當地的養殖水深為30到40米之間。但獐子島在底播養殖過程中,逐漸從30米等深線一步步推進至45米以上水深。

根據獐子島集團出示的海洋牧場底播深度表,隨著公司確權海域面積的逐年擴大,底播的深度也在不斷推進。2007年以前,底播的深度一直在30米以內,2008年開始推進至30到40米深度,大躍進發生在2010和2011兩年,底播深度在45米以上的分別為40萬畝和68萬畝,分別約占當年蝦夷扇貝底播面積的31%和53%。

孫福君對此的解釋是,2010和2011年兩年公司確權海域面積一直在擴大,新增加的海域便成為該年底播的選定區域。“在確定這個水深之前,我們都經過了調研和論證,判斷這個區域是適合蝦夷扇貝的。”

孫福君表示,此次折戟冷水團,跟底播水深存在很大關系。獐子島目前已經放棄了受災區域的捕撈,因為“不夠成本”。

多位曾在獐子島從事底播工作的島民對騰訊財經表示,蝦夷扇貝的底播主要分為兩個區域,一是靠近島嶼的30米以內深度,二是較遠的深海區域,這部分深度都在30米以上,前者靠潛水員到水底捕撈,後者則是捕撈船拉網打撈。

一位工作人員表示,拉網打撈帶來的問題便是,傷害海底植被。“橫桿一起,帶著海底表皮的植物、砂石就上來了。”董秘孫福君也承認,這種捕撈方式傷害了海洋底部生態,不利於增殖。

管理的粗放還體現在購苗環節,多位島民表示,往年購苗多放在11月份,由於天氣寒冷,蝦夷扇貝苗種采購時暴露在外,很容易死亡。

人為因素對獐子島業績的影響,並不是秘密。

騰訊財經拿到了一份獐子島集團2013年底播動員大會講話稿,其中鎮黨委書記石敬信講到,“近兩年,集團的效益明顯下滑,這種局面的形成固然有海底地質、臺風災害等諸多不可抗力因素的不利影響,但是紀律不夠嚴明,缺乏有效的監管機制所造成的人為因素絕對不能低估。”

被質疑的第三方

三季報發布以後,獐子島出示的巨虧解釋,受到多方質疑;同樣,由於獐子島從事行業的特殊性,投資者也很難去核實公司說法的真實性。

第三方機構成為厘清事實的關鍵,但這一環節,同樣存在著困局。為獐子島的“冷水團”說法,提供監測依據的中科院海洋所,自2009年以來與獐子島一直保持合作關系,這種合作關系導致其中立立場被質疑。在信任的困局中,獐子島內部工作人員反問騰訊財經,“中科院的解釋你不信,你還信誰?”

而據騰訊財經了解,在獐子島巨虧事件中扮演第三方角色的大華會計事務所,其在盤點時的中立性也值得商榷。

據大華會計事務所出示的監盤說明顯示,在10月18日、20日和25日三天的盤點中,盤點人員包括盤點船只的船長、船上作業人員、獐子島公司的財務人員,以及會計師事務所的監盤人員。獐子島鎮政府工作人員向騰訊財經證實,盤點所用的船只和船上的工作人員皆來自獐子島公司,工作人員操作捕撈,而大華會計事務所進行監盤。獐子島解釋,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獐子島工作人員對於“確切海域的點,經緯度的位置都很清楚。” 大華會計事務所會計師董群先在災情發布會上曾描述監盤情況,“一網下去沒有網到東西。”

10月31日的災情說明會上,在回答此次冷水團異動,是否僅有獐子島受災時,獐子島大股東代表石敬信表示,“長海縣全部遭遇了(冷水團)。” 11月6日,騰訊財經就此向大連海洋島水產集團有限公司求證,接電話的女工作人員表示目前公司上下已下禁令,不得談及此次事件。在騰訊財經再三追問今年產量情況後,該工作人員表示“與往年相比,並沒有出現減產。”該公司位於獐子島東面,同處於北緯39度,從事蝦夷扇貝養殖等業務,與獐子島的主營業務類似。

市場的疑問還在於,共計105萬畝海域、價值8億元的蝦夷扇貝顆粒無收,為何“死不見殼”?

獐子島營銷中心總監助理孫坤對騰訊財經表示,“死亡的扇貝無法打撈上來。” 他解釋,底播蝦夷扇貝在海底生長,顏色較深、較為粗糙的一面位於底部,較淺顏色的一面位於上面。而當蝦夷扇貝死亡後,喪失上下殼之間的咬合能力,“阻力增大,水一來,就給沖跑了。” 死亡的扇貝殼容易被水流沖走,這一說法並未得到相關專家的認可。在大連市專門從事第三方評估事務的孫姓主任告訴騰訊財經,蝦夷扇貝死亡後雖然喪失咬合能力,相比活扇貝更易流動,但“那麽大的海域面積,總不可能全部被沖跑吧?”

盡管獐子島高管一再表態,稱歡迎第三方機構前來調研,“參與盤點都沒問題”,但獐子島投資證券部一位閻姓工作人員告訴騰訊財經,雖然公司有此打算,迄今沒有更進一步的部署。

被企業捆綁的海島

對於獐子島居民來說,“獐子島”至少有三種含義:它是上市公司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簡稱,也是公司的所在地,從行政區劃上來分,它又是獐子島鎮下轄的四個島嶼之一。

2001年獐子島變更為股份公司後,獐子島鎮成立四個集體所有制企業,分別為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長海縣獐子島褡褳經濟發展中心、長海縣獐子島大耗經濟發展中心和長海縣獐子島小耗經濟發展中心,四者均位於獐子島十大股東之列,股權總占比為60.64%。

長海縣獐子島投資發展中心總經理職位,一直由鎮黨委書記石敬信擔任,其他三個經濟發展中心總經理,則為三地村委會主任兼任。

據多個信源講述,石敬信和吳厚剛為初中同學,兩人共事多年。而吳厚剛在出任獐子島集團董事長一職前,則為獐子島鎮黨委書記。

政府和企業在輿情風暴來臨之前,就做了大量工作。

據鎮政府講述,獐子島10月30日晚間公告了虧損信息,在11月1日和2日兩天,吳厚剛、石敬信等獐子島高管和政府官員接連在獐子島開了三場會議,“主要針對老幹部、老職工,還有鎮里各層領導”,對於開會內容,“一是通報受災情況,二是號召大家穩定情緒。”

多位島民則表示,會議的內容經過層層傳達,他們在11月2日被召集起來,看吳厚剛等人的開會視頻,並被要求“不能隨意對媒體講話”。

11月4日下午,海洋牧場執行總裁梁駿也給獐子島職工們開了大會,普及冷水團知識,同時要求職工們團結一致。

但這些工作並不能抵消島民心中累積的不滿。

對島民來說,他們既是獐子島的股東,又大多是公司的職工。鎮政府工作人員介紹,與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有工作關系的戶籍人口,約占全鎮人口90%。

自1958年實行人民公社以來,獐子島一直以集體經濟的模式存在。以至於1998年長海縣推行產權制度改革時,獐子島成為全縣唯一一個依然保留集體經濟體制的鄉鎮,而周圍的海洋島、大長山、小長山等島嶼,都把海域承包到個人。

與過去相比,獐子島地位的滑落也讓他們有了很大的心里落差。經歷1998年海洋確權後,周圍島嶼的個體戶們荷包慢慢鼓了起來,而對於獐子島居民來說,海洋是公司的,飯碗也是公司給的,所做的只能給公司打工,靠工資吃飯顯然不能和附近島嶼的商人們的收入相提並論。

“過去,獐子島人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現在沒法比了。”

多位島民告訴騰訊財經,獐子島近兩年效益不好,一線工人平均每月拿到手不到兩千塊錢。“每天出海捕撈,起早貪黑,工資卻比公司後勤人員少。”一位在獐子島內部工作人員向騰訊財經抱怨。

作為獐子島的股東,每位獐子島戶籍人口人均持有6000股的收益權,但是近兩年公司效益不好,分紅並沒有落實到位。多位島民向騰訊財經證實,去年的分紅只發了一半。此前,每逢年底,島民都會得到臨時性生活補貼。而在2014年底臨近之時,大隊幹部向他們傳達,“由於公司受災虧損,(發不發放)鎮政府正在研究中”。

失落還存在於獐子島集團對於海洋的壟斷,西獐子社區一位島民告訴騰訊財經,由於擔心島民開船進入扇貝養殖區域,公司在海邊架設起多個攝像頭,這讓在海邊生活了一輩子的他心里很不舒服。“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而且攝像頭的作用並不大,“如果真有人偷扇貝,攝像頭能看見水下嗎?”

11月10日,騰訊財經離開獐子島時,刮了一夜的大風停了下來,海平面上陽光折射,一切顯得風平浪靜。但對於獐子島集團來說,輿論的風暴還遠未離去。夜晚,獐子島連發兩公告,稱因正在進行自查公司股票繼續停牌,與此同時,公司決定延期召開第四次臨時股東大會。

在吳厚剛的微信上,卡通頭像旁寫著“笑口常開”,不知道步入知天命之年的他,在這次輿論風暴的風眼之中,是否看到了獐子島困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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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物貿5億鉻礦神秘失蹤 資產減值損失異於“扇貝”跑路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5/12/4721346.html

上海物貿5億鉻礦神秘失蹤 資產減值損失異於“扇貝”跑路

一財網 陳楚翹 2015-12-04 19:22:00

“價值5億鉻礦又消失了”,繼獐子島扇貝遭遇冷水團“跑路”後,上海物貿33萬噸鉻礦不翼而飛。12月3日晚間,上海物貿補充披露了鉻礦存貨消失的細節

“價值5億鉻礦又消失了”,繼獐子島(002069.SZ)扇貝遭遇冷水團“跑路”後,上海物貿(600822.SH)33萬噸鉻礦不翼而飛。12月3日晚間,上海物貿補充披露了鉻礦存貨消失的細節。

上海物貿與12月1日公告稱,公司以及所屬子公司存放於山西省絳縣明邁特有限公司(下稱“山西明邁特”)57.25萬噸鉻礦在初步盤查後,僅剩24萬噸,損失的存貨價值初步估算為5億元。上證所隨即發出問詢函,上海物貿在問詢函中補充披露了鉻礦消失的各方細節。公司表示,於7月30日、9月30日收到由山西明邁特發出的鉻礦存貨確認函,確保57.25噸鉻礦在庫,而在11月30日的存貨檢查中,鉻礦出現了被挪用33萬噸的情況。

值得註意的是,33萬噸鉻礦消失仍然疑竇叢生。問詢函中披露,上海物貿針對庫存采取的監管方式主要包括:定期對賬,及每年1-2次現場盤庫。最近一次實地盤庫為2015年2月,公司並未發現存貨異常。

《第一財經日報》計算,實地盤庫時間距發現鉻礦缺失約285天,山西明邁特每天要挪用1158噸鉻礦,才能實現‘騰挪’鉻礦33萬噸的情況;另一方面,“騰挪”期間上海物貿並未停止鉻礦的入庫與銷售。2015年1~6月鉻礦累計入庫32.13萬噸,累計銷售33.73萬噸。截至年中上海物貿在山西明邁特鉻礦存貨達57.25萬噸。

山西明邁特於8月9日曾出示《關於逾期合同的函》,稱鉻鐵、鉻礦無法按期交付貨物。由於曾收到鉻礦數量確認函,上海物貿並未對鉻礦立即進行實地盤庫。

“鉻礦被大量挪用時間長達三個季度,作為關聯方的上海物貿卻絲毫不知情?”有投資者提出質疑。據公開資料顯示,上海物貿與鉻礦保管方山西明邁特互為關聯方,分別持有上海物貿爐料有限公司股份51%和49%。

一位審計師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中說:“鉻礦消失事件與獐子島扇貝“跑路”性質不同,雙方有協議作為行事約束,鉻礦消失有明確的責任劃分。”

上海物貿與陜西明邁特簽訂的保管協議中明確指出,山西明邁特直接承擔存貨保管責任。並且為了保障存貨安全,山西明邁特將持有的動產以及權益前往工商局辦理了質押手續。經初步測算,質押物賬面價值未能覆蓋鉻礦庫存損失,差額為1億元。另一方面,公司表示會采取包括司法手段在內的必要手段對33萬噸鉻礦的損失進行追討。

若年底未能追回"失落的鉻礦",公司將計提2.54億元的存貨減值損失,從時間上來看,計提減值或已成定數。“本事件對公司其他經營業務的開展無直接影響。”上海物貿的對自身的經營情況做出了承諾。

從財務數據看,存貨減值損失將會是公司本年業績最大的負擔。經《第一財經日報》梳理,近年來持續增幅的存貨減值損失,直接壓縮了上海物貿的凈利潤,該筆鉻礦計提損失之後,公司今年的資產減值損失超過10億元,同比增長6.5倍。截至三季度,公司因預付賬款以及存貨減值造成的損失達到8.19億元,導致業績虧損。

此次價值5億鉻礦消失與獐子島“黑天鵝”事件有何異同?上訴審計師對記者談到:“針對扇貝遇冷‘跑路’,獐子島采取的措施是直接放棄采捕。在財務處理方面,獐子島對該“遊走”的夷蝦扇貝存貨直接進行了核銷。核銷導致營業外支出增幅7.34億,該筆支出造成的業績損失不可轉回。”

上訴審計師還表示,夷蝦扇貝屬於生物資產,生物資產對於審計師來說是造假高發區,海洋中的水產品無法測量大小,甚至只能通過播苗的方式來確認其是否存在,而本事件中的鉻礦真材實料,不存在測量難題。

“上海物貿鉻礦被挪用,保管方山西明邁特負主要責任。”上訴審計師稱,“在抵押物賬面價值不足以覆蓋鉻礦損失時,出於謹慎性原則,公司或對該筆鉻礦計提了2.54億元資產減值損失。短期來看,計提減值損失增加營業成本,對業績的確會造成影響,若明年公司通過司法途徑追回損失,該筆計提有望部分轉回。”

編輯: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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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沒了、扇貝跑了、“鋼鐵”居然也飛了?庫存問題讓上市與擬上市公司吃苦頭

來源: http://www.nbd.com.cn/articles/2018-02-04/119014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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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攝圖網

每經記者 楊建 每經編輯 謝欣

近期,上市公司的存貨問題成為A股市場的關註焦點。部分上市公司出現巨虧和庫存離奇失蹤關聯的情況,驚呆了市場投資者。如皇臺酒業庫存成品酒出現嚴重虧庫的問題,涉及金額約6700萬元。撫順特鋼存在存貨等實物資產不實問題,可能涉及公司以往年度財務數據重大調整。加之幾年前就因為扇貝“跑路”而名聲大噪的獐子島,這次扇貝又“跑了”,導致公司出現大幅虧損。

而《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還註意到,存貨問題甚至連發審委也非常重視,1月30日上海愛嬰室商務服務等公司首發上會,包括未獲通過的杭州千島湖鱘龍科技在內的三家公司存貨余額問題被發審委詢問。

庫存離奇失蹤驚呆投資者

隨著年報的披露,A股發生了多起奇葩事件。就在1月31日,部分上市公司的巨虧和庫存離奇失蹤驚呆了市場投資者。

1月30日,皇臺酒業發布公告,公司財務部牽頭對庫存商品、財務狀況進行盤點和清查,發現公司庫存成品酒出現嚴重虧庫的問題,庫虧金額約6700萬元,皇臺酒業正在核查虧庫原因。對於此部分庫存虧損,皇臺酒業將全額計提資產減值損失,對2017年度業績產生較大影響。同時皇臺酒業對2017年度業績預計虧損1.2億元到1.4億元。

撫順特鋼1月30日公告稱,經自查發現,公司存在存貨等實物資產不實問題,可能涉及公司以往年度財務數據重大調整。經初步測算,預計2017年年度將出現虧損,且凈資產為負值,具體數字尚需進一步核實。

在幾年前就因為扇貝“跑路”而名聲大噪的獐子島,家里的扇貝又“跑了”。1月30日晚間,獐子島發布業績預告修正公告稱,公司預計2017年虧損5.3億元~7.2億元。而在之前的2017年3季報中,公司還預計2017年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0.9億元~1.1億元。在業績修正原因說明當中,獐子島明確表示,部分海域蝦夷扇貝出現存貨異常是導致公司2017年虧損的重要原因,這似乎又是幾年前的“故伎重演”。 

對於獐子島扇貝又“跑了”,有私募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指出,首先是因為存貨難以統計,容易被虛構,一片水域到底有多少條魚,多少只扇貝,這個誰也數不清。用不同的統計方法就會有不同的結果,而且差距往往會很大。其次是現金交易太多,農業企業在經營活動中,所涉及的原料采購和銷售,很多都是涉及農民個人而不是規模化企業,這種交易對象分散,交易手段大量采用現金支付而非銀行轉賬支付的方式,不易留下交易憑證,因此更不容易辨識清楚這個問題。

浙江冬拓投資研究員劉金亭則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農林牧漁行業由於存貨不透明、缺乏公平定價機制非常容易受天氣、疫情等因素影響而產生重大損失,對此類公司特別是歷史上多次出現巨額存貨減值計提行為的公司要完全回避。投資者應買業績穩定、信譽卓著、持續分紅的龍頭企業,非龍頭的農牧業個股可以回避。

IPO審核存貨問題被問詢

1月30日,證監會信息顯示,上海愛嬰室商務服務等公司首發申請獲通過,不過杭州千島湖鱘龍科技首發卻未獲通過。在問詢過程中,發審委針對其中三家公司的“存貨余額”問題進行了詢問。其中針對上海愛嬰室商務服務,發審委提問,發行人報告期各期末存貨余額逐年提高,高於同期同行業可比上市公司,商品庫存全部為買斷方式。請發行人代表結合各類存貨周轉周期和門店數量,說明目前存貨余額較高和單店存貨余額逐年增長的原因及合理性。

針對浙江長城電工科技,發審委提問,發行人報告期存貨余額同比有較大幅度增長,請發行人代表結合業務發展、存貨分類、盤存制度等說明原因及合理性,與營業收入增長是否匹配。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當日唯一被否的公司杭州千島湖鱘龍科技,以生產魚子醬為主業,和獐子島屬於同一行業。在此次發審委的問詢中,發審委問詢了主要的四個問題,值得註意的是,在問詢中,存貨余額問題成為焦點。其中發審委問道,在報告期內,發行人存貨余額較大,其中消耗性生物資產(鱘魚)占各期末存貨的比例較高。請發行人代表說明,報告期內發行人存貨大幅增加的原因,消耗性生物資產確認計量的依據,是否符合行業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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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民風味】蒸扇貝加金銀蒜提鮮 用泰國粉絲夠彈牙

1 : GS(14)@2017-10-30 00:43:27

金銀蒜粉絲蒸扇貝



全新旅遊專頁,即like籽想旅行:https://fb.com/travel.appleseed選購扇貝首先應選擇外殼顏色比較一致且有光澤、大小差不多的扇貝,不能選太小的,否則肉太少,然後看其殼是否張開,新鮮的扇貝受外力影響會閉合,而張開後不能再合上的為不新鮮,不能選用。用泰國的粉絲是亮點,黃綠色的是未經漂白過比較好,囗感彈牙,不易斷。



扇貝清洗乾淨,面放粉絲再放混和好的生蒜茸和炸蒜茸。

材料



黃思敏(Nicoles),西貢人,老公為糧船灣水上人,漁民海鮮菜式及西餐最拿手,私房菜力高廚房主理人,為《志在漁樂》一書撰寫食譜。



食譜設計:黃思敏@力高廚房攝影:鄧鴻欣




來源: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 ... e/20171026/20194477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343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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