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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深陷上海商业地产成引发中盛粮油案导火索

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80722/02402338898.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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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矿业深陷环保原罪 记者还原“污染门”真相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5/4NMDAwMDE4NzA4Ng.html


紫 金矿业部分矿区 韦黎兵/图


早在一个月前的6月5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就遭受严重污染, 然直至汀江污染一个多月后的7月12日,紫金矿业公司股票才紧急停牌,随之发布污水渗漏事故公告。这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的因环境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 也是环保部和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本周一,7月12日,中国最大黄金和第二大铜生产企业 ——紫金矿业A股和H股突然停牌,事先并无任何信息披露。当天晚上,紫金矿业发布公告称,停牌缘起一项重大污染事故——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7月3日发 生渗漏,导致约9100立方米含铜酸性污水排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

就在这一天下午,紫金矿业所在的上杭县政府召开发布会,对污染事故 进行了通报,副县长蓝富雁称,渗漏废水7月4日未再流入汀江,同时已勒令紫金山铜矿停产整改,并密切关注事故对民生造成的危害。

公告发出 后,外界普遍质疑紫金矿业信息披露滞后,瞒报事故近十日,紫金矿业的解释是“为避免引起恐慌”。

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得知,污染事故第一次发生 时间为6月5日。屡屡趟过“环保门”的紫金矿业在事发一个多月后,最终选择紧急停牌,公告污染情况。从6月5日到7月12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上杭县政 府、紫金矿业以及受灾渔民(主要是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等)之间展开了一场戏剧性的博弈。

本周二,紫金矿业复牌,受污染事故和大盘的影响,其 A股和H股当日分别下挫3.68%和8.42%。

“毒水”来袭

对于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村 民来说,养鱼是其主要生计。在这个176户人家的村里,近半人家以渔业养殖为生,璜溪村也是下都乡公认的“首富村”——早在2007年其网箱养殖商品鱼产 值就超过了1000万元。

丘立根是璜溪村村民,2005年开始,他投资近50万元,购买网箱和饲料,成为汀江上的一名养殖户。一年净赚约 10万元,虽然辛苦,但养活一个六口之家并非难事。然而,所有这一切在2010年6月5日这天彻底改变了。

这一天,渔民们发现汀江水开始变 绿,从一开始的浅绿变为深绿。成片的鱼开始死亡,“毒水来了”,这是丘立根的第一反应。“毒水”是他们对排入汀江中的液体污染物的通俗称呼。随之,渔民们 向上杭县政府求援,不过,政府部门取了水样之后,并未公布化验结果,也未说明污染源来自哪里。

随后几天,江水并没有进一步受污染的迹象。不 过,端午节前一天(6月15日)的一场特大暴雨,使渔民们再次受灾,许多网箱被冲走。

渔民们还没有从接受的霉运中缓过神来,“毒水”于6月 21日卷土重来。渔民们再次向上杭县政府“求救”。像上次一样,上杭县水产局一边过来取了水样,一边安慰村民们称这只是“洪水过后,蓝藻爆发”。

显 然,渔民们无法认同这样的判断。他们决定派代表自己拿水样到广州化验,同时希望上杭县水产局能够签字,证明水样乃从汀江里现场提取,结果遭拒。不得已之 下,璜溪村渔民们拉了两车死鱼到上杭县政府抗议。

6月25日,上杭县政府告诉村民们,江水铜离子超标,但水质正常。直到7月13 日,上杭县副县长蓝富雁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仍表示彼时汀江水“ph值正常”,但他承认详细的水质化验结果自始至终没有公布。

让渔民们 没有料到的是,在没有搞明白污染源的情况下,一场补偿谈判的拉锯战就此开始。

6月27日一大早,璜溪村的渔民们不约而同收到下都乡党政办发 来的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请各网箱养殖户今天上午前将各自死鱼打捞送住填埋场处理(上午结束任务),下午填埋场工作人员撤离。”补偿费用是:每斤死鱼6 元,12厘米以下鱼苗计重后按市价标准,打捞工资每100斤15元。

“下都乡政府显然不希望事态扩大,急于清理死鱼现场。”丘立根说。

这 种补偿,在损失巨大的渔民们看来就是杯水车薪。他们坚称,必须按每平米死鱼的公斤数和市场价计算补偿额,若按政府部门则以每平米40元简单计算,“也就是 说,我的 700平米的养殖面积,只能获得2.8万元的补偿。”丘立根说。

谁是“罪魁祸首”

事 发一个月后,7月4日下午,渔民们收到下都乡政府发来的另一条短信,短信称“现已明确水质污染责任主体属紫金矿业集团公司”,并称若对之前的转产补偿标准 不满意“可协商解决”。

蓝富雁告诉南方周末记者,“7月3日之前一直没能查清楚污染源,这一天污染突然变严重了,我们才发现源头在紫金矿业。”

紫 金矿业7月12日晚发布的公告中提到了三个时间点,一是自称紫金山铜矿的工业污水,是7月3日15时50开始出现渗漏并部分进入汀江;一是自称7月4日下 午2时30,污水渗漏事件即得到控制;三是自称7月8日上午 10时30的抽样检测结果是“水质逐步好转,总铜浓度下降、ph值上升,总铜浓度和ph值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Ⅲ类水的标准”。

这一 公告与这一天下午蓝富雁在新闻发布会上对渗漏事故的通报高度一致。

更值得关注的是,上杭县政府所强调的7月4日汀江水质恢复“符合Ⅲ类水的 标准”,是由“环保部门” 监测的,而紫金矿业公告中,“符合Ⅲ类水的标准”的结果则是由紫金矿业公司的“应急处理小组”发布的。

蓝富雁告 诉南方周末记者,从福建省到龙岩市,再到上杭县和紫金矿业,针对事故成立了调查组,“各自有各自的环保专家”。不过,福建省环保厅7月12日下午对紫金矿 业污染事故的通报,与上杭县政府的口吻完全一致。

事实上,早在今年6月25日,紫金矿业的一位中层即给南方周末记者打电话,询问最近动向。 而当时,正值渔民准备前往广州鉴定江水污染情况。

紫金环保原罪

紫金矿业并不是第一次受污染困 扰。

十年前,紫金矿业的拦砂坝在暴雨中崩溃,就曾使得下游农民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被迫转行。彼时紫金矿业金、铜矿储量尚未探明,受 灾的同康村民被迫拿到一张紫金矿业股权证做补偿,未料到10年后财富翻了600倍。截至去年底,紫金矿业总资产近 300亿元。

十年间,上 杭县国内生产总值(GDP)也从25亿元跃升至百亿元。紫金矿业作为当地政府的宠儿,多次因环保问题引发争议。

2008年初,中国证监会出 台 “绿色证券”新规,一个多月后,国家环保总局也发布了《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环境保护监督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并于3天后公布首轮上市环保核查“黑名单” ——紫金矿业赫然在列。

今年5月,环保部又一次发布未按期完成环保整改的上市公司名单,其中紫金矿业仍然位列其中,包括紫金山铜矿在内的旗 下7家企业被点名。不到一个月,6月5日,紫金山铜矿即发生本次重大污水渗漏事故,官方公布的外渗量高达9100立方米。

相比紫金矿业海外 并购屡屡碰壁,国内的铜矿正在成为紫金利润的新摇篮。

紫金矿业前十大自然人股东之一的谢福文去年6月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铜矿或将是紫金矿业 未来业绩的一大引擎。紫金矿业2009年财报显示,其铜矿业务销售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约11%,净利润占比则高达近22%。

2009年3月 11日,投资逾26亿元的紫金铜业公司20万吨冶炼项目开工,开工仪式上各级领导济济一堂,这是福建省2009年重点建设项目,也是建国后福建龙岩市最大 的工业投资项目。今年春节,紫金矿业员工回家过年时带着一个任务,“像工业间谍一样挖人才”。

虽然这一大型项目并不在紫金山上,而是位于上 杭县蛟洋工业园。但有声音认为,紫金矿业在铜生产上有“大跃进”之嫌,并容易导致安全生产和环保意识弱化。

尽管屡遭“环保门”,紫金矿业却 似乎是个幸运儿,皆有惊无险。譬如它虽然登上了2008年2月环保总局的黑名单,但两个月后顺利回归A股,以招股价计,募资近百亿元。

这一 次紫金是否再次得到幸福之神的眷顾,现在还是未知数。

上杭县政府已明确对外宣布紫金山铜矿已经全面停产,而紫金矿业公告并未提及“停产”二 字,只是在最后一句称“本次事故将对紫金山铜矿湿法厂铜的生产产生重大影响”。

“因为我们要等各级调查小组的结果和后续的整改验收,”7月 13日晚,紫金矿业证券部总经理赵举刚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称,“所以无法对复工时间及业绩影响做出预测。”

上市公司惩污契机

紫 金矿业停牌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因污染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之一。此前,几起上市公司紧急停牌事件中,虽外界怀疑事涉环境违规行为,但是公告并未证实。与 此同时,这次停牌也是环保部和中国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早在2003年,国家环保总局就首次表态称污染环 境、牺牲公众利益换取利润的上市公司将面临环保部门和证监会的双重处罚;第二年,川化股份污水处理系统出现故障,造成沱江水域重大污染事件,公司高层及当 地环保局负责人亦受刑罚。

过去几年内,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展开对上市企业环保信息的核查,一方面是上市企业本身环境信息披露不完善,其次,则是众监管部门环保法律法则的凌乱和 交叉,以及地方政府的保驾护航。

以紫金矿业为例,去年底其曾收到福建证监局的整改要求,称其在信息披露及公司治理和规范运作方面存在问题。 今年2月,紫金矿业发布“社会责任制度”,其中专门提及“充分履行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信息披露质量”以及“不得进行选择性信息披露”,然而5个月后的今 天,紫金矿业在新“污染门”事件中再次被指信息披露不力。

2010年7月8日,环保部发文称将进一步严格上市环保核查管理制度,同时再一次 提到完善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机制和加大上市环保核查信息公开力度的重要性,并称将发布2005年至今年6月30日的上市公司环保核查报告。

“紫 金矿业需对汀江污染事件进一步进行详尽的信息披露。”招商证券(香港)投资银行董事总经理温天纳对南方周末记者称,他认为,中国证监会和环保部或可以紫金 矿业污染事件为契机,借鉴海外证券市场的做法,出台上市公司环保信息披露细则。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丘立根为化名)





十年恩怨:风投19亿深陷淄博中轩

http://www.21cbh.com/HTML/2010-10-14/1MMDAwMDIwMDk1MQ.html

“我投过十几家公司,也不是轻易上当的。但这次上这么大一个当,十几亿的陷坑,我跳进去,淹得半死。”中轩生化董事长史正富告诉本报记者,截至目前包括他在内的风投已投入19亿元。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黄原胶生产企业——淄博中轩生化股份有限公司却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今年8月,公司亏损400万元。这是十余年来第一次月度亏损,此前每月盈利稳定在2000万-3000万元。现任大股东将亏损原因直指热电厂,认为热电厂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利润横刀夺走。

9月中旬,不满工资大降的生化车间职工聚集在一起“闹情绪”,致使生产秩序进一步恶化,而网络上包括各种“贴吧”里充斥着各种不满的言论。现任大股东与原管理层之间的矛盾持续升级,此事甚至惊动了当地政府,由多个职能部门组成的调查组进入企业展开为期长达十天调查。

恰 在此时,公司最大竞争对手阜丰集团(00546.hk)频频挟成本优势降低市场价格,导致中轩市场占有率被逐步蚕食。史正富说:“如果再等一年,像卡夫、 联合利华等任何一家走掉去买他(阜丰)的产品,就意味着灭顶之灾。在石油行业不能说兵败如山倒,现在只剩下一个世界级的客户用我们25%的量。”

表面看,中轩生化危机来源于其与热电厂之间的矛盾,但根源则是现任大股东与原管理层为“上市”纠结十年的恩怨。

1.热电厂引发冲突

中轩生化的前身是山东淄博市临淄区酒厂,生产三蕉叶、蒲公酒等品牌白酒在周边销售。

1992年开始试制一种食品和工业添加剂黄原胶,1996年以后黄原胶逐渐取代白酒成为公司主打产品。黄原胶常被用作增稠剂、乳化剂、悬浮剂、稳定剂,广泛应用于日用化工、食品、医药、采油、纺织、陶瓷、印染等领域。

位于山东淄博临淄区东部的中轩生化有限公司的门口同时挂着另一副牌子:淄博中轩热电有限公司。

在这个占地170亩的厂区内,工人们体验着冰火两重天的待遇。热电厂的职工每月收入在4000元左右,而生化车间的工人只能拿到2000元上下。而此前,两家工厂同属一家企业,福利待遇不相上下。

9月15日,生化二车间的工人聚集在一起,发泄待遇低下的不满,被企业管理层称之为“闹情绪事件”。实际上,自2008年夏天生化公司经营情况恶化以后,工人工资已明显下降,不满情绪四处蔓延,随着亏损的到来,矛盾开始表面化。

今年8月,中轩生化公司自1996年黄原胶量产以来首次月度亏损,而在最好的年间,黄原胶月盈利超过3000万元。

热 电厂正是史正富与原董事长周福禄矛盾公开化的引爆点。史正富及其夫人即同华投资总裁翟立认为导致生化经营恶化的根源便是周福禄设圈套将热电厂收归己有,然 后以恶劣的手段操纵电、气价格——一方面大幅提高供电、供气价格;另方面随意停气或故意提供达不到额定标准的压缩空气——导致黄原胶无法正常生产,成本居 高不下。热电厂提供的电和压缩空气占黄原胶生产成本的50%以上,任何微小的变动都会对黄原胶的生产产生巨大影响。

史正富和翟立说,关键时 刻,热电厂大幅提价。2008年7月,热电厂一纸通知,蒸汽由每吨110元提到180元;压缩空气则由每万立方米360元提到721元。拿到2008年8 月份报表时,发现只有800万的利润,到2008年9月不到600万了。而此前,每月都有2000万的利润。

翟立认为周福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迫使他们退出中轩生化。翟立告诉记者:“周福禄就放出话,‘给他(史正富)两三个亿让他滚回上海去吧!’”

史 正富说:“全国99%以上的热电厂亏损,这么一个小热电厂竟然盈利就很不可思议,而且每个月1000多万的利润。黄原胶的盈利空间是一定的,上游利润大 了,下游的利润必然受到压缩,这等于把下游的利润转移到热电去。”史正富认为,正是自己过于信任周福禄才铸成今天的错误——当初将热电厂卖给周福禄。

如果说淄博中轩是史正富遭遇的滑铁卢的话,热电厂似乎就是战役中给拿破仑致命一击的普鲁士军队,将史正富打入亏损境地。

但史正富为何同意将热电厂卖给周福禄?中轩生化与热电厂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

2.留美博士与本土企业家

2002 年热电厂投产后形成东、西厂格局,新上黄原胶生产线亦布局在东厂电厂内,而此时中轩已拥有生化厂、酒厂、包装厂及热电厂等数十家工厂,对外号称山东中轩集 团。2006年史正富和美国华平资本以1.81亿美元杠杆收购中轩所有企业58%股权,此前2000年史正富等人已拥有中轩40%股份。而在收购前,中轩 管理层于2005年12月成立青岛中本投资有限公司,收购完成后即以3.2亿元价格将中轩公司除生化以外包括热电厂等资产买下。由此形成一个厂区内生化公 司和热电厂公司分别为两个股东控制的格局,也为此后的争执留下了伏笔。

按史正富的说法,当时其它股东坚决不同意把热电厂卖给周福禄,就害怕被“卡脖子”,史说当时还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说周福禄不是那样的人。

对于史正富的说法,周福禄反驳说,当时纯粹是为了配合黄原胶业务上市,将非主业剥离才接手的热电厂,所谓故意“挖坑”陷害生化公司,完全是史正富不负责任的说法。周说:“我可以给你这样说,这个人(史正富)说的99.98%都是瞎话!”

史 正富,外界有“富豪教授”之称。说起话来,侃侃而谈,一付学者风范。名片上的职务是上海股权投资协会理事长、上海同华投资集团董事长。史的经历颇为丰富, 恢复高考后首届复旦数学系高材生,后赴美国留学,转修政治经济学。回国做学问的同时从事企业咨询等业务,曾在江苏一家水泥厂做了5年厂长。被称作教授的渊 源是2001年史在复旦经济学院创立新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并出任主任。

“我投了十几家公司,先后有奇瑞汽车、华菱汽车、南大光电等。也不 是轻易上当的。但中轩生化让我淹得半死。”史正富介绍,最早是他们三个博士投资5700万元,2004年翟立投入1亿元,2006年杠杆收购投入约合人民 币13.8亿元,如果加上今年1月4个亿的融资,目前风投在中轩生化的投资已达19亿元人民币。

当然每年都有分红,史正富说截至目前分红共8亿元。但周福禄透露,2006年收购后当年即分红7亿元。史正富也告诉记者,从2000年就有分红,最高时达40%。

周 福禄,外界则知之甚少,本人亦刻意回避媒体的追逐。采访中记者得知其早年为农民,有过当兵经历,复员后进入当时的临淄酒厂,后来出任酒厂厂长、中轩公司董 事长,迄今已连续两届为山东省人大代表。令周福禄自豪的一件往事是,上世纪90年代临淄酒厂三蕉叶等酒销售区域虽只覆盖山东部分地区,但某年创造的利润却 高于当年的五粮液。周福禄说:“我们这些人学历不高,但我们做企业扎扎实实,可以说,无论做什么都赚钱!”

9月中旬,记者第一次见到周福禄,是在其青岛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周福禄端坐写字台前显得颇为寂寥。此时的周福禄已与淄博中轩生化没有了任何关系,而远在数百里之外史正富正在苦苦寻求突围之举。一拍两散的结果是没有一个赢家。

十 年恩怨,外人一时难窥曲直。采访中,史正富对周福禄尤其是2006年之前这位合作者评价甚高,认为此人大公无私,工作扎实,顾全大局,不谋私利。但 2008年夏天以后,周福禄给史正富的印象是“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可理喻”“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而周福禄则告诉记者,上市失利后的史 正富变得“疯狂”。

3.暗战:搞生产还是搞资本

史正富回忆说,1999年,在北京四通段永基的办公室,他和另外两个留美博士第一次听到中科院教授推荐黄原胶项目,认定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产品。第二年,三人便以自有资金5700万元入股淄博中轩,占股40%。

那时,黄原胶项目已过盈亏平衡点,进入快速扩产期。对周福禄来说,他们正需要引进资金扩大生产。从2001年到2004年每年都在扩产,三年下来产能从3000吨扩大到3.9万吨,位居世界第一,年利润接近4亿元。

投资中轩,史正富等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希望推动企业上市,通过股市放大作用,套现盈利。

但 当时的管理层对上市尚抱有抵触心理。周福禄说:“我们当时对外来的投资者心里很警惕,我们认为外面来的人要么是空手套白狼要么是圈钱上市。我们斩钉截铁的 告诉他们,我们搞生产经营不搞资本运营。所以一开始老史来是做出承诺的:来投资搞生产不搞资本运营。带着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管理和先进信息。”

在周福禄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史正富运作上市的心态暴露无遗。

周性格上属于比较严谨的那种人,在一些细节上,对史正富也颇有成见。周举例说,比如从企业借钱,史就没有一次能准时归还过。

史正富曾感叹:“我始终搞不明白,老周对上市为什么那么反感。”

对史正富,周福禄则从一开始就感到别扭。他说:“你就是搞资本运营,一开始为什么不敢明说呢!所以他想上,我们就不上!”

应该说,一接触双方目标就不一样,而在后来的合作中又未能充分交流、彼此理解相互包容,为后来的失败留下了最初的裂痕。

史 正富介绍,2003年、2005年曾两次推动企业上市,但都被周福禄“搅黄”了。翟立举过一个例子。说当年将券商请到公司,周福禄避而不见,券商在会议室 等了两个小时后,听见周福禄在走廊高喊:“这个企业只有一个人说了算,我就是这个企业的本·拉登!”当时券商中包括里昂证券等外国投行,听见周福禄自称 本·拉登顿时“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周福禄承认自己在2006年之前是不同意上市,但对翟立描述的细节嗤之以鼻,摆着手:“我不是说嘛,这个人没有一句实话!”

双 方的这种心态,不禁让人想起《基业长青》中总结的合作原则,“找对人、上对车、干对事。”表面看似乎一开始就没找对人,但深层却是两人身份不同,对话并不 在一个平台。像史正富作为投资者身份很明确,中轩则复杂的多,比如,中轩当初作为一个区属企业,1992年进行股份化改造,有901个股东,个人股中周福 禄最大,但也只占2.89%。

这种平静之下的对峙一直持续到2005年。

4.止步金融风暴

2006年9月,随着当时轰动一时的收购案浮出水面,中轩生化开启香港上市的第一步。史正富告诉记者,杠杆收购,“就是自己出一二千万投入‘打个底’,其余银行贷款。”

按 照当时的设计方案,中轩公司作价24亿元,史正富以12倍市盈率、相当于每股价格17.2元收购其余58%股权。史正富由此持有中轩98%的股份,史正富 在当年7月接替周福禄出任公司董事长。中轩易名中国胶体。上市主体只限于生产黄原胶的核心资产,其余资产则由青岛中本接收。

协议规定,原管理层全部保留,依然负责企业的日常经营活动。同时,上市后自动获得总共23.8%的期权股权。

此次收购后,除临淄区国有资产运营部门尚持有热电厂20%股权外,中轩其余企业中国有股全部退出。青岛中本最初由原管理层6人持股,后扩大到二十余人,周福禄持股比例23%。

但 此次上市依然困难重重。用史正富的话说,上市之路“走得很艰难”主要原因便是周福禄处处设置陷阱。他举例说,热电厂属关联企业,联交所要求披露报表,但周 福禄始终不肯提供;审计时发现,生化车间的厂房所占土地原来竟是热电厂所有,史要求将土地转让给生化,但周坚决不肯,反而要求生化将厂房卖给热电厂,同时 以承租的方式租下厂房,结果一算账,租金高得吓人,三年的租金已足够买厂房。

面对史正富的指责,周福禄说:“他任何一句话都不负责任。”

他 解释说:“2004年以后,史正富露出上市的意思,虽然不同意,但理解他。后来我们也提出我们的想法,双方就开始谈,06年确定上市时史正富承诺给我们 23.8%的股份,这是很大的一部份,而且上市后史正富他们减持,管理团队有可能是大股东。因此,我们此时已是全力支持上市。”

至于热电厂 土地上的厂房,当年中轩热电公司董事长、现青岛中本总裁耿佃祯解释说,热电厂实际是临淄区的公益电厂,并非中轩自备电厂。1999年临淄区重点工业办公室 跑了8年终于获批文,称齐城热电厂,为周边供热。具体建时,政府责成中轩承建,区政府占20%股份,土地为划拨性质,无法变更。在这一背景下,生化厂房只 能租赁给史正富。

史正富告诉记者,等到所有手续全部办妥,港交所说“你们可以路演了”时,已是2008年5月19日,金融危机已经越过太平洋从美国席卷而来。此时,原定的主承销商德意志银行在香港的公司已经关张,人员也已作鸟兽散。

上 市搁浅。史正富说,没关系呵,经济有起伏,股市有涨落,现在上不了,两三年之后再上嘛。我们回来抓生产经营就是了。但回来一看,全变了。老周翻脸了,人也 不见,电话也不接。这时才发现,老周已在生化周围新开了七八家工厂,把生化的干部调出去20多名,工资却依然在生化发。

5.中轩生化面临关闭?

中轩上市失利,两人势同水火,在史正富看来离上演全武行只有一步之遥。

2008年8月,史正富强行接管中轩生化,废黜原管理层留任的协议,同时原管理层持股23.8%的方案也形同废纸。

与 史正富说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福禄说上市失败后的史可用“疯狂”二字来形容——找审计公司审计公司账簿、到处设意见箱,生化公司搞的翻天覆地。大有致原 管理层于死地而罢休的劲头。周福禄说,史正富他们管理企业一团糟。他举例,史接管企业不久就曾发生过3吨黄原胶丢失事件,而史竟扬言是周福禄指使人偷的。

在 周福禄看来,史正富将矛头指向热电厂纯属无中生有。对于热电厂提价,耿佃祯解释说,实际上从2007年下半年煤炭等原料价格已大幅涨价,为配合生化公司上 市,直到2008年5月一直执行原价格,热电厂为此损失4000多万元,上市不成,也就没有必要再执行低价协议。据他提供的热电公司今年9月的一份《有关 蒸汽价格等事项的情况说明》介绍,其蒸汽价格执行的是区政府的最高限价每吨180元,压缩空气则每万立方米为360元。耿佃祯介绍,此前双方签订协议时关 于价格执行两条原则,一是煤炭价格上涨10%时,供气价格同比增长;二是“参照市场,适当优惠”。他说:“我们参照周围十几家电厂,执行每吨180元价格 的就一家,其余的都比我们高,多的到260元一吨。”

他认为热电厂之所以盈利有四大原因,人少、管理到位、兼有压缩空气利润及夏天储煤,几项叠加自然比其它热电厂多盈利6000多万,因此不管热电厂2008年9000万还是2009年1个亿的利润绝不是靠提价攫取生化的盈利。

在史正富坚持下,2009年7月中轩生化购买热电厂40%股权。史正富说,当初2000多万卖给周福禄,我1.8亿买回来他都不肯。“周福禄搞了个技巧,他让6个董事一一签名,政府做他工作让他卖的时候,他说‘董事会不同意呵’。结果我们只买了40%。”

对他的说法,周福禄直摇头:“他整天闹,我们本不想卖给他,但闹得我们没办法,卖就卖吧。但职工不同意了,找政府,政府怕出事不让卖的。”

耿佃祯说,生化公司生产成本增加,供气气压不稳定根本原因则是翟立等人无故克扣工人工资引发抵触情绪造成,他举例说,今年上半年黄原胶利润有9000多万元,工人工资按过去考核月收入能超过3000元,但实际只有1600元。“肯定有情绪嘛。”耿佃祯说。

周福禄认为,史正富拿热电厂“说事”,一是转移职工不满情绪,二是拖延时间。其目的就是待时机成熟将中轩生化产能转移出去,最后将一堆烂摊子留在临淄。

周福禄说,黄原胶市场就这么大,史正富在内蒙古上1.2万吨的产能,同时在安徽上了6000吨的产能,“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他说。

今 年1月,中轩生化再获4亿元战略投资。史正富介绍,引进战略投资者的时间应是2009年5月,由黑豹集团、上海金桥发展等6家国内投资者通过增资扩股进入 中轩。目前中轩的股权结构为同华投资透过中轩生化股份持有50%、透过境外开曼群岛China Bio Solutions Group Limited持有25%,黑豹集团等6家持有20%,相关核心人员持有5%。其中史正富75%的股权中包含一家国外公司持有4.1%。

进来的资金投到内蒙古将建设一个新的黄原胶生产线。史正富介绍说,在内蒙古1吨煤只要一百多元,而在山东一吨煤是六百多元,“我们的成本是1.9万元,阜丰是1.3万元。我们卖2.4万,他卖1.9万,阜丰就想趁这个机会打垮我们。”

但史正富认为转机很快就会来。他说,内蒙古厂一年后建起来“那将是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工厂”,史正富说:“我们现在虽然是最困难的时候,但一年后我们又是最有竞争力的了。”

对 转移产能,史正富认为一是成本压力必须要这样做,否则无法和阜丰竞争;另一方面现有厂区面临节能减排压力,而且临淄区已经做过规划,这一片将来要建高档社 区,工厂要统一搬到工业园去,但肯定会保留一部分产能,而且公司总部也会留在这里,研发中心也建在这里。工人们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说,5月份还给老周写过一封信,希望能重新和好,共谋发展。但老周回复说,还是各干各的吧。



大同深陷掏空醜聞、董監改選風暴 林蔚山夫婦過不了的一關?

2011-2-21  TWM




面對檢調的調查、家族的挑戰、員工的不滿、小股東的吶喊,一道道難關接踵而來,大同這家百年老店的掌門人林蔚山,能在賢內助兼事業夥伴林郭文艷助陣下,挺過這次考驗嗎?

撰文‧劉俞青

二月十五日一早,一身灰色大衣的大同執行副總林郭文艷現身台北市敦化南路上的律師樓,針對這次的﹁通達案﹂,和五、六位律師研議大計,臉上的線條依然堅毅,看不出連日來的煎熬。

半 個多月前,就在台股封關後的春節長假前夕,一月二十八日晚間,大同公司董事長林蔚山、執行副總林郭文艷夫妻,因涉嫌掏空,突然遭到檢調約談,一時驚動財經 界。今年六十五歲的林蔚山,當天晚上九點鐘,左閃右躲地進了板橋地檢署,離開時已經是隔天早上八點鐘;在媒體閃爍不斷的鏡頭前,林蔚山的臉色和目前大同的 股價一樣,疲態盡現。

事實上,這是一樁投資多時的﹁舊案子﹂,但約談時間不早不晚,就在距離今年董監改選不到半年的時間(一般董監改選布局都約在半年前啟動);時間湊巧,難免引發外界聯想。

這 家讓林蔚山夫妻在董監改選前被迫走進板橋地檢署的通達國際,是大同旗下尚志投資公司轉投資的孫公司。根據檢調資料,通達國際不斷虧錢,大同近幾年卻還持續 提高對它的持股,並提供背書保證、借款高達十九億餘元給這家公司;眼看通達還錢無望,大同還因此打銷對它的借款呆帳,因而使林蔚山夫妻有掏空大同公司之 嫌。

捲入孫公司掏空大同案

不過,熟悉內情人士透露,林蔚山當晚經過漫長的約談後,隔天早上能夠以二千萬元交保,透露出的訊息即是:﹁檢調手上該有的資料其實都有了!﹂再來,就看檢察官的解釋了。

這家讓林蔚山夫妻如今頭痛不已的通達國際,是在一九九八年成立,根據大同內部透露,通達當初找了幾位已離開的老大同人經營,林蔚山因此才會以個人名義也投資了一千萬元。

根 據大同人轉述,一開始,大同認定這是一家典型﹁技術是對的,經營是爛的﹂的科技公司,帳上的應收帳款還有昇陽電腦(Sun Microsystem)等國際大廠,因此經評估之後,大同才會進場投資。據悉,一開始持股五成,但後來因為營運始終不見起色,帳上負債累累,通達不得已 只好進行一次大規模減資,減資幅度超過九成,等於大同先前的投資,幾乎全數付諸流水;之後,大同又陸續參與增資,才讓這個洞越填越大。根據大同二○○九年 年底的財務報表顯示,前後投資通達金額共六億元。

根據大同方面的說法是,大同持有通達超過三分之二的股權之後,才﹁突然﹂發現,通達不僅存在許多﹁假交易﹂,而且後來連最重要的昇陽單子也沒了,因此儘管大規模減資讓通達宛如重生,但仍撐不過營運上的難關,最後才在去年三月決定清算解散。

據 悉,林蔚山向檢察官坦承幾個事實,一是確實將個人投資的通達股權賣給了大同,實屬關係人交易無誤;第二,這確實是一筆﹁錯誤的投資﹂,讓大同因此虧了不少 錢。但林蔚山更應該向檢察官說清楚的恐怕是,﹁掏空﹂與﹁錯誤投資﹂之間的界線何在?大同公司從林蔚山手上買下通達股權時的評估、價格合理性,恐怕將會是 此案的關鍵。

尚化股票便宜賣給關係人

事實上,讓林蔚山頭大的並非只有通達國際一案,在檢調手上,還有另一樁重 案在查,比起通達案恐怕更讓林蔚山冷汗直流。大同名下另一家轉投資的尚志精密化學(簡稱尚化),登錄興櫃前的釋股案,疑似賤賣資產,將股票以便宜的價格釋 出給與大同無關的股市聞人賈文中等人,讓大同的小股東無緣嘗到後來尚化股價大漲的甜頭。

根據︽今周刊︾第七○三期的報導,○九年五月,尚化 要登錄興櫃之前,當時尚化的大股東大同公司拿出一萬二千張的尚化股票來釋股,但這一萬二千張股票當中,竟然有七千張統統都以每股僅僅十五.八九元的價格, 釋給了賈文中夫妻及其關係人。而在短短三個多月後,尚化登錄興櫃首日股價就來到每股一三二元的高點,讓大同小股東徒呼負負,平白損失八.一二億元的價差。

林蔚山為何決定僅以每股十五.八九元的低價賣股?為何別人不賣,獨獨選擇賣給賈文中等人?是否與鞏固經營權有關?這幾個問題,據悉讓大同的經營高層近來疲於奔走調查局解釋,但至今仍是成案調查中。

近 幾年來,類似的醜聞不斷被揭露,這家百年老店的光芒,似乎越形黯淡;而大同的股價也隨之破底、再破底,近期股價都在五、六元盤桓。二月十日是大同的減資基 準日,大同宣布減資五七.八八%,減資之後,大同將再發行二億美元的海外可轉債(ECB),小股東權益又將再度被稀釋,百年老店的殘餘價值還剩多少?所有 股東都想知道答案。

豐厚地產每每引發搶奪

不過,儘管表面風風雨雨,但看在有心人眼裡,大同的價值不僅完全不受醜聞影響,反而股價打越低,姿色就越誘人;究其原因,名下龐大的土地資產有如平靜火山下的熊熊火焰,是大同最撩人的魅力。

別 的不算,就以大同總公司位在台北市中山北路三段上的土地計算,大同名下的尚志資產在此持有一萬二千餘坪土地,以目前工業用地每坪二五○萬元的保守估價,價 值就有三百億元;未來若變更為商業用地,每坪至少五百萬元,扣掉三五%捐地,市值將近四百億元。更遑論南港、板橋、林口、三峽等大台北地區,大同都各擁有 數萬坪不等的廠區土地,法人估計總市值至少一千億元,而且土地價格還在持續飆漲中。

對照如今大同股價市值,減資前僅剩三三○億元,如果有心人真要奪其經營權,恐怕只要買下三成股權即可成為最大股東;即使拿出真金真銀不融資,耗資也不過一百億元,卻能拿下開發價值近千億元的資產,只要算盤一撥,難怪大同要成為眾人覬覦垂涎的對象。

也因此,每三年一次,每每到了董監改選前夕,這家看似年久失修的百年老店,卻總是能夠成為市場焦點,甚至連醜聞爆發、檢調搜索等大動作,都傳言背後其實有隻﹁看不見的手﹂在主導爆料;而其目的當然就在打壓股價,圖謀經營大權。

二房胞弟捲土重來?

三 年前,大同董監改選前夕,當時林蔚山同父異母的二房弟弟林鎮弘,結合好友前中華開發總經理胡定吾、前晶磊半導體董事長關恆君等人,連手意圖從林蔚山手上搶 下經營權未果。這一次,市場又傳言林鎮弘可能捲土重來,甚至連通達案都有人言之鑿鑿指涉,投資通達已經是至少三、五年以前的舊案子,「了解內情而且還能夠 詳細提供檢調資料者,一隻手的指頭數得完」;意指當時尚未離開大同的人,包括林鎮弘在內,都是可能的爆料者。

但根據林鎮弘身邊友人透露,林 鎮弘○九年因為華映涉及操控面板價格,赴美坐了九個月的牢,是國內第一批赴美坐監的面板業者。儘管美國法律對於經濟犯多半給予尊重,牢獄生活並不如外界想 像的拘限,平日的行動、家人的探視都不成問題,﹁但九個月的監牢,仍然改變了他對人生的許多想法﹂,回來之後,林鎮弘對許多市場上的風風雨雨,不再那麼關 心,個人財力上也力有未逮。另有人曾在喜宴上遇過他,覺得他不再似當年的銳氣沖天,對這次大同身陷的暴風圈,林鎮弘似未涉入。

大同是一家百年老店,大同的經營權也像子孫滿堂一樣盤根錯節,讓人看不清楚。這幾年,外界看似由林蔚山、林郭文艷夫妻一統天下,主導大局,其實之中細節處仍有地雷,隨時有引爆的風險。

除 了林鎮弘的變數之外,大同最大的單一股東是財團法人大同大學,持股六.一九%,但直至今日,大同大學的董事長大位仍不在林蔚山的手上,而是由林蔚山的妹 婿、也是創辦人林挺生的女婿詹克己擔任。詹克己與林蔚山之間關係不睦,早已是大同集團裡半公開的祕密;儘管詹克己的市場人脈、財力等,一時半刻難以撼動林 蔚山夫妻﹁共主﹂的地位,但這個最大股東的角色,始終讓林蔚山如芒刺在背,更何況,大同大學才是中山北路這塊土地的最大地主,持分比大同公司還要高,更讓 林蔚山夫妻坐立難安。

經營績效考驗股東信任

除了林鎮弘、詹克己外,也有指向這次告發案是衝著大同高達五七.八 八%的減資而來,其中許多大同長期的小股東,都對這次大規模的減資案感到氣憤難消。一位大同小股東、同時也是大同已離職的高階主管向《今周刊》透露:﹁大 同需要大規模減資,原因當然是因為華映長期的虧損所致;事實上,有好幾次,大同都有機會賣掉華映這個大包袱,但就因為林蔚山一句:﹃華映是大同的祖產,不 可以賣!﹄而錯失良機,才造成今日難以挽救的局面﹂。

另一位大同離職主管則表示:﹁真不懂為何林郭文艷執意要自己經營,做不好,就請經理人來做嘛,自己做大股東就好,讓公司經營績效好,才是所有股東之福。﹂員工、小股東長期對大同公司積壓的不滿,有如排山倒海而來,對林蔚山夫妻的壓力,恐怕不比法律問題小。

還有工會幹部表示,因為公司營運績效不佳,十年來,大同只調了一次薪水,時間是在○八年董監改選前,當時為了爭取員工認同,公司勉為其難調了絕無僅有的一次薪水;但即使如此,當時最基層員工的調薪幅度僅僅﹁四十九元﹂,許多員工至今氣忿難消。

儘 管公司績效不彰,但近年來,真正掌門人林郭文艷的努力,其實許多幹部都看在眼裡;包括周末在內,天天都是行程滿檔,從早到晚馬不停蹄地開會,早已不是新 聞;遇到集團內部的經營會議,所有廠長都會回到總公司開會,會議開到半夜二、三點更是常有的事,所有與會人士都疲態盡露,只有林郭自己精神奕奕,三更半夜 提出的問題,仍是一針見血。

就連六年前,面對愛子林建文過世,身為母親的林郭文艷承受的打擊,外界難以想像,但縱然面對人生如此重創,她也只是休息了一小段時間,隨即完全恢復正常的工作作息,有著如同﹁鋼鐵人﹂一般堅毅的性格,即使身邊極為親近的人士,都很難察覺她的改變。

但如今,法律的考驗、家族的壓力、小股東的責難及公司的經營難關,一波波衝擊接踵而來,這家一九一八年就成立的台灣最老牌家電大廠,能否平安走過風雨,外界都在看。

皇 冠上的鑽石——大同擁地40萬坪,其中又以中山北路三段的土地最值錢資產所在地 面積(坪) 帳上價值(億元)總公司中山北路土地 12,383 40.88 北投廠土地 4,379 8.75 板橋廠土地 25,649 24.06 中和廠土地 5,328 6.17 林口工業區土地 500 —三峽廠土地 48,068 5.14

大龍廠土地 857 —

桃園重電一廠土地 44,956 7.87 桃園重電二廠土地 82,014 14.36 桃園家電一廠土地 25,211 1.50 桃園家電二廠土地 59,162 6.84 楊梅廠土地 23,155 3.06 新竹營業所土地 2,600 —基隆廠土地 63,807 16.35 高雄廠土地 437  —屏東營業所土地 645  —馬公營業所土地 500  —總計 399,651 134.98 註:帳上價值以財報數字估算,若以實際市價估算,至少近千億元。

資料來源:地政機構 資料整理:徐介凡、陳兆芬



國美新掌門深陷「舊賬門」 張大中被索賠7000萬一審開庭

http://epaper.nbd.com.cn/shtml/mrjjxw/20110901/2413862.shtml

  每經記者 鄭佩珊 發自上海
在張大中時代首份國美中期財報發佈兩天之後,這位新的國美掌舵人似乎再也不那麼平靜了。
昨日(8月31日),胡懂志起訴原大中電器創始人、國美電器現任董事會主席張大中一案在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一中院」)正式開庭審理。
作為張大中的老友,胡懂志起訴的事由是,1987年其與張大中籤訂的一份《張大中與胡董(懂)志合作協議》,《合作協議》約定:由原告「胡董(懂)志投 資人民幣三千元」,並「維護大中電器的正常經濟利益」;「大中電器支付全部利潤的百分之十五於(予)胡董(懂)志」,「利潤根據資金周轉情況發放」。
在法庭上,張大中的代理律師表示,當年的3000元錢,早已經在合作失敗之後如數奉還。但胡懂志則堅稱,始終都沒有收到這筆錢。
按照胡懂志的起訴請求,其向一中院起訴的第一被告人是張大中,第二被告人是北京市大中電器有限公司,胡懂志要求,張大中向其支付(部分)合作利潤7000萬元。
胡懂志表示可以接受法院的調解,而張大中一方的兩個被告人均表示不希望進行調解,望法院駁回其訴訟請求。
「化友為敵」
原定於昨日(8月31日)上午9點半開始的庭審在被拖延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開庭,但是張大中本人並未出現。
據記者瞭解,法庭上的胡懂志數次出現較為激動的情緒,「如果大中大哥能夠到場,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根據胡懂志的描述,1982年從工廠辭職的張大中,開始從事一些家電貿易相關的個體商業。1985年,他參與張大中主要實體大中電器修理部的工作。
胡懂志告訴記者,作為首鋼集團技工,他在1986年從一個自日本歸國的朋友處得知做家庭音響賺錢,便建議張大中跟他一起生產音箱。
「當時創辦音箱廠需要1萬元,張大中跟我借了3000元」,胡懂志回憶說,「後來我提出要簽訂協議保護自己的利益,張大中提出音箱廠30%的股份給我,但是我沒有接受,我覺得大中電器更有發展前景,於是就要了大中電器公司15%的利潤。」
據胡懂志的代理律師北京市安園律師事務所張成茂向記者透露,上述音箱廠建成後,張大中當時所做的業務,除了電器貿易的商店外就是音箱廠。而音箱廠的出資情況是張大中和胡懂志分別為7000元和3000元。
張成茂指出,由於生意火爆,成立後兩個月音箱廠就盈利4萬元,在法庭上,盧林木器廠當年的廠長也確認了這筆款項,並指出當時是由張大中親自管賬。此後, 張大中開始了業務擴展。1988年,也就是音箱廠成立後僅一年,張大中出資35萬元人民幣,在北京市海淀區工商局註冊了「大中電器股份有限公司」。張成茂 告訴記者,張大中之所以能快速擴展,與音箱廠關係重大。在大中電器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名單裡沒有出現胡懂志的名字,基本都是張大中的親戚。
而在2007年,張大中將大中電器賣給國美,獲得了36.5億元的回報。除去20%的個人所得稅,以15%的股份計算,張成茂指出,胡懂志應該獲得相應的5.475億元回報。
但是,胡懂志沒有選擇5個多億的標的,僅僅要求7000萬元。「7000萬元的標的要支付的律師費為50萬元,而目前我只能支付得起這個費用。」
胡懂志向記者強調,作為合夥人,胡認為其應該享有作為合夥人的權益。而張大中方面律師則認為,胡懂志採用這種惡意訴訟的方式是不恰當的,應該對張大中的損害予以彌補。
兩大焦點
在長達近4個小時的庭審過程中,雙方始終圍繞著「3000元是否是投資」、「大中電器有限公司是否承擔連帶責任」等問題進行爭論。
庭審過程中,胡懂志拿出了那份塵封24年之久的《張大中與胡董(懂)志合作協議》,24年前藍黑色的鋼筆筆跡已經有些褪色,紙張也在多年的摺疊之後,顯出深深的痕跡。
這也是胡懂志一方向法院所提供的第一份證據材料,「大中電器與盧林木器廠合作開發音箱生產,由胡懂志投資參仟元,並擔負協調兩單位經濟往來正常進行。維護大中電器正常經濟利益,兩單位合作過程圓滿,大中電器支付全部利潤的15%於胡懂志。」
張大中方面認為,既然大中電器已經不在盧林木器廠進行生產,那麼就意味著雙方的合作已經宣告失敗,「並且在隨後的6個月之內,張大中已經歸還了3000元。」
但是,胡懂志則堅稱,自己並沒有收到這筆錢,而張大中方面也無法提供任何證據來證明已經歸還。
在雙方的爭論過程中,另一個焦點就是作為第二被告人的大中電器有限公司,是否應該承擔連帶責任。
大中電器方面認為,當年張大中與胡懂志簽訂協議的時間是在1987年,而大中電器有限公司成立的時間是1989年,自己並沒有義務承擔胡懂志對張大中本人的連帶責任,「而原告一方也沒有在法律上找到相應的依據。」
張成茂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大中電器有限公司所承擔的連帶責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張成茂和胡懂志均對記者表示,本方可以接受和解,但是具體情況還是要看法院調解情況。
而張大中一方則明確表示不接受和解,希望法庭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太阳能:光芒骤淡,深陷寒冬

http://www.infzm.com/content/63857

过 去几年里,做服装的、做文具的、做饲料的、做食品的纷纷进入并不熟悉的太阳能行业,产能不断扩大,却无一家搞研发。在国外欧债危机、国内价格战双重打击 下,光伏企业不堪重压,要么苦撑,要么倒闭,要么污染事件频发,更有甚者上演“逃跑门”,一度风光无限的太阳能行业突然淡去光芒。

在经历风光无限的几年高速发展后,中国太阳能行业越来越混乱,现在到了必须停下脚步拯救自己的时刻。 (CFP/图)

很久没有声音的施正荣高调亮相了。2011年9月底,无锡尚德汇集了国内众多媒体,理由是“十周年回顾”。

这一次,尚德启动了危机公关模式,向媒体解释尚德的为何会成为“亏得最多的企业”——尚德的股价已经从2008年高点时的90美元跌至现在的3.6美元,3年时间跌去95.9%,这在尚德的发展历程中是少见的。

“亏损门”、“倒闭门”、“污染门”、“逃跑门”……一边是国外市场的低迷,一边是国内混乱的价格战下中小企业的倒闭和大型企业被迫转战市场,甚至媒体宣称“光伏概念正走下神坛”。 

种种迹象表明,昔日风光无限的太阳能行业正在淡去光芒。“光伏行业已经越来越混乱,必须停下来思考了。”中国可再生能源学会副理事长孟宪淦坦言

从“污染门”到“逃跑门”

2011年9月15日,浙江晶科能源的大门外聚集了众多愤怒的村民,他们是为小河鱼群离奇死亡来讨说法的。随后,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一场“污染门”从浙江瞬间传遍全国。19日,晶科能源召开紧急发布会,证实公司确实存在污染,已全面停产电池生产线。

或许,晶科能源的污染只是一个导火索。“一直以来,业界和政府都是尽量弱化污染问题,因为光伏产业毕竟是扶持产业,怕受到打击。”全国工商联新能源商会兼职研究员李雷说。

无独有偶,同样一度很嚣张的另一家浙江企业5天后传出老板“跑路”。

9月20日,温州眼镜行业的龙头企业之一浙江信泰集团董事长胡福林,被传“跑路”。胡福林早年继承家族眼镜生意,2010年,信泰集团接手上海希文商贸,成为“美式眼镜”品牌的拥有者,目前在华东地区拥有200家以上连锁店。

就是这样一家跟太阳能不搭界的企业突然大手笔进入,极短的时间内投资组建了浙江中硅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赛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温州中硅科技有限公司、温州中硅进出口有限公司等多家光伏企业。

大手笔并未带来好收益,胡福林为谋求光伏业务上市,不惜借款投资,导致资金链断裂。胡福林以负债二十多亿元,成为温州最大“跑路”老板,引起全国轰动,甚至抢走了晶科的噱头。虽然,胡福林现已回国,且称并非出逃,但却让太阳能行业震惊不已。

“类似胡福林逃跑的事件早晚要发生,光伏这个行业处于自发状态,自由发展,没有人管,谁愿意做就做。而且,半路进来的企业仅为扩大产能,没有一家是 来搞研发,因为科研时间长、产出慢、成果不易转化,都在跟风。”孟宪淦说,“连富士通都要进来了,这些资本只能使得光伏产业越搅越乱。”

如同这个行业一样,曾经的谨小慎微,曾经高高在上并在制造业中独树一帜的光环,被大量抛过来的资本撞晕了。依靠太阳能这种新兴行业迅速崛起的企业们少了一些矜持,多了一些张扬。

李雷深有同感,他说这些热钱并不能起到众人拾柴火焰高的作用,反而拖累了市场的有序发展,“现在光伏行业的考验来了”。

负债累累,濒临破产

“中小企业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江浙一带破产的企业也比比皆是。”张雷在光伏业已经工作十年有余,属于名副其实的第一批光伏人士,他坦言,以前的好日 子一去不复返了。“以前,大型国有发电企业没介入,项目又少,随便做做就是全国最大的装机规模,谁成想横空冒出来这么多企业?”

确实,这两年,越来越多的企业和资本进入太阳能行业,有服装业、家纺行业、饲料业、食品行业资本,甚至有些企业以前是做文具、皮革、礼品的。

2010年10月,织袜制造商浪莎集团进军并不熟悉的光伏行业,成立浙江安行光伏科技有限公司,并为此准备了10亿元现金;为李宁、KAPPA、优衣库的袜子做代工的康义纺织也在2008年生产硅料。

2011年更是疯狂,郭台铭的富士康从跳楼事件中淡出后,迅速介入光伏,在山西大同,一个200兆瓦的光伏电站项目即将拔地而起;由波司登与江苏康博共同投资60亿元打造的年产6000吨高纯硅项目在扬州签约……

一边是众多企业砸巨资纷纷介入,一边却是诸多小企业无法生存纷纷破产。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简单,先是大批企业介入,使得光伏行业突然变成了门槛很低的制造领域,门槛降低之时,光伏价格战就不得不打响了,所有的组件和系统都在两年间迅速下滑,甚至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更低。

国外形势更加惨烈,美国几家电池组件商Solyndra、Evergreen Solar和SpectraWatt宣布破产,他们将破产归咎于全球需求下降及竞争过于激烈,特别是来自中国同行的低价竞争。

“欧债危机下中国企业面临很大困境,今年前三季度,多数企业都在亏损。”孟宪淦说。由于德国、意大利等国光伏补贴政策不明朗,今年上半年欧洲光伏安装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装机量环比出现大幅下挫,并且,随着欧债危机的进一步恶化,使得本就难如人意的欧洲光伏市场雪上加霜。

目前国内的光伏产品主要出口德国和西班牙等欧洲国家,海外光伏市场的萎靡不振,无疑使得以出口为主的国内光伏企业面临严峻考验。“受制于国际市场,这是最大的弱点。”孟宪淦说。

太阳还能照常升起?

“去韩国,还是美国?前几天在德国见到一个其他公司的销售,说一个大工厂两季度几乎没有销售量。”海峰作为一家光伏企业销售主管,最近忙得不得了, 前几天才从格尔木回来。在北京胡同的一家咖啡厅里,海峰边吃东西边跟几个被他称为哥们的同业竞争者商量,过几天去哪个国家考察市场,他们有共同的德国海归 背景,虽然在不同的光伏企业内任职,却一直在交换信息。 

“很明显,大企业都在转战市场,从欧美转到亚太地区,更是启动了国内市场。”生态亚洲清洁发展与气候项目组中国商务发展专家李虎表示,太阳能并非看不到希望,他也透露,国内太阳能的规划目标还在不断提高。

英利表示,2010年国内的销量只占总产量的5%,2011年的目标是超过15%,这也反映了企业侧重于发展国内市场的战略调整。

赛维LDK董事长彭小峰近期也表示,国内发布《关于完善太阳能光伏发电上网电价政策的通知》,使上网电价的解决取得进展。光伏企业都想抢得市场先机,未来两年赛维LDK对中国市场的销售将占总营收约50%,目前仅为30%。

回归就能解决问题吗?“中国太阳能企业可以分两个阵营,一是以英利为代表的国内派,二是以尚德为代表的海归派,海归派走的是国际发展模式,受国外因 素影响比较多。英利依托国情走中国的发展模式,各个产业链在中国都完善了,所以英利在这波欧债危机和市场变化中没有太大波及。”孟宪淦说,“现在尚德提出 向上游发展已经晚了,当初尚德有几个重大失误,一是订了个多晶硅的长期合同,二是提出只做电池的策略,这些都为其日后的重亏埋下了隐患。”

2011年7月1日,尚德电力宣布,已终止与美国多晶硅及硅片巨头MEMC早年签订的10年采购合同,尚德将因此而放弃一笔5300万美元的预付账款,并将分期等额向MEMC支付另外的6700万美元。

做如此亏本的买卖,尚德为了什么?自2001年施正荣创办尚德以来,尚德一直专注做好下游电池片和电池组件,并在提高其光电转换率上做文章,但如今的尚德却被称为是“当初赚得最多,现在亏得最多”的企业。现在,尚德终于有了进军上游的意图。

李雷说,尚德此举主要是因为已无法继续承受采购合同拟定的硅片原材料价格,“2009年,我们商会就给尚德提过延长产业链,当时英利开始做全产业链,尚德却没做,现在问题暴露很严重才来重视,有点晚了”。

不过,李雷也提出亏损比较严重的大企业,一是向英利学习做全产业链,二是做国内产业联盟,即几家上下游企业长期绑定协作。“相比而言,第二条路更便捷”。不过,小企业“只能等待洗牌,现在撤资都无法撤出”。

过去,中国光伏产业一直走的是产能扩张道路——买设备加工再出口,欧美重点则放在研发和科技进步,故而引领制造业和产业发展。“对所有企业而言,拯救自己必须从跟风转为引领,重点就是变产能扩张为技术进步。”孟宪淦说。



太陽能:光芒驟淡,深陷寒冬

http://www.infzm.com/content/63857

很久沒有聲音的施正榮高調亮相了。2011年9月底,無錫尚德彙集了國內眾多媒體,理由是「十週年回顧」。

這一次,尚德啟動了危機公關模式,向媒體解釋尚德的為何會成為「虧得最多的企業」——尚德的股價已經從2008年高點時的90美元跌至現在的3.6美元,3年時間跌去95.9%,這在尚德的發展歷程中是少見的。

「虧損門」、「倒閉門」、「污染門」、「逃跑門」……一邊是國外市場的低迷,一邊是國內混亂的價格戰下中小企業的倒閉和大型企業被迫轉戰市場,甚至媒體宣稱「光伏概念正走下神壇」。 

種種跡象表明,昔日風光無限的太陽能行業正在淡去光芒。「光伏行業已經越來越混亂,必須停下來思考了。」中國可再生能源學會副理事長孟憲淦坦言

從「污染門」到「逃跑門」

2011年9月15日,浙江晶科能源的大門外聚集了眾多憤怒的村民,他們是為小河魚群離奇死亡來討說法的。隨後,消息迅速傳播開來,一場「污染門」從浙江瞬間傳遍全國。19日,晶科能源召開緊急發佈會,證實公司確實存在污染,已全面停產電池生產線。

或許,晶科能源的污染只是一個導火索。「一直以來,業界和政府都是儘量弱化污染問題,因為光伏產業畢竟是扶持產業,怕受到打擊。」全國工商聯新能源商會兼職研究員李雷說。

無獨有偶,同樣一度很囂張的另一家浙江企業5天後傳出老闆「跑路」。

9月20日,溫州眼鏡行業的龍頭企業之一浙江信泰集團董事長胡福林,被傳「跑路」。胡福林早年繼承家族眼鏡生意,2010年,信泰集團接手上海希文商貿,成為「美式眼鏡」品牌的擁有者,目前在華東地區擁有200家以上連鎖店。

就是這樣一家跟太陽能不搭界的企業突然大手筆進入,極短的時間內投資組建了浙江中硅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賽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溫州中硅科技有限公司、溫州中硅進出口有限公司等多家光伏企業。

大手筆並未帶來好收益,胡福林為謀求光伏業務上市,不惜借款投資,導致資金鏈斷裂。胡福林以負債二十多億元,成為溫州最大「跑路」老闆,引起全國轟動,甚至搶走了晶科的噱頭。雖然,胡福林現已回國,且稱並非出逃,但卻讓太陽能行業震驚不已。

「類似胡福林逃跑的事件早晚要發生,光伏這個行業處於自發狀態,自由發展,沒有人管,誰願意做就做。而且,半路進來的企業僅為擴大產能,沒有一家是 來搞研發,因為科研時間長、產出慢、成果不易轉化,都在跟風。」孟憲淦說,「連富士通都要進來了,這些資本只能使得光伏產業越攪越亂。」

如同這個行業一樣,曾經的謹小慎微,曾經高高在上並在製造業中獨樹一幟的光環,被大量拋過來的資本撞暈了。依靠太陽能這種新興行業迅速崛起的企業們少了一些矜持,多了一些張揚。

李雷深有同感,他說這些熱錢並不能起到眾人拾柴火焰高的作用,反而拖累了市場的有序發展,「現在光伏行業的考驗來了」。

負債纍纍,瀕臨破產

「中小企業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江浙一帶破產的企業也比比皆是。」張雷在光伏業已經工作十年有餘,屬於名副其實的第一批光伏人士,他坦言,以前的好日 子一去不復返了。「以前,大型國有發電企業沒介入,項目又少,隨便做做就是全國最大的裝機規模,誰成想橫空冒出來這麼多企業?」

確實,這兩年,越來越多的企業和資本進入太陽能行業,有服裝業、家紡行業、飼料業、食品行業資本,甚至有些企業以前是做文具、皮革、禮品的。

2010年10月,織襪製造商浪莎集團進軍並不熟悉的光伏行業,成立浙江安行光伏科技有限公司,並為此準備了10億元現金;為李寧、KAPPA、優衣庫的襪子做代工的康義紡織也在2008年生產硅料。

2011年更是瘋狂,郭台銘的富士康從跳樓事件中淡出後,迅速介入光伏,在山西大同,一個200兆瓦的光伏電站項目即將拔地而起;由波司登與江蘇康博共同投資60億元打造的年產6000噸高純硅項目在揚州簽約……

一邊是眾多企業砸巨資紛紛介入,一邊卻是諸多小企業無法生存紛紛破產。為什麼會這樣?

原因很簡單,先是大批企業介入,使得光伏行業突然變成了門檻很低的製造領域,門檻降低之時,光伏價格戰就不得不打響了,所有的組件和系統都在兩年間迅速下滑,甚至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更低。

國外形勢更加慘烈,美國幾家電池組件商Solyndra、Evergreen Solar和SpectraWatt宣佈破產,他們將破產歸咎於全球需求下降及競爭過於激烈,特別是來自中國同行的低價競爭。

「歐債危機下中國企業面臨很大困境,今年前三季度,多數企業都在虧損。」孟憲淦說。由於德國、意大利等國光伏補貼政策不明朗,今年上半年歐洲光伏安裝幾乎處於停滯狀態,裝機量環比出現大幅下挫,並且,隨著歐債危機的進一步惡化,使得本就難如人意的歐洲光伏市場雪上加霜。

目前國內的光伏產品主要出口德國和西班牙等歐洲國家,海外光伏市場的萎靡不振,無疑使得以出口為主的國內光伏企業面臨嚴峻考驗。「受制於國際市場,這是最大的弱點。」孟憲淦說。

太陽還能照常升起?

「去韓國,還是美國?前幾天在德國見到一個其他公司的銷售,說一個大工廠兩季度幾乎沒有銷售量。」海峰作為一家光伏企業銷售主管,最近忙得不得了, 前幾天才從格爾木回來。在北京胡同的一家咖啡廳裡,海峰邊吃東西邊跟幾個被他稱為哥們的同業競爭者商量,過幾天去哪個國家考察市場,他們有共同的德國海歸 背景,雖然在不同的光伏企業內任職,卻一直在交換信息。 

「很明顯,大企業都在轉戰市場,從歐美轉到亞太地區,更是啟動了國內市場。」生態亞洲清潔發展與氣候項目組中國商務發展專家李虎表示,太陽能並非看不到希望,他也透露,國內太陽能的規劃目標還在不斷提高。

英利表示,2010年國內的銷量只佔總產量的5%,2011年的目標是超過15%,這也反映了企業側重於發展國內市場的戰略調整。

賽維LDK董事長彭小峰近期也表示,國內發佈《關於完善太陽能光伏發電上網電價政策的通知》,使上網電價的解決取得進展。光伏企業都想搶得市場先機,未來兩年賽維LDK對中國市場的銷售將佔總營收約50%,目前僅為30%。

回歸就能解決問題嗎?「中國太陽能企業可以分兩個陣營,一是以英利為代表的國內派,二是以尚德為代表的海歸派,海歸派走的是國際發展模式,受國外因 素影響比較多。英利依託國情走中國的發展模式,各個產業鏈在中國都完善了,所以英利在這波歐債危機和市場變化中沒有太大波及。」孟憲淦說,「現在尚德提出 向上游發展已經晚了,當初尚德有幾個重大失誤,一是訂了個多晶硅的長期合同,二是提出只做電池的策略,這些都為其日後的重虧埋下了隱患。」

2011年7月1日,尚德電力宣佈,已終止與美國多晶硅及硅片巨頭MEMC早年簽訂的10年採購合同,尚德將因此而放棄一筆5300萬美元的預付賬款,並將分期等額向MEMC支付另外的6700萬美元。

做如此虧本的買賣,尚德為了什麼?自2001年施正榮創辦尚德以來,尚德一直專注做好下游電池片和電池組件,並在提高其光電轉換率上做文章,但如今的尚德卻被稱為是「當初賺得最多,現在虧得最多」的企業。現在,尚德終於有了進軍上游的意圖。

李雷說,尚德此舉主要是因為已無法繼續承受採購合同擬定的硅片原材料價格,「2009年,我們商會就給尚德提過延長產業鏈,當時英利開始做全產業鏈,尚德卻沒做,現在問題暴露很嚴重才來重視,有點晚了」。

不過,李雷也提出虧損比較嚴重的大企業,一是向英利學習做全產業鏈,二是做國內產業聯盟,即幾家上下游企業長期綁定協作。「相比而言,第二條路更便捷」。不過,小企業「只能等待洗牌,現在撤資都無法撤出」。

過去,中國光伏產業一直走的是產能擴張道路——買設備加工再出口,歐美重點則放在研發和科技進步,故而引領製造業和產業發展。「對所有企業而言,拯救自己必須從跟風轉為引領,重點就是變產能擴張為技術進步。」孟憲淦說。


證券分析與內線消息的分野何在? 高盛金文衡深陷「完美對沖」風暴


2012-02-27  TWM




高盛證券明星分析師金文衡滯美未歸,據了解,該案恐與美國打擊股市內線交易的「完美對沖行動」有關,根據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資料,︽今周刊︾完整解 密「完美對沖行動」專案,並深入剖析多位台灣科技主管、分析師涉案內情。

撰文‧乾隆來

《 華爾街日報》二月十五日發布令台北證券圈大吃一驚的新聞,報導中說,台灣最知名的電腦硬體分析師、高盛證券亞洲研究部負責人金文衡,因涉入美國政府偵查的 內線交易案,正接受美國檢調單位調查。

從主機板產業研究起家的金文衡,是台灣知名度最高的明星分析師,他曾連續多年獲得《機構投資人》︵Institutional Investors)、《亞元》︵Asia Money︶評比為最佳分析師的殊榮,金文衡喊進喊出的研究報告,更代表了幾十億美元外資的方向。

但是,農曆年後台股大漲,特別是股價去年重挫的筆記型電腦、手機類股都出現驚人的漲幅,台北投資圈內的法人與業內們,都想聽聽金文衡的分析,卻發現金文衡 竟然在這波漲勢中失去了蹤影。高盛證券沒有說明原因,指派年輕的嚴柏宇︵Robert Yen︶接替金文衡提供服務,好朋友們打電話到金文衡的家裡關心,得到的訊息是「人還在美國,感謝大家的關心」,包括《今周刊》在內的媒體在二月上旬獲知 他可能涉案,但是高盛台北一貫以「不知情」、「休假中」回覆記者詢問。

雖然沒有任何正式的管道證明金文衡面臨的調查到底有多嚴重,不過種種跡象顯示,金文衡可能與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擴大已經持續五年的打擊股市內線交易 專案「完美對沖行動」(Operation Perfect Hedge)有關,擔任證人而滯美未歸。

彭博資訊引述不願具名的美國檢調人員指出,金文衡的調查顯示「完美對沖」專案在最近擴大了蒐證的規模。這個專案從五年前立案,由著名的聯邦檢察官巴拉拉 ︵Preet Bharara︶主辦,至今已經針對超過六十四名華爾街涉案人立案偵訊,其中超過五十人已經認罪或起訴。

三內線交易涉及台裔分析師被「完美對沖」抓到的最有名的涉案人,是對沖基金「大帆船」(Galleon Group LLP)創辦人、斯里蘭卡裔的拉惹南(Raj Rajaratnam),他在二○○九年從高盛前任董事、也是印度裔的古普塔︵Rajat Gupta︶得到內線訊息,說投資大師巴菲特將要入股高盛,拉惹南隨即大手筆買進高盛股票,此外,同時擔任寶鹼︵P&G,全球家用品龍頭公司,擁有SK- II、蜜斯佛陀、吉列等品牌︶董事的古普塔,也提供了寶鹼的內線訊息給大帆船。檢察官的起訴書說,大帆船基金從古普塔提供的內線訊息「獲利超過六千萬美 元」。

目前拉惹南已經被定罪入監服刑,刑期長達十一年,而高盛董事古普塔則在今年二月三日被移送至紐約曼哈頓法院,由法官拉科夫︵Jed Rakoff︶審理,預計今年五月開庭審理。

令台北金融圈的朋友們擔心的是,根據檢察官移送給拉科夫的證詞中顯示,「高盛證券有第二位主管涉及大帆船對沖基金內線交易」。拉科夫稱呼這第二名高盛涉案 主管為「X先生」,這位X先生與古普塔案無關,卻提供了其他公司的非公開訊息,讓大帆船獲得內線交易暴利。不過,至今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金文衡與大帆船案有 任何的關聯,即使是已經被美國媒體長期報導的古普塔,至今仍然沒有認罪。

針對打擊對沖基金非法交易的「完美對沖」,早就鎖定台灣|矽谷|華爾街這條緊密連結的科技、金融網路進行調查,彭博資訊引述的檢調消息還透露,從○四年 起,在台北的證券分析師,以及上市公司的高層主管們,因為就近得到半導體接單資訊而涉入美國內線交易案,「完美對沖」在取得基金經理人的證詞之後,已經在 紐約完成了三件與台灣有關的起訴案。

這三件起訴,包括大帆船基金經理人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已經認罪的內線交易,標的為電源控制半導體公司英特矽爾︵Intersil Corp︶、替戴爾等筆記型電腦公司提供觸控滑鼠板的新思公司︵Synaptics︶,提供史密斯內線的,是在台北的工程師Jason Lin。

其次,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來自台灣的華裔分析師朱清全︵Don Ching Trang Chu︶遭到美國檢方逮捕。朱清全與許多台灣的資深科技人有著類似的學歷,曾在貝爾實驗室工作超過十年,在數據通訊產業有超過二十五年的經驗,許多好友都 在台灣的半導體、通訊上市公司位居要津。根據朱清全自己在網路上的正式資訊,他在被逮捕前,是全球首要研究中心︵Primary Global Research LLP, PGR︶「向亞洲的專家們取得資訊的橋樑」︵PGR's bridge to Asia experts and data sources︶。

PGR不是研究單位,而是具有經紀與自營執照的證券商。PGR透過包括朱清全在內的專家網路︵Expert Networking︶,提供關鍵訊息給包括大帆船在內的多家對沖基金。

台灣人焦婉瑩、朱清全被判刑與朱清全同樣擔任PGR面向台灣科技公司的「橋樑」,還有台灣大學畢業的焦婉瑩︵Winifred Jiau︶。今年四十四歲的焦婉瑩是台灣培養出來的科技精英,擁有史丹福大學統計學碩士學位,還曾經任職台積電與英偉達︵nVIDIA︶。根據FBI發出 的新聞稿,焦婉瑩運用她的關係,取得英偉達與邁威爾︵Marvell Tech︶的資訊出售給PGR,PGR再提供給SAC等對沖基金公司,焦婉瑩則從PGR收取二十萬美元的顧問費。焦婉瑩與對沖經理人討論內線訊息都用代 碼,例如「廚師」是消息來源、「食譜」是上市公司訊息、「糖」則代表營業額與獲利等。朱清全在去年六月被判兩年緩刑,焦婉瑩則在去年九月被判四年徒刑。提 供消息給焦婉瑩的英偉達財務部職員與邁威爾的會計師,也都認罪等待判決。

與朱清全等人同樣因為PGR公司而遭到逮捕的,還有在新加坡任職的偉創力︵Flextronics ︶主管沃爾特‧西蒙︵Walter Shimoon︶、前任AMD供應鏈經理人等。他們在前年底被捕,涉及的案子是蘋果iPhone 4相關的內線訊息。

根據《今周刊》取得的起訴資料顯示,西蒙在FBI一五一十將所有「專家網路」的運作模式交代得清清楚楚,例如他以「每小時兩百美元」,向PGR收取顧問 費,提供極為精確的訂單、交貨資訊,供對沖基金SAC資本公司等交易獲利,西蒙一年從PGR收取顧問費的總額為一萬八千美元︵約新台幣五十四萬元︶,同時 向另外一家「寬頻訊息研究中心」提供類似服務,獲得兩萬七千美元︵約新台幣八十萬元︶的顧問費。

FBI拿戴爾內線交易祭旗FBI今年二月將「完美對沖行動」提高層次,就在︽華爾街日報︾報導金文衡滯美未歸的次日,聯邦調查局探員在奧勒岡州逮捕了「寬 頻訊息研究中心」︵Broadband Research LLP︶創辦人基努肯︵John Kinnucan︶。基努肯涉及的案子包括快閃記憶體龍頭 SanDisk、組裝大廠偉創力,以及全球最大的應用交付網路製造商F5等。在新加坡被逮捕的偉創力主管西蒙,於擔任PGR專家網路顧問的同時,也提供內 線訊息給基努肯。

基努肯可能是涉及完美對沖風暴中最高調的研究員,從前年西蒙在新加坡被逮捕後,基努肯就上了FBI的監視名單,但是他仍然不斷與他的客戶聯繫,打電話抱怨 檢調的調查,還上電視台接受專訪,大罵檢察官巴拉拉與FBI,說這些恐怖行動摧毀了他的研究團隊。

不過,基努肯雖然不斷罵街,他其實並不是FBI要消滅的主要對象,整個「完美對沖行動」的目標,就是要摧毀那些惡意炒作、影響金融秩序的對沖基金,今年二 月升高的逮捕行動,遭逮捕的焦點人物是前任SAC 經理人、後來自創Level Global 對沖基金的奇亞森︵Anthony Chiasson︶。

奇亞森參加檢調所稱的「犯罪俱樂部」,炒作戴爾電腦的股票,獲利金額高達六千二百萬美元,奇亞森也是基努肯的重要客戶,兩人許多通聯紀錄都被FBI監聽。 除了奇亞森之外,同時被檢察官巴拉拉逮捕的還有奇亞森在SAC的同事、加州帕薩迪納的華裔證券營業員Daniel郭,以及提供具體內線消息、從戴爾員工轉 到華爾街的證券營業員。

台北金融圈的傳聞是,金文衡滯美未歸的時間,與巴拉拉這一波對奇亞森的逮捕行動時間吻合,而牽涉的戴爾電腦又是金文衡最拿手的個人電腦產業,他可能配合美 國檢調要求擔任證人。

其實,金文衡的工作原本就長期暴露在內線交易風險中,高盛超級業務員羅大衛︵David Leob︶就曾帶著金文衡去拜訪大帆船基金。大帆船基金是高盛最重要的客戶之一,高峰時期一年光是交易手續費,就付掉超過兩億美元,約新台幣六十億元,而 台灣最大的元大證券,去年全年的經紀手續費收入也不過是八十四億元。大帆船基金的交易標的大多集中在科技股,一位資深研究員分析:「大帆船基金在高盛下 單,頻繁徵詢金文衡的意見,就像每天都要吃早餐那樣必然。」金文衡與已經被起訴的大帆船基金經理人亞當史密斯也是熟人,不過,提供亞當史密斯內線的是專家 線民Jason Lin,金文衡算是避過了一個地雷。根據史密斯與大帆船基金老闆拉惹南的通話紀錄也看出,對沖經理人的對話,不斷觸及內線交易的紅線,提供訊息的證券分析 師想要避開,實在非常困難。

事實上,金文衡服務對沖基金的績效也是有目共睹,他除了獲得《機構投資人》與《亞元》評選為最佳分析師,專業的對沖基金雜誌《ALPHA》每次票選,金文 衡都是名列前茅。在外資對沖經理人的腦海中,谷月涵、陸行之與金文衡是台灣證券分析師的代表人,谷月涵看總體與政治,陸行之是半導體教父,而電腦與手機硬 體就問金文衡。外資圈內估計在台灣有交易的對沖基金,八成以上都是高盛的客戶,可見金文衡與他們的密切關係。

許多科技公司總經理、證券研究主管都說,如果高盛都無法保護金文衡,那還有誰有能力面對美國的司法?在朱清全、焦婉瑩陸續被美國法院定罪之後,誰也不知道 台灣還有多少人會被捲入「完美對沖」風暴?

美國檢調只挑軟柿子?

金融危機之後,美國民間反高盛的民粹氣氛高漲,但檢調大刀一砍,沒砍到高盛的高層,遠在台灣的分析師卻倒大楣。得到奧斯卡紀錄片大獎的《內線交易》 ︵Inside Job︶結尾說,「金融風暴至今已經三年多,但至今沒有任何一位華爾街的高階主管被關進監牢。」至於巴拉拉的「完美對沖行動」,被《紐約時報》譏笑說是虛 假的硬漢,是只挑軟柿子吃,卻不敢直搗華爾街核心的小秀。

一連串的對沖基金內線交易案,引發了「證券交易」與「內線訊息﹂的分際問題,被逮捕的基努肯、高盛前董事古普塔堅稱,討論上市公司內部營運、估算營收盈 餘,原本就是這個行業的工作,「聊天怎麼算是內線?研究報告若不寫訊息,要寫什麼?」但是,FBI紐約調查站的首席調查員費達西︵Janice Fedarcyk︶駁斥基努肯,她說:「基努肯的報告,每次都非常精準,他的報告不是靠研究,而是靠買來的內線。」「從所謂專家系統買來的內線訊息,再賣 給對沖基金炒作股票,這不是證券研究,而是內線交易老招。」(本文作者為紐約大學金融碩士、曾任金控公司副總經理)

金文衡

現職:高盛證券亞洲研究部共同主管、董事總經理經歷:IDC研究經理、瑞士信貸證券分析師、東方惠嘉證券分析師學歷:交通大學電機系、美國Loyola大 學企管碩士



賽維LDK深陷「債務門」 「光速神話」落幕

http://www.21cbh.com/HTML/2012-5-3/xNNDE3XzQyNzUxNQ.html

經歷了2010年的火爆行情,光伏產業在2011年急轉直下,在歐債危機、美國「雙反」調查、國內產能過剩等內憂外患中,整個產業集體步入寒冬期。

在此背景下,江西賽維——這家當年號稱全球最大的太陽能多晶硅片生產商,發展一度堪稱「光速」,如今卻債台高築,深陷「供應商堵廠門」、「公司大裁員」等各種風波中。

根據該公司四季報,2011年四季度賽維負債總額高達60億美元,負債率達到87.7%。

是什麼讓賽維如此脆弱?是這個產業的寒潮來勢太猛,還是賽維自身的「光速」戰略使然?記者近日深入賽維在蘇州等地廠區調查,以探究其背後的原因。

這座廠佔地約37000平方米,較之5個足球場尚大了幾分,但從圍著的鐵柵欄望進去卻看不到幾個人影,唯有一隻隻裝貨的大木箱在廠區空地上孑然堆放,每個箱子上都印著三個大寫的英文字母——LDK。

LDK 是賽維公司的股票代碼,據傳來自公司董事長彭小峰名片上的一行字——「LightDKPeng」,意為「超越光速」。當年,這家號稱全球最大的太陽能多晶 硅片生產商僅用了兩年時間就實現從無到有、繼而赴美上市的「奇蹟」,還創下中國企業在美國紐交所IPO的規模之最,發展速度的確堪比「光速」。

不過,眼前這座賽維設在蘇州的組件廠卻很難和「光速」聯繫到一起,整個廠區死氣沉沉,甚至連一般工廠中常見的往來穿梭的卸貨車、叉車也蹤跡全無。而更奇的是,位於蘇旺路的廠區正門口還橫向停放著兩輛首尾相連的大卡車,正好將廠門整個擋住,僅留下一小段空隙供人員出入。

沿 著廠區繞行,拐入與蘇旺路相交的北官渡路,走不多遠就來到工廠的邊門。只見這裡的景象竟和正門處一模一樣:也是橫向停放著兩輛大卡車,卡車外還堆放著幾摞 卸貨用的木板與貨架,同樣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在卡車後方的大門柱上掛著一塊銘牌,上面是「廠區貨物進出通道」幾個大字。

顯然,任何車輛都已無法從這座組件廠的正門與貨物進出通道正常出入。

賽維到底出了什麼事?

堵門索債

晌午時分,工廠終於現出一些人氣。林云(化名)和兩個同事從廠區正門的狹小通道中走出,來到馬路對面橫七豎八停放著的幾輛小轎車中間,打開其中一輛的車門,從車內拿出罐可樂猛喝了一大口。

「這幾輛車是供應商派來的,都堵了幾個月了,原料進不來,貨也出不去。」在與記者攀談時,林云透露了這幾輛堵門卡車的來歷。

據他稱,由於廠門被堵,他自己的車也只能停在馬路邊。記者注意到,就在賽維廠正門的蘇旺路上,類似這樣被迫停在廠區外面的車子還有不少。

至於堵門的原因,林云稱是欠供應商錢的關係。「現在我們廠也處在半停產狀態,很多工人都不來上班了。」林云的一位同事插口道。

林云則表示,相信問題總會解決的,現在廠裡是先生產,等以後堵門問題解決了再出貨。

告別林云,記者又遇到另一位40多歲、主管模樣的賽維老員工。他告訴本報記者,到目前還未聽說有哪家供應商已拿回全部的欠款,但問題一直在積極解決,「現在行業不好,產品銷不出去,每家光伏企業資金都很緊張,哪來的錢呢?」

他透露,賽維欠款最多的一家供應商,所欠資金高達數千萬元。

而按照另一位供應商的說法,拖欠最多的供應商所欠款項可能上億,如欠某鋼線供應商的錢就達到兩個億。

本報記者隨後從多個渠道找到了幾位賽維的供應商,分別來自清洗制絨、廣告印刷、備品備件、辦公用品甚至水處理等行業。一位從事進口備件生意的供應商業務員王小姐告訴記者,賽維一共欠了他們近40萬元,今年年前要了10萬回來,但餘下近30萬卻說要等有錢了再還。

據她透露,她所在公司和賽維的合作原先一直正常,基本每筆業務都是兩個月付一次款,「但沒想到去年7月份最後幾筆貨票過去不久就出事了。」

「昨天老闆已經請了律師。我們做業務的壓力也很大,老闆催得緊,一分錢也要要回來。」她說。她同時向記者介紹了要債的竅門,「現在問賽維要錢的話,找一般部長都沒用了,只有直接找廠長。廠長同意的話財務那邊才會批。」

「其實他們家業務還是不錯的,做的東西很多,可惜就是沒錢。」王小姐頹然道。

另一家供應商則宣稱,賽維欠了他們1000餘萬元,「之前堵門還能要回來點,但現在堵門也沒用了。」

「前陣子光伏市場不景氣,本身訂單也不多,就算堵門了也不會帶來太大影響。」上述40餘歲的賽維老員工對記者說。

不過,也有少數供應商的確拿到了據稱與欠款等價的貨物,只是真實的價值卻難以估量。

「我們的貨款雖然要過來了,但收的是硅片,到現在還存在倉庫裡,一片也賣不出去。」一位從事多晶硅料研發和生產的供應商負責人說。

裁員風波

隨著欠款的增多,一些供應商已開始被賽維所拖累。

「按照我們年報的披露,賽維去年欠公司的款項約6000萬元,是所有欠款單位中最多的一家。今年一季度,我們還在向他們供貨,但如果欠款長期不還的話,

但如果欠款長期還不了的話,我們也要考慮自己的資金周轉。」恆星科技董秘辦人士對本報記者說。

作 為河南一家生產多晶硅切割用超精細鋼絲的上市公司,恆星科技去年5月曾宣佈與賽維簽訂《採購合同》,將向後者供應超精細鋼絲5200噸,約佔到公司去年產 能的1/3。正是由於有了這筆訂單,分析師看高其2011年每股收益至0.64元,但最終公佈的年報顯示其去年每股收益僅為0.13元,和預期相去甚遠。

就在多家供應商仍在苦苦等候欠款的同時,賽維開始大裁員的消息卻在坊間不脛而走。這也再度引起供應商們的恐慌。

起初,裁員的消息來自一位賽維員工在網上的發帖。該員工稱,「剛剛主管給我們開完會,說是在公司沒滿3年的員工將全部裁掉,滿3年的可以去留自定……做滿3年,補3個月工資,是要滿一個月後發一個月,分3個月才補清。大家都要走人了。」

對此,林云向記者表示,位於江西的公司總部的確已開始裁員,硅片廠裁了不少人。但他所在的蘇州組件廠還沒有得到裁員的消息。

而賽維官方對裁員的解釋則是「重要人事調整」,稱主要為了優化生產結構,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據稱,調整主要集中在公司的硅片事業部,所有副主管和助工以下級別的員工將面臨兩個選擇:一是被調往南昌組件廠接受培訓上崗,二是在原廠內面臨末位淘汰。

「其實都不用裁員。產能開不滿,加班就少;加班少了工資就少,工人自己就走了。」上述蘇州組件廠賽維老員工告訴本報記者,前年市場好的時候,工人一直有機會加班,但去年以來加班明顯少了。

儘管在國內公開場合,賽維從未用「裁員」來表述這次「人事調整」,但在4月30日舉行的2011年四季度業績發佈電話會議上,公司高層還是承認了裁員的事實,並公佈了相關措施和過程。

據該高層介紹,去年第三季度時,公司總人數約2.7744萬人,而去年年底時這個數字已降到了2.4449萬人,裁員3295人。而今年開春至今,公司又裁員5000多人。截至4月份,賽維的員工數為1.9495萬人。相比2011年7月份,員工數已減少了9078人。

不過,在具體實施過程中,裁員計劃還是遭遇一些意外。按照計劃,今年4月開始的裁員將進行兩輪,4月15日前要全部完成,但第二輪裁員至今尚未進行。

此外,由於補償金未及時發放,一些被裁員工已前往江西新余總部總裁辦交涉。另一些未被裁的員工則發現,他們3月份的工資也沒有按時下發。

記者隨後分別從賽維蘇州廠與賽維合肥廠的多位員工處瞭解到,這兩座廠的工資還在照發,並未出現拖欠。

收購疑雲

無論是拖欠供應商的貨款,還是拖欠員工工資乃至直接裁員,無不折射出一個現實:賽維資金鏈吃緊。

去年三季報顯示,截至2011年9月30日,賽維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合計2.626億美元,而短期負債達到23.54億美元,接近其現金的10倍。至於公司的負債總額則達到58.51億美元。

而最新公佈的四季報顯示其資金狀況仍未有好轉:截至2011年12月31日,賽維的短期負債雖略有減少,但負債總額卻進一步增加至60億美元,負債率從三季度的80.6%繼續攀升到87.7%。

「一 般公司負債率70%已經很高了,健康一點的話應該是50%-60%,更好的像娃哈哈就沒有負債。但賽維這樣的負債水平顯然已非常危險,因為借來的錢還是要 付利息的。」一位熟悉賽維內情的光伏行業資深人士告訴本報記者,一般借債的年息至少6釐(6%),有的行業利潤率很低,都未必有6%,相當於做一年都在為 別人打工。

而賽維的利潤率甚至已跌至負數。去年四季報顯示,賽維去年四季度的毛利率僅為-65.5%,當季歸屬於股東的淨虧損高達5.887億美元。

另據彭博新聞社數據,截至2020年之前賽維LDK需要支付未償貸款本息和總計達100.1億美元。

「哪 家光伏公司沒點債務,每家公司上、下游都有欠款,我們的付款率還是比較高的。就算有個別從去年欠到今年的情況也很正常。拿我們公司來說,也有欠我們兩年的 錢沒有還的。這兩年的三角債的確比較嚴重。」賽維LDK總裁兼首席運營官佟興雪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如是解釋債務問題。

他表示,賽維公司的上游有幾十萬種產品、幾萬家供應商,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滿意,「我們向下游賣出去的貨也有不給錢的,國內外都有。」

不過,即便負債率水漲船高,賽維仍在全球揮動收購魔杖。

今年1月3日,德國光伏企業SunwaysAG宣佈,與賽維達成協議,後者將以約220萬歐元認購該公司定向增發的579萬股新股,認購完成後,賽維將總計持有該公司約33%股份。

數天後,賽維又宣佈,以約3300萬美元收購美國太陽能電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SPI」)70%的股份。

「所 有併購的背後都有故事。」上述光伏業資深人士意味深長地說,「以賽維收購Sunways來看,其實是迫不得已,因後者一直是賽維的合作夥伴,最後倒欠了賽 維很多錢,自己也要瀕臨破產,只能通過被收購來解決。至於SPI則原先是幫賽維在美國賣組件的公司,也欠了賽維很多錢,還不出來就要求被收購。」

據瞭解,Sunways很早就開始了與賽維的合作,最初是在多晶硅設備領域。因賽維在成立初期買不到還原爐,最終還是靠Sunways幫其在德國買到二手的還原爐。而隨著賽維業務的不斷擴張,雙方合作領域也延伸到組件和系統集成。

「賽維很多收購都是這樣,這不能算是真正的商業行為。」該人士說。

法蘭克福EquinetBankAG銀行分析師StefanFreudenreich也表示,Sunways迫於資金壓力,除了將自己賣給賽維已別無選擇。

「賽維可能認為自己抄了一個底,但我認為一個企業是否值得收購,要看技術成長性,而不在於價格。」另一位業內龍頭企業高管如此評論。

不過,至少從賬面上看,賽維在收購SPI後有所增值。

硅料之殤

在很多人看來,賽維之所以陷入今天的困局,和當年巨資押注多晶硅項目不無關係。因多晶硅價格持續不振,彭小峰當年斥巨資啟動的多晶硅項目已嚴重受制。也正是由於在硅料製造上投入太大資金,卻無法如期回收,賽維的資金鏈開始繃緊。

「其 實就差一年。」一位知情人士告訴本報記者,如果賽維能夠提早一年實現多晶硅項目投產的話,那將會趕上多晶硅最後的好時光並快速收回投資。但彭小峰可能對多 晶硅項目的難度過於樂觀了,「要知道,硅料和硅片還是有本質不同,前者不是買幾條生產線、挖幾個技術人員就能建起來的」。

一個例子就是全國最早的多晶硅千噸線——新光硅業,其從開建到2007年2月28日投產就經歷了數年,即便投產後產量提升也非常緩慢,整個2007年產量才230噸,一年後也只達到65%的產能。

也正是由於達產時間一再推遲,賽維硅料項目的上市計劃也被迫順延,其造成的後果則是賽維當初與投資方簽署的「對賭」協議可能面臨失敗。

去 年1月,國家開發銀行等幾家主要中資銀行下屬的資產投資公司(下稱「投資方」)與賽維達成出讓後者旗下多晶硅廠部分股權的「對賭」協議。根據協議,投資方 將從賽維LDK硅化學科技有限公司獲得總額為2.4億美元的可轉債優先股。協議同時規定,如果2011年度這一投資的內部收益率達不到23%,賽維LDK 必須用現金來補償投資方,但如果賽維LDK的多晶硅廠能夠在2011年成功分拆上市,投資方將放棄這些潛在的補償。

事實上,這已是賽維歷史上第二次參與「對賭」,第一次是為了引進風投、完成上市。當時,成立僅1年的賽維和法國NBP亞洲投資等基金簽訂「對賭」協議,最終賭贏了;但這第二次「對賭」的結果卻殊難逆料。

對此,佟興雪向本報記者確認,國開行、建銀國際、中銀國際佔公司硅料項目的股份大約是18.5%,以股份進來,國開行還在下屬硅料廠擁有董事席位。但他表示,這些都是正常的融資,不願過多解釋,因為「並不是需要大家關注的東西」。

「我們硅料項目的IPO還在進行,沒有什麼大的困難,只是要選擇一個好的時間點。」佟興雪稱,硅料業務還是有利潤的,去年利潤相當可觀,超出預期。但當前市場價格跌得比較低,因為光伏全產業鏈都在賠錢,價格已失去理性。

在他看來,不能用短期眼光看行業長遠發展,「光伏行業的起伏很正常,更何況這次主要是歐債危機及國內產能結構性過剩引起的恐慌,但這不代表未來。光伏行業變化很快,要做綜合的判斷分析」。

「硅料項目其實對賽維的傷害很大,因為本來準備在香港上市卻到現在還上不了。」上述行業資深人士告訴記者,「如果當下硅料還是很緊俏,則沒關係,只要做出來就能賣出去;但硅料價格現在打成這樣,你的投資這麼大,固定成本就很高,為什麼還要買你的(硅料)?」

據他透露,為推動硅料項目上市,賽維去年曾想了一個辦法,即先將多晶硅項目的股權分拆,抵給債權人,等上市後再折現。

「此 舉可謂一箭雙鵰:對債權人來說,這裡面還有故事可講;對香港聯交所也能宣稱股權都已賣掉。但最後聯交所還是不同意,因為它在想為什麼股權都是你自己去安 排,而不是拿到市場上去認購。此外,聯交所還擔心上市後的拋盤壓力太大,對股民不好交代。」該人士說。到目前為止,關於賽維硅料項目IPO的最新說法是推 遲到今年年中。而在最近這次業績會上,公司CFO賴坤森透露,去年四季度,賽維多晶硅銷售收入已從3570萬美元下降到2430萬美元,多晶硅業務的毛利 率則由正轉負。他還透露,去年四季度時公司多晶硅的平均成本為每公斤42.3美元。

最新數據顯示,當前國際多晶硅最新報價已跌至每公斤21-28美元。而在2008年,多晶硅價格最高時一度接近500美元/公斤。

顯然,危機遠未過去。

記者注意到,就在賽維蘇州組件廠大門的進門處掛著一塊橫幅:「應對危機,我們在行動」。或許,這是賽維又一次自我救贖的開始;也或許,這是一場「光速」瘋狂的終結?



後谷咖啡深陷風投糾紛:最大咖啡企業危機重重

http://www.21cbh.com/HTML/2012-6-23/xNNDIwXzQ1OTExNQ.html

國內最大的速溶咖啡生產企業云南後谷咖啡,目前已經走到了資金鏈斷裂的邊緣。

6月20日,經媒體報導,後谷咖啡和參股投資機構之間的矛盾正式推到了台前。

後谷咖啡方面稱,2011年7月入股的6家股權投資機構通過財務操作,使後谷咖啡的控股方、德宏州宏天實業對後谷咖啡形成大量欠款,並逼迫宏天實業出讓後谷咖啡股權以償債。6家股權投資機構將借此獲得後谷咖啡的控股權。

宏天實業的實際控制人為後谷咖啡董事長熊相入,宏天實業擁有後谷咖啡59.74%的股權,6家PE經投資共持有36.25%的股權。

PE方代表接受記者專訪否認了後谷咖啡方面的指責,而認為「問題主要出在熊相入本人」。據PE方面介紹,6家股權投資機構在投資後谷咖啡後,由於無法獲知後谷咖啡的資金流向,認為其所投資金已經被熊相入挪作他用。

PE方向本報提供的書面資料顯示,6家股權投資機構之一的新疆北辰德信股權投資有限合夥企業,已於4月25日向云南省公安廳經偵總隊舉報德宏後谷咖啡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熊相入涉嫌挪用資金、職務侵佔、貸款詐騙,並獲得立案偵查。

由於雙方矛盾日深,目前後谷咖啡與股權投資方已經失去了信任基礎。不僅如此,因董事會決議無法達成,新一輪的銀行貸款遲遲不能到賬,對資產負債率高達70%的後谷咖啡來說,拿不到貸款幾乎意味著破產。

糾紛過程

後谷咖啡是國內最大的咖啡生產企業,原本計劃在2011年或2012年登陸內地資本市場。

2010年,熊相入想到引入PE助推公司上市進程。經考察,後谷選擇了6家PE組成的投資團隊。2011年7月,新股東正式進入後谷。

上 述PE代表表示:「我們通過對後谷增資的方式,對後谷股權投入2.8億元,換取了36.25%的股權;另外,還有2700萬元的投資,是通過轉讓宏天實業 的股權,即轉讓老股的方式,但至今還未轉讓成股權,實際形成了對宏天實業的債權;至今,投資人的投資總額為3.07億元。」

PE的加入使後谷咖啡這個民營企業逐漸步入正軌,但有一件事PE一直心存芥蒂。上述PE代表稱:「入股時熊相入說過,宏天實業在外有一筆高利貸欠款,金額為8000萬元。希望我們在入股後谷咖啡時,若有可能同時幫他融資解決欠款的問題。」

「我們在針對這一要求尋找解決辦法的過程中,審計發現宏天實業實際所欠高利貸並不止8000萬元。」上述PE代表出示了一份自稱由立信會計師事務所所做的財務調查報告討論稿,其中列示2011年末,宏天實業所欠高利貸總額在3億元以上。

「該審計報告熊本人認可嗎?」記者反問,該PE代表回答稱:「這是討論稿,他(熊相入)當然不認可。」

據該PE代表介紹,入股之前,PE就意識到宏天實業以「應收賬款」和「其他應收款」的方式佔用後谷咖啡

的資金。入股後,這種佔用反而愈演愈烈。「到2011年10月31日,佔資總額已經達到3.49億元。」

「所挪用的資金可能被熊相入用於償還所欠的高利貸了。」PE代表解釋稱,因為熊相入曾說過,宏天實業現在沒有外債了。

此 外,該PE代表還向本報提供了一份《關於解決德宏後谷咖啡有限公司資金佔用問題的承諾函》。該函於2011年10月21日由6家PE會同宏天實業、熊相入 共同簽署。承諾函顯示,若宏天實業未能在2011年底償還對後谷咖啡的所有債務,宏天實業必須將其持有的後谷咖啡股權按重新議定的合理調整公司估值的方式 轉讓部分股權給6家PE。「但隨後熊相入卻以不清楚內容為由否認自己簽署了該函。」PE代表說。

對此,宏天實業稱,後谷咖啡的財務總監對後谷進行了調賬處理,導致宏天實業對後谷的負債增高。6家PE據此要求宏天實業出售後谷股權,以償還債務。「屆時後谷咖啡將成為PE的囊中之物。」宏天實業法定代表人張瑞靖稱。

據後谷咖啡提供本報的書面材料稱,按照6家投資機構制定的章程,其對後谷咖啡公司的所有事項均有決定或否定的權利,「隨著後谷咖啡董事長熊相入的讓步開始,該機構對後谷咖啡的控制慾望不斷膨脹,此後,該機構取得了後谷咖啡的人事和財務管理權。」

後 谷咖啡介紹稱,取得相關權利後,6家投資機構以後谷與母公司(宏天實業)之間存在相互佔用資金將影響上市為由,指使機構委派的財務總監在未有董事會或股東 會決議的情況下對相關財務進行調賬處理,造成宏天反差欠後谷咖啡公司款項的現象。「6家機構要求宏天出售其持有的後谷咖啡股權,用於補償差欠後谷咖啡的款 項。」 張瑞靖說,如果按照6家機構要求調整股權,其將合計持有後谷咖啡50%以上股權。

但PE代表在接受本報採訪時否認了上述說法。「財務總監為社會招聘人員,怎麼會是我們委派?」另外,PE代表還反覆強調自己無意控股後谷咖啡,因為「實際控制人變動後,上市進程會受到障礙」。

不過,上述PE代表也表示:「我們作為出資人,在遇到大股東挪用資金、虛增公司資產的情況下,又無力償還公司,致使公司價值大大減少時,除了要求拿股權做擔保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僵局難解

云南是我國的咖啡主產區,產量佔全國的99%。云南咖啡種植以農戶散種為主,後谷咖啡是當地第一家成規模的種植加工企業,計劃上市融資20億元至30億元,投資建設10萬噸級生產線。

國內咖啡年消費量為3萬噸左右,市場容量為500億元。後谷拋出的這個大蛋糕一下令眾多PE都垂涎欲滴,據稱當時有多家機構與之洽談投資事宜。

熊相入最終選擇的6家PE投資團身份卻比較特殊。它們並非知名PE,且其中多家投資機構是專門為投資成立的,均為財務性投資人。上述PE代表稱,大家都是因為看好咖啡產業,才投資後谷咖啡的。

2011年7月實際入股時,PE方所做的預測是2011年後谷咖啡實現淨利潤4000萬元,2012年淨利潤達1億。「我們給後谷預測的公司價值是13億元。」

PE方與後谷咖啡約定在2015年底前實現上市,也就是投資入股後48個月,但上述PE代表在接受本報採訪時表示,基於對咖啡產業的長遠看好,也願意長時間持有公司的股權。

但對於其後發生的糾紛,雙方都表示始料未及。

上述PE代表表示:「入股之前所做的盡職調查也詳細地看過它的種植基地和生產線,土地證等都驗過,尤其是當地銀行對其放貸額也高達12億元。我們也不可能去實際丈量每一塊土地。」

另 外一個令6家PE無法接受的是其認為後谷咖啡「虛增資產」。按照後谷咖啡的介紹,其擁有超過12萬畝的咖啡種植基地,並已投資近5億元建設了年產 13000噸的咖啡生產線。但PE代表稱:「經過審計,後谷咖啡種植基地實際只有4萬畝,年產能13000噸的生產線也只有10000噸的產能。這些賬面 上的虛增資產使我們對公司價值的判斷產生了嚴重的誤差。」

投資方承認自己在盡職調查中有失察之處,但一再表示:「宏天實業不願提供真實財務數據是主要原因,至今我們也不知道熊相入挪用的3億元去了哪裡。」

因此6家PE決定,在挪用資金未歸還之前,不再同意新增貸款,以防被進一步挪用。這直接導致後谷今年的咖啡豆收購工作無法正常進行。

為解決目前的矛盾,熊相入提出回購PE所持有的後谷股權。據後谷咖啡介紹,宏天集團代表與6家股權投資機構代表,於2012年1月中旬在北京達成了由宏天實業回購6家機構所持股權的意向。但6家機構並未按期在《股權回購協議》及補充協議上籤字。

「他們要求我們先簽協議,再拿股權去融資後,再返還我們的資金。」PE代表認為,宏天實業根本沒錢,所以自己不可能簽署該協議。

「即便是原價回購我們也認了。但熊相入目前無法拿出真金白銀回購我們持有的股權。」上述PE代表說。

據後谷咖啡介紹,此後,6家機構再次於今年3月與宏天實業及小股東協商,並達成了股權調整備忘錄,但最終再次不了了之。

「當前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是,後谷咖啡急需銀行融資,但機構不簽署銀行融資所需要的董事會決議,後谷咖啡已經危機重重。」後谷咖啡稱,後谷咖啡已經面臨資金鏈斷裂的危險。

另據瞭解,後谷事件爆發以來,後谷咖啡所在地云南德宏州州政府一直在其中扮演調停角色。PE還提議由政府成立「應急委員會」來處理目前情形,但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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