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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路上的一言堂 如何「綁架」新台幣? 深入調查》學界、媒體、理事會都怕「那個人」

2016-07-18  TCW

台北市羅斯福路上,有一個機構,決定了你我生活中緊密連結的貨幣政策。 它,讓人聞風色變;在某些學者眼中,是「很大的惡勢力」。它,就是中央銀行。

台灣有一個聲音,絕對威嚴,不容質疑。有異議的人,都寧可把話埋在心裡,絕不輕易說出口!

「什麼!連他也不敢出來講?原來大家都這麼怕死?」一名不願具名的大學教授,得知許多經濟學者都不願意接受《今周刊》採訪,驚訝地說,「『那個人』就是比較…那個…我們也很怕……。」這名教授含糊吞吐,像怕洩露了《哈利波特》大魔王佛地魔的名字一樣。

「我們這次採訪,不具名吧?你千萬不要寫到我的名字!」當我們一再保證不會洩露身分、任教的學校及系所,這名大學教授才放下了防備,說出真話:「央行啊,其實是台灣一個很大的惡勢力!」而他口中的「那個人」,就是中華民國中央銀行總裁彭淮南。

「我們的央行總裁,非常強勢。他就是不希望有人評論他的意見。他就是會霸凌,不希望大家去碰。」這名教授說:「但如果你去問,大家都不會覺得彭淮南做得好。」

貨幣政策認同度

民眾和輿論同調 跟學者差很大這名教授說的是真的嗎?究竟,台灣人覺得彭淮南做得如何?《今周刊》今年六月委託波仕特線上市調公司調查,詢問民眾是否認同台灣的貨幣政策。結果發現,民眾看法都和輿論常見的論調一致。

調查顯示,因媒體經常使用「神操盤」或「驕傲」來形容台灣外匯存底一再創下歷史新高,大部分民眾認為台灣外匯存底「越高越好」;每次台灣經濟不佳,政府官員就怪罪韓元、日圓貶值,因此多數民眾認為,阻升不阻貶的新台幣匯率「對台灣有利」。

而由於央行是占國庫收入一成、年約一千八百億元的繳庫大戶,大多數人也認為政府應該「編列預算讓央行繳庫」。

僅有在問到是否認為「台灣實質購買力可以反映真實生活水準」時,多數民眾反對。

但如果我們把同樣的問題,拿去問精通匯率政策的學者,會有什麼不同?《今周刊》以匿名方式,調查十七位台灣專長領域為匯率政策及總經的學者意見,結果,幾乎全部的答案,都和民眾有懸殊差距。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如果影響一個國家甚巨的匯率政策,輿論和學者意見有如此巨大的差異,為什麼我們卻鮮少看到批評、甚至連討論的聲音都沒有,只能看到「神操盤」、「彭神」、「幾個A」的聲音?

「貨幣政策身為引導一國經濟走向之重要工具,其成效與公眾利益密切相關,所以央行的決策必然受到公眾監督。」這段話,出現在央行於二○一○年十二月出版的國際金融參考資料輯中。

然而,即便台灣經濟已走入史上罕見的谷底,即便台灣已被美國點名為主要貿易夥伴中,「唯一」進行匯市干預的國家,未來不排除對台祭出貿易制裁,但,與這些迫切危機直接連結的匯率政策,卻仍然不是社會的關注焦點,遑論「受到公眾監督」。

台灣的貨幣與匯率政策,真的存在一股令人畏懼的「惡勢力」嗎? 一切,可以從一場學術研討會開始講起。

一一年九月,台大公共經濟研究中心正準備舉辦一場「中央銀行貨幣政策對經濟的影響」座談會。宣傳發動之後,主辦單位接到了一通電話。

「在辦之前,央行那邊就打電話過來了,問我們是不是能夠不要辦啊!」這名不願具名的相關人士說。明明是學術界的論壇,為什麼還沒有辦,央行就這麼怕,企圖「搓掉」?「它通常也不需要給什麼理由。

我們就說,我們都邀請(講者),也開始宣傳了,怎麼行呢?不會屈服啦。」這名人士說。

當天出席論壇的前央行副總裁、前金融研訓院董事長,現在是東吳大學講座教授的許嘉棟,證實了這名人士的說法。「央行對於不同意見,會不高興。」許嘉棟說:「所以,他們(台大)也在斟酌要不要辦。」「台大本來就是標榜學術自由,覺得是可以討論的,所以台大還是認為『該辦』。」

學術界被打壓……

一場貨幣政策研討會,事前事後都被釘論壇當天,根據《中國時報》報導,當時央行派出多名官員「全程監聽」。「那天請來的講者,四位,我們原本都跟他們說,要講台灣的貨幣政策。結果有三位都講美國的貨幣政策,只有許嘉棟老師很『勇敢』,講了台灣的貨幣政策。」這場活動的相關人士說。

事實上,當天講者台大經濟系教授李怡庭,也討論了台灣央行的政策影響,但所有的焦點都放在許嘉棟身上。他在這場論壇中,指出央行發行大量貨幣,造成市場資金浮濫,房地產價格大幅上漲、不利金融業發展;以及為了協助出口而「阻升不阻貶」,造成一連串的經濟代價。

對此,央行表示:「本行宣布於一一年九月二十九日舉行理事會,旋獲悉某中心將於同月二十三日舉辦『中央銀行貨幣政策對經濟的影響』座談會,因依本行理事會會議規則,本行同仁於理事會前十天為緘默期,不得對外發表貨幣、信用及外匯相關議題之意見。該中心之會議日期恰在本行緘默期內,本行與會者將不能暢所欲言。因此,曾建議該中心延後舉辦該座談會,惟未被接受。」不過,《經濟日報》 報導,央行經研處時任副處長林宗耀當場反駁許嘉棟,央行的「緘默期」說法令人疑惑。而這一段對央行政策的三十分鐘批評,與接下來許嘉棟及金融研訓院長達數年的困擾,是否巧合,值得玩味。

座談會第二天,是周六假日,央行卻像全年無休似地,在緘默期緊急發出澄清稿反擊,痛批許嘉棟在座談會中所說的內容「與事實不符」、「毫無事實根據」。央行發新聞稿反擊外界批評,是家常便飯;但是對許嘉棟來說,緊接而來的,是更大的精神折磨。

秋後算帳?

異議者被立委炮轟,預算也遭大砍「神經病!」一一年九月二十八日,座談會後五天,立法院財政委員會質詢時,立委費鴻泰上場,對著以金融研訓院董事長身分出席的許嘉棟大聲訓斥。「我建議你立刻離開這個位置(編按:要求辭職),對於匯率,有的人會虎視眈眈,有多少豺狼虎豹在那裡?你是不是豺狼虎豹?」「我懷疑你後面有陰謀,你後面有動機。」費鴻泰更在隔年三月財委會上指出:「金融研訓院開了那麼多的課,賺了那麼多的錢,他(許嘉棟)統統都來修理央行的利率政策、匯率政策……,我覺得他有問題。」「大家懷疑他搶(央行總裁)位置。」過去許遠東任央行總裁時,立委還會在質詢時指責其功過;現在立委則一面倒,主動「處理」央行的異議者。一二年,金融研訓院的預算刪減項目明顯增加,餘絀預算在一二年是一八九四萬元,比前一年減少一千多萬元;一三年只剩一百多萬元。許嘉棟則在一四年屆滿退休。

「到現在印象還很深刻啊,在立法院被講成那樣……」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許嘉棟的話停在中間,將近一分鐘,沒有再說話。

看到許嘉棟的下場,誰有膽子再對央行政策說一句話?台灣的貨幣政策有如被設下了戒嚴令,下令者是央行、央行經研處就是憲兵隊。而我們的新台幣,也就像是央行總裁的禁臠,它的利率、匯率該有什麼樣貌,除了總裁,不容他人置喙。任何關於央行貨幣政策的討論,幾乎都會接獲央行「指教」。

一名大學教授就說:「我之前在媒體上登文章,討論央行政策。結果在央行工作的學生私下來說:『老師,你怎麼搞這麼大,害我們緊急開會。』星期一登,央行星期二就(打電話)來了。」「就是很多這種例子。不一定是很強烈的施壓,但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談。」「彭淮南很愛講財政政策,說房地產稅制、所得稅啊這些問題,」另一名學者說:「但是他就是不准別人講貨幣政策。只要一講,就會拿很多論文來反映。」事實上,央行對學術論文的「容忍度」,也受到不少學者質疑。一名曾經受央行委託研究的學者就指出,央行在聽完他的研究期中報告後,直接對這名學者說「你的報告結論不能這樣寫」,硬是要修改為央行希望的結果。

對此,央行表示,央行每年委託學者專家進行學術研究,每一次的委託研究皆包括期中與期末報告的討論會,除邀請行外的學者專家來行評論,本行業務相關人員也會出席,針對報告的研究方法適當與否、推論過程是否嚴謹等等,提出建言,以使得委託報告內容更為充實、完整,這也是政府各部會委託研究報告必經的過程。上述過程自不能誤解為央行「會希望學者調整研究結果,導向與央行政策相符研究的結果」之說法。

媒體界造神……

追捧13A光環,台灣獨有現象這股寒蟬效應,在媒體界也一樣。

一位已卸任的財經官員在媒體聚餐時,被問到「台灣匯率政策」,他笑著說:「我們就不要談這個(匯率)了吧,好不好?原因大家都很清楚嘛!」在場記者也都笑著不再追問,彼此心知肚明,就怕央行隔天拿自己開刀。

另一名時常在媒體上批評央行政策的學者,甚至被媒體下了「封口令」。這名學者說:「他們(媒體主管)就說,實在對不起,央行來關切,之後最好不要再登我的文章。」「央行坐擁一堆博士,不好好來做研究,每天把精力花在擋這些有的沒的!」「央行有點過於強勢了,對外界、媒體都不夠謙虛。」中研院院士朱敬一說。「你們媒體們去討論,讓他(指彭淮南)有一些壓力,平衡一點,我覺得是好事。但反過來說,台灣現在很多中央部會,都被媒體罵趴了,現在還站著的,就只有一個人(指彭淮南)。所以我倒還希望,多數部會像彭淮南那樣,強勢一點。」彭淮南當了十八年央行總裁,長期影響下,媒體對央行、彭淮南的報導,彷彿逐漸變成只論其善。《全球金融》雜誌(Global Finance)的A級央行總裁評鑑,就是其中之一。從2A到13A,彭淮南的民間聲望也一路堆疊。

《今周刊》曾在一二年第七八四期,解析給彭淮南A級評價的《全球金融》,是一本發行量極小的雜誌,其總編輯費安諾(Andrea Fiano)也曾對《今周刊》解釋:「我們的評鑑不是依據經濟數據來評量。」並反問記者:「如果貴刊有評分系統,是否可以提供給我們參考呢?」費安諾這次進一步解釋:「評審有主觀項目,不全是依靠數據。

不過,我不能評論什麼樣特定的事件會影響評分。」事實上,在一二年,彭淮南仍是全球A級總裁中唯一一個將評價登在央行官網的總裁。在《今周刊》報導後,現在上央行官網,彭淮南的得獎經歷中,《全球金融》已悄悄地被拿掉了。但是台灣的媒體仍不減對《全球金融》評價的熱愛。每當A級評價一出,媒體紛紛討論「彭神」又多了一個A。

理事會無聲……

「自己人」當副手,催生一致的聲音在十八年的「洗腦」下,「彭神」的稱號在民間越來越響亮,民眾對貨幣政策的認知,卻也越來越模糊。而十八年來,在央行內部的聲音,也慢慢只剩下一個。

一九九八年彭淮南接任總裁前,央行副總裁中,有一位多由外部金融界人士、學者擔任,如邱正雄、許嘉棟、陳師孟等前副總裁,對貨幣政策都有自己的一套論述;然而九八年後,央行的副總裁卻大多由央行內部調升。現任兩位副總裁楊金龍與嚴宗大,都在國外拿到博士後回國,進入央行超過二十年,專業素養不容懷疑,但在彭淮南十八年來的強勢主導下,對貨幣政策的看法難說不會被同化。

如同擔任十三年央行理事的台大經濟系教授吳聰敏所描述,央行最高決策單位「理監事會議」,完全沒有細緻討論的空間(見前文)。在央行理事會規模龐大、且理事均為兼任性質的情況下,台灣的貨幣政策決策,也只剩下一個聲音。

雖然吳聰敏指出,理事會中從未進行過投票表決,但彭淮南在今年六月三十日理事會後記者會上,高分貝強調「每個人都有投票,一致通過,沒有反對票」。這樣突然出現、完美一致的聲音,又是如何形成的?

一名學者就指出:「美國聯準會在決策會議後,一定會發布新聞稿說明會議的決議,公布贊成與反對者的人名,並且簡單說明理由及意見。」比照彭淮南一句「一致通過」簡單帶過,理事會中究竟討論了什麼?不得而知。

擔任過央行副總裁的許嘉棟也說:「台灣央行的理事,是總裁自己提名,由行政院報請總統批准,不像美國聯準會的理事人選,要經過參議院批准。」在這樣的制度下,理事會要如何不淪為橡皮圖章,發揮原本的功用?「這就牽涉到總裁自己的個性了。」許嘉棟說。

從外部的學界、媒體界,到內部的副總裁、理事會,央行造就了一個「無人能反對彭淮南」的制度,所有持不同意見的人,全部噤聲。

然而,當你封住一個人的嘴,你不能證明他想說的是錯的;這只能證明,你害怕他可能說出的真相。央行一再害怕別人說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從央行最怕別人提起的「干預匯率」開始說起。央行一再強調,新台幣匯率是由外匯市場供需決定;但央行也同時肩負「穩定對外幣值」的責任。中經院院長吳中書解釋:「台灣資本市場屬於淺碟型,加以管理,並不是壞事。」因此認同央行穩定匯率的作法。許嘉棟也認同:「央行要穩定匯率,我個人是贊同的。」

不能說的真相:干預匯率

獨斷市場波動不正常,阻升不阻貶「但是,什麼叫穩定?」許嘉棟提出了關鍵問題。

吳聰敏指出:「只要他(彭淮南)認定外匯市場有不正常的波動,就會把法令條文拿出來干預。」但「怎麼解釋不正常波動?這就有很多空間了。」他進一步解釋:「如果今天台灣出超增加,照道理,匯率應該就會升值。市場力量本來會讓你升值,但央行就可能界定這一波動不正常,要干預。」以台灣長期的兌美元匯率與台灣出超變化,就可以看出來,在彭淮南上任後,無論台灣出超如何增加,新台幣匯率一直限縮在一個相對穩定的區間。

也就是說,因為出超,市場力量本來能把台幣匯率合理地向上推升,彭淮南卻把這股力量解釋成不正常波動,進行干預。

在正常情況下,台灣如果出超增加,代表台商多賺了美元,會再把美元換成新台幣消費,因此,「把美元換成新台幣」的數量增加了,新台幣的需求增加,長期來說,新台幣兌美元匯率就會自然升值。

但是升值會造成台灣出口價格競爭力下降,這時若要維持新台幣的匯率穩定,央行可以反過來「發行新台幣(印鈔票)買美元」,增加美元需求,讓匯價穩定。長期下來,新台幣就會「該升值而未升值」。不只如此,許多學者也指出,當新台幣貶值時,央行傾向放手不管,也就是所謂的「阻升不阻貶」。同時,因為央行買進大量美元,我們的外匯存底也會因而增加。

因此,台灣外匯存底增加,並不如外界印象中,全是台灣「賺來的」,而是台灣印鈔票干預匯率的結果。台灣的經濟,在該升而未升的新台幣環境下,也就不斷保持出超及出口價格競爭力;同時,央行的外匯存底增加,也是央行不斷印鈔票買外匯資產(主要為美國國庫券、公債)的結果,形成「不斷賺錢、借錢給美國」的怪象。

今年四月二十九日,美國財政部發布 《美國主要貿易夥伴的外匯政策》報告,提出貨幣操縱國的「觀察名單」。名列觀察名單的台灣,是所有美國貿易對手中,唯一一個被指出「干預匯率」的國家(見p.64表)。

也就是說,央行不斷地買美元,讓美元相對升值,自然影響了美國的競爭力。日後台灣想進入美國主導的TPP(跨太平洋夥伴協定)時,美國勢必會緊盯台灣干預匯率的政策。

美國財政部指出台灣央行長期買匯罪狀,更讓央行跳腳,急急發文說「與事實不符」。因為阻升不阻貶,正是不少學者眼中彭淮南企圖隱藏的真相之一。

台大經濟系教授陳旭昇就在一篇 《央行阻升不阻貶?再探台灣匯率不對稱干預》論文指出:「我們無法理解為何台灣央行不願公布外匯買賣的歷史資料。」「世界上有許多國家的央行,已公布外匯干預的歷史資料。舉例來說,如澳洲、瑞士、德國、義大利、日本、墨西哥、土耳其及美國等。」

美國也盯上新台幣

央行不斷買美元,影響美國競爭力事實上,央行總裁不只不公開,還很怕別人知道。許嘉棟離開央行後,在○五年研究 《新台幣匯率與央行干預行為》的論文時,因為沒有央行買賣外匯資料,所以自己用其他資料推算干預的變數,做出結論。

「結果央行的(前)同仁跑來跟我說,總裁看了我的報告後指示:『你去給我了解一下,是誰提供干預的資料給許嘉棟?』還要他們檢討,怎麼會洩漏給我。」許嘉棟說。「總裁誤以為我用了央行的資料,很怕這東西被知道。但干預資料本來應該是公開的啊!怎麼會這麼怕?」央行並沒有正面回應總裁是否有此指示,但表示:「該文並無任何『央行干預的數據』與所謂本行要了解『誰提供干預資料給許嘉棟?』之說法,顯然自相矛盾。」「如果是近期的干預資料,我也不覺得應該公開。」吳聰敏表示:「但半年前的資料,為什麼不公開?」為何不公開?我們是不是能套一句立委幫彭淮南護航的話,「我懷疑後面有陰謀?」許嘉棟說,央行資料不透明公開,或許也是台灣越來越少人研究貨幣政策的原因。

從央行理事會的「一致通過」,到學者的無奈、人民的無感,這彷彿是個沒人討論貨幣政策的國家。渾然之間,台灣不僅成了全球唯一被美國點名的「匯率干預國」,還出現許多罕見怪象:我們的央行每年盈餘繳庫占歲入比重高達一○%,以至於國家財政竟然與央行決策高度連結;我們經過購買力平價(PPP)後的GDP,遠高於以美元計價的名目GDP,這是相對落後國家才有的特徵。

種種怪象,是台灣當前許多經濟問題的根本源頭;扭轉的第一步,則是重新認識那個與你我生活緊密連結、但卻像被蒙在霧裡的貨幣政策。

撰文 / 楊卓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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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郭德綱“產業鏈”:旗下六家公司,20年收入增長一萬倍,拒絕上市仍是“一言堂”?| 黑馬薦文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0907/158609.shtml

起底郭德綱“產業鏈”:旗下六家公司,20年收入增長一萬倍,拒絕上市仍是“一言堂”?| 黑馬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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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郭德綱“產業鏈”:旗下六家公司,20年收入增長一萬倍,拒絕上市仍是“一言堂”?| 黑馬薦文

十年恩怨情仇,最後只落得一句“江湖之大,再也不見”的下場。而郭德綱還沒出手反擊,看來這場娛樂圈最大的“撕逼”,更猛烈的還在後面。

推薦星級:★★★

閱讀時長:本文閱讀需要5分鐘。

推薦理由:曹雲金一紙微博激起網絡千層浪。本文從新穎的角度分析郭德綱不為人知的產業版圖。本文由娛樂獨角獸(ID:wenhuajie007)授權i黑馬發布。

無論孰是孰非,曹雲金和郭德綱的“撕逼”成功蓋過了“寶寶離婚”的熱點。

今日下午,曹雲金突發長文《是時候了,也該做個了結了。》,該文章經由微博、今日頭條、微信同步放出,一經發出備受網友關註。短短幾小時,轉發評論數皆破了十萬,反響十分熱烈,不過從評論來看褒貶不一,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派、也有“郭德綱斤斤計較、仗勢欺人”派。

在“娛樂獨角獸”查閱的相關資料顯示,郭德綱和他背後的“德雲社”商業價值巨大。

根據有關數據顯示,德雲社旗下共有三家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法人皆為郭德綱現任妻子王惠,而王惠名下參與入股的公司共有六家,包括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一家餐飲管理有限公司,讓人忍不住慨嘆,郭德綱在商業領域涉及之廣泛,可以說如今的郭德綱已經形成了郭德綱產業鏈。

在“娛樂獨角獸”采訪的業內人士看來,曹雲金和郭德綱的矛盾關鍵點在於:“現代化企業治理”和“封建大家長制”的矛盾。“一個是郭德綱和他背後的德雲社商業價值迅速擴大,一個則是在企業制度和管理上的嚴重滯後,導致了這場矛盾的爆發,這也是遲早的。”

一切風波竟來自於“一紙合約”?

德雲社改制都是形成曹雲金出走風波的關鍵所在。

相聲是中國傳統民間藝術形式之一,也入選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但如大部分人所知,相聲起初是不太賺錢的,它的收入甚微。在二十世紀晚期,以侯寶林、馬三立為首的相聲大師相繼逝去,從此“大師時代”沒落,相聲發展也步入低谷。直到2005年,憑借網絡視頻網站等新興媒體傳播,郭德綱才實現了相聲的二次複興。

雖然相聲重新火了起來,但是德雲社內部仍然實行傳統的家長制管理體制。無論是“網紅”時代造就相聲複興,還是後來的沖突事件,都不可避免的將德雲社推上了企業改制的舞臺。也正是因為改制,一方面讓德雲社大火,另一方面也讓德雲社卷入了是非中心。

從昨日下午的微博中,曹雲金就疑似暗嗆郭德綱,而今日則“光明正大”宣戰。

這件事情起源於8月31日,郭德綱曬出德雲社家譜並置頂博文稱:“該清的清,該驅的驅。所謂的清理門戶,是為了給好人們一個交代。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以忠正為本。留下藝名帶走臉面,願你們萬里鵬程。從此江湖路遠,不必再見。”

在所謂清理門戶背後,網友們早已預料到會有一場激烈的撕逼大戰,但沒有預料到的是來的如此迅猛。

據悉,曹雲金出走德雲社最早起源於2010年1月18日郭德綱生日當天,曹雲金借酒大鬧現場。同年8月,郭德綱的另一位徒弟李鶴彪因別墅侵占公共綠地問題和北京臺記者發生沖突,將郭德綱及整個德雲社推上娛樂的風口。

事態稍緩,郭德綱決定改德雲社的家族制為企業制,也就是說需要和每個徒弟簽訂工作合同。但據傳,曹雲金拒絕簽約,為此德雲社對其進行雪藏,停止了他的一切演出活動。事件一出,曹雲金曾爆料合同當屬“霸王合約”例如違約金達100萬等等,後來遭到郭德綱否認。

如日中天的德雲社,究竟是商業化不足還是商業化過快?

從郭德綱公布家譜、清理門戶的行為來看,即便是如今的德雲社,仍然無法完全割舍舊傳統,畢竟相聲本身就是一門“舊”藝術。正如郭德綱所言,臺下坐三五人和五萬人是一樣的,因為相聲的根本還是要憑嘴上功夫,它的核心就是小作坊的工作模式。

曾經同樣卷入出走風波的何雲偉和李菁曾在一檔訪談節目中坦言,“德雲社事件”前後,德雲社發生了太多的變化,而隨著相聲的複興似乎導致了一種“惡性循環”。李菁坦言,相聲本身就不是一種速成的藝術,它需要長期的積累。而德雲社為了擴張,需要人。而人多了,排不開,就需要場。人上去以後效果不好,就需要繼續招人,無形中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無論李菁所言真與假,德雲社的確走上了一條企業改制的道路。不僅在許多地方開辦分場,甚至在2013年,德雲社在澳大利亞開辦了墨爾本分社。這是中國相聲社團跨出國門在海外建立的首個分支機構。據了解,德雲社的駐場演出收入每年大概在千萬元左右。除了駐場演出收益外,商演或巡演成德雲社成員重要收入來源。據德雲社官網數據,2015年德雲社商演或巡演共計舉辦20場。

郭德綱本人也本著從相聲到主持,拍電影、電視劇多棲發展戰略,曾有人預測,郭德綱在出道20年里收入增長10000倍,成為出場費80萬元,年收入2710萬元的相聲名角兒。遼寧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工商研究所所長邵劍兵曾表示:“從商業的角度看,‘郭德綱’三個字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一個品牌,一個無形資產。”

根據有關數據顯示,德雲社旗下共有三家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法人皆為郭德綱現任妻子王惠,而王惠名下參與入股的公司共有六家,包括一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一家餐飲管理有限公司,讓人忍不住慨嘆,郭德綱在商業領域涉及之廣泛,可以說如今的郭德綱已經形成了郭德綱產業鏈,甚至還賣起了面膜!

而娛樂獨角獸發現,“德雲社”雖然發展得如日中天,但股東只有兩個:一個是郭德綱妻子王惠,一個則是郭德綱小舅子王俁欽,迄今為止沒有進行過融資。可以說,郭德綱的“德雲社”自始至終都是郭德綱一人說了算的家族企業。

除了郭德綱,如今的嶽雲鵬也是紅得發紫。小嶽嶽同樣沒有僅僅局限於相聲,在影視作品和綜藝真人秀中都有涉獵。但是相聲依然走的是拜師學藝,家譜門戶的舊傳統,當這種新舊矛盾在利益不均的情況下就很容易發生沖突。

在《歡樂喜劇人》第二季結束之後,郭德綱接受了《財經》雜誌的采訪,采訪中問及郭德綱為何不將德雲社上市,郭德綱坦言十年前就有人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而據外界猜測,德雲社不上市很重要的一點在於上市之後可能會更加不利於團體的控制。

畢竟如今的市場就是一個逐漸消除邊界化的市場,拍電影的可以做綜藝,唱歌的可以拍電影,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利益二字。可以說相聲在近幾年成為了最為熱門的“IP”之一,但是德雲社一旦上市,內部成員的差距不斷拉開,可能對於團體並不是最有利的選擇,郭德綱在接受采訪時也曾坦言:

“任何一個相聲團體,擁有多少像你們說的這些商業包裝、幕後推手、ip運作,他也不會成為一個德雲社。為什麽20年了,只有德雲社能做兩千人一場的商業演出?因為藝術類的東西永遠是藝人的因素要占三分之二。”

雖然很多人看來,德雲社不停有人出走是因為商業化動作不足,沒有一套現代化的企業管理理念。甚至有人進行分析,如果一開始郭德綱選擇入股、甚至控股曹雲金的工作室,既給他自由、又享受利益,那麽師徒二人的關系或許不會如此僵硬,因為從目前來看,德雲社發展至今,對團隊的控制是“班主”郭德綱最為看重的。

曹雲金單飛對抗郭德綱,十年恩怨終“反目”

曹雲金原名曹金,據自稱2002年拜師郭德綱學習相聲,2010年選擇單飛。其實曹雲金並非郭德綱第一個出走的徒弟,但卻是第一個自立門戶和師傅競爭的徒弟。

曾經在德雲社時,曹雲金深得郭德綱器重,被稱為“德雲社四少”之一。單飛後,曹雲金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全能藝人。曹雲金被戲稱為相聲界“吳彥祖”,單飛後也開始了自己的多棲發展。拍電視劇,拍電影、演話劇、出書。但最重要的是他開辦了聽雲軒,開始和德雲社“搶生意”。並且曹雲金在上海也成立了自己的影視工作室。

單飛後的曹雲金也曾大火過,2012年起,連續三年登上了央視春晚。但是卻負面新聞纏身,曾大街上與人動粗,也曝出在劇組耍大牌被開除等。而近兩年,事業發展似乎遇到了瓶頸,反觀郭德綱和嶽雲鵬在這兩年似乎走上了事業的新高峰。

郭德綱清理門戶事件一出,曹雲金的反應也算迅速。從開始的暗指到現在的明戰,曹雲金的長文一經發出迅速在微博、今日頭條、微信公眾號等平臺首發,可以說非常善於利用自媒體為自己造勢。從《歡樂喜劇人》嶽雲鵬奪冠,到即將播出的《喜劇總動員》郭德綱再次與嶽雲鵬攜手出戰來看,曹雲金確實有些熱度下降。

其實任何一個公司或者團體,都會面臨從小到大發展變更的困局。尤其是對於相聲這樣非常傳統的藝術形式來說,靠著新媒體成功複興,靠著新媒體成功壯大。如何擺脫傳統手藝人師傅帶徒弟模式,用現代化的企業運作模式去管理被商業化的相聲行業,這對於傳統團體內部來說尤為重要。

假如做一個大膽的設想,曹雲金和郭德綱的矛盾如果能用馬雲“十八羅漢”的合夥人制去解決,類似今天“曹雲金”的撕逼,是否可以避免呢?

十年恩怨情仇,最後只落得一句“江湖之大,再也不見”的下場。而郭德綱還沒出手反擊,看來這場娛樂圈最大的“撕逼”,更猛烈的還在後面。

公司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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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林鄭升官後變一言堂

1 : GS(14)@2017-02-07 05:08:17

【本報訊】梁耀忠去年9月首次循超級區議會當選立法會議員,得票由過去參選新界西直選時的4萬多票急升至逾30萬票。梁透露參選時須向友人借款100萬元,再加上自己的100萬元積蓄應戰,料農曆年後才能還清,但當選超級區議員後政府津貼無變,梁至今仍只有一個位於葵涌的議辦,僅7、8名職員處理港九新界的地區個案,希望政府增加議辦津貼。談到下屆特首人選,梁稱「最希望林鄭唔好當選」,指林鄭出任社會福利署署長時已認識對方,坦言她當年「真係好好」,「我有廿幾個家庭主婦有關社福援助要見佢(林鄭),佢肯聽,就廿幾個人坐喺幼兒班讀書地方傾個幾兩個鐘」。


指曾俊華「相對有得傾」


但當林鄭官至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常秘時,對基層態度有變,「有次紅磡13街天台木屋居民想討論清拆後安置問題,佢(林鄭)竟然同我講,唔使傾啦,安置政策齊晒喺度,冇嘢好講」,「佢成為好打得嘅官之後就係咁,我睇住佢改變」,又指林鄭處理退保方案及西九故宮館時,「佢嗰種一言堂、唔當人存在嘅態度,令人好難接受」。對於其餘3名特首參選人,梁指曾俊華「相對有得傾吓」,指曾對民主派態度「平和好多」,「覺得佢(曾)係想大家和諧,而唔係想再衝突撕裂,呢樣好重要」,但對其「守財奴」作風有保留。由於與葉劉在23條立法和人大8.31看法南轅北轍,故不會支持她;胡國興言論雖與泛民接近但欠從政經驗,對其能否有效施政存疑。■記者林俊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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