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值得買”辦公地的一面墻
文|王亞奇 編輯|楊潔
在導購平臺里,什麽值得買是一家低調,但是活得滋潤的公司。它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有死忠的粉絲,因為拼音輸入法的字頭原因,它被粉絲親切地稱為“色魔張大媽”,連網站官方也樂於以此自稱。而這千萬用戶,在2015年為什麽值得買帶來了25億元的審計後GMV。
但和以“熱衷戰爭”聞名的同行不太一樣,什麽值得買在過去6年里異乎尋常地保守和謹慎。它既沒有轉型電商,也不急著擴大戰場,在2015年底之前,甚至從沒曝出過任何融資消息。
它穩穩守著自己的用戶圈子,似乎安分地做個“小而美”。但今天的商業環境,又已悄然改變。
“看似我們錯過了一些機會,但也因為如此,反倒讓我們能夠以這種方式活下來。不過我們現在會做一些更open的事情。”什麽值得買CEO那昕告訴創業家&i黑馬。
因為,內容創業的熱潮來了。
作為內容驅動型的導購平臺,什麽值得買的領地正在被侵犯。大量內容創業者現在拿到了錢,並且正在快速擴張。“各個領域和各種形式的‘值得買’出現了,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那昕說。
不久前,創業家&i黑馬在什麽值得買位於北京的辦公室對那昕進行了專訪。而在此前,什麽值得買敲定了成立6年來的第一筆融資——1億元人民幣的A輪。
一路小心翼翼行來,穩穩當當打造自己“理想國”的什麽值得買,現在是要如何出手?
中產階級也要薅羊毛
“電商導購的市場能有多大?還有沒有發展的空間?”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疑問。
說白了,大眾的消費熱情早就被天貓、京東等電商巨頭占據,隨著蜜芽、貝貝網等垂直電商的崛起,成長中的中產階級也開始各自找到了新的聚集地,還有多少人會去搜索倡導比價、返利的電商導購平臺?
什麽值得買的吸引力,是否也會隨之降低?但那昕並不以為然。
“所謂性價比,其實就是一個字——值。值,可絕對不是便宜的事。”據那昕透露,什麽值得買的平均客單價在300元以上,海淘客單價則接近100美金。這意味著,什麽值得買面向的,並不是一個低消費能力的客群。
什麽值得買CEO 那昕
什麽值得買走的,是跟大多數導購甚至電商平臺完全不同的路子。創始人隋國棟當年是名極客,最初是從關註電子數碼產品的社區起家,之後,打造出現在的綜合導購平臺。最早時平臺上聚集的,也是極客群體居多。現在,在“色魔張大媽”上,也是以男性消費群體為主力。積累至今,在那昕眼中,什麽值得買的用戶群,本身就是年齡層相對較高,每天會處理很多消費需求,對買東西又非常講究的一群人。
“即便是中產階級,性價比也是絕對要追求的事情。至於是不是在‘好東西’里挑最值的,這是我們要做的事。”
換句話說,那昕賭的就是成長中的中產階級。但他如何甄選出這批消費者認同的,也就是所謂“值”的產品?什麽值得買有自己的數據分析能力。“一款產品什麽時間會出現好的價格,好的產品營銷節奏是什麽樣子的,價格變動曲線是怎樣的,都可以累積出相應的基本數據。”那昕稱。
什麽值得買還有一項突出的與其他導購平臺不同之處,也是它“內容型驅動”體系的基礎,那就是用戶爆料機制,即平臺上的商品是由用戶產生內容,而不是平臺根據比價等自動推薦。而平臺本身,則帶著和媒體類似的編輯精神,去篩選內容。去年雙十一,什麽值得買達到了每天處理幾萬條、發布兩千條爆料的量級。平臺對用戶爆料采取“機器+人工”的篩選方式,由系統先判斷產品價格是不是足夠好、信息源是否正確等,再由編輯來審核文字,結合商品熱銷度、分類標簽化等,進行二次加工並發布。同時,用戶可以在每條發布的商品下面進行留言評論。爆料多的用戶,也能成為這個小圈子內的“網紅”。
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是,幾乎所有導購類網站的盈利方向都是效果營銷(CPS)、硬廣。會有多少用戶相信什麽值得買所倡導的“中立客觀”的推薦內容?在利益與用戶的天秤上,什麽值得買又會如何保持自己的平衡?
“我們的內容和廣告是做出明確區分的,主頁滾動推薦是不存在廣告性質的。”那昕說。他表示,什麽值得買也會跟品牌商或京東、天貓等電商平臺合作推廣,但運營人員會對產品促銷力度以及產品本身夠不夠推薦標準進行嚴格審核。“價格、產品不合適,即使給再多的廣告費,我們也不會做推薦。”
不做電商,勸同行也謹慎
在互聯網圈兒,什麽值得買這樣的公司,似乎更像一個“慢公司”。它沒有融資,也沒有顯露出野心,對於導購平臺們紛紛轉型的電商,也是淡然視之。
那昕給創業家&i黑馬做了這樣一個比喻:比如,原來有一票知識青年,有理想有追求,做了一個公眾賬號,每天開開心心地和粉絲交流。突然有一天,他覺得自己得賺熱錢,或者資本進來了,建議說,咱們去賣貨吧。於是這個知識青年實際上變成了天天去發傳單的人。“這其實沒什麽意思。”
2013年,淘寶封殺第三方導購平臺,美麗說、蘑菇街等紛紛向電商平臺轉型,甚至有報道稱折800回應淘寶封殺,請給第三方一點機會。那時,什麽值得買依然不動聲色,好像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維持著自己的發展節奏。
強勢、霸道、逐利、跑馬圈地,這些互聯網公司的特質在什麽值得買身上一一缺席。那昕說,這跟創始人隋國棟的性格有一定關系。平臺沒有融資,“也沒額外的錢開發別的腦洞,反而逼著我們做了一件聚焦的事。”
那昕是2015年6月進入什麽值得買的,但他跟隋國棟很早就相識。
一直以來,隋國棟對行業競爭、資本暗戰零聲音的態度,都在向外界傳達他性格中謹慎保守的一面。但那昕稱,在多年的溝通中,隋國棟也曾談到,有不同的投資方、機構來談投資,隋國棟並不是完全不接受,但是,“融這個錢去幹什麽呢?”這是隋國棟之前沒想清楚的。同時,不少投資方給什麽值得買的建議,和隋國棟的理念也有不太一樣的地方,“我們每年的數據增長是OK的,也沒有需要大規模投入的地方。”融資的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大多數人印象中成功的企業家,往往是冒險家。但隋國棟是個異數,在他身上體現了一種罕見的“自得其樂”——他可能希望向一個更大的領域,朝著更大的目標前進,但一旦這個方向是他覺得有風險的,或者不能把控的,他就會繼續埋頭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但現在,什麽值得買還是打算出招了。
2015年底,什麽值得買完成了華創資本1億人民幣A輪融資。當然,拿到這筆錢,無論隋國棟還是那昕想做的,仍然不是電商。
那昕並不否認,導購、社區平臺上聚集了大批用戶,用戶看到內容會產生購買欲望,而平臺搭建電商購買渠道完成變現,這是個普遍的邏輯。“但我們覺得,還遠沒到做電商交易的時間點,也勸同行們謹慎。”
他感覺,問題恰恰在於,無論社區、導購還是自媒體,用戶量是有限度的,這決定了平臺轉型電商後的用戶購買量。“我賣貨,離錢近了,收到錢了。但為了持續生存,我就要做補貼,要去服務用戶,要去打價格戰,你會發現又賺不到錢了。”
現在,什麽值得買正在做整合營銷團隊,挖掘更多所謂的“新國貨”。那昕透露,什麽值得買已經簽約了1500多家品牌商。但是隨著客戶群不斷擴大,它似乎在走向另一條路——廣告公司。
“消費升級不是電商的升級,也不是營銷的升級,而是在升級的過程中,有多少品牌能從消費升級中出來。我們能在這個過程中挖掘多少有影響力的品牌,這里面有很大的成長空間。”那昕說。
電商搶入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電商要關註的是怎麽沈澱下去。那昕認為,這個的前提在於前端的消費者從哪來,未來電商平臺和品牌商會更依賴於有內容和有人群的地方。“交易前的環節還有很多空間可以玩,還有很多錢可以賺。”
在高速發展,充分競爭的電商環境中,千萬量級用戶,25億GMV的數據並不搶眼。在那昕眼里,什麽值得買還有相當長的路。但他還是堅持要把“值得買”先貫徹好。“否則就變味了。這個網站就不是什麽值得買,而是‘你來了,趕緊來買’。”
內容創業帶來的挑戰
但那昕現在有些焦慮。原因是內容創業和網紅的熱潮起來了。他們原來覺得同一賽道上,“9.9包郵”那些,跟自己走的都不是一個路子,做相同內容推薦和導購的,又沒有相近體量的對手。但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創業家&i黑馬此前曾統計了2014年以來,70個以微信公眾號為運營主體的新媒體創業項目融資數據,其中估值超過1億元的項目已達到16個。
內容創業的火正在熊熊燃燒,而他們最直接的變現方式就是導購。“即便像男人裝這樣的絕對大號,最後要變現還是會回到導購環節。”那昕說。
內容創業者紛紛拿到錢開始快速擴張,各式各樣的“值得買”出現,競爭的核心就回歸到了內容是不是足夠優秀,誰能吸引到更多人群。那昕並沒有否定內容驅動型導購的競爭核心還是“人”——優質內容創造者、加工者。他告訴創業家&i黑馬,有沒有好的機制,能夠吸引到更多好的作者留在平臺上,這是很大的一個挑戰。
“我們現在在著力做兩方面內容,一是對平臺上意見領袖的付出匹配更好的回報,另一方面也在從站內、站外擴大意見領袖的範圍。”
另一個擺在什麽值得買眼前的問題,是經歷了導購平臺的紛紛轉型、電商的盲目燒錢後,大數據和智能推薦主導的時代來了,傳統的人工推薦正在面臨新的“大考”。
那昕的回答是,大數據確實會提高工作效率,什麽值得買過去一段時間也投入了大量人力、財力進行大數據智能推薦。“我們並不擔心,大數據推薦只是提供一個參考。所謂人性化推薦,背後仍然是人和人之間的連接。你要推薦一個產品產生購買,關鍵是你得說人話。”
市場競爭的壓力外,那昕也面臨著什麽值得買消費群擴展的壓力。多年以來,什麽值得買的用戶圈已經形成並穩固。如何讓更多的新用戶理解這樣的社區和用戶文化?他們能接受什麽值得買宣揚的“值得買”理念嗎?
“從偏小眾的用戶群到大眾消費者,怎麽去擴大,這是我們在摸索的。”那昕說,挑戰就在於,擴大用戶群這個事大家都在嘗試,但是砸錢買流量太貴,砸進去也很難保證造成多大響動,反而可能使整個公司的財務數字變得非常難看。“市場投放的成本越來越高,逼著我們得去想一些新招。”那昕有些無奈。
提升品牌知名度、做開放平臺聚集更多自媒體。這是那昕給什麽值得買定的目標。這個邏輯不難理解,目前,什麽值得買的消費者基數還有很大提升空間,涵蓋的領域也大多偏向傳統電商品類。旅遊、裝修、金融、娛樂等方面都需要好的內容,用戶和品類如果能足夠大,累加將會形成幾何式的放大,這是那昕眼中的巨大潛在市場。
他的想法很簡單。抓住現在的時間點,把什麽值得買做得更開放,將消費相關的優勢內容全部集合到平臺上。未來的什麽值得買到底該是什麽樣,那昕也沒有想透徹,“至少1年後,我們得成為最大的消費類原創內容平臺。這是肯定是要幹出來的。”
過去的什麽值得買謹慎保守,他們希望以極簡主義的價值觀在這個時代布道,把自己打造成一個不受外界幹擾,只聚焦一個點打透的公司。而一段時間內,他們也確實做到了。
但現在顯然不可能了,外部環境的變化和競爭的壓力使它必須像個革命者一樣承受外界的打磨,捍衛自己的領地。
“我們過去也一直是扇著內容創業、或者說消費升級這股風在走的,毫無疑問,現在我們要把這股風扇的更大些。”那昕這樣期望。
作為一名專業小說家,張大春擔心在作文教育的熏染下,積習漸久,“日後華文世界不會有好的作家出現”。(理想國供圖/圖)
(本文首發於2017年1月19日《南方周末》)
高分作文的路數,多半就是“頌”。孩子在啟蒙階段,到他日後一輩子都不寫文章的那一刻,他所有寫的作文,都是揣摩他人的意思。
我擔心的倒不是出版業要垮掉,而是我們的好奇心跟滿足之間迅速的取得——也就是說,他對這個有興趣,馬上一刷屏,答案就來了。
大約從2007年出版《認得幾個字》開始,臺灣文壇的領軍人物、著名作家張大春就在自己小說創作的本業之外,花了特別多的心力關註整個社會的語文教育。
起初是為了教自己的一雙小兒女張容、張宜識字,但原本理應駕輕就熟的工作,卻讓張大春發覺自己未必真正知曉和懂得這些字詞背後的故事和所含藏的豐富文化,慨嘆“窮盡人之一生,恐怕未必有機會完完整整地將聽過、說過、讀過、寫過幾千萬次的某個字認識透徹”。
於是,他特意挑選了近百個漢字,在適切的疏解之外,更兼及深廣的歷史文化背景,希望讓孩子們有更閎遠的視野,從小涵養出對漢字更為深刻纖敏的感覺。
現在,十年之後,當年的小兒女也已長大,認字不再是他們的困惑,取而代之的卻是同樣困擾大陸和港臺中小學生的問題——寫作文。而比起當年陪伴孩子從頭學認字時的欣快,作文教育中的種種問題,卻讓身為小說家的張大春大為光火:讓教師、學生、家長都倍覺頭痛的作文完全是“附和題目”思維下的產物,根本無法讓學生我手寫我口,更談不上引導學生透過寫作能力的訓練來實現自主人生的追求。
在張大春看來,作文是作文,文章是文章,前者不過是升學擇業的敲門磚,大多用後即棄,而“寫文章,是一輩子的能力”,練習寫文章,根底上是“培養一種隨身攜帶的能力”。甚且,作為一名專業小說家,張大春更擔心在這樣的作文教育的熏染下,積習漸久,“日後華文世界不會有好的作家出現”。因此,他這回以38篇專文、45篇例文來為莘莘學子講述文章與說話之道。
2017年初,張大春攜新書《文章自在》來到北京,與北京的中學生、一線語文教師以及青年作家共同探討“作文這件事”。
(以下為張大春口述)
應試里能夠具備最大的甄別彈性的,可能就是作文。一個人多拿10分,多拿5分,至少在臺灣來講是相當具有影響性的。
學生們大概從8歲開始寫作文,18歲以後進入高等學府,可能就不寫作文了,而且可能一輩子都不寫作文了。但這十年之間的寫作胃口卻被弄壞了。怎麽弄壞的?就是你來了題目,我就開始揣摩,第一要揣摩出題的考官,他希望我寫什麽,怎麽樣才能迎合他的意思;第二是揣摩批改的考官,他們怎麽想,他們會認為我怎麽寫能拿高分。
所以海峽兩岸最統一的事情之一,就是如何在8歲到18歲之間讓一個孩子習慣於揣摩他人心意,並且發揮變成自己的思想,這一點,有時候想起來有點毛骨悚然。
臺灣在各級的所謂的升學考試中,大概采取的就是這個思維,孩子要去想什麽是合宜的想法,什麽是取分的想法,什麽是能夠拿到功名的想法,什麽是大人們主流的意見。有的時候不免會有一些才華高越的小朋友們,他有特殊的修辭技巧,豐富的語料,還有一些組織章法清晰的路數,所以能夠出類拔萃。我還看了一些,特別是大陸出現的滿分的,或者是頂級分的作文,那文章我也寫不出來。
可是看起來他的路數,多半就是“頌”,我稱之為風雅頌的頌。就是高質量的作文多半來自頌體,孩子在啟蒙的階段,到他日後一輩子都不寫文章的那一刻,他所有寫的作文,都是揣摩他人的意思。
我認為這樣的文化教養,在根本上出了極大的問題,可能我們在整個過去的作文教育,包括海峽兩岸的中小學,一直沒有判斷或者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能夠有效率地培養孩子自己產生知見,而且能夠訓練思維或者辯證的習慣,那是不是就可以讓命題作文這件事情稍微往後退一步,也就是讓命題作文退場,讓應試作文離開真正所謂的文章的世界。
我從我的孩子進了幼兒園到小學二年級以前,因為我對古文字有興趣,所以我經常想辦法把個別字形象化、生動化的編成故事,然後告訴他們。但是到了大概三年級,他們開始寫作文,寫作文我不教的。我只有兩招,第一招我說你每篇作文拿給我看,我不看你的意思,不改你的思想,也不評論你的想法或者情感,我只改你的錯字。他們兩個到了三四年級的時候,哥哥張容想開了,說不對了,四年級了,你不可能不看我思想。事實上這也是我小的時候,我的父親看我的作文、日記、周記,我都讓他看,為什麽讓他看?他說他只看錯字,他也始終確守他的承諾,從來沒有對我的思想或者意見有任何看法,就說哪里有錯字。所以我信守這個傳給我兒子。
我們家孩子跟父母對話的時間是非常長的,每天在飯桌上,或者其他一起共處的時間,是不斷講話的,這個訓練從他們上幼稚園開始,一直到他們不太願意跟我們講話為止。
他們從來沒有在任何求學階段,被選為寫作文的代表,作文分數大概在比較好的程度。
有趣的是,有一天我忽然發覺,有一個雜誌向我的女兒邀稿,向她邀稿之後她也不想寫,她母親就逼著她說人家向你邀稿,寫五篇書評,我看五篇書評嚇一跳,我以為是專業書評家寫的,結果是她媽開車載她的時候,在路上她用手機打的,打了五篇書評。真正的缺點顯現了,每一段統統都是逗號加一個句號,標點符號沒人教,她在學校也不好好學。但是表達意見之清晰,舉證之明朗,而且在議論分析條理上沒有瑕疵,我嚇一跳。
我不是吹自己的孩子,畢竟他們離寫文章的人差得太遠,可是我相信他們之所以能夠那麽清晰,那麽條理分明的表達,很重要的是基於平常的說話,跟他溝通的時間要長,面向要廣,而且無所不談。
教作文的時候,一方面教孩子繁華先不要落盡,要盡可能地繁華。另外一方面要教他減法。
我記得以前在大學教現代散文課,朱自清、徐誌摩、郁達夫這些,我認為這些文章都還出現著某種在白話文運動初期階段對於使用白話文無比興奮而形成的一些沒意義的、空泛的堆疊,有趣的是減法,所以我就在散文課上做一些嘗試。
比如說可不可以寫一篇文章,只有名詞、動詞、介詞和虛詞,沒有形容詞,這些東西我在教的時候還沒有體會到真有這樣的文章,我後來看到阿城的文章,我每看一篇,他寫任何事情,我都樂,他那種幹凈就是沒有不必要的形容詞,也沒有不必要的譬喻。如果說他平鋪直敘,你正好會因為他的那個減法,因為簡潔幹凈,會記住他特別生動的某些語言。
我記得他在《樹王》里有那麽兩句話,聽起來俗得不得了,可是傳神了,我經常想起來。“我不過是個屁眼兒大的官”,“你還在我屁眼里”,非常鮮活。契訶夫的那個《小公務員之死》非常清楚的一個意象,那兩句話抵得過契訶夫一個短篇。
在臺灣有一個我非常敬仰的老前輩,短篇小說作家黃春明,我認為他是臺灣最了不起的短篇小說家。他七十多歲的時候跟我說,大春啊,你不覺得文學小說這些,會寫的人越來越少,讀的人越來越少嗎?當然這種感慨很尋常,可是我沒想到他後面說,你知道原因是什麽嗎?他說我認為現在的孩子,腦子里面的動詞太少,最常使用的動詞就是“買”。
今天在臺灣比較流行的社區網站叫臉書,它主要帶來的是大量的圖片。我倒不願意說現在的孩子都是圖像思維,但是大量的圖片和影像帶來的是什麽呢?是他的美學刺激已經飽和了。有的時候他只是追隨一時的直覺,而不是長久的累積,這個一時的直覺是會隨時變化的,因為是短期記憶,不是長期記憶。
如果你要找到一個無論是在裝幀還是美學上能夠幫助孩子更快,或者更長久地進入到閱讀世界的圖書,非常困難。因為它的口味已經追隨著時代大潮圖像變化改變得更快了。
這種局勢,明顯地告訴我們人的求知方式,甚至人對客觀知識或現實好奇的方式改變了,所以大家都不看別的書,只看臉書。
刷屏取代了大部分滿足好奇,或者滿足求知的方式。這些事情正在逐步地從形式的變化變成一個本質的變化,也就是說,我擔心的倒不是原來的出版業要垮掉,而是我們的好奇心。好奇跟滿足之間迅速的取得——也就是說他對這個有興趣,馬上一刷屏,答案就來了。
我們永遠會擁有巨大海量的短記憶,而我們長期的記憶會消失。長期從事短記憶,一定跟後來的好奇,或者說滿足求知的這個活動是有巨大牽連的。
甚至我們過去常常講,某一些意念是斷裂的,某一些思維是斷裂的。過早地去推斷那就是哲學消失了,那就是文學死亡了,或者那就是作者不在了,可能有一點誇張,但是我覺得如果我們今天不警惕,也就是說現在的警覺恐怕是為了下一步的警覺。我認為遲早有一天,大家打一針,數學就不用學了,但是那時候,人的感性恐怕也都會沒有。
我記得達爾文在死之前非常痛苦地說,我已經多年,就是好幾年沒讀詩了,好幾年沒有專註地聽一首美好的音樂了。他說這不但是我自信的欠缺,也是我道德的墮落,他的這番懺悔之言其實並沒有真的墮落,他只是太專心地在做演化學的研究,而且進入到更多細節知識的追尋,他似乎沒有時間,因為他忘了。而對於詩、對於音樂零散的美的耽溺,他認為是跟他的道德有關。
我聽到這個話非常震撼,到底我們的好奇心、求知欲望是不是很窄的一個道德命題。我常常覺得寧可相信它是,那個時候我們會比較不那麽淪落。
回歸初心,創業者只有三個剛需:解決找人、找錢、PR。
【黑馬高調系列】第01篇
文 | 黑馬哥
最近黑馬哥在深深反省,i黑馬作為一個讓創業者不再孤獨的媒體,到底應該給創業者怎樣的陪伴與幫助呢,是24小時分秒必爭的追逐熱點?是取個Sexy的標題帶來10萬+?還是故作高深但沒任何Luan用的刻意批判?……
回歸初心,創業者只有三個剛需:解決找人、找錢、PR。如果是免費的、真實的、公益的,那就該冠冕堂皇光明正大高調的做!
1、獨家爆料:潮牌共享單車上線
這將是小黃小橙小藍車們的勁敵嗎?
三天前,潮牌共享單車市場負責人畢某,主動向黑馬哥爆料,2017年5月6日起,潮牌共享單車將開始在北京亞運村正式投放,5月份共投放10000輛,北京地區總投放量10萬輛;後續將在上海、廣州陸續投放,預計2017年投放數量在百萬以上。
關於模式和產品:
1、GPS+GPRS;
2、車輛防盜報警;
3、智能鎖采用太陽能充電技術,且有低電量告警;
4、智能鎖軟件系統采用空中升級技術;
5、產品包括變速山地自行車,變速公路自行車,折疊自行車,以及異型的自行車等,有避震、變速、碟剎制動等功能;
6、能夠滿足15公里以內的長途騎遊需求;
7、車身嵌入防盜標識;
8、車型有幾十款,成本在1000-5000元不等,每款車都不一樣,每款車的定位也不一樣,按照不同的地點,投放車型不一樣;
9、租用收費標準為1元每小時,根據不同車型收費標準略有變化。
關於資本方和創始人
潮牌共享單車由國美董事局主席張大中領投,具體投資額和輪次暫未公布。投資理由:1、看人:仇黎明在自行車這個行業從業11年;2、看事:看中共享潮牌自行車的商業模式。
CEO為仇黎明,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碩士,戶外運動愛好者,現任索羅門控股集團董事長,主張打造具有中國特色的電動車、自行車和高端運動器材。
2、黑馬哥點評
1、新模式比預期中來的更晚一些
吹呀吹呀,我的驕傲放縱……共享單車的大風口狂吹不止,早在2月份黑馬哥便跟靜靜打了個賭,賭大風口下,共享山地自行車、共享電動車等垂直細分單品將層出不窮,事實證明,黑馬哥賭贏了!哈哈哈哈。只不過,黑馬哥木有想到資本市場還是略保守和理性了。
2、成本和資金壓力
按照仇黎明和潮牌共享單車的規劃,如果單價在1000-5000元不等,爆料中提到投放100萬輛,至少需要10億人民幣的資金。所以,CEO要如何抗住巨大的資金壓力哦?想到這,黑馬哥默默心疼你一秒鐘……
3、特殊品類的單車市場需求
黑馬哥目測,中國約有數十萬騎行愛好者,所以變速自行車、山地自行車、公路自行車、折疊自行車等細分品類需求是存在的,不過,如何用市場化的手段,提升單品利用率,想必是做“高富帥”版自行車的最大考驗。
4、TO VC 還是 TO 並購的商業模式?
張大中個人投資,看中共享潮牌自行車的商業模式,但是並未透露這一商業模式究竟是什麽。黑馬哥hin想問一句:不可言說的商業模式,到底是To摩拜,To ofo還是To“ofo & 摩拜”呢?
5、男女用戶不同的態度
黑馬哥:哇哦,看起來很潮很酷,適合我這種又高又富又帥的人(得瑟臉)!不過,黑馬哥十分想問一句:做這種高富帥版的共享單車,真的不怕被偷麽?
靜靜:呵呵呵呵呵呵,不看好。首先,靜靜這個軟妹子騎個自行車就是關註加班坐完地鐵後的那條小路是不是能讓我快速騎回家,然後躺床上睡一覺,潮不潮真的不是我的剛需;其次,這種潮酷帥炸天的自行車能不能大量的投放哦?如果不能大量投放,靜靜怎麽趕緊回家碎覺呢!?
說千道萬,還是要接受用戶的檢驗!
註1:以上是潮牌共享單車獨家爆料,創始人和市場負責人承諾100%真實準確,如果發現質疑之處,請在評論留言;
註2:黑馬高調系列,微信+微博+網站+今日頭條等全網發布,預計影響創投圈10萬人次,非廣告不收錢,免費為創始人提供找人、找錢、PR服務;
註3:如果你是創業者也有類似需求,請加黑馬哥微信(heimagewx),註明姓名+公司+手機+需求,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