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欠債六千萬到生意數億 文立：打不死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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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1-03-11 22:02:272011-3-2 EW
「Hi，我是搞IT的。」如果今天有男人在「Table for six」的場合中說出這句開場白，「港女」多數會白他一眼，然後擰轉頭跟身旁的i-banker聊天。假如時光倒流十年，IT精英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子。
有「IT界李克勤」之稱的第一線（DYXnet）行政總裁文立，在科網狂潮時自立門戶，二十六歲籌得四千萬元創業，泡沫爆破後經歷「三起三落」，高峰時欠債六千萬元，卻咬緊牙關堅持到底，最終帶領公司成為大中華區最大獨立ICT（資訊及通訊科技）網絡供應商，去年營業額達數億元。
由IT宅男變成打不死的CEO，文立笑言：「路係自己行出來的！」廣州出世的文立，小學三年級移居香港，自小讀書成績中上，中學選修理科，會考取得３Ａ４Ｂ１Ｃ佳績。「當年中六可直接升讀大學，我無６個Ａ，入不了ＢＢＡ（工商管理）、醫科這些熱門學系，覺得讀甚麼都沒所謂。」他最後選了較冷門的日本研究學系，「這科容易入，又可副修日文，第二年還可以到日本留學一年！」
宅男變ＩＴ達人
誰知這個決定改變了文立一生。他在東京上智大學做交換生，無心插柳下打開互聯網大門。當年長途電話費高昂，文立利用電郵傳送「家書」，天天對着電腦。
「上智大學專出外交人員，在語言及科技方面有優勢，當時學校已有完善網絡，宿舍放了一台Linux電腦給學生使用，很多人不懂用，我就自己買書回來學。」現在的八十後，相信很多未接觸過Linux系統，但這台老爺機，卻成為了文立開拓ＩＴ事業的金鎖匙。「那時用Netscape上網，又去學網頁製作，現在一定畀人笑係『宅男』！」文立自此對電腦科技着迷，回港後盡量把每周課堂擠在兩日半內，剩餘時間跑到哥哥經營的商用互聯網供應商LinkAGE Online幫手。他的哥哥正是當時在業內頗有名氣的文展。
二十六歲自立門戶
文立九五年開始在LinkAGE Online工作，由採購、銷售與客戶服務做起，迅速吸收ＩＴ專業知識，表現更得到哥哥肯定，將公司部分股份贈予他作獎勵。「當時才廿歲出頭，一心只想打好份工，收到股份亦不覺是甚麼一回事。」這堆股份成為文立創業的第一桶金。九八年科網熱席捲美國，當時LinkAGE Online在「商用市場」的市佔率達三成五，被美國互聯網供應商PSINet睇中收購。由於文立不認同對方的發展理念，毅然沽出手上股份離開。「PSINet對中國互聯網市場無興趣，但我認為中國有很大潛力！」九九年文立靠出售手持LinkAGE Online股份和「天使投資者」（Angel Investor）的資金，以四千萬元創立第一線，開拓國內市場。「剛開始公司只有四名職員，主要提供專線上網和寬頻上網服務，賣的是技術支援。我在LinkAGE Online時已發現內地對ＶＰＮ（虛擬專用網絡）有很大需求，企業極需能隨時在線的網絡。」科網熱到處是「錢」，文立當年參加很多科技研討會，認識不少投資者，後來引入專門投資電訊基建的美國創投基金KLM Capital和Egarden等做公司策略性股東。「當年搵資金，完全無難度！」文立憶述。
科網爆破欠債千萬
可惜文立選錯創業時機，第一線成立不久，泡沫開始爆破。「不少網站客戶相繼倒閉，公司受到衝擊，被迫裁員四分一！」那時候不少跟「網」有關的公司，每日都像燒銀紙，欠債逾千萬者比比皆是，不少人止血離場，文立卻堅持下去，捱到○三年仍然資不抵債，欠債高達二千萬元。
「公司首三年最高欠債五、六千萬元，身邊的人知道自己從事ＩＴ行業都打個『突』，個個預咗下個到你執笠。」文立說。
最艱難時刻，文立遇上幸運之神——當年公司董事之一，現任聯想（992）旗下私募基金弘毅投資總裁趙令歡。文立說，全靠趙令歡的牙力，令公司避免清盤收場。「當年公司拖欠一家供應商二千六百萬元，趙令歡幫手跟他們講數，提出兩個方案，一係收平些，還一半債，一係等公司倒閉，一毫子都收唔到！最後交涉成功。」
連闖沙士海嘯難關
過了債主一關，又要說服股東繼續揼水。「當時股東們已投資了二億元，我表明不會放棄，更身先士卒，實施管理層五折支薪。股東見我們做實事，亦『唔差在』注資多二千萬元。」結果他成功度過第一個難關。
闖過科網泡沫一關後，第一線稍為恢復元氣，誰知又碰上令全港愁雲慘霧的沙士。有了之前的經驗，文立應付危機更得心應手。「沙士時歐美經濟很好，香港的出口業沒有受到影響，我們把握機會，成功吸納一班製造業客人，令公司營業額節節上升。」眼見內地經濟高速增長，文立○五年開始替內地零售業建網絡連線，○八年雄心壯志進軍當地ＩＰ電話業務。誰知歐美爆發金融海嘯，不少中小企在巨浪中一沉不起，令其陷入另一個難關。
危中有機，文立第一時間「穩定軍心」，向員工發信，揚言「不減薪、不裁員」，並即時改變營運方針。「金融海嘯反而令一些零售業、製造業客戶集中節省成本，我看準機會調整服務價格，收費上比競爭對手更有優勢，擴大市場佔有率。」
北望神州由飲酒開始
連過三關後，文立繼續拓展內地市場，○九年第一線成為首家獲得中國全國經營ＶＰＮ（虛擬專用網絡）業務牌照的中外合資公司，在國內提供包括ＶＰＮ、ＩＰ電話中心及數據中心服務，辦事處遍及中、港、台等多個城市，業務覆蓋大中華區及越南，大型企業如麥當勞、稻香和ＨＴＣ等都是其客戶。
有北望神州的眼光，也要懂得與大陸人打交道。「去年是我一生人飲得最多酒的一年，飲酒只是一種溝通工具，內地人要信得過你，才會畀生意你做。」除了以酒換信任，在中國也要做足門面工夫。「在內地做生意，愈北愈注重門面，尤其在北京，所以北京的辦公室設於商業區的東三環。」不過講門面同時又要懂得適當低調，「好似公司車，只是豐田七人車！」
文立小檔案
姓名：文立
年齡：37歲
學歷：香港中文大學日本研究系畢業，94年於東京上智大學留學一年婚姻狀況：已婚，有兩名兒子個人興趣：球類運動、橋牌、圍棋現職：九九年創立第一線，擔任行政總裁至今甚麼是VPN？
虛擬網絡連線VPN（Virtual Private Network），是一種常用於連接中、大型企業或團體與團體間的私人網絡通訊方法。其原理是利用加密 （Encryption）及管道（Tunneling）技術，經互聯網建立高保安程度的連線傳遞訊息。當使用VPN連線後，由於所傳送的數據已加密，資料需到達VPN的伺服器才能解密，故即使在傳送過程中被竊取，竊取者亦無法得悉內容。
撰文‧甄嘉儀 攝影‧李志偉 設計‧盧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