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行三十年,共拿下全球二百六十五個獎項,華人第一。在一九九○年代的華人歌壇中流行一句話:「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鄧麗君的歌聲,有風吹過的地方就有張學友的音樂迴盪!」 張學友的音樂力量,用數字說明,好像少了點味道。他的成就在於情留天下,餘音繞樑。 十一月二十日,他才剛在香港出席周杰倫演唱會,台上的周杰倫先以鋼琴自彈自唱張學友的熱門金曲〈她來聽我的演唱會〉,緊接獻唱改編歌詞,「歌神都娶了老婆也有小孩……,」也表示張學友一曲〈吻別〉影響學生時期的他投入流行音樂歌曲創作,兩人最後還一起同台演唱。 隔日,金馬獎前夕,他風塵僕僕一下飛機,即接受《商業周刊》獨家專訪,絲毫不見疲倦感。金馬獎典禮上,他是唯一零負評歌手。 在現場,我聽見一位拿過全球無數獎項的歌手,對自己的要求。為了五分鐘不到演出,一首歌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練唱超過上百次。細膩唱功、穿透力的嗓音,讓原本嘈雜的空間,頓時安靜下來,唱得連台下金馬獎主席張艾嘉、奪下最佳女主角的陳湘琪,皆感動落淚。 有意思的是,面對種種封號與紀錄,他早在十多年前接受香港著名DJ郭利民採訪時就說:「許冠傑的影響力才配上『歌神』兩字,『歌神』對我來說,『神』是『神經病』!」他並不矯情,當我如數家珍點出其創造紀錄時,還沒等我說完他就頻翻白眼,彷彿那些不曾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他卻語出驚人的說:「我沒賣兩萬,絕對不可能賣一百萬!」那是他一生起伏最重要關鍵點,唱片銷量一夕從天堂摔到地獄,讓他驚醒,卻也轉化出另一個高峰。 首份工作,事少離家近想改變!參加歌唱比賽,克服內向 二十三歲的張學友曾是收入穩定的半公務人員,任職香港貿易發展局,離家遠加上工作無聊,身旁一群女職員不是在修指甲就是打毛衣。「我就想:只能做這樣的工作嗎?就轉到國泰航空。」船員世家的他,選擇依據就是生存,哪邊溫飽哪邊去。 只是,體內蠢蠢欲動的念頭,刺激他做了大膽選擇。「我的性格比較內向、比較隨遇而安。」他記得,二十多歲以前,同儕紛紛擠到商業區的中環上班,但他不管讀書、玩耍,連工作都窩在那個小區。 但,從小唱歌被讚賞所激發的虛榮感,始終像顆種子埋在心中,友人鼓動下,他參加香港歌唱比賽,靠著清亮嗓音奪得冠軍,也拿到當時最大唱片公司寶麗金一紙合約,自此踏入歌壇。 他坦言,「參加歌唱比賽,跟我的性格是非常衝突的。背後理由是我想去克服那種內向、害怕面對人的感覺。」想法很單純,只不過,通往成功之道並不簡單。 第一張專輯《Smile》在香港就熱賣四十萬張,這是當紅歌手才有的成績,前四張專輯總銷量近兩百萬張,他以新人之姿站上香港演唱會聖殿紅磡,還連唱六場。好景三年,到第五張專輯,「卻僅剩下兩萬,」他回憶道。 一出道,就拿下「最有前途新人獎」的他,頓時成了票房毒藥。 二十六歲的他,開始酗酒。他形容,「我有醉過一星期五天的。旁邊有很多人講我,想幫我、想改變我,但那時候,我沒辦法,什麼都聽不進去。」歌唱不行,轉去演電影,他照喝不誤。 新人暴紅,銷量突剩兩萬陷低潮!酒癮難甩,邊吐邊拍電影 「在那邊裝成沒事,(導演喊)『卡』,到旁邊哇……(指嘔吐)。」張學友回憶當時最糟糕的情況。那時出現在媒體上的他,不是在蘭桂坊喝酒打人,就是朋友婚禮上喝醉拿蛋糕砸新郎,形象一蹶不振。 可怕的是,酒精像雙面刃,稍一不慎就可能永遠爬不起來。「我不是八七年才開始喝酒。八七年到九一年那時喝得最兇。」他自剖,「不知道(紅的名氣)怎麼來,也不知道怎麼(失)去。紅了,不知道怎麼把握;走了,不知道怎麼扳回來。」 他停頓一下說:「相對來講,是走了(指專輯銷售量)!二十萬到兩萬,對我來講,十倍的掉落,那種感覺是很迷失的。我就傻了!不知道怎麼辦,就是這樣才會去喝酒,做這個、做那個。」 面對是否幫自己找藉口的質疑,他思忖後回答:「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很迷惘、很迷惘、很迷惘,那時候!」回憶人生起落,他連講了三次「很迷惘」,可見這個「失落」的重量,有多沉重。 「入行什麼都不知道。製作人找什麼歌,我就去唱,那對我來說,變成更沒有信心,因為我是依賴在別人身上。」他回憶。 無法自主的不安全感,讓一炮而紅的他,感覺像傀儡;越無法掌握,安全感指數就越低,一旦遇到低潮來襲,如同海嘯,一下子就把他從天堂,啪!一聲,打到地獄。 不安全感,是低潮的起點,也是重生的終點。拉住他不往下掉,除了他的夫人羅美薇外,更重要的是,從小在古惑仔堆中成長磨練下的性格,以及母親從小的教誨。 問圈內十個人有九個人對他的評價是好的,他有「好好先生」稱譽;他愛家,是大家對張學友一致印象。一九九六年演藝生涯最高峰,宣布與羅美薇結婚。一度,曾有狗仔拍兩個女兒照片,鮮少生氣的他難得公開說:「再騷擾我的家人,我會義無反顧退出歌壇。」為了保護生命中三個重要女人,他可以事業都不要。 媽媽也是他保護的女人。小時候他奶奶帶著叔伯們住在一起。爸爸是船員,薪水少無法多分擔大家庭支出,一家被瞧不起。他記得有次,媽媽要借港幣五百元,開口跟所有人都借過了,卻仍一籌莫展。 母親教誨,讓他走出酗酒靠自己!成功或失敗,人生自負盈虧 但是為讓他讀書,寧願捨棄一牆之隔、免費的公立學校,也要他去念學費貴三十倍的私立學校。「現在都(凌晨)兩、三點了,為什麼我還在繡毛衣,才能繳學費?很多東西,求人家是沒用的,就是要靠自己。」這是張學友小時候聽母親說的最多、也是記憶最深刻的一個畫面。 母親的教養,成了戒斷酒精麻醉的力量來源之一,他清楚唯一能改變的是自己。「再這樣醉下去,拍完一個鏡頭然後吐,也不能拍多久,我很不喜歡做一個自己控制不了一切的人。我並沒有要管別人家,但對自己的一些東西,很希望是(可以控制)。」不求人的性格,讓他多走迂迴的路,卻也使他徹底清醒。 許多人或許聽過他酗酒的故事,但鮮少知道他重新爬起來的體會。 「可能我太相信『自負盈虧』的道理。」他分析,「無論做好、做不好,成功或失敗,起碼知道失敗在哪裡,可以從這裡學習到什麼東西。要不然,一張專輯賣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給你一首歌就唱了,為什麼挑了這首歌給你唱,(自己)完全沒有東西在手上拿著,反而就更沒有安全感。」 一年後,他宣布戒酒。「當你了解多一點,無論表演、唱歌、唱法或面對其他人,你都會比較有把握,踏實很多。比較有安全感,我就不怕了。不怕專輯不賣了,他們(歌迷)不喜歡在哪裡,我做錯了什麼,才有機會去修正。」 「不知道,哪裡有機會去修正,我想問?」他嚴肅的反問我。「我沒辦法忘記的(指酗酒)。不能面對自己,是無法往前走的。」 我再問:「提早認清失敗是之後走順的關鍵?」他卻堅定回答:「我沒有『失敗』,只是提早認識起落的一堂課!」理順這堂課,才讓世界認識「張學友」三個字。 少了天真,多了自我檢視機制氣自己!遇問題不怪別人,做得更好 他坦言,唱片公司不放棄他,銷售量也從兩萬、五萬、七萬,慢慢疊上去,最後,他的歌聲傳唱到全球。但此刻的他少了天真、多了一分「自我檢視機制」。 日前,他受邀香港公立嶺南大學演講。跟學生們分享:「現在很多人缺少的是:自我檢視機制。遇到問題,先不要埋怨別人,先埋怨自己。先問自己:我錯在哪裡!你要記住一樣東西,要改變另一個人是很困難的事,能控制的只有自己。」 他表示,一開始自我檢視了,還是做不好,就要檢討。在他身邊一起工作二十多年的夥伴也觀察,張學友最常就是跟自己生氣,氣自己為什麼做得不夠好。 「有多少年少青春無知不知悔改有多少奔波歲月匆忙生活變壞有多少空白不明不白光陰飛快 太不痛快還好還能碰到你 天要塌就塌下來……」 這是張學友新專輯主打歌〈用餘生去愛〉的歌詞,彷彿他長青三十年寫照。越成熟的黃金麥穗越低垂,提早認清人生起落現實,讓他即使遇到不可逆的「時間」挑戰,風霜洗鍊下的張學友,少了一分琅琅上口的直白,多的是一分繞樑三日的厚度。 【延伸閱讀】1年逾200 萬人聽他的演唱會,創下金氏世界紀錄!——張學友全球歌壇獲獎紀錄 32歲《吻別》專輯全球熱賣四百多萬張,紀錄至今無人能破,打破鄧麗君《甜蜜蜜》紀錄 33歲★ 首位獲美國「告示牌」排行榜最傑出亞洲流行歌手大獎★ 首位登上美國版《商業周刊》封面華人, 稱他是「亞洲的麥克.傑克遜」 34歲★ 首位站上麥迪遜廣場花園華人歌手,比五月天早十九年★ 首位摘下世界音樂獎「全球最暢銷亞洲歌手」和「全球最暢銷華人歌手」兩項大獎;全球唱片銷售量僅次於麥克.傑克遜 38歲★ 首位獲得世界傑出十大青年華人歌手 39歲★ 美國《時代》雜誌列入亞洲最有影響力前五十大之一★ 截至這年,唱片總銷量為六千萬張,為大中華區華人歌手唱片總銷量第一紀錄保持者 49歲★ 英文單曲〈Everyday is Christmas〉,擠進全球付費音樂下載Ovi前十名,是唯一華人 50歲★ 締造「十二個月內巡演現場觀眾人數最多」逾兩百萬人金氏世界紀錄★ 同年被《富比世》中國評選為年度收入最高藝人 整理●黃亞琪 |
每經影視記者 丁舟洋
每經編輯 杜蔚
三十多年前,香港紅磡體育館落成。“到紅館開一場演唱會。”漸漸成為歌壇中閃閃發亮的夢想。而早自紅磡體育館成立之前,蔡健輝已經入行。
對譚詠麟、張國榮、張學友、劉德華、梅艷芳等明星而言,蔡健輝是朋友,他的公司藝能是值得信賴的演唱會合作夥伴。亞洲當紅的韓國偶像組合Big Bang來中國開演唱會,香港地區的藝能特高集團(以下簡稱“藝能”)也是他們的不二選擇。作為藝能創始人的蔡健輝參與制作和主辦的演唱會數以千計。
“藝能就是華語流行樂壇的一塊活化石。”蔡健輝在內地的合作夥伴這樣評價道。沈浮江湖數十年,蔡健輝有心力挺兒子,將藝能與內地城市重大合作的擔子交給後輩歷練,一向低調的他才因此從幕後走到臺前並接受了每經影視(微信號:meijingyingshi)的專訪。
▲藝能創始人蔡健輝(受訪者供圖)
明星股東、影視與音樂全產業鏈,這些被內地娛樂公司當下熱衷追逐的概念,都是藝能“玩剩下的”。“周潤發、劉德華、李克勤、曾誌偉等,都是我們的原始股東。”蔡健輝說。但他卻直言並不看好明星持股,在自己的極力勸說下回購了劉德華的股份。
運作演唱會門檻低、來錢快,但要想“玩轉”,里面的門道卻很多。明星持股表面風光,對演藝公司的長期發展並不一定有利……與蔡健輝對話一個多小時,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將他親身感悟的娛樂產業生意經和盤托出。
勸說劉德華退股
每經影視:普通大眾對藝能並不熟悉,能否先聊聊您的“發家史”?
蔡健輝:我以前在香港無線電視臺(即TVB)工作,在下屬的華星制作公司做技術總監,那時候梅艷芳和張國榮都是華星的。
梅艷芳是華星挑選出來的藝人。我記得她剛來就與眾不同,在我們的新人選舉中拿到第一,遠遠領先第二名。張國榮和我家是鄰居,有時候一起打麻將,他是小孩子脾氣,輸了便不開心,人真的很好。我逐漸和很多藝人都成為朋友。
華星以後,我出來開了藝能,到今天藝能已經開了32年。香港地區所有大牌歌星的演唱會都和藝能合作過。但那時候沒有好的場地,場面鋪不開,不好做大。後來就有了灣仔伊利莎伯體育館,緊接著是紅磡體育館,所以藝能承接的演唱會也做的越來越大,有更多機會參與國際性表演。
每經影視:聽說在藝能早期,很多明星是聯合股東?
蔡健輝:有譚詠麟、劉德華、曾誌偉等幾位。那時候大家都是老朋友,我們也想和他們繼續合作,就一起投資一家公司。後來大家越做越大,他們獨立了,我們也獨立了,除了譚詠麟,他們都相繼退出股份。
每經影視:現在內地很多公司都以明星持股為自己的賣點,融資、做估值的時候也更好講故事。為什麽您沒有設法讓藝能的明星股東留下來?或者後來再憑借您的人脈讓別的藝人入股?
蔡健輝:其實我是反對明星持股的。怎麽說呢,人同人之間都是有自私心理的,好像你叫明星A投資一個公司,可能明星B會不喜歡。那明星B就會想,A是股東,那這家公司自然什麽資源都給A了,我為什麽要來和你的公司合作。一旦明星既是你公司要服務、合作的藝人,又是股東,公司就很難做到不偏不倚,這樣長期下來對公司、對藝人都不是好事。
劉德華曾是我們的股東,不過我很早以前就把他的股份回購了。我解釋給他聽:我從來沒打著你的名號去外面拉生意,我們是演唱會制作工程的公司,做工程方面你什麽都不懂,誰會因為你來投資我們,所以他最後退出了。
▲蔡健輝(右)和劉德華(受訪者供圖)
低門檻的誘惑
每經影視:您公司主要做演唱會的哪個環節?
蔡健輝:演唱會的工程制作,包括搭臺、燈光、音響等,也做了不少演唱會的主辦方。比如五月天現在在內地和港澳地區的所有演唱會,幾乎都是我們家來做工程,在香港地區和澳門地區的演唱會是我們主辦的。
演唱會主要分三個部分:明星、主辦方和工程制作方。演唱會的收益也由這三方來分。
每經影視:據我們了解,演唱會這個行業看起來很風光,其實要把它做起來很不容易,它的利潤並不是很高。
蔡健輝:是的,尤其做主辦方,也就是演唱會的投資方,其實風險最大。
投資主辦演唱會的入行門檻很低,而且行業知識簡單,半年之後你什麽都接觸了、什麽都會了。器材什麽的你都不用理,反正只要一個office(即“辦公室”),有四個人就可以做完一場演唱會。這個賬可能半年就全回本了,回款快,現金流充裕,所以很多人要投資這個。但我常常勸他們不要亂投資,我覺得做演唱會虧的全是行外人,因為他不懂怎麽去運作。比如那些門票好賣的藝人一定不會收你非常便宜的費用,那些便宜給你的一定不好賣。所以如果賠錢,主辦方是第一個賠的,賺錢是最後一個賺的。
每經影視:您說不要亂投資演唱會,那在您看來,比較傾向於投哪類演唱會?
蔡健輝:你要懂演唱會舉辦地的城市文化,我們一般只投我們理解的那些地方。如果要到你不熟悉的城市去辦演唱會,第一個辦法是找當地的公司合作投資、聯合主辦。第二個方法就是你把主辦權賣斷給一家當地公司,你就可以什麽都不要理。
不過,我覺得除非你找到一家值得信賴的好夥伴,否則不要隨便賣斷給別人。賣斷的時候你雖然會簽合同,約定接盤方要給藝人提供怎樣的酒店、交通等。但這些合同是約定不完的,全是主辦方摸著良心做事,他是會安排一個五星級酒店,然而五星級也分很多種,有些服務的很好,有些很差。當地的主辦方做不好,損壞的是你自己公司的信譽。
“演唱會搞網絡直播不會成功”
每經影視:演唱會的收入分成是怎樣的結構?
蔡健輝:廣告贊助大概占整體收入的十分之一,有時候還不到,其他的收入主要還是靠門票收入。贊助對主辦方很重要,拉到了200萬贊助,那你的成本就低了200萬,你虧的時候少虧200萬,賺的時候多賺200萬。在上海的演唱會贊助最多,有時候不用靠門票也能賺。
總而言之,一場演唱會掙不掙錢,主要還是看歌星的號召力強不強、門票好不好賣。門票的分成大部分都是歌星拿走,占30%,工程制作方拿20%,燈光音響拿20%,剩下的才是主辦方的收入。所以門票如果賣不到八成以上,這場演唱會的投資方一定虧。
有一種演唱會不靠賣票賺錢,那就是群星拼盤演唱會的項目。但其實大部分歌星不喜歡參加拼盤的。
每經影視:那感覺你們公司會壓力小一點,因為你們除了做主辦,制作也有涉及,燈光音響也有涉及。
蔡健輝:沒錯,其實我們比較好一些。很多方面都是我們自己的,工程方面我們建的多些。主辦方面虧了,工程方面就能拿回一點。如果光是主辦的話,就一定虧了。
▲演唱會(視覺中國/圖)
每經影視:演唱會的票價怎麽定呢?
蔡健輝:現在有很多明星看張學友的票價來定自己的票價,其實張學友也是在看陳奕迅那個時候的價錢。他可能覺得陳奕迅可以定的那麽高,市場就可以接受這個價格,那我也來選擇這個價格。市場的定價,都是通過對比、權衡自己的規格和市場的接受度來定的。
每經影視:王菲去年在上海的演唱會用到了網絡直播,引起了較大的轟動。網絡直播對演唱會行業有影響嗎?
蔡健輝:其實那次是試點。從我的角度來說,我覺得網絡直播一定不會成功。演唱會還是講究實體體驗。現在也有很多人來找我做演唱會直播,我都說可以,但系列演出的話只能最後一場直播。因為直播會影響它的門票收入,我不是說一定會影響。但對很多不高不低的歌星而言,他們的演唱會可以買票去看,也可以不去,這些就會有影響。張學友這種級別的就不會影響,因為本身就一票難求。
“勸你投電影的外行,肯定不是朋友”
每經影視:同樣的歌星,同樣一個巡回演唱會,為什麽大家會覺得在香港地區的紅磡站、臺北地區的小巨蛋站的滿意度更高?這在制作上有區別嗎?
蔡健輝:其實,我們在制作上都沒有什麽差別。我想大家可能會覺得紅磡演唱會的票價比較低。其實只要同一場演唱會在一個地方的場次越多,票價就越便宜。有的地方搭建起一個舞臺,只能做一場演唱會就拆了。如果一個舞臺我們做10場或者20場,將成本平均分攤下來就便宜了。
比如五月天在全國的票價都是1000多元,但是在香港地區還是900多港幣,為什麽呢?就是因為它場次多。我們希望的是,找一個好的城市落戶,然後一開就有10場。
每經影視:您打算去哪個內地城市“落戶”?有長期合作的計劃嗎?
蔡健輝:之後我們會和成都市政府合作,將我們的公司註冊在成都,沿路發展內地業務。之前一直不敢在內地城市落戶的原因是不了解稅金情況,現在成都市政府答應解決我們這方面的後顧之憂。
以後很多演唱會都會是從成都出發、成都制造的演唱會。藝能未來每年將投資100場演唱會,都從成都走向全國各地。我們還計劃打造一個全球演唱會頒獎榜,就像提到金像獎,就能想起香港地區;提到金馬獎,就能想到臺灣地區;希望大家以後提到這個榜單,就能想到成都。
每經影視:過去你們的戰略一直是比較謹慎,現金流充裕,沒有跨界、也沒謀求上市。現在有如此之大的擴大業務範圍的計劃,機遇和挑戰並存啊。
蔡健輝:其實我們將開展的很多領域我們很早就做過,並不是外行。比如電影業務,二十多年前很多香港地區的電影都是我們制作的。只不過後來由於盜版猖獗,就停止了。
現在有很多人找我們拍電影,錢是有的。但如果我們時間沒到的話,就千萬不能害人家。拍電影,如果你不是內行人,千萬不要隨便勸別人投電影,而勸你投資(電影)的外行,肯定不是你朋友。
以後我們會有打通電影、音樂的想法,也會自己培養藝人。這幾個業務是相關聯的。比如做電影,就可以寫一些歌,讓藝人來唱主題曲。但是我們不能亂做,還是要等一等時機。未來公司謀求更大範圍的發展,確實就需要資金,所以也會有上市的打算。
(每經影視實習生 徐程、張玉路對本文亦有貢獻)
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文字似乎已經無法滿足人們日常的交流,為了表達情緒,表情包被廣泛使用。
傅園慧的“我已經使了洪荒之力了”,《還珠格格》中爾康的招牌動作“伸手咆哮”,以及張學友、姚明等名人照片“移花接木”合成的表情包,成為了社交聊天時的熱寵。
最近兩年,“葛優躺”可謂最具現象級的一款表情包,但正是因為這款表情包,有公司被葛優起訴並索賠。
昨天(2月23日),“葛優躺”侵權案終於落判,葛優獲賠7.5萬元。
演員葛優曾在電視劇《我愛我家》中扮演紀春生,該角色在劇中將身體完全躺在沙發上的放松形象被稱為“葛優躺”,成為2016年網絡熱傳的形象。
▲《我愛我家》之《不速之客》視頻截圖(圖片來源:騰訊視頻)
據《北京青年報》報道,2016年7月25日,藝龍網公司發布微博,文字內容包括直接使用“葛優躺”文字和在圖片上標註文字,該微博共使用7幅葛優圖片共18次。葛優認為,該微博中提到“葛優”的名字,並非劇中人物名稱,宣傳內容為商業性使用,侵犯了其肖像權,遂將該公司訴至法院,要求其賠禮道歉並予以賠償。
此後,藝龍網公司於同年8月18日刪除了上述微博。2016年12月7日,藝龍網公司未經葛優審核同意,在其微博發布致歉信。然而,葛優認為該致歉信中藝龍網公司承認了侵權事實,但就此作出的致歉實為再次利用其進行商業宣傳,致歉沒有誠意。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涉案微博侵犯了葛優的肖像權,藝龍網公司應當承擔法律責任,判令藝龍網公司在其運營的微博賬號公開發布致歉聲明並賠償葛優經濟損失及維權合理支出共7.5萬元。
判決後,藝龍網公司不服,訴至北京一中院。北京一中院經審理後認為,該案爭議焦點為,一審法院判決藝龍網公司在其微博中向葛優賠禮道歉是否適當,以及一審法院認定的賠償數額是否過高。
首先,法院認為,賠禮道歉行為既是道德責任,也是法律責任,作為民事法律責任承擔方式,法律賦予了其強制性的力量;當賠禮道歉作為民事責任承擔方式以法院判決的形式作出時,能夠更有效地平息當事人之間的紛爭,並對社會形成行為指引,其起到的社會效果、公示效果及法律效果與當事人在訴訟之外的道歉顯然不同。
因此,藝龍網公司認為其訴訟之外的主動道歉等同於法院判決賠禮道歉的觀點不能成立。
關於一審法院認定的賠償數額是否過高,法院認為,關於經濟損失部分,葛優作為著名演員具有較高的社會知名度,其肖像已具有一定商業化利用價值,藝龍網公司對葛優肖像權的侵害,必然導致葛優肖像中包含的經濟性利益受損。
一審法院綜合考慮葛優的知名度、侵權微博的公開程度、藝龍網公司使用照片情況、主觀過錯程度以及可能造成的影響等因素,酌情確定藝龍網公司賠償葛優經濟損失的處理適當。
據此,北京一中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葛優躺”侵權案之所以引起關註,是因為這是一起表情包侵權典型案例,對於用戶、對於企業、對於公眾人物,都有借鑒意義。
最近幾年,傅園慧的“我已經使了洪荒之力了”,《還珠格格》中爾康的招牌動作“伸手咆哮”,姚明等名人照片“移花接木”合成的表情包,張學友表情包等,成為了社交聊天時的熱寵。
姚明多次在接受采訪時回應:“我覺得我的圖能夠博大家一樂,也挺不錯。”張學友也曾表示,請大家多多使用我的表情包。《還珠格格》中爾康的飾演者周傑也曾表示,“表情包”大家可以隨便用。但是,當看到自己的表情包被醜化惡搞時,周傑也曾表示過不滿。
對於表情包濫用,有的公眾人物一笑了事,有的則非常重視肖像權。那麽,因為表情包吃官司,藝龍網冤嗎?據此前央視財經報道,中國政法大學比較法學研究院副教授、北京物權法研究會理事翟遠見認為:
《民法通則》第100條規定:公民享有肖像權,未經本人同意,不得以營利為目的使用公民的肖像。即便是影視作品,其人物肖像權也歸明星所有。
那麽,不用肖像表情包營利,就沒問題了嗎?
翟遠見表示,營利與否只是判斷表情包侵權的一種方式。
除了依法正當使用肖像的行為外,凡是未經本人同意,擅自制作、使用、傳播他人肖像的,原則上也屬於侵犯他人肖像權行為。這里的肖像不僅指五官特征,同時還包括其身體特征。
對於表情包制作公司而言,不碰觸真人肖像成為制作表情包的一道行規。
微信熱門表情“乖巧寶寶”的作者超能,制作表情時絕少使用真人肖像。“制作表情包前首先應征求他人同意,同意包括明示和默示。如果所制作的表情包在傳播過程中,造成社會公眾對其聲譽、學識等整體評價的降低,則侵犯了他人的名譽權。若是使用了涉及他人隱私的照片,則有可能侵犯他人隱私權。”
雖然姚明、張學友都表示可以使用表情包,但原則上,凡是未經本人同意,也屬於侵犯他人肖像權行為,因此,每經小編在此不敢使用。相關表情包,請各位自行腦補。
每經編輯 王嘉琦
(每日經濟新聞綜合北京青年報、央視財經、千龍網、京華時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