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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計畫」延宕、創投資金縮水、ECFA執行龜步台灣生技產業準備起飛? 最近,有一個名字經常出現在媒體上,代表的是將孵出台灣下一個台積電的「鑽石計畫」,更是將扮演「生技業張忠謀」的創投操盤人。他是台灣第一位生技創投TMF管理人——張有德。 撰文‧賴筱凡、林明定 這 是一個即將要起飛、全球政府無不積極扶植的產業,一個最被看好,可望替台灣培育出下一個台積電、半導體聚落的產業,它是生技產業。六月五日,端午連假,一 個影響台灣生技產業發展的會議正在行政院展開,「台灣生技起飛鑽石行動方案」(以下簡稱「鑽石計畫」)正式起動,國發基金也將注資到台灣第一個生技創投 ——台灣生技創投TMF(Taiwan MedTech Fund)。 而扮演這個台灣生技創投領航者的人,是國際知名生技創投The Vertical Group唯一華裔執行合夥人張有德。 將扮演生技業張忠謀 張有德,一位將成為「鑽石計畫」裡的台灣生技產業領航者,他被賦予扮演生技業張忠謀(半導體教父、台積電董事長)的重任,被寄予帶動台灣生技業的厚望。 就在台灣生技創投TMF拍板定案的前夕,很多生技產業大老都想問,為何是張有德?到底張有德是何方神聖,能讓國發基金七人審查小組全數通過他的創投申請案? 與 他接觸過的人,不論產業界、學界、政界都一致好評:「他是個很nice(不錯)的人,他是BTC(生技諮詢委員會)裡人緣最好的人。」趁著短暫返台的停留 時間,《今周刊》與張有德做了一次專訪。由於行事一向低調,所以台灣人對於張有德的認識很有限。相較於兩岸三地製藥界女強人的前Tanox執行長唐南珊、 一手創辦IVAX與OPKO兩大藥廠的藥界女王許照惠,張有德向來都不是媒體關注焦點。 儘管如此,他的低調與成就並不能畫上等號,全世界心 導管支架手術必須使用的血管內超音波、鼠蹊部止血器等醫療器材,其實都出自張有德之手。他也曾經自行創業,後來被全球最大的醫療器材創投Vertical 買下,個人還被邀請加入Vertical創投,更屢屢被Vertical創投派去整頓旗下公司,成績斐然。 最近這兩年,除了Vertical創投外,張有德開始多了另一個重心,那就是台灣生技創投TMF。 時間回溯到兩年前,那是「鑽石計畫」才剛拍板的初升段,中研院院長翁啟惠大老遠飛到美國,親身登門拜訪每一位列在「鑽石計畫」候選人名單的生技業A咖大老,張有德、唐南珊、許照惠、美國維梧創投(VIVO Venture)合夥人孔繁建……等。 培育第三個「兆元產業」 逐一敲門、長談,翁啟惠馬不停蹄,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鑽石計畫」是台灣重要的國家級計畫,成功的話,他們能替台灣打造出另一個生技業的台積電,更可望繼半導體、面板產業後,培育出第三個「兆元產業」。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他們的年紀來到退休的邊緣,他們有錢、有閒、有knowledge(知識),台灣生技業如果能請得到這些A咖,對『鑽石計畫』就是一大加分。」前經建會主委、也是一手草擬「鑽石計畫」成員之一的陳添枝,時過兩年,他還是對這個計畫滿懷期待。 在 草擬「鑽石計畫」之初,他們就把操盤台灣生技創投的人選資格門檻訂得老高,「要有管過十五億元以上生技創投經驗的人,又要有募資能力,而且能接受政府開出 的各項條件,真正符合資格者,十根手指頭絕對數得完。」陳添枝的話並不誇張,張有德、唐南珊、孔繁建……,幾乎符合條件的人選,翁啟惠都拜訪過了。 身負傳教士精神 最後,願意答應台灣政府諸多條條框框,包含一些不合國際慣例的要求,更得通過國發基金七人審查小組認同的,只有張有德。 於是,他開始了不斷在美國、台灣間往返的旅程。擁有虔誠基督信仰的他,就像一位「傳教士」,沒有一聲怨言,「即使他知道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他還是決定要做了。」熟識張有德的友人感嘆,面對那些旁人眼中的「不平等條款」,張有德沒有太多的抱怨,而是默默地做。 張 有德的台灣生技創投TMF申請案從國發基金送進行政院,一審就是六個月,「他為了要做TMF,還從美國派人來台駐點處理TMF的申請案,光是請會計事務所 做評估報告,都不知花了幾百萬元。」參與TMF申請過程的人私下透露。即使整個申請案延宕半年,連駐點人員都無聊到去逛花博,張有德答應要做的事,他就是 堅持做到底。 這些事前的投資與溝通,張有德在專訪過程中,幾乎隻字不提,身為一位虔誠基督徒,他堅持言論只說重點,只對問題分析及提出建設性的建議,抱怨、批評的字眼,幾未出現在他的談話中。從申請過程的坎坷,到行政院拍板通過,他只有兩個字:感謝。 其 實,他願意放棄Vertical創投的工作,全職回台做台灣生技創投TMF,都出於一種思鄉、愛台灣的反饋。這些年,他每年都到大陸參加國際生技創投論 壇,大陸創投與人才國際化程度進展飛速,猶如置身生技業的矽谷,但張有德還是忍不住感嘆:「總覺得 missing something(少了點什麼),等上了回台灣的飛機後,我才知道缺少了什麼,就是人與人間的信任感覺,但,我對台灣還是有信心!」其餘A咖受感召 紛紛返台與張有德有相同心情的,還有她,許照惠。 台大醫院的十五樓病房裡,長廊靜謐,護理站三、五名護士低聲交談著,卻見到長廊盡頭有個人 不斷在病房間忙進忙出。她穿著樸素襯衫與牛仔褲,腳底踩著黑色球鞋,灰白髮色透露出她已有了些年紀,她一邊得打理來健檢的母親,另一邊口袋裡的手機鈴聲沒 停過,來查房的醫生會跟她點個頭示意,但很少人知道,一位看起來再平凡不過的婦人,卻是身價一五○億元的藥界富豪。 早上才剛踏上台灣土地的 許照惠,她的行程沒停過,即使這次回來台灣只有短暫五天時間。在母親做完健檢休息的那兩個小時,她抽空接受專訪,地點就在她母親健診房間外,「不好意思, 我們只能在這談。」許照惠笑得尷尬,因為在這個專訪後,她還得趕著面試幾名員工。在國外漂泊了這麼多年,最終,她還是希望能為這塊土地貢獻些什麼,所以她 要把OPKO的第一個海外分公司設在台灣。 「其實我不用這樣做的,OPKO在美國做也很好,可是就覺得,能不能有幾個案子是在台灣做。」許 照惠的眼光閃躲了一下,焦距拉長了距離,望向了窗外。OPKO是許照惠創辦的第二家公司,五年前她創辦的第一家藥廠IVAX,以天價七十四億美元(約新台 幣二一四六億元)賣給以色列藥廠TEVA後,如此她還不打算退休:「想做的題目還有好多,像OPKO現在做的平台,有好多案子可以做。」像許照惠這樣享譽 國際的生技大人物,早已有名也有利,這兩年,她卻頻繁地回到台灣來,甚至一口氣捐六億元給母校台灣大學蓋了兩棟藥學系館,她為的不是能從中謀利,「我只是 覺得台灣也可以有國際級的藥學系,國際級的製藥公司。」許照惠,不是唯一有這些想法的人。 就在專訪許照惠的前一周,有一個人也短暫停留在台 灣,她是同樣擁有上億元身價的生技富豪唐南珊。穿著合身套裝,蓄著短髮的唐南珊,個頭不高,卻在生技醫療策進會的論壇上,穿梭人群中,不少人見到她先是驚 喜送上擁抱,再熱絡與她交談。二○○二年,唐南珊開發的氣喘藥Xolair獲得美國食品暨藥物管理局(FDA)核准上市後,她所到之處備受尊寵,時至今日 榮景依舊。 生技台積電不再只聞樓梯響他們不約而同在這兩年紛紛回到台灣,都是為了「鑽石計畫」,他們推辭不了翁啟惠的一再請託,更為了讓他們成功的國際經驗能夠在台灣複製,讓台灣生技產業起飛。他們不問薪酬、不畏舟車勞頓,只為了圓一個夢想,一個帶台灣生技產業起飛的夢想。 如 今,「鑽石計畫」延宕半年後,終於在張有德的台灣生技創投TMF申請案落槌後,全面啟動。兩年前翁啟惠的「三顧茅廬」也開始有了作用,張有德、唐南珊、許 照惠只是「鑽石計畫」發動的開始,未來「超級育成中心(SIC)」也將著手建置,還會有更多生技A咖返台,台灣「生技台積電」不再只是一個藍圖。 總統同學蘇懷仁 扮演SIC母雞 在「鑽石計畫」裡,除了生技創投(BVC)外,另一個重點就是超級育成中心。設計之初,生技諮詢委員會就屬意雙箭頭,一個是張有德回來接生技創投,另一個就是全球第三大藥廠Biogen Idec前資深副總裁蘇懷仁。 業界大老曾分析,蘇懷仁與總統馬英九是建中同學,有這層關係要邀他回來應不是難事,加上他在Biogen Idec做的就是超級育成中心的工作,負責整合研發資源,把好的題材導引進產業,所以他是主持超級育成中心的最佳人選。 如今,有了蘇懷仁首肯,超級育成中心的成立應該不會再像生技創投申請案走得這麼艱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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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杭州,一條條生產線生產出果汁、乳酸飲料等,一天七百多噸送往全中國十四個省分和城市,味全董事長魏應充開心的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前進中國二十年,味全中國冷藏飲品(簡稱冷飲)與奶粉事業終於開始賺錢了。 十年來,頂新每年會對外展示新事業,卻第一次輪到味全登場唱一回主角,展示去年八月甫投產的冷藏飲品新工廠。 冷飲事業是味全在中國最賺錢的事業體,去年營收已達新台幣五十億元,貢獻母公司味全一億四千萬元稅後淨利,占總稅後淨利七億五千六百萬元的一八%,已是重要獲利來源。魏應充還說,目標是要在二○一五年,味全大陸營收規模超過台灣,每年都要有比中國GDP成長率高兩倍以上的成長。 其實味全早在頂新入主前就已進入中國市場,初期以奶粉為主要產品,銷量不大。二○○○年由康師傅主導,開始發展冷飲,其中一度虧損新台幣上千萬元,如今卻是供不應求,接下來還要到北京、廣州設廠。 上市五十多年首場法說會 魏應充分析,冷飲須有冷鏈物流與現代化通路配合,早期受限於此,市場無法拓展,且成本過高造成虧損,現在是發展最佳時機。今年九月中味全還開了公司上市五十多年來首場法說會,現場投資人最有興趣的,就是中國市場。 除冷飲外,味全在中國還有奶粉、麵包、醬品等事業體,但目前只有冷飲和奶粉進入獲利階段,去年合計稅後淨利逾新台幣兩億元。至於麵包、醬品皆在兩年前才開始,搭配康師傅集團內的德克士、全家便利商店等做整體作戰。 魏應充開心展示中國味全,他不僅要當成集團的後勤資源,對新事業體來說,先借重集團資源,提供一定需求量以維持產能利用率,讓事業體養大成熟後,就更有競爭力。如麵包現幫全家代工,但目標是做味全品牌。 以前靠富爸爸頂新集團加持,現在味全在中國總算碰到自己的時機了,從中國只求有一碗泡麵能吃飽就好,到現在還要賺吃好、喝好的中國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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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十五年的中國機器人公司,從沒人敢下訂單,到被韓國三星航太子公司看上尋求技轉,如今登上中國機器人龍頭廠地位,一手打造瀋陽新松的曲道奎是如何辦到的? 撰文‧林宏文 若說機器人是二○一五年科技界最重要的趨勢之一,那麼你一定得認識他——被稱為「中國機器人產業的第一把手」,還入選「一四年中國科技十大創新人物」,他是瀋陽新松自動化集團總裁曲道奎。 語氣低而穩,眼神卻透露一絲堅定,在得知自己入選有「中國科技界奧斯卡」之稱的十大科技創新人物後,曲道奎聊起公司的目標,「有了創新成果和產品,更重要的是,要能形成經濟利益,必須推向市場,為國民經濟利益做出貢獻。」曲道奎說的,無非是要推動機器人的商品化,真正讓機器人走出實驗室,而這件事,他也一直在努力。因為瀋陽新松作為中國第一家率先掛牌上市的機器人公司,○九年至今,市值已高達二五○億元人民幣(約一二五○億元新台幣),營收也持續擴大,一四年光前三季營收就達十.○八億元人民幣,有機會突破一三年的十三.一九億元人民幣,再創新高。可是,在亮麗成績的背後,曲道奎卻是扛著「創業救國」旗幟,背負著將中國機器人公司推向世界的大任。 啟蒙:兩年德國行的震撼 瀋陽新松的命名來由,是為了紀念曲道奎的師父——「中國機器人之父」蔣新松。一九六一年在山東出生的曲道奎,從小成績優秀,後來考上中國科學院。那時蔣新松是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所長,也是中國第一批發展機器人的專家,而曲道奎正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一九九二年,曲道奎到德國薩爾大學當訪問學者,那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工業機器人在工業大國將創造的經濟價值有多高,德國快速地發展工業機器人,甚至推廣到整個工廠的智慧化,在在都震懾了曲道奎。 兩年後,曲道奎返回中國,立志建立中國的機器人產業,他被指派成立數十人的研究團隊。當時,他卻四處碰壁,「別說外國人不相信,連中國人都不敢相信我們能做出好機器人。」那是一段有些難堪的回憶,曲道奎帶著團隊去大公司推銷,說中國做出自己的機器人了,對方卻當笑話看。認知到現實後,曲道奎一度賭氣,「知識分子就是這樣,受不得氣,你說我做不出來,我就非得弄點名堂來。」但冷靜一想,他們不能和外商硬碰硬,策略就是要避開主戰場,敲邊鼓。 團隊改打游擊路線,「大訂單、主流訂單做不到,就爭取小的、非主流的訂單。」像鄉村包圍城市,先撿外商不願意做的,為求突圍,而相對初階的搬運機器人(AGV),就成了他們打出名號的代表作。 一九九五年,團隊開發出二十台搬運機器人,以低價優勢拿到瀋陽金杯汽車公司的第一筆訂單,後來還被三星航太子公司看上,向他們尋求技轉,逼得外商機器人降價圍堵,從此一炮而紅。九九年,中國政府剛好推出鼓勵研究成果走出實驗室,曲道奎的團隊就從中科院獨立出來,成立公司。 可惜,蔣新松沒來得及看到公司成立,九七年就過世了。因此,二○○○年自動化研究所獨立,曲道奎便以「新松」為名,而中科院自然成了瀋陽新松的最大股東,瀋陽也成了中國發展機器人產業的重鎮。 起飛:市場將十倍速成長 「機器人是很多男生的夢想,我也是從小就很有熱情,很喜歡研究。」曲道奎笑說,比起一般人創業、開公司是為了賺錢,但瀋陽新松的團隊是出於興趣,一群人全是「偏執狂」,決心要開發出比市場所有對手更超前的技術與產品。 打從瀋陽新松創立以來,發展策略很明確,就是「兩頭在內、中間在外」。所謂兩頭,指的是研發創新與服務自己做,中間的生產製造則給外包商做,如此,資源都放在研發與服務上,創造的附加價值更高。 此外,曲道奎把業務、成熟的產品授權給其他主管管理,自己只管新技術的產品開發,「我的性格是做過的事就沒興趣了,一直想做新東西,這很不理性,剛好機器人也不理性,發展也沒有規則可循。」去年,中國工業用機器人市場達三.七萬台,在全球銷售量占五分之一,首度成為全球最大市場,但曲道奎認為,中國市場的需求預估有十倍速的成長。不只工業用機器人有市場,「目前大家只看到機器人需求的冰山一角,未來除了大家熟悉的製造業及服務型機器人,還有國防安全的市場,這些中國機器人產品都還在初期發展階段,商機相當大。」如今,光在全中國就有三十幾個機器人產業園區,投入企業不計其數,但都屬低階產品,技術層次不高,在控制器、馬達等關鍵零組件更是遠遠落後。「他們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台達電機電事業群副總裁張訓海透露,中國不少機器人公司,包括瀋陽新松的初階控制器,都是向台達電採購。 相對地,無法掌握關鍵零組件,也可能成為中國機器人產業的致命傷。「中國企業最大毛病,就是只看中國市場。」所以,一四年第四季台灣自動化展時,曲道奎還親自飛到台北,尋求兩岸更深度的合作。而台灣能否更進一步因中國機器人市場起飛而受惠?曲道奎絕對是箇中關鍵角色。 曲道奎 出生:1961年 現職:瀋陽新松機器人自動化公司總裁、中國機器人產業聯盟理事長學歷:哈爾濱工業大學博士 | ||||||
撰文•周品均 如果有人提議:「現在手機這麼多,我們拿手機來觀察精子的活力,怎麼樣?」你的反應會不會是這樣,「學長,你是不是瘋了!」億觀生技共同創辦人兼執行長林書聖回憶起三年前,和創業夥伴林建明騎著腳踏車穿越台大椰林大道時,自己當下是這麼回應林建明那句提議的。 當時聽來荒誕的提議,竟成了億觀日後改變畜牧業精子檢測生態的關鍵,更成為產品的一大賣點。 億觀設計的檢測平台,擁有可連結在行動裝置的顯微鏡頭與精液採樣晶片,並開發出能分析與管理精子數量與活躍度的App,在手機或iPad就能使用,大幅降 低傳統精子檢測成本,精子分析速度也從過去的十分鐘縮短至三十秒鐘,有助業者篩選精子配種。這套平台吸引台糖、卜蜂等大廠找上門合作,甚至,億觀還成為去 年北京微軟創投加速器唯一獲選的台灣團隊。 「億觀整合高放大倍率、外觀小型化顯微鏡等硬體設計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們發想出與自動化及行動連網裝置的結合。」北京微軟創投加速器技術長沈強表示,億觀是真正解決過去養豬農無法負擔檢測平台成本的商業痛點。 以解決不孕症為初衷,啟動「頂加創業」「其實,一開始我們想做的是檢測人類精子品質的醫療器材。」林書聖分析,「根據美國的調查報告,每六對夫妻就有一對 有不孕症。」抱著開發出「解決社會問題的產品」的念頭,台大應用力學所學長、學弟關係的林建明、陳昌佑、林書聖與蔣存超四人,決心投入創業,一二年,四人 湊足一百萬元,把陳昌佑住家的頂樓加蓋當作辦公室,開始了「頂加創業」日子。 團隊很快設計出產品雛形,但當他們帶著提案到處找創投洽談時,卻得到市場不夠大、有不孕症問題的夫妻也不會買等回應,不僅找不到投資人,產品也賣不出去,直到一位動物科技研究所博士找上門。 「聽說你們的產品可以看精子,它可以看豬的嗎?」這位博士問。就這樣,億觀的檢測平台找到了過去沒有人著墨的動物精子檢驗市場,他們調整產品方向,開始跑遍養豬場,向豬農推薦他們的精子檢測平台。 跑農舍的同時,林書聖與創業團隊也備嘗產品量產卡關的痛苦;與錸德合作生產,產品中一項由塑膠構成的採樣晶片,卻在製造流程碰上良率瓶頸,一直無法做出能準確取樣定量的採樣棒。 「當時,我們四個人每周都到新竹,甚至緊盯生產流程,商討製造方式。」林書聖說,這個採樣棒耗時將近一年,眼看著就要燒光大家籌到的五百萬元資金。 資金壓力讓林書聖連睡覺都噩夢連連,「有一天我夢到存超坐在我對面,告訴我公司只剩下十萬元了。」那一瞬間,他張開眼睛,才發現是一場夢。 養鴨主識貨造口碑,微軟也看好潛力「後來,這場噩夢竟然成真。」林書聖說,當時公司戶頭真的只剩十萬元,就連下個月薪水都不知道能不能發得出來。「如果我 兩年半前知道創業是這樣,就不會創業了。」他坦言,整整將近一年,每天騎機車上班的路上都在想,「等一下見到兄弟們(創業夥伴),我要宣布,我想放棄。」 所幸,這根屬於耗材的採樣棒,在不斷修改模具、來回測試將近一年後,終於突破良率問題,這時,產品銷售也出現曙光。「其實,我們第一台賣到商用市場的產 品,是一位養鴨主買的。」林書聖說,透過一位不斷拜訪的豬農介紹,養鴨主反而爽快地買下產品,慢慢地傳出口碑,來自豬農的訂單開始跟進,甚至吸引在中國代 理養殖器材的通路商上門談合作,光是去年第四季就賣出了一、兩百台。 時代基金會育成計畫Garage+專案經理蔡璧如觀察,「億觀很扎實地量產產品,找到市場並且販售,而非只是紙上談兵。」如今,億觀的業務已順利展開,除 了豬精子檢驗市場外,行動裝置顯微鏡產品也打進教育市場,而且,他們並沒有忘記當初想幫助不孕症夫妻的初衷,未來億觀會推出什麼產品顛覆人類精子檢測生 態,創業圈都在關注。 億觀生技 創辦人:林書聖(1980年生)、?陳昌佑、林建明、蔣存超成立時間:2012年9月 初期資本:100萬元 主要業務:檢測豬精子品質的行動裝置成績:2014年營收200萬元 創業日記: 2011.07 本想放棄了,但與林建明在椰林大道邊騎車邊閒聊,他提議也許可用手機觀察精子品質,好像可行,來試看看。 2012.09 我們把陳昌佑住家頂樓加蓋作為辦公室,「頂加創業」日子開始。 2014.04 耗了近一年,終於解決精子採樣棒的生產良率問題。 2014.07 賣出第一套精子檢測平台產品。 2015.01 參加北京微軟創業加速器比賽,我們是第六期唯一入選的台灣團隊。 |
二○一五年,中國倒掉逾千家P2P網路借貸公司,這間公司靠著借錢給年輕人,業務量逆勢成長。 在「網路上借錢給大學生」,竟然能夠得到亞洲富豪李嘉誠、馬來西亞國家主權基金與荷蘭最大金融集團ING等青睞,憑著這個概念,這家成立僅三年的公司,一月二十日宣布獲得人民幣十億元(約合新台幣五十一億元)的投資。 這家公司叫「我來貸」(WeLab),一個直白到近乎市井的名字。二○一三年在香港成立,短短三年已有超過二百五十萬活躍用戶,申請貸款金額逾人民幣一百億元(約合新台幣五百一十五億元)。這個數字,比成立十二年、英國最大網路借貸公司Zopa還要高。 去年堪稱中國互聯網金融災難性的一年,因為經濟成長趨緩,銀行不良貸款率飆升,壞帳連連爆發。根據官方統計,二○一五年,全中國逾三千六百家P2P(peer-to-peer,點對點)網路借貸公司中,有一千多家倒閉,平均每天倒掉三家,爆雷率高達三分之一,呆帳金額高達人民幣一百五十億元(約合新台幣七百七十二億元)。 WeLab不僅沒有掃到颱風尾,業務量反而逆勢增長,還吸引了政府基金、大型銀行等投資者搶著入股,創下中國互聯網金融新創公司B輪融資的新高紀錄。 台灣金融業出身找出傳統銀行借貸困境 有趣的是,WeLab雖然在香港成立,做中國市場的生意,卻是靠台灣經驗成為現在被《富比世》(Forbes)雜誌評估為市值上看十億美元的Fintech(金融科技)公司。 WeLab創辦人暨執行長龍沛智雖是香港人,但曾任台灣花旗信用卡行銷主管,隸屬花旗銀行董事長管國霖麾下。於二○○六年,在台灣帶領團隊經歷過卡債風暴與金融海嘯;WeLab中國區總經理陳俊仁是道地台灣人,歷任VISA大中華區暨台灣區總經理、中信銀支付金融處長。 這兩人,都不是矽谷理工背景的小夥子,而是台灣銀行界外商、本土兩大信用卡龍頭的高階主管。他們在台灣信用卡市場的經驗,深知傳統金融的商品設計與缺陷所在,以此為根柢,再想辦法用網路科技解決,與一般Fintech新創公司從科技切入金融完全不同。 WeLab能夠獲得主權基金的青睞,更在於其銀行背景,而走出不同於一般主流Fintech公司想要取代銀行的思維。 一位馬來西亞主權基金人士分析,太多Fintech公司只想憑著網路概念就創業,門檻其實很低,而WeLab選擇與銀行合作,「解決銀行解決不了的問題,才有存在與成功的價值。」 從銀行出身的龍沛智接受《商業周刊》專訪時說,每個人進入社會上班,都會開設銀行帳戶,銀行已經擁有上千萬人的客戶資料,「你要跟銀行搶客戶,基本上是難如登天。」 因此,「WeLab不跟銀行搶客戶,我們的客戶是一般銀行接觸不到、沒有信用資料的大學生。 」陳俊仁說,這群客層沒有薪資紀錄,在聯徵中心沒有信用資料,基本上是銀行接觸不到、也不敢放款的人。 「借貸最困難的地方,就是十個人坐在你的面前,裡面有好人、也有壞人,但你不知道誰是會還錢的那個人,」龍沛智說。 大數據算出信評三分鐘填資料,一天內放款 WeLab的能耐,就是擁有一個獨門武器:一套能用大數據模型,計算出貸款者還款能力的信用評分機制。 傳統銀行做法,是要求貸款者填寫一堆書面問卷,調閱其身家背景、職業、財力證明、信用紀錄、聯徵資料等,並經過多次面談,據此判定放款與否及金額大小。不僅曠日廢時,搜集到的資料,也未必能證明借款者的還款能力。 舉例來說,一個在士林夜市賣雞排的攤販,他可能連國中都沒有畢業,從未有過正職工作,做生意都是用現金,沒有信用往來紀錄或報稅資料。即使月收入超過三十萬,擁有優良的還款能力,一般銀行還是不願意借錢給他。 P2P的興起,正是要解決這個問題。業者在網路上架設平台,把有錢的人與缺錢的人抓在一起,雖然省去銀行繁複的手續,也能觸及到更多族群,徵信流程卻如同民間借款般粗糙。 有的平台只要求上傳照片、資料,卻無法驗證借貸者的真實性,更多是連擔保都不做,要求雙方風險自負。這就造成了整體弊端叢生,甚至讓P2P金融淪為洗錢、非法吸金的代名詞,中國這波倒閉潮正反映了這個狀況。 WeLab剛好能彌補這兩種方式的缺陷,它不需要調閱一堆聯徵紀錄,借貸者只要花三分鐘填完基本資料,最慢一天內就能完成審核,即時提領現金。 取得用戶手機資料用通訊錄、簡訊判斷還款力 關鍵,就在它取得的資料。借貸者下載App的同時,必須同意授權給程式抓取手機內部各種資料,例如通訊錄、簡訊內容、社交網站訊息紀錄等。 陳俊仁解釋,該公司研發出的程式,會自動交叉比對資料相互間的真實性,最後算出一個信用評等分數,做為放款與否及金額大小的判斷依據。 WeLab還能從手機裡的通話紀錄、簡訊內容,分析出借貸者的信用評等。手機中如果經常接到DVD出租店的電話、電話費催繳等簡訊,分數當然不可能高;反之,若從無相關訊息,「代表他借東西都會準時還,費用會準時繳,信用當然好囉,」龍沛智說。 透過這種用程式解讀大量非結構化數據的方式,WeLab大幅降低了借貸風險。龍沛智表示,不僅至今尚未出現被詐欺的案件,呆帳率低到僅○.五%,比一般銀行的一至二%好上許多。 之所以能有這種準確度,是龍沛智與其團隊花了一年的時間,分析兩億多筆大數據的結果。「我們把借錢這件事,拆解成許多細小環節,一個個用數據去對應、定義、分析,這是一般銀行做不到的,」龍沛智說。 不搶銀行生意專攻大學生、菜鳥族群 相較於一般Fintech業者都想著要取代銀行,WeLab反而與銀行合作。他們從銀行端取得資金來源,再放款給大學生與社會新鮮人等沒有聯徵紀錄的族群,等於是幫銀行開拓了新的客源,包含ING、北京郵儲銀行等,都是他們的資金合作夥伴。 目前WeLab最高貸款額度是人民幣兩萬元,期限最長為一年。「我們抓的是長尾後面小額,但大量的那一端,不會去跟銀行搶企業或大客戶的生意,」陳俊仁說。 「他們在進行的是一場革命,完全顛覆了傳統的風險評估方式!」在風控領域深耕二十年的勤業眾信風險諮詢公司總經理萬幼筠,在看到WeLab模式時驚呼:「銀行業者多年來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做到了!」 萬幼筠觀察,WeLab走的是像螞蟻金服、微眾銀行那樣小額大量的路線。雖然成立時間尚短,無法確認其大數據計算模型,是否真的這麼厲害,但就目前的成績看來:「這幾乎是去跟銀行要錢,借給一群一定會還的人,這生意太好做了!」 當美國、英國與中國的金融科技創業蔚為風潮,台灣在去年九月底正式成立金融科技辦公室,相關的法規也陸續開放,WeLab的成功模式或許能給台灣的金融業者不少借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