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美國總統大選中,誰能得到政壇資深元老的支持,誰的勝算顯然就會更大。但面對此次美國大選的各種不尋常,如今,這些資歷頗深的元老紛紛給出了不同於以往的答案。
當地時間9月2日,共和黨內的元老級政治家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和喬治•舒爾茨(George Shultz)發表聯合聲明表示,不會在今年的美國總統大選中“選邊站”,也就是說,兩位元老級政治家不會給予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或者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任何支持。相反,兩位政治家表示:“相比在大選中‘選邊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彌合兩黨因為此次大選出現的分歧,鞏固美國在全球的地位。”
在歷屆美國大選中,兩黨的總統候選人都沒能得到基辛格這樣級別的政壇元老背書的情況,還真的不多見。
特朗普願望落空
身為前國務卿的基辛格是美國政壇最具聲望的政治家之一。1969年到1977年間,他在美國外交政策中發揮了核心作用。除了是一位現實主義政治的支持者,基辛格還是位公認的國際政治學均勢理論大師。歷屆美國總統候選人都會在合適的時機向基辛格這位“外交元老”討教。
而出生於1920年的舒爾茨可謂美國政壇的元老級人物。他先後擔任過艾森豪威爾、肯尼迪、約翰遜和福特總統的顧問。1972~1974年成為尼克松總統時期的財政部長,1982年7月起又在里根政府當了6年國務卿。
基辛格與舒爾茨這兩位美國政壇元老級人物對此次大選的最終表態,一下打破了特朗普希望借兩位政治家的聲望為自己增添砝碼的最後幻想。基辛格與舒爾茨在聯合聲明中寫道,“我們不會在此次大選中給予任何主要黨派的候選人以支持。我們希望做的是,促成一個跨黨派的政策,並確保能在本次大選和選後順利落實。”
5月中旬,特朗普還專程拜訪了基辛格。據一名接近特朗普的消息人士透露,那次會面是特朗普與基辛格通過數周的電話交談促成的。一直以來,特朗普在外交政策上“信口開河”,爭議最大的包括在美墨邊境修隔離墻、威脅不再給予北約盟友援助、不允許穆斯林信徒進入美國等,讓人著實為他的外交政策捏一把汗。特朗普也因此沒少遭到外界的批評。
為了扭轉自己在外交政策領域“外行”的印象,特朗普尋求與外交政策元老基辛格會面,不僅顯示了他積極與共和黨內元老建立聯系、尋求支持的意圖,他也希望向外界展示他在國際事務上務實的一面。
今年8月9日,共和黨約50名國家安全專家通過聯名簽署公開信的方式警告道,特朗普如果當選美國總統的話,“或成美國有史以來最魯莽的總統”。公開信還直指特朗普缺乏擔任總統所需的“性格、價值觀和經歷”。
簽署聯名信的共和黨大佬包括首任國家情報局局長以及後來的副國務卿約翰•內格羅蓬特(John Negroponte)、前副國務卿及前世行行長羅伯特•佐利克(Robert Zoellick),以及另外兩位前任國土安全部部長湯姆•里奇(Tom Ridge)和麥克爾•切爾托夫(Michael Chertoff)等,在美國政壇,這些都是重量級人物。
值得註意的是,在這封公開信中並沒有看到基辛格和舒爾茨的簽名,因此給特朗普留下了不少想象空間。
希拉里也沒得到背書
如果說特朗普這邊最終沒辦法討得基辛格和舒爾茨等政壇元老的歡心,那麽,與基辛格私交還算不錯的希拉里那邊又如何?
一個值得玩味的細節是,今年2月,希拉里當時民主黨內的競爭對手、佛蒙特州聯邦參議員桑德斯就對媒體感慨:“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基辛格不是我的朋友。”但他暗示,希拉里早在擔任國務卿期間得到了基辛格的指點。
上周,有美國媒體曝出希拉里將得到基辛格和舒爾茨的背書,所給出的理由是:在被問到是否會支持特朗普時,舒爾茨很堅定地告訴他的同僚“不”。但被問到對希拉里的態度是否也如此時,舒爾茨並沒有直接回答。而且,希拉里團隊此前也不斷與基辛格接觸。因此,美媒最後誤判兩位政界大佬將鐵定給希拉里背書。
但最新的表態則意味著,選擇不支持特朗普之後,基辛格和舒爾茨同樣也不會站在希拉里這邊。兩位元老級政客在公開聲明中著力把焦點引向影響美國發展的外部因素:“無論是他或她勝選美國總統,如果只關註美國國內事務的發展,毫無疑問會加劇當前的混亂。鞏固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要務。”
顯然,這不是希拉里團隊想要的結果。希拉里團隊最後只能將此歸結為“還不夠幸運”。
周日,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在挪威首都奧斯陸舉行的諾貝爾和平獎論壇發表講話,警告人們應評判特朗普的政策,而非其言辭。
基辛格稱,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的性格在美國現代史上史無前例。但在特朗普給美國帶來無可避免的危機之前,人們還是應該給新政府一個機會,讓新政府提出對國際秩序的展望。
基辛格認為,國際輿論應該關註的是美國不斷發展的政策,而非下任總統競選時的言辭。在他看來,美國政府仍將和平與穩定看作最重要的訴求。
在英國宣布退歐後,外界普遍預期德美關系將在未來得到加強,然而對於即將來臨的新德美關系和跨大西洋夥伴關系,德國總理默克爾卻愁眉緊鎖。
在選戰之中,默克爾政府幾乎同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的團隊沒有任何接觸,德國外長施泰因邁爾在期間還成為特朗普鮮明的批評者,指責特朗普“煽動仇恨”;在特朗普勝選後,盡管德國政府頻頻派出高級外交官赴美一探究竟,然而一向謹慎的德國外交人員對於特朗普政府上臺後的政策把握仍無法做出定論,甚至給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打電話也幫不上忙。
一位德國高級別外交官員坦承:“我們要擁抱跨大西洋關系的困難歲月了。”
默克爾做了最壞打算
在觀看完有關特朗普1小時長的紀實影像之後,默克爾的心情沒有變得更好。此影片是特朗普最近在賓夕法尼亞州的一次“感謝投票者活動”,默克爾不僅自己把一個小時的片子都看完了,而且還向她所有的基民盟成員都推薦觀看該影片,“了解他的思維活動,這很有意思”。
在這部影片中,特朗普慶祝了自己的勝利,抨擊了媒體記者——全世界最不誠實的人。他在這一場活動上的所有行為都沒有令人感到他將轉型成為一個嚴肅的政治家,在其中他所講的一句話令默克爾印象深刻,她逐字引述道:“沒有一首全球國歌,也沒有一種全球貨幣以及全球國旗這樣的東西,我們只向一面國旗致敬,那就是美國國旗。”
默克爾還形容稱,特朗普的這篇演講在“文化上很有趣”,並有可能成為理解特朗普未來政治決定方向上的一種思路,譬如在以“美國優先”的思路下進行大規模減稅等活動。
默克爾並不願意在公開場合就特朗普進行表態,並且認為施泰因邁爾一再公開批評特朗普是個錯誤的舉動,但這並不代表默克爾不同意施泰因邁爾的觀點:在黨派內部,默克爾願意分享她對於特朗普的看法,即在美國歷史上還沒有哪一位總統候選人能這麽不顧體面。
在特朗普勝選後,默克爾冰冷地表示:“美德因一系列共同價值觀連接在一起:民主、自由以及對於法治的尊重。”她還說,美德要在此基礎之上進行合作。她不僅做出了這樣的公開聲明,而且還在11月11日與特朗普進行長達一個小時的電話交談中再次重複了這一點。
種種跡象表明,默克爾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實際上,默克爾對於特朗普的性格最為憂慮,特別是他那種對於被愛戴的渴望,以及如若不成便惱羞成怒的行事作風。“許多人都覺得這個世界恐怕要天翻地覆了。”默克爾在基民盟的年度大會上說。而這樣的重話,很少能出自默克爾之口。
特朗普的選民則總以美國前總統里根與特朗普相提並論。不過默克爾總理府的官員們並不這樣認為:里根在入主白宮前做了8年的加州州長,並且同共和黨沒有沖突,而默克爾的官員們認為,最適合和特朗普做對比的,是意大利前總理貝盧斯科尼。
基辛格也幫不上忙
在特朗普勝選之後,施泰因邁爾曾給基辛格打了不少電話。“但是就連他也幫不了我們什麽忙了。” 施泰因邁爾後來表示。
隨後,德國政府在無奈之下同特朗普陣營加強了聯系並從2016年12月開始派出了大量德國高級外交官赴美。在調研中默克爾發現,特朗普唯一崇拜的就是強勢。
她感到吃驚的是,美國馬薩諸塞州前州長米特•羅姆尼竟然為了國務卿的職位向特朗普示好,而默克爾對於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行為也感到很難理解:為什麽安倍不能安靜地等待與特朗普的正式會面安排,而是在特朗普當選消息確定僅9天之後就親自飛往紐約會見一位當選總統。
特朗普對強勢的崇拜導致了另一項令德國最為憂慮的可能性:他多次表示欣賞俄羅斯總統普京,並宣稱希望解除美俄爭端,且認為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已經過時了。
就在1月7日,特朗普怒發6條推文,來回應美國情報機構對俄羅斯的指責。
在其中,特朗普寫道:“與俄羅斯保持良好關系是件好事。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認為這是件壞事”以及“我正式就任後,俄羅斯會比之前對我們更尊敬,我們也許還會攜手解決其他緊迫的問題……”
德國總理府和德國國防部目前只能希望,哪怕是特朗普這樣的人也不敢隨便觸碰二戰後美歐秩序的基石,而這種樂觀估計很大程度基於特朗普對五角大樓負責人退役海軍陸戰隊將軍馬蒂斯(James Mattis)的任命之上。
不少德國高級軍官都在阿富汗服役期間認識馬蒂斯,並對於他的品格有著較高評價。重要的是,馬蒂斯本人也擁護NATO,曾經在NATO擔任了兩年高官。德國國防部的消息人士表示,他們認為馬蒂斯將向特朗普闡明歐洲和大西洋聯盟的重要性。
1月20日,在達沃斯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上,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通過視頻連線接受主持人的采訪。在采訪中,基辛格高度贊揚習近平主席,認為他關於全球化的講話至關重要。同時,他還稱“我們所熟悉的國際秩序在某些方面正在分崩離析”,而習近平主席在經濟領域提出的概念將成為新秩序的基石。
基辛格建議美國新任總統特朗普幫助建立國際新秩序,並重新定義美國在全球事務上的角色。
此外,對於英國“脫歐”,基辛格認為美國應該把握好機會,重構大西洋夥伴關系中的歐美聯系。
而對於外界持續關註的美俄關系,基辛格同意特朗普緩解緊張局勢的做法,認為這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