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海通證券首席宏觀債券研究員姜超、顧瀟嘯,授權華爾街見聞發表。
前晚出了“融十條”,洋洋灑灑數千字,目標的核心是降低融資成本,小夥伴們群情激昂,在群里討論了一晚上,我們也熬夜加班寫報告,結果吵來吵去、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新政策出來之後利率是升還是降?
結果第二天就傻眼了,國債期貨暴跌,市場利率全面上升,資金緊張導致銀行間市場交易被迫延遲!第一天發文降低融資成本,第二天就錢荒,實在太令人無語了!
最新11月的PMI數據還在往下走,通脹也馬上要“0”字打頭了,房價也在全面下跌,經濟的下行風險不可忽視。而究其根源,在於作為潤滑劑的金融體系失靈,10月的全社會融資總量只有6000億出頭,都夠不上以往的零頭,如果大家都沒錢了,經濟靠什麽來轉起來呢?
為啥融資這麽少呢?有人說是銀行不幹活,不想放貸款。因此融十條的核心是增加融資的供給能力。包括引入更有效率的民營銀行、互聯網銀行,以及放開直接融資的股權、債權融資市場,引入海外廉價資金。
而銀行的兄弟們哭訴說不是不幹活,是因為貸存比超標了沒錢放,所以“融十條”給銀行開出的一劑猛藥是增加信貸供給,不是貸存比不夠嗎,那我給你增加存款,把對非銀行金融機構的同業負債都算作存款,給你10萬億,把貸存比降低5%,等於一下子至少多出來5萬億的信貸額度,總歸不缺錢了吧?
那麽為啥突然會出現錢緊呢?金融市場不是算算術、過家家,拍腦袋想出來的政策就管用,市場參與者的結構和行為對政策結果有著重要影響。
如果要把同業負債算作一般性存款,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是需要補繳準備金。過去同業負債不用繳準,而一般性存款需要繳納20%左右的法定準備金。這意味著銀行需要補繳2萬億左右的準備金。
有人會說繳準沒事啊,央行可以降準啊,每次降0.5%,降個3、4次不就完全對沖了嗎?
那麽問題來了?真能完全對沖嗎?這兩筆錢的分布完全不一樣。同業存款的分布極不均衡,多的銀行占總存款的比重高達25%,少的只有5%左右。如果一齊繳納20%的法定準備金,那麽有的銀行相當於全面加了10次準,有的銀行相當於加了兩次準,如果央行普降4次準備金,那麽前面的銀行還是慘不忍睹,因為還要再上繳6次,基本可以把目前3%左右的超額準備金交幹凈了,而後面的銀行就很爽,因為超儲率還多了1%。
所以理論上可以完全對沖的政策,實施下來面目全非,有人一夜赤貧,有人一夜暴富,自然會有人漫天要價了。
而 且政策實施的順序也有很大講究,到底是先補繳準備金,還是先普降準備金?如果是前者,那麽利率一定是先升後降。而如果是後者還能夠好一點,但也不能完全彌 補,還需要央媽一家一家定向給錢。這麽高技術含量的活央媽做得來嗎,萬一沒這麽做,那不就要先出事了嗎?所以缺乏安全感的小夥伴就開始囤錢了,一囤市場錢 就少了,自然錢就緊了。
其次,增加銀行放貸能力能夠順利的增加信貸供給、降低貸款利率嗎?
在新政出臺之前,主要上市銀行的貸存比平均在67%左右,意味著並沒有達到75%的上限,存在提高空間,但銀行並沒有充分使用。說明融資總量偏少並不一定源於信貸供給不足,而很有可能源於融資需求不足。
而融資需求與貸款利率有關,如果貸款平均利率一直在7%左右,小微企業還要大幅上浮,遠超7%左右的GDP增速,那麽大家幹活都是給銀行打工,白幹活幹嘛還要借錢呢?
那麽增加各類直接融資有利於降低融資成本嗎?
從長期看,確實有利於降低融資成本。經過一年的債券大牛市之後,市場上已經很難找到7%以上利率的債券了,債券利率顯著低於GDP增速,這意味著企業是有動力發債融資的。而股票只要能上市,發行費用率更是微不足道。
但是不管是股市還是債市,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人為管制,導致發行數量不足,占比微不足道,也就對降低社會融資成本貢獻不大。
從今年前10個月來看,企業債券凈發行量20600億,雖然同比增長了25%,但是僅占同期8萬多億新增貸款的25%。因此即便企業發債利率下降100bp,也只能降低總融資成本20bp。股票就更不用說了,前10月融資總量只有3300億,只占信貸融資的4%。
因此,從長期看,發展直接融資有利於降低社會融資成本,但是遠水難解近渴。而且如果希望股市債市融資大擴張,就必須實施IPO註冊制,取消企業債券發行不超過40%凈資本的監管要求,而這都對監管提出了重大考驗,舍得放權給市場嗎?
發展民營銀行、互聯網金融有利於降低融資成本!
從長期看互聯網金融的最大優勢是信息,可以降低信息的不對稱,降低小微企業的融資成本,值得大力推廣。但是短期看金融體系依然被傳統商業銀行主導,因此作用暫時有限。
發展信貸資產證券化更是作用非凡!
今年以來債券利率大幅下降,而貸款利率基本不變,充分反映了流動性的價值。債券市場流動性好,債券利率很快就隨著市場利率下行重新定價。而貸款市場完全缺乏 流動性,因而難以重新定價。而信貸資產證券化則是將信貸轉化為債券,便於存量信貸的重新定價,降低存量信貸的融資成本。
因此,信貸資產證券化是降低社會融資成本的利器,毫無疑問應該大力發展,但問題是為什麽它過去發展不起來?從我05年入行開始就寫了當時試點的國開行ABS的定價報告,到去年末總共不到500億存量規模,在龐大的債市中幾乎可以忽略。
而今年以來資產證券化提速,當年發行規模接近2000億,確實讓人看到了希望,為啥今年開始提速?
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供需雙方的意願變化。
首先看供給,主要是銀行,其是信貸資產證券化的提供方,過去銀行的發展以規模為主要導向,資產擴張都來不及,怎麽可能還去賣資產呢,因而不存在任何發行ABS的動力,所有試點都是做做樣子而已。
但如今隨著利率市場化,低成本的存款被高利率的銀行理財所取代,銀行貸存比超標了,所以導致銀行必須出售資產,否則不符合貸存比要求。因此我們看到甚至有銀行將利潤最豐厚的信用卡貸款也拿出來證券化了,這是在以前不可想象的。18%的基礎資產收益率,即便考慮3到5%的違約率,收益率依然驚人,何況國內的信用卡違約率要低得多。
其次看投資需求。過去在高利率的時代,大家可以輕輕松松買到8%以上的安全資產,而由於貸款利率只有7%左右,決定了ABS資產收益率只能做到6%左右,因此普遍不入債券投資者的法眼。但現今高收益時代一去不複返,6%以上的城投債幾乎成為絕唱,6%左右的ABS資產自然具有充分的吸引力。
由此可見,信貸資產證券化已經進入到供需兩旺的時代,是降低存量融資成本的利器。
但問題是“融十條”給銀行解套了,通過降低貸存比,直接降低了銀行資產證券化的意願,反正又符合要求了,幹嘛還要賣資產呢。現在高收益的資產都是稀缺的,自己拿都來不及,幹嘛要賣給別人呢?
如果銀行不賣了,光投資者想買,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啊!
各種創新工具PSL、SLF、MLF呢?規模也不小啊,動不動就是幾千億,上萬億,這玩意總有用了吧?
央媽承認9、10月分別通過MLF投放了5000億、2695億資金,期限三個月,利率3.5%。乍一看確實規模不小,但是這些工具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期限太短。如果換做是你當銀行行長,你手里頭的錢只能用3個月,你會拿這筆錢去放貸嗎?即便敢拿去放貸,1年以上的長期貸款你敢放嗎?
所以這些創新工具搞下來,對信貸投放產生了諸多不利影響,首先是銀行有錢也不敢用,錢都趴在賬上,9月末的超儲率創下2.3%的新高;其次是信貸結構短期化,基本上每個月都是靠票據融資充量,銀行拿了3個月的錢,也就只敢放3個月的貸款。而短期貸款只能補充企業流動性,對經濟增長沒啥用,道理也是一樣的,如果企業明白這筆錢只能用3個月,誰敢拿它來投資呢?
那麽,到底啥政策有效呢?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最有效,降準、降息都很管用。
首先說降準,現在就非常有必要。
目前中國的法定存款準備金率大約在20%左右,估計放到全世界也是最高的、沒有之一了,也就是銀行的每一筆存款都要放20%左右到中央銀行,這筆錢基本上沒啥利息,意味著大幅增加了銀行的資金成本,同時也降低了銀行資金的使用效率。
我們在學校里面學過,準備金率工具是大棒,問題是這麽有力的工具,咋就被整到天上去了呢?原因就在於過去外匯占款增長太快,過去我國每年新增的外匯占款都在2到3萬億,我們知道外匯占款是基礎貨幣,就是商業銀行拿著外匯找央行換的人民幣,然後這筆錢就會在經濟里面循環、不斷放大,而放大倍數就和法定準備金率的倒數有關。把法定準備金率提高到20%,意味著這筆錢頂多循環5次,創造10萬億左右的廣義貨幣,這也就是中國過去貨幣創造的常態。
但是今年出現了新常態,前9個月新增外匯占款只有不到8000億,扣掉1月份的5000億以後後面8個月累計不到3000億,而外匯占款下降導致基礎貨幣投放嚴重不足,這個時候降低法定準備金率、增加貨幣流通速度就很有必要。
和創新工具相比,降準的優勢有兩點:一是資金投放是永久性的,銀行想放多長貸款都可以,沒有心理障礙。二是可以降低銀行的資金成本,也有助於銀行降低其貸款利率。
再來說降息,是最有效的工具、沒有之一。
如果我們從銀行角度觀察,就知道貸款利率難降的核心在於銀行資金成本的上升。
過去銀行的主要資金來源是一般存款,其中活期存款基本不用付利息,1年定期存款利率3%左右。但現在由於利率市場化,銀行低成本的存款沒了,3季度銀行總存款出現了首次凈減少,而這部分存款變成了高利率的銀行理財。從這個角度觀察,利率市場化導致了銀行資金成本的上升,銀行自然沒有動力降低其貸款利率。再考慮到經濟下行導致壞賬率上升,銀行貸款要求更多的補償,自然更不願意降貸款利率了。
目前貸款利率已經放開,央行不應該也沒有能力幹涉貸款利率,但是完全可以在降低存款利率上下功夫,存款利率可以下調,也可以進一步降低回購利率、指導市場化的融資利率下降。
而且在經濟低迷、通縮風險加大的背景下,降低存款利率可以降低儲蓄意願、促進消費、對抗通縮,也是非常合理的貨幣政策行為。
那麽為啥中國不願意降息呢,別說降息了,連降準都不用,視降息降準為洪水猛獸,仿佛降息降準一用,改革轉型就泡湯了。
回顧歷史,資產價格泡沫曾經給我們帶來巨大的教訓,房價暴漲以及依賴房地產的經濟不可持續,我們需要轉向不依賴於貨幣刺激的可持續經濟。
問題在於,過去的地產泡沫就是降息導致的嗎?中國的廣義貨幣增長確實很快,但是其增長快不是因為利率低,我們在過去10年 有過降息也有過加息,但是貨幣增速一直很快,說明利率高低只是需求的一方面,在更大的背景下是人口紅利、購房剛需持續上升,所以不管利率高低都有充足的購 房需求。而現在人口紅利出現拐點,即便利率下降,也沒有那麽多剛需要買房,房地產泡沫能再起來嗎?如果地產泡沫靠降息就能推起來,為啥美國、日本、歐洲利 率都降到零了,地產市場都沒啥大反應呢?
而如果因為擔心刺激地產泡沫而不降息,可能導致經濟整體的利率水平偏高,導致轉型行業和地產一起被渴死了,那是不是也是得不償失呢?
而縱觀全球央行以及中國歷史,利率政策都是央行所有工具的核心。不管加息也好、降息也好,都是央行的本職工作。而且這里頭降息的分量更重,從美聯儲成立的歷史來觀察,其誕生於經濟大衰退之後,天生就是以降低利率熨平經濟波動為使命的。而且次貸危機以後,美國把利率降到零了,QE也用了,經濟不也一樣成功轉型複蘇了嗎?
希望貨幣政策能夠回歸本位,減少所謂的創新。目前各類創新工具的一個重要特點是不透明,導致市場天天疑神疑鬼。而且不公平,為啥定向給他不給我,標準是啥?憑啥你認定他就是轉型銀行,大家不都一樣是放貸的嗎?這種心態下的貨幣政策怎麽可能有效傳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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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厚生省長官鹽崎恭久表示,恢複日本的行業競爭力是推動工資上漲的關鍵。安倍政府和日本央行正指望工資上漲可以推升通脹。
鹽崎恭久稱,我們必須思考,為什麽工資沒有上漲。這是因為我們失去了行業的競爭力。當你失去競爭力時,你的盈利能力下降,你就不能提高工資。
鹽崎恭久的評論顯示出了安倍政府在讓企業增加工資上面臨的難題。日本央行前所未有的寬松政策促使日元下跌,這提高了許多大型出口企業的利潤,卻同時損害了規模較小、更專註日本國內市場的生產商。
目前,生活成本上升的速度比收入增速更快,這打壓了消費,阻礙了經濟複蘇。截至去年11月,通脹調整後的工資連續17個月下滑。
現在,日本政府正向企業施壓,希望那些從日元下跌中受益的企業可以將利潤傳遞給員工,給消費者支出重新註入活力,終結通脹。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表示:“我希望那些因日元下跌而獲得高利潤的公司增加工資、增加投資並考慮向供應商支付更高的價格。”
日本商業聯合會Keidanren主席Sakakibara向《華爾街日報》表示,他預計公司將會采取激進的舉措。他希望Keidanren的成員能至少漲薪2.2%。去年,日本員工薪資上漲了2.2%,13年來首次突破2%這一水平。
豐田汽車首席執行官Akio Toyada向《華爾街日報》表示,回報社會和員工是管理層的責任。日元下跌使得豐田汽車有望在2014財年再次刷新去年創下的盈利記錄。
然而,經濟學家則不那麽看好日本的薪資增長。彭博新聞社調查的經濟學家預計,2015財年工資(不經過通脹調整)將增長0.6%。而知情人士向彭博新聞社透露,日本央行官員認為,要支持2015年財年經濟擺脫滯漲,該指標將需要上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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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瑞士首都伯爾尼的市區出發,換乘3趟火車之後,安安終於到達了她此次旅行的住所—那是坐落在阿爾卑斯山中的一棟木房子,已經有300多年的歷史。即使周圍只有一個雜貨店,一日三餐都需要親自買來食材再下廚解決,安安仍然覺得這樣的體驗很棒。
“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非常美好。”她這樣回憶兩年前的那次經歷。那幢古老而具有格調的木房子,是她出發前在Airbnb上預訂的。
這次體驗讓安安成為Airbnb上為數不多的中國房東之一。他們可能是這樣一群人—居住在大城市、年輕、經常接觸西方文化、熱愛旅行和交際。對於這群人來說,把自己閑置的房間出租出去,的確算不上一件什麽冒險的事情。
在Airbnb的平臺上,你可以找到很多這樣的年輕人。8年之前,設計師Brian Chesky和Joe Gebbia創立了一個可能是眼下矽谷最為有名的創業公司之一,旅行房屋短租社區Airbnb。當時26歲的Chesky和室友Gebbia付不起舊金山的房租,恰逢美國工業設計論壇在附近舉行,他們就把家中的床位轉租給來參加活動的人。
你可能已經聽過很多次Airbnb名字的由來—AirBed&Breakfast,低於酒店的價格,提供氣墊床和早餐。如今它有來自全球192個國家的80萬套房源,居住在3.3萬個城市中的當地人,都願意把自己的住所放在這個平臺上—讓陌生人走入家中這件事,並不像想象中那麽恐怖。
這可能是出於無知者無畏的好奇心,但人們的確想要不同的住宿體驗。這個估值近200億美元的技術公司,不厭其煩地宣揚全球各地的特色住處—德國的古堡、美國的房車、瑞士的木屋、法國的酒莊,當然,也不能少了中國的弄堂和四合院。2015年4月2日,Airbnb宣布正式進入古巴,此前它還成為了2016年巴西里約奧運會的合作方。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嘗試建立這種“流動的信任”。
不過正如你可能憂慮的,讓中國人接受這樣的出行方式終歸不易。Airbnb在上海和北京分別只有1000多套房源,對陌生人習慣性警惕的文化,以及租賃的灰色地帶,都讓它很難大張旗鼓地宣傳。而在房源數量全球最多的巴黎,這個數字是4萬套。
“中國的旅遊市場還很年輕,通常我們的中國客戶是那些在國外單獨旅行的人,大概有2500萬。”Airbnb首席技術官兼聯合創始人Nathan Blecharczyk在去年10月接受《第一財經周刊》采訪時說。
無論如何,越來越多的中國房東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誕生了。這些暫時寄居在另一種生活中的體驗強烈吸引著旅行者,也影響著中國3500名房東的生活。幾乎每個我們遇到的Airbnb房東都會強調說自己不單是為了賺錢,而是作為一種生活體驗。
每扇門的背後,都是一種生活。
“我在Airbnb上找到了同類”
至少在居住這一點上安安沒有什麽不安全感。她喜歡住不同的房子,所有的行李被打包在3個箱子里,隨時準備出發。她可以去旅行,住朋友家,或在上海每半年換不同的房子住。她對住宿的要求是舒適,如果在旅行中能夠認識新的朋友並分享,那再好不過。所有這一切,她都能在Airbnb上找到。
你可能聽過另外一家更早開始推行“共享居住”概念的網站Couchsurfing(沙發客)。這是一家同樣位於舊金山的互聯網公司,從2004年創立至今仍保持非盈利性質和大量的使用者,主要是讓100萬會員在外旅行時可以免費住在當地人家中,但因免費,這個平臺能保證的只是非常基本的住宿條件,也往往和住客想象的有所出入。
安安曾經也是Couchsurfing的活躍會員,但今年37歲、每年有三四次旅行計劃的她不會再選擇做個沙發客,盡管她也不願意在一晚住宿上花費好幾千元。在她看來,Airbnb很好地抓住了酒店和沙發客的中間地帶,同時又匹配了房客和房東的需求。
成為房東並不複雜,但這不意味著什麽都不做就能坐收大筆收入。
安安如今在這個網站上已經擁有8套房源,但她並非任何一套房子的“擁有者”。她用合適的價格租下一套房子,裝修改造後,掛在Airbnb上出租。
當然她還要負責接待房客、清潔房屋和管理工作。她不願透露自己要付出的租金數額,這些房子都集中在上海湖南路一帶,這里是歷史上的法租界,也是外國人旅行的熱門地帶。安安從小在這里長大,熟悉每一條巷子,也了解房子實際的市場價值。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這里的Airbnb房東增多,租金也一直在上漲。
安安對自己很有信心。她之前就是做市場推廣工作的,練就了在短時間內交流打動別人的能力。去年,她辭掉了原來的工作,在所有房源的中心地帶租下了一幢小樓做工作室,把這里作為“客廳”,供客人寄放行李、喝茶休息,還提供出租自行車、煮咖啡、洗衣服等服務,看上去更像是溫馨的酒店大堂。
但這些經歷並不是永遠都如她所言的有趣。一次一位韓裔美國人因飛機晚點半夜才到,安安的手機又無法接通,最終她得到了一個差評。還有一次一個美國年輕人把房間弄得很臟,安安以投訴為名勒令他收拾幹凈。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遇上什麽人。”她說。Airbnb能夠讓她找到“同類人”,這是她認為這個網站最大的價值。
不過現在安安在這里找到同類人的難度也在增加。早期的房東認可“分享式旅行”的價值,而後來者,更看重的是迅速賺到一些收入。Airbnb在申請成為房東的中文頁面上寫道,“Airbnb讓您通過出租您的房子賺錢。”一些人把它當成一門真正的生意。他們聲稱日益高漲的房租和裝修成本使得利潤微薄,卻依舊在不斷入手新的房源。
這些中國房東都像安安一樣—擁有多套房源,其中大部分並非自己名下的房產。其他城市也有相似情形。在紐約市,一半以上的房東都有3套以上房源,這其實與當地的法律相悖—紐約市法律規定居民如果自己不在房子里住,就不能把房子以少於30天的形式租給別人。一年多的博弈之後,最終妥協的結果是,Airbnb不得不將紐約市的部分房東名單提供給政府備案。
安安也在擔心,這樣的事情最終也會發生在中國。
改造老房子很酷,但這並不簡單
作為上海本地人,有弄堂情結的兮兮(XI XI)喜歡老房子。她是Airbnb上小有名氣的上海房東,有7套房源,都是法租界的老洋房,同時她經營著自己的藝術工作室,做的是服裝設計。這種優勢被她帶到了室內設計中。
最初的房源是她在上海長樂路租下的房子,屋中有很多她從歐洲淘回來的古董。同很多剛畢業的年輕人一樣,為了減輕房租負擔,她試著在Airbnb上列出房源。當晚就有人預訂,申請第二天入住。這讓她有點措手不及—這樣的老房子,竟然有不少人欣賞。
她接著開始收更多的老房子。“每套都很喜歡”,其中不少房子還是歷史保護建築。她為每套房子設計了不同主題:趣味藝術、新中式古典、波普藝術、影音房等。上海東臺路古董市場和北京潘家園古玩市場這樣的地方,兮兮經常去,她不吝於為這些出租的房子添置古董擺件,價值上千的舊畫框、老家具和現代畫擺滿了住處—至少到目前,她還沒遇到它們被客人損壞的問題。
“很多房東並不懂得如何展現房子最好的一面,他們糟糕的拍攝技術掩蓋了房屋本身的魅力,讓那些坐在電腦前做決定的人很難判斷。”Airbnb藝術部門總監Andrew Schapiro在2014年倫敦設計周上告訴《第一財經周刊》。
兮兮並不在Schapiro所說的這群人當中,雖然這會花費不少成本。每套房子光是一次性的裝修費用就在10萬到20萬元不等,而安安那樣的單間裝修可以控制在5萬到6萬元左右。
老房子的改造當然不只是資金和成本問題,還有很多隱性矛盾。房子的結構、線路、管道都沒有現成圖紙,需要工人一一考察,很多時候要鑿開墻壁才能了解到內部構造,同時還可能打擾到周圍居民休息。
兮兮最受歡迎的房子位於巨鹿路上,每個月能訂滿27天以上。在設計時,因為是頂層閣樓,她保留了木梁結構,掛上一張秋千椅,以橙色為主基調,還在房間里放了抽象派的畫、懶人沙發和玩偶。
一位房客入住後留下了這樣的評論—房間整體設計很好,一些細節看得出店主的生活品質……老房子本身隔音差的問題不能完全解決,所以建議入住之後盡量保持安靜!
民警和居委會也曾多次找到兮兮,因為鄰居投訴過於吵鬧,最後她不得不中止租約。
盡管有7套房源,但它們並不能為兮兮帶來多少商業回報。相反,她還拒絕了不少投資。在完成了房屋設計後,她打算招人來幫忙管理,最好是有酒店管理經驗的人,自己則打算集中更多精力在藝術創作上。她還在學校里教美術史,這些才是她更重要的生活。
“你會不信任來家里玩的朋友嗎?”
兮兮和安安實際上都是“二房東”。也就是說,她們掛在Airbnb上的房子都不是自有資產,多少存在著風險。“特別是那些老房子,隨時有拆遷問題,有些是違章建築,有些偷水偷電,事先不了解這些背景,租客是很難有保障的。”江原說。
他也是一名Airbnb房東,租住在上海知名酒吧街永嘉路附近的一處老房子,因為是1930年代的房子,剛搬進來的時候,不僅潮濕、不通風,而且有一股難聞的黴味。江原用每月5000元的價格租下了這個20平方米大的一樓車庫,之後才發現跟他簽約的是“二房東”,收取的房租比市價高。
跟隨親戚學過半年室內設計的江原開始自己著手改造房屋,他把家里設計成日式風格,墊高了床,做成榻榻米的形式,中間放置升降桌,再擺上小型竹藤椅和全套茶具—這些都是從網上買來的。
日式風格很受年輕人歡迎,來他家住的也多是大學生。“大家喜歡我家才過來住,房客就像朋友一樣,你會不信任來家里玩的朋友嗎?”他說。
每個月平均有10天左右,會有Airbnb上的房客來住,他把這作為交朋友的一種方式,常常同他們一起聊天、喝酒,因為地方太小,晚上他就要住到朋友家。出於對房客的信任,他沒有收取過任何保證金。
不過有一次運氣並沒有那麽好。當江原回到家的時候,他發現酒架上的酒被喝了大半,冰箱里的食物也動過不少。雖然他一向慷慨,還曾是Couchsurfing的長期會員,但這實在讓他意外,更有些不悅。
此後,他開始對這個事情調整了自己的看法,還調高了Airbnb上的房價。這套房子目前定價是336元一晚,一個月的預訂達到15天以上才能覆蓋房租,而房租一直在上漲。之前有一次一個房客的“惡意”差評,使得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接到訂單。
Airbnb對這些意外情況都有所預計,也會在官網上為房東和房客列出詳細指南和回答。今年開始,它能夠為美國房東提供最高金額100萬美元的房東責任險,如果房客在入住期間不小心受傷,這筆錢可以對其進行賠償。
這些機制也鼓勵Airbnb上那些一度猶豫的房東持續經營下去,而事實上Airbnb的美國用戶已經非常習慣於通過Facebook頁面打量對方。但是在中國,這一切暫時無法照搬。
Blecharczyk倒是對這種困境很樂觀。他認為,網絡和社交工具最終能幫助人們更了解陌生人,“分享經濟的創新之處實際上就是信用網絡。”
酒店再好也是千篇一律,年輕人喜歡多元文化
今年已經50歲的王薇可能在這些房東中算年紀大一些的,可這一點也不影響她接觸新事物的熱情和好奇心。為了做Airbnb的房東,她甚至沒法和自己的丈夫孩子整天待在一起。
她報名參加了將於2015年11月在巴黎召開的Airbnb Open房東大會,每年這個時候,Airbnb都會邀請全球的6000名房東,並安排與住宿行業相關的講習班、主題演講和慶祝活動等。這些房東可以在一起交流心得,或者痛快吐槽一下。
因為房源大多遠離市區,王薇給每間房的定價都在150到300元之間,每個月能夠接待10批客人,其中大部分是國內學生、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來上海出差或參加會展的人。墨西哥人亞瑟來上海實習的時候,王薇就以7折的價格長期租給他一個單間。她還會和客人一起吃飯,征詢客人的口味,家中的阿姨在烹飪各地食物方面都變得越來越熟練。
不過和陌生人長期生活自然會有麻煩,“有些客人相處久了,人的弱點會暴露出來,但你也沒辦法教,只能潛移默化。”王薇說。
一年的短租生意經營下來,王薇付出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不僅與朋友的聚會減少了,甚至都沒法兼顧家庭,有時家人也對此不解。她與母親一同住在5間房出租的別墅里,先生和女兒偶爾會來。
經營過酒吧、做過零售生意的王薇顯然是更職業的生意人。她對市場更敏感,盡管她聲稱自己並沒有純粹把它當成生意,但她在接待房客上顯然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在裝修時,她能把一套別墅的成本控制在10萬元以內。定價時她也很關註市場上的需求變化,一套整租的房子原來定價480元,咨詢人多的時候就提價到550元,訂單少的時候就降價,預訂天數多再打7折,而節假日也會有相應的價格調整。
“酒店再好也是千篇一律,年輕人喜歡多元文化。”她說。
王薇最新的一套公寓已經在攜程網上線,但還沒有開始接單。她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在慢慢接受Airbnb這樣的生活方式,對她來說,這也是一門好生意。王薇還留意到客人里有個學酒店管理的年輕人,她開始嘗試跟他合作,讓自己以後不那麽疲勞。
但那些最早的房東,也開始懼怕這個市場會迅速擴大。
更多人加入這個平臺,競爭變得激烈,而更複雜的房客群體也會帶來更高的運營成本。這種糾結的心態類似於Airbnb這家公司自身的成長—它聲稱為住客提供個性化體驗,卻同時引入酒店業的創新專家Chip Conley,讓他為房東制定接待客人的住宿標準指南。
中國房東終究開始願意接受陌生人。安安和很多房東一樣,明顯感到房租上漲的壓力,她決定不加入這場房源爭奪戰,開始規劃和不同的設計師合作改造老房子。“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長期的,”她說,“這需要慢慢經營。”
11月7日消息,樂視網今日連續第四個交易日下跌,收報37.85元/股,已經跌破38元/股。 只今日一天,樂視股價就下跌了1.86元,蒸發市值36.83億元。 而其連續四天股價累計下跌了14.62%,蒸發市值已達約128.31億元。
在公司股價下跌的同時,有關樂視公司巨額負債的消息在市場里流傳。就在昨天,樂視創始人賈躍亭發布了一封致全體員工的內部信。在信中,賈躍亭反思了樂視公司戰略實現節奏過快,導致組織與資金面臨極大挑戰。
為此,據央視財經官方微博透露, 樂視聯合創始人、副董事長劉弘回應樂視近日狀況稱:“上市公司財務非常健康,貨幣資金和經營現金流都處在非常好的狀態。”他表示:“電視供應鏈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任何欠款;而樂視手機確實在後臺和資金上的壓力,另外,股價總是會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