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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治療結束,做好上手術台準備 分析師徐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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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2008年,面對呼嘯而來的全球經濟硬著陸,中國政府被迫啟動四萬億投資。2009年,急救措施生效,中央確定宏觀經濟已經脫離危險區間,也確定了未來幾年最大麻煩將來自產能過剩。2010年上半年,打著「控制通脹預期」旗號,溫總理政府著手淘汰落後產能,異常嚴厲的淘汰落後產能運動實現了經濟的快速降溫,也迅速接近政府所能容忍的底線。2010年3季度,「收」的過程告一段落,政策微調式放鬆啟動。這是一場具有歷史標誌意義的嘗試,從此之後,「用時間換空間」的保守療法成為官方的正式選擇。如果沒有今年年初發生的一系列迷局,或許我們依然行進在保守療法的道路上,憧憬著有一天早上睜開雙眼發現產能過剩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但是,歷史沒有如果,只有冰冷的事實與殘酷的邏輯。時至今日,我們遺憾地發現,保守療法已經破產,擺在新一屆領導面前的唯一選擇,是陣痛式的手術療法。

2013年上半年,是一個注定會被未來中國經濟史頻頻提起的年份,尤其是經濟學領域。這半年時間裡,連續出現了兩個謎團:

第一件是庫存週期謎團,在經歷了一輪長達一年的去庫存寒潮後,2012年4季度,宏觀經濟終於在1萬億項目的支撐下,企穩回升。總需求的適度擴張,創造了一個溫暖的環境。2012年4季度開始,原材料庫存企穩回升。2013年1季度開始,產成品庫存觸底反彈。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不是麼?大家開始憧憬開啟新一輪主動補庫存,就像過去十年中國經濟所走過的那樣。但是,這一次,絕大多數人失望了。三個月後,我們可以確認:庫存新週期的啟動已經夭折。過去這麼多年的庫存波動規律,被打破。

第二件是貨幣謎團,1季度信貸投放猛烈,M2同比近16%,社會融資總量同比更為驚人,達到近60%,但是宏觀經濟卻呈現出處處疲弱的跡象。第一次,我們發現貨幣高增長對經濟的推動作用似乎消失了。

在筆者看來,恰恰是這兩個經濟現象,殘酷地給「以時間換空間」戰略宣讀了死刑判決書。

庫存週期謎團容易理解,庫存週期的根本驅動力在於價格週期,價格週期的最終決定力量來自總供給和總需求的差。換句話說,如果中國經濟體面臨著比較嚴重的產能過剩,你是很難看到可持續的價格上漲的。通俗理解:你這邊剛漲價,競爭對手家暫時封存的產能突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供求關係再度逆轉,於是價格乖乖回落。

貨幣謎團就比較令人費解,筆者閒來無聊把歷史數據翻出來,發現在過去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裡,貨幣投放和經濟增長之間始終維持這良好的互動關係。幾乎每一次大規模釋放流動性,都能推動宏觀經濟出現拐點並且持續上行。每一次大規模收緊流動性,最終都導致宏觀經濟掉頭向下。除了這一次,確切的說,是除了2012年4季度至2013年2季度這個時間段。

為何會有兩者同步的歷史經驗呢?這還是比較容易理解的。一般來說,信貸創造不會憑空發生。你去借錢,要麼把錢用於投資,要麼把錢用於消費。有沒有人貸款後把錢存起來的呢?考慮到存貸利率相差懸殊,只要這位老兄腦子沒進水,基本上不可能。無論這些錢被用於消費還是投資,都會帶來當期總需求的擴張,哪怕存貨投資也不例外。而我們應該都認同:中短期內,決定宏觀經濟走勢的決定性變量向來是總需求。

今年上半年為何規律不成立呢?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筆錢沒有進入投資和消費領域。基本上,固定資產投資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數據可以證實這一猜測。那麼,錢到底上哪兒去了呢?管理層將其描述為「貨幣空轉」。這是一個充滿中國八股文特色風情的詞彙,完美詮釋了負面八股文詞彙的創造原則:「內部人一清二楚,外部人一頭霧水」。咱是實在人,向來不喜歡這種虛頭巴腦故弄玄虛的一套。所謂的貨幣空轉,不就是借新還舊嘛!只有實體經濟的各個部門大量舉債用於還本和付息的時候,才會出現眼前的一幕。

當我們搬出「借新還舊」這個詞彙的時候,大家第一反應一定是齊刷刷地將眼光瞄向地方投融資平台。作為一號嫌犯,平台公司的確難逃其咎。但是呢,就像我們此前無數次感受的那樣,魔鬼的唯一愛好就是躲在細節裡。按照最新一次公開數據,地方政府性債務總量大概10萬億出頭,過去這麼多年地方政府債務的久期穩定維持在5年左右,加上大概10%左右的融資成本,我們可以猜測,每年還本付息的壓力大概在30%左右,也就是3萬億。哪怕再悲觀的人也不會相信,地方政府債務完全依賴借新還舊。所以我們打個對折,就是假設一半的地方政府性債務是還不上利息更還不上本金的。由此衍生出來的新增融資需求,大概是一年1.5萬億,平均下來每個月才區區1250億。相對於全社會每月近2萬億的新增社會融資總量而言,有一定影響,但影響力絕對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大。更重要的是,新增貸款在統計的時候,是餘額的增量。所以呢,哪怕他借新還舊,體現在新增融資科目上,也主要只是還利息的那部分。按照10%融資成本計算,假設一半平台公司還不上利息,對新增融資規模的影響不過區區416億每月。換句話說,依據案情的嚴重程度,我們可以判斷一定是多人作案。而更重要的是,地方投融資平台充其量只能算二號嫌犯。舉目四望,誰會是一號嫌犯呢?我們可以用排除法,整個宏觀經濟可以切分為政府部門、企業部門和住戶部門,政府部門成為二號嫌犯,住戶部門有不在場證據(大家不可能去借新債還房貸吧),一號嫌犯只可能是企業部門。

邏輯推演至這一步的時候,窗外蟬鳴不斷溫度高達三十多度,但屋內的溫度似乎一瞬間陡然下降了20度。回眸過往,筆者從業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思考中國經濟問題時猛然體會到遍體生寒的感覺。直覺告訴我:企業部門攤上大麻煩了。

福爾摩斯說過一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話: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因為,這意味著企業部門內部出現了一大批殭屍企業。這批企業嚴重依賴融資來維繫正常生產經營,或者嚴重依賴融資來維繫舊有債務鏈條不崩斷。

截至2013年5月份,中國金融機構資產負債表上境內貸款總額為70.5萬億,其中住戶貸款規模為17.8萬億,再扣掉地方政府性債務中的8.5萬億貸款(2010年底數字,將就點用吧,有比沒有好啊),還剩下44萬億貸款。我們基本可以認為,這44萬億都是企業部門欠下的。平均加權利率為6.7%左右(貨幣執行報告最新數據)。假設整個工業企業部門全都是殭屍企業(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融資是為了借新債還利息,那麼,僅此一項帶來的融資需求規模為每月2500億左右。如果一半企業嚴重依賴借新債還利息,那麼,由此帶來的融資需求大約是每月1250億。

很顯然,借新債還利息企業衍生的新增融資需求規模依然偏小,哪怕算上平台公司的400億,那也不過區區1700億/月不到,依然無法完美解釋貨幣空轉謎團。要知道,就社會融資總量而言,僅今年1季度就同比多增2.2萬億,分攤到每個月高達7000億!

這麼一番掰手指算下來,我們大概可以確信:有這麼一批企業,他們嚴重依賴融資輸血實現生產經營的平穩運行。雖然無法確認這類企業的佔比,但我們可以有一個直觀的概念:比例恐怕不會太低。中國是一個典型的製造業大國,如果我們相信有一大批企業嚴重依賴新增融資還利息,如果我們相信有一大批企業嚴重依賴新增融資來維繫企業運營。那麼,一個自然而然的推論就已經浮出了水面:很可能,過去三年(2010年開始)宏觀經濟保守治療法導致產能過剩遲遲無法解決,隨著時間推移,誕生了一大批殭屍企業。這批企業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嚴重依賴融資。無論生產經營還是還銀行利息,都屬於資金剛性需求,他們對資金價格相對不敏感。所以才會在歷經半年貨幣高增長之後,外匯佔款的風吹草動就能引爆一場錢荒!

數據可以驗證產能嚴重過剩的論斷麼?

資本主義這種生產模式誕生以來,每一輪危機基本都是過剩危機(資本主義初階段的特有現象。高級階段例外,歐美金融危機體現為槓桿泡沫危機,無論加槓桿最後倒債的人是住戶部門還是政府部分),過剩的背後事實上是總需求無法跟上總供給的尷尬。在總需求持續快速擴張的時候(相對於產能而言),不僅終端需求擴張在支持經濟增長,伴隨而來的高速製造業投資同樣是當期總需求的重要組成部分。兩者疊加的結果,進一步放大了經濟擴張的速度。我們去看中國製造業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速,過去十年裡,平均增速高達34.5%,最差的年份也有21.84%。伴隨投資高增長,GDP總量增速始終維持在奇蹟區間,過去十年年均增速高達10.46%,最差的年份也有7.8%那麼高。但是,一旦奔跑和擴張的速度慢下來,諸多問題將會顯現。比如說現在,1-5月份製造業投資累積增速17.8%,已經遠低於過去十年最差的年份。這是不是底呢?投資增速代表的是增量問題,你把增量這塊降下來的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異常頭疼的事情:存量過剩咋辦?

當我們談到存量產能過剩這個命題的時候,一定會有有人問,到底有多過剩?

一般來說呢,衡量全社會產能過剩的最佳指標是產能利用率。但是搞宏觀研究的都知道,中國統計局發佈的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產銷率數據,基本上沒有任何參考意義。因為你除了看出季節性波動,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如果這組數據是可靠的,那麼基本上國家總理可以轉行,去做演員。因為過去幾十年中國經濟完全看不出週期波動的跡象,但是出於工作需要國務院隔三差五搞搞宏觀調控,每季度研究經濟形勢,最終令全中國人民都相信他們根據經濟形勢或好或不好採取了相應的措施。除了**,誰能做到這一點?

既然中國統計局給不了令人信服的數據,而這個東西又特別重要,所以自然有一堆人會跳出來說我有辦法計算。基本上呢,這些人分為兩類,一類是自下而上流,這個流派沒啥前途,因為大家不相信,或者很難相信你數據的樣本可以足夠大。還有一類是自上而下流,根據所使用的方法不同,又進一步分化為峰值法、產出缺口法、企業投資決策模型優化法、資本存量法等等,每個流派用的方法不同,算出來的數據也各不相同。比如說IMF 2012年發佈了一組數據,認為中國的產能利用率僅為60%左右,楊光則認為2012年中國的產能利用率大概在90%左右。既然大家亂鬨哄算出來的數據絕對高低差別巨大,我們只能看趨勢。而在這個問題上,幾乎所有人的結果趨於一致:從邊際變化的角度看產能利用率在持續向下走。換句話說,幾乎所有人都認同中國產嫩過剩的狀況在過去幾年裡一直在惡化,而非改善。

從邏輯嚴謹性的角度出發,僅僅知道今年比去年更糟糕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你無法確知,從糟糕到完蛋還能延續多久。就好比我們所有人都知道艾滋病的終點唯有死亡,但是每個艾滋病患者最關心的問題是正處於病情的哪個階段。

產能過剩也是一種疾病,當我們發現殭屍企業作為一個群體登上宏觀舞台的時候,毫無疑問就已經宣佈了保守治療不再是理性的選擇。2季度開始,李總理強調「盤活存量」的那一刻開始,毫無疑問已經宣佈了在管理層眼中,保守治療不再是理性的選擇。

結論:錢荒只是第一步,緊隨而來的過剩產能治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讓我們拭目以待!

對投資的建議:

1,        伴隨外科手術式的過剩產能治理,宏觀經濟將出現二次探底,市場將出現二次下行,屆時成長股們將接受業績下滑的考驗。

2,        二次探底到來之前,市場有望隨著資金價格回落出現反彈。但是展望未來半年至一年,唯一確定會有尚佳表現的資產是債券。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63653

企業站在手術台 巴菲特便出手

1 : GS(14)@2016-10-16 07:35:18

【明報專訊】富國自9月傳出醜聞以來股價跌約一成,「股神」巴菲特並未透露會減持還是撈底。翻查過往紀錄,當大型金融機構遇上麻煩,往往是巴菲特入市的時機。

趁金融機構遇麻煩 撿廉宜貨

1963年,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因捲入一宗沙律油虛假庫存醜聞,損失6000萬美元。公司股價由約60美元急跌至34美元,公司淨值幾乎跌至零。巴菲特當時趁機出手,迄今美國運通仍然是巴菲特投資旗艦巴郡的重倉股份。2008年金融海嘯期間,巴菲特又向陷入困境的美銀投資50億美元,並向高盛投資50億美元。巴菲特往往都窺準時機,在優質大型金融機構遇麻煩時撿廉宜貨。巴菲特曾說:「發生在我們身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一家優秀企業陷入短暫的困境……當這些企業在手術台上,我們就想出手。」

1.85億美元罰單 不及富國盈利1%

業界分析認為,富國當前的問題影響不大。富國在過去4個季度錄得209億美元盈利,今次因擅自開戶問題而接到的1.85億美元罰單,不及富銀一年盈利的1%。雖然富國的聲譽將暫時受損,但長遠的營運仍可望保持強勢。


來源: http://www.mpfinance.com/fin/dai ... 7759&issue=20161016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312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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