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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李嘉誠的紅顏知己周凱旋，聯 同誠哥旗下公司和黃及長實，於北京控告內地雜誌《財經》誹謗（侵害名譽權）一案，擾攘年半後，上週一終獲判勝訴。不過，法官否決周凱旋等要求的賠償金， 《財經》只須刊登道歉啟事，而數千元的堂費，更大部分由原告支付，可說是贏官司輸面子。不過，這場官司卻令周凱旋在長和系的角色正式曝光。一向掛着李嘉誠 基金會董事銜頭的周凱旋，原來一直為長和系的內地業務出謀獻策。從沒承認「女友」身份的李嘉誠，是次破禁與周凱旋聯手出擊，已變相肯定這位紅顏知己在李氏 王國地位。

案件於去年七月在北京朝陽區法院開審，周凱旋聯同長實及和黃，控告《財經》，指其去年六月刊登的封面故事《新貴之盟》，影射周及兩間公司行賄北京官員，長 實及和黃分別索償三十萬元人民幣，周則索償五十萬美元。代表《財經》的律師浦志強，曾為四川豆腐渣工程揭發人譚作人辯護，是內地著名的維權律師。去年八 月，他主動聯絡本刊，前往北京採訪。案件閉門審理，記者只能在法庭門外等候。退庭後，代表周凱旋等人的四名律師，在法院門外發現記者採訪，即衝前阻止，並 出手搶奪攝影師相機，強迫刪除照片，動作強橫如流氓。爭論期間，代表長實的律師林曉冬衝口而出說﹕「我們的客戶要案件低調處理，不容許傳媒採訪。」

捲京官貪污大案

「低調處理」無非不想傳媒舊事重提。一○年，長實及和黃捲入有「中國外資管理第一大案」之稱的貪污案。事緣周凱旋早年委託北京思峰律師事務所主任張玉棟， 籌劃設立長江（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及和記黃埔（中國）投資有限公司，費用合共一百萬美元。張玉棟與商務部外資司前副司長鄧湛等稔熟，後來二人與商務部前高 官郭京毅，因貪污行賄被捕。案件於一○年六月審結，郭被判死緩，鄧及張分別判監十二年及五年。周凱旋雖曾就案件錄取口供，但她﹑長實及和黃均不是案中被 告。之後，《財經》在《新貴之盟》報導中提到，鄧湛作供時曾指「王秀玲和張玉棟說周凱旋為感謝其在長江實業相關項目審批中的幫助，給了一筆五十萬美金的諮 詢費，錢打到張玉棟的賬戶上，還說給張玉棟多一點……」影射李嘉誠及周凱旋等行賄。報導在內地數百媒體轉載，李嘉誠遂以公司名義，聯同周凱旋，怒告《財 經》。入稟狀內，周凱旋強調自己為張玉棟一案作供時，已表明支付該五十萬美元是因張玉棟多次致電指工作量大，並非「感謝費」。

索賠遭否決

案件審訊歷時年半，北京朝陽區法院引用張玉棟等人的判決書，指周凱旋已對「感謝費」作出否認，司法機關亦從沒認定她是行賄者，判《財經》敗訴。不過，法官 認為文中的描述雖有不妥，但「有鄧湛的證詞明確提到了《新貴之盟》一文認定的事實」，即文章有部分事實根據，因此雖侵犯了周凱旋等的名譽，但尚未嚴重到須 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的程度。最後只頒令《財經》分別向長實、和黃及周凱旋賠償公證費三千及四千元人民幣（下同），而堂費大部分由原告支付，其中周凱旋案的 八千六百多元，由周支付八千元，餘款由《財經》支付。《財經》代表律師浦志強表示，未收到《財經》進一步的指示，但他指案件擾攘逾一年半，皆因郭京毅案太 敏感。「除了判決書，我還要求調取周凱旋及各位當事人筆錄和證人的供詞，但法官說太敏感。」九八年創刊的《財經》，以經常「揭黑」著稱，是內地最具影響力 的商業雜誌，被美國《商業周刊》譽為「新華社以外被（西方媒體）引用最多的中國媒體」，「對方律師在庭內說《財經》記者沒有操守，沒廉恥，到目前為止，沒 有一家內地媒體比《財經》寫得更好。」浦志強稱。

沾手千億王國

案件終於低調落幕，但同時令周凱旋這位紅顏知己的「真正」身份正式浮面。五十歲的周凱旋，表面上只是李嘉誠基金會董事，但根據判決書引用的供詞，周凱旋早 於○○年，已參與李嘉誠旗下公司在北京的項目。周的下屬﹑香港維港公司執董王秀玲作供時指，公司早年做東方廣場項目時，起草法律文件需要中方律師，鄧湛遂 介紹張玉棟給她，她再介紹予周凱旋。因此，張玉棟拿到北京東方廣場﹑長實﹑和黃等項目的法律服務工作。根據公司註冊資料，香港維港有限公司北京代表處的登 記地址，與李嘉誠基金會於北京的辦公室，同樣位於長實北京項目東方廣場西三座十樓。水牌顯示，維港與基金會登記的門牌號碼，均指是一間名為北京維康關懷信 息技術的公司。記者上樓拍門，公司接待處指沒有周凱旋此人。北京東方廣場項目對李嘉誠及周凱旋來說，別具意義。九二年，周跟董建華表妹張培薇創立的維港公 司，為董家與長實合作的東方廣場項目做顧問，成為李家與董家之間的橋樑，得李嘉誠賞識而結緣，一步步飛上枝頭。先是九八年底，周凱旋以親友身份，出席李嘉 誠接受城市大學頒發榮譽博士學位典禮，親自為他舉機拍照，後來更名正言順，成為李嘉誠基金會董事。九九年，周凱旋再陪李到英國劍橋大學領取榮譽法學博士學 位，親自為李打傘擋雨，關係正式曝光。○○年，Tom.com在創業板上市，李嘉誠為大股東，周只投資了三十萬元，便成為第二大股東。後來股價狂升，周凱 旋身家一度暴漲至一百廿七億元。科網股爆煲後，周凱旋淡出商界，更一度傳出與李嘉誠分手。事實上，周乃「受命」轉戰內地，為李嘉誠在內地的項目揸旗，做誠 哥「背後的女人」。

京官「大咬」實錄

商務部高官郭京毅涉貪一案，是大陸官員借審批權敲詐企業的經典案件，當中涉及多間香港上市公司。04年，國美電器（493）籌備來港上市時，向商務部申請 境外設立公司，郭京毅到國美找黃光裕，提及要買樓，黃拿出十張銀行提款卡予郭，每張$10萬人民幣（下同）。之後，黃安排下屬於新年時探郭京毅，再給郭十 張提款卡，每張有$1萬。郭將幾張銀行卡當作「壓歲錢」發給親戚的孩子，十分豪氣。

另外，判決書指，新奧燃氣（2688）01年來港上市，郭京毅助其審批文件，以五折買入集團樓盤「知本時代」兩套房。05年幫新奧解決外匯問題，先後再向 總裁楊宇索取$387萬。首創置業（2868）02年來港上市時，郭京毅亦以審批文件為名，低價買入集團樓盤，獲利$123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