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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貿黑洞塌陷

2014-02-15  NCW
 
 

 

部分地區的鋼貿企業從「抱團欠款」轉向「抱團逃廢債」,不僅中小企業風險上升,大型企業集團的風險暴露也在增多◎ 本刊記者 吳紅毓然 張宇哲 文wuhongyuran.blog.caixin.com|zhangyuzhe.blog.caixin.com 銀監會主席尚福林在春節前一次會議上談及鋼貿風險時說,因企業互聯互保引發的風險傳染比較嚴重,部分地區的鋼貿企業從「抱團欠款」轉向「抱團逃廢債」 ,區域信用風險有所惡化。

2月10日,福建周寧籍的「鋼貿大王」肖家守並未出現在上海浦東新區法院的被告席上。作為新日恆力(600165.

SH)的實際控制人,肖家守涉及多件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案,被民生銀行上海分行、平安銀行上海分行和工商銀行上海浦東新區支行向法院排隊提起訴訟。

1月31日,新日恆力連發兩份公告,稱公司實際控制人、上海松江鋼材城董事長肖家守名下4.6億元資產被查封 ;同時,其第一大股東上海新日股權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上海新日)所持有的新日恆力8000萬股份被凍結。據之前公告,這些股份已被質押給中航信託。

「都是聯保惹的禍。 」一位上海鋼材市場負責人指出,肖家守陷入與銀行的訴訟糾紛,皆因鋼貿圈以互聯互保模式獲得的授信逐漸變為不良貸款所致。

自2011年起,長三角地區爆發鋼貿企業集中大面積違約,區內鋼貿授信不良率急升 ; 2012年,多家銀行開始起訴一連串鋼貿商,並對鋼貿行業持審慎態度,甚至不再進入 ;雖經過銀行多次展期處理,鋼貿行業信貸危機仍持續發酵。

鋼貿重災區已從長三角轉移至其他地區。一位接近監管層人士透露,截至2013年底,全國鋼貿貸款敞口約為1.5 萬億元。2011年, 上海地區最早擠泡沫,目前還剩約700億元的不良貸款 ;當時 尚未暴露風險敞口的廣東、福建等地成為了新的鋼貿重災區。

緊急佈防

財新記者獲悉,2013年12月中旬,銀監會下發通知,要求做好鋼貿行業的風險防控工作,並重點調研上海、天津、江蘇、浙江、四川、福建、深圳、廣東八個省市,研究鋼貿信貸行業的基本情況、特徵、成因和防範措施。

近期,監管高層指出,要警惕鋼貿領域的違規業務模式又被複制到煤炭、木材、水產貿易等領域的跡象。 「一家鋼貿商不還錢,其他家也都在觀望,信用環境極差。 」民生銀行相關人士說。

監管高層還指出,在鋼貿領域,不僅中小企業風險上升,大型企業集團的風險暴露也在增多。一家原料進出口貿易公司總裁則指出,以周寧籍為代表的鋼貿商所佔銀行貸款比例非常小,連1% 都不到, 「真正主力在大型國有企業,信貸敞口大約在5000億元到1萬億元」 。

自2008年起,大量的鋼貿信貸實際上是大型國企給民營鋼貿商做的托盤融資。托盤業務是指,國企先幫鋼貿商支付貨款,鋼材放在第三方倉庫進行監管,貨權暫歸國企 ;一段時間後,鋼貿商通過加付一定的佣金費用或者利息費用償還資金後,拿回鋼材貨權。

托盤業務容易出現虛假貿易,形成信貸隱患。前述業內人士指出,包括中鋼集團、中建材集團、五礦集團等多家大央企及多家省級物資公司均捲入托盤融資黑洞。 「這些才是真正的影子銀行。 」前述貿易公司總裁說。

鋼價仍持續下跌。截至2月12日,上海中天20毫米三級螺紋鋼報價為3260 元 / 噸,較前日又下跌20元。多位分析師認為,鋼材需求難振,鋼價仍然會維持弱勢。

產業結構調整、管理失控等多種因素疊加,鋼貿商只是擊鼓傳花的資產泡沫鏈條中的炒家之一。重複抵押、加大槓桿、資金騰挪等,使得銀行的信貸風險管控面臨著諸多考驗。隨著鋼貿行業陷入低谷,放貸銀行也陷入巨大困境。

多位銀行人士指出,鋼貿融資是老問題, 「拖到現在沒辦法整合了,只能處置了。 」「鋼貿信貸風險肯定還是會繼續暴露。 」銀監會內部人士指出,一方面,要看到產業結構調整對整個銀行體系的風險影響 ;另一方面,銀行也需思考如何做好風險管理。

「周寧模式」

「上海有兩個比較大的鋼貿經銷商,一個姓周,一個姓肖。 」一位負責鋼貿中小企業貸款的大行人士指出,周寧籍的鋼貿商,以上海松江鋼材城老闆肖家守和上海逸仙鋼材城老闆周華瑞為主。長江三角洲的幾大鋼材市場,均為周寧人持有,而這幾個市場輻射全國的幾十個鋼廠,形成一個流動又固定的集體。

公開資料顯示,肖家守,1969年出生於福建寧德市周寧縣,現任上海新日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新日恆力董事長、上海松江和蘇州長三角鋼材市場經營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

據接近肖家守的人士稱,肖家守聯合各地政府,做起了好幾家大型鋼材城,並為從周寧到上海做鋼貿的老鄉牽線搭橋, 「名副其實的鋼貿大王,他要倒掉了,整個鋼貿行業都要倒掉了」 。

「只能說肖家守『終於』出問題了。

他算是當年的神話人物啊,周寧幫幾乎就是他帶出來的。 」一位大行無錫分行信貸人士說。

周華瑞則是上海鋼貿服務業協會會長、上海周寧商會會長。在2000年,他經營的逸仙鋼材市場首創了五戶聯保、動產質押加上擔保機構擔保的模式,時為鋼貿商融資的「創新之舉」 。

這兩位被鋼貿圈看作「帶頭大哥」的人,如今都已訴訟纏身、債務纏身,成敗皆因「周寧模式」 。

周寧籍鋼貿商李老闆指出,肖家守主要資產被凍結查封,主要因為未能及時償還其他鋼貿商的債務, 「太多綑綁貸款,結果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

聯保模式是商業銀行在貸款申請人不能提供足值抵、質押物時開發的貸款業務。聯保聯貸業務一般由三家到五家企業自願組成一個互助小組,小組成員協商借款金額,聯合向銀行申請授信,聯合對貸款提供擔保,每名成員均對小組授信承擔連帶擔保責任。

一位曾經在股份制銀行參與此貸款模式設計的人對財新記者指出, 「當時 在推出這種貸款模式時,銀行內部就有爭議,在同一個市場同一個行業做聯保聯貸,風險就非常集中。然而,如果是不同行業、沒有關聯的企業,儘管風險被分散,又為何承擔聯保責任呢?」一位農行人士指出,由於鋼貿有抵押物,融資比較容易,流量大、回錢比較快,銀行看中這一點,最初比較願意貸款給鋼貿商。但後來周寧籍的鋼貿商看準這個機會到處融資擴張,把錢投向地產、放高利貸或者揮霍了。當鋼價下跌時,銀行一收緊流動性,資金鏈就斷裂了。

「周寧模式」一度極為吃香,早期持福建寧德市身份證的人,均可利用這一模式獲得大量貸款。 「他們用六個字形容: 錢多人傻好賺。只要弄個殼公司,包裝一下,老鄉都是圈內的人,註冊個500萬元資本金的公司只花兩三萬元,賬亂做一下,然後去貸款,騙到之後就去投房產。 」一位大型國有銀行無錫分行人士如是描述。

一位銀監會內部人士指出, 「周寧模式是個體戶加現貨市場加擔保公司,相當於變相的融資平台。 」他認為,周寧模式的問題比較嚴重,一是企業相互關聯,銀行很難判斷企業具體的負債情況,很難看清楚企業的敞口有多大 ;二是鋼貿商將貸款資金挪用到其他地方,如房地產、高利貸等,放大槓桿。 「這樣風險是很大的,一方面整個貸款模式風險很大,同時銀行信貸管理也很難有效控制。 」前述銀行人士指出,由於鋼價下跌,鋼鐵全行業形成週期性過剩,諸多鋼企、鋼貿商均有虧損。但周寧籍的鋼貿商互相連環擔保、重複抵押,不僅形成一部分虧損,還有一部分亂投資、一部分揮霍。他指出, 「形成不良貸款主要還是投資收不回來的這部分,週期性虧損只要能融到資,度過這個經濟週期就可以回來。 」

抱團做假

在鋼貿行業,有鋼材抵押、倉單質押,銀行信貸管理一度認為相對安全,但目前,這卻成了風險最大的一塊。

鋼材並非不動產,所以不需要辦理抵押登記,進行公示,非常容易造成企業和銀行信息不對稱的情況。此外,鋼材由於沒有產品編號和生產批號,容易混淆視線。

銀行在給企業進行了信用條件的核實後,會開出銀行承兌匯票的額度,在此情況下進行貨物抵押,或者倉單質押,或者繳納一定的保證金。但是保證金實際上並不起太大作用,對於銀行來說體現為一部分存款,風險敞口依然是對外的承兌金額。

中行一位審貸人士表示,銀行承兌匯票最重要的是有真實的貿易背景。但在鋼貿圈, 「這種貸款模式顯然是被濫用了,且助長了鋼貿企業的投機行為。 」(相關報導見本刊2012年第35期「鋼貿

融資劫」 )

周寧籍鋼貿商創造的這種融資模式,剛開始各家銀行都感到比較放心,每個鋼材市場做一個統一託管倉庫,進行統一管理, 「看上去很完美。 」前述中行人士說。

農行人士對財新記者道出個中原委 : 「這個模式裡的問題是,融資方參與作假,第三方託管倉庫的實物都是虛的,整個市場的管理方、大小經銷商勾結在一起,都是周寧籍的人,各個環節 都打通了。這個第三方託管商本身就是一個大的鋼鐵經銷商。把這個鋼材市場做成了一個融資平台,融來的資金交給市場業主即鋼貿商,業主到處亂投資。 」負責鋼貿中小企業貸款的人士指出,在鋼材市場,所有經銷商的貨都集中在一起,大吊車、倉儲集中管理,銀行根本點不過來, 「等於防火牆都打通了」 。

重複質押獲得貸款的故事不止發生在福建周寧籍的圈子裡。北京一家小型鋼貿企業經理指出,可以拿一批貨和貿易合同到一家銀行,獲得了銀行承兌匯 票後,過兩個月,又用同一筆貨和貿易合同去另一家銀行開銀行承兌匯票。然後拿票到銀行貼現後,去購入房產。他強調,從2007年到2010年,這種方式非常普遍。

一位浦發銀行信貸員透露,在企業找銀行開信用證的時候,鋼材在倉庫裡,倉單提貨單也放在倉庫,但是鋼貿商與倉庫的庫管員可以互相勾結,製造假倉單。比如一批貨開五六個倉單,第一家銀行貸款時庫裡還有貨,後面幾家實際上抵押的是空庫。 「銀行只認信用證,信貸員一般來說是最瞭解情況的,因為他要定期去查庫存,但也可能不瞭解情況。 」浦發銀行人士說。

前述銀監會人士指出,虛假貿易涉及質押登記等質押品管理的問題,很多質押品是浮動的,因為是現貨,早就轉走了,但銀行根本沒有辦法掌握到信息,倉儲管理企業也沒有起到管理責任。

國企捲入

在鋼貿融資鏈上,更大的損失在於為鋼貿商做托盤的大型國企的巨虧。民生銀行人士說: 「就鋼論鋼的話,民企尚有微利,但國企巨虧。 」多位業內人士指出,2010年後,銀行對民營鋼貿商信貸開始收緊,大量鋼貿商都是去找國企托盤以借錢。

大型央企及眾多國企都充當鋼貿商的托盤企業,包括中鋼集團、中建材集團、五礦集團、唐山興業鋼鐵廠等等,更多非專業的國企也涉足,包括中遠物流、中材國際、杭州熱聯、中鐵物資,以及天津物資、浙江物資、廣東物資等省級物資公司。 「這些物資公司就沒有主營業務,就是以托盤為生。 」業內人士評價道。

前述原料進出口貿易公司總裁舉例,以往,鋼貿商直接找到托盤企業,交納5% 到10% 的保證金,托盤企業墊資買鋼,鋼貿商再加利息贖回鋼材。這兩年,托盤業務愈發激進,衍生到原料端。鋼廠沒有錢買原料,托盤企業將原料買下來,給鋼廠做托盤。鋼廠有錢時,就用利息加佣金還款 ;鋼廠沒錢時,就用鋼材還。

一般而言,鋼貿商給托盤企業定價為月息1.3分到1.8分,走賬期是六個月,而托盤企業從銀行低息拿貸,從而賺得近10% 的利差。行情好的時候,國企以此做大貿易規模、且坐收利息;鋼廠得以持續經營;而難以融資的民營鋼貿商則輕鬆拿到貸款,進行資金騰挪。

這個業務的風險在於,一旦鋼價下跌,鋼貿商違約,或者鋼廠虧損,鋼材就全砸在國企自己的手中。現實中,更多的情況是,由於第三方倉庫被作虛,鋼材物權多次轉讓,上演「一貨多嫁」甚至「空倉計」 ,國企連鋼材都撈不到幾根。

前述人士透露,托盤企業大多都是負資產,但仍然有很多銀行給予信貸支持,因此仍然有錢來做貿易、來囤貨、來做托盤業務。鋼價持跌,風險積聚,越滾越大。 「很多款放給鋼廠、鋼貿商都收不回來。托盤企業收了10% 的保證金,但實際上市場跌了不止20%,客戶也還不起錢。 」「銀行對托盤企業很迷戀,因為出了問題有兜底。 」中信銀行人士指出,因此托盤企業存在道德風險,資金容易挪作他用,炒房產、炒股市、借高利貸。

同時,鋼廠聯合鋼貿商騙「貸」 ,只要買通倉庫管理人員,就可以將同一批鋼材反複質押給多家托盤企業,風險傳染很大。

2012年下半年開始,多家上市公司因涉鋼貿托盤接連「落水」 。中鋼天源(002057.SZ) 、馬鋼股份(600808.

SH) 、五礦發展(600058.SH) 、中儲股份(600787.SH) 、廈門信達(000701.

SZ)皆涉入貨物或承兌匯票的糾紛中,金額都至少在1億元之上,甚至高達數十億元。此外,中遠物流跟中國銀行南通支行也存在業務糾紛,問題同樣出在鋼貿。

對此行業公開的「托盤走賬」信貸潛規則,銀行人士和鋼鐵行業人士均批評稱, 「國企管理根本不行,根本管不了被托盤的鋼廠和鋼貿商。 」一位負責公司信貸的股份制銀行中層人士指出: 「做大規模考驗的是管理能力,國有鋼企很難有效率真正做大,都是虛胖。 」

囚徒博弈

在行情較好、銀根較鬆之時,軋鋼廠、鋼貿商和銀行一起放大行業繁榮 ;但當經濟下行,銀行收緊信貸額度,昔日的優質客戶便成為了今日對簿公堂的對象。 「整個鋼鐵行業上下游都出問題,現在基本上全靠銀行資金撐著,銀行也沒有辦法。 」一位資深鋼鐵業人士指出。

據財新記者瞭解,2013年,多家銀行不良貸款上升,主要就來自於鋼貿。

鋼貿佔貸款總量較小,但不良率為行業最高。

比如,農行在鋼貿領域的信貸投入為20億 -30億元,不良貸款近10億元。

一位大行人士透露,僅在江蘇無錫地區,鋼貿風險敞口近300多億元, 「基本就是不良貸款了」 。

今年1月,中信銀行股東大會審議 通過了新增32億元不良資產核銷額度。

中信行長行長朱小黃向媒體表示,不良貸款主要就來自於鋼貿。據中信銀行內部人士透露,鋼貿不良率近10%,其中供應鏈模式下的鋼貿不良率逾3%,聯保模式下的鋼貿不良率約為10%。

目前,商業銀行多採取核銷處置鋼貿不良。某大行江蘇某地區的鋼貿風險敞口近90億元,目前已核銷40億元了。

業內人士指出, 「銀行總體還是願意核銷的,核銷可以讓不良率顯得低,表面上好看。 」近期財政部修訂印發了《金融企業呆賬核銷管理辦法》 ,放寬了核銷條件,簡化了核銷程序,完善了呆賬核銷與責任追究機制。 「這是個很好的文件,大家要仔細研究,認真落實,確保用好用足相關政策。 」尚福林在前述會議對銀行高管們說。

「鋼貿的不良貸款不容易化解。 」一位大行負責鋼貿信貸人士表示,由於鋼貿融資鏈裡有一部分資金用於投資了,就很難退出。如果退出來就得拋售,折價很大。鋼貿商也揮霍了很多資金,包括上市公司股份。

處於行業寒冬的鋼貿商則寄希望於政府相助。李老闆說,肖家守做的生意最大,估計政府會出手幫忙,讓他有機會還清債務, 「鬧兩年就平息了」 。

「跳樓的、躲債的,一大堆。 」李老闆描述鋼貿商逃債的形式。此外,銀行人士還指出,很多鋼貿商偷偷轉移財產 和股權以逃廢債。

「一個文件就把股權全部轉到其他公司名下,銀行來了他不承擔,怎麼辦?資產轉走了,負債留那兒了,金蟬脫殼;然後申請破產讓債務重組,政府出面承擔。 」一位銀行相關中層指出,中國在股權質押這方面存在法律空白,即使銀行與鋼貿商打官司,多數還是不了了之,由銀行兜底。

目前,隨著資金鏈的斷裂,鋼貿行業開始洗牌。據多位鋼貿商介紹,目前周寧群體的鋼貿商已經被淘汰了近80%。

國泰君安上海虹口營業部鋼材市場負責人韋正安稱,部分鋼貿商已轉至酒店、餐飲等其他領域。 「目前較為安全的是蘇浙滬籍的大型鋼貿商,這些企業沒有聯保聯貸模式,只要維持不虧,日常經營就沒有問題。

「現在鋼貿企業處於能生存的狀態 就不錯了,都在大量死去,銀行仍然會不停地退出。 」中信銀行中層指出。實際上,從2012年下半年開始,銀行業已經對鋼貿領域持審慎態度,一般不輕易進入。以往未能歸還的貸款,銀行儘量採取借新還舊的方式給展期,一直到問題實在解決不了的時候,才選擇轉讓和核銷。

「在利益的驅動下,原來的信貸審 批模式就失效了,聯保模式、質押模式也都失效了。 」前述銀行業人士指出,這一切都是在消化之前激進放貸的「惡果」 。

農行人士認為,其他大宗商品不容易複制鋼貿模式。因為別的行業如木材等,沒有鋼鐵行業週期性強,也沒有鋼材這麼大規模屬於同一經銷商的市場。

一位鋼貿圈人士表示, 「前幾年鋼貿放貸太猛,膨脹過快,風險一直在累積,現在遇到宏觀環境不景氣,鋼材需求下滑,風險集中爆發,這其中,銀行有責任,企業也有責任。企業覺得來錢 快,很少腳踏實地去做實業,而鋼貿是資金密集型產業,金額做得大,回報也高,而銀行出於指標考慮,加上內控的漏洞,共同製造了鋼貿行業的泡沫和銀行信貸危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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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3年時間出現近10次塌陷事故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5/08/4669996.html

東莞3年時間出現近10次塌陷事故

一財網 南英 2015-08-14 09:10:00

自2012年以來,莞惠城際東莞段已經多次發生塌陷事故。據可查的新聞報道,自開工以來,已經發生數次坍塌事故。

東莞再一次發生坍塌事故。

東莞市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官方微博在13日下午發布消息稱,當天上午,常平鎮常平大道聯邦花園旁綠化帶再次發生塌陷,塌陷面積300多平方米,造成1名井下施工人員死亡。

所謂“再次”,指的是在12日常平大道聯邦花園旁綠化帶出現坍塌的地方,常平聯邦大廈門前地陷再次擴大。有市民在網上發布的視頻顯示,廣場邊上的水泥路瞬間整體塌了下去。

“啊!天哪!”視頻中傳來了女性的驚呼之聲。

常平聯邦廣場是常平的地標性建築,周邊是常平最繁華的街道,酒店高樓林立。

事故現場

這里發生坍塌事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公開資料顯示,2014年2月16日,聯邦廣場門口首次發生地陷,塌坑面積約40平方米,深3米。到了2015年6月3日,這里同一個地方發生坍塌,塌方面積大約有60平方米,地陷深度也接近3米。

坍塌的原因基本被認為是“土質原因,施工困難”所致。但根據《南方都市報》報道,在地鐵未施工之前,聯邦廣場旁邊的中元街就曾因為建大廈挖地下停車場出現坍塌。

目前,塌陷道路已封閉,禁止人員和車輛通行。事故原因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值得註意的是,《第一財經日報》記者梳理發現,自2012年以來,莞惠城際東莞段已經多次發生塌陷事故。據可查的新聞報道,自開工以來,已經發生數次坍塌事故。

作為經國務院批準的珠三角城際軌道交通線網規劃的放射線之一,東莞至惠州城際軌道交通項目在珠三角東岸城軌網絡中的地位重要。

公開報道顯示,2012年9月8日,G Z H -4標項目7號井(寮步)工地在地下施工點爆破施工時引發塌方,塌陷面積達到4000余平方米,造成深約30米的圓形巨坑,位於塌陷位置上方一家家具廠廠房因此發生垮塌,6臺生產設備被埋 。

2013年3月6日,大朗鎮大井頭富安路100號發生塌陷,塌陷坑洞約為1平方米。施工方當時分析事故主要原因是,隧道上方局部片麻巖全風化地層在居民區化糞池和排水管滲漏作用下軟化,失去自穩力和承載力。

2013年3月7日,常平段8號豎井往大朗方向約100米處工地發生塌陷事故,導致常平大道路面形成一個約50平方米,深約3米地坑。

2013年3月7日,東莞南城周溪社區一四層民房受莞惠城軌地下隧道施工影響突然嚴重傾斜,另有一儲存雜物的兩層簡易樓倒塌。

2013年3月11日,大朗鎮大井頭富安路108號一間一層瓦房和永順南區140號一間土坯房坍塌,周邊十余間房屋的地基亦有下陷。

2014年2月16日,東莞常平鎮常平大道聯邦國際廣場門口發生地陷,地面上的塌方面積約40平方米,形成3米多深的塌坑。

2014年10月29日,常平鎮常平大道嘉美豪苑對面發生地陷,地面上的塌方面積約70平方米,形成3米多深的塌坑。

而根據施工方當時解釋,上述塌陷事故中,有些原因與事故發生地段的“土質疏松,地質條件較差,同時地下水含量偏大”有關。

“已經發生了這麽多次,真是令人不安心。”東莞一位市民對本報記者說。

編輯:李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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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因國有經濟而塌陷?東北學者稱國企是優勢而非劣勢

日前,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專訪時,遼寧大學經濟學院院長謝地圍繞東北經濟形勢和國有企業改革等問題談了自己的想法。

在本月初,習近平總書記召開經濟形勢座談會,謝地受邀參加。作為學者參加這次座談會,上層希望聽到關於整個東北地區振興的意見,包含國企改革。

國企是東北的優勢而不是劣勢

謝地有一個很鮮明的觀點,國有經濟比重大,國有企業數量多,是東北經濟的特點。這應該成為東北的一個優勢而不是劣勢。

他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要通過深化改革、產融結合、並購重組、國家政策支持,使東北的國有企業在研究開發(R&D)技術進步、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實施“走出去”戰略等方面有新的突破。應該讓東北經濟的振興將與東北地區國有經濟的發展形成合力。東北經濟振興要與東北地區國有經濟的發展交相輝映。

謝地說,東北地區的經濟形勢確實比較嚴峻,今年一季度的經濟增長與去年相比繼續呈現下行態勢,甚至出現了負增長。但謝地同時也認為,由於下降最快的主要是重化工業、資源型產業,均為我國產能過剩的主要領域,也可以說是東北地區,特別是遼寧為國家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做出的一種貢獻。

謝地說,東北是國家老工業基地,重化工業、能源、資源產業發展時間長、沈澱成本高,受地理環境影響大,掙脫原有的結構束縛並不容易。而投資刺激政策卻很容易使東北傳統的“重型”結構不斷被複制、放大,按照既有的慣性向前發展。東北國有企業數量多、規模大,國有經濟比重高,主要分布於重化工業、裝備制造業、能源及資源等產業領域,與“重型”結構具有高度相關性。

上一輪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解決了很多東北國有企業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環節碰到的棘手問題,但又產生了若幹市場經濟條件下必須直面的新問題。所以,東北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必須與國有企業的改革發展問題通盤考量。

東北要全面振興、走出困境,國有經濟必須起到“定盤星”的作用。東北的國有經濟占比很大,過去是東北的優勢,如果任由這個優勢垮掉,那就談不上東北振興。正是因為國有經濟占比很大,民營經濟也就成了配角。面對國有企業存在主要領域的經濟下行,東北的民營經濟當然也就撐不起來、接不住。東北當然要創造條件大力推進民營經濟發展,但絕不能以喪失國有經濟的優勢為代價。把國有企業改沒了,恐怕不是我們改革的初衷。而把國有企業做大做強,同時大力發展非公有制經濟,實現各種所有制經濟的共同發展才是改革的方向。

東北地區國有經濟塌陷了,不但是影響東北,對整個國家也會產生重大影響。謝地告訴《第一財經日報》,把國有企業做強、做優、做大,不斷增強國有經濟活力、控制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這在東北地區尤其重要。

東北地區國有企業改革的任務很重。采訪中,謝地透露的一個信息令記者有點詫異。謝地說,現在東北國企中,還有“大集體”身份的員工。這些“大集體”的員工,既不同於國企員工,也不同於私企員工,是計劃經濟時代的遺產。謝地說,東北地區的國企可以在混合所有制改革、整體上市、引進職業經理人、管資產向管資本轉換等方面采取一系列有針對性的支持措施。東北設立了很多改革試驗區,是否可以設立一個國有企業改革試驗區,爭取在涉及國有企業改革關鍵性問題上盡快取得進展。

新動能、新結構開始呈現

謝地認為,雖然東北地區的經濟形勢仍然很困難,但產能過剩相關行業的衰退,已經產生一種倒逼機制,迫使東北地區加快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步伐,也為創新驅動,尋找新動能創造了條件,這是東北振興的希望所在。這種積極的變化,一是“無中生有”,二是“有中生新”。

“無中生有”的諸如遼寧在高速智能芯片、新能源儲能技術等領域取得的突破性進展;“有中生新”的諸如沈陽機床、新松機器人自動化有限公司等取得的巨大進展。根據新松機器人自動化有限公司網站的介紹,新松機器人自動化有限公司隸屬於中國科學院,是一家以機器人技術為核心,致力於數字化智能制造裝備的高科技上市企業,是全球機器人產品線最全的廠商之一,國內最大的機器人產業化基地。沈陽機床歷史上在國內地位很高,過去是生產傳統機床,後來生產數字化機床,現在生產智能化機床。智能化機床已經做到了全國第一位,也是全球最大的智能化機床生產企業之一。智能機床銷售額是傳統機床產品的數倍。

謝地認為,東北的裝備制造業具有傳統優勢,目前“無中生有”、“有中生新”雖然體量還不是很大,但絕對是東北經濟穩定增長的新生動力,也是東北地區全面振興的希望。

中國社科院工經所研究員、中國區域經濟學會秘書長陳耀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表示,東北在制造業方面有著良好的基礎,但如今東北經濟喪失了最核心的動力要素,要走出經濟困局,要轉型升級,要再創新優勢,東北地區必須把基點放在創新上,重點在科技創新上下大功夫。

謝地告訴記者,推動傳統行業在轉型升級中培育新動能,努力將東北地區打造成為實施“中國制造2025”的先行區,東北有能力,也有條件。

國家戰略項目還是需要向東北傾斜

謝地告訴《第一財經日報》,東北的經濟結構及體制、機制經過了建國後六十多年的沈澱,靠出臺振興規劃短期內是很難奏效的,東北振興需要一個比較長期的,甚至是痛苦的過程。

他同時說,東北要走出困境,自身努力很重要,但還是需要國家政策方面的支持。

資金支持很重要。現在很多企業失去了造血功能,員工的各種險金都成了問題。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國家的扶持。

項目支持也很重要。謝地說,國家戰略性的投資項目在一定程度上要向東北地區傾斜。

“十三五”期間,國家確定了100多項戰略性投資項目,東北地區要盡力爭取這些項目在當地落地。一個項目可以帶動一個產業集群。東北地區的內生動力是一個方面,大項目的帶動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沈陽在飛機制造方面是具備優勢的,但‘大飛機’項目並沒有落在沈陽。這當然有各方面的考量。但在軍民融合、發展通用航空產業方面沈陽應該有自己的角色和空間。這也會帶動一個龐大產業集群的發展啊。”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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