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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革需要魄力,過度妥協的政策變成「掛羊頭賣狗肉」,這正是初次上路的十二年國教目前的困境,解方其實也不難,最關鍵的著力點,是廢除特色招生、志願序扣分、落實就近入學及廢除作文比序。 撰文‧賴若函 面對二○一四年,十二年國教初上路的亂象,該如何化解考生與家長的憂慮?解決方法,不是返回考基測的回頭路,繼續用同一把尺量所有學生;而是落實高中社區化,才有可能讓每個學生的不同潛能、特質受到尊重,並獲得充分發展的機會。 對策1 打破名校本位主義特色招生名額高達75% 太過荒謬台北幾所明星學校釋出的免試名額只有二五%。其他七成五名額,則透過所謂的「特色招生」,舉行有如「小聯招」學科考試。如北一女、中山女高、成功高中和台中女中。這不僅讓免試入學成為空談,也扭曲了特色招生原意。 國立台南大學教育系兼任助理教授楊怡婷曾為文質疑,現行的特色招生名不副實,以傳統國、英、數等學科考試作為依據,各校怎麼可能找到符合學校發展特色的學生? 「明星高中如建、北特招名額太多,且課程亂。」台師大教育系教授黃乃熒說,真正的特色,是職業探索而非強化學科的能力應用。 「目前的特招,根本是掛羊頭賣狗肉,為了提供明星學校考試招生的管道。」實踐大學應用外語系教授陳超明強調,所謂的特色課程,應該是獨門配方、可以培養學生獨特核心能力的一系列課程,先找出想要培養的學生特質、能力,再來設計課程。 陳超明說,特色課程需要橫向與縱向設計,橫向是思考如何在不同科目間,給予相關能力的培養;縱向則要考慮高一到高三的課程連貫性。他舉例,當想念「法律系」、「英文系」的學生,馬上就會想到某所高中,才叫作特色高中。 明星高中的「特色」是掛羊頭賣狗肉,更諷刺的是,在原本教育部的規畫中,特色招生的名額最高是二五%,預計在二○一九年降到一五%,但是去年在明星高中的施壓下,教育部竟修法放寬至七五%。 「公立高中是國家的資源,不應該有挑學生的心態。」全國家長聯盟理事長謝國清批評,明星高中只想保有光環,拒絕高中社區化可帶來學生適性多元入學的好處,他建議教育部應對全面免試入學訂定時程,往取消特招、提升免試名額的方向前進。 十二年國教總綱委員、中華民國教育改革協會常務理事丁志仁也認為,目前的特色招生只是為了名校招生,應該廢除。 對策2 調整志願序扣分 每三名志願 算在同一分數群組目前申請免試入學方法除了看會考成績外,填志願也跟會考成績同等重要,兩者滿分都是三十分。會考成績拿五個A得到三十分,四個A得到二十八分;而填志願的時候,第一志願拿三十分,第二志願拿二十九分。所以,很多家長說,填錯志願影響很大。 謝國清分析,本來此制度希望引導學生就近入學,不讓大家一窩蜂從明星高中第一名開始填起。倘若,學生填的前幾志願都沒錄取,就有好幾分被扣掉,加上中高成績學生之間競爭激烈,少一分可能連掉三、四個志願。 原本用意良好,沒想到實際執行起來爭議很大,很多真的想就近入學的學生未必能如願。新北市中小學家長協會理事長李毓英曾表示,許多人為了保險起見會「高分低填」,導致成績落在平均之後的學生,想填的學校都被成績在前面學生佔走了,只能往更後面的學校就讀。 更甚者,成績好的學生,通常第一階段免試入學先填次佳志願,卡住名額卻不去報到,之後報名特色招生,若特招不理想,再參加第二階段免試,這樣的制度,間接讓中後段學生成為最大受害者。 在謝國清接觸考生家長的過程中,發現有許多家長其實沒有名校迷思,支持高中社區化、讓孩子就近入學,但是因為志願序的扣分方式,擔心孩子會高分低就,甚至落到偏遠的地方高中。 因此他建議,教育部應該提供公開資訊,包括附近高中職的招生量及國中畢業生數量,讓資訊充分透明,以目前嚴重少子化的狀況,絕對有助於解決家長的焦慮。 另外,可以修改現行的志願序扣分方法,把第一到第三志願算在同一分數群組(三十分),第四到第六志願算在同一分數群組(二十九分),依此類推,應可減少差一分就差很多志願的狀況。謝國清表示,這次桃園區就是採用類似作法,把每兩個志願算在同一群組。 對策3 重劃學區範圍 高中學區縮小 高職學區擴大除了會考成績與志願序,另外三十分就是多元表現,其中還包括選填學區分數。 目前,學區劃分採大學區制,全台分為十五個學區,例如基隆市、台北市、新北市全部視為基北區,台中、南投都屬於中投區。在十五個學區中,雖有八個學區採用「就近入學」作為比序條件,但是幾乎都是送分,沒有鑑別度。 謝國清以竹苗區為例,整個新竹縣市、苗栗縣是那麼廣大的區域,除非是從別的學區跑來念,否則一律給五分,等於是人人有獎。然而,宜蘭區卻做了很好的示範,以羅東溪為界限,南、北分為兩區,剛好把最有名的宜蘭高中和羅東高中分開,若跨區填志願,會扣分。也因此,過去雖然羅東高中排名在宜蘭高中之前,但是在這次的制度下,就能名副其實發揮鼓勵就近入學的作用。 丁志仁建議,應當改變現在北北基全部算在同一學區的作法,以既有的高中和高職,規畫學區就近入學。而因為高職有不同類別,應採用大學區;高中則採用小學區。 為什麼原本該減輕升學壓力的十二年國教,學生的壓力反而變大?因為除了原來的學科壓力外,還需要別的篩選項目,例如:基北區拿作文來評比,導致大家還要去補作文。 對策4 抽籤取代作文 補習只是複製八股文 扭曲學習「考作文,是扭曲學習本質,無法提升學生作文的能力。」丁志仁主張,在今年高分群學生以作文定生死的狀況之下,為了不讓更多的學生被送到補習班,學習八股作文,應該免除作文比序,同分情況下,就抽籤決定。 黃乃熒也認為,作文是鑑別國語文學習成果,不應該變成決戰點,作為比序項目並不合理。謝國清建議,明年應把作文比序移到最後面,不讓它左右生死,若有同分,就照國、英、數、社、自的順序比較。 「抽籤對國中教育正常化,絕對是有利的。」教養專家陳安儀認為,師大附中在招收美術、音樂班學生時,還要看學科五科的成績,明擺著是要招收好學生,一點意義也沒有,無助於學生朝適性發展。 十二年國教發展至今,雖然高喊免試入學,但是實際制度面卻停留在精英主義的思惟中。 明星高中裡,除了高雄中學校長謝文斌表明,將在明年採取完全免試入學、不採特招;加上雄中、雄女這幾年有仿繁星的制度,給予高雄區各國中保障入學的名額外,其餘學校仍以精英主義的心態,讓特色招生變相取代過往的基測,分數決定一切。現行的入學制度既複雜、又無法實質帶來就近入學的效果,讓學生不分成績好壞,全都人心惶惶。 「想要做好高中社區化,課程是首先應該改革的。」丁志仁強調,特色課程可以分為兩種,學術類的課程,應與大專做師資、課程結合;生活類的課程,則與社區大學做結合,才能讓學生在求學過程中,逐漸找到符合自己的性向。 民生國中校長孫明峰說,第一線的老師也應該要再加油。目前大學英文、數學都有配合應用產業的特性,這樣的概念應該逐漸往下延伸,發展學校特色,一方面要和學科結合,發展跨學科統整的配置規畫能力,另外也要符合產業需求。 另外,高中社區化也面對偏遠地區高中數量不足的問題,謝國清建議,在少子化的趨勢下,教育部不妨把國中改為完全中學,師資、教室、資源都是足夠的,就能避免偏遠地區的學生(如新北市三芝區),沒有高中可念的窘境。 面對多年來考試領導教學,台灣的年輕人在國中三年,不但無法適才適性發展,還背負龐大考試壓力、身心失衡。十二年國教的改革勢在必行,但是距離落實「免試入學」,強調尊重差異、肯定多元的這條路上,我們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但顯然,教改的速度只能更快,否則今年的亂象還會再延續,未來有更多的學生與家長會經歷跟今年一樣的煎熬。如果,十二年國教終歸是台灣要走的路,何不就此大膽地往前走! 為何不能學9年國教一步到位? 我是9年國教第一屆的學生,記得是在小學五年級時,突然聽到升「初中」不用再經過聯考了,當時一開始,老師半信半疑,所以依舊按照慣性進行著考試和體罰,不過到了六年級,確定可以免試分發到就近的國中,於是聯考的壓力一下子大大地解除,感覺上社會也很快接受了教育政策的大改變,並沒有引起像最近12年國教實施時的紛紛擾擾。 若就時空背景來比較,9年國教是在威權時代,由最高當局一聲令下拍板定案,雖然有許多配套措施都尚未準備妥當,如師資、教材、學校空間等,但在類似軍事行動的全面動員下,也就在最短期限內完成了任務。事後想起來,我就讀的國中其實是由軍警營舍匆促讓出,各項設備因陋就簡,十分的陽春,但許多同學是由小學一起進入國中,加上是在熟悉的社區,讀國中的感覺算是相當快樂的(尤其在國中還沒有為升學率拚得你死我活時,我們那一屆似乎享受到了難得的自由時光)。 可惜到了我們這一代自己有了小孩,卻沒有能力為他們創造一個更合理的教育環境,1994年的410教育改革運動,曾經燃起過一線希望,結果幾經蹉跎,我的一對兒女根本等不到12年國教,而他們念國中時,高中聯考的陰影仍然扭曲了正常教學,很難形容他們的學習是一種適性、自主,又可以培養創造力的學習。 或許不少家長認為今年上路的12年國教,是把學生當作白老鼠,各種會考、特招,加上超額比序的繁瑣規定,讓家長和學生無所適從、怨聲載道。這時候如果聽到有人說:可惜自己小孩沒能享受到12年國教,似乎會覺得是說風涼話。的確,從媒體的報導來看,家長們的反彈不是沒有道理,因為若是比照9年國教,根本就應該完全免試,即使設計了檢核國中學習成果的會考,也不應該用來作為篩選和分發的依據,遑論一大堆違反教育原理的「比序」發明! 那麼,我應該慶幸自己的下一代躲過了白老鼠的煎熬嗎?我倒不這麼想,畢竟照道理說,12年國教一定會比9年國教來得準備充分,問題來自決策者缺少確立目標(免試)的魄力,與解決問題(分發機制)的智慧,結果是政策搖擺不定,使得所有當事人都成了受害者,我們惟有期待不合理的制度能夠盡快修正,難道我們比威權時代更無能滿足下一代接受正常教育的「權益」嗎? (顧忠華╱政大兼任教授) |
公司如何才能從人力資源的集合體,轉變為凝聚人心的大社區
黑馬說:
在客戶、員工有越來越多選擇權的背景下,構建“社區精神”無疑對保持組織活力和戰鬥力有重要作用。“社區精神”並不否認領導力,而恰恰逐步接近領導力的真相——強制性權力削弱後,如何領導一個能響應市場和顧客的變化的組織。經理角色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明茨伯格說,一個健全的社會應該在領導力、社區精神和公民意識三者之間取得平衡。放到這個結構中來理解企業的“社區精神”,乃是一種更高的社會責任要求。
文|
數十年來急功近利的管理模式,神化了CEO的作用,卻貶低了企業里其他人的角色,好像他們只是些可以替代的大宗商品,一旦股價下跌,這部分人力資源馬上就會被“精簡整編”。
崇尚個人主義當然無可厚非,它能帶來前進的動力、激發領導力、促進個人發展。但是,光靠個人主義是不夠的。人類是群居動物,如果沒有一個更廣闊的社會系統,我們就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能。這就是“社區”存在的意義,社區就像是一種社會黏合劑,把我們凝聚在一起,共同追求更大的利益。
社區中的人們除了關心自己的工作,還會去關心同事,關心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所處的位置(既是地理上也是其他意義上的位置),而這些關心又轉而賦予他們以能量。可以看到,我們最為欽佩的一些公司,例如塞氏企業(Semco)、蒙德拉貢聯合公司(Mondragon)、皮克斯等,都深深地打上了社區的烙印。
社區精神在《皮克斯的“創作總動員”》一文中有生動的闡述(參見哈佛《商業評論》2008年9月號)。皮克斯總裁埃德•卡特莫爾(Ed Catmull)在該文中說,公司之所以能成功創作出一系列廣受歡迎的動畫片,主要歸功於公司“充滿活力的社區。在這里,大家相互信任,彼此忠誠,精誠合作,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參與一種非凡的工作。他們的工作熱情和巨大成就令這個社區成為了一塊磁石,深深吸引著那些將出校門的學子和其他公司的優秀人才”。
年輕有為的公司通常具備這種社區精神。這些公司正處於成長期,充滿活力,樂意為員工付出,就像一個大家庭。然而,隨著公司日趨成熟,想要保持這種社區精神就難了。增長速度放緩,公司政治滋生,世界不再是一片花團錦簇。當然在一些社會性團體中——如非政府組織、非營利機構、合作機構——社區精神可能更容易保持,這也許是因為此類工作更有凝聚力,員工也更加投入。
但不管怎麽說,在這個狂熱信奉個人主義的世界,太多的公司和組織已經喪失了社區精神。很多偉大的企業,以及它們極富傳奇色彩的企業家精神,正隨著社區精神的消失而土崩瓦解。
那麽,公司如何才能從人力資源的集合體,轉變為凝聚人心的大社區?或者說,英雄式的領導如何才能轉變為參與式的管理?在這方面,我和我的同事開設了一些經理人培養和組織發展的課程,從中我們總結了一些經驗:
(一)播種:從小群體入手
在組織中創建社區,最好先從一些忠誠奉獻的經理人小群體入手。
職場學習與績效專家彼得•布洛克(Peter Block)曾指出,要創建強大的社區,進行小團體培訓,要比依靠出色的領導力培訓或者個人培訓更有效。有一些公司在自己的培訓中心進行團體培訓,如GE。還有一些公司,如漢莎航空和LG,則把經理人送去參加“國際實踐管理教育項目”,該項目由麥吉爾大學和一些兄弟院校共同開發的。
(二)發芽:交流反思產生
當管理者開始交流並反思各自體會時,社區意識便在這些群體中萌芽了。
如今,管理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忙亂,工作帶來的壓力讓人無暇三思而後行。實際上,今天的管理者最需要這樣的團隊:放慢腳步,潛心反思。那個客戶對我們究竟有什麽價值?我們在理解公司戰略時為什麽遇到如此多的問題?我們在相互了解時為什麽困難重重?
(三)抽枝:中層經理最適合
反思會帶來深刻的見解,從而激發一些小規模行動,進而演變為宏大的戰略。我們通常認為,戰略就是由高層制定,由基層執行的。而我通過多年研究發現,很多有意思的戰略都源自一些小規模的項目,而這些項目則來自組織各層級員工的一些小創新。
傳統的組織理論將CEO置於金字塔尖。想象一下自己站在一座埃及金字塔頂端的情形吧,金字塔里面發生的事情,你一無所知;地面上發生的事情,你也看不太清,因為你離它們太遠了。相比之下,一個開放的層級體系會將管理者置於一個更恰當的位置上,讓他們成為聯結運營和戰略層面的重要橋梁。
中層經理尤其適演這樣的角色。因為他們既能了解運營中的細枝末節,又能洞悉公司的總體願景,因此他們最清楚組織中哪些地方需要變革。在這群忠誠奉獻的人手上,一個小小的創新萌芽都會發展成公司的一項重要戰略或重大變革,這常常令我贊嘆不已。
(四)繁茂:離不開領導層的支持
這些先鋒團隊在推動變革的過程中,也成為其他群體的榜樣,從而使社區意識傳遍組織。一旦大家意識到社區精神不僅對組織大有裨益,而且能惠及自己,這種精神自然會蔚然成風。當然,社區精神的傳播離不開領導層的支持,沒有這種支持,培育社區意識的努力很少能堅持下去。
(五)紮根:擔當企業社會責任
當組織成員本著積極、負責、互惠的原則開始關註更為廣闊的社區時,社區意識就在這個組織紮下了根。換言之,健康的組織會鄭重擔當起企業社會責任,並因此獲得巨大收益。一家公司的員工如果無法構建起自己的社區,那麽也很難指望他們去關心其他社區。在具有強烈社區意識的公司中,員工都知道,公司若想基業長青,就必須與周圍社區保持建設性的互動關系。
所以說,檢驗一家公司是否變成社區的最終標準,也許應該看它的員工是否將自己視為更廣闊社區內的一個負責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