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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港澳兩地的賭王何鴻燊，在商場打滾多年戰無不勝，不過今次遇上的對手卻是美國政府。上週四，《亞洲華爾街日報》爆料，指出由澳娛控制的澳門誠興銀行，及中國銀行和滙業銀行，正受美國執法機關調查，涉嫌幫助北韓核武融資，三間銀行快將列入美國政府的黑名單。 被 美國總統布殊視為「邪惡軸心」的北韓，是美國敵人，偏偏何鴻燊拍住楊受成走到老遠的 北韓開賭搞酒店，自然受到美國政府關注，甚至出動聯邦政府調查局（FBI）及中央情報局 （CIA）越洋調查，令何鴻燊認真頭痕。而由澳博與美資的美高梅集團合作，涉及近八十億賭場酒店項目遲遲未獲美國當局批准，成為美國政府與何鴻燊的談判籌 碼。 這篇《亞洲華爾街日報》的頭版報導說，分別由何鴻燊及澳門立法會議員區宗傑任主席的澳門誠興銀行和滙業銀行，以及正籌備境外上市的中銀，因涉嫌籌集資金幫助北韓核武融資及洗黑錢等問題，正受美國執法機關調查。 對於這份美國報章的報導，賭王何鴻燊大為緊張並且否認：「老老實實，北韓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懂。」他又大呻他在北韓經營的賭場「到今天也賺不到錢」，每月盈利不足一萬美元，與澳門博彩股份去年盈利四十億元，相去甚遠。 今次被美國政府調查的澳門誠興銀行，於一九七二年在澳門開業，創辦人為深得何賢器重的江湖中人盧道和。盧氏後人無意經營銀行業，遂於八九年，由何鴻燊控制的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收購七成股權，其餘三成由廖創興銀行主席廖烈文及新世界主席鄭裕彤等人購入。 誠興銀行現有七間分行，賭客生意是該行主要收入來源。其中設於葡京酒店的分行，一星期開足七天，大利賭客借錢周轉。 誠興銀行 歷史：72年由澳門江湖中人盧道和成立 89年11月，被澳門旅遊娛樂收購 股權：澳門旅遊娛樂佔70% 廖烈文、鄭裕彤等共佔30% 董事會 何鴻燊（主席兼董事總經理） 鄭裕彤（第一副主席） 褟永明（執行董事兼行政總裁） 楊振鑫、蘇樹輝、麥家興、謝天賜 北韓澳門素有淵源 是次誠興銀行成為調查對象，估計與該銀行主席何鴻燊在北韓經營賭場有莫大關係。北韓是社會主義國家，實行閉關鎖國政策，對外保持高度神秘，何鴻燊選擇往北韓開賭，源於澳門跟北韓的微妙聯繫。 澳門回歸前，葡萄牙與北韓早有外交關係，北韓一直在澳門設有窗口公司，名為朝光出入口公司。根據澳門的商業登記，朝光於九○年成立，一直被美國視為北韓的特派機構。九六年朝光以六百五十四萬八千元葡幣，購入士多紐拜斯大馬路廿一號，泉紹花園九個單位，作為北韓人在澳門活動的大本營，公司董 事全部皆為北韓人。據街坊表示，這批為數約三十人的北韓人，每隔一、兩年便會更換一批新面孔。「他們衣著十分老土，著恤衫、西褲、皮鞋，手拿公事包，又扣 着紅底金色的北韓領導人像的襟章。我經常看見新惠康、新苗等超級市場送貨給他們，然後經過改換包裝後，他們又把貨物運走。他們不與人打招呼，神神秘秘，都 不知做什麼生意。」街坊表示。 朝光在同一條街的十一號協興大廈三樓A及B室亦設有辦公室，然而大廈原有的露台亦被他們以白磚封起，增添不少神秘感。鄰居表示，逢週六、日，十多名北韓人便會在此聚會，從微開的門縫，可以窺見牆中央掛有金日成、金正日父子像，室內設有六、七部電腦。 鑑於澳門開放賭權引入不少實力雄厚的競爭者，如金沙、永利等，何鴻燊銳意開拓東亞市場。繼入股在菲律賓經營賭博、娛樂的上市公司BW Resource後，九九年，他以私人名義投資三千萬美元於北韓平壤市中心的羊角島飯店，開設賭場。 何鴻燊膽敢進軍這個鐵幕國家，全因得人稱「無牙黃」的黃成華拉線。 黃 成華年逾六十歲，是賭場元老級人馬，在何鴻燊身邊已有二、三十年。他的外父在內地有些人脈關係，八九年黃成華替何鴻燊搭路向內地捐出三千萬元，令何鴻燊成 功與前國家主席鄧小平會面，並成為北京榮譽市民及政協委員。自此黃成華十分得寵，專替何鴻燊搞對外關係。黃成華不單是葡京賭廳廳主，澳娛賬簿中他的信貸額 高達一、二億元。今年，黃成華又贊助北朝鮮體育代表團參與第四屆東亞運動會，由此可見他與北韓關係密切。 與金正日祝壽 近十年 跟何鴻燊搵食的楊受成，背景複雜，他一直受到美國司法部關注而不獲發美國簽證。曾與他有生意往來的前美國眾議院議員Stephen Solarz因協助他申請進入一些國家，亦遭受司法部調查。然而楊受成卻大受北韓歡迎，較何鴻燊更早打入北韓賭業。楊受成於北韓羅津先鋒自由經濟貿易區 （近吉林的中韓邊界）設有五星級酒店及賭場。一九九六年，金正日批准楊受成在北韓經營賭業，總投資額達十四億港元。這間名為英皇娛樂酒店的賭場，共有五十 二台老虎機、十六張賭桌，賭博方式有廿一點、百家樂和輪盤等，主要吸引中國及俄羅斯遊客。二○○○年賭場開幕，楊受成更邀請明星朋友謝賢、羅文等出席捧 場。 自賭場開業後，吸引了大批國內幹部前往賭錢，據延邊州政委估計，該賭場年賺約兩億五千萬元人民幣。不過在今年年初，由於大陸高調反賭，以壓制人民幣資金外流，北韓英皇賭場，在吉林延吉市的辦事處，曾被當地公安局查封。 何鴻燊與楊受成夾檔在北韓開賭，他們與現任北韓主席金正日亦十分友好，○二年農曆年初四，正是金正日的牛一，由北韓領事館發請帖，二人就在跑馬地山光道馬會替金正日祝壽，並由楊受成埋單。 美國監視澳門銀行 《亞洲華爾街日報》報導的另一與北韓有往來的銀行，是澳門滙業銀行。該行由曾參選澳門特首的區宗傑的父親區榮諤於一九三五年創立，前身稱為澳門恒生銀行。區宗傑現為滙業集團主席。 滙業銀行在澳門以做的士牌借貸生意聞名，「全澳門有八、九成的士都是幫區宗傑打工。在滙業借錢是因為這間銀行手續比其他銀行簡便，不用擔保人，甚至連會計證明都可以豁免。滙業做的士生意都有十年。」澳門的士司機鄧先生道。區宗傑亦於七十年代到香港發展，以炒外匯聞名。 現有八間分行的滙業銀行，在澳門規模不大，然而於一九七○年起，已與北韓的銀行及貿易公司有 商業往來。一九九四年，五名朝光員工因行使面值廿五萬美元的偽鈔，被澳門警方拘捕。這批偽鈔中，部分更查出來自與朝光有業務往來的滙業銀行。但由於這班韓 國人擁有外交豁免起訴權，結果被遣返北韓了事，朝光得以繼續運作。不過滙業銀行被指協助金正日核武計劃在澳門洗錢，已被美國財政部特工（Secret Service）部門監視。 新賭場凍過水 美國政府對何鴻燊的銀行進行調查，還有可能把銀行列入黑名單，勢必影響何鴻燊的賭業。其中由女兒何超瓊出面擔大旗，與美國賭業集團美高梅（MGM Mirage）合作發展的美高梅金殿酒店娛樂項目就肯定凍過水。項目由 MGM和何超瓊私人各佔五成股權，計劃在澳門南灣興建一個有六百間客房、三百張賭枱的大型度假村賭場，總投資約七十六億元。該項目雖獲澳門當局批准，並於今年六月初動工，然而卻仍未獲得美國當局首肯。 MGM總部設於美國內華達州，該州要求博彩公司要在海外開賭場，必須先獲得美國Nevada Gaming Control Board（內華達州賭博廳）批准，否則隨時吊銷賭牌。按照內華達州賭博廳章程，如若項目有損國家聲譽，或對國家造成不合理威脅，有關當局有權不批發牌照，以防利用海外賭場洗黑錢。 美 高梅金殿項目掛名是何超瓊以私人名義出資，然而背後當然要得老父何鴻燊力撐才能成事。美國當局考慮周詳，除了想了解何超瓊外，對其家族成員背景資料等亦十 分關注。為了通過美國政府的重重關卡，何超瓊已於今年七月初，親赴美國內華達州出席答辯大會，為該賭場項目解畫。事隔兩個月，美國方面仍未有聲氣。 美國一直視北韓為眼中釘。是次賭王任主席的澳門誠興銀行，卻突然爆出與北韓有錢銀交往等問題，此事令美高梅金殿項目能否通過內華達州賭博廳考核，當場毆了一記悶棍。「MGM個項目睇嚟都有排等，美國政府好嚴㗎，依家仲爆出咁多醜聞添。」知情人士說。 自 澳門開放賭權以來，何鴻燊已出盡辦法鞏固其賭業的勢力，但隨着金沙、華都等賭場陸續開業，已搶去不少客仔。後來者如永利、銀河星際等大型賭場亦在如火如荼 興建，眼見塊餅愈爭愈細，難怪何鴻燊對美高梅金殿項目大為重視，更在該項目動工儀式上，大表心迹：「（項目）會贏過金沙！」 美高梅金殿 總投資額：9.75億美金（約76億港元） 股權：美高梅集團、澳博各佔50% 落成年份：2007年 賭場 面積：22萬呎 設施：賭枱：300張 老虎機：1000部 獨立貴賓廳：16個 其他：9間餐廳、水療健康中心、大型宴會廳、會議室等 酒店 樓高：28層 客房：600間 注：美高梅透過何鴻燊控制的澳門博彩股份有限公司簽署轉批合約，取得博彩業經營權，代價是美高梅付予澳博2億美元。 十姑娘有料爆 目前美高梅金殿地盤正在進行打樁工程，相反隔鄰的永利及銀河星際已見規模。美高梅金殿項目發展滯後，一切視乎美國方面對何鴻燊的底細的掌握。 近 年涉及何鴻燊家族的醜聞不絕，去年四太梁安琪與前澳門賽馬會董事總經理李志強的朗盈證券，因涉及非法外圍馬洗黑錢，被商業罪案調查科搜查，此後飛仔強辭去 澳門馬會職務，身體力行把事件攬上身。然而李志強仍活躍於賭場及香港地產界，手頭像是有使不完的錢的他，去年就以九億四與四奶購入淺水灣道一一七號全幢。 而賭王的四太梁安琪亦水頭充足，不斷在香港地產市場掃貨，繼早前凱旋門、君臨天下等之後，上週五就以廿七億購入中環娛樂行全幢，豪氣依然不減，而且更參加澳門立法會選舉，以鞏固其政治上的地位。 據 悉，美國領事館在《亞洲華爾街日報》新聞曝光前，已經向與何鴻燊曾有生意往來的人「傾偈」，本週更會派人找何鴻燊的冤家十姑娘何婉琪攞料；事關十姑娘與何 鴻燊反目前，負責澳娛賬目，亦曾經是誠興銀行的董事局成員，掌握何鴻燊生意往來拍檔的資料。十姑娘早前被何鴻燊踢出董事局兼除去股東身份已十分氣結，預料 必定與美國當局充分合作，到時愈揭愈臭。 美國淨化賭場有法 美國內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以賭業聞名於世。然而，這個賭業旅遊王國，過去曾是黑社會肆虐橫行的罪惡之城。七十年代打後，內華達州政府有意打擊黑社會，收緊賭業發牌制度，把賭業淨化，逐漸才形成今天賭業企業化經營的規模。 為 了保障內華達州賭業淨化的金漆招牌，內華達州賭博廳（Nevada Gaming Control Board）十分重視境內賭業集團在外國的發展情況。何超瓊與美高梅合作經營的澳門美高梅金殿賭場酒店項目，美高梅方面必須獲得內華達州賭博廳的批准，否 則有被吊銷賭牌之危。然而賭博廳對何超瓊家族及公司調查了逾十二個月，至今尚未有結果。據賭博廳內的委員指出，這個項目能否獲得州政府批准，主要看重以下三點： 由於何超瓊在其父何鴻燊的眾多公司擔任董事，賭博廳須要對這些公司逐一調查其廉潔度及誠信。 了解何超瓊的性格、社團交往等背景。 調查與何超瓊有關公司的財政來源是否清白，以及公司運作等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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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太扯了！」 八月二十一日下午四點，台北一○一大樓三樓的證交所記者室內，傳出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全球最大封測廠日月光發布重大訊息，宣告將以每股四十五元，溢價約三四％的價格，在市場上公開收購全球第三大封測廠矽品的股份，最高達四分之一，相當於可取得矽品二到三席董事席次，一次砸下過半的帳上現金。 在場記者，對這樁沒有事先告知矽品的收購案，一片譁然。 這兩家企業，三十一年來，各自獨霸中部與高雄，在商場上，雖然有因訂單與客戶重疊相互交手，過去，可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一夜，驚愕的還有矽品所有高層，包含董事長林文伯。當天晚上，林文伯漏夜召開會議，直到深夜十一點多，才發表初步聲明，表示矽品對此購併案並不知情。 二十四日晚間，矽品表示已成立審議委員會，建議股東在委員會正式提出報告前，不要出售持股，預計最晚會在三十一日前提出進一步說明。 「董事長沒有震怒，但因為這攸關所有股東，還有利害關係人，包括供應商、客戶還有員工的權益，我們非常認真的在探討這件事。」矽品發言人江百宏說。 目前，市場看這宗收購案，成功的機率很高。 張虔生趁台股低檔出手一招保三年獲利，雙方都「股漲」 翻開年報，矽品外資持股近六成，但是董事長、總經理與其餘董監事持股，僅有不到五％。對以獲利為考量的外資而言，衡量目前低迷的台股景氣，與三四％的溢價，確實沒理由不出脫手中持股，除非大股東條款內，訂有不能隨意買入或賣出的議約。 而依矽品目前帳上現金約二百八十億元來看，雖然不是不能反收購日月光股票，或實施庫藏股，收購市場上約兩成的股份，但面對有逾五百億現金的日月光來說，矽品也討不了便宜。 消息一出後，這宗收購案，在資本市場上已經有顯著的反應。八月二十一日深夜，道瓊工業指數創下四年來最深跌幅，但，矽品的海外存託憑證（ADR）卻逆勢上揚，收盤大漲約二四％。 二十四日，台股盤中崩跌逾五百八十點，創史上單日最大跌幅，但矽品卻跳空漲停，日月光也大漲六％。 向來精明、出身溫州商人家族的日月光董事長張虔生，為何選在此時，用這麼勢在必得的手法出手？ 以財務角度來看，台股崩跌，矽品股價跌破十年線，現在收購，確實便宜。日月光財務長董宏思便坦承，「從財務投資來講，價格當然是一個考慮。」 但另一個沒明說的原因是，張虔生這一招，等於至少保住日月光三年的獲利表現，並且用這一著棋，就擋住三個敵人的圍攻。 一號敵人：陸廠靠購併壯大，客戶將有七成重疊 第一個敵人，來自中國。 在中國政府全力扶植半導體，祭出人民幣一千二百億元的國家積體電路產業投資基金後，去年底，中國封測廠江蘇長電，收購新加坡封測廠星科金朋，待合併程序完成後，規模將躍升全球第四，進逼矽品，同時也威脅日月光。 「中國併星科金朋後，技術上，已經跟日月光、矽品的差異不大，只是現在還在購併過程中，戰力還沒出來……，到時候，他們客戶跟日月光還有矽品，百分之六七十以上有重疊，哪可能沒影響？」一位不願具名的外資分析師說。 對張虔生而言，與其等到有一天，中國輾轉來台買下矽品，不如自己先收購，免去隱憂。 二號敵人：台積電自己做封裝，恐拿走部分高階單 第二個敵人，則是其原先的親密戰友——台積電。 過去，IC設計公司委由台積電代工的訂單，通常會再交由日月光，完成後段的封裝與測試。 但這樣的合作關係，卻在近年生變。 台積電與三星爭奪蘋果訂單，越演越烈的戰局下，面對三星能一條龍完成晶圓代工，與封裝的優勢，過去從不做晶圓代工以外業務的台積電，也被迫向下發展封裝能力。 近三年到四年來，台積電每年都砸下數億美元，幾乎等同日月光全年資本支出的金額，研發高階封裝技術。 去年，台積電更直接買下高通位於龍潭的廠房，預計明年量產，正式開出產能後，將直接威脅日月光。 雖然台積電聲明，是因應少數客戶的需求，才發展封裝技術，不會獨立接封裝代工訂單。但未來日月光部分高階封裝訂單恐不保，已是事實。 元大投顧科技產業分析師陳治宇預估，最快，明年下半年到後年，台積電可能影響日月光二％到三％的營收。 三號敵人：矽品技術拉近，可能搶食下一波蘋果單 第三個敵人，當然是矽品。 日月光跟矽品過去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前者規模大，但後者獲利佳，彼此各有一片天（見第三十五頁圖）。但近五年來，隨著兩者間在技術上的差距拉近，競爭也越來越激烈，「現在算這兩家的客戶，有哪幾間沒重疊，還比較快。」陳治宇表示。 尤其，近兩年，來自蘋果的訂單更激化了戰局。 蘋果，向來是日月光引以為傲的大客戶，直接與間接的訂單加起來，占營收逾兩成，甚至不避諱的在自家內部網站，秀出蘋果的系列產品。 但封測業界盛傳，近來蘋果已找上矽品，成為蘋果指紋辨識晶片、Apple Watch等產品的封測第二供應商，甚至連下一世代的A10處理器，也有可能將部分訂單釋放給矽品，日月光拉抬營收與獲利的大客戶，正逐漸被侵蝕。 此一情勢逆轉，讓林文伯去年在三十週年運動會上，自信的喊出，要在兩年內超越全球第二大封測廠安克爾（Amkor）。 過去，蘋果最常見的就是兩手策略，透過扶植第二家供應商，不讓一家廠商維持高獲利。如鴻海就被和碩制衡，三星與台積電互奪處理器訂單。張虔生這一招，等於要蘋果斬斷讓兩家殺價搶訂單的念頭。 一筆最多三百五十二億元的交易，就可以替日月光確保目前每年獲利兩百多億元的狀況，永保安康。且與中國後進者在市占率的距離，再拉開大約近十個百分點，這筆交易對張虔生而言，划算。 一位專門承接購併案的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認為，此收購案雖是以敵意開始，但日月光迫使矽品出面應對，在過程中談判，看能否合作坐大。若不成，「就算最差、最差的狀況，僅進行財務投資，每年認列矽品獲利，對日月光而言也是穩賺不賠。」 這樁收購案背後所顯現的，其實也是半導體產業，這兩年的大勢所趨。 瑞銀亞太區半導體首席分析師陳慧明認為，現在，產業就像是職棒大聯盟走入「季後賽」，大者恆大的態勢將越來越明顯。「聯發科跟其他IC設計公司為什麼差距那麼大？因為就是規模出來了……現在是全球競爭，購併絕對是一個趨勢。」 接下來，看的就是林文伯，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巨變。 日月光與矽品，雖同屬封測業，但經營方式與理念，就如圍棋中的黑子、白子一樣，壁壘分明（見第三十五頁上表）。 日月光的當家張虔生，標準的生意人。反應敏銳，會和國際大廠如蘋果一起共同開發新技術，且擅於購併、資金操作靈活，並積極投資建設公司、房地產等與封測無關的家族事業。但往往躍上新聞版面、吸引大眾目光的，卻都是極具爭議的事件，例如內線交易與排放污水案等。 林文伯，標準的交大科技人，家族在基隆做魚粉生意起家。他不重規模，專挑高毛利訂單，所以近十年來，營收雖不及日月光，卻有七年的每股稅後盈餘皆高於日月光。而且，一賺錢，林文伯就再轉投資到其他二線封測廠，如南茂。 「我們的技術和能力一直挺進，就是要把公司繼續慢慢發展……。」去年林文伯接受交大校友刊物訪問時的這番話，仍言猶在耳。 當林文伯信仰的「打深一口井」邏輯，面對資本市場的考驗。擅長長線思考的他，也面臨一盤無解的兩難棋局。 林文伯面臨台廠難題花太多時間經營，沒想過會被購併 一面，是產業無可抵擋的浪潮。而且，若林文伯想要循財務手段抵制，如實施庫藏股，或者「在這時間點做現金增資，稀釋股權，或洽特定人，在市場上收購股份抵 制……，」「但原則上，大家都是拿公司的錢來做這些事，傷害的，是所有股東的權益。」一位金融業擅長購併的副總經理說。 另一面，則是面對他親手打造的企業，要如何接受文化如此迥異的日月光入主？ 接下來，林文伯該如何放下我執，站在股東與員工立場，與日月光談判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全部人都在看。 林文伯的困局，其實，正是台灣不少企業家將面臨的難題。 過去幾十年，我們花太多時間低頭思索如何經營企業、改善技術，卻鮮少演練過，當國際市場發生驟變，資金市場讓現在的台灣變得很好買之後，很可能一夜之間，他人就會透過突襲購併，把公司心血整碗捧走。 今日出手者，是日月光。但明日，可能是國際大廠，也可能來自中國。購併這一課，台灣的修煉，現在才正開始。 【延伸閱讀】全球業界老大，為何急買老三？—日月光、矽品成績單比較 矽品規模輸日月光，但前4季ROE領先 ●矽品．成立：1984年．董事長：林文伯．董監持股比率：約5%．外資持股：約58%．全球封測廠排名：第3．股本：312億．近4季股東權益報酬率 （ROE）：18.74 ％（能幫股東賺更多錢）．大客戶：高通、聯發科、海思、超微等，近期傳聞將接下蘋果訂單．中國布局：蘇州設有1座廠房．投資事業：二線封測廠如南茂 ●日月光．成立：1984年．董事長：張虔生．董監持股比率：約18%．外資持股：約78%．全球封測廠排名：第1（營收規模全球稱冠）．股本：789 億．近4季股東權益報酬率（ROE）：17.08 ％．大客戶：蘋果、高通、聯發科、展訊等．中國布局：擁有多處工廠與土地，在上海設有商場與商辦．投資事業：房地產開發、建設公司 【延伸閱讀】矽品前5大股東，林文伯家族持股偏低 ．股東：花旗銀行受託保管矽品海外存託憑證帳戶．持股比率（％）：8.57 ．股東：滙豐（台灣）受託保管瑞銀借貸交易平台SBL投資專戶．持股比率（％）：6.13 ．股東：國泰人壽．持股比率（％）：3.83 ．股東：舊制勞退基金．持股比率（％）：2.57 ．股東：林文伯與家人．持股比率（％）：2.22 資料來源：公開資訊觀測站、財報狗整理：吳中傑 【延伸閱讀】中國半導體瘋購併，一年來步步進逼台廠—中國近1年電子業購併事件 ●'14/12江蘇長電7.8億美元買新加坡星科金朋→中國封測版圖躍升全球第4 ●'15/4北京清芯華創19億美元買感測器台廠豪威→蘋果關鍵零組件出現「赤化」 ●'15/7中國清華紫光230億美元買美商美光→DRAM三巨頭之一的美光拒絕 ●'15/8中國武岳峰資本6.4億美元買美商矽成→象徵中國正式插旗DRAM產業 整理：吳中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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