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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行還鄉

http://magazine.caixin.cn/2011-10-21/100316355_all.html

  農行「三農」業務試點擴容在即,相應機制是否準備好了?

財新《新世紀》 記者 溫秀 張宇哲

 

  作為農行(601288.SH、1288.HK)的一項核心改革,投資者一直希望農行講清楚:「三農」金融事業部改革的商業邊際、風險控制的邊界究竟在哪裡?

  今年以來,央行和國務院先後對農行「三農」(農業、農村和農民)金融事業部試點情況進行了檢查 和驗收,雖一定程度上肯定了成績,但圍繞「農行要不要服務『三農』,服務什麼樣的『三農』,如何服務『三農』」,在管理層與農行間、農行內部仍有爭議,至 今也並未完全統一思想。

  為了推動「三農」試點,上市前夕,農行任命在行內資歷較老的副行長朱洪波分管「三農」事業部, 朱當時提出兩點要求:一是黨委會要全力支持;二是行長張云要兼任「三農」金融事業部的總裁。因為他深知,如果沒有來自較高層面的堅定支持,想要讓已經進了 城,多年沒怎麼做過農戶貸款的農行重操舊業,勢必困難重重。

  「大型商業銀行服務『三農』是一種重大探索,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但只要堅持探索,就不算 失敗。」這是一直在推動農行改革的央行高層對農行「三農」試點的基本看法,他認為,應該在尊重規律的基礎上摸索,過高且不切實際的目標可能會在執行中導致 扭曲。比起在上市前強行要求農行必須轉向「三農」業務,這顯然是個更加務實的看法。

  如今一年多過去,各方距離尋找農行的「三農共識」是否更近一步,農行「三農」業務虛實究竟何如?

 

  ——編者

  今年11月初,農行將召開現場會,把原先在八省份(甘肅、四川、廣西、福建、山東、重慶、吉林、湖北等)推進的「三農」金融事業部改革,推廣至12個省份,增加河南、黑龍江、河北、安徽四省份。這是近期國務院對其改革驗收評估後,提出的要求。

  「農行早已『進城』,涉農業務做起來很艱苦,行裡的確有不少人持保留意見。」農行一位「三農」事業部條線的高管並不諱言,統一思想不易,全力以赴更難。

  時至今日,仍有農行高管告訴財新《新世紀》,農行根本做不了「三農」業務,常被援引的證據就是農行早期發放的農戶貸款,在數個區域出現較高的損失率。根據農行內部測算,早期農戶貸款的預期損失率可能高達20%以上。

  一位即將納入試點行的分支機構負責人也稱,由於不讚成在轄內搞「三農」業務,經總行多次動員才放了十幾億元的貸款,「如今在急著催收,因為一旦出了問題,獎金就泡湯了」。

  截至今年8月末,農行農戶貸款餘額達1319.65億元,比年初增加214.12億元,增幅19.37%;農戶小額貸款餘額1119.45億元,比年初增加130.14億元。

  財新《新世紀》記者獲悉,農行現行的策略之一是,通過加強與當地支柱產業鏈中的龍頭企業合作,對產業鏈上的農戶批量貸款。

  知情人士透露,由於很難形成共識,農行「三農」業務貸款避不開一些大企業大項目,還會通過把在農村地區吸收的存款用於對城市和發達地區的貸款, 在內部通過資金轉移定價,貼補「三農」事業部以獲得賬面盈利。財新《新世紀》記者走訪東北、西南數省農行分支機構得知,這一現象已然存在。

  10月21日,農行A股收盤於每股2.56元,在經過長達一年的拉鋸後,仍回到了發行時的價格水平。

情怯「三農」

「一個打乒乓球的和一個打高爾夫的,很難有共同語言。市場也講究門當戶對。」一位監管部門負責人坦言

  「從湖北的情況看,有一些積極的變化,不過離整個『三農』事業部改革的目標尚有差距。」一位該省人民銀行相關人士透露,從考核的69個縣支行 看,50多個縣支行達標,19個未達標。達標的標準有兩個,滿足任一就可。一個是涉農貸款的增量超過全行平均貸款水平;二是涉農貸存比超過70%。「這兩 個要求都是為了避免『抽水機』現象。」

  所謂抽水機,就是過去多年來農行、農信社、郵儲等在農村有網點的金融機構,從農村吸收存款,在城市發放存款,實際造成了農村資金支持城市項目的「抽水機」現象。

  「對分支機構而言,重要的是確保風險最小、收益最大。」一些受訪農行地方分支機構的負責人坦言,他們沒有理由以極高成本、冒著極大風險、從事收益極低的「三農」業務,而要在有限的規模和資源之下,選擇優質、低風險的大客戶。

  一位農行地市分行長更直言不諱,分行長需要考慮的是經營效益和市場份額,畢竟能上調總行或到政府為官的機會有限。

  一位西南地區試點行的負責人透露,該省2010年初號召各家大型金融機構認領當地一些金融服務的空白鄉鎮,「我們只認了幾個,後來也不了了之, 主要都是郵儲和農信社在做」。該人士坦言,幾年前基層農行幾乎沒有人願意做「三農」,但現在不得不為之,但一定會「有選擇地」服務。

  「農行已經進城,再不可能回到鄉下去了。如果讓員工們重新下鄉,但凡有點能力的員工都會跳槽。」一位地方監管機構的負責人告訴財新《新世紀》記者,當地農行系統的員工普遍認為農行早已脫農,雖然該行身處農行的「三農」金融事業部試點省份。

  一位資深的農行高管對財新《新世紀》記者直言,如果不希望農行為高層畫餅充饑,不希望基層陽奉陰違,就需要更加坦誠地改革現行「三農」業務。他 指出,上述問題恰恰是因為農行「三農」業務一直未找到商業可持續的邊界,根本原因是受制於現有的體制、機制和長期形成的企業文化。

  知情人士透露,在農行江西某分行,一把手曾為追求「三農政績」,將放貸多少作為幹部選拔任用的主要標準。在農行上市期間,該分行不少員工紛紛上書總行。

  「一個打乒乓球的和一個打高爾夫的,很難有共同語言。市場也講究門當戶對。」一位監管部門負責人坦言,一個法人機構同時從事兩套截然不同的業務體系,很難成功。

上市的代價

也有人憂慮,在農行上市壓力消除後,是否會產生更強烈的「脫農」動機?

  農行最初是作為服務「三農」的國有專業銀行的身份發起設立,直到1994年,國家決定將農行所從事的政策性業務剝離,設立了中國農業發展銀行, 至此,農行開始了「脫農」進程。1996年,農信社與農行脫離行政隸屬關係,農行開始向國有獨資銀行轉變,「農行進城」便是此後農行發展軌跡的真實寫照。 直到2007年,為應對央行和財政部等部委提出的分拆農行的設想,農行才不得已開始重提服務「三農」。

  知情人士稱,為應對拆分,農行管理層提出,要重新高舉服務「三農」的旗幟,但由於「三農」為弱勢群體和弱質產業,必須有一個盈利性的機構來鼎力 支持,所以農行必須作為整體保留。最終,由時任國務院研究室主任魏禮群代表農行,向中央提出了一個農行改革的十六字方針:「面向『三農』、整體改制、商業 運作、擇機上市」。這一提議最終被國務院採納,並於2007年1月,在全國金融工作會議上肯定為農行股份制改革的總體原則。

  按照農行自身定義,所有縣域業務都屬於「三農」業務。某西南分行「三農」業務負責人直言,按照總行的劃分標準,當地100多個縣域都劃入了「三農」板塊,雖然不少縣域實際為城市業務。

  農行副行長潘功勝曾對財新《新世紀》記者表示:「『三農』即農村、農業、農民,我們在縣域業務範疇遠遠超越這個定義。縣域已不是一個農村的概念,縣域的大型基礎設施,大型工業企業,大的農業產業化基地,基本都是農行參與。」

  一位地方銀監局的負責人直言,縣域的不少大企業可以名正言順地享有涉農貸款的優惠,加之不少分支機構熱衷於選擇「優質客戶」,導致有限的貸款資源和相關的優惠政策投向大型企業或項目,真正能夠「惠農」的比較有限。

  也有監管部門人士憂慮,在農行沒有上市壓力之後,是否會有更強的「脫農」動機?

「三農」事業部虛實

一位農行省分行行長直言,決策層讓農行成立「三農」金融事業部,「主要是擔心農行不做『三農』」,但若缺乏機制保障,「三農」金融事業部的設立恐怕只能「畫地為牢」

  數位知情人士透露,當時農行深化改革方案獲批,且上市提速的一個前提就在於,決策層認為農行在服務「三農」方面有更為「務實可操作」的設想和方案,其中「三農」金融事業部的改革是核心。

  農行於2008年3月啟動了「三農」金融事業部改革,據農行有關負責人介紹,「三農」金融事業部在農行總行層面分了三個部門,六大後台。三個部門分別是「三農」政策與規劃部、農村產業金融部、農戶金融部。

  一位地方監管部門的負責人直言,農行的「三農」金融事業部,只是在總行層面推進,在部分一級分行有一點眉目,基層尚未真正推進。

  一位西南省份分行「三農」板塊負責人亦直言,「 『三農』事業部並不成熟」,面臨很多現實的困難。該行按照要求,成立了農村產業金融部和農戶金融部。而在後台方面,名義上有信貸、人力資源、考評、產品及風險等六大部門,但其實和非農貸款的後台是「兩套牌子一班人馬」。

  「通常是前台先做授信調查,然後報信貸部審批。但是信貸部看慣了好項目,『三農』項目往往根本看不上,批不了。」數位受訪者均表示,獨立的信貸審批體系應是「三農」金融事業部的核心,但這一部門即使在推進程度較高的省份,也未落實到位。

  前述湖北省人行人士說,根據央行、銀監會制定的「三農」金融事業部制的改革方案,今年一些支行在成本核算、激勵機制、人員配備等方面還沒有完全達到要求。

  該省一家支行辦公室主任說,目前該支行只有小額貸款的審批權限。一家分行「三農」業務的管理者介紹,某些對縣域支行而言較好的項目,入不了分行 信貸部的眼,到了總行根本就會被認為是壞項目。他舉例稱,某縣煤炭資源比較豐富,但主要都是小煤礦,達不到農行的准入標準,如果不給其貸款,當地又沒有其 他項目,縣支行的生存都成問題。

  一位試點省份分行的負責人則表示,「某些分支行,就不應該讓他們做太多業務,只要解決當地基本的金融服務覆蓋即可。但由於總行統一下達市場份額、存貸款等硬指標,為完成任務,明知不太好的業務也不得不做。」

  一位熟悉農行的資深銀行家坦言,目前農行總行「三農」金融事業部組織架構設計存在不少問題,比如配置了龐大的組織和管理架構,但「能紙上談兵者多,能衝鋒陷陣者少」,對提升基層服務「三農」力量的作用十分有限。

  「總行部門多,我們人數少,比如總行有縣域機構處、縣域房地產處,但地方上卻沒有那麼多人力可分配,只好轉給分行機構部或者房地產部,實際上 『三農』與否根本沒有得到區別對待。」一位農行地方分行的負責人表示,由於很多關係尚未理順,常常忙得焦頭爛額至於「三農」金融事業部的獨立核算,上述分 行負責人也認為名不副實,「比如成本的分攤就弄不清楚,『三農』成本不明晰。各種核算也都很困難」。

  一位農行省分行行長直言,央行和銀監會讓農行成立「三農」金融事業部,「主要是擔心農行不做『三農』」,但若缺乏機制保障,農行做「三農」恐怕也只能「畫地為牢」。

放權隱憂

「信貸審批權從上收改為下放,比以前放大了風險。」一位農行支行長坦言

  一位熟悉農行的資深銀行高管透露,過去近十年間,農行一直在通過上收貸款權限,進行止血,但去年以來,為了抓住「保增長」的契機,農行內部一直 有人在試圖推進對分支機構的放權。加上「三農」金融事業部本身也需要對分支機構授權,去年年初,農行貸款審批權限下放的相關決議獲准通過。

  「信貸審批權從上收改為下放,比以前放大了風險。」一位農行支行長坦言。

  農行東北地區一家分行的負責人表示,過去由於效益和資產質量比較差,長期虧損,屬於農行系統四類行裡問題最大的第四類行,所以省分行擁有的授信權限很小,現在他們的信貸審批權限基本與同業一致了。

  一位地方分行的負責人透露,在剝離了不良資產後,他們得以輕裝上陣,但同時也面臨資產空心化導致的基層放貸衝動。以該分行為例,去年剝離了 260億元不良資產後,貸款餘額不足170億元,「無法養活當地分行1.4萬人」,有動力加大營銷力度,但隨之而來的管理問題和風險控制,顯得尤為迫切。

  西南某分行今年也對一些貸款權限已經上收的二級支行,重新放權。當地相關負責人坦承,由於基層管理相對薄弱,放權後的操作風險肯定會加大,「農行系統特別是基層行的人員老化嚴重,往往一做就錯,一查就出問題。」

  一位負責不良資產處置的農行高層就感慨,剝離的8000億元不良資產中近半的涉農貸款,根本無法收回。同樣值得關注的是,農行在很長一段時間 裡,風險管理部門只是管「貸後風險」,甚至只是保全不良資產。數位被訪者均表示,農行的全面風險管理體系建立不久,過快地擴張和審批權限的下放,對農行的 挑戰不小。

  「農行已『進城』,涉農業務艱苦,行裡確有不少人持保留意見。」農行「三農」事業部條線的一位高管並不諱言,統一思想不易,全力以赴更難。財新 《新世紀》記者走訪東北、中部、西南數省農行支行,獲知基層行對實施「三農」業務的爭議頗大,認為「在風控不到位,基層管理薄弱的情況下,涉農貸款做得越 多,未來恐怕虧得也越多。」

多種出路

從惠農卡到轉賬電話、農商通平台,農行在尋找服務「三農」多種可能的出路

  前述湖北農行支行人士稱,在實施「三農」業務貸款放權改革後,去年的新增貸款中,農戶貸款約佔31%,惠農卡累計放貸3.3億元。惠農卡是農行 為農民發放的集存款、貸款等服務於一身的銀行卡。惠農卡2008年4月推出伊始,好評如潮,認為是針對農戶的金融創新。目前惠農卡的存量已經達8170萬 張,持卡客戶達數億人。農行提出要讓農戶「進得來」、「貸得到」、「貸得快」,「一次授信額度,滾動發放」。

  但一位農行基層信貸員透露,上市前,行內曾要求每人在短期內完成大量發卡任務,不得已只好虛構姓名和身份證號,交差了事。前述銀監局有關負責人 坦言,「發卡量突飛猛進,但授信額很低,用信額更低。」他解釋說。分支行為滿足總行激進的發卡計劃,不得不放鬆標準,廣泛撒網,這雖然是各家銀行在發卡初 期的常見做法,但惠農卡不同的是,銀行怕擔責任,發卡但不願意授信,即便授信,也未必真正放貸款「為完成任務而不顧一切地發卡,不給農民真正的實惠,根本 無視農民到底能從中得到多少支持和扶助,實為弄虛作假。」前述銀監局人士批評道。按照農總行的要求,當地農行要在年內再新增惠農卡百萬張,但已發放的上百 萬張裡,僅有16%的人得到授信。

  知情人士直言不諱:「農戶最需要的是融資服務,但惠農卡只是一張借記卡,由此造成的廢卡不在少數。」統計數據顯示,當地的惠農卡發卡量超過160萬張,而卡內存款餘額約6億元,相當於卡均存款餘額300多元,僅僅作為一張借記卡效率也並不高。

  知情人士稱,早期發放的惠農卡以及以此為載體的農戶貸款出了不少問題,農行已在內部自查,盡快止損。

  數位地方分行的負責人透露,雖然惠農卡避免了客戶經理直接接觸農戶資金,一定程度上規避了貸款資金被輕易挪用,但面臨的其他道德風險和信用風險亦不容忽視。比如,在一些地方,授信和持卡人雖然是農戶,但實際上貸款資金卻仍被當地的一些有權勢者集中起來挪作他用。

  農行新的分管高管調研後算了一筆賬:農行目前在縣域有1.5萬到1.6萬個客戶經理,按每個人發展200個農戶計算,戶均貸款5萬元,最終能夠提供的農戶貸款也十分有限。

  「上市後,農行經過反思,已將重心修正成惠農卡貸款有限目標、量力而行。」農行的惠農卡開始從早期對發卡量和農戶貸款的考核轉向依託新農保、新 農合,更多的落實惠農卡的其他金融服務的功能。「但早期已經發放的惠農卡是否同樣需要一次大規模嚴肅的治理整頓,恐怕是個問題。」

  由於惠農卡發展中問題重重,且由於「三農」業務領域界定存在差距無法形成共識,所以農行上市後,開始尋找新的發展路徑。

  「服務三農不能走計劃體制下的老路,僅靠增加物理網點的方式管理成本高、風險大,必須探索新形勢下的新方法。」農行山西分行行長曹少雄日前曾公 開表示。他認為在農村基本金融服務缺位,徵信系統處於空白情況下,收益難以覆蓋風險,簡單地鼓勵金融機構存貸款,難以根本解決金融服務「三農」的問題。他 表示,理想的路徑是在讓農民得到基本的金融服務後,再篩選出優質的農戶及涉農企業來培植壯大,進而促進農民的存款、貸款資金規模逐步擴大、提升小額貸款利 息及其他中間業務收入。

  曹少雄所在的山西省是農行先期的金融試點省份之一。財政部金融司8月調研了農業銀行山西省分行。農行在山西的試點主要是以轉賬電話為平台,在 2.8萬個行政村中,已經安裝了固定電話的2.2萬個行政村,為農民提供基礎金融服務。農民可以在當地的小賣部方便地進行刷卡消費、小額存取款、小額貸 款,農行對商戶提供較少的補貼。

  而在重慶等地,主要依託商務部的「千村萬鄉」工程,為農民提供「村村通」服務。農行依託商務部在各地安裝的農商通平台,提供存取款、轉賬等服務,一台農商通的成本是2800元,商務部補貼2000元,財政部每年也有相應支持,從而降低了農行的返鄉成本。

  上述高管指出,上述做法能夠將已經「進城」的服務觸角延伸至鄉鎮,同時又降低了農行自身的服務成本,是農行「三農」試點過程中找到的最具可能性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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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衣錦還鄉到商譽掃地黑心油風暴 崩解頂新五千億食品國?

2013-11-11  TWM
 
 

 

披著衣錦還鄉的綵帶,過去四年,頂新魏家四兄弟的良好形象在台灣被高高舉起,但不過兩、三天光景,頂新集團的商譽被重重摔下!這一次,頂新能從食安風暴中安然走出來嗎?

這一次,頂新摔得很重!一場混油風暴,讓成立五十五年、市值高達五千億元的頂新集團,商譽岌岌可危。

從爆出「頂新製油」也向大統長基購買含有銅葉綠素的食用油開始,整整四十八小時之後,頂新油品董事長魏應充才在官網上,以錄影方式說明,「有關媒體報導,他(大統)賣給頂新製油的油,有含銅葉綠素,我們聽了之後,非常訝異跟吃驚……,我們特別致歉。」將近六十小時之後,才與弟弟魏應行共同現身鞠躬道歉。但頂新集團所屬轄下的味全油品,已經帶給消費者無比的不安,辛苦建立的商譽,就在街頭婆婆媽媽對油品恐懼的耳語中,迅速崩壞。

截至目前為止,除了味全在台灣委託頂新代工的二十一項油品全部下架之外,味全賣到廈門的油品,也比照台灣下架;但市場人士研判,一時之間,頂新集團的傷害恐怕還難止血,例如有媒體直擊到日前才在台北一○一大樓美食街風光開幕的「德克士炸雞」,也是使用該屏東廠出產的油品。此外,在中國市場高達二千家通路的德克士炸雞,以及威震江湖的「康師傅泡麵」所內含的油包,是否因此受到影響,將是頂新集團在此風暴的「最高警戒」,這顆深水炸彈的爆炸力,還在密切觀察中。

鮭魚返鄉成佳話

四年來貢獻鄉里不遺餘力

事實上,距離頂新魏家四兄弟風光從中國返台,媒體開始以「衣錦還鄉」、「鮭魚返鄉」形容魏家,至今不到四年;這四年之間,魏家始終努力維護形象,包括魏家四兄弟夫妻共八人,一起站上第二代喜宴的舞台,營造「兄弟團結」的形象,深植人心。

私底下,魏家人也確實認真投入宗教公益,例如魏家老三魏應充,也是這次在官網上鞠躬道歉的頂新油品董事長,幾乎每個周末都可以在花蓮的慈濟活動上,看到他們夫妻共同出力的身影;而老二魏應交也長期全力護持中台禪寺。

此外,四兄弟也不吝惜回饋鄉里,本刊在混油事件爆發後走訪彰化永靖,鄉裡有一座意善寺,他們每年固定捐助香油錢,寺中於前年新修的太子宮,魏家四兄弟共同具名捐款三百萬元。永靖鄉長李詩焱與魏應州是同學,對於魏家對地方的貢獻頗為肯定;但這次一摔跤,恐怕過去再多再好的形象,都要毀於一旦了!

但在此之前,從一九八八年赴中國發展起算,魏家四兄弟前後花費二十五年時間、胼手胝足創立的「康師傅帝國」(在香港掛牌上市的康師傅控股,市值高達新台幣五千億元),幾乎可用「傳奇」二字形容。

說是「傳奇」,是因為魏家的發跡並不順遂,但自從一包「康師傅紅燒牛肉麵」攻進中國人心之後,集團茁壯的速度,又快速到令人難以置信。

魏家第一步踏上中國,是一九八八年,但在八八年之前,魏家究竟在台灣如何發展?根據頂新集團在官網上的說法是,一九五八年,四兄弟的父親魏和德在彰化縣永靖鄉創立了「鼎新製油工廠」,後來更名為「頂新製油」,以生產食用的植物油為主;到八○年魏家父親過世,便由大哥魏應州帶領三位弟弟繼承家業,直到八八年赴中國發展,才迅速壯大。

彰化小油行起家

赴中發展失利 靠泡麵翻身但實際上,未赴中國發展之前的魏家,僅止於彰化小鎮上的一家小油行,在台灣的規模可能連中小企業都還談不上,因此也未受到外界與媒體特別的注意,到底當時魏家發生什麼變故?為何突然要舉家離開台灣?至今說法不一。

《今周刊》採訪多位彰化地區的耆老,雖然沒有人能以肯定的語氣證實,但多位長者都說:「一九七九年在台灣爆發米糠油中毒事件,似乎與後來赴中國發展的頂新家族成員有關。」而網路上類似的耳語更多,其中有多篇文章寫道:「在台灣釀成米糠油汙染事件的就是『頂新集團』。」儘管耳語在網路上不斷流傳,但都未見頂新集團鄭重否認;而本刊求證味全公司,公關協理陳文敏表示,「這麼久的事情了,詳細情形我不知道。」這雖然已經是三十四年前的往事,但對許多受害人的身心而言,卻是一輩子難以走出的傷痛!

當時位在彰化溪湖鎮上的「彰化油脂公司」,因為生產米糠油的過程中受到多氯聯苯的汙染,使許多人食用之後,皮膚出現大面積的膿包,長期身體器官也受到嚴重的傷害;後來法律判決彰化油脂負責人陳存頂等三人須賠償一億多元的罰金與相關刑責,在當時雖然算是天文數字的賠償,但據了解,被告在漫長的法律訴訟中都已脫產,因此受害人根本沒得到半毛錢賠償。

這次事件是台灣食用油史上,首次爆發嚴重的中毒事件,受害者高達兩千多人,多數受害者都集中在彰化縣福興鄉、鹿港與台中地區;但如今已經是橫跨兩岸食品第一大廠的頂新集團,究竟在三十四年前的舊案中扮演什麼角色,令人好奇。

其後,魏家就舉家赴中國發展,一開始還是連番受挫,先是推出叫好不叫座的清香油,因為價位太高不被市場接受;緊接著又推出蛋捲商品,還是失利;最後是魏家老四魏應行有一次在火車上肚子餓,泡了一碗方便麵食用,沒想到香味引來整節車廂乘客的注意, 才讓魏家決定投入資金製造「康師傅方便麵」。從此之後,一炮而紅,也奠定頂新集團在中國食品市場難以撼動的地位。

當時在彰化地區還有一則傳言,由於魏家在中國發展一開始並不順利,四兄弟不斷在市場上找尋資金,除了因此引進日本三洋集團的參股之外,彰化地方上也有一位金主情義相挺,願意不斷注資。幾年之後,頂新終於苦盡甘來,第一次發放股利,這位金主拿著所配發的股利,就足以在永靖鄉上蓋起第一高樓,也在地方上傳為佳話。

危機處理不及格

拿出墾荒精神 才能挽回商譽儘管在中國市場發光發熱,但魏家兄弟始終抱著有朝一日,能夠返鄉光宗耀祖的心願,根據中國媒體報導,魏應交曾在中國受訪時表示,「我懂事之後,台灣各種事業已經各有山頭,食品有統一和味全……,可是我深信,我比別人年輕,我會努力。」因此,當數年之後,魏家的羽翼日益豐滿,剛好一九九八年台灣味全公司爆發經營權之爭,魏家就在市場主力幫忙下,成功拿下味全公司經營權,也等於拿下當時魏應交口中的「台灣食品業山頭」。

二○○九年之後,魏家資金更是大舉回台,包括如今在宏盛帝寶,四兄弟分別買下三到四戶、總計十四戶的豪宅,成為台灣房地產多頭市場的最大贏家之一;與當時的成本價格相比,魏家四兄弟光在帝寶的房產上就淨賺將近四十億元。此外,在一○一金融大樓的股權、雙北精華地段的土地標售上,也都屢有斬獲。

而魏家兄弟每回出現在媒體上,也展現一如頂新集團的企業理念:「誠信、樸實、創新」,給予外界誠懇實在的優良印象。但這一次,這一跤,摔得七葷八素,頂新集團第一時間的危機處理不及格不說,未來,要如何把流失的商譽,一如當年在中國市場墾荒一樣,從頭建立起來,最嚴峻的考驗才剛開始。

頂新集團

業務:食品製銷

旗下品牌:康師傅、味全等2012年營收:新台幣3600億元

集團歷史:

1958年 鼎新製油工廠成立

1988年 進軍中國

1992年 康師傅泡麵問世

1998年 購併味全

2000年 取得全家便利商店在中國的經營權2009年 成為101大樓最大民股股東頂新魏家財富逾2000億股票市值約1392億元 單位:新台幣

上市公司

● 康師傅控股市值5058.4億元魏家持股25%,市值1264.6億元

● 味全市值260億元

魏家持股35.24%,市值91.6億元

未上市公司

● 頂巧控股股本20.88億元魏家持股88%,市值18.37億元● 台北101金融大樓股本47億元魏家持股37%,市值17.39億元

房地產市值共692億元

台灣豪宅

● 宏盛帝寶14戶,58億元● 渥然居1戶,0.8億元● 敦南苑1戶,3億元● 頂禾園9戶,33.8億元

中國投資

● 上海南京西路1788號商場,約50億元● 上海虹橋吳中路企業總部,約126億元

台灣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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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為頂新投資金額

資料來源:公開資訊觀測站

整理:梁任瑋、蔡曜蓮

撰文‧劉俞青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81417

【專欄】4G一周年 獨角戲里中移動扮演“還鄉團”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4/1211/148312.html

i黑馬註:期望借4G的先發優勢做“還鄉團”的戰略意圖十分明顯。但這個戰略意圖目前僅僅局限於布局之上,尚未能真正接上地氣,其原因大致有二:其一是智能手機出貨量放緩,市場尚未進入更新換代的節奏,其二是3G網絡對部分用戶已經富余,尚無須大躍進到4G。

\來源:黑問專欄
作者:張書樂


小時候看過紅色電影的都明白,還鄉團總是“別看你今天叫得歡,小心明日拉清單”。


2013年12月4日,工信部正式發放4G牌照,宣告我國通信行業進入4G時代。中國移動、中國聯通和中國電信分別獲得一張TD-LTE牌照。一年中,只有中國移動在隨後的12月18日正式啟動了4G手機服務。直至2014年6月25日,工信部批準電信、聯通在16城市開展LTE FDD和TE-LTE混合組網試驗,電信、聯通才正式啟動4G手機服務,以FDD LTE開展4G手機業務試點。

整個4G一周年,中移動一直在唱獨角戲,而且唱的很歡。為此,筆者和中國商報記者張惠進行了一番探討。

在筆者看來,所謂4G商用一周年,其實只是中移動一家的節日,4G對於大眾來說,感覺無外乎是:廣告打的震天響,體驗壓根沒感覺。在4G時代,無論是運營商還是用戶,都已經沒有了3G時代的那種激情,最大的根源就類似3G初始階段,運營商不換卡不換號享3G的忽悠式營銷,對於還需要換手機的用戶們來說,失去了吸引力。而4G網絡覆蓋不足,終端過少,缺少當初3G時代智能手機大流行這樣的外在刺激,加上其他運營商還在觀望中,並等待FDD牌照,都使得4G商用第一年,有些落寞。

當然,中國移動自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獨霸全場的好機會。截至2014年10月底,中國移動建成57萬個TD-LTE基站,4G用戶突破5000萬。中移動表示,這已是全球最大規模的4G網絡,明年將是大規模投資4G的最後一年。

從這些行動和言論上看,中國移動的大面積布局,目的就在於借助自己在TD網絡上的既有優勢,和還在寄希望於FDD牌照的競爭對手拉開距離。在3G時代受制於制式而被吞噬了不少用戶和市場的中國移動,期望借4G的先發優勢做“還鄉團”的戰略意圖十分明顯。但這個戰略意圖目前僅僅局限於布局之上,尚未能真正接上地氣,其原因大致有二:其一是智能手機出貨量放緩,市場尚未進入更新換代的節奏,其二是3G網絡對部分用戶已經富余,尚無須大躍進到4G。

“還鄉團”有資源優勢,卻未必能得人心,據了解,在4G網絡覆蓋不到的地方,4G用戶會自動切換至3G甚至2G網絡。亦有用戶吐槽稱“花4G錢用3G網現象”。當然,這種現象在3G時代就一直存在,也被消費者廣為詬病,覆蓋度主要在城區的4G網絡,尚有太多死角需要填補,“無縫銜接”的真4G網絡尚有距離。當然,只要在價格上予以合理調配,這一問題並不會有太多影響,只是用戶體驗會略有差距,特別是對智能手機目前最大的有效拓展地區——廣大農村來說。

而且“還鄉團”的好日子也未必還能維持多久。有傳言,12月中旬工信部將下發第二張4G牌照,即FDD牌照。如果傳言成真,則聯通、電信將會結束觀望模式,積極主動加入競爭之中,終結中國移動的“獨角戲”,競爭加劇自然會引發價格戰,並真正讓4G網絡的覆蓋範圍、體驗效果、價格區間都發生實質性的變化。FDD不出,4G的真正商用就不會到來。

2014年,不過是4G商用的試用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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