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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你狠”前世今生:炒家狂欢间歇性落幕

http://www.21cbh.com/HTML/2010-12-25/5NMDAwMDIxMjc5NA.html

 张红雨所从事的工作跟投资做打算生意根本不搭边,但是偶然的机会,这位来自河南的乡镇医生,和各路资金一样,投入到山东的大蒜生意中。

    2006年,在一个大蒜主产区上冻当地朋友的鼓动下,毫无经验的张红雨拿出12万元,交给这个朋友一起合伙做大蒜生意,哪成想过不多久,12万元都打了水漂。

    经历最初的投资血本无归,张红雨终于在2009年一年打了个翻身仗。他不仅把之前赔进去20多万捞回来,同时也让自己跻身投资大蒜成功者之列。虽然按照他的话说“只是一个小户”。

    同样来自河南的冯湛民已经在大蒜买卖市场驰骋了10多年,冯湛民告诉记者,“做得最好的时候,是2009年,投入100万左右的本钱,做完一年能赚到100万元。”

    这一切得益于席卷全球甲流疫情,疫情成为大蒜收储商们继续拉升价位的心理支撑。而且当时市场很“给力”,尽管卫生官员、医学专家都出面澄清“吃大蒜可预防甲流”的说法证据不足,但仍挡不住大蒜炒做的狂热。

    “蒜你狠”经历了2009-2010跌宕起伏,各路资金,在此演绎,成则王侯,败则落寇。而2010年成为大蒜炒家们的分水岭,来年已经不再看好。

    输赢之间

    第一笔投资血本无归后,张红雨一直没搞明白,“钱是怎么没的”。

    这12万元对于他这样一个乡镇医生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倍感郁闷的他一直没明白是怎么赔进去的。“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赔,2007年,我自己赶到山东那边去找原因。”

    后来他了解到,2006年,当时大蒜的价格比较高,他投资的12万元都是每斤3-4元收购,但是后来因为价格下跌的比较快,他的朋友没来得及出货止损,12万元就交了学费。

    没有经验的他尽管由当地朋友的帮助,仍是没有摸着门道,结果还是亏。

    2007-2008年连续赔钱后,张红雨找出了赔本原因:当时缺少经验,不懂得市场行情变化,收购后,不知道何时出手,结果在随大流中没抓住机会。

    张红雨表示,“当时的市场行情是供大于求,价格比较高的时候进货,没多久就下来了,这样出现2007-2008年连续亏损。”

    为找到门道,这两年张红雨先后投入的15万元资金,比2006年好的是,他收回来5000元。

    但这并没有让他放弃,他认为赔掉的钱永远不可能靠工资挣回来。

    2009年,国内甲流疫情刚刚在国内流传,5月20日,张红雨出手收购了50吨的湿大蒜,当时收购价为0.3元/斤,转眼到了9月份的时候,甲流疫情扩大,他手上的大蒜每斤涨到2.1元,升值了7倍,他当即选择出手,结果赚了18万元,前期的亏损几乎都能弥补上。

    两个月后,张红雨为他的很快出手感觉后悔,因为到了11月18日,金乡县交易市场每斤大蒜价格已经超过3.7元,如果多等两个月,他可以多赚将近20万元。

    中国大蒜网的数据显示,在国内大蒜主产区的山东金乡,直径为5.0cm的大蒜头当年11月18日成交价已涨至3.75-3.8元/斤。在山东农贸市场上的零售价攀升至5元/斤。

    不过,他坚信,只要甲流疫情还在,接下来这个冬天,他还有机会。

    2009年的时候,整个平均收购价在1.6-1.7元/每斤,张红雨经手买卖的大蒜利润在50%,最高时他出手一次收购过100吨。

    相对于张红雨的经历跌宕起伏,同样来自河南的老乡冯湛民凭借10多年的摸爬滚打,则是做的相当平稳。即使是亏也是亏损较少。

    冯湛民投入的本钱相对比张红雨的大,每年都会投入上百万元进行大蒜买卖。冯湛民最初是给河南省外贸公司做,后来发现做大蒜有利可图就出来给自己做。“最开始的时候,手里只有五六万元本钱,一步一步的做,每年行情好了也就能赚一些。”

    不过,也有赔的时候,2002年,冯湛民以0.4元收购的大蒜,到后来,价格下跌,连本都要赔进去了,最后再用仓库的大蒜抵价。

    目前,冯湛民主要是在河南当地做大蒜生意,他表示,“行情好了,在河南做与山东一样赚钱”。

    但是作为大蒜买卖的行业老手,他同样经历了张红雨2008年的失利,回想起当年的经历,他表示,“赔的惨得很,收了100吨大蒜,最后行情不好,只能赔本卖。”

    借甲流翻身

    在张红雨们的眼里,2008年是个不祥的年头,而转过年头的2009年,则是他们收储大蒜狂欢的“嘉年华”。

    2009年,一场席卷全球的甲流疫情也在中国爆发,从而催升了大蒜行情。大蒜具有消毒杀菌效果使其在全国各大城市旺销,但是,当时没有证据表明其可以预防“甲流”,也没有迹象表明会被炒家疯抢。

    2007-2008年的赔本没有阻止张红雨再放手一搏,凭借敏感的判断让他抓住机会。5月20日他开始收购了50吨湿大蒜,价位在0.3元/斤。8天后的5月28日,湿大蒜已经从从0.3元/斤攀升为1.2元/斤。当时,国内刚开始闹甲流。

    2009年11月份,张红雨判断,“年初看到一些数据,说今年全国大蒜种植面积比上年减少35%以上,就感觉行情要回升。”然后5月份甲流在全球暴发,想到大蒜有杀菌消毒、预防感冒的功效,就更坚信2009年定会有个好行情。

    7月20日,张红雨以1.4元/斤收购干蒜,到8月初,干蒜价格就涨过了2元。“大蒜商们就像打仗一样紧张,都在抢大蒜。”张红雨说,最高时他出手一次收储130吨干大蒜。

    2009年的时候,张红雨的大蒜收购整个平均收购价在1.6-1.7元/每斤,他经手买卖的大蒜利润在50%。经过2009年一役,他不仅弥补了之前的亏本,同样又赚回超过前三年亏损之和。

    看准机会的他,手里的存货不再轻易出手,那都是些直径为6.0cm的精品大蒜。当年11月份,甚至有买家开价7200元/吨,胸有成竹的张红雨不为心动,“不涨到8000元一吨以上,我是不考虑的。”

    在经历了2008年的亏损之后,冯湛民同样迎来2009年的甲流行情狂欢。

    2009年冯湛民大蒜收储价基本上在1.2-1.3元、1.5-1.6元,一般是入库后,到10月份就可以卖,一直可以卖到来年的4-5月份。

    冯湛民收储的价位很关键,在当时的金乡县很有代表性,当时蒜商们建仓价位大都在这个区间。中国大蒜网调查显示,2009年大蒜收储商平均入库价格在1.5元-1.8元/斤。

    当大蒜行情涨至2元/斤时,温州、福建、东北的不少炒家在金乡县大量租用冷库进行短期炒作。

    谈到去年的行情,冯湛民显得比较开心,“去年还可以,投入100万左右的本钱,收购价便宜,能赚个100来万元。”

    跟冯湛民很熟悉的中国大蒜网市场部经理王浩说,冯湛民每次收储都在200-300吨,入库以后只存2-3个月就已经出货,赚了一笔后再次出手,做得很灵活。

    而与此相比,2008年10月大蒜市场惨淡的时候批发价格每公斤只有0.15元,而到2009年11月22日,金乡的6公分大蒜交易价格已经突破每公斤7.8-8元。从最低点到新高,价格翻了52倍,时间只用了1年时间。

    11月中旬的大蒜每吨出库价与9月25日时相比已上涨了2000元,与7月中旬相比则上涨近1倍。

    11月23日,国际大蒜贸易网公布的中国10个主要大蒜交易市场的价格6公分大蒜每公斤均突破7.6元,出口大蒜每吨均超过7600元,江苏邳州市场甚至高达每吨8850元。

    尽管甲流疫情催生大蒜行情,但张红雨认为,当时供不应求则是蒜价飙升主因。

    王浩表示,表示,2008年由于大蒜价格扭曲,蒜贱伤农,致使作为大蒜主产区的山东种植面积大幅下降、产量减少40%左右。

    金乡当地市场,2007年入库是200万吨,2008年是158万吨,2009年只有90多万吨。

    炒蒜热退潮

    经历了2009年的疯狂后,进入今年大蒜价格虽然仍然在飙升,但是高潮来临,低谷也至。

    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的数据显示,2010年1月1日到6月1日,新发地普通大蒜的批发价格为3.3-5.5元/斤,而在2009年同期,仅为0.2元到0.87元,平均上涨了8.22倍。

    5月10日,北京八里桥批发市场大蒜价格12元/公斤,北京一些大型超市的大蒜零售价格20元/公斤;5月11日,济南某超市大蒜价格19元/公斤。而一两个月前,大蒜零售价还只是每斤4-5元。

    2009年轻而易举就能大赚特赚,转过年头,继续火热的蒜价让大蒜收储商们炒红了眼。中国大蒜网市场部经理王浩告诉记者,“今年大蒜收购价格炒得高,当地存储商多少钱都敢去收购。”

    以至于有蒜商兴奋地喊出“2010年大蒜看涨到10元”的口号,但是当山东金乡等主产区蒜价一路涨至每斤约8元的顶点之时,市场开始出现“有价无市”。

   进入8月份后,热烧的大蒜价格开始掉头。8月20日是今年大蒜的最后入库时间,小商贩和农民手中的大蒜开始集中抛售,山东金乡、江苏邳州与河南中牟等产区的大蒜价格纷纷跳水。炒蒜热开始逐渐退潮。

    而山东寿光中远期期货电子盘10月大蒜合约价格从7月创下14440元/吨的历史新高之后就开始掉头向下,并连续跌停;龙鼎电子盘交易市场10月大蒜合约价格更是从14698元/吨的天价连续5个跌停,并在12000元/吨附近振荡。

    在2009年大赚一笔的张红雨却感叹,“今年行情不好,每斤3块钱收购大蒜会赔钱,人工费、仓储费用等加在一起,成本高。”

    “今年赚钱的蒜商不多,赔钱的占60%-70%,赚钱的只占20%-30%。”现在张红雨手头上没有大蒜了,不过,由于感觉今年行情不好,他没有透露今年的战果。

    而中国大蒜网市场部经理王浩认为,相对于去年,今年由于收储价格高,大蒜收储商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今年40%的人赚钱,20%的人不赚不赔,剩下40%的人赔钱。”

    王浩认为,在上半年比较早收储的蒜商赚钱机会比加大,“6月25日后收购大蒜的蒜商不赚钱也不会赔本;7月份以后收储的蒜商就要赔钱了。只要超过5.5元每斤收购的,就会赔本。”

    在张红雨现在重新回到他的老本行做医生的同时,冯湛民仍然继续着他的大蒜生意。

    经验老道的他说,“今年收的价格高一点,卖的价格也稍微高一些,赚的不太多,在二三十万元。”

    冯湛民今年的入库价一般在6000-7000元/吨,出库价高的时候达到11000元/吨,这个价位上,每吨还能赚到4000-5000元毛钱。“今年100万成本也就能收购100-200吨大蒜,放在去年,至少能收购400-500吨”。

    2009年低价收购,出售价动则翻好几倍的情形难以再现。由于大蒜收储价已经被炒得很高,风险也就随之增加。

    大蒜价格落到7000-8000元每吨时,市场价格即使便宜,他也就选择出手,冯占民说,“如果库存量大了,风险就很大,说赔钱就赔钱”。这时的出售价有可能会赔本,因为当时,大蒜收储人工费、仓储费都是最高时。

    冯湛民周围的朋友有亏得很厉害的,2008年过了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本钱去做了。

    相对来讲,冯湛民比较知足,“只要能赚一部分钱我就会卖了,我个人心态好。”就是这种能赚就收手的心态让他10多年的炒蒜生意上,赚多赔少。

    不过,谈到今年的行情,他也感叹“今年的价位做的没有意思”,“5-6年前,大蒜价格一般是5-6毛钱,今年价格高的离谱,整个大蒜行情不正常。”

    12月中旬大蒜的价格直径6厘米精品的大蒜,金乡当地市场价价格为5.6-5.7元/斤,直径5.5厘米的大蒜价格为5.2-5.3元/斤。“现在市场上一些收储商由于要还贷款,而且租用仓库也是一年一结清,月底前都要出货”。王浩说。

    炒蒜热潮已经在散退,伴随大蒜热产生的大蒜期货交易市场也已经曲终人散。王浩说,“听说山东寿光大蒜期货由于资本金问题关门了,金乡两家期货交易公司也都关了”。

    不止这些家关门,徐州中国果品交易中心、山东龙鼎电子交易市场、青岛国际橡胶交易所四家大蒜电子交易盘已经纷纷关门。

    这最新一轮的调控物价政策中,国务院明确指出要“加强农产品期货和电子交易市场监管,抑制过度投机,取缔非法交易”。

    在今年大蒜价格最高的6月份,国家相关监管部门曾经出手监管大蒜炒作,王浩说,当时发改委在金乡蹲点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炒作大蒜的游资。

    不过,国家出面监管,对张红雨和冯湛民他们二人却没有多大影响。冯湛民说,“正常做大蒜生意一般来说,没有人管”。张红雨说,“大蒜只是调味品,不是生活必需品,与蔬菜不同。”

    现在,张红雨正在原单位上班当他的医生,冯湛民库存的大蒜早已清空,二者都在看来年的行情,但是经过今年的蒜价高居不下之后,他们不太看好来年的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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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北高地槍聲再起 “和平,不過是長期戰亂的間歇”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06582

緬甸的Ho Hwayt村,摧毀罌粟田後,士兵和村民步行返回村落。 (路透社/圖)

“短暫的休戰期內,雙方咬著牙壯大自己,這種實力此消彼長之後又是戰爭;打得精疲力竭、兩敗俱傷,又會走到談判桌上。” 緬北局勢深陷這種周期性的怪圈。

“那邊又打起來了。”

2014年12月10日上午,一陣密集的槍炮聲傳來。藺濤眉頭一皺:“(生意)慘淡的日子又要來了。”

這幾天,通往緬北的幾座口岸“只進不出”。猴橋口岸一側的山坡上,藺濤夫妻經營著一家餐館。這里距離雲南騰沖縣城六十多公里,距離緬北重鎮密支那僅半小時的車程。現在,通往緬甸的道路暫時封閉,緬籍年輕男子是邊防部門重點盤查的對象,嚴防攜帶武器彈藥入境。

藺濤說,這幾天,騎著摩托車、帶著一家老小入境的緬甸人多了起來;人流之中,也不乏背著包袱的婦女老人,牽著孩童,徒步穿越幾十公里的邊境,他們在中國一側的親屬等候多時。“她們的男人多數在打仗。”一名邊防人員介紹。

究竟誰開了第一槍?

武器裝備的提升,並沒有促使雙方進一步恪守古老的戰爭倫理。

此時是緬北地區最好的時節:稻谷已收割入倉,油菜苗吐出的綠色剛剛覆蓋過紅土地。吳天禧坐在山間谷地的大石頭上,點上一根煙,悠閑地欣賞著水牛啃過野草根。遠處,燃燒的稭稈正化作肥料。

“打仗?吃飽了撐的。”吳天禧是克欽族一處名為曼耶(音譯)村寨的農民。他很不願意被稱為“克欽人”,他們自稱為“景頗”,克欽族與中國景頗族為同一民族。

早在12月初的一天夜里,密支那方向就傳來零星的槍響。

究竟誰開了第一槍?緬甸政府軍與克欽獨立軍各執一詞。外界公認的導火索事件是,12月10日,緬甸政府軍七名士兵遭武裝分子襲擊身亡。三天後,緬政府軍第115營又遭伏擊,營長及下屬四十余人遇難。

作為報複,12月13日上午11點,緬甸政府軍向克欽控制區發動了三十多輪重炮轟擊。克欽獨立軍也不甘示弱,聯合“德昂軍”、“撣邦軍”和“果敢同盟軍”三支民族武裝組成“同盟軍”,在北部撣邦的大孟穩鎮、貴概鎮等地,與緬政府軍第88師、99師、55師全面交戰。

這三支步兵師是緬甸政府軍的精銳,皆從南部平原征調而來,卻不適應緬北地區的層巒疊嶂:坦克、裝甲車、火炮等大型裝備運不進戰場,進山圍剿所需的裝備給養完全依靠人背馬馱,武器裝備的優勢發揮不出來。

雙方的武器裝備皆在升級。

盡管緬甸政府軍擁有數目可觀的戰鬥機和武裝直升機,但獨霸緬北地區的制空權依然受到挑戰。如今,“同盟軍”一方的裝備也不再局限於仿制的“AK-47”步槍,根據維基解密2009年的一份文件表明,“佤邦聯合軍”裝備有三十多枚美國造地對空導彈,還有美式榴彈發射器,以及俄羅斯制造的肩扛式地對空導彈。

“我恨緬甸政府軍,也不喜歡克欽獨立軍。”身為克欽人,漸近暮年,吳天禧的政治立場已不再狂熱——十五六歲時,他曾瞞著父母,悄悄地參加地方反抗武裝組織。後來,家人以兩頭水牛的代價,將吳天禧“贖”了出來。

逃離軍營,卻躲避不了戰火。2011年9月,一架戰鬥機掠過天空,吳天禧居住的村寨掉下一枚炸彈,炸死鄰居一家五口人,爆炸引起的大火,又燒毀了十幾戶人家的木屋。之前,最大規模的傷害,莫過於緬甸政府軍偶爾落到村寨里的迫擊炮彈。

緬北的和平,只不過是長期戰亂的間歇。1994年到2011年間,克欽獨立軍與緬甸政府軍簽署停火協議。18年的停火期里,緬北地區也是戰火不斷,克欽獨立軍內部也時常因為權力爭鬥而發生兵變。

2012年春天,克欽地區的幾家軍閥混戰爭地盤,一發迫擊炮彈在吳天禧家附近爆炸,一家人隨鄰居們躲到後山的山洞里。

匆忙逃命之間,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隨手帶走房檐下晾曬的幾顆玉米。此後七八天里,一家人依靠剝下來的玉米粒和野菜充饑。

按照緬北高地諸民族古老的戰爭傳統,平民百姓只要在避難的山洞口,倒掛上一些松柏樹枝,雙方輕易不會騷擾這些平民避難所。2012年春天的那次逃亡中,吳天禧和寨中人避難的山洞口,硬是被扔進一枚手雷,幸好無人受傷。

“山兵的傳統都丟失盡了。”吳天禧說,緬甸政府軍來了,他們要被迫充當人盾和搬運工,牲畜和財物經常被政府沒收;克欽獨立軍也會強征丁抓夫,境內的其他少數民族更是在夾縫中生存。

“花錢可以免兵役”

古老的山兵制度,卻難逃緬北社會商業化的侵蝕。如今,“全民皆兵”已淪落為由金錢主導的雇傭兵制度。

石頭堆砌的巷子里,一些富裕人家不時傳來笑聲,他們用手搖式發電機驅動電視機,忽明忽暗。甘拜地與中國猴橋口岸遙相呼應,雖是緬甸國家級的開放口岸,卻為電力短缺所困擾。

長期的經濟低迷,導致甘拜地街頭不乏遊蕩的年輕人:燭光下,他們或圍著破舊的臺球桌,或推著自行車賣銀魚,或背著木箱子兜售光盤。

無需太多動員,這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都是最積極的兵源。二戰時期,身兼人類學家和英國軍官兩職的利奇親歷緬北田野一線。當時緬北克欽地區一直處於土司、山官和頭人統治,利奇在《緬甸高地諸政治體系》一書中,勾勒出克欽人獨特的“山兵制度”:男子從13歲起就必須當兵,終身不能退伍,即使以後脫離軍隊,也只能算“休假”,一有戰事,必須馬上歸隊。

“當年,我是被長官開除的。”2014年10月28日,南方周末記者在猴橋口岸遇見敏銀時,他正騎著一輛日本產“雅馬哈”越野摩托車,趕往騰沖縣城辦理“邊民證”延期手續。

自14歲參軍起,直到33歲才離開軍營,按照聯合國相關條約的規定,敏銀未滿18歲入伍,算得上“童兵”。他的妻子說,敏銀經常夢到被抓回軍營。

初入軍營,少年敏銀既是戰士,又是廉價勞動力。白天,他要接受刺殺、射擊、負重越野等科目的訓練,稍有過錯就會挨打。夜晚,則成了勤務兵,要幫長官搓澡、打洗腳水。即便周末難得的休閑時光,敏銀還要到田間勞作,撿柴禾。平時,禁止與家人聯系,染上瘧疾等疾病時,倒可以由家人帶回家診治。

1990年夏天的一次戰鬥中,敏銀拒絕殺死一名十幾歲的戰俘。挨了一頓暴揍之後,以“叛徒”、“懦夫”的名義,被開除離開克欽獨立武裝組織。

緬甸政府軍中,亦被懷疑有童兵。聯合國兒童基金會2004年的一份報告顯示,緬甸是全球兒童兵現象最嚴重的國家,約有7.5萬名童兵。2012年6月,緬甸政府簽署相關公約,停止征招童兵,先後展開四次清查行動,遣散近兩百名童兵。

童兵是軍營中的弱勢群體。美國《新聞周刊》2014年1月報道說,15歲那年,吳登圖被繼父狠狠打了一頓,緬甸政府軍征兵的人向他承諾,只要報名參軍,就能領到10美元的“簽字費”和100美元的薪水。

吳登圖毫不猶豫地報名,征兵者的承諾卻沒有全部兌現——10美元的“簽字費”領到了,可薪水縮減到15美元,而且很快就被以“軍裝費”、“交通費”等名目收了回去。

耽誤了最好的校園時光,一旦離開軍營,雙方陣營中的童兵都很難再適應社會,沒讀過書,也沒接受過職業培訓,只能蹬三輪車、搬運貨物,做些體力活。

“好男不當兵”,正因如此,多數緬甸家庭都不願子女從軍,但“克欽政府”卻有著硬性的規定,“二抽一,三抽二”,每戶人家如果有五名子女,就必須派出三人參軍,三或四名子女者必須有兩人參軍,兩名子女者必須一人參軍,倘若沒有男丁就招女兵。

承繼這種古老的制度,緬北諸家地方武裝組織中,克欽獨立軍的實力並不算最強,其潛力卻不可小覷。二戰期間,克欽人就與同盟軍並肩作戰,將日本侵略軍趕出緬甸。如今,克欽獨立軍的常備軍超過6000人,分為5個步兵旅和1個機動旅,還有8000多人的民兵後備力量。

“現在,花錢也可以免兵役。”上世紀70年代,緬籍華人李瑞慶隨家人遷入密支那。如今,這里已經易手,由緬甸政府軍掌控,李家已繁衍出頗大的家族,但無一人從軍。

有統計說,緬北地區的華人約占當地人口的三分之一,他們勤勞持家,淡薄政治,寧願花錢買平安,也不願卷入紛爭。通常,減免一名兵役需要付出一臺摩托車或者三四頭水牛的代價,這只有當地富商才擔負得起。何況,相比於兵源,各家武裝組織更缺少軍餉。

在拉賈養緬軍據點起亞的前哨,藏在樹叢里的克欽族地方武裝人員。 (思明供圖/圖)

鴉片、玉石和木材

從山民中募集而來的一點稅銀,已不足以支付緬北各家武裝的花費。毒品、玉石和木材正成為軍餉的主要來源。當然,部分軍閥在中緬邊境也經營有妓院和賭場。

課稅之外,鴉片、木材和玉石,正是緬北各武裝組織軍餉的三大來源。

“種植鴉片的農民不是壞人。”相比種植水稻、玉米,鴉片能帶來更多的收益,農民吳天禧說,他也曾種植過鴉片。炎熱、潮濕的緬北高原,很適合罌粟等一些特殊的植物生長。

聯合國的毒品和犯罪調查辦公室統計,僅在緬甸開始禁毒的2011年,該國就生產有大約610噸罌粟,僅次於阿富汗。

2011年,緬甸政府展現出不尋常的開放態度,開始大規模地清除鴉片種植基地,派出警察使用棍子和鐮刀同村民一道鏟除罌粟。其間,為緩和同鴉片種植戶的沖突,緬政府還組織起一個聯合禁毒機構,領導這輪鏟毒運動。

禁毒可謂一石二鳥之舉,既可以提高緬甸政府稀缺的國際聲譽,又可摧毀緬北一些地方武裝的財政來源。畢竟,緬甸政府軍掌握著龐大的經濟體,能夠募集到足夠的軍餉。

早在1991年,克欽獨立軍就在轄區內以雷霆手段禁毒,凡販毒和吸毒者一律處死。何以自斷財路?克欽獨立軍高層意識到,其制毒販毒的形象臭名昭著,毒品還把剽悍的山兵淪為“雙槍兵”,戰鬥力急劇下降。何況,他們早已尋覓到更為穩定的軍餉來源——玉石。

密支那的街頭,充斥著各種翡翠飾品,堅硬、剔透、紋理清晰,它們出產於附近的山谷之中。通往玉石礦的道路泥濘,這甚至催生了新的行業,很多當地人的營生就是出租水牛或大象,拉出泥沼中的汽車。

“這些石頭比得上黃金,”服役於克欽獨立軍期間,敏銀曾做過密支那一家玉礦的監工。那時,他腰挎手槍,手執藤條,監視著螞蟻般的礦工,不允許他們偷懶,或偷走哪怕一塊紐扣大小的玉坯。

“這些玉礦,很少對外人開放。今年夏天,還打死一名化裝成礦工的緬甸記者。”騰沖一名鄧姓玉石商對南方周末記者介紹,玉坯運到這里進行深加工。店鋪的後院就是加工車間,兩名嘴里叼著煙卷的“老緬”,正在砂輪上打磨著玉石。

這家玉器商行只是整個產業鏈條的末端。緬北地區的玉石礦大多采取租賃制,有實力的租賃者只能是前軍官和大商人,緬甸政府或“克欽政府”從中抽取一定比例的租金和利潤。鄧姓玉石商人說,他的緬甸合夥人控制著當地最好的玉礦,因此,他能提供最優質的玉石。

玉石產業鏈條只是這套盤剝體系的第一環。收工之後,精疲力竭的礦工們酒飽飯足,又奔向賭場、妓院,或者找個角落吸食起“海洛因”。毫無防護的性生活,幾百人共享一支毒品註射器,這又導致艾滋病等盛行。毒品、賭場和妓院的幕後控制者,依舊是緬甸政府或克欽等武裝組織。

他們把付給工人的那點工資又撈了回來。緬北的沖突,又被戲稱“玉石戰爭”——以玉石為軍餉,又為此而戰。

“短暫的休戰期內,雙方都默默咬著牙壯大自己,這種實力此消彼長之後便是戰爭;打得精疲力竭、兩敗俱傷,雙方又會走到談判桌上。”克欽獨立軍中層軍官坤龍(化名)對南方周末記者分析說,緬北局勢已陷入這種周期性的怪圈。

克欽邦資源豐富,盛產玉石和黃金等礦產,森林、水力資源也很豐富。始於2011年6月的新一輪沖突,導火索正是爭奪太平江水電站項目所在區域的控制權。

讓克欽等緬北少數民族氣憤的是,這些項目的收益都被緬甸政府拿走了,他們反而深受自然環境惡化之苦。這十幾年間,緬甸政府一邊和平談判,一邊派兵控制住了該地區的礦產、石油管線、水電站,以及通往中國的幾座口岸。

“我們一定要戰鬥到把緬甸政府軍趕出克欽邦,直到收回這些利益為止。”坤龍說,尤其要收複1994年之後失去的玉石開采與交易權。

緬北沖突大事記 (何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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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內超千億債券棄發,“間歇性錢緊”將是常態

上周7只債券發行利率超過7%,4月份143只、總規模超千億的債券取消發行……債市波動正從二級市場向一級市場蔓延。

信用債市場去年4月也曾出現棄發潮,主因是違約頻發。而這一次,主要是對於市場流動性的擔憂。華創證券分析師牛播坤、張偉最近的研究報告中指出,央行“縮表”、金融機構縮表,國內流動性呈現拐點性變化。

數據顯示,央行自2017年年初以來已連續兩次上調政策利率。作為利率走廊上限的隔夜SLF利率累計上調了55個基點,而作為下限的7天逆回購累計上調21個基點。另外2017年一季度央行累計凈回籠1.03萬億,縮表1.1萬億。

一名券商分析師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監管層維持資金緊平衡也好,央行前三個月小幅“縮表”也罷,並非為了打消企業融資的積極性,仍是為了達到行業結構性調整、產能過剩部門去杠桿及引導資金脫虛向實的目標。

九州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鄧海清5月1日表示,2017年債市的關鍵在於監管政策落地情況及央行貨幣政策確定的貨幣市場利率中樞,“現階段債券市場將繼續震蕩市。”

然而,就像社科院教授劉煜輝日前所言,貨幣市場利率中樞步入上升通道,“間歇性錢緊”將是常態。

部分債券發行利率飆升

回顧上周的一級市場,有7只債券發行利率超7%。Wind資訊4月新發債券利率平均水平顯示,公司債、企業債、中票、短融的月均發行利率分別為5.07%、5.81%、5.34%、4.68%,整體發行利率從去年年底一路上升。

華創證券債券分析師李俊江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近期債券發行利率走高的主因還是供求關系。債券供給方面,由於4月30日以後發行的債券需要補充最新的年報,因此首次發行的企業債有所增加;第二,由於每年4月是企業償債高峰,從企業資金需求角度來看,有借新還舊需求。從債券配置端需求而言,在銀行同業監管趨嚴的背景下,資管和A基金的資金成本也一路上升,對債券的配置意願也有所降低。

多位投行人士此前對記者表示,貨幣政策趨向緊平衡、利率成本小幅擡高,債券發行顯然沒有去年容易了。Wind資訊數據顯示,2016年全年信用債發行高達14.2萬億,創歷史新高。

上述券商分析師對記者表示,個別債券發行利率升至7%並不能代表債券市場的整體資金水平。

第一財經記者梳理這7只債券發現,其發行主體分別為3家民企、2家地方國企和1家外企。7只債券中,僅有一只為可以跨市場交易的企業債,而這只債券也恰恰是7只債券中,唯一一家主體信用評級僅為AA-、需要依靠擔保人增信的企業債;其他6只均不能跨市場交易。

分析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指出,這類債券在發行利率中有“流動性溢價”系正常現象。

另外,這6家公司融資成本高企也並非新鮮事。回顧7只債券發行歷史,有4只債券發行人此前募集資金成本也達7%。其中,寧波銀億控股有限公司在2017年1月發行債券利率已達7.4%;浙江古纖道新材料有限公司去年同期發行利率也達7.5%;浙江昆侖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去年同期發行利率更是高達8.5%。

千億債券棄發

債券市場發行利率水漲船高的同時,一波“棄發潮”也隨之來臨。第一財經記者統計發現,4月份取消發行的債券總數高達143只(按公告時間計),涉及融資規模已超千億。

從各發債主體公告來看,取消發行的原因主要是市場行情波動、利率上行與認購不足。

一位投行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直言,大部分債券暫停發行的直接原因還是認購不足,也有部分非剛性需求企業因當前利率水平較高而取消發行。

第一財經記者從一位銷售人員處獲悉,很多潛在買方都在擔心利率進一步上行影響估值,尤其對信用評級不高的公募債配置意願更差。

根據中登公司規定,2017年4月7日後公布募集說明書的信用債券入庫開展回購,需滿足債項評級為AAA級、主體評級為AA級(含)以上要求:而4月7日前公布募集說明書的信用債只需滿足AA級即可入庫。

第一財經記者發現,在這些取消發行的債券中,主體評級為AA的債券最多,占比達47.5%;評級為AA+的次之,占33%;主體評級為AAA的債券取消發行的最少,占21.4%。

湊巧的是,2016年、2017年兩次出現“棄發潮”都在4月份。相同點是,都是出現在利率快速上升時期,市場流動性較為緊張,且一般會發生信用風險與流動性風險共振,只不過程度有所不同;不同點在於,去年“棄發潮”由東北特鋼為主的信用債違約造成信用風險主導,而今年發行人則主要由於利率成本上行較快而選擇取消發行。

“間歇性錢緊將是常態”

根據華創證券分析師牛播坤、張偉最近的研究報告,國內流動性呈現出拐點性變化。

該報告指出,2016年9月至今,貨幣政策實質是“中性”偏緊。宏觀經濟保持高景氣運行,為金融防風險、去杠桿創造了適宜的基本面環境。

與此同時,嚴監管下,金融機構面臨縮表,城商行、股份行及非銀機構首當其沖。“三會”正緊鑼密鼓采取針對措施對所轄金融領域亂象進行整治,強監管已成為影響金融市場的主導因素。近期銀監會發布一系列政策對銀行同業、理財以及信貸業務中存在的問題加強監管,預計對商業銀行影響最大之處來自於同業業務收縮。

截至2016年,五大行、股份行、城商行(中報)的同業負債(納入同業存單)/負債平均占比分別為13%、29%、28%。另外其他存款性公司對非銀機構債權進入2017年以來增速已明顯回落,同比增速由2016年年末的50%,降至2017年3月的24%,非銀總資產增速減緩。

海通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姜超表示,隨著監管加強,理財大概率逐步贖回委外專戶和基金,采用的方式可能是到期不再續作。此外,表外理財主要配置信用債和非標資產,利率債等流動性資產占比較少,理財縮表對信用債沖擊更大。

劉煜輝在近日的一次公開演講中表示,貨幣市場利率中樞步入上升通道,“間歇性錢緊”將是常態。

劉煜輝稱,國內上一次出現“從資產荒到負債荒”是2013年,彼時靠貨幣信用擴張制造了一個兩年半的利率下行,但如今情況已然不同。在他看來,資產荒和加杠桿是一個自我強化的過程。收益率越下,所需杠桿率越高,所需資產就越多。相反,收益率越上,越是缺錢,並演變成“負債荒”。

針對近期債券利率上行程度,是否可以達到所謂的“負債荒”,李俊江認為,信用債在前幾個月凈融資為負是事實,債券融資僅為企業融資的一種形式,仍需要將銀行貸款與非標融資納入整體考慮。綜合來看,社融在前幾個月仍在增加,從債券市場凈融資為負,尚不能推出企業“負債荒”的結論。

就如上述券商分析師所言,監管層維持資金緊平衡與央行“縮表”並非為了打消企業融資積極性,而是引導資金脫虛向實。上周證監會還推出了雙創債試點辦法,正是為更有融資需求的新興產業提供融資便利。

不過,劉煜輝提醒,美聯儲停止國債再投資,5年後約可將資產負債表瘦身1.35萬億美元。“縮表”對美元流動性的沖擊及全球資本流動的沖擊,要比加息的沖擊更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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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國泥漿間歇泉突噴發掩埋小兄妹

1 : GS(14)@2014-09-29 23:53:29



意大利西西里島南部的馬卡盧比(Maccalube)自然保護區發生泥漿間歇泉(mud geyser圖)噴發意外,導致一名7歲女童死亡,慶祝9歲生日的哥哥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妹妹慘死 哥哥失蹤

慘劇在前日(周六)發生,該對小兄妹隨父親到保護區觀光,其間一個泥漿間歇泉突然噴發,噴出的泥漿瞬即掩埋他們。救援人員趕至,很快尋回7歲的妹妹,證實死亡。但哥哥下落不明。任職警察的小兄妹父親則沒有受傷。據知他們到保護區參觀,是為了替當日剛滿9歲的哥哥慶祝生日,想不到最終樂極生悲。馬卡盧比自然保護區位於西西里島的阿格里真托(Agrigento),區內景觀瑰麗不凡,處處可見小型泥漿間歇泉,吸引不少自然愛好者遊覽。但由於地底活動太過激烈,保護區上月一度要關閉。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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