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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波:拒絕轉型的瑞士鐘錶匠做到了哪三點?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4/0812/144850.html
侏儸山脈汝拉山谷在瑞士西南部,比鄰法國普羅旺斯地區,人類學家在此地發現過恐龍化石,因此將這一階段稱為侏儸紀。
 
十七世紀初,蘇黎世等城市的鐘錶匠避難至此,漸漸成為歐洲最著名的表匠聚集地,竟而構成為一種「血統」。今年 4 月,我受邀到巴塞爾(尼采在這裡的大學當過教授)參加 2014 巴塞爾國際鐘錶展,之後專門到汝拉山谷去「朝聖」。
 
汝拉山谷呈狹長狀,僅寬數百米,長十餘公里,內有一個雪山大湖,坡頂小屋遍佈四野,一眼望去,是一個完全不起眼的瑞士村莊。
 
出生於汝拉山谷的青年人有九成以上加入鐘錶學校學習技藝,鐘錶有四十多個工種分工,漸漸地形成為了一個製造生態。當今的世界級豪表中,愛彼、寶珀、寶璣以及江詩丹頓等都在此地設有工廠,超過一半的豪表機芯出產於此。
 
風景如畫的侏儸山脈汝拉山谷
 
瑞士是一個山地小國,幾無任何獨有的礦產資源,卻成全球最富有的國家,這自然有國民性格的因素在內。在歐洲諸族中,瑞士人以固執死磕出名。
 
中世紀時,瑞士人貧窮潦倒靠當僱傭兵謀生,1527 年 5 月 6 日,德國和西班牙軍隊進攻羅馬教廷,守衛教皇的各國僱傭兵全都作鳥獸散了,只有瑞士人留下拚死護衛聖彼得大教堂,189 人僅有42人生還,後來梵蒂岡教皇只保留一支私人武裝,那就是著名的瑞士侍衛隊。
 
自此,瑞士人以忠誠和專注聞名,這兩個國民性格也強烈地滲透到商業領域,瑞士的銀行業和鐘錶業獨步天下,應該得益於此。
 
鐘錶業是前工業革命時期最為精密的手工業,無任何自然資源的瑞士人在這一幼掌大的天地裡死磕打磨,硬是開出一片自己的江山。
 
19 世紀中葉至 20 世紀初是瑞士高檔鐘錶業的黃金時代,蕭邦、伯爵、百達翡麗、愛彼、名士、勞力士、茨尼特等一批耀眼的品牌相繼創業奠基,構成瑞士高檔鐘錶生產的主力。
 
這一次到巴塞爾和汝拉山谷,引起我極大興趣的,除了瑞士表的工藝精湛,更有一個頗可以拿到商學院課堂上去分享的故事:在過去的三十年裡,瑞士表是如何抗擊了日本表的衝擊。
 
鐘錶業曾是最為精密的手工業
 
20 世紀 70 年代,同樣以固執死磕、忠誠專注著稱的日本人發明了石英手錶,它以超級廉價和輕便的優勢,對傳統的機械表構成致命的打擊。在短短的六、七年裡,瑞士鐘錶遭遇了一場滅頂之災,其產量在全球的比例從45% 陡降到 15% 。
 
一度,有上千家手錶工廠倒閉,超過 10 萬名鐘錶工人失業,這對於只有 700萬人口的瑞士來說難以承受,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瑞士手錶——特別是機械表的末日已經降臨。
 
然而,在經歷了二十多年的艱難轉型之後,瑞士手錶居然奇蹟般地走出了低谷,甚至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新繁榮時刻,在當今的世界級豪表名單上,幾乎清一色是瑞士人的天下。這正是我此次瑞士之行試圖揭開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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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歸納,瑞士人做到了三點。
 
其一,拒絕轉型,專注升級,堅持製造手工機械表。
 
二十多年裡,瑞士鐘錶工廠偏執於機械表的功能升級創新,開發出諸多極其複雜的工藝,譬如升級版的陀飛輪、卡羅素、萬年曆、月相、兩地時,甚至還有中華年曆表。
 
在琺瑯工藝、深潛防水、金屬表面處理等方面,瑞士人利用當代最先進的新材料進行了革命性的創新。在機芯工廠 Manufacture 裡,我們看到很多獨有的模具,據介紹,它們都是當地工匠自主研發而成的,每一個模具的價值約為 3 萬到 20 萬瑞士法郎,機芯工廠擁有超過 10 萬架模具,這在無形中構成為一道長長的「技術護城河」,讓其他國家的鐘錶工廠望塵莫及。
 
瑞士機械表的精密度愈來愈高,在寶珀公司,有一款名為「 1735 」的機械表,內有 744 個零件,最小的細如毫髮,一位頂級表匠全心投入,一年只能製造出一隻。
 
其二,強勢資本併購,形成超大型鐘錶集團。
 
隨著數以千計的中小型錶廠的破產,瑞士人展開了大規模的同業併購。1983 年,瑞士鐘錶工業公司( ASUAG )和瑞士鐘錶總公司( SSIH )率先合併、並於 1998 年易名為斯沃琪集團( Swatch  Group ),旗下擁有歐米茄、雷達、浪琴、天梭、卡文克萊、雪鐵納、美度、哈米爾通、皮巴曼、斯沃琪等手錶品牌,同時擁有自己的裝配系統生產企業、鐘錶機芯生產企業以及鈕釦電池廠等多家配套生產企業,迄今已成為當今世界最大的鐘錶工業集團。
 
此次邀請我赴瑞士考察的寶珀公司誕生於 1735 年,是瑞士最早註冊品牌的機械表,它也是在 1983 年正式併入瑞士鐘錶總公司的,到2010 年,斯沃琪集團將汝拉山谷裡最大、也是最先進的機芯工廠 FP 更名為寶珀機芯工廠( Manufacture  Blancpain ),歸於寶珀旗下,由此讓這一古老品牌形成了新的核心競爭優勢。
 
到今天,瑞士形成了斯沃琪、勞力士、Vendome 三大鐘錶集團,控制全球八成的豪表品牌和生產能力。
                                
其三,實施全球化品牌戰略,引領世界奢侈品消費浪潮。
 
從 20 世紀70 年代到 80 年代,在美國和日本的強力壓迫之下,歐洲製造業在成本控制和效率提升兩方面幾乎完敗,以致於眾多行業分崩瓦解。相反,一些傳統行業,譬如服裝、鐘錶、化妝品等則守正出奇,以文化為背靠,趟出一條高附加值的品牌營銷之路。
 
20 世紀 90 年代之後,這些老枝新發的品牌進一步開拓全球市場,特別是徹底地激活了中東和東亞市場。在鐘錶領域,我們目前所熟知的豪表品牌幾乎都是這一輪全球化營銷的結果,那些跟上了潮流的,煥然一新,那些固守於既往的,則銷聲匿跡。
 
瑞士手錶這一段絕地復活的歷程,頗可以為當今中國製造業所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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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於汝拉山谷,在寂靜的機芯工廠參觀考察,屋內是一個個坐在特製高桌前埋頭打磨的工匠,窗外是幾百年風景不變的瑞士高山草甸,而從這個偏僻村莊生產出來的手錶在不久後將被陳列在世界各地最昂貴的櫥櫃裡,穿戴在那些趾高氣昂的時尚人士的手腕上,聯想起這些,常常會讓人有一種很奇特的穿越感。這種感覺,我在硅谷的那些簡潔明亮的咖啡館裡有過,在日本京都的那些低矮潔淨的器皿小店裡有過。
 
所謂的商業之美,就本質而言,是人們對自然與物質的一種敬畏,並在這一敬畏之上,以自己的匠心為供奉,投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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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籽】零件打磨逐件裝嵌 鐘錶匠:製錶過程似人生  

1 : GS(14)@2017-11-05 16:41:09

製錶不只講求眼力,更講求鐘錶匠的用心留神。

【專題籽:胚芽故事】講起手錶,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第一時間想起瑞士這個鐘錶大國,卻未必有人想過香港都有人製作手錶。「你會做手錶嗎?你是做維修的吧?」大部份人聽過不願透露真實姓名的「史高」介紹自己的工作後,必定有這樣的疑問,但他確是個如假包換的本地獨立鐘錶匠。


三十五歲的史高愛上手錶逾廿年,當初只因一份禮物,「媽媽送了一隻手錶給我,我睡覺時也會戴着,有一晚醒了,看見它還在動,在我休息時還在工作,很偉大似的。」到中二那年,《名錶論壇》創刊,「還記得一九九九年創刊號是紅色的,用卡地亞做封面」,搶眼的封面令他成為此雜誌的忠實讀者,「兩個月一期,我讀了一年才看得懂。」自此就對手錶越來越有興趣,認識也更加深入,但卻從來沒想過日後要以此為生,「當時還是跟其他小孩一樣,說要當警察甚麼的。」中學畢業後,史高去了讀平面設計,雖然也有興趣,但程度遠遠不及手錶,「經常會問同學有沒有手錶要維修和清潔,總之就要弄弄手錶才安樂。」到了二年級,IVE開辦鐘錶高級文憑課程,他二話不說轉科重讀,開展鐘錶生涯。讀手錶文憑的第三年,他跟另外九個同學合力參賽,製作錶殼和改裝機芯,最後贏取冠軍,更得到震雄工業獎學金。畢業後,他參與中大錶芯研發項目,又跟其他研究人員一同到大陸一所錶廠受訓三個月,接觸更多關於機芯設計的知識,認識不同鐘錶界學者。四年後,鐘錶研發計劃結束,他踏足社會,去了某知名瑞士手錶品牌工作,主力做維修,其間到瑞士受訓。然後他做過手錶研發、物料測試等工作,對手錶認識得更深入。今年中他與兩名同樣愛錶的朋友自立門戶,做手錶、辦工作坊。


他堅持用人手繪畫草圖,不用電腦。

機械錶的零部件少至百餘件,多的可達三四百件。

在擺放齒輪的位置印上魚鱗紋,更添美感。


車床高速轉動,在銅板打磨出深淺和大小不一的圓形,擺放齒輪。

由銅板(右)逐步打磨成擺放齒輪的零部件(中)。


開班教授 自己手錶自己做顯個性

史高坦言這行業在香港絕對算得上冷門,因為香港人對自製手錶根本毫無概念,「大多視鐘錶為潮流和身份象徵,你擁有某品牌的手錶,就等於你是某階層的人,但這就忽略了自己的個性。我戴着自己製造的手錶,可以代表到自己。」因此,他和兩名拍檔都希望令自製手錶變得親民,舉辦各類課程。由最基本的自行設計錶面,到認識機械錶運行原理的課程都有,適合不同年齡人士,「在香港推廣這文化是要一段長時間,但我們都希望可以由零開始,或者是像拋磚引玉,將這件很冷門的事物,帶給香港人認識。」


自小熱愛手錶的製錶匠史高入行11年,手做手錶達人。

史高以「陰陽調和」為主題自製的手錶。

製錶所需的工具非常多。


手錶不只可戴在手上,更可化身成燈籠外形做掛飾。

史高曾到過瑞士受訓。


智能手錶 難取代傳統機械錶地位

即使是瑞士名錶,不少也是用機器量產,真正人手製作的寥寥可數。但史高製作的手錶,除了錶殼購自廠商外,內裏的零件全部由他一手包辦。說的不是少至百餘件,或多至數百件的零件裝嵌在一起,而是連「零部件」都親手由一件件銅板等原材料切割打磨而成。他甚至連設計草圖也不用電腦繪製,堅持用人手一筆一筆地畫,這全因他相信手錶不只是一件普通飾物,而是一件工藝品,「每一隻都是獨有的,就算我再做同一個類似款式,兩隻都有分別。」這種堅持,令他每隻手錶最少要用上兩、三個月製造,有些設計較複雜的,甚至要用上半年時間。入行十一年,接觸無數手錶,他形容製錶過程就像人生一樣,「我做到某個零部件或者某些調校,好像怎樣也弄不好,這是經常發生又令我很灰心的事。但如果你沒有耐性、沒有決心去克服,問題便一直存在,但再堅持多一兩日,去面對問題,這樣就會解決到了。」近年智能手錶興起,便宜的還不到二百元,已經能連接手機,有短訊通知、量度心跳、計步器等不同功能,不過史高認為它們對傳統鐘錶並不會帶來大影響。「它們有很多特別功能,是以前傳統手錶沒那麼容易有的。不過現在很多智能手錶是潮流,一但過氣,人們就不會再戴,我覺得傳統機械錶的地位是不會因此動搖。」他認為,傳統機械錶的價值在於「傳承」,「例如一百年前的機械錶現在壞了,拿去維修或者做個新零件,它還是可以再走動,可能可以再多用一百年。」


Watch Jamming課程收費$680,參加者可用油彩、乾花及閃石拼貼,設計富個性的錶面。

The Apprentice課程收費初階$900、進階$2,600,參加者可在課堂中學習機械錶理論。

學員上課的座位工具同樣專業。


工作坊學員的作品,每款手錶都獨特有個性。


facebook:s3workshop三匠間 S3 Workshop上環啟煌商業大廈2樓202A室記者:李煒汯攝影:潘志恆(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編輯:翟純恩



來源: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 ... e/20171101/20200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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