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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勾的新生意:互聯網盯上自雇者

每當北京的霧霾嚴重時,逃離北上廣的願望就會席卷微信朋友圈。

陳微(化名)坐在洱海畔的客棧里,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呼吸著PM2.5接近於零的空氣,在被霧霾籠罩的朋友圈發了一張大理的藍天白雲。這張略帶炫耀的照片立馬引起了北京朋友們的吐槽。“有本事別回來呀。”一個密友在照片下忿忿的留言。

32歲的陳微供職於騰訊,年薪30萬。他想來一次遲到的間隔年,但同時也想有一份時間地點都靈活的工作作為保障。

此時,來自網易的27歲設計師周巖(化名)正在為一家創業公司設計一個體育類的微信應用,這是她兩個月來在“大鯤”上接的第二單生意。“大鯤”是拉勾網的新生意。這是一個B2C的技能交付平臺,你可以在上面填寫職場履歷的真實信息,等待訂單主前來接洽,並且可以給自己的能力水平定價。周巖給自己的定價是700元/天,她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在網易差不多也是這個收入。

互聯網女皇MaryMeeker在2015年的報告中提到,自由職業者已經成為工人群體中的重要和不斷增長的組成部分,全美有5300萬的自由職業者,占到勞動力總數的34%。

“在中國,靈活用工占到工作崗位的比例可能在10%以下。”鬥米兼職CEO趙世勇在億歐年會上對記者說,這個行業目前來看還沒有一家做得特別大的公司,但隨著勞動力高峰的下降,靈活用工領域未來一定會誕生百億美元的公司。

互聯網盯上自雇者

上線近三個月,大鯤目前入駐專家約2546位,審核通過的項目有200多個,項目成交率為52%,平均成交額是1萬元。訂單主要集中研發、設計、產品和運營這幾個類別,B端發布訂單後,大鯤會在一小時內進行審核,審核通過後,通常有8個以上的專家可供選擇,包括平臺推薦和自薦的。

拉勾網的聯合創始人鮑艾樂在接受記者專訪時說道,盡管由於傳統觀點等多重因素,國內自由職業者的比例還遠不及歐美,但社會對於自由職業的認可度正在提高。特別是第一代互聯網從業者,願意成為自雇者的人越來越多。

“第一代的互聯網人到現在基本上是三個職業方向:打工、創業、自雇。”鮑艾樂說,這些互聯網從業者現在都是40歲左右,有豐富的行業經驗,完全可以依靠技能取得財富,但是不太願意禁錮在某一個職場空間里,這種“超級個體”就有可能成為自雇者。

拉勾做的是互聯網的生意,為誕生於互聯網時代的創業公司招人,生意做大了後,累積了大量的IT人才供需數據,於是團隊開始思考企業和人連接的各種可能性。

拉勾近期的一項調研顯示,互聯網從業者們對於“雙休”與“彈性工作制”的看重程度普遍超過了“五險一金”,這也意味著,從業者對於個人生活時間的重視程度逐漸加強。在全職之外,更自由的雇傭方式成為可能。

近十年來,互聯網經濟加速了社會的財富累積速度,越來越多的人減少了對於穩定職業的依賴。此外,隨著互聯網對於工作時間和空間的突破,社會對於職業的觀念也在發生變化。

趙世勇看到的是,隨著年輕的職場人更加看重生活質量和興趣,未來的職場生態可能是,在一個地方工作的時間會越來越短,跳槽的頻率會更高。

自雇者的生意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互聯網平臺盯上。來自ProFinder近期的一份報告顯示,在美國,2016年,自由職業者主要集中在市場、咨詢和設計這三個行業。有56%的被調查者稱他們當年的全部收入來自自由職業。

眾包設計的創始者99designs,在2015年拿到1000萬美元的B輪融資後,2016年7月,這家網站宣布,設計師們已經通過該平臺賺到了超過1.5億美元。國內的服務交易平臺豬八戒網數據顯示,十年來該網已經實現超過2000多萬次交易,300億元的交易規模。

勞動力成本上升後的新選擇

隨著勞動力成本的上升,靈活用工也成為企業控制成本的辦法之一。拉勾提供的數據顯示,公司聘用一個全職員工的成本平均是其工資的1.44倍。

大鯤面向的B端主要是創業公司,特別是一些B輪、C輪的公司,既處在快速擴張階段,又沒有完整的供應鏈體系。一家在大鯤上發布過文案類訂單的成都初創公司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公司招聘一個全職文案的工資約為6000元,比找兼職的成本要高不少。

中國近年來的創業公司數量已經是數百萬量級以上,像大鯤一樣的技能交付平臺看起來面臨著巨大的空間。但這些平臺想在市場中跑出來,必須要有高質量的技能提供者和足夠多的訂單來支撐交易。

拉勾的想法是做高端專家的生意,把大鯤做成“優衣庫”,即交付質量是可預期的。這就決定了這個平臺並不會成為所有自由職業者的天堂。拉勾網提供的數據是,超過12萬名的申請人中通過了2000余名,通過率約為2%,有35%是BAT背景的人。因為平臺無法對乙方的技能做評定,最便捷的辦法就是從入口進行限制。

相應的是,目前平臺上的訂單數量也還比較有限,平均日新增量不到100單。“這也是我們首先要做的,有大量穩定的交易,確保入駐專家有持續穩定的收入。”鮑艾樂表示,之後會考慮讓入駐專家形成一個社群,解決大家歸屬感的問題,同時,也不排除未來為這些自雇者單獨成立一個公司,解決社保等保障性問題。

周巖告訴記者,身邊成為自由職業者的同行並不多,一個原因也是外包平臺的訂單量不足以養活龐大的設計師人群。來自波士頓咨詢近年的一項數據顯示,全球的全職設計師人數約9000萬,中國設計師數量最多。很多初創公司因為資金壓力也無法雇用專職的設計師,一般會先請外部人員做一個產品雛形,這些項目的發包方對產品的要求並不像BAT、網易這些大的互聯網公司那麽高,但是工期一般都非常趕。

如何把B端的需求和C端更好地匹配也是靈活用工平臺需要解決的問題。高效的匹配基於更龐大的供需兩端數據,當這些平臺累積了足夠多的雙方信息後,可以將勞動力供需雙方的信用、技能等方面的信息形成數據庫,達到一定的量級後,用相應的算法去匹配。

社會對於自雇者的保障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在2016年的達沃斯論壇上,紐約大學商學教授阿倫·撒達拉陽表示,面對人力資源市場“零工經濟”的興起,各國政府應該采取一系列有效行動。首先是提供信息支持,讓更多的人能夠參與到“零工經濟”中來,同時提供職業培訓、社會保障支持,保證“零工經濟”從業者的合法權益。

在分享經濟時代,分享技能和知識以獲取報酬並不是一件新鮮事,互聯網對於供需端的打通能否徹底改變傳統的雇傭模式仍待觀察。我們甚至也看到,一些傳統企業開始將兼職人員轉化為全職員工,如美國食品快遞企業Instacart。

不過,作為互聯網的長期創業者,鮑艾樂對此很有信心:“不從屬於單一的公司,而是向多個組織出售技能以獲取報酬,這種雇傭模式未來一定會取代公司化的職場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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