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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D LTE的發展可能成為中國電信行業改革重組的契機。不過在此之前，無論是中國電信還是中國聯通，都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希望最後沖一沖◎ 財新記者 覃敏 文qinmin.blog.caixin.com 中移動之後，現在輪到中國電信著急了。面對不斷流失的移動用戶，中國電信比任何時候都更急於上4G（第四代移動通信） ，在即將發佈業績的8月，這無疑將成為投資者關注的焦點。 中國電信移動用戶開始流失的時間點與TD-LTE（分時長期演進技術，和FDD，即頻分雙工長期演進技術同為目前4G 標準之一）牌照的發放重合。 2013年12月，TD-LTE 牌照正式發放，中國移動開始大幅推廣4G，中國電信當月移動用戶僅增11萬。 之後，中國電信的移動用戶數一路下滑，最新公佈的數據是2014年6月減少了98萬移動用戶，1-6月移動用戶累計淨減534萬戶。 中國電信不諱言移動用戶流失是競爭對手推出 LTE 服務及加強營銷推廣、加劇市場競爭所致，投資者們也無可奈何地看著中國電信窘迫了六個月。直到6月27日，中國電信獲得工信部批覆，允許其在上海、成都、南京、合肥、石家莊、鄭州、南昌、南寧、深圳、杭州、重慶、西安、濟南、武漢、蘭州、海口16個城市進行 LTE 混合組網試驗，投資者們才收復一些信心。 雖然拿到的只是混合組網的批覆，中國電信已經快馬加鞭地布網，破釜沉舟開始了4G佈局。 4G之箭早已離弦 6月27日15時許，中國電信董事長王曉初在 「第六屆智能終端及移動互聯網產業高峰論壇」上欲語還休。他當時表示：「兩個小時之後，監管部門將在全國重點城市開放4G 業務。FDD 開放在即，凸顯終端供應不足。 」話說了一半，就被會場爆發的掌聲打斷。來自中國電信地市公司、渠道部門以及合作夥伴的人們陡然振奮。王曉初臉上也帶上了淡淡笑意。 之後，拿到16城 LTE 混合組網試驗入場券的中國電信迅速與京東達成戰略合作，委託京東招募1萬名用戶，在16城免費試用中國電信的4G 手機。同時，中國電信鼓勵合作夥伴拿出質量更好、數量更多的4G終端。 中國電信接下來幹什麼？「上至集團，下至區縣，各個部門都很忙，都在忙著建4G。 」一名上海電信中層告訴財新記者， 「我們現在是全力以赴做4G，越快完成網絡覆蓋越好。 」據他介紹，經過半年的建設，現在上海電信已經擁有3800個4G 基站。預計今年年底建成超過5000個基站，基本完成全城覆蓋。之後不斷優化，儘快完成深度覆蓋，使室內、地鐵等區域也能接通4G。 中國電信下半年的重心已經鎖定4G，路線也已選擇 FDD LTE。中國電信集團內部人士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 表示，以 FDD LTE 為技術基礎做4G 是中國電信一直以來的思路。 「我們將 TD-LTE 定位在輔助的起分流作用的網絡，只會在核心城市部署，去年年底、今年年初基本已部署得差不多了。今年重點是 FDD LTE，我們希望儘快搭建一張完整的 FDD LTE 網。獲准 LTE 混合組網試驗之後，我們的步伐將更快。 」據財新記者瞭解，無論是中國電信還是中國聯通，TD-LTE 基站都寥寥無幾。 「以黑龍江為例，中國聯通在整個黑龍江部署的 TD-LTE 基站僅1000 多個，而 FDD LTE 基站僅哈爾濱就有700多個，今年年底哈爾濱的 FDD LTE 基站將達到2000多個。 」一位中國聯通中層告訴財新記者， 「中國電信與中國聯通的策略類似，現在中國電信在哈爾濱的 FDD LTE 基站大概有500多個，還在不斷擴建中，但 TD LTE基站沒幾個。 」為了支持4G 建網，中國電信勒緊了自己的褲腰帶。前述上海電信中層透露，兩三年內，中國電信可能拿出700 億 -800億元全力建4G網絡。與此同時，寬帶開支將削減，今年不少區縣在寬帶 建設上基本沒有支出。 而設備商們早已吃到了中國電信的FDD LTE 大餅。上海貝爾的一位中層透露說，中國電信 FDD LTE 一期、二期早已招標結束，哪個區域是哪個設備商的盤子都已劃好，華為和原本就有CDMA 優勢的中興份額差不多，其次是愛立信和上海貝爾，諾基亞最少。設備商已經發貨，現在估計也建設得差不多了。 中國電信要花一段時間消化已採購的基站。在已經批准混合組網的16 個城市，中國電信全面放開4G 網絡體驗，甚至在某些重點區域譬如省政府周圍建設專區供用戶體驗。至於未批准的城市，中國電信在不少地方早早建好網絡，除了沒有跑用戶，測試、運維、優化等一項不落。 「LTE 混合組網試驗未批之前，中國電信、中國聯通都是偷偷建 FDD LTE 基站。現在，中國電信當務之急應該是將提前建的基站『轉正』並予以消化，我們預計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採購。 」前述上海貝爾中層分析，中國電信可能會在今年9月、10月組織一次網絡評測，看看混合組網的效果，再做採購安排，預計年底或明年上半年會有一次大規模採購。 設備商們盤算著中國電信的一些先進省分公司步伐可能更快。 「反正遲早都要建，跑得快的省份可能會在下半年悄悄開始第三期 FDD LTE 提貨。 」前述上海貝爾中層說，即便沒有正式合同，設備商也願意提前供貨， 「畢竟先佔坑，之後可以通過擴容獲得收入」 。 上海電信中層向財新記者透露，業界預計工信部年底會再批下來一批 LTE 混合組網試點城市，大概會有50個城市， 「我們已經在緊鑼密鼓地建設當中」 。 一名港股分析師稱，今年上半年，中國電信已經建了六七萬個基站，絕大部分是 FDD LTE 基站。若以50個城市計，至今年年底，中國電信可能要建20 萬個基站。 破釜沉舟 中國電信現在的危機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無論是中國電信具有傳統優勢的固網業務，還是在3G 時代曾贏得一線先機的移動通信業務，如今都有些黯然失色。 隨著中國移動在政策支持下率先推出以 TD-LTE 為基礎的4G，中國電信的移動業務變得尷尬。中國電信採用的第三代移動通信制式是高通主推的 CDMA2000，網速普遍達到3.1M，個別地區能達到9.3M。由於高通已於2008年11月宣佈放棄該技術的進一步演進，CDMA2000升級遭遇瓶頸。從全 球 看，CDMA2000能 達 到 的 最 高網速是14.4M，這與中國聯通42M 的WCDMA 網絡和中移動100M 的 TD- LTE網絡都沒法比。 中國電信迫不及待地需要建一張4G 網絡，不過，無論是選擇 TD-LTE 還是 FDD LTE，中國電信都無法平滑演進，必須重起爐灶。一名研究移動技術長達十幾年的廣東電信中層分析，CDMA 本來就是少數派，全球用戶佔比約九分之一。在此基礎上，若搞TD-LTE，中國電信就淪為了少數派中的少數派，全球幾乎只有中國電信獨立支撐 CDMA+TD-LTE 產業鏈，最後結果可想而知，3G 時代中移動獨自發展的 TD-SCDMA 已經給了答案。若搞 FDD LTE，中國電信可以借鑑北美CDMA 系的運營商經驗，與之共同做大生態圈，至少 CDMA+FDD LTE 的終端已有成熟模板。 中國電信要走 FDD LTE 的路，但因 TD-LTE 中國擁有部分知識產權，中國政府要優先發展 TD-LTE。FDD LTE 牌照遲遲未發，中國電信不能大張旗鼓建網，在終端層面又被要求必須同時支持TD-LTE和 FDD LTE，以致於終端廠商要為中國電信定身量制新的終端。利益至上的終端廠商在看不到錢景之前，願意陪中國電信玩得很少，頂多賣中國電信一個面子，勉強推出一兩款終端。目前，市面上能見到的中國電信4G 終端只有十多款，主要是酷派、華為、中興等國產品牌。 移動業務困難重重之際，能否用中國電信的優勢業務固網寬帶去拉動？前述上海電信中層認為，中國電信以前一直靠固網寬帶補貼移動業務，這麼多年過去，固網寬帶的拉動效應已差不多消耗殆盡。現在這一招恐怕沒那麼靈了。 而且，中國電信固網業務正遭遇中國移動的強力進攻，有些自顧不暇。前述上海電信中層介紹，中國移動自去年底獲得固網寬帶牌照，通過低價策略擴張用戶，對中國電信衝擊很大。畢竟，固網寬帶是中國電信的主要收入來源，ARPU（每月每用戶的平均收入）值不能隨意下調；中國移動則是 「光腳不怕穿鞋的」 ，以前的寬帶收入就很少，現在寬帶收入增一點或減一點，投資人也不會太在意。 財新記者從中國移動官網看到，現在，中國移動正在力推 「中國移動光寬帶，一天只需一塊錢」的促銷活動，凡是已辦理中國移動58元及以上檔位4G 上網套餐 /4G 商旅套餐，或50元及以上數據流量可選包的用戶，只需繳納730 元，就能獲得10M 寬帶兩年的使用權限，並免費獲得一部互聯網電視機頂盒及兩年的免費觀看特權。 在一些地級市，中國移動甚至將寬 帶視為促銷移動通信業務的工具，承諾用戶月消費達到128元可免費使用中國移動4M 寬帶。而中國電信正好相反，一般用移動通信業務或 IPTV 業務作為工具促銷寬帶業務。現在，中國電信的10M寬帶根據地域不同，一般每年需要花800-1200元。 「中國電信已經意識到，激烈的市場競爭下要提升固網業務收入有很大難度，所以一定要做4G，創造新的收入。 」前述上海電信中層透露，按照中國電信的規劃，到2017年，新興業務的收入佔比要達到50%。這裡的新興業務覆蓋廣泛，除了傳統的語音、固網寬帶業務，流量經營、增值業務、內容分成等都算新興業務。 4G 是新興業務的重中之重。在開展混合組網試驗的16城，中國電信正積極發展用戶，譬如廣東電信在首頁以焦點圖形式打出「4G 我來了」的口號，並推出 「8月25日前搶購靚號送30G 本地流量」活動。 「各城都有自己的目標，譬如上海電信，今年年底要發展165萬4G 用戶。 」前述上海電信中層說， 「這麼多年，中國電信在上海的所有移動用戶不過800 多萬，可以想見，4G 發展壓力有多大。 這逼得大家使出各種招術拚命發展4G 用戶。 」在不少運營商人士看來，FDD LTE 的發展很可能成為中國電信行業新一輪改革重組的契機。不過在此之前，無論是中國電信還是中國聯通，都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希望最後沖一沖，以形成新的局面。 中國電信集團內部人士透露，為了獲得更好的發展，7月中旬，中國電信集團將全國各省的總經理齊聚一堂，共同探討中國電信的未來發展路徑。 除了時常提及的「一去兩化新三者」戰略，王曉初還重點強調了 「互聯網化思維」 ，提出要在客服、銷售、網絡建設等工作中運用互聯網思維，以創新謀發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