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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監剋星禹銘李華倫

2009-9-10  NM




李華倫,是擁有魔鬼上市編號(666)的禹銘前主席馮永祥及前董事總經理馮耀輝的「首徒」;自「馮兩老」辭職搞環保後,便由他接棒出任禹銘主席。

禹銘曾提出的每股一仙收購疊水上市公司、向經紀送佣金力谷私有化,及將上市公司自願清盤等種種奇招,都是由他想出來;金融界給他起了一個稱號——股壇壞孩子。

對此李華倫反駁:「蝙蝠俠都不是蝙蝠,蜘蛛俠都不是蜘蛛,所以股壇壞孩子,都不一定是壞的!」

對於那些「鑽空子」想出來的絕橋,他解釋說:「無人鑽空子,監管機構又點發現條例有漏洞,社會又點有進步!」

九九年壹傳媒由禹銘籌備上市時,孩子臉的李華倫只是跟在馮永祥及馮耀輝身後,傳遞文件,執頭執尾,並向員工講解股份分配事宜,未想到九年後他已上位成為股壇響噹噹的禹銘集團主席。

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在禹銘,身為股壇元老馮景禧兒子、擁有龐大富豪網絡的馮永祥,負責找尋客路,而負責落實執行的馮耀輝,就最愛「下放權力」讓徒弟度橋。

李華倫在九二年加入新鴻基證券後,直接跟隨馮耀輝專責收購融資,其後馮耀輝與馮永祥在九七年成立禹銘,李華倫跟隨過檔,直至去年雙馮離開禹銘為止,這師徒關係長達十七年。

Why and why not

說起李華倫,馮耀輝笑言這徒弟跟隨他多年,已潛移默化,學到其九成精髓:「佢最學到我孤寒、尋根究底及鍾意挑戰現狀嘅精神……哈哈!孤寒當然唔係好啦,佢學嘢學得全面……」

「講 真我有好多徒弟,佢算係首徒,亦係我『開門封門』弟子。我咁多年最主要教佢兩句:why and why not。咁就打天下o架啦!點解我哋要食飯?點解我哋唔食薯仔?點解要用電?點解唔用空氣?哈哈,why可以尋根究底,why not就可以刺激創意。」馮耀輝一派廣告口吻說道。

李華倫盡得師傅真傳,將「why and why not」發揮得最淋漓盡致,要算是○二年提出的一連串一仙收購。當年禹銘提出以每股一仙,收購上市公司太平洋興業,創下股壇創舉。

禹銘投資開業時星光熠熠,到賀者包括長實主席李嘉誠(左四)、新世界主席鄭裕彤(右四)、董事總經理鄭家純(左二)及澳博行政總裁蘇樹輝(右一)等。右三為馮永祥,左三為馮耀輝,當時李華倫(左一)已能上台「靠邊站」。

首創一仙收購

「當 時我知道太興大股東蔣麗莉要賣盤,並與第二大股東、挪威的投資公司Kistefos不和,於是我哋主動聯絡Kistefos,希望教路如何阻止對方賣盤。 遇到呢啲情況,當時市場用開兩招。第一招是出injunction(禁制令),但有效期只一、兩日,法官可以唔批,對家亦可以上訴,而且成本要四、五百萬 元,實在太貴。第二招,是要求召開股東會撤換董事局,但董事局亦可以反出招拖延,一搞就四、五個月。我就諗到第三招。」

李華倫想到要在短時間內實行又合乎經濟效益的,是由禹銘啟動收購,「一提出收購,證監會就會『目及』住,公司管理層就要煞停想做嘅嘢。而收購條例中又有一個漏洞,就係無為收購價設限,所以我就想到以每股一仙進行收購。」他還笑言:「零點零一仙都得o架,論盡啲啫!」

他 將這條橋「sell」給馮耀輝,馮即時拍板:「Why not?有無犯法先?有無錢賺先?係咪一單好生意先?得就做啦!」結果橋推出後令市場譁然。雖然失敗告終,但引得另一上市公司中巴的股東要求禹銘代為「出 招」,此後這招用於另外兩、三間上市公司,但都失敗告終。李華倫坦言其中最大漏洞是:「小股東唔配合,例如怕醜、怕得罪人、怕麻煩,最後都係會唔夠票通 過。」

李華倫檔案

86年:畢業於英國The 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並取得理學學士學位。

88年:取得倫敦The City University Business School理學碩士學位

88-92年:香港荷蘭銀行任職

92-97年:新鴻基國際任職,跟隨馮耀輝

97年:馮永祥及馮耀輝成立禹銘,李華倫跟隨過檔。

04年:升任禹銘董事。

09年3月:升任禹銘主席,為免與馮兩老的私人公司禹銘投資混淆,禹銘改名為新工投資。

夥拍光頭神探

不 過這條「一仙收購」絕橋,卻奠定了禹銘的「魔王」地位。李華倫說,若非雙馮不是如此開通,也不能將這些鬼主意推行。現時馮耀輝離開禹銘,李華倫與他仍有聯 絡,其快意節能亦是聘請禹銘為財務顧問。李華倫亦不忘在訪問中硬銷快意節能「勁到爆」!而「股壇」金句王馮耀輝,亦教曉李華倫不少道理。李華倫說:「好多 我而家教下屬嘅嘢,都係跟佢學嘅!例如『think out of the box'、『Don't put no for an answer'等等。記得九三年要做中國糧油注二十億資產入世貿中心集團嘅收購,牽涉金額歷來最大,第一次開會有律師會計師等二十幾人,馮耀輝敲門入來後 劈頭第一句就說:『今次係呢單deal最後一次咁多人!』佢認為多人就無效率。而馮生要我哋寫報告,亦唔可以多過三張紙,因為好的idea一個就夠,否則 『it's not worth the paper you are written on!』」

這種「less is more」的作風亦見諸禹銘的公司架構上,這間市值六億的上市公司,負責股票及企業融資的部門只有六人。公司業務主要投資環球上市證券及對沖基金等,有時為其他上市公司任財務顧問時,偶有佳作。

○ 五年,上市公司南太集團主席顧明均,想將上市不足一年半的南太電子私有化,身為財務顧問的李華倫又創新猷。他破天荒向經紀提出,一旦遊說客戶交表接納私有 化,而最後私有化成功的話,可獲百分之一佣金。「咁多年來,我覺得呢個最有創意。但當經紀獲『鼓勵』,替啲揸重貨嘅股東去投票,私有化成功嘅機會,又會大 大提高嘞。」而證監會關心的,是經紀會否非法回佣給小股東,李華倫說,最後解決辦法非常簡單:「經紀喺份表格度,白紙黑字交代唔會俾回佣股東,咁就過關 了。」

對著李華倫,相信證監會只有無奈,但他說雙方都有得著:「同監管機構招來招往的過程,我對收購的認知,深入咗好多,而證監又會知條例有咩漏洞,就好似打仗咁,唔係真打,點知啲子彈係點射出來嘅?出招試嚇,證監、大股東,同小股東,都會有好處。」

自動清盤再闖關

這 次南太私有化,因出價低而不成功,但就令李華倫與「做事有自己一套」的南太主席顧明均關係更密切,李其後更離開禹銘,到南太母公司出任行政總裁。直至去年 雙馮離開禹銘,身為大股東的李明治家族入主,並拉李華倫於今年三月回禹銘出任主席。李華倫回巢後的第一擊,就是創出「自動清盤」。

今年二月 初,南太電子曾提出以每股一元五角私有化,最終因接納股數不足九成而告吹,理應一年內不能再提私有化。但李華倫想出將公司自願清盤,再由母公司買回資產, 這就不算私有化;而根據公司法,只要七成半以上的股東投贊成票,便可通過議決。李華倫解釋:「當時提私有化後,因股東、股票經紀及中央結算間出現溝通問 題,導致部分接受私有化的小股東未能投票。我哋想申請延期,但證監會唔批。當時要再做一次私有化要等十二個月,到時又要證監批准,所以即時要諗橋。」此招 令證監會發火,公開譴責顧明均,但同時破例批准讓南太即時再提私有化。顧開心得請傳媒飲紅酒,李華倫笑言:「其實我仲有另一條橋,但要賣錢的,所以唔講 得!」

來自警察家庭

鬼主意多多的李華倫,今年四十五歲,父親是已故總督察李汝賢,母親亦常活躍警界,李華倫說母親常對他說: 「你不用做美國總統,但千祈不要做刺殺美國總統嗰個。」李小時候曾轉校十三次,喇沙小學、新法書院及利瑪竇都有他的腳印,成績每況愈下,而且只愛踢波,曾 兩次踢斷腳,最後被送到英國唸書。「當時原本修讀電腦,但有感出來後最叻也只是做到電腦部主管,後來他修讀金融碩士,再轉到荷蘭銀行由見習生開始做起。」 李華倫自認有不眠不休,隨時作戰的能力;其後出任主管的梁蔚賢退休,將李華倫介紹予好友馮耀輝。「佢肯介紹我,因為我做事一向要求自己超越老細對我嘅期 望,要令人覺得『你喺度做,嘥咗你呀』!」有現時成就,李華倫說在此要多謝這兩位恩師:「唔係咁多人會咁做,因為講咗多謝,對方就可以要求回報,you have to pay for it!但我覺得呢啲先係人生應有態度。」他說馮耀輝還教他:「千祈唔好信律師及會計師!」不過李華倫的太太正是律師,兩人結識已二十五年,結婚十三年,有 一子一女;雖然做人做事都沿用師傅的教誨,但似乎李華倫其實也有自己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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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銘李華倫出手打救股仔股東

2017-06-08  NM

無風不起浪,要搵錢不單是大隻的對沖基金猛寫報告,聲線微弱的小股東亦開始蒲出來維權。從事裝修及翻新工程的創業板股仔艾碩控股(8341),其幾個小股東竟罕有地召開記者會,指公司業績走樣,要求撤換所有董事。坐在他們身旁的,是幫手打仗的「股壇壞孩子」、禹銘投資董事總經理李華倫(Warren Lee)。李華倫接受《壹週刊》訪問時笑言:「通常主動搵我都係衝動消費,我收得唔平,但保證物超所值!」

李華倫代表作,遠的有一仙收購、迫使中巴(26)派八億元特別股息,近的亦有為翠華(1314)、聖馬丁國際(482)、及丹楓(271)對手做財務顧問,通通都有打交場面。今場最新的戰役,按股數勝算幾近零,但李華倫的葫蘆裡,其實賣緊幾種藥。

最近無論外國還是內地的沽空機構,都游來香港搵食。既有「葛咸城」打殘瑞聲科技(2018),又有「烽火研究」狙擊科通芯城(400),加上本地薑如「亞皆老街基金」搞㷫中巴(26)、丹楓(271),要搵錢就要主動出手,攻其不備。艾碩一批小股東,亦深明此理。

「禹銘咁出名,我哋點會唔識搵佢幫手。過去九個月,艾碩收益真係慘不忍睹呀!」艾碩小股東曾憲海,對《壹週刊》記者無奈地說。配售上市不足半年的艾碩,在二月公布第三季業績,九個月虧損約八百三十萬元,收益按年減少三成四,毛利更大跌達四成四,而且無披露毛利跌幅超過收益跌幅的原因。曾憲海及另一小股東陳癸波等共五人,輾轉間相識並得知大家共持逾一成股權,決定召開股東會,要求撤換七名董事︰「作為小股東,我哋愈來愈擔心公司營運。我哋唔係要做正義先鋒,只係希望透過召開股東大會,引起其他小股東關注公司營運,亦令公司更加了解小股東對公司的憂慮。」

這五名小股東都是專業投資者,當中曾憲海及陳癸波有超過二十年投資經驗,各自持數隻創業板股仔,亦有投資藍籌股、物業。因為艾碩有政府工程,業務吸引,且價錢唔貴,故以配售價0.84元認購艾碩,上市後股價曾高見5.02元,較配售價升接近五倍。即使現時股價回落至2.6元,但他們賬面仍賺兩倍,請得起李華倫出手有餘。食埋創業板轉主板這條水,屆時又較易出貨,相信是他們忍手不沽的主要原因。

不滿通函內容

李華倫收到柯打,熟悉條例的他,想到這一條「行使股東權利」,要求撤換所有董事。當艾碩收到此書面提議後,亦作出「反擊」。公司於上月二十四日發出通函指,是五名小股東拒絕與管理層見面,只安排禹銘與公司顧問會晤,公司並已經申請將股票停牌,疑似「阻嚇」他們表達意見。李華倫理解為何公司感到他們有敵意,但他不滿意該十二頁的通函、只有半頁呼籲股東不要罷免董事︰「其實都無解釋點樣不利公司發展,應該花多少少篇幅去解釋,咩人離開會對公司有害,通函對股東才有用。淨係得一面話你反對,因為有害,我覺得唔夠。」至於小股東拒絕直接與公司會面,李華倫解釋,是防範與管理層單獨會面會構成內幕消息交易,小股東便不能買賣股份。而且小股東希望不單止他們,而是所有小股東都能聽到公司解釋業績倒退的原因。

開股東會如飲茶

只佔一成股份的小股東,顯然勝算不大,但今次開股東會,李華倫另有收穫。艾碩公司通函提到,第一大股東陳少忠反對小股東的提議,但第二大股東、持有36.75%股權的廖掌乾,拒絕表明其投票意向︰「之前完全唔知大股東同第二大股東可能不是完全一致,現時是否一致都未知,要舉手當日才知道。」屆時每項章程議決的支持及反對票數,將成為他們行下一步棋的「大數據」。小股東陳癸波認為,今次未投票「已經贏咗」,因為已帶出小股東對股東權利的關注。李華倫解釋,今次行動有更高層面的意義,希望藉此改變市場風氣︰「如果市場接受了要求開會好似約你見面咁、好似飲茶咁,好平凡,小股東要求開會就開會,甚至大家可以傾哪裡開、通函書仔要不要顏色等,很友善開個會,大家變了有互動。若做到這效果,對香港資本市場有很大基本上的改變,股東跟管理層關係也會更好。」

識英雄重英雄

過去李華倫有「股壇壞孩子」、「證監煞星」的稱號,最鍾意打交,例如為翠華(1314)股東不和引發的全面收購、為聖馬丁國際(482)處理證監會查詢及為盈德(2168)抵抗敵意收購等等。他笑言:「來搵得我的,都係好implusive(衝動),而且打交要短時間作決定,唔似IPO慢慢磨。呢啲打交我最鍾意,我收得唔平o架,而且無得分期付款,但保證物超所值。」在訪問中他罕有盛讚證監會最近做得好,尤其是去年才上任、曾任職加拿大法規執行部的香港證監會法規執行部執行董事魏建新(Thomas Atkinson),認為近期證監會在對付老千股上有進步;最近發出的執法通訊(Enforcement Reporter)也提到,將重點打擊上市公司做假交易、及是否胡亂發新股等等。李華倫認為可令市場對細股恢復信心︰「以前有很多公司,市值很低、很抵買,你未必夠膽買,因為我一買,明天又一供十、大折讓供股。點抵,都愈來愈唔抵。但依家證監會出咗預告︰『邊個亂來,我會睇住,甚至唔俾你做!有人會保護小股東!』」對李華倫來說,也會發掘到另一條財路吧!

撰文:黃嘉慧攝影、攝錄:關永浩、林金展[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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