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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主權基金被盜取買豪宅名畫 美起訴追繳35億美金

一套能俯瞰整個中央公園的曼哈頓豪宅,和一棟位於洛杉磯價值3900萬美元的大廈,卻被發現均為匿名購買,資金來源成迷。

本月20日,美國司法部正式提起訴訟,追繳馬來西亞腐敗官員利用從該國主權財富基金1Malaysia Development Bhd.(簡稱1MDB)中盜取的贓款,在美國購置包括上述高端房產在內的總價超過10億美元的資產。這是美國出臺“高層腐敗資產追繳計劃”以來采取的單筆涉案金額最大的司法行動。

超過130 頁的法庭文件詳細而清晰地描述了欺詐款項的運用。檢察官說,1MDB在2009年成立伊始就開始非法挪用款項。司法部此次指控馬來西亞官員和企業高管在2009至2015年合謀挪用1MDB逾35億美元,並通過新加坡、瑞士、盧森堡和紐約的銀行洗錢。被追繳的10億美元是該基金非法挪用的35億美元資金的一部分。

1MDB是由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Najib Razak)於2009年建立的發展基金,旨在推動該國經濟發展。

目前美國司法部還沒有提出刑事指控,只是提出了民事訴訟。根據這項指控,涉嫌非法挪用的資金還被用於收購梵高和莫奈的畫作,采購私人飛機,投資好萊塢電影《華爾街之狼》的制作,以及支付巨額賭場和夜總會賬單等。

“從表面看,創建1MDB的目的是推動為馬來西亞及其人民牟取經濟效益的投資和開發項目;實現這一目的的主要途徑是提供債券保險,從而為這些項目融資,”美國司法部在法庭文件中說:“然而,從2009年前後至少到2013年,在大約4年時間里,許多人——包括一些公務員及其同夥——串通一氣,采取欺詐手段,以各種名目從1MDB挪用了數十億美元。”

司法部在文件中提及了三人的名字。包括納吉布的繼子、好萊塢制片人里紮·阿齊茲(Riza Aziz),出品過《華爾街之狼》(The Wolf of Wall Street);阿齊茲的老友、金融家劉特佐(Jho Low);第三位名叫穆罕默德·巴達維·侯賽尼(Mohamed Badawy al-Husseiny),曾是阿聯酋阿布紮比一家與1MDB有過業務往來的政府基金的官員。

據美國媒體報道,訴狀指非法挪用公款主要分以下三個階段:

2009年,1MDB官員和他人借投資一家與沙特石油公司的合資企業之機,向一個瑞士銀行戶頭轉賬逾10億美元;

2012年,在高盛安排的兩筆發債交易期間,1MDB官員和他人向一個瑞士銀行戶頭轉賬14億美元,該賬戶屬於一家英屬維京群島的公司。轉賬金額占發債交易額的40%以上;

2013年,在又一筆由高盛安排的發債交易期間,1MDB官員和他人轉移了逾10億美元。

美國司法部發現,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的繼子里紮·阿齊茲屬於與上述資金支出有關聯的人士之一。隨後阿齊茲的電影公司(Red Granite Pictures)發表聲明稱,他們相信“事實會證明阿齊茲及其公司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在起訴書中,美國司法部並未明確提及納吉布的名字,但卻提到了“馬來西亞頭號官員”,稱其為“政府高層”並“與阿齊茲有密切關系。”

根據美國媒體報道,美國曾聯合包括馬來西亞、新加坡和瑞士在內的政府調查過1MDB。該調查始於去年媒體發布的相關調查報告之後。當時有媒體調查了在美高端房地產領域的空殼公司,並追查到了與納吉布的親屬和聯系人有關的,在紐約和洛杉磯地區價值約1.5億美元的置業,以及幾部藝術作品的購買。

英國媒體報道稱,1MDB現在至少在7個國家面臨貪汙調查。調查部門相信,該基金逾60億美元下落不明。

去年有美國媒體報道也指出納吉布“貪汙7億美元”,因為“這些資金通過1MDB轉入了他的個人賬戶”。隨後馬來西亞政壇發生一系列動蕩,納吉布一度將包括副總理和檢察總長的內閣職位改換人選。

涉嫌貪腐的事件發生後,納吉布和IMDB的官員拒絕承認有任何過錯,表示會配合美方的調查,他們說1MDB的問題主要是債務太多以及商業計劃太差。 並稱轉入他個人賬戶的7億美元是來自沙特方面提供的競選資金。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錢都已經歸還。這一說法得到了沙特外長的證實。不過,外界對納吉布是否涉及貪腐仍抱有疑慮。馬來西亞官方將對IMDB的報道描述成是“反對派對政府別有用心的抹黑”。

美方官員表示,馬來西亞反貪汙委員會在調查過程中幫助了他們,並展現出了“巨大的勇氣。”但目前尚不清楚他們的協助是否來自馬來西亞政府的授權。

美國司法部稱,這起案件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揭示了犯罪分子、竊國者或其他人是如何利用空殼公司竊取、隱藏資金,洗錢,並使執法部門很難找出到底是誰控制了資金,“這是一個全球性的難題,對於美國來說,這同樣也是一個問題。”

主權財富基金因其天生的不透明性和國家性,對其監管的要求更高。對主權財富基金的國際化監管需要國際組織制定指導性的監管原則,而涉及到各主權國利益的協調,則需要國際經濟組織間的高度合作。

目前來看,西方發達國家主張通過國內法對主權財富基金進行監管。如美國通過修改《2007年外國投資與國家安全法案》,加強了對有政府背景的主權財富基金的審查力度。國際上,2008年4月在美國華盛頓特區舉行的西方7國財長會議和中央銀行行長會議提出了由IMF制定SWF行為準則、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制定SWF接受國行為指引的方針。此後,國際上也出現了美國與新加坡、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簽署雙邊協定,以及歐盟、澳大利亞等國家自行制定SWF標準的情形。(實習記者李晗玥對此稿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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