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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三日下午一點多，鴻海董事長郭台銘的兒子、三創園區BOT案負責人郭守正，打了一通電話給市長辦公室主任蔡璧如。 當郭守正來電喬見面??「想見市長直接找我，不用中間人」 「我跟他說，如果你需要見市長，可以直接找我安排，我們不需要中間人，」蔡璧如說。 她，說話直率，是政治幕僚口中的「女版柯文哲」；執行力強，是柯文哲口中的「血滴子」（神秘武器）。 她是最了解柯式管理的人。柯找她進市府，希望由她開始進行「病毒式擴散」，把柯式管理精神、文化，迅速傳遞開來。 蔡璧如護專畢業後就到台大醫院當護士，與柯文哲共事二十年，柯引以為傲的台大醫院葉克膜小組，就是由他倆建立，讓她獲得「葉克膜之母」的綽號。兩年前，柯有意參選時，曾對她說「蔡璧如，我有一天要帶你進台北市政府，」當時蔡回答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然而，當柯文哲選後來電，要她兩天後去辦公室參加幕僚會議，她卻只問了時間和地址，就二話不說踏入陌生的政治體系。 「他找我，我沒有猶豫，因為我已經習慣那麼強的老闆了，」她說，跟柯做事，自己能力也變得很強。雖然因為職級限制，她借調市府後變得「錢少、事多、離家遠」，但仍對新工作充滿熱情。加上小孩都已上大學，也讓她無後顧之憂。 她到市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原本獨立隔間的主任辦公室，與其他秘書、幕僚群的座位同在一區，讓別人隨時看到她，她也看得到每一個人。 因前任市長郝龍斌的市長室人員多半從外界約聘，全都跟著郝離開，秘書室空無一人，蔡璧如須重新建立這「管家」團隊。 她決定從公務體系找人。先找了一個市長行程秘書、一個會議紀錄秘書，後來又多要了一名秘書，好讓前兩人有機會輪休。 當時曾發生一個插曲，即原本安排的一位秘書為了準備個人考試，擔心跟新市長工作會太忙，在柯文哲就職當天便提出想換部門，剛好被經過的柯文哲聽到，回了一句「妳為自己準備考試，那不是應該離職嗎？」小秘書當場嚇得眼眶漲紅，後來調走、換人，也就是柯文哲誇張說成「第一天就有人哭哭啼啼走了」的故事由來。 目前，市長秘書室十個座位已坐滿，除了蔡璧如、兩位負責處理柯交辦專案的競選時期幕僚，其他都是市府公務員，較高階的負責預看、呈送公文給柯簽，較資淺的負責記錄、排行程。除蔡璧如外的九人，平均年齡約三十幾歲。 選舉時柯文哲遭對手攻擊台大醫院「MG一四九」帳戶，就是靠著蔡璧如保留十七年來明細清楚的收支資料，在記者會上大公開而化解危機。現在，她在市府傳授的第一課，就是柯式表單。她把電腦資料整理技巧，透過追蹤事項表等柯式表單建立，慢慢傳授給市長室的年輕秘書。 她的第二課，是鼓勵部屬不要事事請示。她要下屬自己判斷、不要怕事；秘書來報告，她會先問「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她也訓練行程秘書，根據柯文哲交代的篩選原則先過濾各種活動邀約，真沒把握才請示，「我要讓他們有參與感，」她說。 一個月來，她最常碰到府內人員說「妳那樣不行啦，以前都是這樣做……，」而她的標準回答是，「啊我們來，不就是要不一樣。」 例如，她在公文上寫「台」北市，被同事糾正應該寫「臺」北市，不然會有市民來抱怨，但她照樣在公文繼續寫「台」。 第三課，是公開透明。過去的政商文化，經常有掮客在企業老闆和政府高官之間搭橋，牟取好處，郭台銘登報嗆北市府後，也有許多人穿針引線，想要安排柯、郭會面，蔡璧如都婉拒，所以才有後來郭守正親自打電話給她的事，「有什麼事直接溝通，不需要中間人，」她說。 當刁鑽市民開口譙不停??「你是占用其他市民時間，到此為止」 也有秘書接到外界來電，索取尚未公開的柯文哲「百日維新」施政項目。過去的公務機關習慣，多半會以還不能公開、還未完成來婉拒，但她卻跟部屬說，「沒關係妳就給他，」「越公開，就越沒有疑惑，」她說，「這個市府是『楚門的世界』，沒有秘密。」 第四課，是維護公務員尊嚴。她要負責處理民眾來電、來信的秘書處人員，接到刁難電話時轉給她，有次她親自示範，跟無理取鬧的民眾說，「政府付我薪水不是來聽你濫罵，你這樣是占用其他市民時間，我們就說到這裡為止，」然後把電話掛掉。 她交代，以後凡是謾罵、沒有建設性的來電，就列為不處理項目，更不許部屬對無理市民說「謝謝」。她認為不必追求市民百分百滿意度，只要六成就好。 當獲報有人要刺柯??她接電話面不改色，說聲「喔」就掛斷 一月二十三日當晚，我們在蔡璧如旁，目睹她接起一通電話，有人通報某民眾揚言要殺死柯文哲，她卻只說聲「喔」，就掛上聽筒，面不改色。 相較於柯文哲過去管理的團隊規模小，雖然他壞嘴、樹敵多，但靠著認真與嚴厲作風，還是能讓團隊表現好。如今，柯式管理能不能在市府落地生根？蔡璧如坦言，「進入台北市政府這家『大公司』，不知道……」她猶豫了一下，又說起柯式語言，「我想還是會成功，因為我們不必討好所有的人。」 | ||||||